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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5

作者:宁可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41章 第 41 章


    林安然大步的往前走, 走着走着就觉得整个人好像是化作了风,飘飘然欲飞。


    她不由得张开了双手,像鸟儿一样奔跑起来, 很快就跑出了村子。


    “封停,你快点呀!”她又回头,双手拢在嘴边,朝封停大声喊:“你快点呀。”


    封停目光落在她脸上,皎洁的月色下,她雪白的脸上泛起一抹酡红, 犹如春天枝头第一朵洁白的桃花瓣染上一抹醉人的轻红,她水灵灵的眼睛犹如春风吹皱了湖水, 碧波荡漾,其上拢着似烟似纱的轻雾, 像清纯又妖冶的夜妖无意中来到人间, 勾走了他的心。


    封停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像是自己稍微一动弹她就会被惊动,而后逃窜而去,再也不见一般。


    林安然又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跑, 封停看着她一脚抬起往一个坑里踩?*? , 一颗心不由得狠狠的揪了起来, 他想也不想就冲过去一把将她拉住,往自己怀里带。


    封停将人扣在怀里, 心脏还在砰砰砰乱跳, 他黑着脸责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要你的脚了?”


    她的脚前一些时候被扭到, 如今虽说好了,但也还是要注意, 特别是不能再被伤着了,要不然肯定会伤上加伤。


    林安然瞬间眼泪汪汪的控诉:“封停,你凶我!”


    封停的话瞬间梗在了喉头,看着她泪汪汪的眼睛手足无措的去擦拭:“没有,我只是担心你。”


    林安然不依不饶:“可你刚刚凶我了。”


    封停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错了。”


    林安然得意的笑了:“我要你背我回家。”


    这不是什么难事,封停本来就是要背她上山的。


    封停蹲下身子,林安然从后面跳上去,封停居然连晃悠都没有晃悠一下,倒是十分稳健。


    “回家,马上回家,我需要你,回家,回家,马上来我的身边……”


    林安然唱起了顺子的《回家》,倒是把封停听得一愣一愣的,一颗心不由得滚烫起来。


    她需要他吗?她想要他马上来到她的身边吗?


    可他就在她身边!


    林安然晃了晃脚,双手拍着他的肩膀:“快走呀,回家呀。马蹄哒哒哒,黄河水哗啦啦,努力生根要发芽,让梦想开出最美的话……”(1)


    林安然反反复复唱着这两句歌词,很显然是把封停当做了马儿,让封停哭笑不得,却又无法跟醉鬼讲道理,只得背着她往山上走。


    经过知青院的时候,林安然的歌声把知青们都给惊动了,纷纷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待看到封停背着林安然,林安然双手拍着他的肩膀唱着哥儿,联系到她的歌词,很明显是把封停给当成马儿骑,顿时一个个目瞪口呆,李琼更是气得脸都青了。


    林安然她怎么敢?!


    李琼没忍住跑了出来,“林安然。”


    林安然转头看向李琼,直接捂住了眼睛:“哎呀,哪里来的丑八怪,辣到我的眼睛了。”


    李琼“……”你说谁是丑八怪?


    林安然,你欺人太甚!


    盛世庭无情的嘲讽:“李知青,亏得你还把她当好姐妹呢,结果在人家眼里,你就是个丑八怪啊。不过说得也是,你们两站在一起,就跟那绿叶与红花似的,你这绿叶可不就是用来衬托人家那朵大红花的吗?只可惜你再怎么牺牲自己,人家也不领你的情啊。”


    屋子里传来白薇薇的嗔怪声:“世庭哥,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这不是让人恨死你吗?”


    盛世庭:“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耿直的一个人,实在是看不惯这种小丑一般的巴结逢迎。”


    李琼脸上阵青阵白,她委屈的看向封停。


    看到了吗,她被林安然如此羞辱,你不帮我说一句话吗?


    封停哪里懂得李琼的少女心啊?


    他只想着不能让人误会林安然,于是出声跟李琼说道:“抱歉,她喝醉了,无意冒犯。”


    喝醉了就能这样侮辱她吗?


    李琼心里恨啊,面上却不好流露,只强笑;“我就知道,安然她不是这样的人。”


    封停点点头,回头看向盛世庭:“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相信友情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毕竟你们自己就是那种喜欢往朋友背后捅刀的人,我只能说,这种心态是病态,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改造自己的思想,早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重新做人。”


    李琼瞬间心花怒放,封知青这是在维护她?


    一定是的。


    她就知道,封知青心里是有她的。


    她瞬间趾高气扬:“是啊,有些人,自己是垃圾,就以为人家跟他们一样,也是垃圾。”


    盛世庭被骂得面上无光,却又反驳不得,他背着张翡翠跟白薇薇搅合在一起成了他这一辈子的污点。


    “咦,马儿怎么不走了?快走呀,马儿马儿哒哒哒……”


    林安然不满封停半天不走,整个人都站起来了,摇得封停整个人都晃悠起来,吓得李琼顾不得继续嘲讽盛世庭,忙一把扶住林安然:“安然你别乱动啊。”


    “你谁啊?”林安然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她手背瞬间红了,李琼忍着痛跟封停说:“封知青,安然醉成这个样子,你自己带着她回去只怕不安全,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要不然谁知道林安然这个醉鬼会做什么事来?


    封停看了李琼一眼,将她眼底算计的光芒看在眼里,不期然的想起林安然曾经跟他说过的,要他跟李琼保持距离,那时他还不以为然,不过是因为林安然是他妻子,而他对李琼确实也没有什么想法,因此才答应下来。


    如今看来,这李琼只怕是心怀不轨。


    “不用。我自己就行。”


    封停淡淡的说了一声,抬脚就走了。


    “走喽,回家喽。回家,马上回家,我需要你……”


    林安然摇晃着身体,又唱起歌来。


    不要脸!


    李琼咬牙,什么醉酒?她一定是装的。


    继而又担心,封知青不会被她这狐媚手段给勾引了吧?


    知青院里,大家都回到了房间,罗爱莲跟苗香草说:“林安然唱的那歌,虽然不要脸了点,但还挺好听的。”


    张翡翠躺在床上望着床帐,心里却十分苦涩。


    林安然这歌是唱到了她心里去了,她也多想跟盛世庭说,世庭哥,回家吧,我需要你,我要你马上来到我的身边,不许再看白薇薇那贱人一眼。


    封停背着林安然往山上走,因为林安然喝醉了酒,不能像之前那样给他打手电筒,他只得自己打,再加上林安然一路上都不安分,封停也怕出意外,更加不敢走快。


    好在林安然就是唱歌,封停最后还是安安稳稳的背着她回到了家门口,封停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淋淋的,全都是汗。


    封停先将林安然放了下来,掏出钥匙开门,结果就这么一会儿林安然也不安分,拉着他东倒西歪,嘴里还唱着:“回家,我要回家……”


    封停无奈的搂住她的腰:“别唱了,到家了。”


    “咦,到家了吗?”林安然仰起头,瞪大眼睛看了半天:“哦,这是我家。到家了!回家喽。”


    她欢心喜悦的蹦蹦跳跳,人却根本就站不稳,眼看着脚下一歪差点儿摔倒,封停赶紧将她抱住。


    “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家。”


    封停将钥匙放好,推开了门。


    “咦,你是谁啊?”林安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忽地凑近,“哇,你长得好帅啊,哪哪都正合我心意,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帅哥,你给我做男朋友吧,我很有钱的哦,我可以养你!”


    封停:“……”这都是什么鬼?


    林安然揪着他衣襟摇晃:“说话呀,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嘛!”


    封停:“不能。”毕竟他是她老公。


    “为什么呀?”林安然眼里都是失落和委屈:“我肤白貌美大长腿,我还有钱,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呀?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狐狸精了?”


    封停拖着她往屋里走:“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呀?”林安然摇摇他的手:“你答应我吧,我会很疼很疼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封停满头黑线,她这是找男朋友还是找小白脸?


    封停气压低起来了:“因为我有老婆了。”


    “啊啊啊,为什么好男人都英年早婚?”


    林安然捶胸顿足:“老天爷,你对我太残忍了,你既然让我遇到了他,为什么还要让他英年早婚呢?你这不是耍我吗?”


    封停哭笑不得:“你忘了,你也结婚了。”


    “什么啊?我也英年早婚了?”林安然大惊失色:“太悲惨了,这简直是人间惨剧。”


    林安然伤心得不行,仰天四十五度忧伤:“君婚我也婚,为何相见迟啊!”


    封停:“……你不记得你嫁给谁了?”


    林安然哭:“我哪知道我嫁给哪个王八蛋啊,反正他肯定是个骗子。”


    封停:“……”他什么时候成骗子了?


    也是他傻了,他怎么跟个醉鬼掰扯这个?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蠢蠢欲动:“你刚刚说你喜欢我?说我是你的梦中情人?!是真的吗?你不是最喜欢白面书生的吗?”


    “谁喜欢小白脸了?不对,”林安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气愤的指责他:“混蛋,你都知道我有老公了,你还来勾引我?你说你是什么居心?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


    林安然挥拳乱打,封停还不敢躲,就怕她着急忙慌之下摔了。


    “是是是,我的错。”封停抓住她的手:“我向你道歉行了吧?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封停扶着林安然在床边坐下,林安然又激烈的挣扎起来:“你还说你不是对我图谋不轨,你都把我往床上带了!你滚开,不许沾我的便宜。虽然我不记得我老公是谁了,虽然你哪哪都长在我心坎上,但我林安然是个道德水准的,没有离婚之前绝对不会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乱搞!你滚开!”


    封停:“……”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她虽有色心,但没色胆,道德水准足够高,哪怕喝醉了也不跟其他男人乱搞。


    见林安然一副你再敢靠近我就打死你的架势,封停没办法:“老婆,我是你老公。”


    林安然整个人都懵逼了:“什么?你是我老公?真的假的?”


    封停:“当然是真的——”


    他话音还没落呢,林安然就跳到他怀里,吧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嫁的居然是我的理想型,我也太会嫁人了。”


    封停:“……”翘起的嘴角都快要压不下去了。


    他抱着她,轻声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超级喜欢!”


    “那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愿意啊。”


    她没有迟疑的亲上他的唇。


    封停这一次没有拒绝,扣上她的后脑勺,狠狠的亲上去。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相信她,是真的喜欢自己。


    就算不是,那也必须是。


    林安然积极的回应,两人倒在了床上。


    结果封停临门一脚的时候,林安然睡着了。


    封停:“……”你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吧?


    不过他脑子也清醒过来,给了自己一巴掌。


    林安然喝醉了酒什么都不知道,他虽然也喝了酒吹了风,但只是微醺,他还是有理智的,结果却差点儿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来。


    幸好刹住了车,要不然他这一辈子都对不起她。


    封停重新给林安然穿好打底衣,而后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冲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才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


    他站在小小的天井里,眺望着远方,深蓝色的夜幕里明月高悬,星辰闪烁,星空下广袤的土地,连绵的群山,宁静,悠然,将他心底的燥意吹散。


    他有家了。


    一个真正喜欢他的妻子,以后他们也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爷爷,堂哥你们现在好吗?


    封停刷牙洗脸,又拿出来洗脸盆冲兑了温水,拧了毛巾,回房给林安然擦脸擦手,她可能是感觉有些不舒服,小眉头都皱起来了,真可爱。


    封停将水倒掉,回到床上,第一次主动的将她搂进怀里。


    东北大地,到处都是血,广袤的大地白茫茫的一片,房屋,树木都被埋在厚厚的积雪里,偶尔看到几支光秃秃的树桠。


    偏远的农场里,一处被积雪掩埋的低矮房子里,最里面的炕上传来了一阵阵咳嗽声。


    “爷爷,你没事吧?”


    蹲在门口看炉子的封镇起身走过去,担忧的看着因为咳嗽而憋得脸红的老人,伸手在老人背后拍了拍。


    坐在不远处一个穿着破棉袄,带着破够皮毛的中年人也担忧的看过来:“封老这病情眼瞧着越来越严重了,这要是有药就好了。”


    封老两个月前摔了一跤,把腿都摔断了,封镇倒是想把人送去医院治疗,可他们这样的身份人家怎么可能让他们去医院?最后还是农场的赤脚大夫帮忙把骨头给接上,給了几片消炎药,可哪里够?这药早就断了。


    另一个满面愁苦的老人苦笑:“现在四处都是雪,去哪里找?”


    他叹息一声,本来杜宇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冬天就难熬,偏偏今年还是极端天气,就更加难熬了,不要说封老了,就怕是他自己,只怕也熬不过去这个冬天了。


    老人苦笑一声,眼里一片死寂。


    不甘心啊。


    中年人闻言也不再说话了。别说药了,就是柴火他们也没准备充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烧完了。一旦柴火烧完,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冻死了。


    封镇将爷爷扶起来靠着墙坐下,“酸汤做好了,我给你盛过来。”


    “吴老,冯叔,酸汤做好了,都下来吃吧。”


    封镇招呼两人,冯叔就是那中年人,吴老是那满脸愁苦的老人,以前和他们一起住的还有两个老人,但他们都熬不住这东北的冬天,先后去了,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人相依为命。


    吴老和冯叔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拿了碗过去。


    封镇拿了一个破了一角的海碗,舀半碗酸汤,端到炕前,拿过勺子喂封爷爷。


    封爷爷看了一眼大孙子,张开嘴巴努力的逼迫自己咽下去。


    大孙子心里苦啊。


    当年家里出事他们其实是有预感的,所以早早就安排了封停下乡,封镇他们原本也是这样安排的。


    这兄弟两是他们封家的麒麟子,只要有这俩孩子在,封家就不能倒。


    可封镇不肯,要留在家里跟大家共患难,却怎么都想不到,最后举报大孙子的人会是大孙女,大孙子的亲妹妹。


    大儿子夫妇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再加上当时受了侮辱,想不开就自杀了,没多久大儿媳也跟着去了。


    封镇草草的葬了爹妈,就跟着他一起下葬到这偏远的农场。


    封爷爷心里清楚,大孙子是怕自己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撑不住。


    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不是有大孙子,他也确实撑不到现在,这边的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


    这些年他也一直都努力的撑着,可如今却似乎撑不下去了。


    可撑不下去他也要努力撑啊。


    要是他也没了,大孙子该怎么办?


    封爷爷努力的吃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摇了摇头:”你自己吃吧。“


    封镇红着眼睛:”再吃两口吧。“


    “真吃不下了。”封爷爷摇摇头,又咳嗽了几声。


    封镇不再勉强,将碗放在一旁,把被子拉高,不让封爷爷着凉,这才拿起海碗吃起来。


    封爷爷听着外面传来呼啸的风声,忽地想念原来他乡的小孙子:“也不知道封停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比我们这边好吧?华西虽然说穷了些,都是山,但是那边气候好,从来都不会下雪,一年四季那树木都是青的,起码不会像我们这边这么冷,也没啥东西好吃。”


    封镇没说话,他倒也没有怪堂弟联系上,当初送走堂弟的时候就说过,走了就尽量不要再跟家里联系,以免连累了他。


    吴老喝了半碗酸汤,感觉全身多暖呼呼的,闻言问道:“你家那二小子,今年应该也有二十多岁了吧?”


    封爷爷笑道:”可不是,今年二十了。“


    吴老笑道:”二十岁啊,大小伙子啊,说不定在那边都已经结婚,给你生重孙子了。“


    封爷爷闻言一怔,继而又笑起来:”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就怕封停那孩子心高气傲,不肯轻易结婚。


    可其实像他们家如今这个样子,又哪有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呢?


    所以封爷爷心情也复杂,既盼着小孙子早日结婚,最好能找个家庭成分好的,这样就算以后曝光了跟他们的关系,也能护住他,可又觉得如果就在当地娶个农村姑娘,太委屈了孙子。


    他不是对农村姑娘有什么偏见,而是他家小孙子从小就聪明,是个读书的苗子,而农村大对数人家都不会让女儿读书的,怕到时候两人会没有共同语言。


    想到小孙子,又想到眼跟前这一个,封镇比封停还大三岁,今年都二十三了,婚事也是耽搁了。


    封爷爷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心里还有那么多的牵挂啊,不想死。


    熬吧,熬到那一天熬不下去了再说。


    谁知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所有人都呆住了。”谁啊?“封镇作为唯一的青壮,放下海碗走了过去,并且示意吴老和冯叔往后退。


    吴老知道自己身体不好,退后了,冯叔觉得自己还有一点力气,总不能躲着,就站在一旁。


    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封老,有人找你们。“


    封爷爷一脸震惊。


    找他们?谁会找他们?


    还是在这个时候。


    冯叔低声问:“什么情况?你们认识?”


    封镇摇摇头,打开了门。


    风雪席卷进来,封镇就站在缝隙处往外看,一个头上戴着厚厚毡帽,身上穿着厚厚的棉大衣,身上都是雪的汉子抬起头来,“你是谁?”


    “封镇。”


    “封老是你的——”


    “爷爷。”


    汉子点了点头:“有人托我给你们带了些东西过来。”


    第42章 第 42 章


    次日林安然醒来, 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难受得很。


    她哼哼唧唧的抱着被子床上打滚。


    正好封停回来,听到动静忙进房间, 撩起床帐看进去,只见林安然小脸清白,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一脸不太舒服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没有,担心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安然看到封停就像是看到亲人, 眼圈瞬间就红了:“嗯,不舒服。头疼, 头晕,浑身都没有力气。”


    封停松了一口气:“你这是醉酒后遗症, 我给你冲杯蜂蜜水, 再歇息一会就好了。”


    封停放下帐子给她冲蜂蜜水, 林安然喝完之后才想起来家里好像并没有蜂蜜,一时好奇的问:“你哪来的蜂蜜水?”


    “书记给的。”


    林安然懵了,“二爷爷?他为什么要给你蜂蜜?”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林安然绝望的望着他:“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二爷爷怎么知道我喝醉了?”


    封停看着她欲语又止, 林安然感觉更加不好了:“不会是我昨晚发酒疯, 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让整个水秀村的村民都知道我醉酒了吧?”


    封停觉得还是要安慰一下:“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林安然眼前一黑,“那我到底是干了什么傻事?”


    封停想起她昨晚做的那些事情, 脸上也有些不自然:“其实也没什么。”


    林安然向后一倒, 整个人瘫在床上, 生无可恋:“我知道了,真相肯定很残酷, 我肯定丢大脸了。”


    想到自己又添了一桩黑历史,林安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她转身扑进被子里。


    封停觉得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好笑,没忍住笑出声来。


    林安然立马控诉他:“你还笑,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


    封停立马收笑,咳嗽一声道:“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真的?”林安然眼巴巴的望着他:“不许骗我。”


    封停点头:“真的。”


    林安然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说吧,我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傻事?”


    封停:“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就唱了几句歌。”


    林安然顿时感觉不好:“我唱了什么?”


    不会是把后世的歌给唱出来了吧?要不然她总不能唱五星红旗吧?


    倒不是她不会唱不愿意唱,要她是唱这个倒是还好的,就怕她唱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暴露秘密的歌曲。


    封停想起那歌词,耳根不由得发烫,实在是说不出口:“没什么,就是很普通的歌词。”


    林安然怀疑的看着他:“要是普通你干嘛不敢说出来?赶紧说,到底是什么?”


    封停无法,只好说:“也没什么,就唱什么回家,还有什么马蹄之类的。没有别的了。”


    “真的?”林安然怎么感觉他这么不可信?


    “真的。”看我诚实的双眼。


    回家?这好理解,当时他们不就是要回家吗?发酒疯唱两句回家不是什么大事,但马蹄,她无端端的怎么会唱什么马蹄?


    不过发酒疯的人,应该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好在不是什么特别潮流的歌词,要不然她的秘密可就要暴露了。


    而只是唱几句歌,最多也就是兴奋了些,不至于社死。


    林安然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吓死我了。”


    封停试探的问:“你对昨晚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林安然摇头:“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我就奇怪了,你说家里那米酒,甜滋滋的,就跟喝汽水没什么分别,怎么突然间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封停也是第一次喝这边自酿的米酒,毕竟他以前很低调,虽然跟知青们跟村民关系都还不错,但也没好到可以到人家家里吃饭的程度,而他也不会特意去买酒回来喝,也因此根本就不知道这米酒的厉害。


    他是昨天晚上看到林安然发酒疯才意识到的,今天下山的时候特意跟岳丈打听了,这才知道那酒喝着甜滋滋的,像是没什么度数,实际上这度数完全是没个准的,你说五六十度都有可能,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出去一吹风那醉意就上头了,发酒疯那都是正常的。


    像林安然这样只是唱唱歌的都算还好,有人还抱着树当娘哭得稀里哗啦,丑态百出。


    封停又想起李云和李香兰昨晚故意让林安然喝了两杯酒,她应该是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所以两杯酒被风一吹就醉了。


    当然,李香兰和李云不可能害她,那她们很有可能是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他们的情况,故意灌醉林安然想让他们成就好事,只是可惜他们最后也没成事。当然,封停也没觉得遗憾,反而庆幸昨晚没有成事。


    他喜欢林安然,想跟她成为真正的夫妻,那就要跟她坦坦荡荡的在一起,而不是借着醉酒趁人之危。


    想到这里,封停看着林安然的眼神都柔和了些:“你肚子饿了吗?我给你带来了早餐。”


    “饿了。”


    林安然果断的把那些纠结都抛到了脑后,掀被起身,封停看到她露出只穿了打底衣的身体,脸一红连忙放下蚊帐退了出去。


    林安然也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穿好衣服后赶紧出来刷牙洗脸吃早餐。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自己家里吃早餐呢,竟然有种新鲜的感觉。


    “哇,这么多吃的。”


    林安然看着摆在饭桌上的早餐,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早餐有鸡蛋,有玉米粥,还有芋头果,还有红薯,菜自然没有在林家吃的多,但粥里都放了她喜欢的小菜。


    封停唇角微微一勾:“赶紧吃吧,等下就冷了。”


    林安然点头,“嗯嗯,不过有点多,我可能吃不完,你要不也吃点?”


    封停:“我吃过了,你吃吧。”


    林安然点头:“好吧,那我自己吃了。”


    林安然先吃玉米粥,自从来了这边之后,几乎每天都喝玉米粥,但林安然一点儿都不觉得腻,反而觉得喝粥配小菜简直是一绝。


    然后再吃鸡蛋,不过她只喜欢吃鸡蛋白,蛋黄太噎,以前在林家吃的时候,剩下来的蛋黄都是婷婷他们兄妹分着吃,今天便宜了封停。


    又吃了半个芋头果,这芋头果有成人巴掌那么大,前世林安然家里做点什么都是小小的,没见过这么大的,也不知道是地方特色还是年代特色。


    林安然知道自己吃不完,所以她只掰了一小半,剩下的也都给了封停,封停做的是体力活,很容易饿的。


    还有红薯,是那种糖心红薯,如果刚煮出来,热乎乎的吃上一口,甜滋滋的味道特别好,可现在已经冷了,林安然不喜欢吃,也都给了封停。


    林安然比封停先吃完,就放下筷子看他,忽地想到:“封停,你给我拿这么多早餐,其实是不是就知道我吃不完,故意拿着给自己的吃的?你心眼有点多呀。”


    “咳咳咳。”封停呛到,咳嗽起来。


    “果然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林安然起身拍拍他的背,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其实你要是饿了,你直接说就是了,没有必要耍这样的小心眼。”


    封停平复下来,无奈的看向林安然。


    林安然却突然间发现,他眼角因为咳呛染上了一抹红晕,像是哭过一般,有种硬汉落泪的破碎感,让人无由的生出几分想要蹂躏的冲动。


    林安然咽了咽口水,眼睛定定的望着他:“封停。”


    封停在她的目光下感觉到了不自然,但想起昨晚她说过的话,封停强忍着没有移开目光:“嗯?”


    林安然眼睛亮亮的,笑容大大的:“你真好看。”


    这不是林安然第一次说他好看了,封停从一开始的错愕,事不关己,到如今,已经会暗自欢喜了。


    封停抿了抿唇,轻声问,“那你喜欢吗?”


    你喜欢我吗?


    林安然嘴巴比脑子快:“喜欢啊。”


    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但她还是很清楚的说:“特别喜欢。你这张脸,哪哪都长在我的审美上。”


    说谎,之前你喜欢的可是盛世庭那样的白面书生。


    他跟盛世庭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


    封停:“……你就喜欢我的脸?”不喜欢我的人?


    林安然敷衍:“嗯嗯,人当然也是喜欢的。”


    但最喜欢的还是这张脸,没办法,她就是个颜狗。


    封停抿了抿唇,感觉这样的喜欢,也太浅薄了。


    林安然察觉到他不高兴了,“你不高兴了?”


    封停不说话。


    林安然不解:“为什么突然间不高兴了?就因为我更喜欢你的脸吗?你又不喜欢我,你管我是喜欢你的脸还是喜欢你的人啊?就像我,你要是单纯喜欢我这张脸也可以的啊。毕竟这脸也是我的一部分,而且还是这么美丽的一部分,想想都让人觉得开心。”


    封停不太理解她这种想法:“你不怕我见色起意吗?”


    林安然反问:“见色起意不好吗?”


    封停觉得不好:“相互吸引的,应该是彼此的心灵。”


    林安然:“我要是看不上你的脸,你心灵再美又有什么用?你要是聪明,博学,幽默,却长得又老又丑,那我会尊敬你,会跟你做朋友,却不会喜欢你爱你跟你□□人。但你要是个大帅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心生欢喜,此后你的每一个优点在我这里都是加分项,那我就会越来越喜欢你,最后这份喜欢会彻底的变成爱慕,这不是很好吗?”


    封停怔住,这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


    再仔细一想,就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肤浅。


    好感哪有浅薄之分?


    喜欢就是喜欢,是因为美丽的心灵还是美丽的外表又有什么区别呢?


    起码美丽的外表不会骗人,而美丽的心灵却有可能是别人的算计。


    想到这里,封停豁然开朗:林安然以前喜欢过盛世庭又如何?现在跟她结婚的是自己,现在她喜欢的也是自己。


    这就足够了。


    人生漫漫,年少时的喜欢不过是路途的一颗小小沙砾罢了。


    封停望着林安然:“你说得对。”


    林安然立马傲娇:“那是自然的。”


    封停伸出手去握住林安然的手,林安然愣住,抬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封停脸微红:“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林安然瞬间眼睛晶亮起来:“你喜欢我,想和我谈恋爱?”


    封停握紧了她的手,很不自然,但坚定的说:“嗯。”


    林安然笑了,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好吧,给你一个机会。”


    封停也忍不住笑了。


    林安然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亲,而后抿着唇看他,封停像是全身被火焰包裹,心里一片滚烫,这一次他没有推开她,而是果断的亲了上去,两个人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伸长了脖子亲亲,也挺好笑的。


    林安然眼睛水润润的,脸颊一片绯色,嗔道:“你不会过来一点吗?”


    封停脸也红红的,听话的把椅子挪到她边上,这才又抱着她继续亲,到后来还是林安然觉得姿势不舒服,干脆就坐到他腿上去。


    两人亲过了,林安然坐在封停怀里把玩他的手:“你是不是该去上工了?”


    封停说:“早上去开过会了。你爸说给我们昨天去县城的几个人放半天假。”


    林安然恍然大悟:“那卫生室那边,你帮我请假没有?”


    封停说:“请了,懋爷爷让你在家休息,等舒服点了再过去。”


    林安然立马说:“那我一早上都不舒服,下午再去上班。”


    封停没意见:“好。”


    林安然又想起午饭:“要不然今天午饭我们在家里吃吧。说起来自从我们结婚搬进新家,都没有在这边做过饭呢。”


    封停皱了皱眉头:“可是没有炒菜的锅。”


    只有一个做饭的陶锅。


    “这样啊?”林安然思索:“那我们?*? 先把饭做了,然后再把饭到出来,然后再炒菜?”


    封停没有意见:“可以。那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林安然脱口而出:“肉。”


    林民义家条件是不错,但也只是饭能吃饱几分,不可能天天吃肉。


    林安然已经好几天没吃过肉了,嘴巴都快要淡出鸟来了。


    林安然可怜巴巴的跟封停说:“我想吃肉。猪肉也行,野鸡也行,鱼也行,只要给我肉吃,都可以。”


    封停顿时心疼:“好,我想办法。”


    林安然想到他们就住在山上,问:“我们山上有野鸡或者兔子吗?你以前抓到过吗?”


    封停好笑:“你想上山抓野鸡或者野兔?”


    林安然眼里都是跃跃欲试:“可以的啊。”


    “想都别想。”封停说:“你的脚才刚好,又爬山,不想要了?”


    “不爬山难道下山吗?”林安然:“我这会儿下山,那些人肯定要笑话我昨晚发酒疯。说实话,你昨晚有没有趁着我人事不省占我便宜?”


    封停有些不自然,林安然立马看出来了,双手掐住他的脸,严刑逼供:“封停,你还真的占我便宜了?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封停含含糊糊:“没什么。”


    “还不老实?”林安然一听这种话就假,“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真的生气了。”


    封停不敢看林安然:“就,差点儿——”


    林安然倒抽一口凉气,她努力去回想,可想全都想不起来。


    但她跟封停相处这么多日子,多少还是了解他的性格的,当下问道:“是我主动的?”


    封停点点头,确实是她主动的,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禽兽去欺负一个醉酒的人。


    当然了,她昨晚酒醉了,他也喝了酒,虽然醉得没她那么严重,但一路吹风回来,也颇有些醉意熏然,这才没有拒绝她。


    “啊啊!”林安然松开手扑进他怀里:“太丢人了,我没脸见人了。”


    封停唇角勾起,将她抱住:“没事,反正我们结婚了,不犯法。”


    林安然立马原地复活了:“说的也是,反正也不犯法。”


    林安然有些热情过头,封停很怕两人再待在屋里会发生什么。


    虽然说他们是合法夫妻,可白天宣淫这种事情在他的观念里还是不可取的。


    封停将碗筷洗干净,拉着林安然出门,还提了个桶。


    林安然:“你这是要去钓鱼吗?”


    封停说:“嗯。”


    “好吧,你最好钓到鱼,要不然的话,啊呜,我就吃了你。”


    林安然朝他露出森森白牙。


    封停揉揉她的头,又拉住了她的手下山:“好。”


    封停带着林安然绕路去了山下的一处水潭,折了一根大拇指粗的树枝,又绑上白色绳子,鱼竿就做成了,最后在地里挖了一条蚯蚓出来绑在绳子的下端,鱼饵也有了,找了个地方扔下水,然后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等待。


    林安然坐在他旁边,伸长了脖子眺望:“这里真有鱼?”


    “嗯。”


    “你以前是不是在这边抓过鱼?”


    “嗯。”


    “你是带回知青院跟其他知青一起吃,还是自己在这边偷偷生火自己靠着吃?”


    “都不是?”


    林安然惊讶了,“嗯?难道你拿去卖了?”


    “没有。”封停摇头:“我把鱼都晒成了鱼竿,给我姑姑他们寄过去了。”


    封停跟林安然说起:“我姑姑跟着我姑丈去了边疆,那边条件很艰苦,特别是到了冬天,一旦大雪封路,采购车出不去,他们就被封闭在军区了,哪里都去不了,除了之前囤的菜再也没有别的菜吃了。所以我不忙的时候会抓点鱼晒成鱼竿给他们寄过去,这样他们冬天的时候多少有点肉菜。”


    “我姑姑家有两个孩子,都很小,需要营养。”


    这些情况林安然都知道,书里有写。


    她靠在他肩上,问:“那你爷爷呢?对了,你爷爷那边有回信了吗?”


    “还没有。”封停顿了顿:“这个时候,没有消息也许是个好消息。”


    林安然知道自己安慰不了他:“嗯。说得也对。不过我们还是给你爷爷那边寄点东西过去吧。虽然现在大雪封路了,但东西在路上也要几个月,等到那边的时候雪应该都已经融化了。要不等会儿你多钓几条鱼,我们晒干了给你爷爷和你姑姑寄过去?”


    封停回头看林安然,目光更加温柔。


    “这个不着急,等到夏天的时候鱼会更多,到时候再抓来晒也是可以的。”


    林安然就不强求:“那药丸子肯定得寄过去吧?要不然再给他们寄点木薯粉吧。”


    封停说:“这种一看就是粮食的,肯定到不了他们手里的。”


    看林安然似乎有些失落,封停握住她的手:“没事的,你有这份心,爷爷他们知道了也会很欣慰的。”


    林安然笑了笑:“那就晒点粉吧。”


    “什么?”


    林安然建议道,“我们把木薯晒成木薯粉,到时候给你爷爷他们寄一扎过去,看着不多,但是泡过之后再煮来吃,很定饿的。”


    封停回头看她,觉得她更美了。


    “好。”


    鱼竿动了动,林安然眼睛一亮:“有鱼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钓上来一条大鱼,看着有一斤多重。


    “我们中午有鱼吃了。”林安然开心的不行。


    也许是水潭里的鱼是真的多,没多一会儿,就又钓上来几条鱼,见差不多了,两人收手回去。


    不过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竹林,找了一颗已经长出来的竹笋掰了,又去拔了生姜和葱花,回去的路上林安然看到有香茅,于是又拔了些香茅。


    冬天的菜是很多的,但鲜嫩的竹笋还是很美味的,在林安然的建议下,封停先把鱼上下两面都给煎得金黄,再把鲜笋和香茅一起放进去炖,出锅的时候香喷喷的,可美味了。


    封停说:“晚上让嫂子也这样做。”


    林安然自然没有意见:“可以啊。”她嫂子的厨艺好,肯定做得比他们的还好吃。


    林安然说,“那些香茅我们都没有用完,到时候一并带下山去。”


    路上的时候林安然忽地听到有小孩子骑着竹竿,嘴里唱着:“马蹄哒哒哒,黄河水哗啦啦……”(1)


    她恍然大悟,原来她昨晚唱的是这一首歌。


    不过最让她窘迫的是,一个大婶看到她,笑得很暧昧的看了一眼封停:“安然啊,昨晚你们家大马好骑吗?”


    也不知道林安然有没有多想,她总觉得这话有点儿色色的。


    这是啥意思啊?


    第43章 第 43 章


    等尴尬的走过去, 林安然才揪住封停:“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婶子要那么说?难不成我昨晚——”把你当马骑了?


    联想到马蹄那句歌词,林安然眼前一阵阵发黑,很显然, 事实就是如此,她昨晚就是把封停当马骑了。所以那婶子才要那样笑话她!


    把封停当马骑不是什么大事,但当着外人的面发酒疯当马骑,那就是大事了。


    完了,她直接社死了。


    封停也尴尬,但还是想宽慰林安然几句:“别在意——”


    “不, 你别跟我说话。”林安然抬手止住了他:“你让我静静。”


    林安然闷头回家,封停提着桶紧随其后。


    回到林家, 林国婷小朋友竟然也骑着扫把唱马蹄哒哒,林安然脸色瞬间就黑了。


    这是不想让她活了是吧。


    “你这孩子?瞎唱什么呢?玩你的去。”


    李云一看林安然脸色都变了, 赶紧一把将林国婷提起来, 直接扔到门外, 留下林国婷一脸懵逼,她不是在家玩得好好的吗?


    好在隔壁的小伙伴来找她一起玩,林国婷就没再纠结,高高兴兴的拉着小伙伴走了, 嘴里还在唱着马蹄哒哒, 听得李云满头黑线, 这闺女不能要了啊。


    她回头尴尬的朝林安然笑了笑:“这孩子就是个傻的。妹夫拿着的是什么呀?”


    林安然都懒得跟她计较了:“是鱼。我们上午抓了几条鱼,吃了一条, 剩下的拿来是晚上加餐。都好久不吃肉了。”


    封停把桶放到天井, 李云过去看了眼:“呀, 好大的鱼。”


    李香兰从屋子里走出来:“什么鱼?”


    李云忙说:“是妹夫上午抓的鱼,好大一条呢。”


    李香兰过来看了一眼:“确实挺大的。你们在哪儿抓的呀?河里的鱼早就被大家伙给摸干净了, 就连泥鳅黄鳝都没剩,你居然还能抓到这么多这么大的鱼?不会是下到大河里去抓了吧?”


    “没有。”封停摇头:“是在山脚下的一处小水潭里抓的,那边比较荒凉,也没有地,所以比较少人过去。”


    李云说,“那也不至于没人知道吧?”


    这点李香兰倒是能理解:“或许人家也发现那里有鱼,不想让其他人跟自己争抢,所以干脆谁都不说。”


    封停点头。


    他之前也是谁都没有告诉,就是因为他需要水潭里的鱼晒干了寄给姑姑。


    李香兰问:“那你现在这么光明正大的拎着鱼过来,是想把这水潭公开了?”


    封停说:“那处水潭,只是因为隐秘,所以才没什么人知道,也因此没有什么人捕捞,这才多了几条鱼,其实本身是没有多少鱼,再加上路又远,即使告诉了他们,若是他们去几次,抓不到鱼也就罢了。毕竟对于有些人来说,跑那么远去抓条鱼,还不如就近上山抓条草花蛇呢。”


    这倒是真的。


    因为常年买不起肉,可又着实是馋,菜花蛇就成了大多数人家家中美味。


    李香兰点头:“这倒也是。”


    李云看向封停,笑道:“妹夫要去工坊那边吧?那你去吧。”


    封停看了一眼林安然,林安然说:“那你就先过去吧。”


    她可不想跟着封停一起走了,要是半路再来个大婶问她马儿好不好骑,林安然能尴尬死。


    封停心里有些失落,面上却不显:“那我先去了。”


    封停走了之后,李云才拉着林安然兴奋的问:“怎么样?昨晚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林安然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说,你怎么突然间这好心帮我偷酒喝,原来是打着这主意呢。”


    李云笑眯眯:“这可不能完全怪我,也是你自己喜欢喝想喝,要不然我还能往你嘴巴里里灌不成?再说了,我看你跟妹夫之间感情好了很多,你们昨晚是不是把话说开了?要我说,你既然跟妹夫结婚了,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妹夫这人长得好看,又有责任心,能力也强,你嫁给他日子不会差的。”


    李香兰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林安然无语:“我也没做什么吧?你们到底是哪里看出来我没有好好跟他过日子?”


    李香兰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好好跟他过,怎么都结婚这么久了,你们还没有圆房?”


    林安然:“……我跟他之前就没有感情,现在更不必着急。”


    如果说刚刚结婚的时候,林安然还有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如今她既然知道封停对她也有好感,愿意跟她好好培养感情,那她就不着急了。


    毕竟情投意合的身心交融可比纯粹的□□关系要让人向往得多。


    但很显然李香兰不能理解,他们都是相亲觉得对方不错就结婚,一起生儿育女,从来都没想过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就像当初原主对盛世庭那样的痴迷他们也很难理解一般。


    他们着实是没有过那样热烈的情感。


    如今他们也是一样,希望林安然早日跟封停圆房,早日生个孩子,那这婚事就算是彻底的稳定下来了。


    就算以后林安然又像之前那样发疯,有孩子在封停也能念几分旧情,总不至于一点儿退路都没有。


    可以说只有自己的家人才会这样为你着想。


    但很显然林安然并不需要。


    林安然跟李香兰和李云说:“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们就别操心了。”


    李香兰叹息一声,心知管不了她,好在如今她和封停都在水秀村,有他们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李香兰就不管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林安然去了卫生室,自然免不了被懋爷爷取消一番,林安石没敢当面笑话她,但贼眉鼠眼的也讨人厌,林安然明目张胆的公报私仇,给林安石布置了繁重的学习任务,林安石哀嚎不已。


    林安石痛哭流涕,“姐,我可没得罪你啊。”


    林安然摸摸他的头:“所以姐姐疼你啊。”


    林安石仰天大哭:这样的疼爱还是不要了吧。


    林安然笑得很温柔:“你不高兴?”


    林安石猛地打了个哆嗦,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没有,我很高兴。”


    林安然笑:“高兴还不赶紧去学习?”


    林安石哭丧着脸:“我这就去。”


    工坊这边,自从昨天县城大卖的消息传开,众人瞬间热情高涨,特别是知道林民义和封停还跟县供销社签订了供货合同之后,更是干劲十足,一早上下来那是丝毫都不感觉到累。


    下午的时候,林民义和林安邦从镇上回来了。


    林民生最心急:“怎么样?社长答应让我们办工坊了吗?”


    唐萍说:“你这不是白问吗?之前我们工坊还没有正式成立,社长都答应让我们先干,现在我们已经证明了我们的产品是能卖出去的,社长又怎么可能会不答应让我们正式成立竹器工坊?我们工坊开得起来,赚到钱,那可也是社长的政绩,他不可能拒绝的。”


    林民生:“也对哈。那社长那里到底是怎么说的?有没有给我们提供点什么资金之类的?”


    唐萍也很期待,“对哦。”


    林民义噗嗤一声笑,“你们在想什么好事呢?”


    社长能给他们什么资金支持?想屁吃呢。


    林民生:“那到底怎么样?”


    林民义摆摆手:“让我先喝口水。吹了一路的风,渴死我了。”


    唐萍立马给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用的还是他们工坊生产的水杯呢。


    “大队长,您喝。”


    林民生还给兑了一盆温水:“先洗把脸。”


    林民义忍不住好笑,坦然的接受了林民生和唐萍的服务,等他喝下热乎乎的一杯水,林泰义也到了,林民义忙请林泰义坐下,这才笑着说:“社长答应让我们村成立竹器工坊了,资金支持没有,被撒泼打滚,最后答应将那两台风扇送给我们竹器工坊,就当做对我们的支持了。”


    林民生和唐萍不免有些失望,但这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林民生:“这样的话那两台机器就是我们竹器工坊的了,以后都不用担心要还给人家了。也行。”


    唐萍也高兴:“可不是。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没了这两个机器,他们竹器工坊根本就开不起来。


    林泰义也很满意这个结果:“这个好。”


    公社就算是给钱能给多少?都不够买一台风扇,现在这样好,正合他们的需求。


    林民义还说了一件事:“要是下次有装电话的机会,先给我们村装上。”


    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开了竹器工坊,一旦业务铺开,跟各个供销社的联系肯定会更加密切,现在他们是让县城供销社打电话到公社,到时候让公社派人通知,但一时可以,久了肯定是不行的。


    林泰义点头:“开了竹器工坊,没有个电话确实是不行的。”


    其实就算是没有竹器工坊,他们也应该装个电话,只不过以前他们村比较穷,没有那个闲钱装,现在有钱了倒是可以装起来。


    林民生和唐萍没什么要打电话的,但他们也觉得村里装个电话会更有面子,当然也是赞成装电话的。


    林泰义又问:“那镇供销社呢?供货合作谈下来了吗?”


    林民生和唐萍看过去,其实应该没有意外的,但他们还是紧张。


    林民义笑着点头:“谈下来了。不过他们要的货并不多,只要五十套茶杯,再要五十个水杯,至于竹碗他们只要了十个,如果到时候卖不出去的话,他们还是要退回来给我们的。”


    林民生和唐萍松了一口气,林民生说:“没事,只要他们肯要我们的东西就不错了。”


    唐萍:“对对,只要他们肯要我们的东西就行了。”


    林泰义也点头表示赞同。想想镇上才多少人口?又不是镇上所有居民都愿意花钱买的,基本上也就是干部和压力不大的工人家庭才会买一套回去用,而一个镇上的干部能有多少?要不是他们镇还有一个工厂,有两三百工人,只怕连这五十套都不可能卖出去,现在镇上肯跟他们拿这么多就很不错了,到时候全卖出去了,市场估摸着也就差不多饱和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到时候他们再卖去隔壁镇就是了。


    林泰义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交货时间是什么时候?是一次□□完还是分次交?”


    林泰义此话一出,林民生和唐萍忙看向林民义,这确实是大事。


    要知道他们工坊如今只有两台机器,之前他们安排三班倒确实做得挺快的,但这绝对不是他们应有的速度,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影响非常大的因素,那就是电。


    这个电它其实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通的,白天通电时间长一些,到了晚上经常会断电不说,还费灯火费,他们只能尽可能在白天有电的时候多做点,特别是这两天,一到晚上九点就断电,有时候白天都会断电,让他们生产的时间大大缩短,好在如今他们的车杯工已经相当熟练,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车出一个完整的杯子来,速度提高了不少,产量才勉勉强强保持在一天一百个左右,但是县城供销社定的是 100 套茶杯和水杯,他们肯定得优先供县城上面的。


    好在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封停留了个心眼,只约定了三日后送一半的货上去,这样就可以缓解他们的生产压力,但如果镇供销社也搞个三天后交货,还是一次性供货,那麻烦可就大了。


    林民生和唐萍显然也似乎了解这个情况,所以也跟着担忧。


    林民义笑道:“你们放心吧。镇供销社确实想要一次性上货,但我肯定不能答应的,只说两天后能供应一半的货量,他们知道县城供销社也是只能供应一半之后,也就接受了。”


    林泰义盘算了下,供应一半的货量他们是没有问题的,因此全都松了一口气。


    林民生搓手,十分兴奋:“看来我们要加班加点了啊。”


    说到这个唐萍就有意见了:“这工坊的事情我也得说一说,你们尽安排男同志,不想要女同志,这可是不对的。女人也能顶半边天,男人们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远的不说,就说浸泡烧煮竹子,晾晒竹子这三道程序,我认为用女人会更好一些,因为女人比男人要更加细心。我觉得这两处,就算不全部安排妇女,也得安排一半以上。”


    林民义闻言看向林泰义,林泰义抽了口烟,想了想说:“你说得确实也有道理,将青壮安排到浸泡和晾晒这几处,确实有点儿浪费劳动力,安排妇女来做会更好一些。这样吧,唐萍你先把名单交上来,我们看过没问题就安排她们进去熟悉工作,过一段时间能胜任了再确定下来。”


    林民义点头,唐萍大喜:“放心把这件事交给我,我肯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林民义说:“我知道你肯定能办妥当,我们村里那些妇女的情况你是最了解的,但我提醒你一句,在你挑选人的时候,任劳任怨是必须的,但能守住秘密的才是最要紧的。”


    林民生闻言点头附和:“没错,这浸泡,蒸煮,高温碳化这三道工序是让竹子变得脆硬,防腐防蛀防霉的关键,要是被别的村子知道了,人家也有竹子,说不定人家也学我们去做杯子卖!”


    唐萍迟疑:“不会吧?我们的杯子是用机器车出来的,他们也能学?”


    林泰义摇摇头:“没有机器确实是做不了我们这么快,但不代表不能用,人家完全可以用手工来做,大不了就做得粗糙一点,但人家也不卖贵是不是?只要便宜,总有人愿意买的。”


    林民义点头附和,正是这个道理:“更何况,我们村有一个封知青,难保别的村也有一个封知青,也可以对电风扇进行改造,到那个时候机器也不再是我们的优势了。”


    唐萍惊出了一身汗,立马表示:“大队长,书记,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认真挑选的,人品这方面手抓,绝对不找那种有私心会损害集体利益的。”


    这个话题一过去,林民生也提一个意见:“这车工我们还得再多培养几个才行,现在我们赶货太忙了,要有一个人出了问题,那可就要耽误进度了。”


    唐萍道:“可现在哪有时间带人?”


    林民义沉吟:“现在我们的车工都是一小队的成员,等到竹器工坊正式成立,他们肯定会是正是员工,可这样的话其他小分队没有人进去,难免会有意见,所以不管是为了培养更多的熟练工,还是为了平衡各个小队,这个事情都得安排。”


    林安邦和封停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封停开口说道:“既然工坊正式成立了,那么质检员和包装工也得安排上。”


    林民义和林泰义等人看过去,林泰义示意封停继续说:“这质检员和包装工是怎么一回事 ?你给我们仔细说说。”


    封停解释:“质检员就是在产品做出来之后对产品进行检查的,看看有没有打磨不均匀,缺口角,漏水的,以前都是我们自己做的,但是既然工坊正式成立了,还是要找个专人来干这个活。而包装工则是对产品进行包装的。比如说我们的茶具,既然是一整套的,那就可以用纸把它们包起来——”


    唐萍立马说:“本来就没赚几个钱,还用纸把它包装起来,那不是嫌钱多吗?”


    林民生附和:“就是。”


    林民义和林泰义倒是没有说话,只示意封停继续。


    封停:“如果只是在县城和镇上买卖,那确实是没有必要,成本太高,摊在消费者身上,他们肯定也不乐意,但如果以后我们把市场开拓到市里面,该包装还是要包装一下的。”


    林民生惊呼:“好家伙,你还想卖到市里去。”


    林安邦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当初我们也没想到能在县城卖不是没?现在还不是卖出去了?”


    这倒也是。


    大家激动了的畅想了一会儿,林民义终于压下了浮躁的心,“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先不说这个了。你继续说。”


    封停说:“现在虽然不用进行单独的包装,但是我们运输的时候,不能不进行防震包装,这也需要个人专门来做才好。”


    林泰义:“你的这个建议很好,不过我们现在毕竟还只是个小工坊,一下子添两个工位也没有必要,干脆就让质检员和包装工同一个人来干,等以后干不开了再说。”


    林民义赞成:“这个可以有。”


    林民义看向林安邦和封停,把之前他们决定从各个小分队挑选合适的人选加入,以及挑选女工进入几个程序的事情说了,让他们去安排。


    封停提出:“既然是这样,那知青那边是不是也应该安排人进去?”


    林民义等人一听,唐萍先不干了:“给他们干什么?之前卫生室找学徒,他们还说得好听,全都愿意,结果报名条件一出,一个报名的都没有。他们根本就是故意来捣乱的,就不该理会他们。”


    林民生附和。


    但是林民义不得不考虑周全,毕竟他是大队长,他纵观的是全局。


    林民义沉吟一会儿说道,“这样,男知青要一个,女知青也要一个。”


    林安邦最懂自家老爹了:“我看何知青跟苗知青就不错,就安排他们俩好了。”


    何勇和苗香草是最先来到他们村的一批知青,为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确实是勤快肯吃苦的人。


    唐萍和林民生这才没有意见:“那也行吧。”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不过何勇和苗香草哪里还要找他们过来询问意见,何勇和苗香草当然都是同意的,这可是难得的好事。


    唐萍思来想去,找上了李云。


    毕竟李云是大队长家的儿媳妇,为人也是有口皆碑的,找她肯定不会错。


    再说了,有这样的好事,当然也要留给自己人。


    李云很是吃惊:“找我去工坊?”


    “对。”唐萍直说了:“现在工坊里都是男人,一个妇女都没有,这说不过去。我跟大队长和书记提了,有几道程序用我们妇女更好,大队长和书记都答应了,但是有几道工序涉及到秘方,不能让人随便进去,所以我就想到你。你为人又勤快又有责任心,思想觉悟又高,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思想觉悟高了。


    不过她挺心动的,工坊里的活计没有地里的辛苦,而且日后效益好了,说不定能转成工厂,那她就是工人了。


    不过李云也不过贸贸然答应:“这个事情我考虑考虑。”


    唐萍知道她是要问林民义的意见,“那行,明天上午你答复我。”


    唐萍匆匆走了,去寻觅其他可用的人。


    临下班的时候,李琼又来找林安然。


    第44章 第 44 章


    “出去走走走?”


    李琼邀请林安然。


    林安然挑了挑眉, 答应了:“好啊。”


    她也想看看李琼这是想唱哪出戏。


    两人从卫生室出来,路过竹器工坊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机器声, 李琼目光一闪,说道:“听说我们村要正式成立竹器工坊,是真的吗?之前制作的那些水杯真的卖出去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林安然就点点头:“嗯,是真的。”


    李琼想到那些传言:“听说现在工坊里用的机器都是封知青改造的?要是没有封知青改造的机器工坊只怕是建立不起来吧?”


    林安然似笑非笑:“你这是想要夸我老公厉害吗?”


    李琼心一提,小心翼翼的说:“封知青确实厉害, 给我们知青可长脸了呢,我们知青院的知青都对他钦佩不已呢。”


    林安然哼了声, 算她识相:“我老公当然是厉害的。”


    李琼看着林安然骄傲的神情,心里酸涩得厉害。


    她也想这样光明正大的夸赞封知青, 可惜他们的感情见不得光, 她就连夸赞一声封知青都不得不这样小心翼翼。


    “对了, 听说工坊招收一批工人,也要安排一批妇女进去工作,我们知青点也有名额,只可惜大队部直接就安排给了何知青和苗知青, 我们其他的知青想要争取机会都不行, 心里不免遗憾得很。安然, 你能不能帮我跟你爸说一声,让我也进去的工坊做事好吗?”


    李琼期待的看向林安然, 林安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 似笑非笑的说:“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李琼挽着林安然的手臂, 撒娇:“安然,我们交好这么久, 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求过你是不是?今天就当做是我求你好不好?”


    李琼阴沉的眼底掠过一抹阴霾。


    虽然她跟张翡翠做了交易,只要帮她对付白薇薇,就帮她在京城找一份工作,但这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事的,甚至张翡翠回到京城之后是否还记得跟她的交易都不一定呢,所以无论是出于哪方面考虑,李琼都想进竹器工坊。


    林安然直接将手抽了出来:“好啊,我帮你问问我爸,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帮你进去。”


    说完还不等李琼露出惊喜的神色,就拉着李琼转个弯进了大队部办公室。


    林民生率先看到她,调侃道:“安然,你怎么过来了?是找你爸呀还是找封知青啊?”


    林安然笑道:“李琼说想进竹器工坊,让我问问我爸能不能进去呢,我这不就带她来找我爸了。”


    李琼:“……”


    李琼心里气死了,她是让林安然私底下说,可不是让她这样大喇喇的说,这下谁都知道她想通过林安然走后门了。


    这个贱人怕不是故意的吧?


    果然,林民生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琼,跟林安然说道:“这个事情你不用去找你爸了。工坊确实是要招一批人,也是考虑到了团结知青,所以给了知青院那边两个名字,一男一女,名额已经定下来了,是何知青和苗知青,他们是最早来到水秀村的一批知青,这些年来勤勤恳恳,吃苦耐劳,忠厚老实我们水秀村的干部和村民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这一次工坊重新安排人就先安排了他们两个,暂时不会再安排其他的知青了。”


    “当然,李知青也很优秀,如果李知青愿意的话,?*? 等下次工坊再招人的时候,一定会优先考虑李知青。”


    当然这种话其实就是官方话术,现在先把人给糊弄过去,下一次是否要你,就看情况了。


    反正不想要一个人,多的是理由。


    虽然林安然从来都没有在林民生等人面前说起李琼的坏话,但是当初林安然跟封停结婚当天出的事情,以及后来林民义调查白薇薇断腿事件时重点调查了李琼,林民生等人都看得出来,李琼这个人不安分,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这种人他们不会轻易在面上得罪,但也不会轻易将她放到重要的位置上。


    林安然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李知青,帮不到你的忙呢。”


    李琼强笑:“没关系,那就等下次好了。”


    林安然带着李琼从大队部办公室出来,李琼忍不住抱怨林安然:“你要是不想帮忙就直说,何必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想走后门?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谁知道林安然比她还要生气:“李琼,你才有病吧你?谁不知道我爸向来公平公正,竹器工坊更是跟他的孩子一样,他怎么可能给你走后门?我帮你问一句都已经算是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了,你还不知足,那以后你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林安然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琼没想到林安然竟然比她还理直气壮,一时被气得要死,可眼见着林安然走了,她又不甘心,只得咬牙上前拉住林安然:“安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知道,刚刚你当着林会计的面那样问,我真的很丢人的。你不能怪我生气。”


    林安然甩开她的手,冷着脸说:“我光明正大的替你问哪里丢人了?竹器工坊如今虽然只是村里的工坊,进了工坊不能说就是工人,但能在工坊做事那也是半个工人,比之前只能在地里找食可强多了,不要说你,村里其他人甚至知青院的其他知青都会动心,都会来大队部问一句,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这哪里丢人了?”


    “你觉得丢人,不过是因为你心里藏了龌龊,你想让我找我爸给你走后门!”


    “我现在就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要是真觉得跟我交好两分,就能让我帮你走后门,你大错特错,我的思想我的觉悟绝不容许我做这样的事情!”


    “你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演什么姐妹情深了,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好处,你不用浪费你的力气你感情了。”


    林安然说完决然的走了。


    李琼恨啊!


    恨得心都滴血了。


    这个贱人,她要不是为了关键时刻走个后门,她那么费心费力的讨好她做什么?真以为她是什么万人迷谁都喜欢?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可李琼更知道自己不能就任由林安然这样走了。


    要是回头林安然把这件事告诉了林民义,只怕自己在林民义的印象中更加不好了。


    进不了竹器工坊她是心存遗憾,但她还想去京城,而想要去京城就得跟跟大队部请假,林民义如果不批准她是别想走。


    而她刚刚发那么大的火不仅仅是因为她真的生气,也有演戏的成分,为的就是让林安然愧疚,谁知道林安然根本就不安常理出牌,反而把她给辱骂训斥了一顿。


    李琼心里恨得要死,却还得忍着。


    “安然。”


    李琼再次追了上去,眼圈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气的恨的唯独没有悔的,但她面上去装出悔恨的样子:“对不起安然,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就是想到刚刚林会计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心里难受,才会口不择言。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林安然心里暗暗挑眉,李琼居然这么忍辱负重?看来她另有所图啊。她倒是想看看她到底在图什么。


    林安然还是冷着脸,但态度明显松缓了一些,她冷哼道:“呵呵呵,我哪敢生你的气哦?被巴心巴肺的讨好,还以为真的找到了知心的小姐妹,却原来你是所图甚大啊。倒是我应该跟你道歉才对,不好意思啊,浪费你的时间浪费你的感情,没能达到你的目标。”


    李琼都要哭了:“安然你说这些话是要臊死我吗?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从你身上图些什么,你这样说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真的?”林安然怀疑的看着她。


    李琼就差举手发誓了:“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林安然哼了一声:“那我就信你一次。你要是再骗我,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就一刀两断。”


    李琼握着她的手:“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林安然心想,她哪里会难过,她只会恶心。


    当然李琼也是差不多。


    一对塑料姐妹花暂时保住了他们的塑料友谊。


    李琼为表示对林安然的关心,提起昨晚的事情:“你昨晚没事吧?好好的怎么就喝醉了,疯成那样我都担心封知青会怨恨你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


    林安然心里懊恼,面上生气的哼了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老公是个心胸狭隘的人?”


    “当然不是。”李琼忙解释:“只不过男人在外面丢了脸面,心里总是会憋着气的,你回头可要好好的跟封知青赔罪才好。”


    字字句句都像是关心林安然,但林安然很清楚,她这其实就是在试探她昨天晚上跟封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安然当然不可能如她的意:“哼,我跟封停好着呢,这点小事不但不会成为我们夫妻之间的隔阂,反而是我们之间感情的催化剂,你就不要担心了。”


    李琼瞬间内伤,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狰狞。


    “是吗?那就好。”李琼勉强压着内心的汹涌说道:“对了,今年我打算请假回家探亲。”


    林安然挑眉:“哦?”


    回家探亲?她这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李琼低下头:“嗯。自从下乡来到这边已经三年了,我一次都没有回去过,我很想很想他们,想回去好好看看他们。”


    林安然当然不会阻止,好听话也要说一说:“确实,你们离乡别井的来到乡下,几年都不能跟父母见一面,有时候受了委屈都不能跟家人哭诉一句,心里实在是苦,回去看看也好。”


    “嗯,我想着年前也没有什么活干了,就想早点走。”李琼抬头看向林安然,眼圈已经红,眼泪在打转:“但我担心大队长不同意。安然,算我求你好吗?看在我们之前的交情上,你帮我跟你爸说一声。我,我真的很想早点回去。我每次看到你爸妈对你那么好,我心里特别,特别的羡慕,也特别特别的想我爸妈。”


    林安然还真是小看她了,还以为经过刚刚工坊的事情,她不会再开口让她帮忙走后门了,却没想到前后才过去不到十分钟呢,她就立马又开口了,而且还又是红眼圈又是含泪的打感情牌,一点儿脸面都不要,反倒是她,如果再次拒绝李琼的请求,那李琼就有机会将一个狠心绝情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因为这跟工坊的事情不一样。


    工坊招工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林安然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绝李琼,但李琼请探亲假却是不一样的,因为这是她的正当权益。


    知青本来就每年都有探亲假,只不过是因为大多数知青都是从上百公里甚至几千公里外的城市下来,请假回去探亲一次的来回都得走一个月,且不说村里给不给批这个假,就说这路费就不是普通知青能支付得起的,更何况,虽然知青们有这个探亲假,但也不能一到过年就全都请假回家探亲不是?这要是知青觉得在乡下日子过得太苦了,借着探亲假回去就不回来了怎么办?


    虽然有知青办,但总归是难办,所以很多村大队都有规定,知青每年请探亲假的名额是有限的,知青人数多的村子就两个,少的就一个,而水秀村的知青有十几个,往年都有两个探亲名额,不过第一年下来的是不批探亲假的,所以盛世庭和张翡翠白薇薇是没有探亲假的,但李琼有。


    她已经三年没回家探亲了,只要她去找林民义请假,只要在她前面没有比她资历更老也从来都没有请过探亲假的知青已经请假,林民义都不会拒绝她的。


    那她又为什么非要林安然去帮她走后门,又为什么非要在她面前装可怜打感情牌,生怕她不帮她说话?


    李琼,你到底在算计些什么?


    林安然脑子里各种念头闪过,面上十分仗义的说:“放心,你都三年没回家探亲了,好不容易请一次假,村大队不可能不批你的假,要是他们不批我去帮你骂他们,太没有人性了。”


    李琼暗恨林安然的滑溜,但也指不出林安然的错处,只能握住她的手一脸感激:“安然,太谢谢你了。跟你做姐妹是我这一生的幸运。”


    呵呵,原身跟你做姐妹才是一生最大的不幸,不过跟我做姐妹,那就是你一生的不幸了。


    林安然微笑道:“是啊,我真是太幸运了。”


    李琼跟林安然分开之后,独自上了山。


    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独自上山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发泄自己的内心的不满。


    现在也是这样。


    她打草踹树,嘴里不干净的骂:“贱人!狐狸精!竟然敢借酒装疯勾引封知青。”


    一想到封知青很有可能会被她勾引,李琼就心如刀割。


    她的封知青啊,那么优秀的封知青,难道你也会被林安然的狐媚勾引吗?


    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不,不会的,她不相信她的封知青会是这样的人。


    “一定是那个贱人骗我的。封知青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就是这样!”


    旁边忽地传来一道嗤笑声,李琼脸色大变,朝声源处厉声喝道:“谁?出来!”


    张翡翠从一处灌木丛后面转出来,脸上带着戏谑:“李知青,没想到啊,原来你竟然喜欢封知青。你的好姐妹林安然知道吗?”


    看到是张翡翠,李琼慌乱的心情安定了些,她冷声说:“这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跟我没有关系呢?”张翡翠脸上的戏谑一收,换上了冷笑:“你可是跟我做了交易的,而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打着闺蜜的旗号却觊觎闺蜜男人的贱人!李琼,我们之间的交易作罢,我不会再跟你合作了。”


    李琼冷笑:“张翡翠,你错了。打着闺蜜的旗号抢闺蜜男人的可不是我,而是林安然这个贱人。我跟封知青早就两年前就已经两心相许,只不过是因为封知青的家庭原因我们才没有最终走在一起,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的心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只等形势好转一点我们就结婚。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林安然这个贱人明面上追逐盛世庭,背地里却竟然算计了封知青,逼得封知青不得不娶她不说,现在又利用她那张狐狸精的脸勾引封知青!”


    李琼咬牙切齿,“张翡翠,我们才都是被闺蜜背叛,背后捅刀子的人!我们才应该互相合作,一起惩罚这些肮脏无耻,臭不要脸的婊子。”


    张翡翠目瞪口呆:“什么?你说你跟封知青两年前就已经两心相许了?”


    封知青是眼睛瞎了吗?竟然看上李琼这样的货色?


    张翡翠不由得上下打量李琼,她实在是看不出李琼有那些地方值得封停这样的人物喜欢的,毕竟封停虽然没有世庭哥白净英俊,气质超群,但在一众乡巴佬中也是超群拔萃的,怎么可能会看上李琼这种要脸没脸,要身材没有身材的女人?


    张翡翠没忍住:“你是不是得了癔症?”


    但凡有眼睛的,都不可能不要林安然而选李琼。


    李琼脸色瞬间难看至极,“你以为谁都跟盛世庭那样肤浅,被白薇薇柔柔弱弱的吹捧几句就被迷得昏头转向?”


    张翡翠怒了:“李琼,你闭嘴。我不许你说世庭哥的坏话!”


    李琼可不怕她,冷笑:“我为什么要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我是长得不如林安然那狐狸精好看,可那又如何?我们彼此吸引靠的是灵魂的力量。我们是灵魂的伴侣!你根本就没有被人真心实意的喜欢过,你根本就没有跟一个人有过灵魂共鸣的那种感觉,你根本就不会懂的这种感情,你有什么资格评判!”


    这真是戳到张翡翠的肺管子了,她气急败坏扑过去要撕烂她的嘴:“李琼,我叫你闭嘴!”


    李琼丝毫不惯着她,直接把她推倒在地上:“我为什么要闭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就盛世庭那种烂人,也就你这种眼瞎的才会看上,我要是你我就直接把他们这对渣男贱女全都弄死。我要这些践踏我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张翡翠尖叫:“李琼,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就把你设计陷害白薇薇断腿的事情说出去!”


    李琼直接一巴掌就扇上去,眼神凶狠:“张翡翠,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你也别想逃!”


    李琼冷笑:“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盛世庭和白薇薇就等着抓你的把柄,用来威胁你们张家!你要是觉得你们张家日子过得太顺畅了,要是觉得你献祭了张家盛世庭就能多看你一眼,你就尽管去!怕只怕你张家倒台的那一天,迫不及待的踩死你的,就是你的世庭哥哥!”


    张翡翠神色狰狞:“你给我闭嘴!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长什么模样,封停眼睛瞎了才看上你!一切根本就是你自己在发癔症吧?你真他妈的恶心啊!”


    两人互相诅咒,怎么戳对方肺管子怎么来。


    对骂了一通,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


    两人突然间住了口,张翡翠有些害怕,靠近了李琼,揪住她的手臂:“李知青,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


    李琼冷哼了一声:“怕什么?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鬼!这大冬天的也不会有蛇。”


    “说的也是。”张翡翠松开了手,整理了一番头发,又摸摸被打了一巴掌的脸,没忍住又骂道:“李琼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我可是你的金主,你竟然敢打我,你不要工作了?”


    李琼冷冷的看着她:“你不也骂我得了癔症了吗?更何况,你不是说不要跟我合作了,要把我举报吗?”


    张翡翠张了张嘴:“哼,不举报你也行,但你之前说的可没有做到!”


    李琼阴阴冷笑:“那你的工作准备好了吗?”


    张翡翠:“你帮我弄死了白薇薇,让世庭哥回心转意,我自然会给你工作。”


    李琼嗤笑:“回心转意?张翡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下贱?你要家世有家世,要美貌有美貌,要文凭有文凭,要前途有前途,你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你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让那些男人跪在你面前舔你,而不是你去舔他!哪怕是盛世庭,他敢这样背叛你,就说明他已经不想做人了,你干嘛还把他当然看?你就算是要把他抢过来,那也是把他抢过来当狗踩着。”


    张翡翠怔住,好一会儿才露出森森笑容:“你说得对,我真是给他脸,还想让他在我面前做个人,他这种玩弄感情的贱人,就应该跪在地上给我当狗!”


    “我有一个绝妙的计划。”李琼凉凉的笑:“但是我要今年过年之前,就拿到京城的工作!你自己考虑吧。”


    第45章 第 45 章


    张翡翠皱起了眉头:“这不可能。而且, 李琼你要清楚一件事,不是我没有能力弄死白薇薇。我要是狠下心来,随时都可以要她的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 张翡翠眼里闪烁着的都是冰冷无情的光。


    她不是狠不下手弄不死白薇薇,她是顾忌着盛世庭。


    因为她还想跟盛世庭在一起。


    这困住了她。


    但刚刚李琼的话让她豁然开朗。


    以前她深爱盛世庭,视他为天地,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所以才会求他一个心甘情愿,跟着他胡闹下乡吃了那么多的苦。


    可如今他背叛了她, 和白薇薇这个贱人搅和在一起算计她,他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做个人?


    既然他不愿意做人, 那就做一条狗!


    要是还有凶性敢反咬主人,那就打, 打到他再也不敢反抗为止。


    如此她还需要李琼帮她吗?


    她根本就不需要, 她自己也可以做到。


    李琼闻言笑了:“张翡翠,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想开了,不会再受盛世庭的哄骗,可以狠下心来对付他了,所以不需要我这个帮手了?”


    “难怪你会被盛世庭算计成这个样子。”


    “难怪盛世庭和白薇薇敢光明正大的住在知青院, 光明正大的算计你。”


    “因为你太蠢了。”


    “连干坏事你都敢自己亲自上, 人家不算计你算计谁呢?”


    “行啊, 既然你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过够了,不需要我这把刀了, 那你就自己去对付白薇薇吧。”


    李琼转身就走了。


    如果是在京城, 有了工作, 李琼对上张翡翠还会有所收敛,但如今是在水秀村, 她怕她个屁。


    现在正是她们合作的初期,李琼必须要让张翡翠知道,她可以选择做她的刀,但她休想在她面前高高在上,也别想拿捏她。


    她这把刀,可以砍向敌人,也可以砍向她张翡翠,不怕死就来。


    张翡翠看着李琼的背影,不由得捏住了拳头。


    她不得不承认,现在她虽然可以要白薇薇的命,但她不能亲自动这个手。


    因为她不能让盛世庭让盛家抓住她这个把柄。


    她是要踩在盛世庭和盛家的头上的,她不能被他们拿捏着,任由他们欺凌。


    李琼确实不像当初的白薇薇,对她言听计从,我呸,去他妈的言听计从。


    白薇薇就是披着好姐妹的温顺外皮,在她背后捅刀子的。


    其实李琼这样就很好。


    李琼跟她不讲感情,她只讲利益。


    她只要拿到足够的利益,她就能为她所用。


    而她也正需要这样的一把刀。


    张翡翠目光闪烁,眼里已经有了决断。


    张翡翠快步追了上去:“好,李琼,我答应你。过年前一定会给你找到一份工作。”


    李琼:“口说无凭。”


    张翡翠警惕:“你想要什么凭据?”


    要她立字据是不可能的。


    否则她回头转手卖给盛家她可就完了。


    李琼勾了勾唇:“钱。”


    张翡翠皱眉:“你又想要工作,又想要钱,是不是太贪了点?”


    “想什么呢?”李琼翻了个白眼:“我要钱自然是因为办事需要钱。”


    而谁都知道她李琼是个穷光蛋,如果将来张翡翠敢反口,她转身就敢卖她。


    这钱就是证据。


    张翡翠皱眉:“多少?”


    “两百。”李琼事先声明:“张翡翠,我可以明确的跟你说,今年过年之前,我可以帮你破坏掉盛世庭和白薇薇之间的感情,但盛世庭什么时候回到你身边却是要耐心的等待。”


    “但他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两百块虽然有点儿多,但张翡翠不难拿出来,她咬牙:“好。我给你。”


    两人分开回到知青院,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毕竟,李琼可是林安然的好姐妹,当初站在林安然身边跟张翡翠和白薇薇斗得可以说是你死我活,谁能想到这两人背地里已经勾搭在一起,达成了协议?


    跟李琼分开后,林安然也没有多想。


    她不知道为什么李琼突然间要回家探亲,但这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人家也已经三年没回家探亲了,想爸妈了不行吗?


    不管李琼想做什么,总会露出马脚的,她没有必要整日疑神疑鬼,想这想那,她事情多着呢。


    她转身回家,结果走到半路就感觉肚子坠坠的有些不舒服,很像是大姨妈要来的样子,她给自己把了脉,得,果然是大姨妈要来了。


    她赶紧回到林家,看到李香兰就喊了一声:“妈,家里的红糖呢?给我冲被红糖水呗。”


    李香兰没好气的说:“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啊?天天想着喝糖水。”


    林安然满头黑线:“妈你瞎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这是大姨妈要来了,先喝一碗红糖水补一补。”


    李香兰疑惑:“你大姨妈要来?谁跟你说的?她什么时候来?”


    林安然随口:“这还用说吗?一把脉就知道了。”


    李香兰黑线:“呵呵,你厉害。你把把脉就知道你姨妈要来。那你把把脉,看看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林安然一拍脑袋,她说得太顺口了,却忘记了这是七十年代,人们还没有把来月经叫做大姨妈来,这会儿大姨妈是真真切切的大姨妈,她妈可不就误会了。


    林安然解释,“我说的不是亲姨妈,是月事。”


    李香兰自然是气坏了,给了她两个白眼:“月事来了你就说月事来了,你说什么大姨妈来?有你这么嚯嚯自己的大姨妈的吗?这要是让你大姨妈知道了,非得打死你不可。”


    林安然摸摸鼻子:“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这不是不好意思直接说那个词儿吗?想着它每个月来,就跟亲戚一样准时,所以就随口一说了。那下次我不说大姨妈来了,我说亲戚来了,这总行了吧?”


    李香兰脸更黑了:“你之前嚯嚯大姨妈还不够,现在要把所有亲戚都嚯嚯了去?你家亲戚得罪你了?”


    林安然无语:“妈,要你这么说,那以后有人问,我就直接说月事来了,你觉得这合适吗?”


    李香兰噎住:“……那你干嘛要说出来呢?不说不就行了?”


    林安然更无语:“别的不说,如果是封停问我呢?我亲戚来了,总会有几天不舒服,他见了不得关心问我两句,我不得给他解释一下怎么回事,你觉得这种时候我直接说月事来了合适还是说亲戚来了大家心领意会合适?”


    李香兰:“……”反驳不了。


    李香兰:“行了,我不管你了,要是回头你被人打死了别怪我没提醒就行。”


    林安然:“放心。绝对不连累你。”


    李香兰懒得多看她一眼,但还是去给她冲了一碗红糖水,李云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好笑不已,不过她琢磨了一下,林安然这个说法倒是可以避免许多尴尬,下次她那个来了也说是亲戚来好了。


    至于大姨妈,咳咳咳,还是别嚯嚯大姨妈了,要不然大姨妈真的要打上门来了。


    林安然喝了红糖水,感觉肚子舒服了许多,又回房去找月事带。


    这时代连个卫生巾都没有,真是让人痛苦。


    这要是有个系统问林安然要不要回去,林安然绝对都不带犹豫的。


    吃晚饭的时候林安然提都没提一句李琼要请探亲假的事情,倒是李云说起唐萍让她去竹器工坊做事的事情。


    林安邦直接说:“这还用问吗?如今竹器工坊正式成立,爸是厂长,我和妹夫都是主任,一个管着车间,一个管着销售,现在工坊需要我们俩卖命赚钱呢,大家伙才没说什么,要是你也去了,那人家要说这竹器工坊是我们家的了,你觉得这话好听吗?”


    林民义也是这意思:“没必要都进工坊。”


    李云心里挺可惜的,不过这种事情她听公公和丈夫:“行,那我明天去跟婶子说。”


    吃完晚饭,李香兰包了一小包红糖递给林安然,让她带回家去:“要是感觉不舒服了就冲一杯。”


    林安然一把抱住她:“知道了妈,你可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李香兰脸都红了:“爱什么爱?瞎说什么呢?东西都带完了吧?带完了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林安然啧啧:“嘴硬心软的老太太。”


    李香兰扬起手:“我还可以让你看看我巴掌硬不硬,你要不要试试?”


    林安然把脸凑过去:“来来来,我来试试。”


    “你——”李香兰气笑了,轻轻的拍在她脸上:“行了,都多大了还撒娇?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你。”


    林安然回头看向三小,一边撸袖子一边问:“你们要笑话我吗?”


    林国婷忙摇头:“我没有笑话姑姑。”


    林国礼哈哈笑:“姑姑,你为什么要撸袖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国良:“你这是逼良为娼。”


    “乱用成语。”林安然立马赏了哥俩各自一个爆栗:“不懂得捧场,一点儿情商都没有。遇到这种时候就要乖乖的陪姑姑演戏,大家才会快乐知道吗?”


    林国良和林国礼捂着额头,一脸无语。


    外面天都黑了,风呼啦啦的响,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乌云,把星月都给遮盖了。


    李香兰有些担心:“不会是要下雨吧?你们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


    林安然和封停就拎着东西告辞了。


    回头李香兰跟林民义说:“天天这样天黑爬山,到底是不安全,回头还是要早点吃饭,尽量让他们早点回去。”


    林民义也担心:“行。”


    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林安然伸手去牵封停的手,封停不假思索的将她整个小手都包裹在自己手里,回头看她的眼里露出几分温柔:“冷吗?”


    林安然:“废话,肯定冷啊。”


    封停就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这样就不冷了吧?”


    林安然望着他笑:“嗯,不冷了。”


    两人打着手电筒慢慢的走回去,林安然今天不舒服就不像平时一样多话,这叫封停很不习惯,频频回头看她。


    林安然察觉,问,“你怎么了?”


    封停抿了抿唇:“你不舒服吗?”


    “哦。”林安然点头:“不舒服,不想说话。”


    封停猛地停下来:“哪里不舒服?”


    林安然看着他焦急的神色,笑了,“你蹲下来。”


    封停低下头,林安然在他耳边说:“我大姨妈来了。”


    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朵上,烧得他耳朵一片通红,心脏也跟着一阵急跳,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姨妈?”


    他有些懵逼,大姨妈来跟她不舒服有什么关系?


    难道她大姨妈说什么做什么惹她生气了?


    不对,她大姨妈什么时候来了,他怎么没看到也没听说?


    林安然握拳抵住唇,低笑:“就是女人每个月都要来的那个。”


    封停这才恍然,但也瞬间红了脸,有些无措:“原来,是这个啊。”


    林安然眼里都是笑意,说话也很温柔,却带着威胁:“我这几天不舒服,你要顺着我点,照顾我点,知道吗?”


    封停点头:“嗯。”


    她不说他也会,女人这个时候最脆弱了。


    林安然满意了:“那我们回家吧。”


    知青院,李琼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双眼死死的盯着林安然和封停紧紧挨着的身影,拳头捏得死死的,心里都是痛苦和怨恨。


    林安然,你这个贱人啊啊啊,你真的勾引我的封知青。


    封知青,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感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张翡翠从堂屋出来看了一眼,暗暗嗤笑一声。


    李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封停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跟她成为灵魂伴侣,一切都不过是她的臆想。


    不过张翡翠才不管李琼的精神状态如何,她目光落在隔壁的盛世庭和白薇薇的房间——盛世庭和白薇薇的婚房原本是个小杂物房,里面放一张大床就没多少空间了,如今他们却换到了盛世庭原本的房间。


    那个房间原本就盛世庭,封停以及刘扬住,盛世庭大少爷脾性,刚刚下乡的时候就不可一世,原本是想自己独自住一个房间的,不过他又不愿意去住那个杂物房,嫌弃太小太矮了,于是就只能跟封停他们挤一个房间,但跟人同睡一张床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自己单独睡一张床,倒是刘扬跟封停一起睡。


    后来封停和林安然搬到了半山腰的新房,盛世庭又跟白薇薇结婚搬到了杂物房,但结果他们的婚房进了蛇鼠虫蚁,把白薇薇给摔断了腿,从医院回来白薇薇对自己的房间有了心理阴影,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住回去,那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换房间,一个继续去林民炳家租房子。


    林民炳父子就是无赖,之前他们不过是退租就坑了他们一块多钱,这一次过去租房还不知道要被这对父子坑成什么样子呢,盛世庭是不想再跟这对无赖父子打交道的,于是他们?*? 就只能换房间了。


    但盛世庭和白薇薇嫌弃杂物房,刘扬也嫌弃啊,他还担心到时候睡到半夜有蛇虫鼠蚁过来咬他呢。最后还是盛世庭补偿了他五块钱,而他又去卫生室找林安然要了驱虫粉,这才答应换了。


    当然,按刘扬的心思,区区五块钱是不够补偿他的,但白薇薇刚刚断腿从医院回来,花费可不小,这个时候他要是再要求盛世庭补偿他十块钱,难免有失仁义,不过五块钱也不少了。


    他一年挣的工分除了他吃的,也就剩下几块钱,都不够五块钱的,所以这五块钱对于刘扬来说也是大款了。


    张翡翠目光落在隔壁盛世庭和白薇薇的房间,眼底一片冰冷,盛世庭和白薇薇之所以不搬走而是跟刘扬换房间,无外乎是想着报警能够抓到她的把柄,可惜了,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她做的,他们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她手里有了一把刀。


    白薇薇,接下来还有更好玩的呢。


    还有盛世庭,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嫁给你。


    张翡翠勾了勾唇,忽地喊了一声:“哎呀,好大的老鼠。”


    她目光瞄向隔壁房间,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白薇薇惊恐的声音:“老鼠在哪里?滚开,不要过来!啊啊啊!”


    她小脸白白的,花容失色的挥舞着双手,要不是腿上打了石膏,说不定她都要跳起来了,但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本来就该躺在床上静养,如今被惊吓到哪里还能静养?


    盛世庭心疼的过去抱住她:“没有老鼠,别怕。”


    白薇薇眼泪汪汪的扑进盛世庭的怀抱:“世庭哥救救我,我害怕。”


    盛世庭搂紧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自从那件事之后白薇薇就得了应激反应,听不得老鼠和蛇,一听到就惊慌失措,恐惧害怕,瑟瑟发抖,让盛世庭心疼的同时对张翡翠怨恨更甚。


    “好好好,我保护你,你不要害怕,我在呢。”


    张翡翠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盛世庭温柔的哄着白薇薇,心里依旧憋闷难受让她有种想要毁掉这个世界的冲动。


    她咬牙捏着双拳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着急,现在这些都只是利息,以后有他们好看的。


    张翡翠转身去刷牙洗脸。


    盛世庭拍着白薇薇的背哄着,等将白薇薇的情绪安抚下来,人终于睡着了,他把人放进被窝里,这才气势汹汹的去找张翡翠算账:“张翡翠,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盛世庭一脚踹在张翡翠她们的房间门上,踹得房门哐当响,把正要进被窝的苗香草和罗爱莲都给吓到了。


    罗爱莲不高兴了,一把拉开门:“盛知青,你跟张知青有什么矛盾你们自己说出,你踹我们房门干什么?”


    张翡翠正坐在桌子前擦雪花膏,也被盛世庭这动作给吓了一跳,很快她就冷笑道:“还能干什么?大少爷的爱妻被吓到了,要拿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出气呗。”


    盛世庭闻言更加恼怒,一把推开罗爱莲,气势汹汹直奔张翡翠:“张翡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就是故意惊吓薇薇的。你害她断了腿还不够,你还这样吓唬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家世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我就替你爸妈教训教训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张翡翠一看这架势是要打人啊,立马往床上躲,同时尖叫:“救命啊,杀人啦!”


    盛世庭一把扯开蚊帐,伸手去抓她:“你给我滚下来。”


    苗香草和罗爱莲看到这情形哪里还能坐视不管?苗香草上前拉盛世庭一边劝:“盛知青,有什么事好好说啊,不要冲动!”


    罗爱莲赶紧出去叫人,没一会儿何勇和刘扬来了,赶紧把盛世庭拉出了房间。


    张翡翠有人撑腰了,从床上下来,躲在苗香草身后说:“盛世庭,你简直是欺人太甚。就因为我喜欢过你,你就要这样欺负我,你太过分了。”


    盛世庭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要去打她:“我过分?我有你十分之一过分吗?你害得薇薇断了腿不说,还整天吓唬她,你还敢说你自己无辜?!”


    张翡翠:“盛世庭,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不无辜了?当初白薇薇出事断了腿,你让大队长查我,可是我们整个知青院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事发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在地里干活,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从县城回来还不肯善罢甘休,还要报警抓我!好,算我倒霉,谁叫我认识你们这两渣男贱女呢?可公安同志也还我清白了,你还这样污蔑我,怎么着的,你真以为我不敢告你诽谤啊?”


    “还有今晚的事情,我怎么就是故意的了?我就是看到有老鼠了啊,我一个女的看到老鼠惊叫一声有什么不对吗?难不成就因为你的白薇薇害怕老鼠,我们这些也害怕老鼠的女知青看到老鼠就只能捂住嘴独自瑟瑟发抖了?”


    “你们的脸有这么大吗?”


    盛世庭冷笑:“你说有老鼠?老鼠呢?你分明就是没有看到老鼠,故意喊的。”


    这是当然的,但反正张翡翠是不认的:“你可真是搞笑了。你以为老鼠是什么亲人的小可爱,听到我喊了还蹲在原地等着你亲亲摸摸抱抱举高高?人家当然是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反正我就是看到了,你爱信不信。”张翡翠冷笑:“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个人体质特殊,今天能看到老鼠,明天也能看到,天天都能看到,你们要是受不了,你们滚啊。没人强迫你们非要留下来。”


    “贱人!”盛世庭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气得要打人。


    当然,何勇等人不可能真让他打到人,最后张翡翠得意的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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