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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诅咒

作者:十九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明榆瞧着车内的人,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的笑,“蔚川哥哥?”


    萧蔚川笑道:“这么久不见,阿榆差点没认出我吗?”


    其实也没多久,自上次灯花节一别不过半月有余。


    明榆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是惊喜呀。”


    “阿榆怎么在这里玩儿?最近不安稳,还是少来这里。”萧蔚川这次出宫正是为了此事,他的人在东街发现了伪装成百姓的星使,现在星宿楼并不像往日那般大张旗鼓的抓人,而是伪装成寻常百姓悄无声息的下手。


    长此以往,不断有人失踪,报官的人也多了起来。然而地方官却怕把事情闹大一直把案子压在手里,可纸包不住火,还是捅破了,惹得人心惶惶。东街也一日不如一日萧条下去了。


    明榆也不敢说实话,“知道了,我下次不来了。”


    萧蔚川坐在马车里,比明榆高了很多,明榆只能抬首才能看见他的脸,而从他的位置向下看,明榆乖巧极了,心底一阵柔软。


    一旁的妇人终于把摊子收完了,低着头想走。


    萧蔚川只瞥了一眼御者,御者即刻会意,下马拦住了妇人。


    妇人浑身颤抖,跪下来连连哀求,“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她揪住了御者的衣袍,苦苦求饶。


    御者只是抽回了衣袍,看向萧蔚川。


    明榆不明所以,想扶起妇人,但妇人就是跪地不起。


    “您先起来。”


    妇人眼看求御者无果,看出了萧蔚川与明榆的关系,转头抱住了明榆的胳膊,脸上全是泪水,“大娘求求姑娘,能让那位大人放过我吗?”


    “您慢慢说,他不是不讲理之人。”明榆握住妇人粗糙的手,安慰道。


    萧蔚川下了马车,走到妇人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妇人,“你先放开她。”


    妇人紧忙地照做,跪在地上抽噎着。


    萧蔚川不动声色地把明榆挡在身后。


    御者道:“你不必害怕,照例行事,出示租赁摊位文书即刻。”


    明榆忽然想起刚刚妇人说的话,她说不在西市摆摊的原因是那里的租赁费太高,而在这里本钱就会少很多,但看如今这样子,怕是也没有文书……


    果然,妇人支支吾吾,把裹好的布又打开了,在里面翻找了半天。


    御者也不催促,很有耐心。


    妇人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拿出来,一直说“马上找到了”,然而趁人不注意时弃了包裹,转身就跑。御者似是早就料到般,伸手将其拦住。


    妇人眼见跑不掉了,又跪下来求饶。


    明榆见状不忍心,拉拉萧蔚川的衣袖,“要不,算了吧?”


    然而明榆的求情似乎没有太大作用,御者还是要把妇人压下去。妇人瘫坐在地,死活不肯走,大有得不到首肯不肯罢休的架势。


    萧蔚川用另一只手拉住揪着衣袖的小手,把明榆牵到另一边,柔声道:“若我今日放走了她,旁人知晓后纷纷效仿她,又该如何呢?”


    明榆下意识想把手抽回,但萧蔚川显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偷偷地放走她嘛,她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明榆把手里的花捧上,眼睛亮亮的,“这个是从她这买的。送给你,别生她的气了。”


    萧蔚川接过花,闻到侵入心脾的花香,“阿榆有心了。”


    “是大娘的花好,每天起早摘下带着晨露的花,所以才这般香。”


    明榆感觉手背被他轻轻拍了一下,见他笑了笑,他道:“阿榆心善,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罚还是得罚。”


    妇人一听还是逃不过罚,摊在地上心如死灰,嘴里喃喃念叨道:“我家靠我养,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两个孩子……两个孩子……”


    萧蔚川看着身边姑娘苦着的小脸道:“不过,念在是初犯,可以从轻处置。”


    御者得了主子的令道:“按照大齐律令,若无租赁文书者擅自摆摊,没收摊子及所得并处罚金十两银子。今日我家主子大发善心,只需上缴一成罚金即可。”


    其实旧令并非如此,先帝在位时,因是新朝建立之初,百废待兴,虽然国库空虚,但是对于罚金税收却是很宽松。然而待到现今皇帝登基后便颁布了新令。


    新令大幅度增加了罚金和税收,当时有大臣极力反对,认为此举不利聚拢民心,也并非民心所向。然齐帝以充盈国库为由拒绝这些提议,认为只有加重罚金,百姓才不敢轻易触犯律法,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


    而御者所说的恰好是按照旧令,这样也不算违背本心。


    可就算是一两银子对于妇人来说也是好几月的开销了……


    明榆道:“我替她把罚金交了吧。”


    妇人擦着眼泪,道了声谢,感激地朝明榆一笑。


    她仍然没有拒绝,一两银子对于明榆这种富贵家的小姐根本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是家里好几个月的开销了……


    见萧蔚川没有阻拦的意思,御者便让妇人走了。


    萧蔚川道:“我送你回府吧,这里不安全。”


    “我……我还要去见一个人。”明榆的声音弱了下去。


    她像是犯了错又或是想隐瞒什么,萧蔚川凭直觉道:“什么人?和他不熟吧?”


    “是一位……故人。”明榆一说谎话就心慌,所以不敢再直视他的目光。


    萧蔚川心头的疑虑只停留了一瞬便消散了,他道:“真巧,今日我也要去见一位故人。”


    只是这位故人并非“故人”罢了。


    “你要去哪?坐我的马车吧。”萧蔚川道,“我现在还要去处理一些事,下午再去拜访友人,所以也不着急,可以载你一程。”


    “哦,他就在住在这附近,穿过东街就到了。”


    如此,萧蔚川只得作罢,好不容易有机会与明榆相处,他略有遗憾。


    这段时间,父皇猜忌不断,觉得他胳膊肘往外拐,他怕落人口舌,更不能随意与外界联系,尤其是明府这样的。


    或许,待到盟山围猎结束,他便可以时常与明榆来往了……


    萧蔚川道:“阿榆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两人告别后,明榆等确认萧蔚川已经走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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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敢动身,她穿过侧街到了酒坊。


    侧街倒是不似东街那般冷清,但也好不到哪去,相比明榆上次来这,人少了很多。


    酒坊一楼有几个歇脚的人在那喝茶,店小二也不停地在续茶,看着生意不错,但每当有客人进来时,店小二都会以满客为由不留人。


    小厮引着明榆上了二楼。


    从踏入酒坊那刻起,明榆就提心吊胆,每次靠近他时心中就会升起种古怪的感觉。


    好似竟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


    可这并非她本心,怎么回事儿……


    明榆皱起眉头,焦躁不安。


    二楼很安静,没有谈话声,今日只有他一人在。


    小厮推开门,“主人在里面,郡主进去吧。”说完,他便俯身退下了。


    整个空荡荡的二楼,只剩下她与他。


    屋里焚着浓浓的檀香,雾气缭绕,一进去就被香气包裹着。梁上的层层罗帷扑下,叠在地上一层又一层。


    拨开罗帷,明榆看见了一扇画屏,他的影子映在画屏上,棱角分明,羽扇般的眼睫微微颤着。


    明榆盯了画屏盯了好久也没见他开口,他仿佛在消磨着漫长的时间。


    供台上的香烛蜡融化了一小节。


    终于,明榆忍不住打破了宁静,“你说的‘等价交换’想换什么?”


    “蒙山祭祀,国师向天请示。做法之际,身为皇子的萧蔚川会请出圣物,而你只需要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按照惯例,先祭祀做法,请示上天,得到上天的准许时才可进行围猎,否则就会杀孽缠身,沾污了龙气,来年必定不会风调雨顺。


    而事实肯定不会如此简单,明榆道:“按礼乐,不是我想站在哪就能站在哪。”


    画屏后的人不屑地笑了声,“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吧?”


    明榆说不出话,这其中深浅也摸不透,但她不想牵连旁人。


    “萧蔚川和你父亲,选一个。”玄枵的声音依旧嘶哑,似被火灼烧过般。


    “能不能换……”


    “不能。”玄枵毫不客气地打断,“我不喜讨价还价。”


    明榆弱弱道:“知道了……”


    只能先应下来了,她还有几天时间考虑,说不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围猎当日真的有陷阱吗?你确定没有骗我?”


    问完这个问题后明榆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果然,她听见了一声嘲讽。


    “不信?那就等着给明忠收尸,到时候看到被野兽咬的不成样子的尸首可别哭鼻子。”玄枵故意拖长尾音,加上嘶哑的嗓音听起来阴森森的。


    明榆听见他那么说父亲,鼻尖泛起酸涩,攥紧了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牙咬切齿道:“才、不、会。”


    她在心里狠狠地把他骂了一通,什么诅咒的话、恶毒的话都说了一边。


    “哦?”玄枵冷笑道,“要是我的尸身被野兽吃的只剩骨头渣子了,你会不会很高兴?”


    真要是这样,那她可要高兴死了,明榆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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