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该说不说, 宰子的外套真的很有版型、也很有巧思。
比如肩膀上偷偷藏了暗扣,可以轻易地夹住下面的衣服,让外套可以牢牢地卡在肩膀上, 随风飘动潇洒, 但却也确保飘不走。
我发现这点后,马上在电梯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肩膀上。
对着镜面反射中的自己, 我摆了几个Pose。
“果然,还得是这种搭配最有感觉。”
我摸着下巴,对电梯镜子里的自己极为满意。
我并不担心会有其他人突然打开电梯门看到这自我陶醉的举动。一方面,这可是首领电梯, 不是谁都敢踏进来的;另一方面, 为了确保刚才集中起来的大量电流不会伤及己方,这栋楼本来也没有宰子、我、中也之外的第四个生命。
甚至,我进来之后还观察了一下,顶上没有监控。
“谨慎如我。”
我的八字手放在下巴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wink放电。
就在我得意之时, 脚下地毯“滋滋”作响, 我一低头,就听到声音从脚底传来, “啊, 没想到,世上竟然如此骚|气之人。”
……?
我脸色大变, 一把扯开了厚重的地毯, 在地毯下看到了语音播放口。
“现在才发现已经迟了。”
我隐约还能听到背景里中也的骂声, 这一下子就绝了这还是提前录好声音的可能。
我嘴角抽动, 看着眼前明亮的镜子, 抬手狠给了一拳。
“咔!”
只要手环不戴在我手上,我的力量还是很可观的。镜面随着我的行动碎裂,露出了单向玻璃后的摄像头。
不,这个空间甚至可以藏下两三个人。
……我就说,为什么首领专用的电梯里会有这么大的镜子。
我本来还在腹诽宰子的自恋。
没想到,竟然是我在照镜子。
虽然知道无用,但我还是一圈捶碎镜头以示抗议和泄愤。
身后的电梯门一开,我马上低头冲了出去。
真是一秒都不能在宰子那混杂着痛呼的嘲笑声中多待。
可恶啊!
怎么这种时候都能被玩|弄一下。
我懊恼着一脚踏出了港|黑早就碎得不成样子的大门,看到了外面互掐的场景。
大概上刚才我从天空坠落、俯冲、再砸到大楼顶层、捞宰也花费了不少时间,那些原本浮动在半空中的“异能力链条”已经全部消失。
没有了「荒霸吐」的牵扯,这些异能力自然是要回落到异能力者身体当中的。
这种天然的适配度甚至不需要多少重新适应的时间。
异能力重返战场,原本已经变成了肉搏的战斗迅速升级,各色的异能力又开始放彩虹——什么白色、红色、金黄色,像是在看舞台剧。
我很好奇,是只有我才能看到这些异能力光的细节,还是说其他人都能看到?
毕竟我和世界意志的同化根本没维持多久就被失重吓得断裂九成九,我很难做出精准判断。
可如果大家都能看到的话……难道没有人想着研究一下自己异能力光上的文字、顺便记录一下,复兴一下这世界的文艺行业吗?
我摩挲着下巴,想着这些根本不重要的事,半点都没有注意到,福地樱痴见我出现后,那骤然变化的、恶狠狠的表情和眼神。
……我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保持了一下不以物喜的超然B|格,给刚才电梯里的自己挽个尊。
“你这个复制品——!”
他目眶欲裂,极度愤怒之下,延长的剑身一击逼退社长,他整个人都朝我扑了过来。
消除异能力是他的毕生所求,他不在乎生死、不在乎人命、不在乎责任、不在乎大义,平生只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在我的胡搅蛮缠下,失败了。
那种人生理想功败垂成的破碎感可以想见。
如果他今天能带一个人同归于尽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我。
我还是很有这种自觉的。
所以,出来的瞬间,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书」力的白光从我的掌心蔓延而出,如绷带一般,紧紧地缠绕在福地樱痴的刀身上。
绷带和宰服绝配哦!
我一把拉过他的武器,逼着他靠近我,极短的一个呼吸内,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将他踹飞出去。
不用怀疑,他没有躲开。
或许,这把特殊的「神刀·雨御前」给几秒之前的福地樱痴发出了警告,但现在的情况对于福地樱痴来说,难道还有要谨慎斟酌的必要吗?
他不是要和我战斗,他只是要冲我发泄情绪。
我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断定,他不会躲,他甚至不会通过「神刀·雨御前」给过去几秒的自己发送警告——即使发送了,此刻的他无法再去思考。
战斗最忌讳的就是情绪主导。
要是像我这样类型的逗比也就罢了,福地樱痴是剑士,剑士的心乱了,刀也就握不稳了。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甚至在地面留下一长条拖痕。原本矍铄的精神萎靡着,直白后的无能狂怒根本就支撑不起他先前的精神状态。
白发都显得灰败起来。
颇有一种我暴打老年(逼)人(登)的既视感。
我愧疚了那么零点零一秒。
但,是他先搞事的。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表达愤怒,只能掏出那本代表了我和他交易的「书」,疯魔一般地用怀刀疯狂地破坏。
福地樱痴的「神刀·雨御前」不是凡刀,那把怀刀可能也有某些特殊效果。
否则,他怎么能那样轻易地把「书」的本体捅|烂成那个样子。
即使那个本子已经不能被称为「书」,即使那些支撑着它特殊效果的力量,已经全部被我收入囊中——可,过去无数个日夜受到那样纯粹力量滋养,那个本子也不该是一般武器能够轻易破坏的。
其他人大概是也意识到了这点,「书」是不会被这样轻易破坏的。
换而言之,被这样破坏了的,也就不是真正的「书」。
所有人都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破坏这个本子没有一点意义。
可只有福地樱痴,他还在重复着那个动作。
不知为什么,我原本是准备了不少嘲讽的话,打算狠狠地来一波打脸行为的。
但,当我真正看到眼前的画面、看到福地樱痴这副模样的时候,却只觉得一阵空虚、大脑恍惚,脸色也完全不像我自己想的那样愉悦。
谈不上不忍或是恻隐,只是觉得,如果刚才失败的是我,我不会也无能狂怒吧?
第102章
我丧失了嘲笑福地樱痴的力气和手段。
有一说一, 他对理想的坚定程度,绝对是我辈楷模。
有理想、有抱负、有手段。
即使用力的方向错了,但他仍然是个相当值得尊敬的反派人物。
更重要的是……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先前他意气风发的时候不觉得, 如今颓丧起来, 福地樱痴完全就和一个干瘪老头子没有区别,甚至更加垂暮。
当然了,不嘲笑归不嘲笑, 再来一次,我也只会把他坑得更狠。
拜托,那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他先要杀我、利用我的。
我耸了耸肩,「神刀·雨御前」在手, 我用指腹拨动着刀锋, 像是波动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自己的风衣外披,悄咪咪地给自己吹了一阵小风,正好撩动外衣飘动——我时刻告诉自己,保持肩膀放松腰挺直的精神风貌。
这可是我对着镜子日夜重复,总结出来的最佳站姿, 所有的假装轻松, 背后都有一个绷紧的腰做支撑,不然就会显得很没有精神气儿。
余光扫过敦敦的星星眼, 我的嘴角更压不下去了。
被人崇拜, 得意加倍。
“大局已定,福地先生是聪明人, 何必做这种无谓的挣扎呢?”多小丑啊。
我反手将刀插在地上, 「神刀·雨御前」不愧是神刀, 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地面的瓷砖、水泥, 直愣愣地竖立着, 像是福地樱痴不愿意弯下的脊梁。
他抬眼看我,灰暗的瞳孔里几乎照不进光去。但出乎预料的是,他的眼神中虽然没有释然,但也没有怨恨,甚至连偏执都淡得看不到。
刚才那一脚,就像是把他踹醒了一样。他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心中愤愤的同时,理智却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一旦接受了现实,他那挺直的脊梁就不允许自己逃避。
“你的荒纹,消失了。”福地樱痴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思路,他大概还是想不通,自己究竟是败在了哪一步,“复制品以「荒霸吐」的力量为核心——不,应该说本体也是如此,失去了荒纹,失去了那种力量的来源,就等于失去了生命之源。中原中也不应该活着,你更不应该。”
“但是,我都已经站在你面前了,推论永远比不上事实的笃定,不是吗?无论你再做什么,都不能再改变现在的结局了。”我抬手,掌心溢出白光像是绷带一样,彼此缠绕编织着,组成了只有一指长的「书」样,和福地樱痴手下那被戳烂的本子有着相似的外表,“你很清楚吧,真正的「书」,是不会轻易被破坏成那样的。”
福地樱痴心里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怀刀攻击下的「书」的质感就有问题。
他旁边的果戈里或许也能回忆起来刚才拿到「书」时候的感觉。
他的披风被撕扯得破破烂烂,满满的都是虎爪的痕迹。
被敦敦截断的异能力不能轻易恢复,异能力之外,他的体术在异能力者群体里,便有些捉襟见肘。
他的四肢被芥芥的黑兽紧紧束缚,触|手系意味十足。现在的他,全身最灵活的地方,成了他的眼珠子。
果戈里也是充分发挥了这对招子的作用,看着我掌心里冒出来的白光,语气不知是感叹还是阴阳,“啊——从最一开始,我看到的「书」就已经不是本体了。不仅是我,就连费佳也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吧。”
要不怎么说你们两个能组CP呢,陀总明明没有出现,但却□□地活在果戈里的言语里。
如果有漫画框,他思考的背景里,应该有一个陀总半身像吧。
我不置可否,“我还没那么大能力,不过是某人计划当中的一环罢了。”
“某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我发动秘技之仇恨转移。
“到了如此地步,幕后操盘手却连面都不愿露吗?”
条野采菊的声音萧瑟。
说实话,情况比果戈里还要惨兮兮。贤治野兽般的战斗直觉,本来就对他的“读心”带着某种程度的克制,再加上国木田麻麻的辅助和晶子紫啧的大砍刀制裁,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说到底,“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战斗系的名字。
我抬头看了看楼顶那破碎的洞口。
嗯——
恐怕不是“某人”不想出来,而是出不来吧?
中也对宰子的怨气,怎么着也攒了四五年,那是一时半会儿能发泄完的吗?
很显然不是。
不过,我完全没有替宰子辩解的意图。反正他自从当上首领之后,就没有再亲自出面做过什么事,大家也都习惯了。
我神秘一笑。
“那当然了,他和前代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您说对吧,森先生。”我眼睛一扫,看向了被几栋高楼间错遮掩的黑影。
看是看不到的,但半猜半感知的结论,却大概没错。
就像是先前在「龙彦之间」,我猜测宰子是怎么在极短时间内爬上港|黑顶楼的时候,就猜过爱丽丝的飞行能力。
当时,我用「人间失格」的存在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时候的宰子就已经失去了「人间失格」。
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话都被戳破到了这个份儿上,老森头自然也就没了隐藏自己的必要,牵着爱丽丝的手走出了黑暗。
哈!被我诈出来吧。
有一说一,他的精神面貌看上去比主线森好一百倍!
没有黑眼圈、没有后移的发际线、连瞳孔里的光都比主线森更加明亮。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没有班味儿的森鸥外!
他的眼神都变清澈了!
这就是班味儿的毒性,听懂掌声。
但是,班味不会消失,只会加倍、加幂次地转移到了宰子的身上。
真是可悲可叹。
短暂为宰子掉两滴鳄鱼眼泪.
社长原本松弛下来的肩膀顿时紧绷起来,他看着“死而复生”的老森头,眼里没有一丝惊讶,只有了然。
对他来说,这才符合他对森鸥外的认知。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轻易被背刺而死?
“真是可怕啊,荒君。”老森头无奈地开口,“我以为我自己的隐藏毫无破绽,到底是哪里暴|露了我自己。”
“哪里都没有,只是直觉。”
只是诈你而已。
谁知道没有班味儿的老森头这么“清纯”、这么容易上钩。
或者换一种说法,都已经IF线大结局了,按照江湖规矩,主线重要人物怎么都要出来露个脸的,对吧?
连陀总都在果戈里的漫画框背景里出现了。
老森头的表情空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我的答案,摇摇头,“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我就是当代鸣人,意外性No.1。
福地樱痴的视线只在老森头的身上快速扫过,对他来说,这个早就在港|黑权力斗争中落败的男人,从来就没被他放在眼里过。
“毫无逻辑的东西,不会生效。”福地樱痴的注意仍然紧紧地追随着在我身上,“就算是「书」,想要顺应其他残页上的逻辑,才能覆盖。就算是……你为什么能活下来?为什么能把「书」放在你的身体里?「书」应该是实体,而非能量体,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书」需要逻辑,现实可不需要。”我不是在撰写故事,我也不会在「书」中,展示我这贫瘠的写剧本能力。
有的是剧本组互相套娃干活。
我感受了一下自己和世界意志之间的同化连接。
已经基本上到了要完全断开的地步。
这样最好,等到完全断开,我身上的异能力属性就会消失。我也就能毫无负担地戴上手环,出发返程。
虽然没有机会在搞到社畜安吾,但手环中能量爆棚,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
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我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我一步步走下台阶,暗暗挥动的手指吹起了我的渐变头发,隐隐的血味在空气中弥漫。
我踮着脚蹲在福地樱痴面前,手肘压着膝盖,手掌撑着下巴,“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不明白吗?从最一开始,我就不是被「书」创造出来的复制体,而是「荒霸吐」本身啊。”
第103章
“不可能!”
福地樱痴激烈地否认, 他的眼神仿佛永远都不会认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荒霸吐」,我见过那个‘神器’本来的面目, 我亲眼见证了祂纯粹能量体被提取出来的过程!你不是——!”
哦吼。
也就是说, 是你们把「斗尖荒霸吐」人为分成了「斗尖」和「荒霸吐」,对吗?
人家作为异能力中转站在海底埋得好好的,和爱手艺一样, 完全没有干涉人类世界的意图。
然后你们把人家挖出来,还把人分裂成了两部分,然后又要给人家强行再找一个安全装置。
嗯——怎么说呢?
真是一言难尽的操作。
完全符合我对漫画中政|府的一切偏见。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要对力量、对‘神’,心存敬畏。”
我眼睛一下都不眨, 定定地抓着福地樱痴的视线。
都给我敬畏一点啊!
不要搞事!
好好活着不行吗?
“‘神’?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 只是力量到了极致的自满罢了。”
福地樱痴不吃我的洗脑包。
也是,人家毕竟是在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估计也见过不少自诩为神的神经病。
我承认我自己有时候很抽象,但距离神经病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福地樱痴见我不说话,冷笑了一声, “怎么, 无法反驳?”
“不,只是在奇怪——你明明知道这个道理, 为什么要仗着自己的‘力量’, 如‘神’一般,高高在上地去审判异能力的存亡呢?”
我摇了摇头, “没有神学信仰、也无神之名, 却行神之事, 那不是很奇怪吗?”
福地樱痴恍惚了一下, 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反驳他。
张着嘴,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异能力不是因为你而产生的,也绝不会因为你而消失。”
只要现实当中总有新的“文豪”产生,那么这个世界就会以人们无法预测的方向,继续延续下去。
这里和咒回不同,它和三次元的现实微妙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生……不,是寄生关系。
我暗暗在心里,把文野的名字勾了起来,标记为红名。
能够突破自身次元桎梏的世界,统统都是高危世界,需要重点关注!
我不再多说,只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福地樱痴。他张开嘴,大概是想再说什么来反驳我。
但很快,他就回神,完全意识到自己败者为寇的事实。
福地樱痴一向是个结果论者,不论有多少理念支撑、不论辩得有多具说服力,事实就是事实,失败就是失败。
再挣扎下去,就太失态了。
“世界有自己的选择……吗?”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辩白些什么。
不论我是不是「荒霸吐」,他那想要通过“异能中转站”来汇集、消除异能力的计划都不可能再成功。
若我是「荒霸吐」,那我的态度已经不能更明确;若我不是,那刚才被我毁灭的那把枪、那团被我吞噬能量,岂不正是说明,异能力会在“中转站”消失后,返回异能力者的身体吗?
甚至,连「书」都明显被我所掌控。自此之后,再没什么东西、什么力量能够超然地凌驾在所有异能之上,起到高于异能的作用。
所以,我是不是真正的「荒霸吐」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如何,他的理想都失去了可能。
所以,福地樱痴才会如此动摇、如此失神。
很快,早就收到社长消息的异能特务科派人赶来接手现场,我摆摆手,让警惕呲牙的敦敦退下。
不用干涉来人的行动。
其实,我还是稍微期待了一下的,异能特务科派来的究竟谁?
我探头——
好吧,不是安吾,告辞。
我还真是一次也没有和他碰过面。
想想也是,福地樱痴、果戈里、条野采菊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战斗能力也各有所擅,异能特务科要是派安吾这样的技术情报人员来接手,那才是真的脑子有泡。
这个小分队的领头人——
我瞳孔骤缩,差点一口盐汽水喷出来。
竟然是……
立!原!道!造!
我了大艹,小立原你真是出息了!
我说你怎么没有出现过,原来你竟然考公上岸,不和野路子港|黑、背刺王猎犬玩儿了!
甚至可能身居高位。
接手「天人五衰」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是负责人!
大结局全露脸定律果然名不虚传。
还有更绝的,你们猜这么着?
小立原带来的几个下属里,竟然有大仓烨子。
简直倒反天罡。
我一时无语凝噎,愣愣地看着小立原走到我面前、愣愣地看着他对我伸出了手。
“异能特务科,立原道造。”
哇哦,这两个词究竟是怎么放到一起去的?
我在心里默念着,逼格不能掉。他会走到我面前,显然是已经把如此风度翩翩的我当作了港|黑的现场负责人。
以社长——或是乱步联络时的说辞、以刚才我和中也同时出现在天空的景象,他们应该已经知道,这张脸区别于中也,代表着另外一人。
所以,小立原立场聪明地没有直接把“中原先生”这个名字叫出来。
“荒。”
我还是沿用了这个名字,眼瞅着和世界意志的联系就要完全断开,这个时候最忌讳给自己加人设戏。
或许是异能特务科自带的社畜属性,小立原和主线立原完全不同,脸上不仅没有稚嫩,甚至还有点沧桑,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
一股浓烈的班味儿扑面而来。
异能特务科,果真名不虚传,连小立原的发际线都后移了啊,喂!
“异能特务科的犯人出逃,给贵司带来的损失,烨子会代为统计。”
听听,这个“烨子”叫得多顺口。
小立原,真是出息了。
我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感。
他的话也很有直白,几乎是将交易摆到了台面上。
谁都知道,不论是采菊、福地樱痴还是果戈里,事实上还不能被称作“异能特务科的犯人”,也更谈不上“出逃”。
但,这是在港|黑的地盘,甚至就在港|黑大楼楼底。他们来的时候应该也注意到了,外围全是港|黑的人。
如果没有我的点头,他们不可能轻易把人带走。
刚才天空上发生的一幕太过震撼,小立原所代表的异能特务科此时,绝对不会愿意和我、和港|黑发生正面冲突。
说句猖狂的话,就刚才我在天空上的直观表现,到底是谁会有自信能战胜我?
所以,若是能各取所需,自然最好。
这里,小立原所说的“赔偿统计”,指的恐怕不仅仅是金钱。
“损失”这个词,原本就包含了实物损失、精神损失、名誉损失等各个方面。
我可没有替宰子在这里提条件、搞心眼儿的意图。
但,由异能特务科接手「天人五衰」是早就决定好的事。
我暗示过,宰子也默许了,否则他不会让我把情报泄给侦探社,也不会让我一个人下来主持大局。
旁边不是还有老森头吗,你们看他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就能窥探宰子的态度。
要知道,异能特务科要接手的可不仅仅是这一场战斗的后果,「天人五衰」是国际通缉的恐|怖|分|子|组织。
如果不能接受审判,只用私刑,总让我心有不忒。
我也不担心他们的罪行审判,一来,我特意把侦探社卷进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把「天人五衰」的审判拉到明处来;二来,以福地樱痴的骄傲,也不会强行否认自己所犯下过的罪行。
从最一开始的人体实验,到后来的搅动风云,这些事只有被扒到阳光下,在程序正义的推动下,才能起到最好的震慑效果。
横滨的黑暗堆积已久,想要真正改变,总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褴褛的港|黑大楼——
好在,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总有一天是会变得更好的吧。
只不过,那就不是我要担心的了。
“那是自然。”我回过神来,给了小立原一个答案。
瞬间,他那紧绷的肩膀就松了下去,眼里的紧张缓和下来。
不知道还真以为我是什么魔鬼,让他和我说句话都害怕得不行。
“具体事项,也会有人和——烨子小姐对接。”我把活儿甩了出去,眼神扫到了老森头的身上。
要说周扒皮,谁比得上他啊。
我正思考着把他架到火上烤的可行性,胸口突然一阵强烈的紧绷。
一股熟悉的束缚感和拉扯感刺激牵制着我的身体和灵魂。
我也不多考虑了,屏住呼吸,迅速转身,用力拍着老森头的肩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嗯,自己领会吧。
然后,我完全顾不上再多说什么,三步并两步地加速冲入了港|黑大楼。
要问我为什么着急?
当然因为没人比我更熟悉这股拉扯感,穿越失|禁体质亲测,这就是穿越的感觉!
应该是因为我和世界意志完全断裂,手环储能满格,返程程序自主启动了!
我绝对不能在众人面前消失,所以必须赶紧跑路。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背影大概还没有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被丢入滚筒洗衣机里翻卷的感觉就袭击了我。
我直接一个失重,前扑到了基友面前。
是熟悉的鞋、是熟悉的基地、熟悉的我依然是光杆司令。
但是奇怪,这么狠狠一摔,我竟然一点也不疼。
我感觉自己有一肚子话要说,抬头却看到基友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傻了?
这一秒里,我没有领会基友这个表情的含义。
但下一秒,我的身下,就发出了奇怪的呻吟。
“啊——好痛啊!”
啊哈哈哈哈,怎么回事Mamo的声音呢,我的错觉吧?
“太过分了啊,荒君,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嘤!”
我了个#%&*的
太宰治,你怎么跟过来的啊啊啊啊啊啊!
第104章
我是谁, 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我怎么会在基地里看到首领宰子呢,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啊哈哈哈哈哈——
“真讨厌, 要压在人家身上多久啊,荒君——”
这个娇羞的宰子一定不是首领宰!
我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直到基友一把揪起我的后领, 将我强行提了起来。
差点忘了,宰子是他推。
……完蛋,我好像已经预见到我下降的地位了。
不要抛弃我啊,基友君。
“这就是‘那个’了, 对吧?”宰子手肘支起身体, 半坐在地上,极富暗示意味地看着我,甚至还悄悄wink了一下。
……如果我不是我,我都会以为,自己和宰子有什么PY交易。
他在搞什么抽象?
我转头, 对上了基友的视线。
好家伙, 这是挑唆我俩?
倒是也说不上挑唆吧,大概只是单纯地想要做一个信息差, 尽可能地试探一下这个陌生的地方。
但说实话, 他之前不是也猜到“中转站”这个世界之外的地方了吗?
凭心而论,难道宰子是因为意外而被带到基地里来的吗?
呵, 我可不信。
“什么这个、那个的, ”我直接掐着嗓子往基友身上一倒, “哦, 亲爱的, 你可千万别误会。”
宰子:?
基友和我,不愧是多年搭档的好C友,我们俩卖CP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马上就get了我的意思,直接牵起了我的手,“怎么会呢,我亲爱的。我和你,就像是蛞蝓和青花鱼,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宰子:??
“呕!不要突然说这么恶心的话题可以吗?”宰子捂着胸口干呕,“真是连上周的饭都要呕出来了。”
基友秉承着推谁就要迫害谁的理念,毫无间隙地接了一句,“怀孕了?”
宰子:???
他甚少有这样表情空空,无语凝噎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因为工作环境的缘故,首领宰远不如武侦宰骚气。
第一时间,他竟然没有做出有力的言语反击。
事实证明,做人不能太肝。
不然哪怕是首领宰这样的人,都会被榨干成这样的!
我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的这个间隙,在他搞任何骚操作之前,我赶紧扶正自己的假发,幸好「书」的残力还有一部分留在我的身体里、幸好我也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化过妆。
宰子的愣神只有一瞬间,没有了港|黑的责任,首领宰心里压抑的武侦宰迅速冒头,永不OOC的人设早已刻入他的DNA。
他一蹬脚,原本就坐在地上的身体一伏,捂着自己的肚子,“是的,没错,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嘤——”
我:……?
宰子持续发起进攻,“我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拆散这个家的。”
6。
宰子有没有OOC我不知道,但我好像要OOC了。
到了这一步,他竟然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捻起兰花指,对着基友哼哼唧唧,左一句“愿意做小”,右一句“哥哥大量”的。
基友僵硬、石化,现在已经要裂开了啊。
眼神死。
“……你不会是被中也打出毛病来了吧?”
中也下手太狠,打到头了?
“为了你,多少痛苦我都能承受!”
谁懂啊,宰子这一阵棒读,眼神里满是戏谑,仿佛是挑衅着期待我说出更有趣的话来。
简直让我进退两难,说与不说好像都不得劲。
算了,骚不过,我认输。
我于是强行转移话题,板着脸正经起来,“你究竟是怎么跟来的?”
宰子耸耸肩,盯着我,也不知道是要在我身上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我有点背后发凉。
不过,他终究没有多说别的,而是纵容了我生硬转移的话题,他指着我的手环,“事实证明,不仅仅是身体会吸收异能力,异能力也会吸引异能力者的身体。”
啊?
“「人间失格」?”
我盯着手环表面那密密麻麻的刻纹,全部都是《人间失格》的文字。
他的意思是,因为手环储存着的「人间失格」一直在起效,而异能力和异能力者之间无法消失的联系,所以他才会被扯过来?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毕竟,在手环上做手脚的人是他,把手环设定成「人间失格」落点的也是他。
怎么说呢,我已经逐渐养成了遇事不决甩锅给宰的习惯。
“没想到荒君是这样想我的啊——真让人伤心。”宰子揪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捧着心脏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这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我眉心一跳,突然觉得前路一片荒芜。
“真没有?”我眼神怀疑。
“负心汉,明明是你强行把人家带过来的。”他抱紧了自己,一副被包养的小百花样。
我包养他?
认真的?
虽然但是,宰子身上穿的衣服和我身上这个,完全就是同一款——毕竟我是在他衣柜里找的衣服。
他太瘦了。
殚精竭虑的后果非常直观地反应在他身上。
这就导致,好像我穿更合身。
我们俩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奇妙关系。
“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却不想认吗。呸,渣男!”
宰子指责我。
……?
我,我刚才究竟给他打开了一扇什么样的大门?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此刻具象化。
我看向旁边的基友,无声地求助。
这句话我该怎么回?
救救我,救救我。
“哼,争宠手段罢了。”基友直接挺胸,一副正宫娘娘的样子。
我恨不得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摇:完全没帮助,这是在火上浇油。基友啊基友,你是不是有哪里坏掉了啊。
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看了什么奇妙短视频?
你们正常一点,我害怕。
“咳——”我非常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口水又差点把自己呛住,“我绝对没有想着要把你拖过来。”
“是啊,你没有这么想。”宰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语气一时间变得很难捉摸,“但谁让你要救我呢?”
我愣了一下。
“让我死掉不就好了吗,那样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宰子歪头,像是一个寻求某种恶作剧的小孩子。
啊,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宰子当时在港|黑大楼里连续两次强电的手段,本来也没给自己留活路。
我可没有在那个IF线世界里,表现过任何「反转术式」的特征。
没有表现过的东西、从未有线索的东西,就算是乱步也无法推理。
也许,我后来的行动确实不在宰子的计划内?
我抬眼,对上了他的眼睛。和原本那无光的空洞不同,大概是中也一顿狠揍,给他的“心灵之窗”上砸了个窟窿出来,所以光能照进去了?
他对我张开手臂,胸腹要害空门大开,压低的嗓音带着一点诱惑,“但现在的话,也完全来得及哦。”
我顿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来得及”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说,我还来得及搞死他。
……大哥,阳光一点做人吧,我明年还想评三好学生,把你送回去不行吗?
但话又说回来了,宰子在原时间线上应该也到了要死的时候了吧,这样的死宰还算是可以用来定位的锚点吗?
甚尔因为和惠惠的血缘关系,可以让他在我司能量充足的时候通勤,但宰子的话——
我还真拿不定主意。
我还在这里纠结呢,旁边的基友就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厚厚一沓不知道写着什么的文件纸,直接端到了宰子面前,让他伸手。
或许是因为从未被如此命令过——别说是当首领宰后,就是那之前他还是黑时宰、甚至是青时宰的时候,老森头给他派任务都是哄着的。
太宰·小公主·治,竟然真的伸出了手。
那至少有二十厘米厚的材料差点把肌无力的宰子压倒。
基友指了指旁边,“反正来都来了,那也别闲着了呗。”
我一扭头——
等等,基友什么时候清理出了一个工位!
这是给安吾准备那个的吧?
别以为我没有看到,“坂口安吾”的名牌漏了个角在基友口袋旁边。
无赖组三人的吧唧挂在工位上,“异能特技科分部”的贴纸没撕干净——特技科?
基友眼疾手快,迅速地放了个中也手办挡住了贴纸上的字。
OI——基友什么时候又做了中也手办?
……等一下,不对劲,这个手办怎么有点眼熟?
我看向了自己的那张桌子。
NO——!!!
那是我的手办!!!
猫猫流泪头.jpg
基友,终究还是在他推和我之间,选择了他推。
然后又在自己工作,和把工作丢给他推之间,选择了后者。
食物链底层竟是我自己。
宰子拉起手办,中原·污浊状态·中也踩在白龙身上,知不知道这个死苹果特典手办的含金量。
好吧……其实是基友手作。
来自手工大佬的宠爱。
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专宠了,可恶啊——
宰子用一种“看不出来你如此自恋”的眼神看着我。
有污浊纹身的中也……好像确实更像是之前的我。
很难解释,很难评。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环——为了不轻易留下任何不该存在的世界通道,返程之后,手环内的格式化程序是会自己启动、消除记录的。
哪怕真是想把首领宰丢回去,也不是一时之功。
我捂脸,所以——
认真的吗,我养首领宰?
我看着身上这不知道值多少大洋的首领宰外套。
养不起一点。
但,如果放宰子出去的话……
他不会给我带回来几对“银手镯”做礼物吧?
九敏,我已经预感到了,未来生活的艰辛和黑暗。
这哪里是找来了个员工,分明是请回了个祖宗。
第105章
「书」出现在太宰治面前的那一天, 他刚刚推出了第一期《羞耻的中也》,享受着少有的趣味。
醉酒的中也实在是新奇,随便一拍, 就是高清□□黑历史。
他已经对明天即将到来的蛞蝓跳脚节目产生了期待, 心里却也不免好奇,酒真的有这么大的功效吗?
太宰治抬头,正看到了暗巷里亮着的灯。
“Bar Lupin?”
就像是瞌睡时送来的枕头。
鬼使神差的, 他走向了那个方向。
新月的晚上总是格外黑暗,太宰治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给自己也摔出了一段黑历史。
彼时还颇有包袱的太宰治警惕看了看周围,仿佛周围只有一个黑历史见证者, 他就能马上要了对方的命一样。
好在, 这条巷子,似乎并没有多少来客。
他麻溜爬起来,摸黑找到了那个制造了他黑历史的罪魁祸首。
是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本子。
太宰治手指皮肤接触到它的瞬间,指腹上传来一阵被电流窜过的酥麻感,空无一物的书皮嗡动着, 直观的力量扯动了他那特殊的异能力。
他清晰地感觉到, 这个本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
或许是吸引着他的好奇, 又或许只是单纯地吸引着他的异能力。
太宰治得到了「书」。
直到后来很久,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就是在他被「书」绊倒的那一刻, 走向了另外一条荒芜的岔路。
那一天, 他没有踏入Lupin, 也没有撞上该遇到的人, 错过了那条原本属于他的主线。
偶尔有那么几次, 太宰治也会询问自己,如果时间回溯、重来一次的话,会不会走进那个命运的酒吧。
他少有的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太宰治很难回答自己。
但至少有一部分的实用主义在推动着他,不论如何想,时间总是不可能回溯的。
他只是有些羡慕另一个自己,能够在一段旅途中,遇到一个未能预料到的、失控的后果。
即使那不算是一个Happy Ending。
但太宰治太无聊了。
不论是人生、还是世界,仿佛都能一眼看到结局。
「书」确实给他带来了一段奇妙的体验,但短暂的好奇满足,换来的却更加强烈的空虚。
所有的平行世界都毫无新意,所有的交错时空都与他所认知的世界别无二致。
——无趣、无趣、无趣。
太宰治能够轻易看透人心、玩弄人性,每一个故事开头的第一个字,就仿佛连接着故事结尾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空虚、空虚、空虚。
不知是为了叛逆,还是单纯地想要避开一切在「书」上已经写好的故事,找一点没有被任何太宰治体验过的经历。
他要做一件所有平行时空的太宰治都没有做到的事;他要找一点,和所有太宰治都不一样的乐子。
他要让织田作之助活下去。
听起来并不是宏大不可及的愿望。
但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太宰治都踏入了那个酒吧。织田作之助就像是太宰治命运中某个不以意志为转移的岔路,每一次都会由“死亡”将他推到另外一边。
太宰治们在不同的时间节点,做过无数种选择。
但每一个世界、每一种选择,最终都或早或晚地走向了同一个结局。
高度一致性的关键事件总算是让这唯一一个拥有了「书」的太宰治,看到了有意思的挑战。
就是要做一些别人做不到、别人无法想象的事才有意思,不是吗?
特别是,这个“别人”,正是其他世界的太宰治同位体。
有一种微妙的获胜感。
这种战胜自己的新奇感觉,给这个世界的他带来了长达几天的快乐。
就是他制定计划的那几天。
说起来讽刺的是,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在那天踏入Lupin的太宰治、是唯一一个不认识织田作之助的太宰治,却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做到了让织田作之助活下来的太宰治。
有时候他怀疑,他和织田作之助的命运只要产生交点,就会制造死亡。
他们俩的命运就像是一条冥河,织田作之助摒弃了过去作为杀手的“死亡人生”,想要迈向新生;而太宰治恰恰相反,他对身后走过的生存之路毫无兴趣,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赴死亡。
结果呢,他们俩一起跨过了冥河般命运的交点,然后不该活的活了,不该死的死了。
这种极端又稳定的命运,激发出了太宰治强烈的兴趣。
就这样日思夜想不断揣测,太宰治对这个事实上从未见过的人,有了无与伦比的了解。渐渐地,这种特殊的关注就滋生出了其他的东西。
他仿佛真的经历了那无数条时间线上的人生,他仿佛真的和织田作之助产生了不存在的深厚友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成功地欺骗了自己,将其他的人生也融入了自己的大脑里。
现实和虚幻的割裂感越发严重,在其他太宰治的世界线里,他看到的未来太多、体验的刺激太多,以至于他自己的现实,反而越来越无法引起任何波澜。
世界的荒芜让他对死亡的渴望达到了巅峰。
但短暂的渴望过后,他意识到,连死亡都是那么的无趣。
或许,他应该去看看那个开启了一切命运的源头,他应该去见一见织田作之助。
当然,相遇的交点一旦产生,那冥河般的命运,大概就会开始强烈地展示自己的存在、开始修正起该有的死亡未来。
没有关系,太宰治会在修正到来之前,终结掉自己。
总是需要一方的死亡来终结的,那为什么不是他呢?
太宰治这样日复一日地堆积着荒芜和空虚,等待着精神的枯竭。
——“你有什么变态的自虐倾向吗?”
中原中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太宰治恍惚了一下。
事实上,他并没有故意虐待自己。
他的状态更像是……高||潮的次数太多,对快感的阈值提得太高了。
是的,他察觉到了「死屋之鼠」对横滨的渗透;是的,他察觉到了政|府内部的里应外合、暗流涌动;是的,他察觉到了福地樱痴那不切实际的理想。
是的,他察觉到了,这个世界会因为这种不切实际的力量走向毁灭和死亡。
他只是没有那么在乎。
「书」毁掉了原本的他。
直到有一天,已经完全摒弃了「书」、已经完全无法在「书」的任何文字中获得乐趣的太宰治,发现了一点小小的、不应该存在的变化。
文字,改变了。
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书」上已经写好的未来、已经决定好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他甚至在某一段截取的片段里,看到了死去的织田作之助的名字。
人是不能第二次踏入同样冥河的。
唯一存在的命运交点,怎么会出现第二次呢?
——这可是那条最中心的、最稳定的平行世界线。
主线世界、中心世界。
有生以来头一次,太宰治怀疑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他怀疑自己看到了幻觉。
于是他坐在首领的位置上,要求中也给了他一拳。
中也当时的表情真是……
他估计已经确认了太宰治的抖M爱好。
太宰治得声明,他确实没有任何自虐倾向。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怕疼的人了。
中也那个小矮子,拳头打人可真痛。
就这一拳,都没有把中也压抑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也不知道憋了多久。
真可怜。
太宰治从未有过的活跃,他心里那股即将被熄灭的火重新热了起来。
是什么改变了未来?
是谁改变了「书」?
是只有这一条世界线改变了,还是有其他的世界也发生了变化?
他开始翻找过去看过的所有时间线,一段一段地翻。
长时间的控制心跳让他原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素质进一步恶化,甚至到了要挂水输液的地步。
但,他的精神却从未有过的活跃、亢奋。
因为太宰治发现,不仅是中心世界线发生了变化,这条世界线甚至还衍生出一条原本并不存在的IF线。
太有意思了。
也就是说,那个造成了世界变化的“变数”,不仅做到的“改变”,而且还在中心世界里,凭空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对吗?
荒芜的人生里,突然出现了一把火柴。
太宰治一根一根地将其划亮,借着火焰的微光,看到了一条被黑暗和迷雾包裹的未知。
对别人来说,未知是可怕、是恐惧;但对于太宰治来说,未知是趣味、是兴奋。
「书」页翻动、文字变化、能量波动。
他好像看到了一根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线条在「书」上流动,摸索着文字的方向,在世界线的某一个节点,增加了一个标点符号。
——这最后定格的折线,是个补充符号。
那个“变数”在中心世界的某个位置,增加了一个补充符号。
祂要在这个时间节点做什么吗?
祂要在这个世界里,打什么补丁吗?
太宰治的心无可抑制地跳动着,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太有意思了。
有生之年,他竟然看到了一个活着的线条直愣愣地出现在了「书」上,他竟然看到了这样荒诞却又合理的介入世界的方式。
他不禁想,大家都是太宰治,凭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都让那个世界的太宰治占完了——对方都已经体会过新意了,这次也该轮到他了。
来自一个想要趁“变数”脱离中心世界时强拉过来,但是失败了的首领宰的控诉。
失败。
竟然也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太宰治是个恶劣的人。
他拨动了那个挂在中心世界的线条,将补充符号,添加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至于那个“变数”能不能在这种错位中存活、对方对中心世界有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这些都不在太宰治的考虑之内。
既然是“特别的”那个,就一定能给他带来特别的体验。
如果不行,那就只能说明,所谓“变数”也没有那么特别。
如果不够有趣的话,那或死活毁,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宰治久违地穿上了首领正装,站在港|黑大楼的顶端,俯瞰着一成不变的横滨,享受着许久不能体验过的未知和期待,等待着补充符号起效的那个瞬间。
第106章
宰子的工作状态……
意外的稳定?
认真地说, 他的主观能动性,比我强多了。
对这里的兴趣也比我激烈,我还需要像个老妈子一样把他的电源, 督促他睡觉。
甚至, 宰子还会利用自己的脸蛋优势,在那里求求再研究五分钟。
……倒反天罡!
我被卷到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选牛马体质?
安吾的牛马在于他那“只要不下班就不会上班”的精神状态, 宰子就不一样了,他的牛马之处在于这反客为主。
主打的就是一个公司是我家,发展靠大家。
倒逼老板努力。
一连半个月,他一点摸鱼的迹象都没有。
说真的, 如果这是安吾, 我只会欣慰暗爽;但这是个宰,我就有点害怕了。
众所周知,一个好宰,只有在搞事的时候,才不会摸鱼。
我暗戳戳地和基友背后讨论。
看上去如此安分的宰子, 不会是在寻摸着给我憋个大的吧?
即使不憋大的, 再这么卷下去,我也遭不住了。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着急定位自己的世界, 我都考虑过要用「书」来做锚点, 赶紧把他丢回去了。
“阿拉,你不知道吗?不同的「书」的表现力, 都是相同、甚至是流动。难道你没有感觉到, 自己体内残留的「书」的力量, 在使用之后, 也能缓慢恢复?那是因为它本来就和其他的「书」之间有微妙联系。”
宰子靠在椅背上, 手里玩弄着从中也手办上抠下来的帽子,“用「书」来做通道,连接的世界究竟是哪一个,可没有保障。”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首领宰,一款不论到哪个世界,都将会成为灾难的宰。
“当然啦,成功的概率也不是没有……我也对‘运气’这种东西很好奇呢,怎么样,要不要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首领宰一笑,谁的生死都难料。
啊,脑仁疼。
我要是运气好的话,就不会有过去几百章的故事了。
可恶,明明把工作都分了出去,为什么我的精神反而日渐衰弱。
手环中储存的能量确实非常丰厚,除了日常的维系,还有了富余能够做一下其他尝试。
比如推进一下能量的可循环性什么的。
毕竟,能量再多,「书」的流动补充性再好,也必然会有耗尽的一天。
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我的想法比较简单,最初在咒回世界“永动机”构想一直都没有消失。
虽然最终没能带回来什么咒灵,但我自己当过宿傩,见过诅咒的发源,对其进化、转化的方式都非常了解。
能不能总结出理论且不说,实践肯定是没问题的。
「书」的创造属性也给了我把其他力量捏成诅咒的可能性。
收集各种世界的负面能量转化,不失为一种办法。
我也尝试实践过,确实有几分效果。
但,很难实现全自动化。
无论如何,转化都需要一个介质——换而言之,诅咒最终会咒灵。
创造咒灵啊……
我一下就怂了。
咒灵这种东西,负面集合体,创造出来谁知道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万一失控了呢,万一异化了呢?
我也不是第一次当小丑了,在这方面还是谨慎一点好。
所以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都只是用我自己的身体来进行转化。
蚊子再小也是肉。
基友的想法站在我这个巨人的肩膀上,和宰子不谋而合。
既然能利用世界产生的负面能量了,那为什么非要盯着负面能量不可。
其他类型的能量,应该也是异曲同工才对。
比如,世界与世界接近时,撞击交错出的能量。
这么说是不是有些抽象?
其实也可以用磁铁来理解。
世界自己就有防止和其他世界相撞的机制。当两个世界,或是两条世界线、时间线靠近的时候,两个世界就会分别自发排异,就像两个同性磁铁一样,相互排斥。
这个过程,是会产生能量的。
而且,随便一生产,都是世界级的能量。
只不过,越是量大管饱,也就越复杂麻烦。没有足够的经验,实在很难把控收集时机。想要将这个机制大面积覆盖到更多的世界外围,就更需要技巧。
总的来说,想法是好想法,但就是一点推进的头绪都没有。
基友,焦虑到秃头。
我真诚地劝基友,要不要和我一样,推个光头?
只要我的头够光,就没有人能够看出我的焦虑秃头。
一劳永逸。
基友给了我一巴掌,让我玩粑粑去。
好吧,如果有人敢对我长出来的板寸头动手,我一定会拼命的。
会起杀心的那种。
总之,穿越司的发展出现了瓶颈。
我的失禁体质也找不出个完全根治的办法,为了防止一切不必要的意外,我连等待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到手的谷子,都是基友帮我录的开箱视频。
能看不能吃。
我真难过。
我的谷!
假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我和基友的生活重心,就重新转回了三次元。
我并不担心会有人从2.5次元的穿越司里跑出来。
就像我进入二次元,也会被世界意志所同化一样,没有了穿越司领域的缓冲,二次元人物进入三次元,也会被世界意志压制。
没错,纸片人形态,启动!
真·一阵风来就吹走。
而且,任何生物进入高维世界之后,都会无法感知——就像蚂蚁无法认知人类一样。
叠甲叠甲,这是次元带来的特性,并无贬义。
除非是次元之间烂大洞,否则这种压制效果是绝对的,比我经历的那种缓慢同化要激烈许多。
不过,上课的我依然时常战战兢兢。
穿越司里只有一个宰子不也是一件可怕的事吗?
我给甚尔的排班都更密集了。
有家、有爱、有心态的甚尔,不吃宰子洗脑包。同时字面意义上做到了,一人的胳膊比另外一人的大腿都壮。
甚尔从力量上压制宰子,就像杀鸡一样容易。
再加上我的突击检查!
真意外啊,宰子如此乖——
《乖巧小崽太宰治》。
我欣慰着,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竟然真的相信了这种乖巧。
直到穿越司被人打穿的那一天。
嗯,被人·从外面·打穿。
为什么会有东西能做到这一点的啊!
我了个¥(%^*#!!!
我自己差点变成一堆乱码。
领域毕竟是我创造的领域,感受到冲击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2.5次元相当于我手动创造的,和现实世界的缓冲地带。
我不敢想,要是没有这个地带,现在被冲的,会是什么地方。
《除非次元之间烂大洞》。
那一天,我想起了,被霉运统治的恐惧,和被乌鸦嘴盖头的屈辱。
我们幸运E是这样的。
再也不敢乌鸦嘴乱说话了。
我根本不敢耽搁,直接就是一个翘课干活。
——好孩子们不要学我,我是神经病。
到底是发生甚么事了!
我一进入领域,高密度的炽热火焰就差点燎掉了我的宝贝头发。
呔,何方妖孽!
我定睛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保护着手办当啦啦队的宰子,一见我来还小鸟依人般靠了过来。桌椅设备乱作一团,天花板和墙面大开的洞口处,保安大哥甚尔正在和一个看不清身形的人打架。
三节棍「游云」在他手里如臂使指,不需要任何外力的加成,他的战斗经验、战斗本能和战斗能力都是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可是,这样的他,竟然都没能直接拿住这个未知的入侵者。
我手上亮起白光,用「书」构筑起一个有度数的墨镜。
……不许吐槽我,领域破洞之后的次元乱流带来的光太过刺眼,入侵的东西也是一团光,导致我啥也看不清。
只有带上墨镜,我才能确定破损未知,才能打补丁、修复领域。
有一说一,破口其实并不算大,我的领域依靠「荒霸吐」运转,暴戾的力量原本就是一种会无差别攻击入侵的防御。
一般的力量,不是特别具有着针对性特质的力量,都不应该突破「荒霸吐」的暴戾恣睢。
我没时间考虑那些有的没的,用力一拉,先将裂口收紧。
不行,不能只收口。攻击是从外面挑中了薄弱之处,我也得从外面补一下缝。
我眯着眼,看着入侵者的速度明显变慢,那团人形的绿光也变得暗淡。
不管了,这个口子开的时间越长,就越难补。
“甚尔,让开!”
我大声喊着。
甚尔的反应可比我快多了,我发出声音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用游云补完了最后一击,将入侵者逼到了破口边缘。
我直接就是一个无敌肉弹,一脚踹在入侵者身上,和它一起掉出了领域外。
对,就是这个位置!
「书」的创造性很好用,一下子就补好了薄弱。
失控乱流搅动着,这个人形绿光似乎没有生命、没有自我意志,也不知躲避,迅速被搅碎成光点。
我没有理会它,直接回头,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从外部多加强几层防御,以防止类似的事再次发生。
可就在此时,就在我转身没有看到的瞬间,那仿佛被搅碎的光却突然凝聚拉长——以点成线,以线成缚,紧紧地将我裹在其中。
FUCK,我是什么在逃公主吗?
目标又双叒叕是我?!
第107章
人在最接近成功的时候, 也最接近失败。
我无数次用过这条规律,没想到终日打雁,最后被雁啄了眼。
我竟然也败在了这条规律上。
谁能想到, 这个东西都被绞成光点了, 怎么还能把我拖走啊!
我摸着头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全是废墟,不, 甚至不能用“废墟”这个词,得用“废土”。
这究竟是给我干哪儿来了啊?
这还是国内吗?
肯定不是了。
这还是二次元吗,怎么感觉像是到了《行尸走肉》或者《我是传奇》的片场?
完全像是大战后被毁灭了的样子。
关键是,连把我拉进来的那股力量也消失不见了。
确切地来说, 应该是被完全消耗掉了, 没有我的失禁体质还想强行穿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谁……
话说,那人到底是谁来着?
直到对方消失,我都没能拼凑出他的身份。
我漫步在焦土上,一脚一个印, 还咯吱咯吱的响。
“啪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掉出来了。
啊嘞?
我的兜帽卫衣加休闲裤, 全身上下一个口袋都没有,哪里来的东西?
我低头, 就见焦黑的土地里, 静静地躺着一个手环。
真是熟悉的东西,熟悉的它。
我百分百确定我没有带, 刚才靠近我的就只有——宰?
我向后一抓, 摸到了自己翻出来的兜帽。
应该就是宰子刚才扑上来的一瞬间, 把手环塞到了我的帽子里。
但你都已经塞到我帽子里了, 干嘛不直接塞给我?
突然, 漆黑的屏幕上跳出一个像素点Q版宰头,一跳一跳地吐着舌头。
别说,还挺可爱的。
紧接着,宰头炸开,一团像素点重新排列组合,组成了“加油”两个字,还带着两个感叹号,和一个emoji笑脸。
……真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怎么总觉得这个宰头,处处透露着诡异?
宰,请你真诚的告诉我,这件事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的第一反应,这不会又双叒叕是哪个IF线吧?
不像啊。
我调动起体内的「书」,尝试拟态我熟悉的中也异能力……
诶?
失败了?
这可是迄今为止从未有过的事。
世界意识拒绝承认异能力的存在吗?
那咒力呢?
不行,完全不行。
但,我确实仍然能够感受到力量在体内的涌动。
我关掉手环的息屏显示,在功能界面找到了世界定位——密集的立体网络里,由时间、空间和次元构筑起来的网络,有数不清的交点。
我能够看到手环中所记录的原点坐标,红点正在闪烁——那应该就是我的穿越局所在的位置。
没错,我能在这个三维坐标里,看到家的位置。
但,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手环完全没有定位。
没有定位+无法拟态使用其他世界的力量——我大概,是被这个世界排挤了。
这使得我和这个世界处于一种量子叠加状态,我既站在这里,又不属于这里。
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主观都对这个世界毫无认知,我不知道这里属于哪一部作品,也不知道把我拉过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冷番?
冷剧?
说实话,我从未有过穿越到一个世界后,被世界意识排挤到如此地步的经历。
世界意识大哥,你都已经这样排挤我了,就不能直接把我排挤出去吗?
把我踢出去啊!
还是说,这个世界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世界意识也跟着世界本身一起,被毁灭了?
可既然如此,世界意识如此微弱,为什么还能压制住我的力量模拟?
略微思考了一下——
如果不是绝对的力量压制,那就是经验所致了。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很显然有一套成体系的排斥异世界来客的系统。
“有——人——吗——”
我大声叫着,哪怕真是《行尸走肉》我也认了啊,只要让我对这个世界有认知,世界意识就不会拒绝我到这种程度。
我搓了搓地面的灰,要不给自己脸涂黑,现场cos一波灰太狼怎么样?
众所周知,搞笑角色才是最强角色。
空荡荡的世界根本没有人回应我。
我一度怀疑,这个世界中究竟还有没有活着的生命。
萧瑟的风吹过我的身体,被烧得干巴巴的矮楼一面就塌了下来,差点把我砸死。
海量灰尘蔓延空中,只是看着这密集的灰尘,我的鼻炎就想一触即发。
我慌乱地向后退着,倒塌的墙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正正地砸在我脑门上。
“卧槽,真是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别说是疼了,就连那种被东西触碰的知觉都不存在。
这可能就是被世界意识排斥的后果吧?
我下意识地捡起木牌,都掉灰,上面清晰的几个字漏了出来。
“沢田宅”。
……?
是我想的那个沢田吗?
我抱头,努力回忆着刚才的事——
火焰、绿光、平行世界。
沢田、废土、防异世界来客的世界意识。
仔细想想的话,刚才的绿光的人形轮廓,好像也似曾相识。
用答案推过程,那个绿光脸上好像还真有一个小小的纹路,就像某个白花花脸上的倒王冠胎记一样。
文艺复兴?
我死去的童年突然攻击我?
我说我怎么没有反应过来,记忆太过久远,这不就是家教IF吗!
剧情里只被当作背景板被提过一嘴的那“无数个被毁灭的平行世界”。
我是真会找地方穿越。
不对,应该是可恶的白兰·杰索真会找地方搞事!
我再也不会diss宰子了,再也不会说有「书」的宰子难搞了。
平行世界白花花更要人命好吗!
就在我的认知,“咔吧”一下,连通世界的瞬间。
原本被阻碍在体内的力量开始缓慢流动,体内「书」的余力总算是能输出拟态一些。
但,能量依旧非常稀少。
我看着四周荒芜的世界,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了,外来的力量,除非从世界意识层面受到全面认可而被同化融入,否则任何力量都不可能超过这个世界现有体系的上限。
这个已经被毁灭的世界、这个已经成为废土的世界,力量上限太低了。
……寄。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上限太低,权重比也太低——毕竟是在原作里就只有一句话的背景板。
所以,我甚至无法在手环上,看到它的定位。
这样异世界的平行世界——尤其是已经被毁灭的平行世界,是没有具体定位的。
这意味着,我想要找到一个有坐标的世界,至少就得是未被毁灭的、能量上限可以被拉高的世界。
家教的主世界线——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有机会释放「书」全部拟态力量的地方。
我回忆着刚才看到的人形白兰的力量结构,尝试拟态一下家教世界的力量体系。
越贴近这个世界原有设定,拟态的力量也会越顺畅。
这个世界上限的拟态火焰,也就堪堪够我一次穿越。
我穿过平行世界的壁垒,落到了下一个世界。
哦吼,还是废土。
再下一个——
还是废土。
下一个、下一个、再来下一个——
怎么一个个的都是废土!
我的天,那么多平行世界,哪里是个头啊!
造孽啊,白花花,你究竟毁灭了多少个世界?
难道,我竟然是要开始无限硬赌我的运气吗?
我要是真运气好的话,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不在穿越中毁灭,就在穿越中变态。
我在家教的主题里,穿够了我未来一百年都不想再穿越的量。
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在变差。
任谁被丢到一个仓鼠笼子里,疯狂无限跑,都会焦躁的吧!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气死我了。
QNMD白兰·杰索。
大概在穿越到第一百个废土的时候,我的心态就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到主世界找到坐标返回已经不再是我的第一目标。
我现在就想给白花花一个正义破颜拳。
我在大脑中无数次重复、模拟,不管到时候遇到的是哪个白兰——是十年前洗白的小白兰,还是十年后黑到底的大白兰,都无所谓,反正他们共享平行世界的记忆,没差。
揍就对了。
世界一个一个地换,我的时空跳跃技术也越来越纯熟。
大概到第五百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已经能通过气味来判断这个世界的废土程度了。
硝烟的气味越重,成为废土的时间越短,世界被毁灭的时间也就越短,大概也就越接近未被毁灭的主线世界。
如果你也穿越过超过一千个平行世界,你就能把这些世界全部组成一幅连环画。
我所路过的平行世界越来越“新鲜”,硝烟、火焰、鲜血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世界力量的上限也越来越高,我能调动的力量也越来越强,能够一次性跨越的平行世界线也越来越多。
直到我一个大跳,跨过了大概一两百个平行线——
嗯?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眼前“咻”的一下飞过去了。
这可是穿越中的平行世界缝隙——
所以,这个“咻”和我一样,是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那种“咻”。
在穿越平行世界的,不止我一个人吗?
……不会是你吧,邪恶白花花?
家教世界观下,能穿越的也就只有你了吧,白花花!
我马上就连续跟跳,冲了上去。
几千个世界的试错都试了,还差这一个吗!
我紧闭双眼,毫不犹豫地穿过了这个平行世界的壁垒。
废墟,又是一片显然经历过战斗的废墟。
刚刚那个“咻”也不见了踪影。
我猛猛一个吸气。
有烟、有血、有火焰……
真是熟悉的味道。
我肩膀一松,泄气了。
就在我哀悼于自己第不知道多少次的穿越失败之时,不远处突然迸发出一束激烈的光。
和刚才的“咻”散发出来的光芒一样。
但,却和先前的每一次穿越都不一样,和先前闻到过的每一种火焰的味道也都不一样。
不是那种充满焦糊和荒芜的火焰,而是这一种充满生命和斗争力量的火焰。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还等什么、这还有犹豫什么,赶紧冲过去看啊!
我熟练地调动起上限抬高后的拟态力量,弹跳着冲向了火光的来源。
听到其他人类声音的时候、看到人类整齐服装的时候,我简直是喜极而泣。
呜呜呜,太感动了。
家人们谁懂啊,有种从末日回到文明社会的感觉。
我身上的卫衣+裤子早就因为在废墟里打滚而变得黑漆漆,我脸上身上大概也都是灰。
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胡汉三终于出来了!
泪目了。
当然,下一秒,我感动到极点的眼泪汪汪,就骤然被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看到了邪恶的、可恶的、长着一张欠揍脸、让我恨得牙痒痒的,万恶之源白!花!花!
他竟然还敢笑,在笑谁,笑我吗?
笑你个头啊!
硬了,我的拳头硬了。
拟态什么力量无所谓、能不能摸到这个世界的上限无所谓、有没有被这个世界接受无所谓,剧情进展到哪里无所谓,啥时候能穿越回去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我的耳朵大概在发烫,肉眼可见的红温。
过去的复杂穿越经历,扰乱着我的拟态力量,荒纹和宿傩纹交织在一起,浓烈的咒力和异能力转化了更适合这个适合的火焰。
都已经穿越过几千个世界来拟火焰了,从一开始的磕磕巴巴,到现在的流利顺畅——你们知道我这几千个世界都经历了什么吗!
嘘,别说话——
干就完了,不用考虑后果,我先发泄一下,爽了再说!
我大概从来没有过这么快的速度,超过了我过去记忆能够到达的所有速度的上限——比两面宿傩、比中原中也都快。
愤怒果然是人类的第一动力。
我此时想做的、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云霄,在这个空荡荡城市里,无限回响。
白花花脸上的巴掌印,看着真顺眼——
爽!
第108章
白花花那怔住放空的神情, 还真瞧不出来是会毁灭世界的角色。
那仿佛阳光开朗的假笑,乍看给人一种无害的错觉,实际上可怕得很。
我明白了, 白兰·杰索是邪恶摇粒绒!
我黑乎乎的手留下的巴掌印看着真爽, 这些灰可是被毁灭的平行世界的硝烟之土,用来作为邪恶摇粒绒的真理之印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几千个世界, 一个巴掌肯定是不够的。
我的动作完全没有迟滞,直接就是一个蛞蝓之拳,把白花花直接掀翻了出去。
有点意外的是,他只堪堪砸穿了一座楼, 我以为蛞蝓之拳的力量, 绝对能击穿至少五六栋房子的。
我退步了?
我看着自己的拳头皱眉。
四周的空气凝固住了,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万众瞩目,连白花花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巴掌和铁拳,其他人又怎么会有比他更快的应激能力?
我也没有给其他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继续冲向了白花花。
吃我一招“蛞蝓冲击”!
我化作了一道红光, 流星般地冲了上去。
不过邪恶摇粒绒毕竟是个BOSS, 巴掌和拳头毫无防备地吃了下去,但这次的蛞蝓冲击却给了他反应时间。
我像是踢到了一块铁板。
好硬。
我对上了他的眼睛, 紫色的超稀有瞳孔中, 惊讶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剩下满满的都是受到挑衅的恼怒和几乎将恼怒都遮掩过去的兴奋。
真正的扇形瞳孔, 一分惊讶、一分漫不经心、三分恼怒和九十五分的兴奋。
脸上的巴掌印都肿起来还这么兴奋。
抖M?
啊哈, 你是抖M我就放心了。
我一个歪头, 躲过了一道火焰组成的白龙。
它很快, 但我的反应速度也不是吃素的。
我的手在空中一划, 火焰凝成固态——看招,宿傩的大菜刀!
我重重地踩在地上,红色的火焰成圈地扩散开来。不知是朝着宿傩方向拟态的力量天然就如此暴戾,还是红色火焰在这个世界所代表的属性本身拥有特殊的侵蚀性,地面一圈坚固的特制地板化作粉尘,扬灰阻碍着视线。
“啪!”
邪恶白花花双手合十,掌心夹住了我的菜刀。
他的掌心用力一夹,固态的菜刀重新化为了火焰。
邪恶白花花还念出了招数的名字。
“白拍手。”
好没文化的名字。
虽然我的“傩の菜刀”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就是这么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我的手向后一拉,菜刀的形状变化——尖锐的刺凝聚在前,圆鼓鼓的柱子拉长在后。
“傩の菜刀”变成了“荒の尖枪”。
我对「斗尖荒霸吐」实在是太熟悉了,火焰的形状甚至不止于简单的模拟,而是经由「书」的波动,清晰地创造了实体形态。
至于要怎么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别问,问就是匣兵器。
问就是怪人科学家婴儿的骚操作——我记得好像是叫,威尔帝?
我抓住枪身,用力一甩。
不太会用枪,但大力出奇迹。
邪恶摇粒绒自信得很,他根本就没有想着要躲,就是要硬接这一招。
这不,翻车被我挑飞了吧?
我故意把他挑回了他的下属面前,脱离战场没了观众,那还打什么?
我命令你社死!
不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斗尖荒霸吐的枪尖蔓延出微不可见的火光,直奔着邪恶白花花的头发而去。
吔火吧你,头发君!
答应我,从此以后白花花就改名叫白秃秃,好吗?
我这口气儿终于稍微顺畅了一点。
只穿越十来次的那个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穿越上千次的钮祜禄C。
没有营养的穿越,也是穿越,很考验技术的。
话说,我的体质不会进一步恶化吧?
紧跟着那个反光的头颅,我一把揪起了白秃秃的衣襟,直接就是一个绿巨人摔洛基。
一边是摔还一边大声宣泄,“毁灭世界很好玩吗!搞世界意识很有趣吗!穿穿穿!让你也失禁你就高兴了,可恶啊白秃头——毁灭自己的世界也就罢了,真是给你吃饭吃多了,让你吃饱了撑的去搞其他世界壁垒。只是秃头而已,别真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了,把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刻在你的DNA里去啊,混蛋!我NM¥%^(¥——”
系统屏蔽了我的脏话。
果然,最简单的嘴臭,最极致的享受。
剧烈的橙色火焰反冲而上,撕开了我周身环绕的赤红色的力量,将火焰反噬成了硬质的石块。
大空属性的调和,对吧?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兜帽凝固成了重重的石块,拉扯着我的衣襟差点勒死我。
“白兰大人!”
都到了这一步,他的下属当然也反应了过来了,将白秃秃团团围住。
其中尤以一个绿头发绿眼影的非主流大哥最为显眼。
我知道,他是真|吊|哥之一。
这次我没有骂人,人家的组织名就是真·六吊花。
我当年看得上头,就叫人家真六吊哥……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的真名,还是外号最容易记。
我将贯彻落实坚决不检讨、不反思的指导方针。
我穿了几千个世界,过去造过的孽全部都扯平了,没有人能让我在这个世界产生任何愧疚。
我现在心硬如铁。
……嗷嗷嗷,好可爱的人鱼萝莉!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么可爱的萝莉怎么就投到了邪恶白秃秃的麾下呢?
我抬手,剧烈的红色火焰从我的掌心飞射而出,直直地穿透了人鱼萝莉丢来的巨大海螺,将其碾成了碎片。
咸咸的,是大海的味道。
我懂了,海的味道我知道,波力海苔(bushi)
萝莉妹旁边的非主流绿哥脚底亮起了紫色的火焰——是饱和度超高的颜色,配合他那鲜艳的眼影和卷卷的长发,就显得更加非主流了。
他只顾着自己穿搭,完全不知道他这一套衣服COS起来有多显黑,完全不考虑如果要COS他的话,我们这种橘子爱好者的黄皮coser要上多少粉底。
可恶。
和白秃秃这一边的组合相比,另一派的西装大全套,明显正常很多啊!
虽然成熟穿搭和稚嫩的脸,多少有种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但品味很正常,衣服易购。
Cの认可.jpg
“你也是彭格列家族的外援?”
不,事实上彭格列家族比你还懵。
非主流哥说话间,指环上着火,匣兵器就拿在另一只手上,随时能够暴起战斗。
曾几何时,我也是买过许多盗版指环的人。
彭格列指环两种形态,有宝石的、没宝石的,我都买过!
流下了童年回忆的泪水。
我转头,和纲吉对上了视线。
好大的眼睛!
占了半张脸的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写着更大的疑惑。我就说的啦,纲吉绝对比白兰更疑惑。
话说,他的眼睛这么大,圆圆小小的隐形眼镜,究竟是怎么戴进去的?
不能再吐槽了,回神赶紧回神。
被白秃秃的秃头缓解了心情的我冷静下来,眼前这个画面所对应的剧情从记忆深处浮起。
未来篇选择战,对吧?
家教的剧情格式非常经典,主角团遵循着受挫—修炼—成长—获胜的经典少年漫模式,螺旋展开剧情。所以即使过去很久、即使细节已经模糊到白秃秃一派我只能叫上来白兰一个人的名字,我却依然能掰着指头,数出剧情时间线来。
“没有见过的脸呢。”
白秃秃站了起来,眼神中的阴鸷蔓延开来。
“噗——”我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
毫无疑问,白秃秃有一张能经过光头考验的帅脸,但……真的很搞笑。
我已经完全严肃不起来了。
“是连平行世界都完全没有出现过的脸。”白兰的头发在旁边阴沉哥的金色火焰下快速再生。
我瞪大了眼睛。
是晴属性的再生!
对啊,这个世界有办法快速拯救我的头发!!!
穿越几千个平行世界的火气瞬间消掉一半。
当然了,是对世界的无差别怨念消了一半,不是对邪恶摇粒绒的。
“你认不认识我没关系,只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了。”荒霸吐枪在我手上一转,绷直的枪尖切断了空气,激烈的嗡鸣声直指已经不秃了的白花花。
“好大的口气。”
“我刷牙了,没有口气。”
“……?”
白花花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下一秒,白龙飞驰而来,和我的枪撞在一起,溅起一束激烈的火花。
还挺硬。
我敏锐地意识到,硬的不仅仅是龙,还有被龙头上蔓延的火焰所影响的其他东西。
过去的回忆逐渐上涌,虽然已经很久没有重看过这部已经完结的漫画,但当年也是一话一话在盗版小网站,就着不可言说的垃圾广告追过来的。
不要小瞧我和漫画之间的羁绊啊,可恶!
大空的属性是调和,它有石化的能力。
就像我刚才的兜帽一样。
不愧是邪恶摇粒绒,他想要把我也石化起来。
别小看被世界意识疯狂排斥的我。
祂的反异空间机制根本就没有接受我,连火焰都是我拟态出来的,红色岚火焰的分解属性,也是宿傩、荒霸吐的暴力延伸。
世界都不接受我,这个世界的东西,又怎么会影响到我?
我甚至连火焰该有的滚烫温度都感受不到。
反倒是荒霸吐枪,在火焰中被调和石化成了灰色的固态。
这个颜色还挺讲究,RPG游戏一样,使用过的工具变灰了。
能被石化,就说明我拟态出来的实体物,脱离了我的存在本身,可以被世界意识认同。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好复杂,识别系统这么智能吗?
我丢掉石化的枪,枪身重重地砸在地面,摔了个粉碎。
白龙真是邪恶摇粒绒的匣兵器,见自己的能力对枪起效,马上就是一个猛龙甩尾,逆着胳膊朝我的身体冲来,大量的橙色的火焰被释放,几乎到了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地步。
应该说,虽然摇粒绒邪恶,但实在强大。
我的胳膊都变重了。
别误会,石化的不是我的胳膊,而是我的袖子。
再让它嚣张下去,我的衣服都得完蛋,然后又双叒叕是裸奔的一天。
我的卖肉毫无看头,又不是中也,有什么好|裸|的。
绝!对!不!要!
虽然用不来什么华丽姿势,但大的装|逼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动作。
既然我的身体不会被大空之焰所影响,那就直接上手抓龙。
和白龙掰头一下——指,把它的头掰下来。
“咔!”
身首分离,白龙身上的火焰也熄灭了。
我敲掉石化到手肘的衣服——长袖瞬间变短袖。
“有没有公德心,这可是我的新衣服。”我掂了掂龙头,发挥我体育课篮球投球及格的优秀成绩,用力将龙头丢回给了白花花。
这好像更需要棒球技术?
可惜我们学校的体育选修里没有棒球的选项。
毫不意外,龙头并没有到达白花花面前,半途就已经被赤色的火焰分解得渣都不剩。
“没公德心?没事儿,等我把你的心掏出来,就有了。”
岚属性特有的暴躁老哥。
我完全不记得白花花岚之守护者的名字,只记得他有个能力能变龙,所以可以简称为,小龙人。
他是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别说,还挺帅的。
不过要对付像他这样的铁直男,简单的硬刚是不会让他破防的。
计上心头。
于是我捻起兰花指,扭捏地笑了一下,“讨厌,第一面就想要人家的小心心,你也太唐突了吧。”
我嗓子一夹,暴躁老哥表情都空了。
“听见了没,白花花,你下属想要我的心,那就是要跟我跑了——忠诚度真是堪忧。”
忠诚度三个字似乎戳中了小龙人的某些点,他头发一炸,迅速被我激怒。
不是吧,这么快就破防了?
“不允许质疑我对白兰大人的忠诚!”他说着,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衣服。
我赶紧分开指头,捂在自己眼前,“啧啧啧——咦惹,不讲男德,这样的人是无法俘获人家的心的啦——”
宰式波浪音,你值得拥有。
不用担心,反正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在意的人了。
暴躁小龙人感觉要被恶心吐了,他的手指已经冒出了火,想要直接按在嵌入胸口的那个匣子上。
不愧是牌面反派,匣兵器都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拿在手上,他们捧在心里。
“哎呦喂,这是想干嘛,把你的心给我吗?真——讨——厌——人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啦!”
暴躁小龙人:……?
我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脸上可以同时塞满这么多问号。
从今天起,我也是邪恶摇粒绒了。
第109章
“哈哈哈哈哈哈——”邪恶摇粒绒根本不在意被掰成两半的白龙, 撩起被过度再生的长发,用火焰燎边修剪着发型。
偶像包袱别提有多重了,“从来没见过石榴这样的表情, 太有意思了!”
所以, 小龙人的名字叫石榴。
他的表情确实很有看头。
指环上的红色火焰都熄灭了,眼神死的同时,身后又仿佛出现了宇宙。
奇怪的挑衅方式增加了。
也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在自己的微妙破防之后,他竟然也捻起兰花指,一副打算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的样子。
结果反而给自己搞得更加恶心了,真正的损己利人, 自损一千让敌人看乐子。
就知道, 每一个硬汉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马上大叫着挥手,“OI——兰花指不是那样掐的,别这么紧绷嘛!指头弯曲一点,大拇指放到中指第二指节, 对!你很有嬷化天赋哦!捏着鼻子说话, 来,叫声老公。”
石榴竟然还跟着我的指挥动了动, 还是旁边非主流哥那一言难尽的眼神让他猛然回神, 冲着我龇牙咧嘴,“可恶, 竟然敢耍我!”
真不是我耍你, 实在是你太好耍了。
噗——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世界上还有你这样有趣的人?”
白花花眼睛一眯, 视线在我身上流连忘返, 完全无视了旁边的主角团。
不,应该说是没有把主角团放在眼里。
他大概觉得,彭格列众人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了,是生是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邪恶摇粒绒这样的反派BOSS是这样的,不傲慢一点怎么给主角团机会?
“很简单,因为我之前完全没有存在过啊。这么明摆着的事实还要猜,认真地说,你是不是这里——”我指了指脑壳,故意制造压低声音的效果,“有点问题?”
“也许是呢,”白兰竟然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了,“对愚者来说,智者总是难以理解的,不是吗?”
我假笑,顺口反击,“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能想通这一点,说明你还没有蠢得无可救药。坚持吃药,别停,总有一天你会康复的,我相信你!”
我夹子音,“白兰酱,加油!”
鹿小葵,加油!
人鱼萝莉气得脸都鼓起来了,指着我的鼻子,“不许叫‘白兰酱’!”
你们真六吊花的脑回路多少都有点奇特。
“叫得这么亲密,你肯定不舍得离开我了吧——决定了!你和尤尼全部都留下来吧!”
白花花一拍手,愉快地下达了命令,“你们留下,我就放其他人走——不管是彭格列,还是彭格列指环——怎么样?”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脸上还留着我的黑爪印呢。
我刚想要狠狠嘲讽一下他的痴人说梦,另一个恍然大悟的声音就猛然插了进来。
“你是刚才的那束光,跟着我的那一束!”
我转头,看向开口的尤尼。
我注意到,她的手上捧着数个彩色奶嘴——这应该就是彩虹之子的奶嘴,7^3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我的大脑接上剧情线,开始运作。
尤尼在剧情里,曾经把自己的意识传送到其他的平行世界,以此来保护自己。
所以……刚才把我引到主世界来的光,不是白花花,而是尤尼酱!
大恩人竟在我面前啊!
尤尼酱是真女神!
让我少走了不知道多少弯路,简直是行业明灯。
我眼睛亮了起来,“刚才那个灵魂是你!”
邪恶摇粒绒让我跑了几千个世界,摇粒绒,坏。
尤尼酱让我少跑了或许更多的平行时空,尤尼酱,好。
“是你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我脸上扬起了不带挑衅的真诚之笑来,“所以原则上来说,你也知道平行世界穿越的原理,对吧?”
冷静下来之后,我仔细想过了。
一开始,我只是想要找到主线世界、暴揍白花花,做好时空定位,然后找个机会回家。
但仔细想想,这次穿越的问题不仅仅是在白花花一人身上,更重要的是,暴露了穿越司的漏洞。
有窥探平行世界能力的人,也有机会突破次元桎梏。
这就很危险了。
我必须得弄清楚这个问题才行。
我得弄清楚平行世界之间的穿越原理,越详细越好,然后才能修复bug。
否则……鬼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其他有平行穿越能力的纸片人搞事!
一想到这种事情未来还有可能发生,我就感觉前路一片黑暗。
二次元世界千变万化,bug能修复一个是一个。
但比起白花花,果然还是尤尼酱更加可爱啊!
谁要和邪恶摇粒绒共事?!
我迅速做出了决定,满眼慈爱地看着尤尼酱,“放心,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哦——我还站在这里哦,这里还是我的地盘哦,太过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吧?”
我和尤尼当着白花花的面迅速结盟,但他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更兴奋了。
他们这样的神经病确实是这样的。
“反弹。”我手背一叠,“谁能自信得过你啊,自信哥。”
“就算叫哥哥,也不会手下留情放过你的哦~”
白花花朝我wink,“人家的心,想要和尤尼酱结合在一起呢!”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是少年漫,不是《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
果然,想要恶心到白花花这样的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容易。
我这个积极分子不屑与之为伍!
我混入了彭格列的队伍,一把揽住纲吉,“所以就是这样,咱们现在是一队的了,共同对抗邪恶摇粒绒。”
“哈?不是……等等!话说你到底是谁啊!”纲吉一脸惊恐。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突然出现,然后自说自话地把他牵扯到某一段奇怪的关系里——像是师生、朋友或是家族——但,纲吉依然不能习惯。
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多社交恐|怖|分|子!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明明是好朋友啊!”
纲吉更惊恐了,就像是被占了便宜的小媳妇,“哈——?不,我们完全不认识吧!”
“怎么会不认识呢,我知道你的一切。”我压着纲吉的肩膀,直接把他揽入怀中,“沢田纲吉,14岁,10月14日的天秤座。A型血,身高157——顺便一提,有点矮哦,不过我相信十年后的270的潜力——46.5公斤。温柔的妈妈,不着家的爸爸和废柴但万人迷的你,并盛中学二年级生,喜欢的食物是汉堡、喜欢的音乐是歌谣曲、儿时的梦想是成为巨大的机器人,喜欢的人是——”
“等等等等!”纲吉从惊恐到满脸通红,伸手捂着我的嘴,物理阻止了我后面的话。
旁边暗恋——不,是明恋纲吉的小春瞪大了眼睛,“纲吉先生竟然有喜欢的人了吗,是谁是谁!?”
“没有谁!”纲吉闭上眼睛大喊,突出的就是一个娇羞。
刚才和白兰对峙的紧张气氛完全无法阻止他现在的脚趾抠地。
哇哦,这就是看别人社死的感觉吧。
嘶——别说,好有趣!
纲吉就像兔子一样,让人想狠狠欺负。
我以前嗑过的那些cp,果然不是无的放矢的。
要问我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详细的情报?
我只能说,拥有一个靠谱的基友,胜过其他万千系统。他肯定是也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我的手环才会在几分钟前的震动,传来了一些零散的公式书信息。
虽然对剧情推进P用没有,但此时用来调戏纲吉却再好不过了!
“所以——”我自信感爆棚,挑起他的下巴,“先离开这里怎么样?”
纲吉瞪大眼睛,“你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吗?”
“完全不知道呢!”
我自信比出大拇指。
这段漫画细节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呢。
纲吉死鱼眼.jpg
“那你说的和真的一样。”
我的下句话还没有说出口,漫画中人物对话时的时间停止效果就消失了。密集的藤蔓就在云属火焰的催发下拔地而起,快速冲了过来,直奔我和尤尼酱。
非主流哥的触|手系!
家教,不愧是古早Play之王。
我没动手,主角团这边早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彩色的火焰比藤蔓还要茂盛地爆发着,锋利的剑斩断了藤蔓荆棘的攻击——长发斯库瓦罗の暴击。同样增值的云属性紧随其后,可爱的刺猬就像小炮弹一样和俯冲的非主流哥释放的迅猛龙撞在了一起。
“轰——!”
当然,最引人瞩目的还得是这个破防的小龙人——他真的爆衫龙化了。
他难道不知道,像他这样的角色,衣服整齐=逼格不落,一旦暴衫就开始自己的失败倒计时了吗?
好吧,小龙人不知道。
他身上爆发出剧烈的火焰,脚下的地面迅速熔化成岩浆,连他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开始变形。
人鱼小萝莉抱怨着小龙人的粗鲁,用柔软的水球托起了她自己和白花花。
她对拯救其他人没有任何兴趣。
“石榴,控制自己,白兰大人想要活的猎物。”非主流哥指环上燃烧着云火,控制下的迅猛龙几乎是在无节制地增值。
不过,刺猬的增值数量完全不输给他。
委员长云雀恭弥,不愧是童年男神,论逼格从来没输过。
“闭嘴,桔梗。”石榴点出了非主流哥的名字,用自己的声音告诉我,家教有他们自己的桔梗,“只是‘活着’的话,就算扯掉他的四肢也没有关系吧?”
我和尤尼酱都是白花花想要的猎物,但破防了的石榴显然只针对我。
桔梗乐见其成,大概是不希望对方伤害到更加重要的尤尼酱吧?
“只要留下那张有趣的嘴就行了。”
白花花笑眯眯地坐在飘浮的水球上,贴心地下达了更详细的指令。
这时候都不一拥而上,你们反派可真讲武德。
“真的吗,真的觉得我的嘴有趣?咦——说什么少儿不宜的话呢!”我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唇,“我的想法恰恰相反,我觉得你要是没有那张嘴的话,还算是颗漂亮的棉花糖,不然我帮你个忙吧——帮你把你的舌头拔掉怎么样啊?”
说不了一点好话。
我和他之间,隔着穿越几千个世界的仇!
知道我那几千个世界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白兰眼睛一眯,地面上的小龙人就发起了进攻。
他的尾巴掀起一片岩浆之浪,朝我这边压了下来。
我怀里的纲吉没进入死气模式,被这岩浆翻腾的模样,吓得褪色成黑白画质了。
“放心,哥罩你。”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便把他朝身后一推。另一只手向上一抬,我体里的力量荡开,模仿着石榴的招数,同样掀起了一阵红浪。
比起模拟先前世界的东西,这些原本就属于家教世界体系、可以马上追本溯源、迅速得到其他人认知的能力,显然更容易在这个严格的世界意识下起效。
简单来说就是——
“反弹!”
童年的漫画就要用童年招。
两股完全相同的浓烈的力量撞在一起,互相对峙燃烧的火焰不断扩张。小龙人脑子里轴得仿佛只有一根筋,他一向自信于自己的火焰量,所以果断接下了这场力量拉锯,不断地在火焰量上加码。
仿佛他的火焰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等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瞪大了眼睛。
以觉悟为源,理论上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卧槽,这玩意儿——机制比世界摩擦简单,安全性比诅咒高,可以循环生产、源源不断!
简直是天选动力源。
难道我真是天才?
第110章
我不操心跑路的问题, 有的是人会操心。
虽然不太明白原理,但我和小龙人无限扩张的巨大力量撞上天空的时候,好像触动了某个传送装置。
又或是在火焰冲上天空之前, 传送装置就已经在启动中了。
反正对我来说, 几乎毫无征兆地,眼前的一切就都变了。
邪恶摇粒绒消失了,灼人的温度骤降, 到了普通人能接受的地步。
然后我在自由落体。
又来这一招是吧?
我已经超进化了!
……好吧,有点怕怕,放点火焰反冲一下。
红色的岚火确实杀伤力强,我顶着云雀想要杀人的眼神, 在并盛神社前, 砸了个大坑,烧了一片绿化。
骚——瑞——
云雀眯着眼,原本就没有尽兴的浮萍拐跃跃欲试。
顺毛神器迪诺呢,快来安抚一下啊!
那拐子打人贼疼,我买过, 我挨过!
想帅一下, 结果把拐甩到了自己脸上,痛苦回忆尤然在脑。
我视线扫视, 一个身影就猛扑了过来, 惊得我差点应激得,要一个螺旋飞踢踹上去——
“唔啊——!”
幸好忍住了, 是纲吉。
他屁股上有个明显的小脚印, 显然他是被Reborn踹过来的。
扑在我身上, 他尴尬得手脚都不会放了。
“额, 那个, 就是说——”他硬着头皮开口,“你到底是谁啊?”
我猜他还有后半句更想问的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我为什么会对他那么了解,甚至连他儿时的梦想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为我认识你们的妈咪啦。
不是沢田奈奈,是天野娘。
我摸着下巴,认真考虑,“既然你叫沢田纲吉,不如就叫我沢田纲不吉。”
纲吉:?
皮一下很开心,我“嘿嘿”一笑,“其实,我就是传说中守护宇宙和平,保卫时空安定的二次元之神,请叫我齐O楠雄。”
纲吉:???
“好吧,认真了,其实我叫汤姆苏,汤姆·苏——”
我撅起嘴,咕哝着我的恶心气泡音,把“苏”的音调拖得很长。
果然,只要我相信这个世界里没有我在意的人了,一切就都变得轻松简单起来。
“外国人?”
纲吉有些怀疑,毕竟我没有真六吊花那样,外国人标配的五颜六色的头发。
“确切地来说,是外星。”
外面时空的星球(特指地球)的人,简称外星人,没毛病。
“外、外星人!”纲吉惊讶极了,觉得是开玩笑,但是又觉得自己的生活本身就有点反科学,一时分不清真假。
就像他以前也觉得婴儿给自己当家教是在搞笑,现在他已经稳稳被婴儿家教拿捏了。
旁边的狱寺不知是从哪里掏出一副眼镜来,学术感十足,“原来地外生命真的存在,看来之前取消的科学杂志有必要再订回来……”
“外星人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很难从表情上判断山本到底信了没有,天然黑是这样的,“外星都是什么样的?像是M78星云吗?”
不愧是奥特之乡,DNA动了。
认真地说,没有人怀疑一下我的说法吗?
“不……外星人什么的——”尤尼酱的眼睛疑惑起来,流露出一丝微妙。就在我以为她要质疑的时候,她突然恍然大悟,“竟然真的存在!所以野猿之前说的故事是真实的啊,如果还有机会的话,真应该让伽马和他好好道歉才行。”
我只是浅玩了一下抽象,不要这么认真好不好。
我把最后的希望投向了Reborn。
Reborn没在附近。
我看着不远处那个摔在地面上的方舱基地,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应该有那所谓的非7^3射线。
虽然已经不记得这什么鬼射线的原理,但它让彩虹之子无法行动却是事实。
那——纲吉屁股上的小脚印是怎么来的?
传送途中被踹的吗?
来自Reborn的四次元之jio?
而且说起来,头顶的这个悬空装置……
“差点忘记了啊,超炎传送系统!”纲吉捂着耳朵,耳机正传达着方舱基地内传来的指令,“正一问,这样级别的系统,白兰手中究竟有几台?”
一台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只有一台。”
尤尼酱毕竟也是密鲁菲奥雷——不论多少次都觉得拗口——家族的一位首领。虽然傀儡了一点,但也正是因为尤尼酱的灵魂此前不在本世界,纯傀儡,所以白兰大概根本没有想过需要防备尤尼酱什么。
否则,尤尼酱也不会那么容易拿到彩虹之子的奶嘴。
“那毁掉这台超炎传送系统,白兰就无法马上追来。”
纲吉转达了入江正一的观点。
尤尼酱紧接着作为旁白,补充说了选择战这段剧情发生的地点,是一座无人的孤岛。给接下来主角团的修生养息、打怪升级,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尽快毁掉头顶这个悬在空中的超炎传送系统——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有科学解释的魔法传送阵。
能脱身,就是借了这个装置的功效。
但装置本身仍然是白兰的系统,所以毁掉它的优先级才会在搞清楚我身份之上。
制造东西不容易,毁灭东西还不简单吗?
我抬手就是一个小龙人之岩浆,剧烈的温度灼烧着空气,旋风般的赤红色火焰凝聚成了实体的枪身,抢在狱寺动手开匣之前,将超炎系统的打了个洞穿。
能想象狱寺的表情吗,他刚刚冲着亲爱的十代目日常表忠心,想要展示一下刚才战斗里没有机会展示的招数,就因为表忠心的前摇太长,没比得上我的零帧起手。
我一把揽过身边的纲吉,借着身高优势,将他压进怀里,肆意蹂|躏——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单纯想知道,这个反重力的头发,靠的究竟是发质还是发胶。
想当年基友打理的纲吉假发,几罐发胶下去,感觉是能直接当凶器的程度。
COSER假毛之旋风流星锤。
纲吉本人的头发自然和假毛大不一样,我摩挲着发丝,仔细研究,“发质明显比刚才软,难道是因为情绪放松,所以头发变软了吗……竟然是高级智能化全自动情绪感知头发,失敬失敬!”
我竖起了大拇指。
纲吉身体歪着,在我蹂|躏的动作中,发出了一声娇喘——真不是我要用这样暧昧的形容。他有和京子酱一样的脸型轮廓、比任何人都大的眼睛,水光潋滟的双眸,和名为“废柴”实为“软糯”的声线……
实事求是、毫不夸张地说,纲吉绝对完美满足迪士尼公主的每一条标准:智能魔法头发、着火魔法双手、和匣兵器小动物说话、被下毒、被诅咒、被绑架、和老爸之间存在很深的交流问题,并且,每一个重要的剧情阶段,总会出现一些新的男人和旧男人一起,来帮他解决危机!
上到百年前的初代目老祖宗,下到婴幼儿蓝波酱,前有Reborn白月光,后有学长云雀桑,谁能不为他倾倒,甚至还有另一个死气模式的自己,开启水仙新时代。
说他一句古早万人迷玛丽苏,谁赞成,谁反对?
我当年嗑的乱七八糟CP,不是没有原因的。
“可恶的外星人,竟然敢对十代目做出这种事!”狱寺听到纲吉的声音,立马红温,指环上的火焰都亮起来了,“十代目赶紧离开,邪恶的外星人一定是想要研究您的头发!”
“不……我不觉得我的头发有什么好研究的吧……”纲吉试图劝阻。
狱寺已经进入了搞笑漫画模式,抽象了起来,“很显然,外星人的头发非常稀疏,您这样茂密的头发绝对有强力研究价值!”?
好好说话,为什么要人身攻击?
头发,别听,是恶评!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叫稀疏,我这是板寸,硬汉发型你懂不懂行!”
“刚才就目的明确地给白兰剃了光头,现在肯定也是对十代目的头发图谋不轨!”
狱寺·理工男·隼人,说话有理有据,迅速对以前看过的阴谋论杂志信以为真,“十代目,快从他身边离开,一切都是邪恶外星人占领地球的计划!”
纲吉一副“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模样。
“不……我的头发和占领地球之间,完全没有关联吧!”
“就是就是!我怎么会为了别人的头发占领地球呢?”我理所当然地挺胸,但却完全没有给纲吉任何松口气的机会,马上又接了一句,“我当然只会为了自己的头发占领地球了!”
纲吉张大嘴,“哈——?!”
“我就知道!”
很难形容狱寺到底是小猫还是小孩,正常人应该不会随时随地,掏出这种写着十代目应援文字的炸弹来吧。
山本更是重量级,他摸着后脑,拿着剑,笑得一脸爽朗,“所以,现在是游戏换地图,要开始占领地球的任务了吗。好有趣的样子,我加入!”
“你这个蠢货,他是真的要占领地球,利用十代目的头发!”
狱寺炸毛,骂人都像是在撒娇。
这种带有忠犬性质的猫系人设,太棒了。
纲吉的大眼睛都变成了四条线两个点的死鱼眼,双手捂头,疯狂揉搓自己的头发,崩溃大喊,“不,所以这到底和我的头发有什么关系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