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可怜的五条猫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和爹咪一通配合, 五条猫已经身陷我们俩营造的迷雾中,晕头转向。
这只五条猫,经历过的最大挫折, 是还没有完全掌握自己的术式反转的能力, 发动的「赫」总是失败。
顺风顺水的人生让他极度单纯。
我和爹咪的几步卖惨让他的正义感和好奇心爆棚,一切和权威御三家作对的事情,在此时的他看来都是有趣的事。
不出所料, 他加入了计划,成为了这个阵营中的第三人。
只有他,不包括杰哥。
倒不是五条猫不相信杰哥,而是两人被分配的任务总需要有人去做——身为新生代的潜力股, 他们俩基础的任务分配量要远高于其他同期。
至于五条猫是怎么说服杰哥的, 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
但我猜杰哥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按照爹咪的判断,脑花的行动就在这六天之内。
我对脑花非常谨慎,要是按我的想法来,我觉得脑花放置肿瘤的时候并不保险,毕竟这只是他计划的一小步。我觉得可以提前在妈咪身上设置保护系统, 然后给脑花一点甜头尝尝。
根据我的经验, 人总是在最接近成功的时候放松警惕。
但是,爹咪绝对、绝对不愿意让妈咪冒一点点风险。
他自己是完全零咒力, 如果需要设置我口中的“保险系统”就需要术式效果, 也就等于将妈咪的性命交到了我身上。
他怎么可能同意。
无法征求爹咪的同意,那就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尽可能完善一下计划。
时间比想象当中还要紧凑, 从确定了时间区间的那天开始, 我的神经就完全没有松懈过一点。
和爹咪预测的一样, 脑花没有等到第六天的末尾, 而是在妈咪值班的前一天晚上动手了。
我躺在房顶, 一阵诅咒的波动突然刺在了我身上。
我猛然睁开眼睛,这是我布置在医院外的一圈的诅咒陷阱——简单来说就是把极其微弱的诅咒埋在外面,波动连接着地面,形成了包围圈。
如果是普通人,则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产生的诅咒,逸散的力量就会被诅咒吸收判定为己方;反之,如果有能够控制自己咒力或是诅咒的人,就会触发感知,传送到我这里。
至于为什么能确认脑花一定会走陆路……她不会希望在这次行动里留下任何残秽,所以她便一定会尽可能避免使用任何咒力和诅咒。
越靠近妈咪,她就会越低调、越让自己的状态接近普通人。
我的陷阱,就是专门给她设计的——是不是超聪明?
这还等什么,赶紧行动。
我把约定好的暗号从手机信号中发出去,爹咪此时可不在医院中——脑花在行动前一定会确认爹咪的位置。
但医院毕竟是妈咪的工作地,和妈咪的住所相距并不算远。
如果爹咪全速前进,这点距离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更重要的是,不论爹咪有多快,都不会留下任何咒力波动和残秽,也就是说,脑花不会感知到爹咪的到来。
信息才刚刚发出去,我就感觉到有新的咒力触动了我的诅咒圈——脑花不是唯一一个到此而来的非普通人。
怎么回事,以脑花的谨慎,这样非普通人的到来绝不会是巧合。
紧接着,黑色透亮的帷幕从天而降,倒扣在医院上,将整片区域封锁了起来。
“「账」?”
我马上认出了这个东西,但脑花可不会用这种东西留下痕迹。
意料之外的变故让我有些担忧,我马上调动起医院当中积累的诅咒,开始定位妈咪的位置——
四层、三层、二层、一……
我瞳孔一缩,一层的诅咒被祓除了。
而且不是被脑花祓除的。
是咒术师。
今天,是咒术师来定期清理诅咒的日子吗?
我马上意识到,脑花比我想象当中还要严密。虽然已经避免了几乎所有留下残秽的可能,但出于保险,她还是把自己的行动,藏在了咒术师的行动之下。就像未来,她也会把自己的目的藏在爹咪的行动和夏油杰的叛变之下一样,专业影子选手。
万一她留下了一点残秽,那也会被咒术师当作诅咒的一部分,清除干净。
这样,即使将来爹咪有所怀疑而回头调查,也只会终结到这样一个咒术界的常规行动上来。
唯一的问题是,在此之前,五条猫偷偷调取的任务表上明确记录了未来两周的常规任务安排,这里的诅咒清洗应该在后天才对。
脑花还真有本事调整任务顺序。
调整基础任务这样的事在咒术界里并不少见,但能精准地操控每一个细节,却还是足以说明她的能力和心计。
我手指交叉,将诅咒调动起来——这招还是和真人学的。
每一片小小的诅咒都无形地连接着我的感知,同样的,我也能利用我的感知加强或是削弱这些诅咒。
得用这些诅咒给咒术师的行动提速。
惠妈的值班安排在三层,脑花不想和咒术师打照面,就要在他们之前行动。
我看了看手表,距离之前测算的爹咪速度还差一点。
但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我没有在外面等,而是翻身从楼顶一跃而下。
三层走廊尽头的窗户被提前打开,方便了我和爹咪的潜入。
轻声落地,我将全身的诅咒都压在了一个点上,气息完全收敛了起来。
夜晚的走廊空荡荡的,为了确保咒术师祓除诅咒的顺利和隐秘,总监部通常会提前调度医院中的人员安排,将值班人数降到最低。
这就导致,整条走廊,似乎只有坐在服务台的伏黑早春一人。
脑花从背后靠近,袖口的是试管已经滑到了指尖,维持着肿瘤活性的花御力量在我眼中隐隐发光,并且逐渐褪色。
这是个标志,脑花已经在挪动肿瘤了。
我没有着急出手,甚至连呼吸都停住了,屏息凝神静待脑花的行动。
她完全屏蔽了自己的力量,即使我已经专注地看着她了,可我却几乎察觉不到她额头处的力量。
好牛的苟命能力,哪怕是五条猫都很难在人群中发现她并非普通人。
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这种状态下的脑花将自己的感知和防御都降到了最低。
肿瘤脱离容器,在一阵试管残留的花御能力的引导下,贴近了那唯一一个值班人的后脑。粉色的护士帽遮住了黑色的盘发,却挡不住诅咒的潜入。
可也就是这一瞬间,脑花专注的眼神突然一顿。紧接着,她身上压抑的咒力翻涌了起来。
是什么样的情况能让她如此不管不顾?
当然是她清晰意识到异常和危险的时候!
我一手拍在墙壁上,压缩在一点的诅咒爆发开来,冲着正前方快速蔓延。一切只在一瞬间,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我就将整层楼封锁了起来——「账」中之「账」。
“反应还挺快啊。”脑花身前的“伏黑早春”发出了一声雄厚的男音,快速地转身甩掉了头顶的粉色护士帽,黑色的长发也随之披散开来,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肿瘤被这道弧度狠狠甩在了墙上。
脑花想退的时候已经迟了,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蔚蓝色的眼睛锁住了她额头的缝合线。
“五条悟!?”
虽然那面孔看上去是伏黑早春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特征、也是无法被咒具掩盖的特征。
五条猫咧开嘴,骚气地甩动长发,扭着胯展示自己前凸后翘的身体,“怎么样,我美吗?”
脑花的眼力一流,瞬间就在五条猫的身上发现了端倪——一个能够改变人体貌特征的咒具正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不是什么高级的咒具,其维持时间短到只有几分钟不说,就连效果也非常差。
可就是因为级别不高,所以才很难被察觉咒力波动——只有在这样昏暗的条件下、只有在脑花要刻意限制自己能力的条件下、只有在时间紧迫的条件下,被这个咒具遮挡了身形的五条猫背影才能这一瞬间蒙混过关!
脑花不再低调,爆发出力量来想要震开手腕上的束缚。五条猫早有防备,强烈的咒力抵消了脑花的攻击,唯有低级咒具无法承受这样简单的能量冲击,彻底碎裂。
没有遮掩,五条猫的身形彻底清晰起来——比起妈咪,他更高、更壮、肩膀也更宽。妈咪的护士裙在他身上,几乎被撑出了裂痕,白色的腿毛还刺在了丝袜外面。
金刚芭比的既视感满满。
这但凡不是漫画特供护士装,他都不会金刚得这么严重。
“完全不行,果然还是硝子的裙子更好穿。”
五条猫抱怨了一句。
之前演练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五条猫对裙子热衷得很,他果然不是第一次穿女装!
有这么一个同期,真是辛苦你了,硝子姐姐。
我在吐槽中回忆着灰原的术式状态,将无形诅咒填满整个空间——几秒之内,这里的所有动向都被我掌握在手。
能够清晰地看到这一切的五条猫吐了吐舌头,“呕,好像连呼吸都能吃进去一口诅咒一样,恶心死了!”
“你怎么——?!”脑花瞳孔骤缩,当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我是为什么会和咒术师混在一起的。而且还是一开始把我抓回咒术界的咒术师。
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没有想到,我也会超出你的控制这么多吧?”
我嚣张地朝她咧嘴,当然也没有忘了自己的人设,可不能临门一脚让五条猫看出来我和爹咪之前都是骗他的。
就算是暴露也得是抓到脑花之后。
“让我看看鼎鼎大名的加茂宪伦究竟是什么样的!”五条猫另一手刺向了脑花的缝合线,幅度不小的动作瞬间将腰侧的衣服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脑花此时的目的已经彻底转变,任何所求都要建立在生存的基础上。
虎杖香织实在不是个强大的身体,所以她在无法挣脱五条猫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斩断了自己的手腕。
人类的身体在如此伤势下顿时鲜血肆涌,她快速后退,额头的咒力开始悄咪咪地向边缘摸走。
这是给自己开辟逃生道路呢?
「六眼」没有错过这一层咒力的波动,五条猫用香织的手浸染咒力,当作一个飞镖丢了出去,斩断了脑花的摸索。
好地狱的招数。
我嘴角一抽,行动却没停,一菜刀剁在了地面散落的血液上。
“咯吱”一声,血液发出了绝对不属于这种形态物质应该有的声音,与之并行的,是脑花扭曲的表情。
“想搞这招?门都没有。”
在这种遍布诅咒的环境里,我的感知可一点也不比「六眼」差。
我又换了两把新菜刀在手上——用诅咒化形的东西就是方便,要多少有多少。这种皇家厨子专用菜刀的锋利程度,足够压力现在的脑花了。
她抓着已经断开的手腕,露出扭曲又仇恨的目光看着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背叛咒——”
“——别给她机会,掏了她的头盖骨!”
我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精髓,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了脑花,根本不给她打嘴炮机会。
五条猫咒力封路,我的菜刀一左一右砍向了脑花的缝合线。
千钧一发之时,脑花再没有任何保留。缝合线紧紧一拉,刺入皮肤的黑色线纹向上下蔓延,瞬间铺满了她的脸,像是血管的外化,看上去相当可怕。
“叮!”
菜刀的锋刃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串火花——竟然硬到这种程度,连我的手都一阵发麻。
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也有明显的黑线,在我的感知里,香织的整个身体已经完全转化成了诅咒的姿态,成为了她大脑的外化。
浓烈的诅咒量让我都心惊胆战,对比一看,甚至是现在五条猫咒力的两倍有余。
脑花的力量有这么强的吗?
她断裂的右腕处由黑线交织,很快长出一条长刃,用力一突,就正正顶在了「无下限」之前。
好快!
要是没有特殊术式,这刀就直接穿在五条猫喉咙里去了。
一击不成,脑花却没有收势后撤,而是冷笑一声,“「无下限」——这种不是第一次出现于世的术式,真以为无懈可击吗?”
突进的刃尖蔓延出黑色的线条,迅速深入了「无下限」的壁垒之中,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的攻击穿透了漫画分镜,从一页突破到了另一页里。
我来不及深究这个视野的奇怪,我只知道,那个线条要穿透「无下限」了!
而五条猫还完全没有接受这个即将到来的现状。
已经遍布整个空间的诅咒比我移动的速度更快,我的手一握,球形的诅咒在五条猫身前凝聚——“砰”的一声,诅咒力量炸开,冲击力推开了两人,让那锋刃只来得及擦开五条猫脖颈的皮肤。
迟来的刺痛让五条猫瞪大了眼睛,他上手一摸,在喉结下的位置,摸到了几滴渗出的血液。
“怎么……可能?”他从来不知道,「无下限」是可以这样正面突破的。
别说是他,我这个上帝视角也不知道。
芥见下下,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吓是朕不知道的。
脑花身上那仿佛原作真人的缝合线已经铺满了全身,爆出的血管逐渐汇成了她身体的铠甲——这似乎加茂一族的术式变体?
用过的无数身体和无数术式,终究有一些被完全解析而可以随时调用了吗?
解析术式——脑花一定是唯一一个可以做到这点的人。
“完全体的「无下限」不敢说,但就你现在这样的……呵。”虬结的“铠甲”撕开了香织的外衣,脑花嗓子一动,仿佛呕吐一般的动作之后,她从嘴里掏出了一根只有一两寸长的细骨。
她手指用力一碾,骨骼瞬间成灰,散开的扬尘瞬间爆发出剧烈的咒力。
而更让人心惊的是,这股咒力和五条猫的一模一样。
我瞳孔地震,WTF——
“熟悉吧,熟悉就对了。这也是你们五条家某一任‘神子’的骨头,”那些咒力萦绕在脑花的周身,竟然模拟出了近似「无下限」的效果,“只可惜,他可没机会长到你这么大。”
「无下限」的运行需要大量的计算,对大脑是极大的负荷,通常也只有「六眼」才能经得起如此计算。
但如果能够拥有相似的咒力和对术式的足够解析,理论上来说,脑花的大脑,是有可能撑得起这种级别的计算的。
五条猫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其他人在面对「无下限」时的无可奈何,甩出去的「苍」根本连脑花的身都进不了,反而把我的诅咒清理一空。
更别提脑花反手就能给他丢一发他至今用不出来的「赫」,这个精神打击绝对是全方面的。
即使脑花模拟出来的招数一样并非完全体,也绝对不能对标五条猫全盛的招数——但问题就在于,五条猫的全盛要在十几年后,这个时间带来的能力和经验鸿沟是无法在此时填补的。
从未受到过这种打击的五条猫在接招的瞬间都失去了从容,还得我的菜刀来帮他对冲这种攻击。
两面宿傩的咒纹在我身上清晰得发烫,另一只嘴在我的掌心裂开。
“特定的术式需要特定的咒力,我倒要看看是你我谁的承受能力更强。”
好歹也是个穿越专业户,那么多坑我都踩过了,我就不信脑花能掏了我的后路!
我嘴巴一张就是吃!
别人走的是战斗番热血路线,我走的是美食番品鉴路线。
「赫」的味道和「苍」完全不同,如果说「苍」是冰山熔岩巧克力,那「赫」就是不知道几倍的浓缩咖啡——苦就一个字,比我的命都苦。
所以,这是因为「赫」是「苍」的反转,所以甜味的反转就成了苦?
除了苦味之外,更加难以忍受的是一种弥漫在口腔里的腐烂味道。
或许是因为脑花运用的是死人的咒力,所以这股味道尤其明显。
我双手一拢,诅咒顿时收缩起来,帮五条猫刨开一个正面攻击的坑。菜刀也在同时就位,厚厚的诅咒用力一砸——被「无下限」挡住了我也不着急,我只管使用更多的菜刀。
谁的计算能力都有上限,我倒要看看是脑花的上限高,还是我的诅咒量大。
对视一眼,五条猫也很快接收到了我的信息——「无下限」的维持有多难,他是最清楚的。脑花那些冠冕堂皇的嘲讽,无非是想要扰乱他的心。
斗志不稳则战斗必输。
五条悟毕竟是五条悟,就算遭受了打击也迅速调整过来。
两种相同的术式近战交接,有我的不断吞噬,脑花的消耗绝对是五条猫的数倍以上。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躲开”。
大爷的声音在我的脑中响起,我几乎是不加思考地本能一扑,正恰时地躲开了背后的影刺。
不是吧!
「十种影法术」!?
芥见下下误我,你脑花这么强,还做个鬼的布局?
不直接正面硬刚,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反身用手臂一挡,被影子覆盖的漆黑的犬牙咬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两个贯穿的血洞。影子化的「玉犬」大声地撕咬咆哮,我手指勾着地面的菜刀回砍,切掉了他们的头,才中止了这刺耳的声音。
我捂着胳膊上的血洞,「反转术式」治愈自己的同时,我还在思考——脑花用的「玉犬」简直就像是疯狗,我之后要不要去打个狂犬疫苗?
不等我再多喘一口气,脚下的影子里就冲出了一条蛇,大张的嘴将我吞噬在内。
我将菜刀的力量凝聚在手指上,双手一甩,十道没有实体的锋利就将蛇神从内部劈开。
拥有生命式神的「十种影法术」是那三个术式里,脑花唯一一个无法完全解析,只能用影子模拟的术式。但即使如此,也有不俗的实力。
扩散的影子和另外的五条骨头咒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既定的生得领域,将战场进一步缩小到了几米见方的区域——脑花是想要确保我们无法躲避吗?
我们的战斗距离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越战越近,甚至到了连我这个菜鸡都能直接近战的距离——菜刀虽然也在紧密的战斗中有了突破脑花繁厚防御的迹象,但我就是有一种极其危险、又极其不好的预感。
近战要求人必须关注对手的每一个动向和身体细节——我视线一转,在脑花那被血铠中,我看到了香织那已经异化了的脸,她的五官已然不对称,像是抽象画拼接在一起,时不时还会喷出一串血刺来攻击。
我时时关注着她脸部的突袭,自然便注意到了那一左一右、完全不像出自同一个人的眼睛。
一个是和虎子相似的瞳色,另一个则猩红得异常。
我脑中的某根弦突然被挑动起来,各种线索齐刷刷地浮——我们和脑花现在的距离是多少?
四米之内的距离和近战中需要维持的和那只“眼睛”的对视!
这个故意营造出来的条件——
卧槽!
「狱门疆」!
脑花,你TM和我玩阴的!
强都已经这么强了,还一点也不想着正面突破,是真的有什么心事吗?
“赶紧退开!”
我不顾一切地大吼了一声,但为时已晚,一分钟——不,甚至不到一分钟,战斗时的大脑运作太快,「狱门疆」发动需要的是精神时间,而非是实际时间。
我身体一滞——身体内的诅咒一空,像是被某种东西桎梏了一样,甚至连力气都在这个瞬间丧失了。
不仅是我,对面的五条猫也是一样。
紧接着,脑花血铠一裂,脸中的正方体明晰、掉落,封印的力量释放——肉眼可见的某种某些东西,将我和五条猫同时捆了起来,束缚汇聚于「狱门疆」本体,将其支撑在空中。
卧槽!
兜兜转转准备了那么多,结果小丑竟是我自己。
阴沟里翻船,不对,甚至不算是“阴沟”,眼前的脑花简直就是个大峡谷——我严重怀疑芥见下下是内鬼,不论是眼前这个脑花还是后来的大爷,战力堪比木叶小强,BGM一响就是干,到底谁才是主角!
对,我好像还真的隐约听到了某种阴森诡谲的背景音乐,显然这里是脑花的主场。
我不会是气炸了所以出现幻听了吧?
“两个小鬼,真以为修炼了两天就能骑到我头上来了?”脑花冷笑了一声,血铠褪去的面孔已然不似从前,过度膨胀的咒力将皮肤和血管全部撑开,肌肉也因为这股力量开始变形,甚至是开裂——右颊上的一块肉甚至已经和骨架有了脱离了架势,半挂不挂地吊在那里。
真是糟蹋了虎杖妈的面孔,现在看上去和丧尸没有任何区别。
“不会真的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吧?”她被我和五条猫的这一通乱拳,彻底断了原本计划成功的可能,自然是气疯了。
就算用「狱门疆」的力量锁住了我们俩,但她的“大局”已然无法改变。
简单一句话——她破防了,比我还要破防。
“被我剖心挖肺分解过的咒术师和咒灵,比你们见过的还多。我杀过‘五条神子’也豢养过。说到底,「无下限」也好、「十种影法术」也好,都不过是个术式。就算是再复杂,也有解析的头绪——我有的是时间。就你们那点对术式的粗略认知——”她看我眼神中流露出浓稠的恶意,“啊,忘记了,你马上就有一千年的时间可以在「狱门疆」里好好研究自己和彼此了。”
嘲讽是脑花最后的倔强。
别说是五条猫,就连我都受到了暴击。
我不害怕任何祓除我的意愿,我害怕的反而是「狱门疆」这种会把人困住的能力——一千年?等我回去期末所有科目都得挂。
感天动地,这个时候我最先考虑的竟然是我的期末考试。
我的老师都得泪目。
我用力转动着自己的手腕,将手表表盘转到了前面来。
“动?”我的一点动作当然没有逃过脑花的眼睛,“享受最后的时间尽力挣扎吧,「狱门疆」可不是能被内部力量打开的东西,不论是咒灵,还是——”她把视线转向五条猫,“咒术师,都不例外——不过,很遗憾,你是没有机会再去探究这一点了。”
说着,她右手一甩,断腕处的延长再次锋利起来。
我眼睛一眨,敏锐地察觉到了脑花的隐意——她并不打算把五条猫和我关在一起,她是打算杀死他的!
对啊,现在还不是13年后,脑花要做的事和我所知道的未来并不一样!
“别担心,我会好好利用你的身体——没事的,没事的,我有的是时间,足够再等到下一次轮回。”
咒术界的宿命轮回——不论是御三家的能力、「天与咒缚」的诞生还是星浆体的融合,都是一个圈,在生死中不断轮回。
尤其是「六眼」、「天与咒缚」这样的特殊体质,从来没有在一个时代内同时复数出现过——一定是前一个特殊体质者死亡,才能开始下一轮的降生。
所以,在脑花没有达成自己目的之时,绝不可能让宿命中的一环被生困在「狱门疆」里。
难怪她一直在打嘴炮而不关「狱门疆」的门,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等着「无下限」的效果完全消失,再干掉五条猫——之后不会还要占据他的身体吧?
毕竟香织的这个身体,显然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我被关进「狱门疆」里还有回旋的余地,但五条猫要是噶了,作品人气直接腰斩。
我着急地盯着表盘,看着那根细细的指针一点点地挪动,和正在朝五条猫出击的脑花一样。
“喂——!”我扬声大叫,将声音响度拉到最大,计算着时间进行了最后一波努力,“说是重启轮回,只有悟的话,只怕不够重启吧!”
御三家的三种术式在宿命中屹立不倒,自然有其原因。
脑花·破防限定版,理智-1-1中,她丝毫不吝啬地放着狠话,“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十种影法术」和「赤血操术」一并送下去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表盘的时间终于走到了倒计时的地步。
“10、9、8……”
我故意倒数出声,果然引来了脑花怀疑的视线。她先是警惕了一瞬,在确认我仍然被结结实实地捆在「狱门疆」效果下后,她气息稍松,“这是在帮你新朋友即将被夺走的生命,倒计时吗?还是在给自己的自由和未来倒计时?”
6——
“确实,我的倒计时里,确实包括了‘新朋友’和‘被夺走的生命’,也包括了‘自由和未来’,”我咧开嘴,心里默默数着那后面的几秒,“只不过,是我的‘新朋友’,和你‘被夺走的生命、自由和未来’。”
4——
脑花眉头一皱,对我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她的疑心,向来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3——
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右臂,再没有任何的拖沓,刃尖直直刺向了五条猫!
“砰!”墙体被蛮力冲开,脑花交织出的生得领域也在同一时间被撕裂,根本没有给来人留下一点迟滞。
脑花此时也是不管不顾了,想要轮回重启,首先就必须要杀死已经窥探到真相门槛的五条猫!
但术式可以解析、咒力可以累积,身体素质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她残影般的行动,在更快的速度里,慢得就像蜗牛爬。
“咔咔——!”
两声相似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狱门疆」本体的外壳和头盖骨破裂的声音竟是这样的相似,相似到分不清彼此。
五条猫后仰着头,看着那根黑色的刃尖就近近地贴在了他的瞳孔前——这或许只有最后几厘米、甚至是几毫米的距离,可它却再也没有了后继之力。
脑花的脑壳一声巨响,爹咪闪亮登场!
果然,他实战压力下的速度绝不可能比测试慢,爱的力量真伟大!
我都还没有数完数字,他就已经冲入了战场。「天逆鉾」精准地在一秒内同时穿过「狱门疆」,又在同一路径上,切开了脑花的头盖骨。
爹咪另一只手直接上,生生将裂开的头盖骨掰了下来,自上而下的俯视里充满了轻蔑和愤怒,“敢打早春的主意,还想杀老子的崽,我看你真是嫌命长了!”
真·掀起你的头盖骨。
爹咪不愧是「天与咒缚」,他的速度甚至要比「狱门疆」力量的判定还要快。香织的身体已经被他踩在脚下,脑花的本体也已经被他舀在掌内,我才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松懈,力量在体内重新开始循环。
呼——安全感,棒!
在这么快的行动里,爹咪竟然还记着我要“抓活的”的需求。即使赤手掀头盖骨的操作略显粗暴,但他的「天逆鉾」仍是沿着那条已经看不清的缝合线,整整齐齐将其切开的。
虽然——脑花在他手里,似乎有随时被捏爆的风险。
可别真的给我捏爆了,这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战利品,我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必须要有所收获。
我果断一脚踹开被扎了个透心凉的「狱门疆」,赶紧去把脑花接了过来。别说,还真别说,这脑花果然抽象,这个触感就像摸到了一层滑腻的鼻涕。
有点恶心,尤其是我的指尖还得发点力才能保证脑花不会滑出去,甚至,我还得刻意捏住它的嘴,不然他长着那张诡异的小嘴,尖叫嘶吼,还在读着乱七八糟的咒语——能想象这个画面吗?
理智值狂掉。
五条猫将那没有力量支撑的锋刃扫成了灰,咒力在他体内重新运行,带动着他的眼睛也重新恢复了光泽。
刚才那几秒失去一切力量的感觉,一定令他记忆犹新。
“怎么样,‘神之子’当凡人的感觉,如何?”我好奇地问。
“如果抛开这个恶心东西威胁的话——其实还不错,”五条猫摸着下巴仔细思考,“很轻、各种感觉都很轻。”
他的咒力和术式实际上对人来说,是一种很大的负担。
当咒力受阻之时,反而会给人以如释重负的轻松——只不过,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安全感的基础上。
所以五条猫表达中才会有特定的前提。
他弯下腰、撅起屁股,用那双恢复闪亮的眼睛仔细观察着脑花。
爹咪捂脸,“你能不能赶紧把早春的衣服换下来,我看着膈应。”
五条闻言,手指勾起一缕假发咬在嘴上,一秒三次快速眨眼,兰花指放在脸边,腰一扭不顾衣服已经被撕裂的部分,用力带动着裙摆,同时掐起嗓子,“怎么了——人家不美腻吗!”
……好脸也不能这么用。
我和爹咪同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这座小医院,已经完全容不下五条猫这尊大佛了。
当然,就算此时爹咪再嫌弃,排除了隐患后的他也是高兴的——爹咪获得了安心,我获得了脑花,五条猫获得了乐子,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但是说起来,你的诅咒还真是和这个东西一模一样。所以——加茂宪伦果然就是你的创造者?”五条猫提了一句正事。
我愣了一下,“哈?”
诅咒一样吗?
我的诅咒很杂,但再杂的东西也会被融合起来,汇成一物。
但我诅咒的终点,应该是大爷——是两面宿傩的咒力,至少是同系列的咒力。
说我和脑花的咒力相同,就等于是说,脑花和大爷的咒力相同……
不是,我之前只是开玩笑,脑花不会真是和大爷有什么亲缘关系吧!
就算是有亲缘关系,咒力能完全一样吗?
我一瞬间小脑都萎缩了,无数狗血伦理剧本在我面前闪过——现在的咒术界尚有禅院直哉想纳真希真依两个堂妹为妾,很难想象以前的咒术界关系有多炸裂。
我不由自主地疯狂脑补。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思潮波及到了大爷的奇思妙想——我的掌心毫无征兆地、甚至连我都没有一丝预知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呜”一声,把脑花整个吞了下去。
一股腥味瞬间沿着我的味觉冲击上了大脑。
我在干什么?
我在——
生!吞!脑!花!
啊——!!!
第27章
两面宿傩——完全不参团, 结果最后了跳出来抢人头!
而且,还是用我的身体做介质在这里抢人头,更有甚者是用这样恶心的方式——脑花刺身,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我的震惊蔓延在爹咪和五条猫的身上, 大概是谁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发展。
五条猫把脑花当反派BOSS,还等着他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爹咪则是被我专门嘱咐过, 要抓活的、有研究价值。
结果我这刚刚把脑花接过来,就直接给生吞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可还真是不挑口。”五条猫嘴角一抽,一下子就get到了刚才另外两人对他女装发|骚时的心情。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脑花吐出来, 毕竟我需要的是脑花的计算能力——我需要活着的脑花。
我伸另外一只手, 就想要从掌心的嘴里把脑花抠出来。
但不知是不是宿傩大爷对我早有防备,我手指还没有放上去,大爷的嘴就已经从掌心消失。
可恶!
我和大爷毕竟是有某种程度的共感,我总不能掏自己的喉咙吧?
给我在这里卡BUG。
于是我的下一个反应,便是想要质问大爷,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挑食了——上次对真人不是很嫌弃吗?
可这个原本随心而动的力量, 却突然在某一秒内,发生了阻碍——或者说, 是异变。
一层薄薄的咒力成膜隔绝在了我的眼球上, 世界天翻地覆,我视野当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我没有内视到大爷的领域吗?
不, 我内视到了, 我甚至看到了大爷的轮廓和他脚底骷髅堆砌的王座——但, 和之前看到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视野, 更像是由纯粹线条组成的画面——对, 像漫画,而且还是线稿的那种。
甚至,这个画面都不能算是三维立体,而像是被叠起来的图层。
最下面的图层是大背景,往上是重要的标志建筑——比如大爷的骷髅山王座,再往上就是人物——最让我无语的是,人物和自己的衣服、发型的图层是一上一下分开的,简直就是盗版网站劣质贴图游戏。
最奇特的是,甚至连对话框都有一个单独的图层——没错,宿傩大爷似乎是依稀看到了我的样子,发出了嘲讽。
——「老子要做的事,还不用和你打报告。」
他可能很凶狠,只可惜,那凶狠的语气被文字吞噬掉了——他的嘴巴仿佛一帧一帧地动,但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叠加了对话框的图层。
我揉了揉眼睛,甚至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没有从这种奇怪的视野里清醒过来——不是术式效果,而是漫画效果!
这一幕简直似曾相识,有过穿越经验的我曾经见过类似的画面——这种画面褪色、线条窜动的样子,就是次元维度转化的标志。
代表着我的视野状况从二次元的同级视野,转化成了有三次元看待二次元时的漫画视野。
可之前的每一次,我的穿越返回程序都是在死亡之后自行启动的,也即说……
我死了!?
卧槽,就因为大爷吃了个口脑花,我就直接死翘翘了?
我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声,“有没有天理啊,脑花是有毒吗!”
字面意义上,他不会真是有毒,把我给毒死了吧?
我瞳孔地震,下意识想要确认这种情况。
眼前的图层随着我的意志变化而褪色成线条,在交错中重新绘制出了新的画面。
漫画形象对我来说比实体形象更加好认——这就是爹咪和五条猫。我不知道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但他二人同时微皱的眉头似乎说明了一些问题。
对话以文字对话框的方式贴在某一个图层上,我对日语的熟悉,还没有到这种可以快速无障碍阅读的程度,我需要反应时间。
而同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行动,地面也是由线条组成的一张画,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站在画面里,还是图层上。
但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却猛然戳中了我的另一个想法。
我赶紧低头,随着视线移动,我是身体也做出了回应——在3D立体的身体里,是清晰的线头在接入我的胃肠结构。
而且这个线条形状,一看就是脑花!
我来不及多想,伸手进去赶紧掐住了这些线头,一顿乱卷将脑花的线条全部包裹了起来,最后的线头,我找了体内的大爷手指谷缠紧。
这样把脑花从我身体里掏出来,应该就能保证它的活性了吧?
我用力地揪住脑花向外拉,大力出奇迹,想要扯断那些已经和我内脏的某些地方连接起来的地方。
但突然,一只单薄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抬头,只看到了爹咪贴近的轮廓。
没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会用“单薄”来形容爹咪,简直可笑。
可是,还有什么能比“单薄”更好地形容纸层呢?
——「你在干什么!」
放大的字体差点冲到我脸上,字体简直比爹咪还要高,足可见他的声音大概是很大的。
只是我完全听不到。
等等,我怎么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脱离虽然需要时间,但不会这么长,也不会让这个世界的人有这么多反应时间。
我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视野褪色成了极其接近三次元视角,但我实际上并没有返回我的世界。
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诡异的事情?
我有些小慌。
是因为,脑花的毒不够,我没有死透?
还是,异相的契机干脆就不是死亡。
那这不会意味着,我真的要困在这样的环境里吧?
这可比任何反派对我的威胁都大多了。
没有再强硬地扯动脑花,我捂住了自己的头,大脑飞快地运转,根本就没有顾及爹咪和五条猫的反应,也没有去辨认对话框上的文字。
突然,一个空灵虚幻的声音从仿佛很远、很高的地方传来。
是声音!
是这个世界不应该有的声音!
“谁在说话!”
我大声地质问。
不会是什么空间主神之类的吧?
走错片场了啊喂!
我神经质般地左右环视,眼前的图层中仿佛出现了某种3D建模——桌椅板凳和书包,还有图书馆大门,简直眼熟得可怕。
“……■■、■■——!”
声音一点点变大、音调一点点增强,知道我听清了每一个字。
是我的名字?
有人在叫我的本名?
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的,我的名字。
而且这个声音,还熟悉得可怕——
好像是我基友?
是我的幻觉吗?
“不是幻觉,你个笨蛋!”基友的声音确认,这个语气绝对是他,“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你的身体之所以会失禁性穿越,本质上不只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两个次元之间的缝隙变窄了,我和你说过的最严重的穿越后果之一!”
我记得这个——最一开始,我和基友产生了“要建立一个次元穿越司”这样的中二机构的想法,就是因为我在过去的穿越中已经穿出了问题。
世界和世界之间都是相对独立的,次元和次元之间更是应该有不可逾越的沟壑,我们时常听到的作品联动破坏了世界与世界的独立,而穿越更是每次都会留下一些“穿越垃圾”填入“沟壑”之中。
久而久之,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独立性降低,次元之间的分割线会模糊。
维度平级的世界之间被打通充其量也就是世界融合,两部漫画合并成综漫;真正可怕的是次元沟壑被填补的后果。
二次元的超自然力量波及到三次元,绝对是毁天灭地的问题。
有些东西看看漫画也就算了,真要是发生在现实世界……
所以没有足够的准备,我真的是一点COS的东西都不敢戴在身上,那个谷子也真是用久了,没有摘下来。
“所有的世界里,一定不止你一个穿越者,但你的体质一定是最神经的。你在穿越世界,世界也在穿越你。”
听起来怪怪的,但总体意思应该就是说,这次的穿越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已经极不平稳的世界,找到了我。
“那我怎么办!”我一点儿也不想自己生活的世界被影响。二次元归二次元,但我真的没打算让所有人跟我一起搞刺激的,“救救孩子!”
基友既然想办法联系到了我,一定有解决办法的吧!
我翘首以盼,但基友却没有立时给出答案,“我会想办法继续搞清楚——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尽可能让你所在的世界保持平衡!”
“哈!?”
不是,你别说得那么玄学啊,什么叫保持平衡,保持什么的平衡!?
能不能直接说人话。
“别让它彻底崩坏,不然它就要融到我们的世界了。”
“崩坏,怎么就算是崩坏?”
我怎么感觉,现在的图层世界已经是出了问题后的世界。
抓在我胳膊上的手很快连颜色都褪下,只留线条,没有一点力度,被我轻易地甩开——甚至可能不是甩开,而是我的胳膊直接穿了过去。
就像我能够轻易摸到的、身体内的脑花本体和一根线条手指。
他们不属于我的次元,或者说,我不属于这个次元。
所以才会这样错位。
基友的声音好像消失了,我快速思考着补救方法——这个诡异的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以什么为契机开始的?
既然说了要维持平衡,就说明原本也是有个平衡在的,某个特定的行为打破了这一切。
异常之前,我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吞掉了脑花。
所以,问题在脑花身上?
什么样的东西才会在消失后导致世界崩塌的——
等等,不要告诉我脑花那个东西是这个世界的锚点。究竟是我有问题,还是你芥见下下有问题——再一次,究竟谁才是主角!
第28章
主角的牌面, 既没有给本传主角虎子,也没有给前传主角忧太,甚至不是人气TOP的五条猫, 哪怕是给了两面宿傩呢, 那也算是个诅咒之王,怎么就给到了脑花?
咒术回战(×)
脑花本纪(√)
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
但事实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大爷刚刚摘了脑花的桃子,现在我竟然要把那个掉san东西再捞回来。
我真的是神经病本病。
我一边暗自骂娘,一边打算不顾纸片爹咪和纸片五条猫的阻拦把脑花扯出来,细心呵护——谁也不能阻拦我守护家园。
谁料我一低头, 腹腔里空空如也, 刚才被我缠好的脑花图层,怎么……无了!?
我那么大一个脑花呢!
我瞪大了眼睛,四下寻找。
不在纸片爹咪手上、也不在纸片五条猫手上,他们俩甚至还保持了更大程度的惊讶,几乎是瞳孔地震。
图层甚至还在他们俩的头顶上画了感叹号, 生怕我get不到他们的震惊。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在他们眼里是个什么模样。
我回溯思考——等等, 不会是刚才抓着脑花图层甩开爹咪图层的时候,把脑花甩出去了吧?
大爷的手指谷上还连着脑花的线条, 蔓延到了图层外不知什么地方。我用力往回揪, 却听到一阵清晰的“撕拉”声。
眼前的背景图层在线条的拉扯中,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不对, 这口子不仅仅来源于图层, 甚至包括了牵扯到了图层之外的空间。
图层之外, 那就是二次元之外了——也就是说, 以刚才次元交接的状况, 脑花是直接被我甩到了二次元以外的地方。
哦吼,完蛋!
二次元之外,那不就是三次元了吗?
刚才光顾着和基友交流了,完全没有多注意这个问题!
等等——基友突然没了声音,不会就是被脑花砸脸了吧?
脑花把他砸晕了?
怎么办怎么办?
强行拉回来的话,可能会导致更大的次元裂痕。
我呼吸急促起来,前所未有的困境强迫着我提速思考,阴招、奇招都不是问题。只要能管用,哪怕让我去当脑花我也认了。
啊——我当脑花。
对啊!
我当脑花!
世界意识的调性我最清楚了,人不是重点,人设才是重点。
不就是角色扮演吗、不就是cosplay吗,专业对口,我门儿熟。
我开始给自己催眠,反正都已经在咒灵阵营了——正所谓黑化强十分,我要是反派,肯定牛B坏了。
就在这个理念在我脑中扎根的同时,一种诅咒充盈在身体里的感觉重新占据了上风。我一脚踏在地面上突然真实了起来,薄薄的图层迅速压实,线条中重新充盈起颜色,二维的世界一转,就重新搭建起了3D空间。
爹咪和五条猫也重新立体了起来,他们的呼吸声重新传入了我的耳朵。
有声儿!
我从来没觉得呼吸声能有这样动听。
刚才被我撕开的背景图层裂口,果然表现在了这个世界——爹咪和五条猫的身后,医院墙壁塌了一半,上下两层的空间都随之暴露在月光之下。
只是小小的一个裂口就有如此清晰的反应,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更用力地拉扯那根连着脑花和我肚子里金属谷子的线条。
暴露在外的空间招来了原本在下面楼层清理诅咒的咒术师,原本三级的清理任务陡然升级,甚至到了比先前的灰原和七海还危险的地步。
我的牌面可比真人大多了。
浓烈的血腥味钻入了我的鼻腔。
我低头,衣服浸染的血几乎能直接拧出大量的液体来,我的手空捧着一滩好像甚至还带着某种肉块的血液,一松手,便洒了一地。
难怪是爹咪要抓我的手臂阻止我,原来图层之外,我也在搞重|口的活儿。
呕——!
我强自忍者,咒灵体强烈的感知能力让我有些反胃。
被四双有不同意味的眼睛盯着,我看似一本正经端着架子,实则疯狂思考。黑化总要有原因吧,反派也得有目的吧——我、我什么都没有。
我跳反的人设,单薄得可怕,根本经不起推敲。
要不,就干脆直接全权接了脑花的班?
脑花是想要做什么来着——全民进化。
可那只是外化表现,很多细节和一些内在原因只有脑花自己知道。
但我并没有真的吸收掉脑花的诅咒,自然也就根本没有机会读取脑花的记忆。
好吧,其实多少还是吸收了一点点,但那一点点「赤血操术」解析的记忆,专业完全不对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靠编,全靠我编。
“咒灵!”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两个不明真相的咒术师就率先点破了我的身份——或许是因为历经异常导致我精神紧张,诅咒在我体内的翻动导致我的咒灵性异常清晰。
他们可没有五条猫的「六眼」能够看到我更深的本质,也没有爹咪那超强的感知,能够意识到我和常规咒灵的区别。
“这里的诅咒已经形成了咒灵吗!”俩咒术师中高个子更加急促地开口,言语中有些不可思议,“难怪总部要提前任务,果然是发现了端倪。”
紧接着,矮个子的那个注意到了五条猫,后者没有遮盖自己的眼睛,「六眼」的特征足以让咒术界的每一个人都一眼认出他来,“五条君,你也接到了这个任务?”
虽然很少见,但当出现紧急状况时,总监部确实会追加一些咒术师来补强。
清理诅咒便祓除咒灵,任务的升级显然在这种“紧急情况”的范畴中。
他们从下层跳了上来,身上的咒力翻动,仿佛能够随时冲上来和我拼命。
这俩人还挺有责任感的,不像是脑花安排来的钉子。
瞧,他们两个还站到了爹咪身前,招呼着让爹咪这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赶紧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无关者赶紧退下,这里不是普通人应该插手的地方。”
讲个笑话,爹咪是普通人。
爹咪眉毛一挑,掌心里明显还残留着我的血液,大概是刚才阻止我“自残”时沾染上的。
他摊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给了我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应该是在问我要不要溜,毕竟我的咒灵身份怎么都是去除不掉的。
五条猫这个黑羊能掺和进来,却不代表着咒术师真的能和咒灵和平共处。
确实,爹咪给我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我现在仓促黑化,完全没有想好给自己安排个什么剧本,现在借着咒术师的势撤走也未尝不可。
但五条猫可不好糊弄,他完全没有理会那两个咒术师的话,一心一意地看着我问,“你刚才说的崩坏是什么意思?你刚才到底为什么呼救?”
啊?
刚才的图层世界,没有阻隔我的声音?
那些可都是我和基友说话的词儿。
他紧皱着眉,瞳孔中倒映着我的面孔,“你吸收了加茂宪伦?还是……那个东西融入了你的精神?你们的诅咒,已经完全混在一起了。”
废话,那个线条都融入我的内脏里了,能不混吗?
但……融合,真是个不错的词。
还得是五条猫,随便一句话就点醒了我。
多好的表演鸠占鹊巢的机会。
“加茂宪伦!?”那两位咒术师听到那个名字大惊失色,“五条君,你在说什么,那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
可见,脑花曾经给咒术界带来多么重要的影响。
我转动眼睛,极强的感知力蔓延到每个人的身体之中。
那两个咒术师虽然不像七海灰原只是学生,但也绝对不算强,五条猫的状态很差,但却隐约有自愈的倾向。
自愈倾向!
我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剧本快速勾勒出大纲。我营业状态全面打开,压低嗓音模仿着大爷沙哑的语调,“你们这帮庸才都没死,老子怎么会死在你们前面?”
哦对了,还有邪魅一笑,这么精髓的动作可不能忘了。
开始了,开始了,我赶鸭子上架的反派生涯。
既然都当了反派,那不如首先就背刺一波正派代表吧?
我的手指一勾,地面上晕开的我的血液毫无征兆地向前突刺,直直地冲向了五条猫的胸口。
他现在正是防御力和防御心最弱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想到,刚才还同生共死的我突然给他捅刀。
“噗嗤”一声。
这是锐器穿过肉|体的声音,肉|体撕裂的动向中还夹杂着骨头折断的声音。
这个声音竟然意外的……悦耳。
我、我变态了?!
——“呵,只是这样怎么够,我来教你。”
大爷的声音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灼烧感窜动在我皮肤上。原本输在「赤血操术」上的力量骤然翻倍。
等——!
大爷催动的力量根本没有给我暂停的机会,穿透五条猫的血柱炸开,锋刃一般的攻击几乎切开五条猫的身体的同时,也攻击到了另外三人面前。
两个咒术师那一秒钟还沉浸在五条猫似乎被杀了的思想地震里,血刃就已经剖开了他们的胸腹,没有了保护的内脏几乎被鲜血冲出了体外。
只是一个瞬间,就让仨咒术师丧失了战斗能力。
「赤血操术」真是比漫画中表现得还要强——尤其是有足够的力量支撑的时候。
瞬发的技能完全没有「无下限」和「十种影法术」的术式前摇,不需要任何固定手势!
专业背刺能力。
唯一一个反应过来的就只有爹咪,他手中没有收回的「天逆鉾」在「六眼」反应之前,就斩断了从他自己手腕残留血迹刺出的血刃。
爹咪翠绿的眼睛里不似五条猫的不可置信,反而充满了深思。只不过,这“深思”可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咒具「万里锁」一甩,几乎可以无限延长的能力在爹咪的手臂全力下,轻松切开「赤血操术」的壁垒,撞向了我。
好机会!
我收势,双臂交叉诅咒在前,正面和爹咪的「万里锁」攻击撞在了一起。
借力收力,我顺势向后一仰,身体撞开身后的墙壁和外层的「账」,遁入了黑暗。
后续剧本没想好,溜了溜了,先溜了……
第29章
打架我不一定擅长, 但闪避技能我却一定是点满的。
简而言之——论逃命,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好热血,我差一点就要燃起来了。
我撞碎了医院外的「账」, 那一顿烂摊子可够咒术界好好收拾一番的了。
但我不敢在原地停留, 生怕走了爹咪的老路,被追上来的五条猫反杀。
嗯?有疑问?
没错,我确实是给了五条猫致命一击——就像原作的爹咪一样。但我可是粉, 敢动这个手,我当然是确定那一击不会真的杀死五条猫。
潜力越是强大,就越需要在极端的环境里悟道。
就像五条猫,他进化的最关键一步, 就是爹咪对他的杀戮。
但今夜之后, 爹咪肯定是不会对他动手了,自然就得我来接这个班。
刚才绝对是最好的机会,五条猫在和脑花的激烈战斗中升级到了临界点——尤其是脑花炫耀般用出来的「赫」,那是术式反转下的招数,也是五条猫一直无法逾越的进阶点。
凭自己悟肯定是慢的啦, 但都用「六眼」看过一次答案了, 难道还会解不出来题吗?
甚至为保万全,我是在他身体当中感受到自愈倾向后才做的决定。
自愈在咒术界是什么能力?
是「反转术式」, 那本来就是术式反转的类型之一, 所以我确信五条猫已经半只脚入了术式反转的门。
唉,为了五条猫的进化, 我可真是操碎了心。
好在不论如何, 我都不用露宿街头, 身上这一身血淋淋的装束简直是天然的伪装。花御看到我开门倒进房内, 完全腾不出心思来想我的破绽。
“你怎么了!”
她接住了我的身体, 如树干粗壮的手臂将我扶进了怀中,称得上温润的诅咒源源不断地流入我的身体。
我在她的诅咒中尝到了少见的辛辣——花御在愤怒。
我的伤情让她愤怒。
怎么办,我的良心有点痛。
“不用太担心,我没事。”我身上看着恐怖的地方,大多都是我自己搞出来的,「反转术式」早就治愈了外伤。不过,身体内有些虚弱是应该的,我毕竟差点被真脑花封印,还在次元缝隙里走了一遭。
别的不说,我神经的反正是衰弱了不少。
“咕噜咕噜——”
陀艮围了上来,触须拨弄在我身上,尝试着将自己的诅咒团成球给我当补剂吃。
“放心,我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摸着陀艮的小脑壳安抚着,他的情绪直接影响着生得领域内的环境。他一焦虑,平静的海面马上就掀起了波澜。
真人的表现就更明显了,他抱着我的头,别说是咒力,就是术式都已经蔓延到了我身上。他的「无为转变」以改变灵魂来带动□□变化。所以在理论上,那也可以是一种治愈能力。
只是真人的业务能力实在非常差——原作之中,他尚且需要大量时间来练习实践,更何况是小脑发育不良的现在。
揪得我更加神经衰弱。
花御非常贴心地把他从我脸上扯下来。
“要妈咪,要妈咪!”真人挥动着短小的四肢在空中大声抗议,“我帮妈咪!”
说真的,我已经逐渐习惯了真人的称呼。
妈咪这个词已经无法再让我的心起波澜。
“不行哦,真人。”花御耐心地劝阻,“妈咪现在需要休息,真人不可以打扰哦。”
真人瘪着嘴,看上去相当委屈。
二次元,果然是三观跟着五官走,我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我果然有问题,难道是理智下降得太厉害了吗?
确实有一定几率,毕竟今夜经历得太多,我真的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缓和自己的精神。
“休息吧,有什么事,都等你恢复过来在说。”
呜呜呜——花御,真是咒灵之母!
在她和陀艮的诅咒包裹下,我眼睛一闭,安详地睡了过去。
但我很快就发现,睡眠≠休息。这两个词语之间,甚至有巨大的差距。
我的意识下沉,从表面沉到了——更深的意识在这种境遇里苏醒。
——这是一种潜意识梦境。
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有些扭曲的梦境画面里,记忆碎片像潮水一样,一阵接一阵,毫无秩序地扑到我面前。
仿佛是没有提示、甚至缺斤少两的大型拼图,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理出个头绪,简直要我狗命。
我期末复习都没有这么大的工程量。
我随手研究了一下碎片内容——这些应该是为数不多被我吸收的脑花诅咒,那一点点诅咒比例就能够兑换出这么多记忆碎片。
可见脑花的第一个身体,绝对不是加茂宪伦。
区区一百多年,根本攒不出这种体量的记忆。
至少也得是十倍体量,他得活了有以前多年了。
这样看来,脑花的存在时间回溯,还真就是和大爷、天元一个时代。
我越来越觉得,我的某些离谱猜测,或许不仅是猜测。
按照一些时代标志,我粗略地将那些记忆碎片的时间线理了理。但这东一榔头战斗记忆,西一棒子实验记忆,碎片完全没有能够连在一起的部分。
像是把上千页的故事书随意撕了十几页下来,我不可能凭此串联出完整的故事链。
记忆抽卡失败,我还是搞不明白脑花的行事逻辑。
甚至一梦过后,我感觉更加疲惫了。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能休息——活干不完,根本干不完。
反派这种东西真不是人当的!
我提前感受到了一种社畜连轴转的压力,这更加坚定了我不要独立运营穿越司,真的会累死人的!
我揉着额头,钻入了宿傩的生得领域之中。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大爷跷着二郎腿,坐在骷髅王座上,单手睁着脸颊,斜眼看着我。
我现在面对大爷用我的脸摆出这种狂霸拽表情这件事,已经逐渐习惯。
脱敏了。
甚至还能学习一下,毕竟我现在也是要当反派的人。
“所以,为什么要吃掉它,我以为你会觉得恶心。”我着实没有了和他打暗语拉扯的闲情逸致,工作使我人设崩塌,“还那么着急着消化……不会是怕谁给你夺走了吧?”
“‘谁’?难道不是你吗?”大爷冷笑了一声,“你把身体剖开都要拿走的东西,难道会不知其价值?”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我当然知道脑花的价值,但我并不觉得,这个“价值”的含义对我和大爷来说是同一种东西。
“它,原本就是你的一部分吧?”略一思考,我其实就有了猜测。
两面宿傩的心意或许难测,但行为却相当好懂。
以原作漫画为蓝本的话,两面宿傩这样毫无征兆的匆忙行动并非没有先例。
他只有在吞噬自己手指、拿回自己力量的时候,才如此积极。
再加上对脑花记忆碎片中时间线的整理,我觉得最合理的推测,就是脑花的力量也是两面宿傩的一部分。
类似于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活着的手指。
不然大爷真没必要主动掺和。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在听到我的言语后,宿傩眉毛一挑,毫不掩饰,“算你有点眼力见儿。”
这就等于承认了。
虽然早有猜测,但这依然是惊天大瓜!
脑花竟然是两面宿傩的一部分——前后期反派大BOSS合二为一。
一瞬间,我脑中灵光闪过,似乎对基友口中所谓“平衡”的猜测,有了点眉目。
等等!
如果脑花是两面宿傩的脑子,那岂不是说明,这么多年来,宿傩完全没脑子吗?
真·无脑莽夫?
噗——好笑极了。
我的忍俊不禁换来了大爷的领域展开——
反应这么大,我不会是又把心里想的说出口了吧?
我没有躲避,而是实践了记忆碎片里脑花对术式的解析方式——作为一个反派大BOSS,我得学会维护自己的B格,看看鬼舞辻无惨的下场就知道,总是逃跑可不行。
同样的能力术式让我原本就对大爷的力量模式非常熟悉,脑花的解析方式再一加成——大爷那迎面一刀还没劈到我面前,我就已经快速复刻出了相同的招数,抵消了他的进攻。
别的不说,脑花的技术绝对杠杠的。
好用。
“说真的,有那样的技术又有你这样一根手指都势不可挡的能力。当年,究竟是什么样的方式,才把你封印起来的?”
我好奇,脑花都已经强出天际了,再加上两面宿傩的全盛咒力加成——
这个战力有一说一,我觉得全盛五条猫战起来都悬,他可是在设定上就号称全时间线最强,过去的「六眼」应该没有实力在他之上的人。
可如果不是「六眼」,那一千多年前,大爷究竟是被谁、或是谁们打败的,又是怎样被打败、还被分成了二十份的。
不对,应该是二十一份,脑花的部分没有被封印成咒物。
也就相当于,当年的大爷在败阵的同时,还想办法把自己的脑子给偷偷保住送出去了?
“要是真这么好奇,就全力把老子的手指,都收集回来吧。”
大爷是一点口风都不打算透露给我,看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挑衅——我知道,他要利用我将其他的力量全部收回来。
这是阳谋,我不能拒绝的阳谋。
他的手指原本就在我的目标之列,只不过他自信于收集齐了手指就能反占我的身体,而我却自信别说是二十根手指,就是两百根他也无法挣脱我的控制。
次元维度的差异是很难跨越的。
额……只要我能把次元壁垒重新补好,次元的差异就是很难跨越的。
“补天”所需要的力量可不是一点半点,我巴不得能有两百根手指。
“所有的手指都是你的力量,同属的力量之间,互相留有联系和感应。你指方向,我来收集。至于最后的结局嘛——”我的诅咒强势介入了大爷的生得领域,在展示自己威慑力的过程中,我没有丝毫保留,强行扭转了生得领域中的环境。
大量的诅咒溶解了他王座下的骷髅山,但却故意没有熔掉他的王座,只是让他的位置转移到了我面前的一个身位内。
这样,就是站着的我,在俯视坐着的他了。
气势+1
我伸出合作之手,“结局——咱们各凭本事,怎么样?”
想要介入一个人的生得领域非常困难,需要有领域主人的认可、也需要有足够特殊的力量——像是陀艮和花御对海滩领域的改造。
强行介入的难度更是数倍、数十倍于前者。
好在,我的人设原本就包括了大爷的部分,偷个后门还是有点特权的。
但大爷又不知道我的特权,用这个方式来展示自己的实力,再合适不过了。
“有点意思,”大爷果然兴奋了起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被改造的领域,连二郎腿都放下来以示尊重。接着,他回握了我的手,对这场合作比拼极有自信,“好,就各凭本事。”
第30章
不知道第几次睁开眼睛, 我终于清醒了一点。
我不太确定自己实际睡了多久,却确定我完全没有休息过来,反而更加疲惫。
理智-1-1
但回笼觉已经睡了几回, 再拖下去, 我的骨头都要酥了。
我摸着陀艮给我准备的诅咒团子,猛炫了几口恢复精神,脸色终于好了起来。
和总需要漫长恢复期的人类不同, 咒灵最大的好处就在于,这种原本就是由纯能量体的诅咒组合而成的身体,填补起来也非常容易。
“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御一直守在我旁边,警惕着门外的环境。状况不明, 她完全不敢放松警惕。
责任心爆棚, 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强行叫醒我,而是在我缓过来后,才急不可待地问了一次,“你已经昏睡了超过两天, 究竟发生了什么?最近几日, 应该没有任何行动才对。”
这么久?
看来梦境里流逝的时间比我想象当中还要多。
“本来,我是没有任何行动的, ”我舔了舔嘴, 最后一次在脑中过了一遍自己要说的话,“但那夜是香织计划的开始。”
“香织的计划?”花御的脸皱在了一起,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作为在漫长时间里堆积出来的咒灵, 花御对时间的感知, 其实相当迟钝。
“但按照计划, 也不应该有这样大的动静。”
放置肿瘤的任务, 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隐秘,花御神思一转,“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没错,出了点意外,一不小心差点把世界搞崩了的那种意外。
我用力搓了搓脸,在自己掌心的掩盖下迅速调整表情,接着点头,“嗯,香织她、她——”我拖长了音调,假装哽咽着故意不说完。
花御的手一紧,桌子应声而裂。
在我醒之前,她应该就有所猜测,毕竟那是脑花一直处于失联的状态。花御甚至可能尝试联系过,但已经凉凉的脑花当然无法回应她。
在属于脑花的任务里,我都变得如此惨烈,可想而知,她的下场。
“可恶的咒术师——!”
她的声音原本就是直入大脑的声音,在愤怒中变得更加尖锐,刺得我头痛。
陀艮“咕噜咕噜”的声音而已变得激烈了起来,生得领域中的潮水也跟着漫过了脚踝。
“可恶、可恶!”
就连真人也跟着起哄,但我不觉得真人真的理解了花御和陀艮的愤怒点。
咒灵的敌人是咒术师,这个结论甚至不需要任何斟酌思考——我都没有详聊,花御就已经率先恨屋及乌地把锅扣给了所有咒术师。
其实也不能算甩锅,五条猫这个咒术师在脑花歼灭行动里,起到了不可磨灭的重要作用。
“肿瘤的计划失败了,但我们的总计划不能因此而废!”我赶紧把他们从单纯的情绪波动中拉出来,生气归生气,可不能影响了干活,“我们得继承香织的遗志——她的路没有走通,我们就走别的路!”
我可是真·继承脑花遗志,甚至继承脑花人设。
“给香织报仇。”花御甚少有这样凶恶的语气,可见对她来说,同伴的价值要高于伟大的目的。
想要操纵她,就需要抓住一个情字。
陀艮在旁边应和着,那种仿佛闷在水里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他的心智更弱,比起计划,他也同样更看重现在的同伴。
仔细一盘,怎么觉得咒灵这边拿的全是正面团队剧本,都是不重结果重感情——不要小看了我们之间的羁绊啊,可恶!
反而是咒术界,一个个的都是利益至上。
究竟谁才是反派?
我绷着脸,不敢把心思表露在脸上,“没错,我们不能让她白死、也不能让她的计划白白流产。”
“杀、杀、杀!”真人在我旁边蹦蹦跳跳的,虽然看上去身体和小脑都有点萎缩的样子,但他的硬实力实际上是在陀艮和花御之上的。
他只是需要比原作更长的成长周期,但单是他那个术式,就足以傲视群雄了。
花御更快地冷静了下来,比起陀艮和真人,她对现状的认知显然更清晰,“可如果香织的这一步失败了,那接下来岂不是更加难以推进……”
“阴谋诡计容易出纰漏,但是敌明我暗,哪怕是战斗也没什么好怕的,”当然,特级咒灵不论是数量还是团队服从性都要远逊于已成体系的咒术师,哪怕是旧的体系也是体系。我握紧手,诅咒的力量在我皮肤表面流动,黑色的咒纹彰显着不祥,“而且,我们不是还有这张王牌的吗?”
我指的当然不是我,而是我体内的某个家伙。
宿傩大爷实际上能强到什么地步,我并不清楚——毕竟我也没有看到过他二十根手指的战斗力,公式书也没有明文、没有参照。
我只能根据现在的手术数量进行合理推测,只不过,我并不认为手指递增的实力只是单纯的加法。
不过,不论两面宿傩的实力如何,他这个“诅咒之王”的名头,对咒灵来说,都具有绝对的号召力。
果然,花御脸上迅速燃起了希望。
“接下来,我们得优先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这一点,我已经和大爷也达成了共识,“我会尽快把手指的下落都整理出来,到时候再想办法逐个收集。”
手指之间的联系是一般的封印都无法阻碍的,给大爷一点时间,他应该能够顺着方位全部找出来。
这毕竟关乎他自己的利益,相信他也会全力以赴。
“但,星浆体的事情——”花御先前被脑花灌输了许多概念,其中一定包括了星浆体事件的必要性。
我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程度,但我和脑花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我有上帝视角。
脑花为了天元和星浆体的问题费尽心力,但我是知道的——只要这个任务落在五条猫和杰哥的头上,阻止融合的这个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只要星浆体不完全自愿,那两个人就不会袖手旁观。
当然,外部压力还是要给到一点的。
但那实际上也未必需要我多动手——不是还有更着急的盘星教吗?
这件事交给他们着急就够了,爹咪是肯定不会接他们的单子了,但黑市上的佣兵很多,愿意花钱的话,找一些次级诅咒师去找麻烦也绝对够了。
要钱不要命的人多的是。
我的当务之急可不在这些小事上,有一个关乎到世界平衡的情况,必须得亲自去确认。
这个确认的结果,直接关系到了我接下来的全部行动。
不过,花御这里还是需要安排一下的,不能给他们太多时思考的机会,“放心,星浆体来自咒术界内部,想要从外部攻破不易,但要是从内部瓦解的话,也没有那么难。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现在担心的是消耗,咒术师的数量虽然说不上多,但我们团结在一起的有生力量则更加贫瘠,得尽可能改变这种状况,让大家都聚集到一起来才行,花御——”
“这个我明白,”不等我说话,花御就已经点了头,显然是之前和脑花也有过类似的对话,“在此之前,香织给了我一个名单,她已经调查过各地的咒灵产出,特级咒灵的诅咒对我来说,很好辨别。”
她的能力性质摆在这里,善于隐匿,自然就善于探索。
这件事交给她我放心。
我算了算时间,实在是一点都不敢耽搁。
“你的状态依然不好,现在就要出去了吗?”
花御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担忧。
“我有分寸。”
我急匆匆地回复了一句,让花御尽快行动,联络其他可用的咒灵,便直接离开了陀艮的生得领域。
这一觉睡的时间太长了,仙台计划必须要马上跟进。
毕竟之前把脑花身体的名字泄露了出去,也不知道五条猫什么时候能顺着“虎杖”查到香织的身份上去。
只有他的话,我当然不担心,五条猫这个人的傲气就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的正直;可那天的事毕竟牵涉了另外两个咒术师,咒术界那边肯定是瞒不过的,我这次恐怕是真的要上死刑通缉名单了。
一旦总监部插手了,那香织表面身份下的一切都可能会出现问题。
虽然现在完全不是虎子能够发挥原作作用的时间点,但有一样东西,仍然只有他能帮我确认。
我得在五条猫和咒术界反应过来之前,把虎子拐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