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被什么力量抽干了精气一般,疲倦的一下子蹲了下去。
一边靠在墙壁上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手心托着脸,有些觉得心累:“但这种事情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我们现在的目标难道不是找到在厄达穆斯这片土地上被卡萨西西里拿到的那缕属于你的神灵「记忆」吗?
也不知道这一缕神灵「记忆」拥有实体后的‘严汲’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感觉言迹的性格和你现在没什么差别。
如果说非要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言迹显得更加温和,情绪表露更加外放,但是因为他是你,所以你们其实是差不多的。
但是我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拥有什么样的记忆就会拥有什么样的性格,你活了那么长时间,肯定经过许许多多不一样的事情?
那么与之所对应不同阶段的经历和感触肯定也不一样,经由这些分裂而形成的神灵「记忆」必然性格与你本人大相径庭,甚至于就像现在完全失去记忆的你肯定也和全盛时期的你性格截然不同。”
那位独立于南雍国法律体系之外的严汲,定然有着伊栀想象不出来的魄力和手腕,才能让南雍国政治高层格外信服,那样的严汲还会像现在这样平易近人,待人温和吗?
伊栀忽然想起了完全被植入虚假记忆的方易过,心不由得一痛,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缓缓垂眸掩饰眼底的失望,
关于方易过……她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伊栀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她以为他们的过往都是这样,普通而又简单,殊不知命运早就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定格。
伊栀深知有些事情是不适合和任何人分享的,只是……作为方易过最好的朋友,伊栀还是忍不住会失望,会难过,这不是她说不难过就不难过的事情。
严汲看着手中的伞柄,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悠然道:“无论记忆如何残缺,我依然是我,相信我,「严汲」是不会伤害朋友的朋友。”
伊栀抬起头,一瞬间与严汲的目光对视,看着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伊栀的神情不禁有些动容:“是说严汲?”
严汲微微摇头:“不是,是「严汲」。”严汲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伊栀感觉到言语强大的力量将她和严汲连接在了一起,这代表严汲以言语和她定下了某种契约。
伊栀吓得一哆嗦,想站起来结果因为蹲的时间有点长,再加上猛的起来,整个人视线都变黑了,严汲见她站的不稳,伸手抓住了伊栀的手腕防止她因为视线受阻重心不稳而掉下去。
伊栀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让我缓缓就可以了。”
严汲提醒道:“下次起来就不要那么猛了,小心摔倒。”
伊栀偏头冲着严汲抱歉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一下子起太猛了,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身份不应该随随便便就向旁人定下契约,先前在「万象庄园」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和你说了。”
严汲摇摇头:“你和邢桉,不一样,值得我信任,值得我……值得「严汲」奉上所有,同样的,让你真心相待的朋友或许……也会在未来回应你的这份期待。”
伊栀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去回应严汲的这份信任,可是正当她打算开口的时候,地面忽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紧接着周围扬起巨大的沙尘。
伊栀刚想从角落里出去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结果就听到严汲先是对她说了一声“抱歉,失礼了”。
紧接着,伊栀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严汲拥入怀中,由于严汲拉她的速度太快,力道实在太大,导致伊栀一下没控制好,鼻子撞上严汲的胸膛,扑面而来的先是萦绕在周围经久不散的薄荷气息。
痛的她生理性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没想到严汲看着瘦弱,结果身体那么壮,还练了一身肌肉,怎么她认识的人都这么注重身材管理?
只见严汲小心的揽着伊栀的脑袋将她带在自己怀里,在漫天的沙尘冲向他们的时候,严汲丝毫不慌张,将手中的伞对准一边扑面而来的沙尘,轻轻转动了一下手中的伞柄。
整把伞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从伞面边上溢出的一缕缕蓝色光芒先是将严汲和伊栀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随后那些扑面而来的沙尘就被严汲的伞阻隔在保护光圈之外,伊栀缓缓睁开眼睛,用余光看到了周围翻飞的沙尘被万象伞隔绝开来。
伊栀刚想让严汲放手,也不用这么尴尬的姿势的时候,严汲的不冷不热的声音从伊栀头顶传过来:“伊栀,你最好维持着现状,这里的沙尘很奇怪,我能感觉到这沙尘带着主神的力量。
按道理来说他的力量不应该出现在绿洲之中,尤其索哈莱还是拥有地下暗河充满蓬勃生机的绿洲,还有围着整个绿洲的防风林。
所以绝不可能会出现我们眼前的景象,现在的沙尘暴风速,只要你一脱离我的保护范围,就会在一瞬间被吹飞,抱紧我。”
伊栀也不扭扭捏捏,直接圈住严汲的腰身,看着他背后,而严汲则是单手拿着伞抵抗不断朝着他们袭来的风沙,伊栀一边紧紧抱着严汲,在风沙的侵蚀下,她的声音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严汲?”
严汲一边带着伊栀往后退,一边冷静道:“不清楚,但是姬将晚之前有提到过现在「旱海域境」所面临的危机就是土地荒漠化迅速并且严重。
其程度不亚于「桫椤域境」当初所面临的危机,目前已知所有让人类束手无策的危机几乎都是由主神亲自布置。
结合我们现在看到的风沙都带着主神的力量,这应该就是主神对「旱海域境」设下的王国危机,没想到这风沙居然连绿洲的防线都能突破。”
伊栀一边说一边跟着严汲的脚步走:“那岂不是说明索哈莱马上就有可能从绿洲变成荒漠了吗?”
严汲冷静的说:“还有地下暗河,水的力量会庇护整个绿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分散到「旱海域境」的那缕神灵「记忆」所分配到的力量就是控水能力,在我们到来之前他不会放任整个「旱海域境」荒漠化程度的加深。”
伊栀:“这个风沙到底会持续多久啊,我们尚且如此艰难,那你说那些正在户外走的人岂不是要被吹飞了?啊,严汲,后面,你后面!”
伊栀看到在那漫天风沙中,有一道白色的点在他们身后闪烁了一下,并且随着光点越来越大,它正在逐渐向他们靠近。
严汲偏过头,刚想看清楚伊栀所指向的东西是什么,伊栀凝聚力量:“不能再继续往后退了,你专注眼前看到的。
就像你说的,索哈莱的地下暗河庇护着整个索哈莱,哪怕是主神,也不可能让一场风沙淹没了整个绿洲,所以风沙不可能一直吹,我来解决那东西。”
虽然还没看清楚那光点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直觉告诉伊栀,那东西非常危险,必须尽快解决。
只见她抬起一只手,植物的力量从底下钻出,而师八花从伊栀的肩膀上跳了起来,绿色的光芒从她的身体上迸发,在角落中逐渐升起了一座藤墙。
只听见“轰隆”一声,藤墙猛的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就不动了,正当伊栀以为自己防住了那道未知光线的时候,藤墙的正中心忽然萎缩,然后她看到属于植物新生的力量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老化。
“快趴下!”顾不得其他,伊栀猛的将严汲扑倒在地,而在他们两个都倒在地上的一瞬间,整个地面忽然像流沙一般将他们困住。
原来不知何时那肆虐的风沙几乎将整个地面掩埋了起来,且这些堆积起来的沙尘不知道在什么力量的作用下竟然形成了流沙,将严汲和伊栀深深的束缚住并且不断让他们往下陷。
而就在这个时候藤墙已经完全枯萎,那道光的真面目也出现在了伊栀和严汲的面前。
在被沙尘遮挡全部视线的最后一秒,他们看到了那东西,居然……是一只钟表。
可是那只钟表上的时针和分针却在极速倒退,看到这只钟表后严汲和伊栀一同被风沙掩埋,彻底失去了光明。
…………
时间会改变一切,也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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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景观永远定格在一瞬间,厄达穆斯的时间应当是静止的,曾经是,现在也是,未来依旧是,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时间究竟会为厄达穆斯的何种景色停驻。
关于这个问题的起源和答案,已经有先人为后人给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而关于起源……成为不可知的存在,最初给出答卷的存在,也随之进入了永续移动的陵寝之中。
曾经的帝王,那统一整个厄达穆斯的无上圣武之帝,意外获取了关于整个世界的真相,他于厄达穆斯布斯坦拉玛皇宫之中的帝座上久坐。
在他静默期间,时间已失去了全部意义,整个城市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他久坐未动,城市也跟着死寂了下来。
何以为城市,何以为臣民,帝座发出一问,然等待良久,亦无从得知无上圣武之帝之答。
他静默,他闭眼,厄达穆斯顺从其旨意,他睁眼,他起身,厄达穆斯的时间再次被赋予了意义。
死寂之城再度迎来生机,而于帝座前,年轻的帝王给出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吾所见吾所想,才为吾之城市吾之臣民,世间真理,吾已明晰,不过空想而已。
帝王重坐帝座,摆弄手中权衡,史官遂记,史称“帝论山河”。
——《权·衡世家之流砂之梦(第二卷)》
伊栀缓缓睁开眼睛,吟游诗人传唱的故事依然回荡在她的耳边,她艰难的撑起身体,发现自己竟然趴在茶桌上睡着了。
她茫然的四处张望,那讲故事的吟游诗人已然不见了身影,但是奇怪的是他的声音依然在伊栀的耳边回荡,她坐在椅子上,长时间的沉睡让她刚刚苏醒之时视线还是一片黯淡。
伊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用力摇了摇,想要自己的视线尽快恢复,等到视线和理智逐渐恢复,她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陈设。
茶水摊……以及放在她面前的两碗水,一碗水放在她的面前,只是奇怪的是另一碗水放着的前面却没有人。
伊栀又看向周围,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她看着眼前的茶水,之前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在脑中呈现出来。
她记得自己和严汲被漫天风沙困住,然后……空中出现时钟,时钟的时针和分针正在不断的倒退。
在这之后她和严汲就陷入了流沙之中,被流沙遮挡了全部的视野,然后……然后她就失去了全部意识。
可是她不是已经被风沙掩埋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这附近的陈设以及自己此刻所坐的位置以及茶水摆放的位置,这分明是不久前她和严汲刚到索哈莱时候待在茶水摊的时候。
可是和那时候不一样的是,周围什么人都没有,甚至一直和她在一起的严汲也不知所踪。
伊栀艰难的起身,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严汲的名字,但是无人回应。
她又在这附近找了一下奈何并没有严汲的身影,为了确保这周围是否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伊栀还往回穿过长长的隧道去往车站。
然而让伊栀失望的是整个车站的人都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整个车站保持着正常运作的状态,只是诡异的是这里没有人。
伊栀只能惴惴不安的重新回到茶水摊,回去的路上没有人,那么就只有继续往前走了,伊栀看着茶水摊,最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往门禁那里去。
可是刚打算穿过门禁的时候,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推开,如果不是伊栀有所防备,只怕现在她整个人都要人仰马翻了。
伊栀又试了几次,结果门禁似乎有种力量阻止她进入索哈莱,就像是和她故意作对一样。
伊栀不禁想到了茶水摊她醒过来的地方眼前的两碗水,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她看了一会儿门禁,门禁仍然保持着原样,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
但是伊栀知道如果她一靠近,它就会发动攻击,显然它需要自己去做什么事情。
伊栀抿了抿唇,二话不说,最后还是选择重新回到了茶水摊,坐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看着眼前的那碗水。
伊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