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
“发生什么事了?”
纪遇将穿梭机稳稳停在慕秉持家的后院,只见慕秉持正坐在微微摇晃的秋千上,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出那张英俊却带着忧郁的面孔。
他的身影在微风中看似格外悠闲,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慕秉持从秋千上站起身,目光如炬,专注地锁住纪遇。
那双眼睛似乎能穿透人心,带着一股深沉的磁性。
他迈步向前,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修长的影子。
“你不是说有要紧的事吗?出什么事了?”纪遇直入主题。
她正跟道长一起做饭,接到慕秉持的电话后便立刻赶来。
乌黑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散,脸上带着一抹健康自然的红晕。
她的五官立体和谐,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如泉水,让人舒服。
慕秉持伸出右手,他的掌心里躺着两枚怀表,而怀表的链子缠绕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纪遇的目光瞬间凝滞,怔怔地落在那两枚怀表上。
她的睫毛轻颤,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了那份一贯的好奇:“这两枚怀表有什么问题吗?”
“左边的是我的,右边的是你的。这两块怀表都是好几十年前产的,为什么你也有一块?”
纪遇双手插着口袋,她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生的自信与从容。
慕秉持忽然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认为你是故意的。”
纪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你人搬走了,却把这块怀表留下,让我心生疑惑,你不就是为了让我找你?”
纪遇眉头一紧:“我没有。”
“你有。”慕秉持轻哼一声,“没想到你也这么有心机。”
“我只是忘了拿走而已,不是故意留下的。”
刚解释完,纪遇就后悔了,她居然中了慕秉持的圈套。
“不是说这不是你的?”
纪遇的脸色有些难看,嘴唇微微抿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却莫名带着点俏皮。
慕秉持一把握住纪遇的手,将她的身子猛地一拉,质问道:“你就是21年前给我怀表的那个女人,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他的手掌带着强势和果决的霸道。
“我……”纪遇有些懊恼,她用力地推开了他,“说了有什么意义,都已经过去21年了。”
“对我来说有意义。”慕秉持拔高了声音,目光有些泛红,“你明知道我一直把这块怀表留在身边,我在意这件事。可是你却假装不知道。你跟我说一句那个女人就是你,很难吗?”
纪遇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只见慕秉持惨然一笑。
他将纪遇的那块怀表从手心里抽出来,塞进了她的手里,动作中透着一股决绝与无奈。
纪遇垂眸望着手中的怀表,过了许久,嗓音有些沙哑:“对不起。”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柔和,带着一丝迷茫,长睫轻晃,显得楚楚动人。
原本已经放弃并且陷入自我怀疑的男人听到这三个字,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震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是我突然闯进你的生活,打扰了你。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能够快乐很多,我没有资格让你在跟我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可以若无其事地抽离。”
说到这,纪遇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双手插进兜里,摸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没错,我就是那个女人。当年看到一个受伤的小男孩,浑身湿透,蹲在屋檐下发抖哭泣,我心生怜悯,送给了他那块怀表,希望他可以振作。直到流浪行星那件事,我才知道那个小男孩就是你。当时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那件事解决之后,我们就不会再有交集。”
她的声音平静、坚定,眼神却流露出一种深邃的温柔,仿佛能看穿时光的流转。
一瞬间,慕秉持心里的乌云消散了一半。
他追问道:“那后来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也没说?”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目光锐利,却又藏着期待。
“慕秉持。”纪遇忽然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悲伤:“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会跟一个男人有这样深的羁绊,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可我有一天我会离开地球,所以我害怕了。你跟别的女人相亲,我的确有点难受,也有那么一瞬间想挽留,可是你跟我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不能再耽误你,无论你跟谁在一起,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纪遇攥紧了手中的怀表,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慕秉持手里那只。
眼中似有不舍,但最终还是转身要离开。
忽然,慕秉持箭一样的速度扑了过来,从后面抱着她。
他的手臂有力,紧紧环住她的腰,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撞出一阵熊熊的炽热。
他的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暧昧撩人。
一瞬间,纪遇的身子僵在那一动不动。
她微微侧过头,鬓角的发丝轻拂过脸颊,增添了几分妩媚:“你干什么?”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却掩不住心跳的加速。
“你可以原谅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吗?”
慕秉持低声问道,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目光专注地锁定她,眼中燃烧着炽烈的情感。
纪遇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
慕秉持的鼻息环绕在她耳边:“我不该逃避问题,不该跟别的女人相亲。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不要什么名分和承诺,像以前那样就行。”
纪遇皱紧眉头,她轻轻挣脱开,转过身看着他。
慕秉持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他的眼神深如海,带着热烈的坚定。
“慕秉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知道。”慕秉持捏紧了手中那枚怀表举在她面前,“不要告诉我这不是缘分。”
纪遇:“……”
“可是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不可能自私地把你带走。”
“不要想未来。”慕秉持忽然打断她的话,“过好当下,让我陪在你身边。也许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不想走了呢。”
他的手掌覆盖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动作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珍重。
他将怀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接着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传递着热流,“我不会再说那些让你烦心的话。是我不好,太过专注于那些世俗的东西。”
纪遇摇摇头:“你没有不好,你专注那些也没有错。”
“无论对或错,我现在只想专注你。”他牵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强有力的心跳透过皮肤传递给她,“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求你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的祈求,目光如火,专注她的每一寸表情。
纪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即便有千言万语,这一刻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那跟你相亲的那个女孩怎么办?我不想耽误你的人生,让你错过正确的人。你去找她吧。”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酸涩。
慕秉持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他放开了纪遇的手,苦笑了一声。
“我昨晚跟她上床了,她对我很满意。”
他的声音低沉、暧昧,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你说什么?”纪遇皱紧了眉头,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
她的睫毛轻颤,双颊飞上两抹怒红。
“你生气了?”他充满期待地问。
看到慕秉持的表情,纪遇顿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她这下真的生气了:“可恶,你骗我!我不理你了!”
纪遇转身要走,却被慕秉持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猛地拽了回来,抱在怀中。
他的手臂如铁箍般有力,胸膛贴着她的背,明明纪遇力气比他大,轻易能推开他,可这会儿像是黏在他身上,又气又舍不得离开。
慕秉持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贴着她的背,掌心顺着她的后背缓缓地移到她的后脑勺,指尖插入她的发丝之中,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口处。
动作带着温柔的强势和占有欲。
“不骗你,又怎么能看到你的真实反应?”他垂着头,声音带着讥诮,“你吃醋了对不对?”
纪遇撅着嘴有些不高兴,用拳头不轻不重地擂一下他的胸口:“你真过分,这样也挺渣的,利用完人家女孩就放一边,她看起来很单纯,肯定很难过。”
慕秉持说:“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纪遇抬起头,有些震惊:“你说什么?”
慕秉持:“她值得更完整的爱,但我给不了她,所以她让我来找你。”
纪遇沉默地望着慕秉持,半晌没有说话。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他们彼此相依的身影散发着柔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甜和苦交织的味道。
“所以我们可以回到之前吗?无论未来怎么样,我想跟你好好度过每一天,跟你一起去看双星系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他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十指相扣,传递着他的决心。
他跟纪遇之间,哪怕终究会昙花一现,但至少曾经绚烂过。
如果担心未来,而放弃现在,这是懦弱。
人生是不断体验的过程,不管结局如何,他至少曾经拥有过。
忽然,纪遇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她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带着亲昵。
“在去看双星系统之前,我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慕秉持问:“什么地方?”
“有个道士还在等我呢。”说完,她牵着慕秉持的手,往穿梭机走去。
她脸上那份灵动与自信,如一道光,照亮了慕秉持的前路。
慕秉持紧握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与期待,脸上的愁容不见,只多了一份坚定。
两人上了穿梭机,院子里身后留下一片金色的阳光与无尽的可能。
*
“道长,我带了一个朋友过来。”
纪遇开心得像个小黄鹂似的,紧紧地牵着慕秉持的手,一路小跑着将慕秉持带到。
道长正弯腰在一个炉子前炒着锅里的白菜,听到动静他头也不转地说道:“这么快呀,才不到10分钟,外星科技真是厉害。”
慕秉持一脸狐疑地看着道长的背影,觉得很熟。
纪遇立刻介绍道:“这位是悟真道长,我认识的老伙伴。”
“悟真道长!”慕秉持开口道,“是你。”
道长转过头,看到慕秉持也是一愣:“是你。”
纪遇疑惑地看着他们俩:“你们认识啊?”
锅里的白菜快要糊了,道长没来得及多说,立刻用锅铲将白菜盛入盘子里。
“外星丫头,把白菜炖进去。”
“好嘞。”纪遇跑了过来,双手接过盘子往里走。
只见道长在锅里倒了一些井水,用丝瓜条简单清洗了一下,便将锅从炉子上拿下来,紧接着放上了一壶水,又将下边的口堵上,延缓碳火燃烧的时间。
做好这些之后,道长跟慕秉持短暂地对视了一番。
慕秉持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问,纪遇便跑了出来:“快进来吧。”
她热情得好像她住在这里似的。
三人坐在一个破旧的木桌前,桌子上摆的全是素菜:白菜、豆角、茄子,还有从田里挖的野菜,以及几块大饼,看起来寡淡,油水很少。
“贫道不吃荤,你们二位就将就一点,尝一尝这全素宴。”
纪遇拿起了筷子,直接夹了一块茄子塞进嘴里:“嗯,好吃。”
她又接着夹了一些给慕秉持:“快吃吧。”
午餐虽简陋,可是跟纪遇在一起却甜如蜜。
慕秉持拿起筷子,将茄子放进嘴里,脸上忍不住笑容满面。
道长看在眼里,呵呵一笑:“原来你们两个是一对啊。”
纪遇耳根一阵发烫,连忙说道:“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的语气似乎没什么底气。
虽然纪遇否认了,可慕秉持听到这话却是十分受用,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纪遇连忙转移话题:“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慕秉持解释道:“他以前是我父亲的老师。”
“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缘分。”
慕秉持又问:“那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纪遇将事情大概跟慕秉持解释了一遍。
慕秉持听完之后疑惑地看向道长:“你借银河动力的量子计算机也是为了这件事吗?”
“量子计算机?”纪遇纳闷地看向道长,“这又是怎么回事?”
慕秉持又跟纪遇解释了一遍。
纪遇眼神忽然警惕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道长放下手中的筷子,声音轻松:“贫道想用它分析这块石头里的能量信号。量子计算机能处理海量数据,模拟复杂物理模型,看看能不能找到让露玛更稳定的办法。”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次操作:“结果数据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贫道只知道能量有点怪,但一时之间没有办法修复。”
纪遇眯起眼,盯着道长,脑子里快速梳理着。
“那你输入的是什么?”
道长:“贫道从这石头散发的信号里截取了一些波形,量子计算机能并行处理千万种可能。但后来遇到了你,所以贫道就不用再头疼了。”
纪遇想了想:“量子计算确实能跑出海量结果。”
道长语气里带点感慨:“无论如何,我女儿现在稳定了。”
忽然,道长想起什么,立刻回到房间,拿出了一部手机,还有一个小型的投影仪。
他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接着手机里的画面投影在墙上,上面正在播放新闻。
道长笑着说:“午间新闻时间到了。”
纪遇:“你还看新闻呀?我还以为你在这里修行,已经脱离世俗了。”
“贫道只是为了超脱精神,人只要活着免不了吃喝拉撒,哪能完全摆脱世俗。”道长用筷子夹起豆角塞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地看着新闻。
记者正在采访一个道士,这个道士看起来白白嫩嫩,至少有200斤。
他面对镜头说道:“本道长只想传承道家文化。”
“哈哈哈哈。”道长忽然笑了起来,无奈的摇摇头,“披着道袍,顶着发髻,实则心贪口馋、行如俗人。打着修道的幌子,吃得比凡人还腻,嘴边念的是清净无为,心里想的却是三餐四季,瞧这白白胖胖的,修的道都长成了膘。”
听着道长口若悬河,纪遇说道:“白白胖胖也不意味着没有在认真修道,不能从身材判定别人吧。”
道长轻哼一声:“一个连口欲都管不住的人,怎谈修心养性?胖的道袍都快绷断了,还在说克己复礼。连最基本的口腹之欲都无法觉察和调伏,那更深的财、色、名、利等大欲,如何驾驭?不知道多少人打着道士的名义敛财。”
纪遇:“也许不是因为吃的呢。可能是容易发胖体质,或者因为内分泌失调一些原因。”
“哈哈哈。”道长又笑了,“饮食有节是道家养生基本要求,《黄帝内经》曰,饮食自倍,肠胃乃伤。若道士越修越肥,这就是心不静、欲未断。无需每次用天生肥胖或者健康搪塞。贫道不问他们修道前有几斤,只问他们自称道长后肥了几斤?若真心修行,饮食清淡、规律作息,持之以恒,怎么会越来越胖?”
慕秉持好奇道:“和尚吃素,可是很多也是白白胖胖的,他们依然慈悲为怀。”
道长皱了皱眉头,立刻说道:“和尚天天打坐,以静为主,胖也正常。可道士重视性命双修、动静兼修,是要练功的,但现在越来越多的道士已经不练功了。”
慕秉持恍然大悟地点头:“是有些道理,难怪我印象里道士都很清瘦,可现在胖的越来越多了,原来是不练功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干瘦的小老头,之前见到他觉得他很急躁,一点都不像修道者,现在倒是越看越像了。
光这干巴巴的身材就很容易让人信服。
纪遇在嘴里塞了一口白菜,“往好处想,现在很多人蛮喜欢道家文化的,至少他们愿意去了解。”
道长摇了摇头:“很多年轻人只把道家当成时尚单品,却不懂真正的道家内核,没几个人真正读过《老庄》。”
纪遇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知道时尚单品这个词。”
“贫道也用互联网的。”
道长傲娇地仰起头捋着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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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贫道最烦那些一知半解的假道士,道家书籍一本没看过,连道家哲学和道教宗教都分不清,却整天拿鬼怪吓唬人,还扭曲道家内涵。纹着两条大花臂,说自己是道士,却连天人合一都不知道,还笑话别人小说看多了,这种人简直在亵渎道!”
纪遇感慨道:“道教的内核被扭曲的最严重的,恐怕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类话。如果道教真这么自私易怒,就不会有许多道士下山救人。道教齐同慈爱、济世度人的理念,和佛有相似之处,只是方法和侧重点不同。”
慕秉持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纪遇跟道长聊着“道”他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中午跟林小溪一起吃过了午餐,但是他几乎没吃,如今跟纪遇坐在一起,他的胃口好多了。
吃完饭之后,道长收拾好了碗筷。
纪遇跟慕秉持也打算离开了。
“道长,我们要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今天过得很开心。”
纪遇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挺开心。
道长点点头,“相逢即是有缘,贫道有几句话想跟你们说。”
纪遇问道:“什么话?”
道长专注地盯着他们二人,反复地端详。“你们明年乙巳年会有灾祸。”
道长看向慕秉持,郑重地说道,“你是牢狱之灾,贫道上次跟你说过。”
慕秉持深吸了一口气,抱在怀里,语气轻松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通过看相吗?”
道长笑了笑,“贫道不光会看相,修行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掌握了气的运行。你的周围,围绕着一股刑气。”
纪遇说:“他之前被诬陷是强.奸犯,的确背上了官司,但是那个官司,对方已经撤诉了。”
道长说:“贫道说的,是明年的。”
接着,道长忽然用手掐住纪遇的脸,左右看了看,紧接着掐指一算,“你吉凶不明,但贫道觉得,多半为大凶。”
纪遇不以为然道:“道长,既然你懂算命,那我给你一个出生时间,你算一算这个人的命。”
“想试探我?”道长直接接下了,“好,那你说。”
纪遇:“女,公元2004年4月19日晚上22点整。”
道长问道:“需算真太阳时,何处出生?”
纪遇:“滨市。”
道长转过身,背对着二人掐指算了算。
紧接着,双手背在身后,抬头仰望着天空:“甲申年,戊辰月,戊辰日,癸亥时。日主戊土,承接天地混沌之气,厚德载物,宽厚包容。”
纪遇挑了挑眉:“就这些吗?”
道长接着说:“此女聪明有才华,而且讲义气,可托孤寄命。然,杀气太重。”
纪遇听到“杀气太重”这几个字,眉头一紧:“是什么样的杀气?”
道长说道:“凡成大事者,必有杀气,必有无辜之人遭殃。可是世间又少不了这种杀气,因为杀气用在对的地方,可利万物。”
慕秉持疑惑地看着纪遇,小声问道:“这八字是谁的?”
听起来不像是纪遇的,对方是2004年出生,今年是2024年,不过才20岁,而纪遇很显然不是20岁。
她的模样大概24岁左右,可是实际情况,估计都已经有几百岁了。
纪遇回答:“一个朋友的。”
她上前一步,追问:“那你看一下她的运势。”
道长又算了算,“此女水多,戊土稍微塌陷,命中无印,六亲无助,事事只能靠自己,所以必然会锻炼出超凡的独立能力。命中5岁起运,丁卯,丙寅……八字真是怪呀。”
纪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一个短命的八字,可是贫道认为她并不短命,每次都能绝处逢生,如今走的丙寅大运也是如此,凶处藏吉,吉处藏凶,但最后总能化险为夷。贫道又参看紫微斗数,天梁坐命,乃庇荫之星,老人心态的逻辑星。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庇佑他人之命,辛劳奔波,周围所有的人都泄耗她,要指望她。”
慕秉持的眉头越皱越紧。
为什么越听这个八字越像纪遇的?
他转头看向纪遇,只见纪遇也格外沉默,目光直直地盯着道长。
道长接着说:“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丈夫会克你。”
慕秉持纳闷道:“丈夫会克她,这不是很糟糕吗?为什么不用担心?”
“木火土金水、刑冲害克、108星宿、四化,在命理上没有绝对的吉和凶。所谓的克,是被世人误解了。夫妻为阴阳,必有一方被克,否则婚姻必然不幸。”
纪遇:“你是说,被克的一方,一定要顺从?”
道长:“这里的被克,不是臣服,而是克合。比如夫克妻,妻为山,夫为树。山还是山,树还是树,可是有了彼此才能有一派繁荣之象,这就叫克合,并非现代语境误传的克。”
纪遇抱着怀,兴致勃勃的问:“那妻克夫呢?也是如此?”
道长:“妻克夫,要看八字合不合,男人甘愿被克。可如果不合,女人又太强,只会越来越看弱丈夫不顺眼,而丈夫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愿意被克,跑去找年轻柔弱的小姑娘,归根究底还是要阴阳调和,才能长久。你太强就不能怪伴侣弱,只有对方弱才能调和。”
纪遇说:“照你的意思,必须有一方要弱吗?而且甘愿被克?”
道长又笑了:“在世俗语境中,仿佛强比弱要好,合比克好,一定要分个高低。可是,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润物细无声,以柔克刚,是为智慧。弱不是真弱,克不是压迫。大树立于山,不意味着山弱。可水火大战,或水大木漂,只会两败俱伤。如果人们能懂得这个道理,就不会有那么多婚姻不幸。问题不是出在婚姻,而是出在人,念不对,一切都不对,男女都一样。”
纪遇:“可是人们很难控制自己的念。”
道长仰望天空:“那就只能顺其自然。大道有其规律,阳盛阴衰,阴盛阳衰。如今女性主义崛起,女人越来越强,就会显得男人越来越弱。虽然现在崇尚所谓的势均力敌的关系,可是这种势均力敌往往不长久,夫妻不是争夺世俗强弱的关系。刀和刀,只会打架,家宅不宁。可刀和鞘为阴阳。”
慕秉持:“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
道长:“并不新鲜,只是神棍用克来吓人,骗人们花钱消灾。命理不是迷信和玄学,现代心理学,甚至科学,追根究底,古人已经参透,只是表达方式不同。比如气之运行,如今日是磁场之力。太极生两仪,预示量子纠缠。计算机二进制与易经皆以0与1,阴与阳的简单对立为基础,通过组合生成复杂系统,展现了从简单到无限变化的规律。”
慕秉持:“但你说的这些都是哲学,没有经过科学验证,有局限性。哲学通过象数、占卜和直觉总结出来的,而现代科学依赖实验、数据和可重复性,最后得出结,两者不能混淆。”
道长:“我并非混淆两者区别,是你被科学主义困住。我是天体物理学家,论科学我不比你懂得少,我想问你,科学有没有经过科学方式反复实验,最后证明我是错的?”
慕秉持:“……”
道长挑了挑眉:“如果没有用科学的方法验证我是错的,那提科学的意义,是否只是本能否定科学之外的东西?科学跟哲学并不完全冲突,是你们一直在渲染对立,忽略了科学本身是从哲学和直觉思维中逐渐演化而来的。小伙子,科学才是有局限的,否则我就不会站在这里。”
慕秉持摊手:“好吧。”
继续争执这个问题,似乎没有意义,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争执,只是出于一种科学的本能。
他也承认道长的确是有些道理,既然他不能用科学的方法证明他是错的,那么简单粗暴地提科学,似乎也的确肤浅了。
纪遇忽然笑了:“话说回来,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然后呢,你能看到这个八字的未来吗?”
“2025年她有一劫。”道长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这叫夜行,吉凶难断,万分小心,但大多为凶。无论你怎么做都是错,最好什么都别做。可最糟糕的是,你不得不去做,宿命论不绝对,但有时候,一些事情的确是命中注定。”
道长说这话时,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纪遇,接着又看了一眼慕秉持,随后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边走边说:“你们回去吧。不用过于担心,大道渡有缘人,无私庇佑他人者,终会得到大道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