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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那个道长很暴躁7

作者:银河机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悟真道长在一片混沌中缓缓苏醒。


    眼帘一掀,便是一张女人的脸近在咫尺,近得他几乎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


    “道长,你醒了?”


    纪遇的笑扭曲了脸部线条,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亮得像要刺穿阳光。


    “啊!”


    道长被惊得一跳,猛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


    纪遇直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地凝视着他:“我守在你床边,就等着你睁眼,第一眼看到我。感动不感动?反正我自己感动得不得了,我真是个善良的小天使。”


    她凑近了些,悟真道长吓得身子往后一缩:“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


    “嘿,幸好我缠着你,不然你早就死在那个破屋子里了。”纪遇一脸无辜,目光清澈得像没做错事的孩子。


    “你你你……”道长低头发现自己穿的病号服,愤怒地指向她,“贫道就是被你气晕了!你再不走,贫道就报警!”


    “老头,做人得讲点感恩,我救了你,你还报警。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么怕我知道?”


    “你这个臭丫头!贫道今天非揍死你不可!”道长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弯腰抓起鞋子,高高举起。


    “喂喂喂,你冷静点。”纪遇后退几步。


    “你不走,贫道今天就打得你滚蛋!”


    道长气得胡子直抖,双眼圆瞪,朝她追了过去。


    “死老头,你忘恩负义!”


    纪遇转身就跑。


    医院里顿时尖叫四起,所有人都看见一个干瘦的白发老道士,留着长须,赤脚挥舞着鞋子,追打着一个年轻女人。


    每当道长气喘吁吁停下,双手撑膝,弓着背大口吸气时,纪遇就会停下来,缓缓靠近。


    但她一靠近,道长又举起鞋子追打,她又逃开,如此循环往复。


    最终,道长光着脚追到了医院的公园。


    纪遇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喊:“你这死老头还挺能跑的!但你追不到我,追不到追不到,略略略!”


    她还回头做鬼脸,吐舌头,那场景荒诞得像是顽皮孙女戏弄怒火中烧的爷爷。


    公园里的病人见了,竟忍不住笑出声,画面莫名地透着一丝治愈的温暖。


    两人相距约十米时,纪遇忽然转头,大声喊道:“顾启铭!”


    道长听到这三个字,脚步如被雷击,猛地刹住,整个人向后倒去,一屁股坐进草地。


    纪遇见状,立刻跑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


    道长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低吼:“你刚才说什么?”


    纪遇压低声音,只让两人听见:“你昏迷时我查了,你的确是天体物理学家,聪明绝顶。30年前,有人搞大了你16岁女儿的肚子,她堕胎后抑郁自杀,你把那男人毒成植物人,坐了20年牢,出狱后开始修道。”


    “你……你你你……”道长怒不可遏,脸涨得通红,几乎要咆哮出声。


    纪遇迅速按住他的双手,将他压在地上:“我是个很缠人的死丫头,不查出真相绝不罢休。我带你回病房,你需要冷静。”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直接将瘦小的道长背了起来,离开公园。


    回到病床上,道长靠在床头,像丢了魂魄。


    纪遇为他盖好被子,坐在一旁,目光如探照灯般紧锁着他。


    道长回过神,转头正视纪遇:“你就是不肯罢休,对吗?现在是不是更认定我是危险人物?”


    纪遇语气平淡,“我不会因为你的过去否定你的现在和未来,但你的过去能帮我理解现在的你。难怪一提到堕胎,你情绪那么激动,不止是信仰,你也在责怪你自己。”


    道长愤怒地打断她:“别用旁观者的语气轻描淡写说这些!你给我滚,滚!”


    触及他内心最深的伤痛,纪遇知道他此刻的痛苦。


    她轻叹一口气,站起身:“那块陨石的事,就算你不说实话,我也会查出来。我有一艘星舰,能对全球扫描。找到后,也许为了安全,我会毁了它。”


    她转身要走。


    “我不准你这么做!”道长攥紧被子,目光通红。


    纪遇脚步一顿,回头道:“不过是一块石头。”


    道长痛苦地闭上眼,无力地靠在床头,嘴唇微张,颤抖着说:“那不是普通石头。那……那是……”


    纪遇迅速回到床边,急切地问:“那是什么?”


    道长痛苦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最终缓缓开口:“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我可以带你去看。但如果你敢毁了它,贫道也会死给你看!你到底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


    *


    道长在医院观察了一天后,办理了出院手续。


    第二天一早,带纪遇去找陨石。


    晨雾环山,空气清新却带着湿冷。


    道长裹着件旧道袍,拄着木杖,领着纪遇沿着一条隐秘的小径上山。


    这条路藏在密林深处,树影交错,藤蔓密布,地面满是湿滑的落叶和乱石。


    纪遇跟在后头,手里紧握扫描仪,屏幕上却一片静默,毫无能量波动。


    小径越走越陡,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一处悬崖边的隐蔽山洞。


    洞口被茂密的灌木和巨石遮挡,如果不仔细观察,难以发现。


    洞内阴冷潮湿,地面布满苔藓,墙壁上挂着几根发霉的藤条,空气中混着土腥味。


    道长停下脚步,转身对纪遇说:“就是这里,外面有磁场干扰。”


    纪遇扫了一眼洞内,扫描仪屏幕依然一片死寂。


    她点头:“你很聪明,怎么做到的?”


    道长咧嘴一笑:“山里铁矿石和稀土,贫道自己弄的屏蔽层。”


    纪遇轻轻一笑:“你要是继续做科学家,肯定能有很大的贡献。”


    他轻哼一声:“世俗中的贡献罢了,贫道不屑。我躲在深山修行,是为了追寻超脱精神的大道。”


    纪遇挑了挑眉点点头:“说的也是。”


    悟真道长拄着杖,弯腰钻进洞内,纪遇紧随其后。


    洞深处,黑暗中隐约可见一块平整的石台,上面盖着破旧的麻布。


    道长小心翼翼掀开麻布,露出一块拳头大的陨石,表面坑坑洼洼,暗灰中透着金属光泽。


    陨石静静躺着,却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道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贫道当年在实验室检测时没发现异常,就当普通陨石送给我女儿楠楠。她一直放在身边,直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里闪过痛苦。


    纪遇蹲下身,仔细观察,“直到什么?”


    道长叹了口气,靠着洞壁坐下,目光落在陨石上:“直到楠楠自杀,我为了报仇坐牢。出狱后,我回到家,楠楠的床头还放着这块石头,我抱着它哭。结果半夜,它忽然烫了起来,像活了一样。然后,我女儿的影子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话。”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我一开始以为是幻觉,可她一直陪着我,告诉我她没走。她说这石头有股力量,能留住她。从那以后就一直带着它,搬到山里苦修。为我女儿,也是为我自己。”


    纪遇听完,目光沉了下来。


    她用扫描仪试图再次扫描,但洞内的磁场干扰依然有效。


    她问道:“普通的陨石绝对没有这样的效果,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道长瞪了她一眼:“贫道骗你干嘛?当年实验室的设备顶尖,连X射线衍射和质谱分析都用上了,没查出任何异常。铁、镍、硅,标准陨石成分,没什么特别。可现在……”


    他指着陨石,“它能放光,能说话,还能让我见女儿,它的确不是普通的陨石,也许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已经10年了,它没有任何危险,我只想跟我女儿在山上修道,你满意了吗?”


    就在这时,陨石忽然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洞内瞬间亮如白昼。


    光影中,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浮现,容貌与道长的女儿一模一样,眉眼清秀,穿着一身简单的米色长裙,脚下虚浮,像是悬在空中。


    纪遇立刻警惕了起来:“除了楠楠之外,你原本是谁?”


    女子看向纪遇,声音清冷:“我是这块石头的记录载体,穿越遥远的星系来到这里。你可以叫我露玛。我的设计者来自维什玛尔旋流,距离银河系20万光年。”


    “维什玛尔旋流是什么?”纪遇问道。


    露玛清冷地回答:“你们叫它小麦哲伦星系。”


    纪遇有些惊讶:“你居然来自银河系的卫星星系?”


    露玛面无表情道:“这只是你们的主观分类,不是事实。你们用引力束缚来定义主从关系,但星系之间的引力是双向的。我们的轨道在变,未来未定。”


    纪遇说道:“可是总有一天小麦哲伦会被吞入银河系。”


    露玛:“银河系正在靠近仙女座,终有一天与它合并,是不是银河系属于仙女座的卫星星系?”


    “真是倔强的露玛。”道长捋着胡子,慈祥地笑着说:“我就这个问题和她辩论过,最后我认输了。”


    纪遇一怔,迅速举起扫描仪,屏幕上终于跳出一串数据,量子纠缠信号、能量场稳定、意识波形。


    “好吧,那你如何跨过20万光年来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女子影像微微波动,声音依旧平稳:“我来自一个名为莱隆的发达星际文明,15万年前,他们将我们散布宇宙,记录濒死意识,分析生命本质,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将我们设计成小行星状态。”


    纪遇:“这么说不止你一个,你的同类分布在银河系?”


    露玛:“不只是银河系,还有同伴往仙女座飞去。我们的功能是存储、模拟和保护。在银河系一次长途旅行之中,我遇到了剧烈的等离子风暴,将我的主体击碎,只剩下一块碎片迷失在银河系,不知不觉流浪到了太阳系,被地球的引力场捕获,掉在地面。”


    纪遇蹲在石台旁,手中的扫描仪屏幕上数据飞速滚动。


    她抬头盯着影像,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一丝怀疑:“你居然没有在大气层燃烧?”


    她的语气平淡,但眼神透着锐利,像在测试这影像的逻辑漏洞。


    女子影像微微一闪,声音依然平稳:“莱隆文明在设计时,使用了一种高密度纳米复合材料作为我的外壳,这种材料在常态下表现为类金属结构,但在高温或高能环境下会触发自适应保护机制,形成一层动态能量屏障。地球大气层的摩擦热和冲击力不足以突破这层屏障,我的结构得以保存。”


    纪遇皱眉,手指在扫描仪上快速滑动。


    她调出能量屏障的可能模型,屏幕上立刻跳出一系列复杂的波形和模拟图。


    她继续追问:“可是你被等离子风暴摧毁了,你的设计者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露玛的影像再次微微晃动:“那是一种高能等离子体流,强度超出了预期设计参数,伴随强烈的磁场扰动和粒子轰击,我的保护机制在面对如此极端条件时,能量屏障被迅速耗尽,主体结构因此崩解。碎片状态下的我失去了大部分功能,仅保留了核心存储单元和最小能量维持系统,这也是我为何只能以碎片形式存在,无法恢复完整形态。”


    纪遇盯着影像,手指飞快在扫描仪上输入指令,计算能量密度和信号源,问道:“那你的能量来源是什么?为什么会产生低频脉冲和伽马射线叠加?”


    女子影像微微点头,像是认可她的专业性:“我的能量核心由微型暗物质粒子驱动,通过量子纠缠维持稳定。低频脉冲是意识投影的副产物,伽马射线则是能量转换时的辐射泄漏。”


    纪遇盯着数据,屏幕上的波形与女子描述一致。


    她抬头看向露玛:“你没有别的目的?只是记录意识?”


    女子影像微微一闪,声音依旧机械:“我的存在是为了观察和保存,就像高等外星人观察地球。”


    纪遇语气稍缓:“好吧,你的设计确实复杂。为什么会跟道长的女儿扯上关系?”


    露玛的影像微微波动,像是在调整焦点:“我的伪装让人类把我当成普通陨石,道长将我当成礼物送给他的女儿。而他的女儿在绝望中自杀时,我的碎片正处于她附近。她的意识在死亡瞬间释放出强烈的生物电信号,与我的核心存储单元产生了共振。我的程序自动触发,将她的意识转化为量子态,存储在我的能量场中。”


    纪遇点头,目光沉思,手指敲着扫描仪边缘,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她说道:“这解释还算合理。”


    她关掉扫描仪,站起身,扫了眼道长,见他靠着洞壁,眼神复杂地盯着露玛的影像。


    道长低头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陨石上,像是陷入了回忆。


    露玛的影像逐渐淡去。


    道长将石头用布包好放在了自己的怀中:“这下你满意了?”


    纪遇松了口气,关掉扫描仪,站起身:“是的。”


    道长隔着布料轻轻的抚摸着石头,抱着它走出了山洞。


    纪遇跟在他后面,看到他孤独单薄的身影,心里忽然有些沉重。


    他拄着木杖,佝偻的身子在阴影中显得更加孤寂。


    到了洞口,道长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纪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纪遇问道:“什么忙?”


    道长:“有时候,露玛的影像断断续续,声音也时有时无。我的能力有限,没办法修复。你能不能帮我巩固一下,让她更稳定地出现?我不想她再消失。”


    纪遇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我帮你。”


    山脚下的密林边缘,穿梭机静静停靠在灌木丛中,外壳光滑。


    穿梭机门缓缓开启,露出高科技的操作舱,墙壁上嵌着触控屏,中央放置着一台便携式能量分析仪,旁边还有几根数据线和一个小型量子稳定器,设备闪烁着冷光。


    道长跟在纪遇身后,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戒备。


    他低声嘀咕:“贫道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从哪个星球来的?”


    “很远的地方。”纪遇坐到操作台前,快速输入指令,屏幕上跳出一系列复杂的波形和频率图,“石头给我,我检查一下问题出在哪。”


    到账将石头双手交给了她,接着,纪遇将石头放在了分析仪上,说道:“我先稳定它的能量场,如果真像露玛说的是量子态投影,那问题出在能量供给或信号干扰上。”


    道长小心翼翼坐下,双手紧握木杖,盯着仪器,嘴里嘀咕:“别弄坏了,那是贫道的命。”


    纪遇笑了笑:“放心,不会坏。”


    她从储物柜里取出几根线,接在扫描仪上,另一端连上稳定器。


    稳定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接着,分析仪的感应台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一组数据。


    纪遇皱眉,低声自语:“低频脉冲还是40赫兹,伽马射线强度略有下降,是能量不足,它太古老了。”


    纪遇调整稳定器的输出参数,输入一串代码,设备开始发出细微的电弧声,能量场逐渐增强。


    就在这时,陨石表面再次亮起白光,露玛的影像缓缓浮现,形体比之前更清晰,声音也更加稳定:“感谢你的帮助,能量场已初步恢复,我的投影稳定性提升了70%。”


    纪遇松了口气,靠在操作台,盯着影像:“看来我的技术还是管用。”


    露玛微微波动,像是在思考:“我的存储核心偶尔会丢失数据,可能与外部磁场干扰有关。你是否能帮我进行一次深层扫描,锁定干扰源,并用生成一个反向磁场,抵消外部影响。这将确保我的意识投影永久稳定。”


    纪遇:“经过我计算,你现在还可以稳定50年。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陪伴道长,这个时间足够了。”


    “等道长去世后,我还想继续工作。希望有一天可以联系上我的母星,我已经漂泊了十几万年。”说到这,她的声音有些落寞。


    “帮帮我女儿吧。”道长的声音带着一些祈求,他现在已经把这块石头当成了他的女儿。


    纪遇皱眉,手指敲着控制台,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纪遇嗯了一声,转身重新调整设备。


    她从穿梭机储物舱里取出了一台便携式磁场发生器,形状是一个圆柱体,表面布满细密的传感器和冷却孔。


    她将发生器连接到稳定器,输入一组复杂的磁场参数,屏幕上跳出一系列模拟图,显示出山上的磁场分布。


    “的确存在一圈不规则的干扰场。”纪遇按下启动键,光线扫过陨石,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在屏幕上。


    露玛的影像更清晰了,她微微点头:“干扰源已锁定,反向磁场正在生成。你的技术非常高效,感谢。”


    就在这时,露玛的影像突然一闪,声音里多了一丝急切:“还有最后一件事,你是否能激活我的辅助模块,以确保核心数据的完整性。”


    纪遇:“什么?”


    露玛:“你只需将稳定器的输出功率提升至80%,并输入4.2千赫兹频率,持续30秒。这将修复我最后一段损坏的存储单元。”


    纪遇皱眉,盯着屏幕:“80%?这有点冒险,可能会引发你的能量过载。”


    露玛:“我可以承担这个风险,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到,希望你能帮我。”


    “好吧,你是找对人了。”纪遇开始调整参数,输入频率。


    稳定器发出滋滋声,能量场骤然增强,陨石表面闪烁着剧烈的光。


    露玛的影像变得更加立体,她的目光落在纪遇身上,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满足:“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让我更接近完整状态。为了报答你,我愿意跟你分享十几万年来我采集到的生命数据。我已经将数据传输到你的计算机。”


    纪遇立刻调出数据,看到海量的信息流,她眼神一亮:“太好了,银河系还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生命。”


    忽然,纪遇发现什么,震惊道:“居然还有小麦哲伦星系的生命信息。”


    露玛:“是的。我的设计者输入了小麦哲伦星系的所有生命,希望有一天,你们能探索到那里。”


    说完,露玛的影像消失。


    纪遇关掉设备,靠着椅背,长出一口气:“好了,你的女儿总算稳当了。”


    道长感激地点头:“多谢了,外星丫头,到贫道的小屋吧,贫道亲自为你做顿饭。”


    纪遇卷了卷袖子:“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


    滨市。


    阳光透过街边的梧桐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林小溪踩着小白鞋,小心翼翼地跟在慕秉持身侧,双手紧紧抓着包带,显得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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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慕秉持的步伐要沉稳许多,修长的身影映在地面上,被树影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穿着灰色的长风衣,墨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黯淡。


    林小溪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往日里,哪怕他沉默寡言,也总是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可今天,他却像是在神游天外,眉宇间隐约浮现一抹淡淡的忧伤。


    “慕先生?”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


    男人回过神来,低头看她,眸色依旧深邃,可那抹悲伤却像融进了瞳孔,悄然躲藏。


    “嗯?”


    林小溪鼓起勇气,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背,小声问:“你怎么了?”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声音也软软的,像是担忧,又像是委屈。


    慕秉持微微垂眸,望着她清澈的双眼,一时间竟有些怔然。


    她哪怕再胆小、再爱哭,也能在别人落寞的时候敏锐察觉。


    他抿了抿唇,最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没事。”


    林小溪没有急着追问,而是低头沉思,眉间皱成一道细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毛衣下摆。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气,伸出手,掌心温温的,带着一丝不安的潮热,却坚定地覆上了慕秉持的手背。


    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指有一股抽离的本能,但最终,他的手僵在那,任由她的温度渗进。


    “慕先生,你……”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草尖,带着一丝颤抖。


    “我们算是在约会了。”慕秉持笑了笑,笑意浅得像月光下的涟漪,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惯有的从容,“你不用这么客气,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林小溪咬了咬唇,眼不安地游移在他脸上,眼眶一湿,泪光如薄雾笼罩,像随时会决堤。


    她小声呢喃:“我现在有点不适应。”


    慕秉持低低地笑了,带着一丝清冽,眉间的阴霾被她的羞涩驱散了一角。


    他的指尖反握住她的手,掌心传递出一股稳重的力道:“那你慢慢适应吧。”


    林小溪用力地点了点头,睫毛上挂着未落的水珠。


    接着,慕秉持带她来到餐厅用餐。


    可是,他却吃得心不在焉,食物迟迟不送入口,目光游离,像被什么牵引,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林小溪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握成拳头,指节泛白,牙关咬紧,像在与眼泪的洪流对抗。


    她努力压抑着胸口的汹涌,嘴唇微微颤抖,最终鼓起所有勇气,抬起头,目光落在他的侧脸,声音细小得几乎被餐厅里的轻音乐掩盖:“你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一个好主意吗?”


    慕秉持轻轻“嗯”了一声,像是被她的声音唤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金属与瓷盘相碰,发出清脆的轻响,目光定在她脸上,短暂的凝滞后,他开口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不不!”林小溪急忙摆手,驱散误解,“你很好,你很完美。只是……”


    她垂下眸子,睫毛投下细细的阴影,声音失落,“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去追寻你真正心爱的人。”


    慕秉持的目光陷入短暂的僵硬,瞳仁深处像是被什么刺穿,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纪遇的身影。


    那张肆意张扬的脸,星空下的笑声。


    林小溪的话如一把刀,撕开了他强装的平静。


    他突然笑了笑,笑容苍凉如秋风掠过:“你在说什么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林小溪咬着唇,眼眶红得像熟透的果实,泪水在眼底打转,“你不应该为了逃避,而跟别的女人约会。对她不公平,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慕秉持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话语卡在唇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她说得对,他的行为像一张网,网住了每个人,却也困住了自己。


    最终,他低声道:“抱歉。我没有任何想伤害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想找个人过日子。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理解你的感受。”她的眼泪终于决堤,不停地滑落,“我是个高敏感的人。我能够感受到你有多么在乎那个人,你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她。”


    说到这儿,她的眼泪更急了,“我是个很单纯的女孩,但是我并不是没心没肺,如果我们在一起,我肯定会因为你爱着别的女人而伤心欲绝。”


    慕秉持垂下眸子,沉默不语,睫毛投下一片暗淡的影子,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刀柄,目光迷离。


    “慕先生,拜托你了,去找她吧。”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像被雷电击中,目光抬起,定在她泪眼汪汪的脸上。


    “你明明很想念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如果因为恐惧未来而放弃当下,这不是勇敢,不是理智,而是一种懦弱。”


    光线柔和地映在慕秉持英俊的面容上,他嘴角的线条紧绷,透着一股说不清的绝望和挣扎。


    他的手在桌面上微微收紧,像在压抑某种潜意识的呼唤。


    林小溪颤抖的手从包里掏出手机,指尖微微发抖地点开了一个视频。


    她将手机轻轻推到慕秉持面前,屏幕上是他接受采访时的身影,声音清冷而坚定:“她的名字叫纪遇,我唯一认可的强大,只有她。”


    慕秉持的目光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僵硬地凝在屏幕上,瞳孔微微收缩,眉峰紧锁,喉咙像被什么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这就是你内心真实的感受。”林小溪擦掉眼角的泪水,声音细如丝线,却带着一丝决然,“去找她吧,勇敢一点,也许事情没那么糟呢。”


    她虽在哭,但嘴角却挤出一抹笑,笑意颤抖却明亮,像夜空中挣扎的星光。


    慕秉持愣愣地望着她,他的唇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低沉的几个字:“那你怎么办?”


    “没事呀,我们才约会两天而已,而且仅限于吃饭。”林小溪的声音透着坦然,她的目光坚定地落在他脸上,眼底的泪光却未退,“我虽然很单纯,又爱哭,可不是你说的吗?我也很优秀。我相信会有好男人全心全意地爱我,我值得拥有这样完整的幸福。”


    说到这,她哽咽道:“而你,是我的男神。任何一个女人得到你,都是幸运的。只可惜你不属于我,即便我真的得到你,我也不是那个幸运的女人。”


    “对不起。”慕秉持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不用道歉,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林小溪不哭了,泪痕犹在,却满是笑容,“我觉得我很幸运啊。”


    她的声音清亮,像清晨的第一声鸟鸣,“能够跟你一起吃饭约会,而且我还拿到了月球旅行的票。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你真觉得愧疚,等月球旅行开启时,你给我最好的观赏位置,我做梦都想从月球看地球。”


    她的笑容似乎有种魔力,感染了空气中的沉重。


    慕秉持也跟着笑了起来,面容在那一瞬恢复了几分光彩,眼中却仍残留着深邃的苦涩。


    他点了点头:“好。”


    午餐结束,慕秉持亲自将林小溪送回她住的小公寓。


    他站在车边,衬衫领口微敞,目光追随着她上楼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二楼纪遇的房间方向,像被某种记忆牵引。


    他的脚步像是被看不见的线操控,缓缓走向那扇门,推开。


    房间里一切如旧,唯一不同的是,空气中少了她的气息,空荡荡的,像一幅褪色的画。


    慕秉持坐在她的床上,掌心轻轻抚过床单,触感冰凉,他伸手摸向枕头,指尖划过柔软的棉布,又移到床头柜,停在那张她亲手画的星图上。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每一个图案,忽而笑出了声,笑声低沉而苦涩,眼眶却红了,像被寒风吹裂的伤口。


    他将星图小心叠好,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放进去。


    忽然,他看到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块老旧的怀表,铜壳泛着暗金的光泽。


    他愣住,目光定在那怀表上,熟悉感如潮水涌来。


    这怀表与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块怀表,指针在走。


    难道,纪遇把他的怀表拿过来修好了,忘了告诉他?


    他立刻拿起怀表,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柜子,取出一个木盒。


    盒子里躺着他的怀表,静静无声,指针早已凝固。


    他颤抖着拿起它,指尖摩挲着熟悉的刻痕,与纪遇房间里的那块对比。


    为什么纪遇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怀表?


    他的视线在两块怀表间游移,瞳孔微微放大,脸上布满不可置信的神情,嘴角轻轻抽动,像被什么狠狠击中。


    21年前的那个雨天,浮现在脑海。


    那个撑着伞的女子站在他面前,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她递给他一枚怀表,声音清脆如铃:“观察你周围的一切变化,抓住每一秒,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知不觉你就会长大,最后让你觉得有意义的是你自己,是周围的环境,是你遇见的事情,而不是时间本身。”


    慕秉持的身子猛地后退几步,背靠墙壁,双手颤抖地捏住怀表,眼中的震惊如暗流涌动。


    “纪遇,那个女人……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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