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微笑:“陛下是对夫君关爱体贴,也有些许不放心,才赐位美人来。”
卫骏驰摇头:“我看未必。”
姚姜向他看去,卫骏驰一笑:“陛下关爱体贴是真,但对我很是放心。卫家只余我一人,我的妻又是农家妇,没有母家提携相助,最是势孤。我交了兵权,又不愿担当武官之职,只挂个虚职。陛下放心得很。陛下不放心的是夫人。”
“夫人手握天下粮仓,能左右天下形势。陛下不放心夫人,才要给我赐位美人。这位美人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冲着夫人来的。”
姚姜听了这话,忽然明白:皇帝赐美人,不仅是看她与卫骏驰如何应对,更是在试探她。
卫骏驰:“那日夫人提醒我不要出声,不要言语,我便想好了,若夫人不能推拒,陛下铁了心要赐下这美人来,我用丹书铁券请求,应当能请陛下收回成命。”
姚姜:“我让夫君不要出声,乃是因夫君不能拒绝。夫君若出声拒绝,那位美人就一定会送到家中来了。”
她忽然看向卫骏驰:“我……我没拦阻了夫君的好事吧?”
卫骏驰咬着牙伸手在她腮上轻轻一掐:“夫人这是信不过为夫?”
姚姜一笑:“这世间男子都希望多娶,夫君自幼,”
她忽然打住,陆老夫人曾对她说过卫骏驰三岁便没了父母,幼年的种种或许已记不得了。
姚姜当下转了话头:“我知晓夫君没见过别家内宅的情形,才有所担忧。”
卫骏驰笑了:“这还用见识?不是这家的葡萄架倒了,便是那家的猫儿忽然长了爪子。”
姚姜也禁不住笑了:“好事不出门,朝臣们也不是心如止水,反倒极是入世。家有悍妻悍妇传得极快,人尽皆知!”
卫骏驰:“我知晓这事不能轻易出言,有夫人为我出首,我便没再言语。夫人豁出了名声为我推拒了这美人,让我们当中没了妨碍。大约是因了夫人这样果决,陛下才给夫人授了官职。”
姚姜想了片刻:“我当面拒绝陛下赐美人,又直言嫉妒,与泼妇无异,陛下也算大度能容了。”
卫骏驰:“这我或许比夫人明白。”
他微微一笑:“夫人当面拒绝陛下赐美人,看似泼辣,实则是不改本心。许多朝臣为官之前也说得千好万好,但真正事到临头,便瞻前顾后,利益为先。其次,夫人拒绝得极好,没让那位被赐的小姐为难,将恶名都揽在身上,连小姐的名声都顾虑周全了,这可是常人不能为之。朝臣爱惜声誉,有时为了各自的名声都将过错归于他人。但夫人却未损害他人,我猜着这是陛下取中夫人的缘故。”
听到这里,姚姜禁不住问:“陛下还这样看人?”
卫骏驰:“夫人,陛下临朝听政,见过的朝臣多了,对朝臣能一眼便看到三分。别人不知夫人之能,我心中却知晓。便是让夫人去科举,以夫人的才华,也必定榜上有名。且夫人还有冠绝天下的农桑术,会是大周最好的司农官。”
“在我看来,陛下一直为如何封赏夫人而苦恼。夫人是受了冤屈才去到北疆,且在北疆功绩卓著,必定有封赏。我承爵后,夫人得了诰封为国公夫人,已是极好的奖赏。但陛下却未提过这事,我猜是另有打算。而夫人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将来便不会在意他人的诽谤。这是纯臣忠臣的根本。陛下虽不容臣子拂逆,但夫人心中装着百姓,陛下便容忍了。”
姚姜:“难怪陛下问我的陈情是何人所写,还让我读朝臣的奏疏。那是考较我的书字,看我能否写得出陛下看得懂的字!”
卫骏驰点头:“夫人成了女外官,便要书写奏报。陛下看不懂夫人写的字,便给了朝臣攻讦的机会。夫人要与朝臣一同论政,书字必定得人人都看得懂,所言也要朝臣都听得分明。”
他看着姚姜:“夫人这回在宫中,其实是被陛下与皇后娘娘仔细察看,与举子们殿试无异。”
姚姜想了想:“我在宫中这几日,夫君都面圣了?”
卫骏驰点头:“我先前以为皇后娘娘留下夫人是为了诰封,也是为了对夫人言传身教。夫人的性情我知晓,外柔内刚。我担心夫人不熟宫中礼仪,引来祸患,因此去守候。太子曾对我言道:你回去吧,你的夫人过几日便会平安返家。我依旧不放心。毕竟天威难测。因此我每日都进宫,直到没有坏消息才离开。”
姚姜:“多谢夫君。”
卫骏驰轻叹:“我们在北疆三年,早已情深义重骨血相连。夫人的事便是我的事,怎能不去等候。”
姚姜眼珠一转:“我的事便是夫君的事,那以后我的奏疏,”
卫骏驰:“夫人放心,我知晓培育良种辛苦,寻常奏疏我来代写,便是要紧的,我也能大致写好,夫人添上些许便可。绝不让夫人为这个烦心。”
门上有人轻敲,片刻后琼叶步入屋中:“大人,家中来了贺客。”
卫骏驰看向姚姜,还未出言,姚姜已问:“来的是何人?”
琼叶摇头:“我没去前院,是鲁娘子前来知会,请二位都去相见。”
前院堂屋门外立着两名侍从。
卫骏驰脚下一顿,小声对姚姜说道:“来的是六殿下。”
姚姜意外,但转瞬便看到了石思贤立在客堂门内。
二人来到客堂门前,只见六皇子正坐在椅上品茶。
卫骏驰与姚姜步入客堂,上前行礼。
六皇子微笑:“泽哥儿的夫人授了官,我前来恭贺。”
姚姜连忙又行了个礼,她还在思索如何开口,六皇子已道:“姚大人,我今回来此还有一事。”
姚姜连忙上前:“多谢六殿下抬爱,请六殿下吩咐。”
六皇子说完了话离去,卫骏驰送出门外。
琼叶小声问姚姜:“以后夫人是朝臣了,我跟随夫人去上朝么?”
姚姜看着她,琼叶:“我听闻朝中大人都有随身小厮,一来方便往来传话,二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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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人的衣裳茶水等杂事。我想着夫人为女子,随身的衣裳用物不便交给家中的小厮,不如交与我。”
她跃跃欲试:“我要每日里陪着夫人去上朝。”
姚姜想了想:“你不能陪我去上朝了。你要去六殿下的皇庄培育良种。”
琼叶皱着眉想了想:“夫人,我先带着银燕跟随夫人去上朝,待得银燕她们熟手了。我放心了,再去农庄帮手。”
银燕是姚姜回来后,陆老夫人派到她身边的几名侍女中的一名,琼叶这些日子正引教这些侍女。
姚姜看了她片刻:“六殿下的皇庄已要秋收,那处将要冬植,得有人去引导皇庄内的管事。上朝时,各朝臣带的小厮都要在一处等候,风吹日晒,辛苦不说,还会让你与这机会擦肩而过。让银燕跟我去吧,你去六殿下的皇庄。”
见琼叶还要说话,姚姜微笑:“银燕她们跟我去上朝,只能在皇城门外等候。现下我手边能管农庄的人,只有你了。你不去,没人可去了。你还得在六殿下的农庄中教导出帮手。一个人做不尽天下农事,这便需要教出得力的助手。如同我教出你、再招、高月娥、冯瑜光一般。将来我带你离开京城时,京城要有人能将此间的良种培育接过去。”
“你与苏季扬不同,他不识字,我还得给他找个书写记事的人帮他。虽说他也会努力学书字,但要学会书字得花一二年。你能写会算,不输高月娥和冯瑜光,将来是要跟着我走天下的。但若我们不能让人将此间所需的良种培育出来,便会被拴在京城,不得离开。”
琼叶想了片刻,点头,“我去六殿下的农庄,我会认真教导,定不负夫人的苦心。”
不多时卫骏驰回来,姚姜问:“夫君,明日几时上朝?”
卫骏驰:“明日是常朝,卯时早朝,咱们寅时二刻便得出发,今日晚间得早些歇息。”
姚姜说了让琼叶去往六皇子的农庄,卫骏驰点头:“夫人思虑周全。跟随朝臣上朝的皆是家中仆从,没有过婢女随行的情形。但从前也未有女子上朝的情形,夫人若觉银燕细心,可以带了她同去。我从前是带着田兴才同去,但现下再加上小四。银燕跟上几日,也能应付了。”
这一晚,姚姜和卫骏驰早早歇息。
但也许是想到将要踏上朝堂,姚姜一直没能睡着,卫骏驰也没能睡着。
两人本是想早早睡去,明日精神饱满地上朝,但实在睡不着,卫骏驰的亲吻便落了下来。
年轻夫妻,情投意合,恩爱乃是人间乐事。
过后,两人紧紧相依,卫骏驰挨着她的头发轻擦:“夫人的农稼术能让天下百姓谷粮满仓,夫人培育出良种也得有人来分派,这些事繁琐,便是在农庄,夫人也需帮手。先前我虽不知晓陛下会授夫人官衔,但我知陛下会用夫人的农桑术来让天下富足。因此我对陛下进言:请陛下给夫人派几名农官。一来专司计数、书记等杂事,二来天下何其大,还需得有跟着夫人学农桑术的农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