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暗地交谈你到时候一定保护好我……
周立新心里面心急火燎的,但面上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慰了祝成蹊一番,然后又火急火燎地往赵三爷家里赶。
也幸好这会儿晚了,很多人都收拾收拾回去了,要不然一见他这样,准得好奇,然后非要留下来看热闹。
不过三爷还在院子里低头编着,周立新急匆匆的脚步一顿,停了几秒钟后才慢吞吞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说:“都看不见了,你也歇歇,别伤了眼睛。”
赵三爷瞄了周立新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我又不累,这个就快好了,顺手编完,省得留个尾巴,倒是你过来,有事儿啊?”
周立新点点头,“是有点事儿。”
赵三爷:“啥事儿,你说。”
周立新也没说是祝成蹊过去找他告状,而是自己听到了村里面私下的传言。
他道:“所以我过来问问你们宏日到底啥情况,要是没这打算那自然最好,赶紧找个人把婚结了,你也好早点抱重孙子,省得你自己老是惦记。”
“要是有的话……”周立新顿住一秒,继续开口,“三爷,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宏日是个好孩子,但人祝知青是啥身份,家里又是啥身份,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那真要说有啥人能配得上她,那也得是林书记那样的或者这两天来咱这儿指导的周同志那样的。”
“因为他们是在一个水平,彼此之间说话都能明白,像我们这样的我是太清楚了,我这些天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但很多时候根本就不明白他们说的有些话是啥意思,还要让他们给我一点点解释……”
“你就说说他们这样的,是咱们这种大老粗能肖想的吗?更何况这要是换了你,你愿意把自己辛苦养大的这么优秀的孩子嫁到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还要啥没啥的地方?”
“再说了,人祝知青本身的能耐你也知道,咱们这样的小庙根本就留不下这样的大佛,她早晚有天是要回城的,所以你赶紧叫宏日断了这样的念头,赶紧让他结婚,不能再墨迹了……”
周立新又说了些祝成蹊刚才告状时说过的话,“……真到那时候,她申请调走,村里面的人得因为这事儿记你们一辈子的仇。”
这给赵三爷都说懵了。
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停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你打哪儿听来的传言,我咋不知道宏日啥时候对祝知青起心思了?别不是人瞎说吧?”
“我要是没听到信儿,我能这么火急火燎地过来?”周立新皱着眉:“就今天,刚才才发生的事儿。”
“当时村里好些人都在,还有不少在那儿瞎咧咧说宏日要真娶祝成蹊,你们家就得下血本,还给出主意的,说的就好像只要你们家愿意,人家祝成蹊就得嫁进来一样,关键这些话还都是当着她的面说的,你就说说这事儿气不气人吧!”
“不止你们家,那群嘴上没把门儿,啥话都往外说的我一会儿也的一个个过去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真是一天天闲的,我看是最近日子太好过了,让他们都闲出毛病来了……”
虽然周立新起初因为赵三爷的缘故还是收敛了火气,但这会儿还是没忍住骂骂咧咧开了。
赵三爷也在愣过之后清醒过来,放下草编,边走边说:“我过去问问……”
周立新就跟在了赵三爷的身后。
屋里面,舒兰正在厨房里烧饭,赵宏日在给赵延军洗澡。
反正都是男人,赵三爷也没什么顾及,直接闯了进去。
开口就问:“宏日,你今天干啥了?你啥时候对人祝知青起心思了,你疯了你吧你?”
赵宏日和赵延军都被忽然闯进来的两人吓了一跳,但很快,赵延军就重新靠在了泡澡桶里面,开口问道:“爹,发生啥了,你这么生气?”
“你自己问问宏日他今天干了啥!”要不是想着就这么一个儿子和孙子了,赵三爷恨不能拿东西抽他们,真是太不像话了,也不看看自己啥情况,就敢想一些有的没的。
赵延军看向赵宏日,赵宏日想了想,把路上的事情说了。
从周立新嘴里说出来和从赵宏日嘴里听到带来的震撼是不一样的。
前者还能叫赵三爷有那么一点点不愿意相信,后者则更是让他气的真捡起了赵延军的拐杖,朝着赵宏日抽过去。
边打边骂:“原来你还真起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我看平时真是太惯着你了,让你这些年一直拖拖拉拉不结婚,我告诉你,你赶紧把这些有的没的给我忘了,赶紧给我结婚……”
赵宏日被打也没敢跑,而是硬生生挨了几棍子后,后面的周立新才上来拉住暴怒的赵三爷,劝了他两句,然后对着赵宏日说:“宏日,这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咱得有自知之明。”
赵宏日这时候才得了开口的机会,“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村里的其他人怎么就这么说上了,我当时就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周立新不太相信,毕竟祝成蹊那样的谁看了不眼馋,不想娶。
更何况要只是看一眼就能被逮住这样说?
那当时那么多人,别人也不可能不看祝成蹊吧?
再说了,你要真没啥心思,你当时在现场的时候为什么不解释,反而还任由人胡说八道,结果硬是给人祝成蹊气成那样。
但是周立新嘴上却说:“没有那就最好了。”
“毕竟这祝知青真不是咱们这些乡下人能配得上的,人家这种金凤凰咋也不能落在咱们这穷的叮当响的野鸡窝里面,人家那都要睡梧桐树的。”
“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个家里早晚要你撑起来,你也为你爷爷多想想,他这一辈子不容易,到了老还一直为你们的大事儿小事儿操心不断,现在每天更是为了草编的事情忙里忙外的,这都看不见了还不舍得歇,你说他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独苗苗,你也该长大了……”
叨叨了一通后,周立新才又劝了赵三爷,然后又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他还要给其他几个小队长开个会,让他们挨家挨户把这件事给说一遍,让村里面的人都紧紧皮,别成天想一些有的没的!
赵三爷在周立新走后又对着赵宏日教训了一会儿,“我这就继续找人给你介绍对象,你给我老实点,赶紧结婚!”
赵宏日忍着怒气点头,一直到赵三爷出门了,他才咬着牙骂道:“老不死的,我早晚有一天宰了他!”
“啪!”
才狠完,原本好好坐在浴桶里面的赵延军站起来,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爸!”赵宏日惊讶地捂住脸,但换来的确实赵延军又持续的几个耳光。
直到赵宏日放下手,低下头,赵延军才压低声音骂道:“混账东西,谁让你去招惹祝成蹊的!”
赵宏日正要开口,外面的舒兰忽然高声喊了一句,“爸,你干什么去啊?可以吃饭了。”
赵三爷说:“我去给祝知青道个歉,你们吃你们的。”
赵延军和赵宏日都回神,一个重新坐回浴桶,一个继续搓澡。
外面的舒兰还在说话,“爸,就算道歉也不急于这一会儿,要不然还是先吃饭吧?”
赵三爷摆摆手,“你们吃你们的,别管我。”
舒兰就送赵三爷出了院子,喊道:“那我们等你回来再吃。”
赵三爷没搭理,舒兰等他背影走稍微远了一会儿,才脚步匆匆地进屋,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儿?”
赵宏日赶紧解释说:“我当时真的只是多看了她两眼,我也没想到后面会引发那么多事。”
舒兰:“你好端端的盯着她看干什么,你别忘了你是男的她是女的,你这样肯定会被说啊?”
赵宏日解释,“自从她过来后,村里面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别人都是落着好处了,但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却是越来越危险了!”
“我现在甚至怀疑周立新之前说的让民兵队去柞树林训练的事儿根本不是因为那个叶知意,就是他一早和祝成蹊商量好了养柞蚕,所以这回才有了那个姓周的过来指导。”
舒兰却没觉得,而是说:“养蚕又不是摆弄草编,哪有那么容易,你没听祝成蹊说那个周杭生也是这次的先进吗,应该就是碰巧了。”
赵宏日道:“就算是碰巧了,那现在村里养柞蚕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山里面那些东西就算在清山的时候发现不了,将来养蚕上山,人来人往的多了,也终将瞒不住,所以我当时就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怎么不管干什么都那么克我们!”
“我哪里会想到那些人那么多嘴多舌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开口反驳?”赵延军压抑着火气骂他,“你既然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危险,就更应该明白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越是做得多,就越是错的多!”
“尤其你面对的还是祝成蹊,她可不是普通的知青,更不是乡下人,她有头脑有出身,见识比其他人多,发现问题的可能性就更大,说不定你今天这一闹,就会让她觉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赵延军死死地瞪着赵宏日,恨不能宰了他。
赵宏日被盯的下意识瑟缩。
舒兰见状,开口:“没那么严重吧,村里对她有想法的年轻人多的是,今天这个也完全是意外,主要是村里那些喜欢说闲话的多嘴多舌引起来的,不会引来什么,我觉得你就是太紧张了!”
“可偏偏我们的身份就是有问题,你敢赌这万一吗?”
“那你说怎么办?”舒兰也不耐烦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祝成蹊发不发现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因为宏日说的对,山里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而且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也没人发现我们的身份,我不觉得一个祝成蹊就能发现什么不对,现在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原本上火的三个人都齐刷刷安静了下来。
赵延军的脸色在仅剩一点的灰白色天光下变得幽沉不定,好一会儿后才说:“先等等,等通知。”
“那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舒兰烦躁,“一开始让我们伪装身份过来的时候说他们保证会很快反攻过来,保证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乡!可现在呢,二十年过去了,他们一直杳无音讯,我们被迫在这里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生活了二十多年。”
“而且这里现在越来越好,甚至美都和他们主动建交了,而且据说他们的zong统在回去的路上虽然路过了我们的国家,但是却根本没有停船,我们已经被放弃了!”
“所以这时候我们就派上用场了,我们需要制造一起震惊世界的新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赵延军压着嗓子暴喝。
“是!我们派上用场了,所以他们在这二十多年里第一次联系我们,让我们配合。然后呢?行动呢?”舒兰质问道:“还有你既然那么想要配合,之前为什么又让我们去想办法走别的路子离开这里?”
“一旦我们动手运送山里面的东西,这边很快就能察觉,到时候我们必死无疑,你为什么要做两手准备?你的武shi道精神呢?”
“不用你管!”赵延军被舒兰质问的火冒三丈!
一旁的赵宏日根本不敢说话,缩在角落里好像个鹌鹑。
舒兰却继续说:“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所以我们现在有三个选择。”
“一,把山里面的东西主动上报上交,但碍于你我的身份是假的,很可能被查出来,所以这个可以不用考虑。”
“二,我们就当山里的一切都不知道,把之前所有活动过的痕迹都掩埋掉,将来就算里面的东西被发现,也与我们无关。”
“三,我继续用带着宏日回娘家的借口去外面找人想办法,找出一条稳妥的路径偷偷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办法回日本。”
“你选哪一个?”舒兰盯着赵延军问道。
赵延军捶着浴桶,“闭嘴!我哪一个都不选!”
舒兰没搭理他了,而是看着赵宏日说:“我过两天带你回娘家,只有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赵延军低吼:“不准出去!”
赵宏日这时候忽然说:“为什么要出去找人,村里不就有现成的吗?”
“谁?”舒兰皱眉,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说祝成蹊?”
赵宏日点头,解释说:“我今天没开口解释,就是忽然想到要是我们想办法离开,利用她就是最好的方式。”
“她的二姐夫是货车司机,她大姐又有国外的路子,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她来悄无声息地行动和转移。”
“所以你才想将错就错,干脆娶她?”
赵宏日点头,“对。”
“但你也看见了,别说她那一关了,就连周立新那关你就过不去。”舒兰不赞同道:“看着是个好主意,但成功率太低。”
赵宏日却说:“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只要她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那她就只能嫁给我,到时候谁也说不了什么。”
“天真!”赵延军冷笑,“就算你真娶了她又如何,你能保证她一定会听话?还是你能确定她的家人一定把她的位置放在了第一?”
多年的敌对和隐匿生涯让赵延军的本能高于一切。
从始至终,祝成蹊给他的感觉就是危险。
她似乎总能关注到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东西。
虽然她没有真的发现什么问题,但是保不准将来哪一天就成了能掀翻一切的滔天巨浪。
“还是你们确定不是你们会先在她面前露出马脚?然后被她想办法反杀?”赵延军又提醒他们,“别忘了,她不是普通女人,她还握着村里的草编生意,也参与了很多村里面的大方面决策,你们难不成以为她是你们能限制住的?”
“那也总比现在这样一直空等行动的指令或者找不到安全撤离的路径好。”舒兰想了会儿,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说:“可以试一试,做两手准备。”
“不过暂时不能动,要等这次的事情过去,等……等下雪封山的时候,那时候她出不去,村里面也没什么事,有的是手段慢慢收拾她!”
赵宏日偷看了赵延军一眼,见他没再开口反对,便点点头。
“那别的路子还要找吗?”想了下,赵宏日又问道。
舒兰点头,“找,正好让你离开段时间,好平息眼下这件事带起的舆论,也躲开老头子的催婚。”
赵宏日继续点头。
三人说话的时候,赵三爷也佝偻着身子来到了知青点,放下篮子里面的鸡蛋还有肉后,就和祝成蹊说对不起。
祝成蹊哪能让他这么大年纪的人道歉,赶紧将人扶起来坐下,说:“没事儿,就是村里面的人胡乱开玩笑而已,我没放心里去,真当不起您过来道歉。”
况且就算道歉,那不也得赵宏日亲自过来。
而且……就算赵宏日真说喜欢她,那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儿,关键还是村里面那些就喜欢嘴贱叭叭的。
祝成蹊找周立新告状,也是为了教训那些人。
所以她陪着赵三爷说了会儿话,赵三爷也表明了赵宏日绝对没有那种意思,这才分开。
赵三爷一走,程玉颜就皱起了眉毛,“他什么意思,赵宏日相中你了?他也配?”
祝成蹊好笑,“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这么聪明又厉害,被人喜欢那不是很正常,要是没人相中我,那才叫奇怪。”
程玉颜还是很不爽。
她又不是不认识赵宏日。
虽然没说过话,但是赵宏日长得不好看,别的地方也没什么出彩的,根本就配不上祝成蹊,甚至比才走的周杭生都差远了!
周杭生至少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高还是能力都在很多男人之上,他这样的也就勉强……
才想到这儿,程玉颜忽然愣住了。
对啊!
周杭生!
她就说她怎么觉得周杭生也怪怪的呢!
周杭生虽然看祝成蹊的样子以及对待她的态度并没有那么明显,但心里指不定也在打祝成蹊的主意呢,只是比较会隐藏而已。
臭男人!
得让小西防着点,千万不能被骗了,毕竟小西还不懂男女感情……
想到这儿,程玉颜又愣住了。
对啊!
小西不是不懂这些吗?刚才怎么说的那么熟练?
程玉颜这颗价值亿~点点的平常很少用的小脑袋瓜子开始疯狂地冒烟儿。
好一会儿,她撅嘴不满地瞪着祝成蹊,“你骗我!”
祝成蹊愣了,“我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程玉颜气呼呼地叉腰,“你不是说你不懂男女感情,觉得男人找你搭讪就是想和你交朋友吗?那现在呢,你在说什么?”
“你还说你不是在骗我!”程玉颜好委屈。
祝成蹊没想到是这件她都快忘没了的事儿。
她一看这还了得,赶紧抱着程玉颜的脸蛋儿揉了揉,语气夸张地转移她的注意力,“哇,没想到我们美宝生气的时候也这么好看!”
程玉颜:“……”
“不许扯开话题,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程玉颜是真的觉得委屈,因为她真的好担心祝成蹊因为不懂男女感情被骗,但没想到被骗的却是自己。
可是想一想祝成蹊平日里对她的好,她又舍不得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和她生气,只好自己和自己较劲。
祝成蹊一看她都快要哭了,赶紧抱着她解释说:“我也不是故意骗你的,这不是因为你一开始和我说这些的时候太高兴了,觉得总算有能照顾我的地方了,我就不想打击你嘛。”
“而且朋友之间就必须要有来有往的,不然我怕你会觉得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你却帮不了我,最后心里面不舒服,不愿意跟我好了,或者觉得我是在施舍你,然后不开心,也不愿意跟我好了。”
“也或是时间一长,我们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最终导致我觉得心里不平衡,觉得你一直在占我便宜,然后我会不想跟你好了。所以我就想既然美宝这么开心能在这方面帮助我,那我就装作什么都不懂好了,这样我们都开心。”
“再后来,我们家美宝变得越来越厉害,可以从各方面都照顾我了,我却忘记了这件事,没有提前和你坦白。”祝成蹊叹息,“我错了,对不起嘛,宝儿你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和我生气的,对吧?”
程玉颜其实好哄的很。
甚至祝成蹊不哄她,她都能自己把自己哄好。
毕竟这件事的欺骗在祝成蹊整体的好当中真的不值得一提。
更别说祝成蹊现在还哄她了。
可人嘛,就是平时没事儿,但越是被亲近的人这样好声好气地哄着的时候,反而越委屈。
程玉颜也是一样。
祝成蹊越是哄她,她就越是委屈,扭过头不想和她说话。
不是因为和祝成蹊生气赌气,而是因为没想到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可以被这么哄着。
而祝成蹊则又叹气,“好吧我承认我这人有点好色,每次看见这么漂亮美丽的美宝担心我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幸福啊,所以我就不想和你说实话了。”
程玉颜:“……”
扭过头来瞪她,控诉道:“你又胡说八道耍流氓!”
祝成蹊一本正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个美可以是人,不分男人和女人,也可以是物,也不分植物、动物,或者我们寻常生活里的一些物件、事物等等。说真的,要不是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和你交朋友呢!”
这也确实是祝成蹊的心里话。
她刚开始只有系统发过来的事件发展的总概况和脉络剧情线,没办法具体分析这两位真假千金到底什么性格,什么品行,自然不可能把她们想的多好,万事还是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设计。
甚至哪怕是程玉颜倒了那杯水后,她也没想着和她做朋友来哄她的这些东西。
毕竟她储存器里放着的那些电器还有发电机之类的都是她给程玉颜准备的,她相信程玉颜肯定会动心,到时候她自然能换到她想要的灵泉水,没必要为此浪费那么大的时间和精力去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做朋友。
哪怕是到现在,她还是打算和程玉颜做这笔交易。
不过更多的却是为了把东西给程玉颜,省得这位勤劳的小蜜蜂除了读书和训练外,每天还要在一些家务上耗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
当然了,灵泉水她也是要的,但肯定不是一开始的计算方式了,是为了免得程玉颜觉得她在骗人或者害人,让这场交易更加名正言顺些。
不过她自己也确实想储存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她未来不可能一直和程玉颜待在一起。
但不管怎么说,她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程玉颜长得够好看,然后性格傻乎乎的,而她也不可能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才愿意顺手带着她。
毕竟哄一个大美女和哄一个普通人所带来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然后哄着哄着,就哄习惯了。
也哄成真的了。
“宝儿,我真不是有意的,所以别生气了好不好?”祝成蹊诚心开口。
程玉颜其实也就刚开始想明白的时候委屈了那么一小会儿,祝成蹊刚解释的时候,她就不怎么气了。
现在更是气不起来了。
但是她还是说:“那你以后不许骗我了!”
祝成蹊点头,“不骗不骗。”
不骗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总有一些事不能说实话,只能糊弄。
就像程玉颜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秘密都吐露出来一样。
但目前还是先把人哄好再说。
但谁知道她才点头说完,程玉颜也想到了自己的大秘密,顿时又有些心虚了。
她也不敢把这件事露出来。
想着要是让祝成蹊不骗她,自己却骗人又不对等,最终吭吭唧唧了会儿,有点心虚地飘着眼珠子说:“算了,骗我也可以,但不许再被我发现了。”
祝成蹊哪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但还是一本正经地问:“那到底是让骗还是不骗啊?”
程玉颜:“……”
“反正不许被我发现!”
人都急了,祝成蹊也不敢再说别的,赶紧答应下来,表示不会了。
然后,她看着程玉颜,撞了撞她的胳膊,“真的不气了哈!”
程玉颜撅嘴,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嗓子。
但是没几秒,她就又对着祝成蹊,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你以后找对象了,你还会跟我当好朋友吗?”
“当然会啊!”祝成蹊很坦诚道:“你该不会觉得我将来会见色忘义,有了对象就不要朋友了吧?”
“不管我将来的对象是谁,也不管我什么时候会找对象,但他和你都是我在茫茫人海中精挑细选的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和我最亲的人。”
“更何况谈了对象也有崩的可能,结了婚也会有可能会离婚,但是真正的好朋友却是可以一辈子的,我也不贪多,一个就够了,”祝成蹊靠在程玉颜的肩膀上,难得往外吐露真心:
“所以美宝,如果我将来真的有一天在婚姻关系里遇到了重大打击和挫折,你就是我最后的避风港,你到时候可一定要保护好我。”
她上辈子的生身父母是真的重男轻女,她与家人的关系很差,从毕业开始就只想着赚钱买房,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所以一直以来也没功夫谈恋爱,当然也没什么时间精力去处理朋友关系。
可这辈子不一样了。
钱,房子这些会来的很容易,所以她也想有属于自己的亲人。
原主的那些亲人是不错,她也真心愿意与他们一直好好相处着,但不管怎么说,都隔了一层无形无相的膜在那里。
所以她想自己挑两个亲人。
一个朋友,一个爱人。
程玉颜真的是个小天使,她很喜欢她,希望可以和她一直这么好下去。
另外一个,虽然暂时不知道会是谁,但男女之间的话题在现代已经被咀嚼的烂了,她自然也受到了影响,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和其走完一辈子。
所以目前在她心里,确实没办法托付和友情等同的信任。
而程玉颜没想到祝成蹊把自己看的这么重,她一时间情绪不受控,眼泪掉了下来。
她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祝成蹊又说:“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程玉颜想说自己才不一定会找对象结婚,可是想到祝成蹊刚刚说的主动挑的没有血缘关系却最亲近的人这样的话,又陷入了沉思。
她是不是也可以期待有一个自己的家呢?
毕竟这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她说不定就能幸运第二次呢。
不过就算将来碰不到也无所谓,反正她现在已经很幸运了。
夜渐渐深了,两个小姑娘靠在一起睡着了。
而镇上,林川正在汇报工作。
才说完,听筒里面就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所以你觉得喜鹊和日本人当初留下的资料库就在迎胜村里面,就在柞树林里面。”
黑乎乎的房间只有一点零星的烛光,而且还被调到了最低,并不能看清林川具体的脸色,但能看出来他点了点头。
他说:“对,我借着少民搬迁的事儿在迎胜村待过一段时间,确定别的村子都没有迎胜村的疑点多。”
电话另一头的人说:“那你想怎么做?”
林川沉吟片刻,说:“我在想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要不要尝试逼喜鹊一把,我借口养蚕这件事调镇上的武装部队过去帮忙清山种树,实则暗地里查访资料库的具体位置,顺便也监视看到底谁有异动,一旦发现,立即抓获。”
“想法是好的,但你别忘了我们得到的消息里说里面很可能有日本人当初留下的化学武器!”听筒里的声音很是厌恶,“这群臭虫一旦发现事情有所败露,肯定会波及无辜,不能这么冒险。”
“更何况你如何保证喜鹊只有一只,而不是一群?万一打草惊蛇,让他们彻底发疯怎么办?”
“可这样一来,祝成蹊就很可能有危险。”林川有点担忧,“事情是她提出来的,就算我们现在按兵不动,按照迎胜村的速度,明年五月份肯定会把养蚕这件事落到实处,一旦柞树林真的有资料库,那些人肯定会在明年五月份之前想尽一切办法,同时也会对打乱他们计划的祝成蹊进行报复。”
“所以你才要保护好她的安全。”电话里的人说:“我会再另外安排人配合你对她进行保护,务必在保护她的同时尽快甄别出到底谁是喜鹊以及资料库的具体位置,彻底清除这些臭虫!”
“明白!”林川点头,迟疑了会儿后才再次开口,“还有一件事我不太确定。”
“什么?”
林川:“我觉得祝成蹊可能在怀疑我的身份,她之前就试探过,这次更是点明我是大学生,让我出卷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还是她无心的,但我不是大学生,万一她到时候再提起来,我总不能一直拒绝。她脑袋太灵活了,这样肯定会露马脚。”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你确定吗?”
“……可能性很大。”林川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她真的发现了我的身份有问题,我要透露吗?”
“你确定她没问题?”林川摇头,“她没问题,我查过很多遍。”
“你自行判断,但绝对不能影响到你正在做的工作。”
林川:“是。”
电话里的人这才说:“我这就安排人把卷子给你送过去,你一切小心。”
“还有答案!”趁着电话被挂断前,林川赶紧补了一句。
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嗯。”
第62章 交易达成你是小说的女主角
藏在黑暗中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何卫军也躺在炕上难以入睡。
他心里的想法和赵延军几个的差不多,都觉得祝成蹊这神来一笔的养柞蚕实在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完全被动了起来。
而且时间紧迫,他必须要和外面的人联系,确定接下来要到底怎么做。
但这些信息没办法靠写信或者电话就能安全且迅速地送出去,所以他得想办法尽快出去一趟且还不能引人注目。
何卫军的运气还不错,就在他想找别的借口请假的时候,县城那边来了通知,说让所有的知青都去县城进行学习。
主要还是祝成蹊之前拿了国家先进的事情,所以县城知青办想就这件事组织一下,让祝成蹊分享一下心得体会,也是想借此在改善一下知青与老乡之间的矛盾等等问题。
甚至在祝成蹊刚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县城知青办就给林川打了电话,但那会儿因为还在忙养柞蚕的事情,这才延后了。
不过在祝成蹊他们要去县城之前,村里面耽误了许久的分粮分钱的事儿开始了。
迎胜村是按照人四劳六来进行整体分算的。
祝成蹊对别的人不大清楚,但周立新给她计算的是从下乡开始到现在,每天都是十公分。
再加上每个月的工资,她一个人光钱就拿了小三百,粮食也分了不少。
当然,周立新很早以前放言送她的山货等等也不老少,都是一筐一筐地给她往家送。
还有之前打猎后集体收拾腌制好的肉也分了三十多斤,这还不算周立新单独给她留的两条狍子腿。
看的不少人的眼睛都红了。
毕竟她一个小姑娘就这不到三个月时间分到的东西都抵得上很多人一年下来的收获了。
这还不算其中的钱。
可那也没办法。
不说周立新前几天才叫各小队长挨家挨户说过的话,就那些当祝成蹊面说闲话也都被他一一登门教训了一通,私下里还有处罚,现在谁敢说什么。
更何况村里面的人心里也明镜儿似的,知道他们今年能分到比往年多的钱和东西也都依赖于祝成蹊,所以他们当中大多数也只是眼红一下就算了。
真要为了这点东西得罪了人,把人气跑了,才是不划算。
但知青们可不一样了。
不管是新知青还是老知青,都在心里面滴血。
新知青还能借口他们才来没几个月,没分到什么粮也正常,但老知青就真的不行了。
他们当中几乎所有人干上一年都比不上祝成蹊的收获。
但好在这群老知青都大多是书中的背景板,滴血归滴血,也没做别的。
但叶知意还有魏迎光就不太一样了。
这俩人都和祝成蹊不对付,最近又一起合作赚了不少钱,本来也算是有点小得意,要不然也不能被程玉颜看出来。
但没想到才高兴没两天就被祝成蹊的养柞蚕事件打击了一下,现在又因为分粮再次被刺激到。
尤其听到村里面的一些贱嘴皮子拿他们和祝成蹊放一起对比,就更让人气不打一出来。
这边的分粮行动都还没彻底结束呢,火冒三丈的叶知意和魏迎光又偷摸凑到了一起,说小话。
最近一直盯着他俩的杨爱玲也悄摸跟了上去偷听。
程知同最近虽然挺emo的,但是碍于杨爱玲最近有事没事儿就会在他面前念叨两句叶知意最近和魏迎光走的近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加上他本人的注意力也会习惯性地追寻叶知意,自然也发现了这俩人说小话的场面。
想到告白失败的结果以及想帮叶知意出气却反被打结果叶知意还不安慰他,反倒和说过她坏话的魏迎光关系好起来的现状,程知同就觉得更是憋屈又难受。
但是对比本来和叶知意在一起的何卫军,他又觉得有种诡异的平衡感。
这种诡异的满足感让程知同对着何卫军嘲讽地笑了笑。
何卫军最近事情多,对于叶知意的关注就没之前那么密切,再加上她和魏迎光以及孙二花现在都还在扫猪圈,两人多数的交流还是在干活的时候,所以他还真没发现叶知意最近和魏迎光来往密切的事情。
现在被程知同这么一嘲笑,何卫军原本有些飘远的注意力被拉回来。
注意到程知同的表情,他眉心微收,“你干什么?”
程知同又是一声冷笑,转过头去不看他了。
但何卫军哪是程知同这种人能蒙骗的了的,早就通过他眼神注意到来不远处的那一幕。
他眸底暗沉,内心里面本来已经压下的某些想法又开始渐渐复苏。
很快,叶知意和魏迎光私下里叽咕的要加大交易量的决定商量好,重新回到人群当中。
何卫军就不咸不淡地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叶知意不想再被何卫军说她私下里做生意的事情,就摇摇头说:“没去哪儿,出去透透气,太挤了,到我们了吗?”
何卫军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嗯”了下,说:“快了。”
忙忙叨叨的一天过去,到天擦黑,才算勉强结束。
不管今天的收获如何,但村里面的烟囱都往外蒸腾这灰白色的烟雾,几乎家家户户都冒着肉香。
大人小孩儿都喜笑颜开的。
尤其是村里面的孩子们,都大着嗓门儿喊“吃肉了、吃肉了……”,然后引来大人们没什么威慑力的骂声。
祝成蹊和程玉颜也在忙着收拾。
程玉颜虽然一直以来都表现不错,但是她的公分也就只有祝成蹊的一半,又没有工资加成以及周立新的过于偏爱,所以东西只有祝成蹊的三分之一。
所以她也没去管自己的,而是过来先帮祝成蹊收拾。
祝成蹊就说:“不用给我放地窖,就放厨房好了,我回头给家里打电话问问我二姐夫年前还会不会过来,要是来的话,让他把其中一部分带回家,这实在太多了,尤其是这些坚果真的吃不了,到时候就把核桃都留下来给你,剩下的留够平时吃的就行,不然多了也是放坏,吃多了又容易上火。”
程玉颜就好奇,“为什么要把核桃都给我?”
祝成蹊微笑,“你压力大,吃核桃能补充大脑营养。”
程玉颜最近聪明了许多,就瞪她,“你嫌我笨!”
祝成蹊:“……”
夸张地捂着胸口,“天地良心,我这明明是在为了你好!”
程玉颜小傲娇地“哼”了一声,不搭理祝成蹊了,又开始勤劳地搬搬搬。
祝成蹊也跟着动手。
结果才动身,就被程玉颜给撵出来了,让她歇着,别累坏了。
祝成蹊能怎么办呢!
毕竟她弱鸡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现在是万万不敢暴露自己现在能一手轻松提起三百斤东西的事实。
程玉颜动作利索,收拾好后又回家收拾自己的那点东西。
祝成蹊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还提着条狍子腿说:“大队长说狍子肉好吃,我们今晚就把这条腿都做了,尝尝味道。”
“都做了?”程玉颜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那也吃不了啊。”
祝成蹊就说:“这不是要去县城学习几天嘛,到时候吃饭肯定没有在家里方便,我们就把肉给做了带上,正好现在也没那么热了,能放得住,也能改善生活。”
程玉颜一想也是,就点点头说:“那就再剁两条兔子吧,兔子肉也好吃,我正好有。”
至于野猪肉,因为实在腥味儿重,她打算回头带县城黑市给卖了。
正好她空间里的野猪养了这么久也该杀了,她还可以在黑市里看能不能买到杀猪刀。
到时候杀了猪,就说是她在山上打的,反正她现在射击水平已经很高了,祝成蹊也不会上山,怀疑不到什么。
程玉颜心里面美滋滋地想着这些打算。
一条狍子腿就够多的了,但祝成蹊也没有拒绝吃兔子的提议,就说:“那干脆直接卤好了,我回去拿卤料。”
程玉颜点头,但很快又想到了祝成蹊分的野猪肉,说:“对了,你把你的野猪肉也拿给我吧?”
祝成蹊以为她还想卤野猪肉,就说:“野猪肉就不做了吧,太腥了,会窜味儿的。”
程玉颜摇头,“我不做,我留着有别的用处。”
祝成蹊还真不知道程玉颜想要去县城黑市的打算,但见她没继续说下去,还是点点头。
祝成蹊光是野猪肉就分了二十斤,她干脆就直接连筐都提过来了。
又另外放下卤料以及花生、腐竹、海带丝、木耳等,又说:“这些素菜等下也放一起卤了,然后我再去村里面换点鸡蛋回来,卤鸡蛋也好吃。”
程玉颜正在哐哐剁肉,就快乐地挥挥手,“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祝成蹊就直接去的胖婶儿他们家,不仅换了鸡蛋,还换了点毛豆。
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不知道打哪儿回来的叶知意。
就见她一脸的开心和得意洋洋,唯独在和祝成蹊四目相对的时候毫不客气但是又略显傲气地瞪了一眼。
“哼!”她阴阳怪气地撞了祝成蹊一下,擦过身就要走。
祝成蹊本来懒得搭理她的,但叶知意非要找事儿,她也不打算惯着。
想想她最近做生意的事以及自己的打算,祝成蹊就故意刺激道:“叶知青这么开心,发财了?可是不对啊,你今天不仅没分到粮食,甚至还倒欠了村里不少工分,这也幸亏你目前还有下乡的补贴在,不然你恐怕还要给村里交钱买工分补足欠债了。”
“还是叶知青又私底下想到了什么挖社会主义墙角的法子?看来我有必要和队长叔说一说,监督一下叶知青最近的动向了。”
叶知意的脸色果然一下子难看了下来。
她才和孙二花商量好加大供货量的事儿。
本来孙二花还想要趁机加价的事儿已经让她够烦的了,现在祝成蹊竟然还想要横插一脚找人监督她,她立刻就忍不住了,动手就要推祝成蹊。
祝成蹊躲开,说:“怎么,打量着我身体不好,所以想要杀人灭口啊?”
“叶知青,这里虽然没什么人,但是你信不信只要我喊一嗓子,你这辈子就完了,你的下场只有在劳改场待到死!”
“你威胁我!”叶知意咬牙切齿,但也知道祝成蹊说的就是事实,只能恨声道:“你少在我面前得意,有你倒霉的时候!”
等她把草编的生意都抢过来,看祝成蹊这个贱人还怎么得意!
“是吗?可一开始就是你先挑事儿的,先动手的不是吗?”祝成蹊向来打人专门戳痛处,所以面上继续笑容满面,开口却很不客气地说:
“我倒霉!叶知青看来还是没看清楚眼下的形势啊,我如今在村中的名声和地位都如日中天,我是所有人的利益共同体,你想让我倒霉,那就意味着和全村的人做对,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有这个能耐吗?”
“叶知青不如好好低下头审视审视自己,你这种人,说好听了叫做眼高手低,说难听了就叫做蠢不可及,根本就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到底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就凭你也配和我比较?”
祝成蹊长叹,“我劝你啊,还是别成天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处处想要和我做比较了,毕竟不管比什么你都输的一塌糊涂,所以趁着你现在还稍微年轻,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
“毕竟要是再过几年,就你……这种长相以及你现在的名声,怕是……”祝成蹊继续笑着阴阳怪气,“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要了。”
“你敢说我丑!”本就气的不行的叶知意更是被刺激的浑身发抖,眼神也更恶了起来。
祝成蹊心想你刚才那么开心得意的样子,肯定是又在暗地里挖我生意了,我还不能骂你了?
更何况她就是知道叶知意一辈子最大的心结就是这幅身体不够漂亮,尤其在经过这段时间的劳作后,更是老了好几岁,所以才专门戳她的肺管子。
不下点重药,回头她那么多化妆品怎么卖出去。
她又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
而且她对外的人设一直都是病怏怏的,叶知意先是撞她,现在又推她,心里指不定真的在想弄死她的事儿呢。
所以祝成蹊继续阴阳怪气道:“你丑难道不是公认的事实吗?你看看你那张脸,说你是我阿姨都有人相信,你就算没有镜子也总有尿吧,你就没仔细照照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又丑又坏!”
“叶知青,人都说相由心生,你现在都这么丑了,可千万别再做坏事儿了,要不然你恐怕会越来越丑的!”
说完,祝成蹊也“哼”了一声,然后学着叶知意之前的样子撞了她一下,高傲地离开了。
叶知意哪受的了这个刺激,最终忍无可忍,又掉头找了孙二花。
“你刚才说要加价是吧,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的告诉我你到底每天能给我供多少,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的。”
虽然气的要死,但叶知意的脑袋还没有彻底糊涂,加上钱也不确定,所以没敢真的大包大揽。
孙二花的眼珠子就转了转,问道:“你能加多少?”
叶知意就说:“这要看你能给我多少,你给的多,我自然愿意多加点,不然也不够我费事儿的,我们也不用谈了。”
这事儿孙二花也不好做主,就说:“你等下,我们商量下。”
然后转头就去问张则本了。
张则本之前一直想搞清楚叶知意到底有什么门路,好想办法弄过来,所以出了让孙二花和叶知意合作外,又另外存了些草编没有卖出去。
但是这么久了,他们一直没发现叶知意有出村子的迹象,实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心里就免不了有些慌。
毕竟这赚的钱都囤了草编,这万一……
家里人以及孙二花都劝张则本别那么心大,如今两边赚差价已经够多了,万一贪多必失怎么办?
张则本虽然有些小聪明,但还是胆子不大也没什么真正的见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孙二花就作为代表又去和叶知意扯了半天的皮,最终双方商量了个加两块钱的结果,然后叶知意就说:“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把东西送到猪圈那边的杂物间,我有办法取。”
孙二花点点头,回去忙乎去了。
叶知意又匆匆往回走,打算去找魏迎光。
倒不是她最近攒下来的钱不够,而是她打算从魏迎光那里再薅上几笔。
毕竟魏迎光拿出来的金条还有老物件现在不值什么钱,可在系统里却很值钱。
两人这一商量,不仅落在了杨爱玲和程知同的眼中,就连何卫军也注意到了。
他原本打算晚上跟踪看看这俩人到底在瞒着他干什么,但没想到这俩人晚上都没动静,反倒是好好睡了一觉不说,第二天还继续老老实实干活去了。
倒是让他白白熬了一宿。
而他白天还要跟着村子里的壮劳力上山砍树种树,根本抽不开空去猪圈那边看看情况。
这种很多东西都越来越不受控的感觉让何卫军越来越烦躁。
但很快他就平息了。
因为晚上下工的时候,让他们这群知青进城学习的时间定下来了,明天就出发。
知青点一下子又陷入了忙碌,开始收拾东西。
程玉颜就和祝成蹊说:“幸好昨天就把这些东西卤上又泡了一天一夜,不然这么着急,味道肯定没那么好吃。”
“确实。”祝成蹊点点头,还说:“我装一点给胖婶儿还有大队长他们送去,正好也和大队长说一说叶知意他们私底下做草编生意的事。”
程玉颜顿时双眼发亮,“要抓他们了吗?”
祝成蹊心想抓孙二花他们倒是可能性很大,但是有挂的叶知意就算被孙二花供出来了也没用,因为找不到她的销路,更找不到存货,所以她只要死不承认就够了。
祝成蹊主要还是觉得叶知意最近赚的够多了,应该够买特殊能源和探测器了,所以也该打断她的路子了。
要不然再让她得意下去,还不知道她又要怎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呢!
虽然作用不大,但是看着眼睛疼啊。
但是祝成蹊嘴里却说:“他们已经稳定交易了这么久,肯定没之前那么警惕,露马脚的机会也大不少,加上叶知意最近要一起去县城,所以那边的草编肯定来不及出手,说不定能抓个现成的人赃并获。”
最重要的是昨天她又刺激了叶知意一番,并且还亲眼看着她掉头,就猜她肯定想要加量了,所以这时候捅出去最合适。
顺便还能让村里面肥上一波。
程玉颜就更兴奋了,“这样最好,把他们都抓起来,一个都别想跑。看他们之后还敢不敢算计了!”
祝成蹊不忍打断她的心情,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我走了,你继续收拾。”
程玉颜摆手,快乐催促道:“你快去吧快去吧。”
祝成蹊就先把卤菜给胖婶儿送过去,也没怎么寒暄,又去了大队长家里。
周立新他们正在吃饭,见状就招呼祝成蹊一起。
祝成蹊摇头拒绝,把卤菜放下后,才私下里和周立新说了下孙二花可能在私底下搞草编生意的事情。
周立新顿时瞪大了眼睛,嘴里面仅剩下的那口肉差点没把他噎死。
好一会儿,他顺过气儿,骂骂咧咧道:“我都在村里面说了多少遍了,还开过无数次的会,公社那边也一直在严查这些,他们竟然还敢给我挖墙脚,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祝成蹊就说:“叔你也别激动,所谓捉贼捉赃,你还是先派人私底下查一查孙二花他们,到时候给他们来个人赃并获,不然光抓了人也没用。”
这点周立新明白,就点点头说:“这你放心,我肯定让人偷摸查,要是被我逮住是真的,我绝不轻饶!”
祝成蹊点头,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说起了他们这次去县城开会学习的事情。
祝成蹊道:“我倒也不是对村里面的人不信任,但附近的村子都知道我们刚分了粮,这接下来我们知青点又一个人都没有,万一有一些人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到时候丢东西是小,村里面遭连累才是大事儿。”
周立新也听进去了,不再骂别的,更是郑重道:“你放心,你们走的这几天,我会安排民兵队的人在知青点附近仔细巡逻。”
祝成蹊又说:“还有草编的事儿,也不知道我们会去几天,但我见最近攒不少了,应该可以再发一批货了吧?”
“对。”周立新点头,“我也打算就这两天安排,但没想到又碰上你们要去知青办开会的事儿,上次就碰上了你去北京开会,这两次也太巧了。”
祝成蹊:“我去不去的也无所谓,反正张师傅和姚师傅都已经跑过了,值得信任。”
周立新心想我那是不信任他们吗?
我是想着你去一趟就能拿一张订单回来,我这不是想着你多去几趟,就能多拿几张订单吗?
让他们去是不会出什么岔子,但是没订单啊!
但这话又不好说直白,就叹了叹气说:“主要还是你我才能真正放心。”
祝成蹊就道:“那下一次吧,下一次应该就是最后一次送货了,到时候这边应该也快要下雪了吧,我正好趁着还能出行,也能回家看看我爸妈他们。”
要是何成江不过来的话,她还可以把东西顺道一起带回去。
周立新立马高兴的不行,“行行行,那就下一次,到时候你就在家里多待段时间也没啥,你一个小姑娘孤身来我们这里也不容易,反正我们这大冬天的也没啥要紧的事儿,你就搁家里多歇歇脚,也和家人亲香亲香。”
祝成蹊是真不清楚周立新心里的这些想法,且因为周立新一贯都这样,也没多想-
另一边,叶知意他们也在高兴。
毕竟她昨天要是迟疑了,那今天一早的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
幸好她昨天咬咬牙,应下孙二花的狮子大开口。
有了今天的这笔进账,她正好可以买一个探测器到县城的黑市里面以及废品站捡漏,并且这个探测器也不是一次性的,而是能一直用,到时候她哪还需要什么草编生意,直接靠探测器测试捡漏就够了。
不过祝成蹊既然那么看不起她,还说她丑,那就别怪她继续抢草编生意了。
而且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多一门生意也多赚一点,然后不断钱生钱,等到恢复高考,改革开放,她可以直接去深圳,去北上广买房买地,到时候谁也别想再看不起她!
反正她是不可能叫祝成蹊好过的。
而魏迎光则高兴的是这时候好像正好是方芳在县城救人,然后拿到工农兵大学生名额的时间。
原本他还愁自己目前被罚,不好出村子呢,现在好了,一切完美!
看来就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注定了这辈子自己要得到这个机缘。
想到方芳那个女人总喜欢有事儿没事儿就刺人两句,还总是看不起他,他就来气。
但现在不一样了,等他拿到大学生名额,带着大笔的钱进城,自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谁也别想再阻拦他的脚步。
何卫军则是高兴终于不用心急时间了。
杨爱玲的眼珠子转的最快。
并且她的脑回路在一定程度上和祝成蹊重合了。
之前她就一直注意魏迎光和叶知意的私底下交易,也偷偷摸摸摸进去过这两人的房间翻找。
虽然她没在叶知意的房间找到大笔的现金,但是她发现了魏迎光藏钱的地方。
之前她一直没敢动就是怕一旦事发后会被闹出来,然后搜房间,搜出来。
但现在有了去县城学习的空档,她完全可以悄摸拿了魏迎光的钱,然后藏起来,栽赃成他们不在知青点这段时间里进了小偷。
可谓是众生众相。
但这并没有阻拦黑夜的降临,时间的流逝。
新一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来了。
一大早的,知青点就忙忙叨叨,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好。
一番收拾后,他们就带着东西,坐上村里面的马车,集体离开了。
刚到县城火车站,就有人来接他们。
并且因为祝成蹊的缘故,还是赵云秀亲自过来的。
祝成蹊一路上就和赵云秀说着客气话,等到了知青办门口,下了车,她才悄摸和赵云秀说:“姐,我偷偷告诉你个好消息。”
赵云秀也跟着拉低声音,“什么?”
祝成蹊就把程玉颜进民兵队并且射击很准的事情说了。
她道:“我知道你们发愁我们和老乡的关系,等明年民兵比赛的时候,你到时候可以一起看看,到时候说不定对你们的工作也有帮助。”
赵云秀本来就对程玉颜的印象不错,现在听了这个消息更是高兴的不行。
她亲切地看了看边上的程玉颜,拍着她的肩膀说:“程知青真是好样的,我明年一定会去看的,到时候要是有可能,我再给你安排一篇采访,好好叫人看看咱们知青,尤其是女同志的光芒!”
程玉颜现在依旧没那么习惯和人相处的你来我往,加上祝成蹊又说的突然,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不好意思地笑笑。
赵云秀之前见过她这个样子,也不以为意,还赶紧招呼他们进去先把东西放下。
赵云秀说:“你们离县城还算近,所以来得早,但有的地方比较晚,恐怕要到下午才能到,所以今天不开会,你们要是累了,就先在宿舍休息,或者在县城逛逛也行,我还有事儿,就不先陪你们了。”
祝成蹊赶紧说:“姐,你忙你的,我们自己可以。”
赵云秀也没多待,很快就走了。
虽然只是县城,但是因为平日里上工干活的缘故,还真没多少人能经常过来,很多人第一件事就是放好自己的东西,七嘴八舌地约着出去逛一逛。
就更别提祝成蹊他们这些各有各打算的了。
很快,大家就出门,散开了。
走了一会儿后,就只剩下祝成蹊和程玉颜了。
程玉颜惦记着去黑市买杀猪刀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一直各种迟疑。
祝成蹊就问道:“你怎么了?”
程玉颜吭吭唧唧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好理由。
祝成蹊挑眉,了然了。
也对。
剧情里,程玉颜也没少往黑市跑。
虽然因为她之前的推动让她没机会再跑黑市,但现在来了县城,她说不定也会想去转转看看。
祝成蹊就说:“我等下要去一些单位转转,看看能不能开发什么新项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程玉颜一听赶紧摇头,“我要去逛街,我还没来过县城呢。”
祝成蹊:“行,那你去吧,路上小心,注意别有小偷。”
程玉颜赶紧点头,“你也小心。”
两人就此分开,并且各自找了地方变装。
程玉颜长得太好,不管怎么收拾都有破绽,但祝成蹊就不一样了,直接头套、肌肉衣,增高鞋垫三件套,把自己完全变成了男人。
然后先一步摸进了黑市。
没办法,谁让剧情里面有介绍呢。
祝成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混黑市,这次要不是为了换东西,也不会来,所以自打进来后就学着别人看看问问,讨价还价,免得因为太奇怪而引起所谓的黑市负责人的注意。
顺便也观察观察叶知意和程玉颜什么时候进来。
但祝成蹊没想到她在黑市第一个先见到的人竟然是何卫军。
虽然何卫军也改了装扮,但她因为一直怀疑他有问题,所以没少关注他,对他的样貌甚至走路习惯都记得清楚。
眼前这位刚从她身边走过的就是何卫军没错。
而且何卫军身边还有一个黑市的人一路跟着,两人没说话,就一直用手在比划。
祝成蹊又看不懂,就装作若无其事地东逛西逛地跟上去,然后看见何卫军被请进了黑市管理员待的屋子。
她虽然好奇,但更清楚这些混黑市的手里面多少有点家伙事儿,万一何卫军的问题真的很大,那说不定这些人真敢杀人,她可不愿意被盯上,所以也没敢多看,只是匆匆一瞥又走了。
继续开逛了一小会儿,就找了个地方,学着其他人放下篮子蹲下。
守株待兔。
没多会儿,叶知意就进来了。
只能说她不愧是女主角,进来的就是快。
祝成蹊知道什么最能引起叶知意的兴趣,就在她走到面前的时候故意露出手腕上的金镯子。
叶知意果然看见了,眼睛发亮地走了过来。
“你卖什么?”她问。
祝成蹊不想浪费时间,毕竟程玉颜这个小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
而且她在原剧情中的装扮就不好,是会露馅的那种,后面还引发了一些事情,所以祝成蹊就直接开口,“我知道你,叶知意。”
叶知意果然震惊,但祝成蹊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用力下压,迫使她不能动弹。
“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是带着未来交易系统穿越过来的吧,所以你老实点,别乱动。”
叶知意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还被人把老底儿都揭穿了,整个人完全慌了。
“你……你少胡说八道!”
祝成蹊压着嗓子嗤笑,“我还知道你穿越前是个网红,名字叫做……”
把叶知意的信息念了一遍,然后停下,“还要继续争辩吗?”
叶知意咽了咽口水,眼神防备,战战兢兢道:“你……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不想动你的系统,我也动不了,毕竟你可是这本小说里面的女主角呢!”祝成蹊意有所指。
叶知意在愣怔过后又惊醒过来,惊喜道:“小说?女主角?你是说我们现在在一部小说当中,我是女主角?”
祝成蹊点头,“是。”
叶知意上辈子自然也看过小说,在祝成蹊把她老底儿都揭了后,自然也就信了。
但是她很快又警惕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想干什么?还有,你又是谁?”
祝成蹊只想赶时间,就直接说:“我还能是谁,当然是倒霉穿进来的路人甲,不过你也放心,我没想举报你,我也动不了你,因为你出事就代表这个世界会崩溃,所以我只想和你做一笔生意而已。”
叶知意还是很防备,“生意,什么生意?”
祝成蹊就说:“我想要一个探测器,十块特殊能源,以及未来一百年的各行业技术发展的相关资料。”
叶知意更震惊了,“不可能,我才……你既然知道剧情就应该知道我最近没有赚到多少钱,我怎么给你买这些东西。”
她才买的探测器,自己都还没用上呢!
“你有,不然我不会找到你。”祝成蹊说:“而且未来百年的科技相关资料是免费的,你可以现在就查看是不是?”
叶知意根本没关注这方面,所以还真不知道。
结果一查,还真是免费的。
她张口想说什么,祝成蹊却再次打断她,说:“或许你低头看看我的交易物品呢?”
叶知意掀开筐子上面的布,入眼的就是各种玲琅满目的化妆品。
她瞠目结舌,“你你你……”
祝成蹊盖住筐子,说:“你的交易系统来自未来,虽然能给你交换不少东西,但是唯独没有化妆品相关的,而作者又偏生给你设计了一副普通的样貌,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知意:“为什么?”
祝成蹊瞎编乱造,“因为作者觉得只有这样才最真实,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收获真正的感情,而不是被男人因色看上,然后被男人各种撑腰,当不了大女主。”
屁咧!
叶知意在剧情里可没少和各路男人纠纠缠缠,也没少被帮助。
但管他呢,叶知意又不知道。
祝成蹊又扯了一通作者的心血,还说了叶知意之后会遇到多少男人,顺便还上了眼药道:“反正何卫军不是你的良配,而且……”
叶知意现在还是很在乎何卫军的,下意识紧张起来,“而且什么?”
祝成蹊:“你到底换不换,我就今天有时间,也是专门来等你的,要是你不换,我就走了。”
叶知意迟疑起来。
祝成蹊也不劝她。
反正以这位女主对美貌的在意以及她之前的刺激,她就不信她不动心。
“你要是真不换,那我就走了。”祝成蹊就说:“你知道的,现在这年月出一趟门不容易,我下午的火车,今天不仅是我唯一的机会,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叶知意也是真的没扛过美貌这一关,又和祝成蹊讨价还价了一会儿,几乎掏空了祝成蹊当时囤的那些化妆品、防晒霜之类的。
祝成蹊当然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正好她看见前方有疑似程玉颜的人出现,她也没多留,站起来就要走,不过走之前还转移了叶知意的注意力,“我刚看见何卫军进了黑市管理处。”
然后就赶下一波场子。
“程玉颜对吧。”
刚进来的程玉颜都懵了。
这段时间训练的本能让她瞬间防备起来。
祝成蹊说:“别紧张,还有你装扮的太差了,里面有叶知意还有何卫军在,你要是不想被发现,赶紧出去。”
说完,祝成蹊也没停,继续往外走。
程玉颜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跟着出去了。
离开黑市后,祝成蹊就在路边等着她。
“别紧张,我没恶意,就是想和你换点灵泉水。”她依旧言简意赅。
程玉颜再次防备,“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祝成蹊又拿小说那一套来糊弄人,然后说:“洗衣机,冰箱、电饭煲、发电机这些你真不要,这些放你空间里面可以直接用,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可以帮你节省不少时间呢。”
“而且我这里还有一些网课和学习资料,还有一些中草药以及水果的种子,还有介绍的书籍,你确定不交换?”
程玉颜:“……”
程玉颜换了。
当然也没忘记多要一把杀猪刀。
也幸好祝成蹊当时买东西的时候囤的刀具多,干脆又直接送了她一套。
程玉颜也把原本要在黑市处理掉的野猪肉送给了她。
祝成蹊:“……”
挺好的。
毕竟也没到别人手里。
第63章 打断施法祝成蹊也趁乱上去踹两脚出出……
正好这些野猪肉回头一起送回家得了。
后面,祝成蹊又提醒了下程玉颜以后别再混黑市,容易被抓后,就赶紧溜了。
并且因为不敢确定会不会有人跟着,所以她七拐八拐地上了公交车,随便找一站下车,又乱晃荡了一会儿,才重新找了地方变装回来。
不过因为她和程玉颜说过要去一些单位门口转转看看,她就干脆在县城四处溜溜达达。
这时候正是工作日,乡下人又很少进城,所以街道上的人就没多少,来来往往的也大都是一些比较年轻的面孔或者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老人。
且因为经济区和政府公办等单位都在一个地方,所以没多会儿就碰见了好几个在逛供销社的老知青。
其中还有孟昭昭。
祝成蹊对孟昭昭还比较有好感,就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
孟昭昭也回应了一声,还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程知青没和你一起?”
“没有,因为我主要想逛一逛这边的单位,有些无聊,所以就没让她和我一起。”祝成蹊摇头,稍微解释了下就扯开了这个话题,随口问道:“你们都在这儿,怎么没看见方芳?”
孟昭昭对方芳这个总是直来直往不合群的没什么恶感,但是其他几个女知青就不行了。
尤其是范媛媛,一听见方芳的名字就悄悄撇了撇嘴。
还冲着祝成蹊问道:“祝知青什么时候和方芳的关系这么好了,不过她不太合群的,她这个人比较……”
说到一半又笑了笑,自以为表演的很好地说:“算了,我也不好说她的坏话,总之她没和我们在一起,说她有事儿,就自己离开了。”
才说完,除了孟昭昭,余下的赵美华、李倩倩、徐超英、王胜美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咭咭呱呱说:
“什么有事儿啊,我亲眼看见的,她往医院的方向去了。”
“你说真的,她去医院了?”
“那还有假,我亲眼看见的。”
“她去医院就去医院呗,干嘛遮遮掩掩的说有事儿,我们又不会说什么!”
“就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每天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和那个不对付,其实最难相处的就是她!”
……
这几个还好,只是稍微叽咕一下而已。
但范媛媛一开口,又把话题引向了另一种边。
就见她一副迟疑不定的模样说:“但我觉得她或许……”
就范媛媛这种最初级的段位,连叶知意都比不了,就更别说祝成蹊了,更是瞧不上她。
但谁让眼前这些都是背景板呢,所以她们很上道地追问道:“她或许怎么了?”
范媛媛又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也没什么,就是我发现她最近一直没有换洗,所以就想着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有别的……但你们也知道,她最不喜欢我了,我又怕我主动关心她会再次被她误会,所以就一直没敢开口。”
几个说闲话女知青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珠子,好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她们当中才有人捂着嘴说:“天呐,你是说她好几个月都没……没来那个了?”
范媛媛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那她……她该不会是怀孕了吧?我听说好像怀孕了就不会来那个了?”
范媛媛也一副惊讶状,“你说什么呢,这不可能吧?我们天天在一起,她哪有时间做……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啊?”
“我们是天天在一起,但又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谁说她不能白天偷偷摸摸干了?”
“那她要真是怀孕了,那也太丢人了,以后我们女知青的名声都要被她给破坏完了……”
几个人越说越离谱了。
孟昭昭皱眉开口,“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事情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
有人撇嘴,“这还不明显吗?只是去医院而已,又不是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肯定是心里有鬼。”
“你……”
孟昭昭才开口,祝成蹊就打断了。
虽然孟昭昭在处理魏迎光这件事上比较干脆利落,但她真不是一个可以管理好其他人的人,也没什么威信。
就算说破了天,这些人现在停了下来,之后该怎么嚼舌根子还是会怎么嚼舌根子。
其实祝成蹊从听她们说起方芳去医院就猜到了今天应该就是方芳因为月经不调而去医院检查,结果恰好救了某位领导母亲的剧情点。
而在魏傲天的版本里,今天的魏迎光会“大义凛然(死不要脸)”地抢了方芳的运道不说,回村后还故意在暗地里宣传方芳一个女孩子居然去看妇科,然后这些人就像现在这样开始在背后嚼舌根子,编排方芳肯定怀孕了之类的。
方芳又不是个受的了委屈的,就和这些人的关系越来越差,从起初的语言冲突演变成最后的肢体冲突。
不仅自己坐了牢,眼前这几位也没什么好下场。
只有魏迎光美美地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去上学,成了唯一的得利者。
所以祝成蹊就说:“你们都这么会编故事,要不然我推荐你们去革委会门口好好编一编,表演一番?”
“说不定领导们听的高兴了,还能把你们几个都送到剧团里面去,以后专门挂着牌子到处给人表演呢!”
几个正在说闲话的顿时安静下来,被嘲讽的有些无措又气的不行。
可真叫她们和祝成蹊对着干,她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毕竟祝成蹊又不是孟昭昭,她战绩可查,多少惹了她的都没好下场。
她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被迫打扫猪圈、马棚的人。
可祝成蹊却顶烦她们这种背后说闲话的时候偏要往一些风月(风)流的事情上编排的行为。
这世界上的人几乎都会在背后叽咕不喜欢的人,这没什么,人之常情而已,但造黄谣真的让人恶心。
她抱着胳膊,冷脸嘲讽道:“继续啊,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还说的挺开心的。”
“不来例假就一定是怀孕了吗?女生不来例假的原因有很多,有没有可能是人家身体不舒服呢?有没有可能是歇夏呢?有没有可能是太累了,精神压力大导致的身体激素分泌紊乱,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呢?”
“都是女性,在背后这样用最大的恶意说别人,你们自己不觉得你们的行为既卑劣又恶心吗?”
范媛媛他们在编排方芳的时候就有人听到了。
这种风月新闻实在是容易勾起人的兴趣,就有不少人开始往这边凑。
祝成蹊干脆也就没忍着,直接以正常的音量开口,免得回头这些偷听墙角的人听不全乎,然后再自我脑补地编排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原本只是挤眉弄眼或者三三两两小声嘀咕的人一听完祝成蹊说的,立马看范媛媛她们的眼神不一样了。
还冲着她们指指点点。
祝成蹊不在乎这样的场面,但其他人就不行了,实在是觉得丢脸,就捂着脸开始往外跑。
“站住!”祝成蹊喊住她们,“就这种小场面就受不了了,觉得丢人了?你们背后编排人家怀孕的时候怎么不担心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呢?就没想过她会面临你们现在这种被指指点点的场面,心里面会承受不了吗?”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随便编排一个女孩子会有多大的影响,你们是觉得她太碍眼了,所以想用这种手段逼死她,你们就开心了?”
被质问的几个根本不敢开口,孟昭昭踌躇了一会儿后说:“祝知青,你说的太严重了,她们应该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她们今天的这个行为最终很有可能会导致这样的结果。”祝成蹊不客气道:“孟知青,你是知青点的女负责人,这些事本来该你管的,你以为她们这是简单说闲话吗?”
“这些闲话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想,会在背后怎么说方知青?或者传到方知青耳朵里了,她怎么想,以她的脾气是不是要闹起来,到时候你要怎么办?让她忍着吗?凭什么?”
“这件事换你,你能忍?还是要眼前这几位忍着,然后给方知青赔礼道歉,就她们这种动不动在背后编排人怀孕的性格,你看她们是会真的真心道歉的吗?”
“到时候两边的冲突只会越来越严重,最终收不了场!”祝成蹊眉眼冷淡。
她今天之所以开这个口,一方面是因为方芳确实倒霉,她顺手帮一下也不耗费什么,顺便还能打断魏迎光的施法。
毕竟她可还是记着魏迎光之前私底下编排她的这个仇呢!
另一边就是因为他们现在人在县城,所代表的是整个迎胜村知青这个集体,而他们又是来学习和分享的,这事儿一旦闹出来,最终丢脸的是整个集体。
然后再连累她这个迎胜村的代表。
毕竟她可是这次学习的主要人物。
她忙里忙外了这么久,名声都打到县城了,凭什么要因为眼前这几个给人背后造黄谣的被连累!
想都不要想!
至于眼前这几位能不能听进去她说的这些话,她倒是无所谓。
反正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有行为负责,她们现在这样,将来总有吃亏的时候。
不过她面上还是说:“你们也别觉得我说话难听,我这也算是为了你们好,希望你们经历这次,能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往后不管干什么,都将心比心一番,别在随随便便在背后说三道四,尤其是这种编排人私生活的风流韵事。”
人群里,很多人都赞同祝成蹊说的话,还有人给祝成蹊鼓掌的。
但也有人撇着嘴不以为然道:“那指不定你说的那个知青就是怀孕了呢,一个巴掌可拍不响,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
祝成蹊的目光找到说话的人,笑了笑说:“如果不是看在您年纪大了,如果不是我这个人比较有礼貌有素质,我高低得打你一巴掌,然后问问你我这一巴掌有没有拍响。”
“至于苍蝇到底叮不叮无缝的蛋我是真不知道,毕竟我是个人,没办法和苍蝇做同类,只有苍蝇自己才知道它们到底叮不叮无缝的蛋,毕竟这种事儿终归还是谁是苍蝇谁说了算。”
人群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很多人哄然大笑,朝着那个开口的老太太指指点点开了。
老太太气的一蹦三尺高,骂骂咧咧地指着祝成蹊,要撕她。
但根本就没等到祝成蹊动手或者躲开,周边就有热心群众帮着拦住了她,“干啥呢你,说不赢就想打人是吧?今天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儿呢,你敢动那姑娘一下试试!”
老太太被一群人堵着根本动不了,只能持续性地破口大骂。
边上正好有年纪和她差不多的,上去就是一巴掌,不仅把撒泼的老太太给打懵了,也让沸腾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但是这位打了人后却冲着其他人说:“你们看,我这一巴掌不就拍响了!”
安静的人群反应过来,再次沸腾了。
“哈哈哈……”
“响了响了,我现在相信一个巴掌也能拍响了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声都快要冲坡屋顶了。
被打的老太太反应过来,要继续撕,但是却被柜台后站着的年轻售货员喊住了,凶巴巴地威胁她说:“你再闹事儿就给我滚出去,以后你要是来一次,我就撵你一次,你别想再在我们供销社买任何东西,一根针都不行!”
这年代的售货员的地位可不是铁饭碗,而是金饭碗。
老太太之前多厉害,这会儿就有多蔫巴,就连众人的再次嘲讽也不敢说什么了。
只敢丧眉耷眼地瞪着他们还有祝成蹊这个害她挨巴掌的罪魁祸首。
祝成蹊才懒得搭理她,反而对着范媛媛几个说:“你们不是说方芳怀孕了吗,正好医院就在不远处,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亲眼求证一下,也免得你们心里不服气。”
都在这儿浪费了不少时间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然万一真赶不上收拾魏迎光了怎么办。
况且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方芳的名声也已经有影响了,还不如彻底摊开了,说清楚。
范媛媛几个知道祝成蹊厉害,但是没想到她在县城都敢这么出风头,一时间原本还藏在心里的那点不服气也消了下去。
现在听祝成蹊提议,她们就不太想去。
但她们又不敢和祝成蹊说,就只能找孟昭昭求助。
孟昭昭现在也不太敢说话,毕竟祝成蹊之前说的那些话确实有点可能,她也怕自己因为多事儿而导致最后场面没法收拾。
孟昭昭不帮忙,祝成蹊不松口,其他人到底不敢反驳,垂头丧气地跟着她往外走。
刚到医院,祝成蹊就看见魏迎光鬼鬼祟祟地在妇科门口附近徘徊。
祝成蹊还没开口呢,孟昭昭先皱起了眉,“你怎么在这儿?你一个男人在妇科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自从上次向孟昭昭求救却被无视不说,甚至还被打了后,魏迎光也彻底恨上了她,张嘴就道:“关你屁事儿!”
随后上下打量了孟昭昭一下,脑袋里面的屎尿屁还是发作,鄙夷道:“你还有脸来问我,你一个女人连婚都还没结就跑过来看妇科,真不要脸!”
随后又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继续编排道:“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魏迎光你有病吧!”孟昭昭算是体会到了刚刚祝成蹊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本来就和他有仇,顿时什么都顾不上,直接上去撕他。
祝成蹊他们走的时候有不少人凑热闹跟上来。
这些人也算是亲眼见证了魏迎光的胡乱编排,尤其是其中有不少上了年纪的女性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帮着上去揍他。
祝成蹊也趁机狠狠踢了两脚。
她现在的力气特别大,虽然因为人多,没办法用全力,但是这么浑水摸鱼的两脚下去,也让魏迎光痛的好像被杀的猪一样,嗷嗷乱叫。
没多会儿,医院的保卫处就来人了。
偷摸干架的大娘们一个比一个躲得快,只有孟昭昭还在不停地手脚并用往魏迎光身上招呼。
一个离她近的大娘就赶紧把她拽了过来,小声说:“姑娘别打了,再打下去就真出事儿了,你自己也跟着倒霉。”
孟昭昭这才冷静下来。
保卫处的人也适时问道:“怎么回事儿?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闹什么闹?”
得了喘息空间的魏迎光想要恶人先告状,结果他才开口,周边的大娘们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边说边骂不说,还有人又趁机偷偷踩魏迎光两脚。
这时候的保卫处和后世的可不一样。
这时候的保卫处的人基本上都是部队退下来的,权利非常的大。
并且不会因为这只是言语上的侮辱就不管了,因为现在对风纪风貌这一块抓的特别严格。
最主要的是魏迎光一个大男人,张口闭口就侮辱女人,真的被这些经过部队凝练的汉子们看不起。
所以他很快就像一个弱鸡一样被其中一个人拎着衣领子拽起来,一脸鄙夷道:“你一个男人,不想着堂堂正正地奋斗,就知道搞一些歪门邪道,看不起女人,侮辱女人,你还有脸和我们叫委屈了?给我道歉!”
“快点道歉!”
这年月还在打仗呢,这些保卫处人身上多少沾了点血气,根本就不是魏迎光这种自视甚高的可以比拟的。
纵使魏迎光的心里有千万种言语和“豪情壮志”,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被迫屈辱道歉。
孟昭昭心里也依旧不痛快,也没说原不原谅的,只是“哼”了一声。
应该是保卫处的头头,冲着孟昭昭敬了个礼,才说:“同志,毕竟我们这里是医院,不好管到知青头上,但我们稍后会把人直接移交给知青办的同志进行教育和改造,你尽管放心,不会就这么轻易饶了他的。”
孟昭昭的脸色这才好了点。
然后保卫处的同志又道:“既然这件事还涉及到另外一位同志的名声,正好人也在我们医院,我们这边也会协助处理。”
说完,他转头,对着妇科门口的一位女医生喊道:“孟医生,麻烦你说一下刚才提到的那位女同志的情况。”
刚刚闹的那么大,不少人都过来看热闹,这位孟医生也是。
这时候也不讲究什么隐私不隐私的。
这位孟医生就直接开口道:“那个姑娘就是气血不调,应该是前段时间累狠了,身体亏损比较大,所以才月经不调,所以我给她开了乌鸡白凤丸,她现在应该就在药房拿药呢。”
说完,又进屋拿了病历本出来,递过去,“呐,都记着呢。”
本来还抱着点微末希望的范媛媛几个直接脚底一软,瘫了下去。
可没有人心疼她们,反而继续对着她们指摘道:
“啧啧啧……现在的小姑娘的,可真是了不得,还下乡的知青呢,也不知道书都读到哪去了?”
“能读哪儿去,肯定是狗肚子里去了呗!”
“刚才听她们的意思,还和人小姑娘住一屋呢,不说好好扶持,互相帮助,就知道成天盯着人的私事儿,到处说一些有的没的,败坏人的名声,真是缺教养!”
“……”
这般不客气的言语如浪潮般让范媛媛她们几个抬不起头。
正好方芳这会儿拿了药回来,也碰上了去找她的保卫处同志。
一听这些事儿,暴脾气的方芳立马就炸了,也不管范媛媛她们现在什么情况,直接冲上去挠她们。
保卫处的同志们也是鸡贼,故意让她发泄了会儿,才把人拉开。
不过这件事他们不好处理,就说等下教育完魏迎光后会顺便和知青办的同志说一下这个情况。
方芳虽然脾气爆,但不是不讲理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她就是单纯的看不上知青点的那些人成天装模作样外加心里特别想回城,所以就没把知青点的人以及村里的人放心里当一回事儿。
就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会每次开口都毫不客气。
但对于保卫处的同志的话,她还是听的,并且态度很好。
没多会儿,魏迎光被带走了,来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了,范媛媛几个落荒而逃,孟昭昭因为受了委屈而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外走,只剩下了方芳和祝成蹊。
方芳就和祝成蹊说:“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在供销社帮我说话,我的名声指不定要被范媛媛她们败坏成什么样儿了呢!”
祝成蹊摇头,“没什么,毕竟要不是我当时问起你,说不定也不会有她们后来说闲话的情况。”
虽然她确实是无心一问。
因为她真的没怎么看魏迎光的那本剧情,而且里面也没具体到魏迎光到底是在哪一天抢了方芳的机缘,所以她也没想到会是他们进城的第一天发生。
甚至因为魏迎光已经被困在了村子里成了扫猪圈的专业户,祝成蹊后来都不怎么关注他可能会抢方芳机缘这件事了。
毕竟他也出不来不是。
谁能想到就这么巧赶在他们这次过来开会的时候。
方芳却没因为这个计较祝成蹊,而是不在意道:“我太知道范媛媛她们的德行了,不管你问不问,她们该在背后说我闲话还是会说,甚至很可能还会在开会的时候故意传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就是这么道德败坏,专门在背后传闲话。”
“说起来,我甚至要谢谢你这一问让她们提前在外面说了,你还帮着我证明清白了,也免了后面她们继续偷偷嚼我的舌根子,不然我可能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回头名声真被败坏了,我就是跳进黄河我也洗不清了啊。”
“你不怪我就好。”祝成蹊点头,也无意和并不熟悉的方芳多聊,免得耽误她救人的机缘,就说:“这件事还要看知青办的同志怎么处理,你要是有需要,回头我给你作证,但我现在还有点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方芳点头,“好。正好我也要回去再和她们算算账。”
两人出了医院,一左一右分开。
祝成蹊又在外面闲逛了一会儿,才开始慢慢往回走。
等她到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回来了。
知青办的同志刚好在批评魏迎光以及范媛媛他们几个。
看见祝成蹊后,下意识拿她举例子说:“你们看看祝知青,再好好审视审视你们自己,你们就没觉得这中间的差距有点大吗?”
“你们当中哪一个的年纪不比她大,有的甚至大了十多岁,但你们怎么就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不长品德呢……”
之后又巴拉巴拉教育了好一通,然后才说:“今天这件事你们必须给我深刻反省,这些天除了开会学习外,也给我老老实实去听思想政治的课,并且每天都给我交一份思想报告上来,什么时候让我看见你们是真的反省了,你们再给我回去!”
“要是再有下一次,你们就别待在村里面了,直接去农场里面报道!”
魏迎光几个一听要去农场报道,再次老实的不行,尤其范媛媛几个,更是直接吓哭了。
祝成蹊走到程玉颜的身边,就听见她小声叽咕说:“干嘛有下一次啊,这一次就应该直接送农场,最烦的就是这些在背后说闲话,往女人身上泼脏水的人了!”
“恶心!”
祝成蹊拍了拍程玉颜的小臂,“这样的人不能说到处都是,但总少不了,总不能所有的都抓起来吧,那国家得建多少个农场才能够他们劳改的,到时候把他们都抓起来关着还要我们普通人交税养着他们,多不划算。”
“再说了,你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遇上了直接揍一顿,把他们打疼了,他们自然就不敢惹你了。”
程玉颜“哼”了一下,还是气鼓鼓地,“可我就是很生气。”
祝成蹊也能理解她,毕竟她这样的漂亮姑娘在社会上遭受的恶意更大。
今天这一出也很容易让她想到她曾经的处境。
并且这种事造成的伤害几乎很难靠别人的开解走出来。
索性程玉颜在这方面的态度很值得夸赞,从来没有因此而陷入一些自我否定的怪圈子,而是一直像头小牛犊一样横冲直撞地打回去。
所以祝成蹊就挽着她的手再次拍了拍,哄道:“好啦别气啦,他们今天已经受到惩罚了,而且我估计以后也不敢了,你看都哭了。”
程玉颜不屑,“哭了也是她们活该。”
“对,她们活该,所以何必因为她们的错误来气自己,而且……”祝成蹊悄咪咪地说:“我今天浑水摸鱼,还踹了魏迎光好几脚。”
程玉颜顿时双眼发亮,“真的?”
祝成蹊点头,“当然了,我当时可用力了,都给他踹的嗷嗷叫。而且其他人也没少揍他,总之今天也算多少出了点气了。”
程玉颜自然还惦记着魏迎光上次私下里想败坏祝成蹊名声的事情,因此又“哼”了一声,“他挨打更是该打!”
但是顿了一下,又担忧地看着祝成蹊,“不过你没事儿吧?”
祝成蹊摇头,“我当然没事儿了,我就是见缝插针,瞅准机会进去搞一下就出来了,半点事儿都没有。”
“那就好。”但还是很认真地和祝成蹊说:“但是你身体还不是很好,下次不要这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祝成蹊“嗯嗯”点头,扯开这个话题,“对了,你说你去逛街,那你有买什么东西吗?”
本来还义愤填膺的程玉颜一听这个问题,眼神又开始发飘。
她觉得今天的经历简直太神奇了,甚至到现在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但是每每感受到空间里面的那些东西,她又不得不相信是真的。
可这些事情她自己都还没能完全消化呢,就更不能告诉祝成蹊了。
程玉颜就支吾着说:“没呢,就随便逛了逛,没找到什么想买的。”
“对了你呢,你不是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开发的项目吗?”她又赶紧问祝成蹊,祈祷她别再问自己了。
祝成蹊也瞎扯道:“我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头绪,后来正好撞上了今天这件事,就回来了。”-
另一边,叶知意果然在黑市管理处的门口守到了何卫军出来。
因为她的目光实在太过于强烈,何卫军也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何卫军也一眼就认出来了叶知意。
本来他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但是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当,就走过去和她相认了,并且先发制人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祝成蹊刚刚给何卫军上过眼药,说他不是良配,还说他别有用心,一直都在利用她。
经过上次的事情,叶知意和何卫军之间本来就有了裂缝,只不过后来稍微被修补了一番,表面上看着是看不出来了,但私底下还是存在。
这回被祝成蹊这个熟知剧情的先知再这么一挑拨,本来就有些惊疑不定,现在确认何卫军真的在,心里就更别扭了。
所以就没回答,而是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在这儿干什么?”
何卫军从这句反问里面听出了点不对劲的苗头,又想到叶知意刚刚守株待兔的模样,皱了皱眉,“你早就知道我在里面?你是专门在这儿等我的?你跟踪我?”
叶知意想到祝成蹊这个剧情先知说的话,再一比较何卫军的反问内容以及态度,心里更是凉了几分。
她的态度上自然也带出了点不爽,“谁跟踪你了,我是意外看见你进去的,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去里面干什么?你和黑市里面的负责人有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知意的态度有点不对,这里又是黑市,实在不好多说什么,何卫军就主动退让道:“先出去再说。”
出去就出去!
刚才那个人说何卫军和黑市的人有关系,她留在黑市说不定还不安全呢。
叶知意率先往外走。
等出了黑市,到了人多的地方,继续追问个不停。
何卫军就糊弄道:“没干什么,就是过来和他们打听一些东西的价格,想着之后要是在山里遇见了就带回来卖了,当初不是说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吗?”
叶知意以前或许还会相信,但现在心里有根刺,所以就还是有所保留了。
况且她现在已经有了稳定的赚钱渠道,而且她还买了探测器……
虽然刚到手还没用上就被换走了,但没关系,她能买一个就能买第二个,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倒是那些化妆品护肤品换的值,毕竟现在的美妆行业实在太差劲了,她可不想等到年纪大了才能真正保养起来。
还有那个作者,真是该死。
既然都给她开了金手指了,就不能把她写成大美女吗?
非要把她写成普通的颜色,结果还被祝成蹊那个该死的嘲讽。
叶知意越想越气,也越想越飘。
何卫军自然不知道她脑海中的这些念头,但是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面自然也不痛快。
不过他也没多问,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回到了知青办给他们安排的宿舍,然后也撞上了魏迎光等人被教训的这一幕。
因为其中涉及到祝成蹊,叶知意就下意识烦躁道:“怎么哪哪儿都有她,听见她的名字就烦!”
“还有这个魏迎光真是太蠢了,而且人品还低下,竟然张口闭口就造黄谣,还被人逮住了现场,真是活该被打,真是蠢透了!”
何卫军见状,趁机问道:“你这么讨厌魏迎光?”
叶知意:“我一直都很讨厌他好吧。”
要不是为了生意,她才懒得多看魏迎光一眼呢。
现在这外面又是魏迎光又是祝成蹊的,叶知意哪哪儿都不爽快,干脆掉头回了屋里面。
路过祝成蹊的时候,她又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高傲地昂着脑袋走了过去。
祝成蹊哪能猜不到她的想法,就说:“叶知青这是怎么了?怎么黑了一圈,今天的太阳有这么厉害吗?”
说着,还抬头望了望天。
因为没有足够的化妆品,或者像祝成蹊那样直接整头套,所以叶知意和程玉颜一样都是选择用东西把自己抹黑改变肤色,然后再用头巾把自己包起来这种常规大众的伪装。
程玉颜有空间能随时进出,早就把脸上的伪装去掉了,任谁也看不出来什么。
但叶知意不一样,她一没有能随意进出的空间,二也因为撞见何卫军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在处理伪装的时候就有些不专心,还真的看着比平时黑。
叶知意自己没注意,何卫军别的地方心细,但这方面真没怎么关注,也没觉得有什么,自然也就没提醒叶知意。
现在骤然被祝成蹊点出来,她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脸说:“你少胡说八道!”
祝成蹊摊手,示意旁边的人说:“不信你让其他人看嘛,看你是不是比来的时候黑了很多。”
除了还在被惩罚的魏迎光几个,余下的人都下意识地盯着叶知意的脸。
孟昭昭和周美云还好,没开口。
但是余下的男人就没想那么多了,直接开口暴击道:“是啊,叶知青确实一下子黑了好多,你这是脸没洗干净,还是干啥去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
当下进出黑市的伪装也就那么一种,所以很多人的眼神就开始闪烁。
叶知意实在太在乎美貌了,见其他人都这么说,也无心顾及这些人在想什么,尖叫一声跑进了屋里面。
何卫军则周全多了,帮着圆话道:“可能是刚才有辆拉煤的扯从我们身边经过,所以扑了她一脸煤灰吧。”
“那你脸上怎么没有?”
“我一个大男人,出汗多,擦汗的时候自然就擦干净了。”何卫军找了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其他人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但反正进出黑市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这一趴就算是过去了。
祝成蹊等他们走后,才又对着程玉颜状似无意地说:“叶知意肯定是进黑市了,他们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呢,实际上有些厉害的人哪怕是靠着一根指甲盖都能认出来你是谁。”
“真的假的?”程玉颜之前本就被提醒过以后别混黑市了,现在听见祝成蹊这么说,顿时更紧张了,“这不可能吧?”
“是真的。”祝成蹊点头。
所以小美宝,以后千万别再混黑市了。
毕竟你是真的混不来的。
而且半亩的空间虽然不能说大但也不小了,一个人不管干什么都够了,真没必要往黑市里面跑,平添危险。
第64章 和谐友好跟我们走一趟
祝成蹊也不是危言耸听,毕竟后世的一些娱乐新闻里真的爆出来很多粉丝凭借手指甲、头发丝等等认人的新闻。
虽然祝成蹊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出来的,但既然存在就自然有其的合理之处,所以就不得不防。
好在程玉颜今天连续两次被提醒,又见到了叶知意的现状,想着自己现在好像也确实没什么需要去黑市淘换的,最终点了点头。
并且她还和祝成蹊说:“那看来确实不能去黑市,你以后也不要去,太危险了,一旦被发现举报就完了。”
“我当然不回去,我又什么都不缺,我去那儿干嘛。”祝成蹊一脸无辜,“还有,你为什么要用也?你去过啊?”
程玉颜又开始眼神飘了一下,“我怎么可能会去,我这不是……这不是听你说叶知意去才说的嘛。”
“哦”祝成蹊点点头,“也对,那我们以后都不能去。”
程玉颜也紧跟着点头,“嗯嗯,都不能去。”
说完了,又赶紧找了个别的话题,“那个,我们的东西还没有收拾,还是先把东西收拾收拾吧。”
祝成蹊和她一起进屋。
她们被安排的是个大通铺,男同志一间,女同志一间。
所以刚进去就看见叶知意已经把脸收拾干净了,并且还把面膜敷上了。
真是一刻都等不了。
这年月的普通人还没有美容、敷面膜这样的概念,因此其他人都觉得怪,目光总有意无意地往叶知意的脸上瞟。
就连程玉颜在看第一眼的时候也惊讶住了。
还侧头问祝成蹊,“她脸上敷的什么东西,锅底灰吗?”
是泥膜。
祝成蹊有样学样,跟着惊讶不解道:“不知道,别管她,不是要收拾东西吗?”
程玉颜点了点头,最后又看了叶知意一下,继续和祝成蹊咬耳朵,“我觉得她有点毛病。”
祝成蹊就笑,还轻拍了她一下,“别说闲话,快点收拾。”
叶知意倒是在祝成蹊她们进来后多瞥了几眼,结果就看看她俩这样叽叽咕咕的样子。
叶知意本能就觉得她们肯定在说自己的坏话,更是有些气不打一出来,开口:“要说就当面说,背后说人算什么本事,你今天不是挺厉害的,还教训了魏迎光和范媛媛他们吗?怎么到自己头上就不敢当面说了,真是双标!”
祝成蹊持续性装傻,问程玉颜,“双标是什么意思?”
程玉颜当然就更不知道了,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啊。”
祝成蹊叹息,对着叶知意说:“叶知青,我们没有说你的闲话,你想多了。”
叶知意冷哼,又拿那种气愤的眼神盯着祝成蹊她俩。
祝成蹊也没再搭理她,而是瞪了程玉颜一眼,示意她别再说话了。
然后道:“还不赶紧收拾,这么多东西呢。”
程玉颜“哦”了一声,抿着嘴偷笑。
祝成蹊她们不给回应,叶知意最终也觉得没趣,又自顾自地给自己的手、脸,脖子等等继续做保养。
她这行为自然又引来一众的偷摸打量,但这位姐估计是真的憋狠了,丝毫不在乎这些。
但不得不说叶知意的保养还是有用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一大早就精心化了妆的缘故。
反正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所有人都发现叶知意变样了了。
这时候,除了一些演出剧团的演员们能凭借特批的条子买到比较高级一点的化妆品外,普通人能买的顶多也就眉笔、鸭蛋粉这样的基础东西。
而且这时候的化妆的概念也就是描描眉、敷敷粉,然后再涂个红嘴唇就得了。
至于叶知意的裸妆,那完全就是另一个纬度的东西。
所以在看见叶知意后,也没有人觉得她这是化了妆的效果,反而相信了叶知意说的她本来就长这样,之前只是在乡下没怎么收拾,然后昨晚又了敷面膜,所以就自然恢复了的说法。
不管男女都有爱美之心,闻言就对叶知意的所谓的敷面膜感了兴趣。
然后在杨爱玲的抢先开口带领下,很多人都问能不能让她们也试一试或者学一学叶知意的敷面膜。
叶知意有些心疼。
毕竟那些东西乍一看是不少,但是对标她往后几十年生涯,是真的不太够。
但她还是头一回被这么多人围着成为中心,又想着这样多少也能孤立祝成蹊和程玉颜她们,就咬咬牙应了下来。
反正也就几天而已。
大不了她再教这些人一些别的diy方法,让她们自己去尝试。
但能让祝成蹊丢脸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
接下来的发展还真的大致如叶知意想的那样。
不管是迎胜村的知青也好,还是其他地方来的知青也好都是初次接触到保养的概念,一时间通通围着叶知意转。
就连有些男知青也比较好奇地过来凑热闹,还真叫叶知意看上去风生水起的。
像是真的抢了祝成蹊的风头一样。
直到两天后,县妇联的同志过来了,点名要找祝成蹊。
祝成蹊还挺意外的,想着她和妇联的人应该也没什么接触,但是了解了她们的来意后才明白过来还是前两天在供销社那件事引发出来的。
来的人说:“我妹妹就在供销社上班,就是最后开口帮着制止想动手那老太太的那位。”
“她那天回家后就说了那件事,还和我们学了你当时说的话,我们当时听着就觉得特别有意思,而且这件事情也挺典型的,所以就想着看能不能试着联系上你,结果绕了一圈才发现你现在在知青办学习呢,就匆忙赶过来了。”
说到这儿了,又看着赵云秀他们继续:“结果来了一打听,才知道祝知青竟然是位这么优秀的同志,难怪我妹妹之前总说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就是想不起来,可不是嘛,祝知青可是被知青办大力夸赞过的好同志,还上过报纸呢!”
赵云秀他们也跟着夸了祝成蹊几句,然后才重新绕回到这次的主题。
虽然东北的女性的地位在全国排名算是高的了,但是也不可能真的没有一些陋习发生。
但越是在这种大方向都欣欣向荣,但偏生每次都会有一些老鼠屎拖后腿的的突出情况下,就越容易让人在意,想要把工作干得更好。
所以妇联的同志们就一直在想各种办法来处理这些从之前的封建时代沿袭下来的对女性的一些相关压迫、批判以及欺负等等一系列遗留下来的糟粕问题。
“像之前供销社发生的那件事就是出现的最多也是最让我们头疼的问题。”妇联过来的同志们叹气,“一旦发现女性做了什么,总会有人第一时间往一些不堪的方面想,一说什么,或者解释了也不会有人听,反而就用那种所谓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的话来怼你,有时候你根本吵不赢他们这种人,每次都气到不行。”
但说到这儿又笑了,对着祝成蹊说:“但你那天在供销社回的是真好,我们听着都解气。就更别说后面还真有人打了她一巴掌了。”
祝成蹊羞涩一笑,“我也没想到,当时也挺意外真的会有人动手的。”
妇联的同志就说:“她被打也正常,毕竟在我们这儿,她那样的人还是少数。”
祝成蹊注意到知青办的同志的脸色在这一刻就有些尴尬了,估计应该是因为当时主要惹出事儿的还是知青,觉得丢脸了。
所以她也没说别的,或者点头,而是又笑了笑。
然后,妇联的同志又开始拉着祝成蹊聊天,主要也是讨论讨论她在遇上这样对于女性的性别歧视、打压、羞辱的一些具体想法和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措施。
最典型的还是家暴以及造黄谣这些。
这样的问题在后世都屡见不鲜,每次一出现就有不少人站出来争论,每一次争论都要在热搜上挂好几天的那种。
祝成蹊当然也记忆深刻。
她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就说了几个后世常见的观点以及处理意见,又想到这时候还没有相关的法律文件,就说:“但我觉得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当下的女性地位不高,如果真的想要改善,还是要从立法立规的角度来进行最根本的保证,让一些女性在受到欺负的时候有勇气站出来表达,去相信国家、政府、法律是真的能保护她们,让她们相信自己哪怕一无所有,至少还有国家和政府给她们托底,她们才有可能不再继续委曲求全。”
“这样应该也可以让相关的工作人员在处理这样类似问题的时候能有足够的依据,不至于再被一些不必要的纷争给困扰,然后左右为难。”
“当然了,对于那些喜欢在背后嚼舌根子,总是说一些有的没的的,最好也有相应的惩罚措施和手段。”
其实这个年代一直有不少人都在为妇女们发声,为她们争取权益。
甚至就在今年,国际上还正式召开了第一次世界性的妇女大会,主要就是讨论男女平等的问题,并且真正定下了这一概念,强调世界各国必须在最大限度的保障妇女平等和男性一通参与社会上的各项事物。
随后几年更是妇女权益运动的高发期,这一时期也是全世界大多数女性地位飞速增长以及最自由解放的时期。
甚至在她穿来前那会儿,还有不少人在网上说社会越来越倒退,对于女性的压迫越来越严重,甚至都不如八十年代的时候开放。
有些人说因为经济的缘故,那时候的人幸福感高,所以社会的包容度就很高。
这不可否认,但也和当时全世界都在进行妇女运动这一情况有着密切的关联。
而祝成蹊要是没记错的话,国内是在八五年才正式提出制定一部全国性的妇女权益法,之后经过几年的草拟,试行,一直到九二九三年的时候才正式开始实施。
如果真因为她寥寥两句话就能让这些相关的从业人员提前推动这个立法的事情,那就真是太功德无量了。
但妇联的同志们却以为祝成蹊年纪小不知道,就说:“婚姻法里其实有相关的规定,但很多人根本就不懂这些,而且有些也不好用里面的规定去处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清官难断家务事。”妇联的同志们叹息,“总之这个工作从一开始就不好做。”
毕竟她们这些年真的没少见不少妇女来了妇联哭诉,但是等她们帮着教训家里的男人的时候,这些女性又赶紧转头倒打一耙说她们的不是,真是每每都让人气的肝疼,感觉命都要少好几年。
祝成蹊其实拿这种人也没辙,并且她真不是什么博爱的人,对于这种人,她一项都是尊重并无视,反正吃亏受罪的不是她自己。
但是这样的话显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祝成蹊干脆就起了另外一个话头道:“我的意思不是光靠婚姻法来保证,我觉得是最好再单独制定一些相关妇女保障的规定,当然法律法规是最好的,毕竟当下的妇女问题不仅仅在婚姻里面,外部也有很多,光靠婚姻法不一定就够用。”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毕竟我也没结婚,更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可能比较天马行空。”她又羞涩一笑,“最主要的还是看这样做对你们的工作,对整个社会,对所有的妇女团体是不是有正面向上的作用。”
妇联的同志们却认真思索了一下,互相讨论着说:“这个听起来倒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回头要不要和上面的反应一下,看能不能做出来?”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而且之前领导们开会不还说现在全世界都在进行妇女保障嘛,还说咱们国家肯定也不能落后,让我们回头更要做好相关的工作,那我们提这样的建议,兴许正中领导们的下怀呢!”
“那可不一定,还是要看具体情况。”
赵云秀他们也跟着说:“不管成不成的,你们就去试一试嘛,反正也不费啥,毕竟权利总是要争取的嘛!”
妇联的同志们点点头,又互相讨论了会儿,才看着赵云秀他们说:“那你们这两天得把祝同志借我们帮帮忙。”
赵云秀就说:“那不行,祝知青是我们这次学习和分享大会的主要核心人员。”
“那也不能每天就可着祝同志一个人分享吧,你们难不成就没有别的可以分享和学习的了。”
赵云秀几个:“……”
这话骂的可真难听。
但是又没办法说没有。
妇联的同志们也不在乎,拉着祝成蹊就往外走,还边说:“就这么定了,先让祝同志去我们妇联的办公室坐坐。”
赵云秀他们作势拦了下,然后就看着祝成蹊被拽着走远了。
不管怎么说,祝成蹊的身份只要一天是知青,那她做的任何事情都能给知青办争光,也是好事儿。
不过脸上还是保持了那种不爽,然后进门就开始对其他正在看着外面窃窃私语的知青们教育道:“都看什么呢,让你们写的心得体会和反思都写了吗?”
原本还议论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知青办的同志就开始点名让人发言,并且很快就轮到了叶知意。
叶知意根本就没认真听课,而且她现在还保持着后世的观念,所以对于赵云秀他们提问的如何看待知青与老乡之间的矛盾以及相关解决办法的问题上根本没思路,一问三不知。
赵云秀他们就拉着脸说:“别以为我们不清楚你们最近都在干什么,每天凑在一起讨论什么东西能变美,什么穿了好看,怎么才能变漂亮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我们年轻的时候也都这样想过和干过,但你们的生活难道除了美就没别的了吗?”
“容貌上的美,以及衣服穿的再好看,如果你们自己内里脑袋空空,没思想没内容,那能成为真的美吗?美丽不仅仅只有外在,更要有内在。”
“况且每个人都是年华逝去的时候,年少的时候再漂亮的人也都有变老变丑的一天,但是你们自己充足的内心,丰富的知识却只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不断的叠加和增厚,让你们真正意义上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不情愿下乡,觉得这就是在让你们种地干活,可是看看祝成蹊下乡后做的事情,再想想你们下乡后做的事情,现在你们还敢说下乡就是为了干农活这样的话吗?”
“况且祝成蹊也不是特例吧,今年和她一样被评选的为国家先进的还有另一个男知青,我相信你们应该已经看过报纸了,你们难道心里面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
教室里面静悄悄的,不少人都被说的垂下眼睛或者低着脑袋。
而这两天一直围着叶知意转的一些女孩子更是被说的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少眼窝子浅的的都还偷偷掉了泪。
而赵云秀他们看着这样的场面就更是叹气。
虽然知道祝成蹊、周杭生这样的知青真的很少,几乎全国大多数知青都还是眼前这些普通的,但看着他们这样一点想法或者思考都没有,还是让人免不了失望。
不过索性他们也不是真的指望这里面能再多出几个祝成蹊,最主要的还是要通过这次的开会让他们少点城里人的高傲,别再总觉得自己了不起,之后能稍微融入农村生活,别再动不动闹事儿就好了。
“算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他们就说:“至于祝成蹊,你们也不用议论她,她是被妇联的同志请过去帮忙了。”
原本还在装鹌鹑的众人闻言瞬间抬头,眉眼皆透露着惊讶。
不过赵云秀他们也懒得解释,而是让他们下课了。
等他们走后,教室里才渐渐松快起来。
程玉颜也成了第一个被围住的目标人物。
不少人好奇问道:“程知青,你和祝知青关系好,你知道她被妇联叫过去是干什么吗?”
程玉颜摇头,“不知道,之前没听说。”
“那你……”还有人想要继续问,毕竟程玉颜的漂亮是真的灼人的那种,和叶知意还是不一样的,所以从第一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可惜程玉颜虽然现在没有之前那么见这些人就很不耐烦,但也没有什么兴趣和他们交流,很快就走了。
好在这些人大多数都不是书里面的,也没有觉得程玉颜这样不理人就是看不起他们,反倒是觉得她这样的漂亮女孩不理人也很正常,所以倒也没什么人说不好听的。
但是等程玉颜走后,这些人还是凑在一起继续讨论祝成蹊怎么又和妇联扯上关系了的事。
渐渐的,其他人也凑了进来。
还有一些原本和叶知意走的近,想要学她怎么变美的一些女同志。
没办法,大家都是要脸的。
现在都被点名批评了,肯定不敢再和叶知意凑一起了。
就算有些没来的,也没敢和叶知意走近了。
甚至就是杨爱玲都有点想要躲,但是又碍于现实情况,没办法躲开。
且不说叶知意这会儿有多气,另一边离开的程玉颜也没担心祝成蹊,毕竟她去妇联帮忙,肯定出不了事儿。
所以她就到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儿进了空间,开始在里面忙活。
自从换了那些东西后她就一直惦记着,今天可算是找到了自由的私人时间来处理了。
先是把里面没见过的那些电器都一一研究了遍,然后又开始研究发电机,并且一点点尝试。
每完成一样,她就特别开心地转圈,并且兴冲冲地想这些电器能干什么。
之后,她又去看换来的那些种子、果苗之类的,又开始吭吭哧哧地种地。
种了会儿后又自顾自地嘀咕说:“那个人也真是的,怎么没有准备种田的机器呢!”
不知道这一切的祝成蹊:“……”
她总共才多少存款呢!
而此时的祝成蹊则已经在妇联的办公室和她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甚至包括接下来的几天都差不多。
最后在祝成蹊他们这些知青要离开的时候,妇联的同志们还说可以把她调到妇联工作,说她非常适合那里。
不过被祝成蹊拒绝了。
别说她本身就没有从政的想法,就是有,她也不愿意去县城妇联当一个小兵。
她可没有那个耐性去处理一些家长里短和鸡毛蒜皮但是能气得你心脏爆炸的事情,她怕自己会被气死。
她还是觉得当那么人喜欢的祝知青最舒服。
不过妇联的同志们也没这么轻易放了她,还是拜托她也帮忙理一些相关的提议或者建议,说不定之后就能用上。
祝成蹊也答应了,打算等回去后把以前的买的一些全套的法律书找出来看看,搞一份不会那么显眼但又符合这个时代特性的交给她们。
这段时间里,也不止妇联的这些同志对祝成蹊观感不错,就是这次来的知青也渐渐对她转变了一开始有些排斥的心态。
毕竟没有谁会喜欢被人比较的特别废物,但又因为赵云秀他们批评过叶知意等人的事情,所以有些人就算不情愿,但还是因为政治(正确)这样的因素,开始尝试和祝成蹊说话。
祝成蹊自然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些人的态度,本来她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也没有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的打算。
但现在这些人既然愿意主动示好,她也不会爱答不理的。
所以不管是真心还是不情愿,她都一视同仁地接受,并且态度良好。
尤其是当有些人说起他们下乡地方的事情,抱怨他们也确实找不到帮助老乡的法子的时候,她也会认真询问一些当地的情况,尽量给一些建议。
其实大多数还是种植养殖类的,比如后世流行的四位一体养殖概念,以及玉米芯养蘑菇,困山或者用一些树沫养木耳、银耳等等。
其中包括他们村里的砖厂技术她也给说了出去,让其中有几位知青特别高兴地说:“太好了,等回去后可以和我们队里面说一下这个情况,就算厂子不能办起来,但是自己村里面盖房子肯定没问题了。”
这话一出,就有更多的人附和,并且也要记相关的技术点。
祝成蹊就顺势和所有人都留了联系方式,并且还在私下里重点标注了态度比较好的一些人。
虽然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用得上,但记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后,她还表示说:“等我回去后就把我知道的整理成文字,然后给你们寄过去,你们到时候看能不能用得上。”
“另外,我也知道大家伙肯定更关心草编的事情,但我们迎胜村现在也才刚刚开始,没有办法帮着大家一起行动起来,但我的计划是如果将来真的能一直这么卖下去,并且需求量越来越大,我到时候肯定会主动联系你们,然后我们大家一起把这件事做大做强,帮我们的老乡们致富。”
大家都是年轻人,虽然日常意志消沉但还是有意气在的,也希望能干出一些事情。
再加上他们这几天本来就被祝成蹊给的一些建议点燃了内心的小火苗,所以都很振奋地点了点头。
外面一直观察他们的知青办同志抱着胳膊说:“也是奇了怪了,怎么祝知青随便说两句就能让这些人动了起来,但我们说了那么多都没用呢!”
“可能是祝知青给了他们具体的思路吧。”赵云秀回想祝成蹊这几天的表现,很快反思道:“也可能是我们一直都在强调的东西对他们来说还是太假大空了,毕竟这些都还是孩子,哪有那么多的见识和阅历,就连学校这些年都教的不怎么样,或许是我们之前太过于苛责了。”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他们下乡后闹事儿也是真的”也有人不赞同道:“而且你别看这么多人凑热闹,但真正能落实的,我估计没几个。”
“你还指望能有几个,什么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来吧。而且我们也别在这儿了,免得他们这些孩子也不自在。”说完,赵云秀就离开了。
祝成蹊他们则在赵云秀几个离开后又说了会儿话,然后又一起去县城国营饭店买了饭,回来聚一起吃了饭。
祝成蹊和程玉颜商量了下,也把带过来还没吃完的那点卤菜贡献了出来,倒是又收获了一番好评。
甚至还有人问配方的。
她也没藏着掖着,还说:“我都是随便抓的,你们要是想吃,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加料。”
之后还有人提议要不晚上再搞个聚会,毕竟最后一晚上了,明天就要离开了。
但是考虑到知青办的同志可能在,最终还是算了。
倒也叫本来想找借口不参加的祝成蹊松了口气。
她是真不大喜欢这种无意义的聚会。
第二天一早,知青办的同志们又最后给他们开了会,然后才送他们坐车离开。
也是因为开会耽误了时间,所以祝成蹊他们到镇上的时候正好赶着要吃午饭的时候。
因为懒得回家烧,她就和程玉颜说:“我们去国营饭店吃了饭再回去吧?”
程玉颜点头,其他人也有人表示一起。
结果一行人才进了国营饭店坐下没多会儿,就有一队面容严肃的人进来了。
一些认识他们的,主动往两侧闭了闭,并且探头探脑地开始打量这些人来干什么。
祝成蹊他们也因为这一状况变化而好奇,结果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是冲他们来的。
正疑惑的时候,就听见有人问道:“谁是叶知意?”
所有人的目光“刷”一下移到了叶知意的身上,叶知意也懵懵的,“怎么了?”
开口说话的人没回答,而是直接命令道:“和我们走一趟,有点事情找你问清楚。”
叶知意皱眉,“什么事儿?还有,你们是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这些人面容严肃,并不回答别的。
另一边的何卫军见此,想着叶知意最近对他越来越疏远的态度,就站起来说:“同志,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无缘无故的,你们也不能随便把人带走吧?”
“这与你无关。”来人并不给面子,并且对着跟来的女同志说:“把人带走!”
两位看着就比较有力量的女同志当即一左一右挟制住了叶知意。
叶知意不从,挣扎吼道:“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啊,凭什么光天化日就来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看热闹的人见不是冲自己的,胆子就大了些,说:“你们居然不认识他们,他们是监管队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击黑市,既然抓你,肯定是因为你混黑市了啊!”
本来就有所猜测的祝成蹊挑眉。
没想到大队长和林川的速度还真快,竟然已经把孙二花他们给抓了吗?
而程玉颜更是两眼放光地盯着这个爽翻天的场面。
甚至她还用力抓了抓祝成蹊的手,一看就是有千言万语,但是碍于这个局面不好说出来而已。
祝成蹊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激动。
不过索性大家都知道程玉颜与叶知意的关系差,所以也没人觉得她此时的兴奋是因为私下举报成功,而是以为她看叶知意倒霉而高兴。
程知同甚至还瞪了程玉颜一眼。
但程玉颜这次不仅没生气,还乐滋滋地冲他龇牙咧嘴,气的程知同差点拍桌子。
叶知意则更没想到才回来就碰到了监管队的人,还说她混黑市,顿时抖了一下。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继续挣扎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县城,我去哪儿混黑市,他们都是我的证人,你们就算抓人也要讲究证据吧?凭什么乱抓人!”
“我们当然是有证据才抓的你!”监管队的人并不给面子,“我们收到你私下买卖草编的举报,所以你最好老实点,跟我们走一趟,不然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什么?”叶知意这下子才真的慌了,而另一旁原本还坐的算稳当的魏迎光也掉了手里面的筷子。
闷响惊的不少人下意识看向他,他的面皮神经质似的抽了抽,干干笑了下说:“我……我就是太震惊了,没想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监督队的人收回目光,又重新要带走叶知意。
程知同一下子就急了,站起来拦住他们,“你们只是收到举报而已,你们有真凭实据吗,就要抓人?”
监督队的人也有家人和朋友被招进了迎胜村的草编厂,虽然现在还不能算铁饭碗,但终究能给家里赚一笔钱,所以很多人都高兴的不行。
结果现在居然让他们抓到有人私底下想要撬了这门生意,不知道多少人都气的不行。
而且林川早在很久前就让监督队的人强抓有人私下搞草编的事情,结果他们一直以来都没什么音讯,还是下面的村子自己发现的。
这简直太打他们的脸了。
更别说他们早就见惯了各种人在被抓时候的辩解和不承认的场面,且叶知意不仅有前科还是孙二花亲自供出来的,那还能有假。
顿时就有人直接甩开不自量力的程知同,径直拖着叶知意走了。
被甩到地上的程知同一脸的茫然无措,而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爱玲则低着脑袋,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不停在心里面盘算要不要去举报。
魏迎光则手脚冰凉,浑身上下都止不住地想要颤抖。
但是他见监督队的人只是抓了叶知意,没提到他,又不敢漏什么,只能强忍着,憋得浑身上下都难受。
只有程知同一个人真情实感地担忧了一会儿,忽然朝着何卫军发难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开口帮忙,你和知意在一起这么久,你为什么不护着她?”
何卫军脸色难看,“我怎么帮,强行和监督队的动手吗?还是你觉得我能和监督队的人发号施令?”
更何况他也是才反应过来叶知意和魏迎光之前那么偷偷摸摸的,应该就是在私下里搞草编生意。
之前叶知意还非说她自有她的办法,有她的渠道,结果呢,这就被抓了。
何卫军气的肝疼。
他之前那么哄叶知意,结果没想到叶知意竟然那么早就防着他了。
怪不得她最近的态度越来越奇怪。
不过所幸她被抓这件事也证明了叶知意信誓旦旦的销售渠道并不安全,想来应该不用太过于在意了。
那这么一来,叶知意就没用了,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和她分了,省的以后再被她胡乱搞出来的一些事情牵连。
反倒影响他的事情。
第65章 我要学医你对这个感兴趣啊?
这件事情来的属实有点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接下来的吃饭环节就变得格外的安静和诡异,倒是饭店里面的其他人没少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也有好事儿的直接开口问,但是没有人回答,大家都统一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出了饭店并走了一段距离后,才有人开口问道:“那现在怎么办,直接回村里吗?”
祝成蹊接茬,“你们先回去,我去一趟公社。”
程玉颜就道:“那我和你一起。”
“对,你和林书记说得上话,你问问他到底什么情况,他们凭什么乱抓人!”程知同直接开口吩咐。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乱抓人的,还有你凭什么对着小西这么安排?”程玉颜翻白眼。
程知同则暴躁的不行,“我和你说话了吗你就插嘴,你真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呿!”程玉颜不屑,“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啊!也不知道上次是谁被我打的狗血淋头的。”
程知同瞬间哑火,但依旧对着程玉颜怒目而视。
程玉颜持续性翻白眼,祝成蹊则拉住她说:“走吧,晚了说不定林书记下班了。”
程玉颜这才没和程知同继续对杠。
等她俩走了一段距离后,剩下的人才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要跟上还是先回村里啊?”
魏迎光这会儿是真的心慌慌的不行。
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件事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更没有心思去计较这次去县城没有成功抢到方芳的机缘,拿到明年的大学生推荐名额,光明正大的离开这儿这件事。
他只想赶快回村里拿着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钱偷偷跑路。
他很清楚他们这段时间交易的草编数量到底有多大,这个一旦查实,就不是简单的教训和收没这段时间的财产,而是真的会送农场进行改造,很可能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他好不容易走大运重生一回,不能比上辈子过的还不如。
反正他现在有了不少钱,大不了他先偷偷回城躲一段时间,等将来开放了就好了。
又或者找机会离开这里,去港城,这时候的港城才是真正的天堂,纸醉金迷的世界。
魏迎光的心头涌现各种想法,但是见别的人都没动,又不太敢轻举妄动。
怕引人注意。
杨爱玲也和他差不多的想法。
一顿饭的功夫足够她想清楚把魏迎光也举报了,这样她偷摸弄钱的事情就更不会有什么破绽了。
可实在是人太多了,她也怕被人发现。
他们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那儿不停地转,其他人倒是因为好奇等因素,已经商量好了去公社门口等等看。
这会儿,祝成蹊也已经见到了林川。
林川对她的到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很平淡地说:“来了,随便坐。”
祝成蹊好奇,“书记,你知道我们今天回来?”
林川给她倒了杯水放下,摇头,“不知道,但我安排人在客运站守着,你们一回来就会有人通知监督队,怎么,叶知意已经被抓了?”
祝成蹊点头,“在国营饭店被抓的。”
“怎么,你过来问情况的?”林川藏在眼镜下的眼皮微微一掀,“这事儿不是你举报的吗?”
祝成蹊无辜脸,“我只是举报了孙二花。”
林川短暂地“呵”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
祝成蹊就说:“好吧,我承认我确实知道叶知意好像在和孙二花合作,但是我私下里观察了一番,但是发现叶知意一直在村子里,没有看见她有做这些,所以就不是很确定了,就没提她,怎么,书记你们找到证据了?”
提到这儿,林川也是奇怪。
他们这段时间真的没少下力气抓查黑市,但是一点草编被交易的线索都没有。
可孙二花那里一口咬定就是都卖给了叶知意,并且数目还不少。
可这么大的量竟然没有出现在黑市里面,那到底是怎么运出去的?
会和他一直查的事情有关吗?
林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真没什么发现?”
“真没有。”祝成蹊摇头,毕竟人家用的是系统,哪有什么痕迹。
她继续编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曾经一度以为他们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呢,也是后来想着还是要查一下,所以才和大队长说了这件事,没想到还真叫你们抓住了。”
林川略微思索一番,点点头,“我们也在查,你之后私下里要是有什么发现,记得说。”
祝成蹊点头,反问道:“那要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呢?”
林川:“既然做过,就不可能查不出来。”
“那如果就是查不出来呢?”
林川皱眉,盯着祝成蹊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祝成蹊摇头,“没啊,我就是好奇而已。”
林川说:“真要什么都查不出来,那当然就只能放人了。”
祝成蹊“哦”了一声,点点头。
她倒不是失望。
毕竟她也没指望这次能把叶知意真的抓了。
她做这些的主要目的除了已经实现的两个外,也是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何卫军对叶知意的感情是不是还会继续下去。
虽然上一次她的试探没成功,但她始终还是觉得何卫军奇怪。
林川也奇怪。
小说又都是以叶知意的视角展开的,对于他们这样的配角视角涉及很少,谁知道这些人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她的这条小命活着不容易,所以有些事情必须得她自己搞清楚或者至少确定眼前这位林书记可能是好人后,才会和他说。
于是,祝成蹊就又道:“我来也不是想问叶知意的事,也是想问一下我们村的草编已经送了吧?”
“送了,两位师傅都返城回来了。”林川回答。
“那就好。”祝成蹊点头,“还有学校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是我觉得招老师的事情怎么也该提上日程了,书记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你帮忙出个卷子呗?要不然我们回头还要自己想办法,挺麻烦的。”
林川眼神淡淡地凝视了祝成蹊两秒,站起来打开身后的文件柜,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祝成蹊嘴角抽了抽:“……书记,你该不会说这就是卷子吧?”
林川剪短地“嗯”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上次说了后,我就抽空整理了一些,正好你等下帮忙带回去吧。”
祝成蹊:“……”
上次不还说不一定有时间吗?
这就好了?
“那我能看看吗?”祝成蹊又说:“你放心,我还有程玉颜我们都不会参与这次的招老师的考试,所以看看……应该没什么吧?”
林川无所谓道:“不参加可以,但必须对别的人保密。”
祝成蹊点头,快速打开文件袋看了看。
虽然是小学老师的考试,但祝成蹊不得不承认林川这些卷子出的还挺有水平的,而且其中明显大部分都是初高中的题目。
最后面一张还是每份卷子的答案和解题思路。
祝成蹊也没再说什么,快速把所有卷子重新整理好,收起来。
笑了下,“书记果然不愧是大学生,这些题目让我这个刚刚高中毕业的看了都觉得难,也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考成什么样。”
林川没回答,祝成蹊又继续自顾自地说:“对了书记,你有定录取标准吗?比如必须考到多少分这样?”
林川这下摇了摇头,“先让他们考试,然后从高到低择优录取,不过你回去转告周立新一声,不要让魏迎光和范媛媛两个人参加考试了。”
“啊?为什么?”祝成蹊才问出来,就突然想到什么,开口确认道:“书记,你该不会已经知道我们在县城发生的事情了吧?”
“孙二花供出叶知意后,我和知青办的同志们联系过,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听他们提起来的。”说着,林川皱眉,“你们可真有能耐,明明是去县城学习的,结果却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出来。”
祝成蹊:“……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吧?”
林川没回,而是继续说:“本来按照知青办同志的意思是让公社这边配合村里面继续紧盯着他们几个接下来的思想教育以及反思,但是考虑到乡下的教育程度问题,怕影响接下来的招老师以及也要给一些轻微犯错的同志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才着重惩罚了魏迎光和范媛媛。”
祝成蹊明白了。
这俩一个是挑拨别人去说闲话,一个是真的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也确实会被立典型。
不过这样一来,这俩估计又要气死了。
祝成蹊想了一下又放下,没管他们的心情,而是把文件袋重新装好。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开口说:“还有一件事,我们上次说要安排人考赤脚大夫这事儿有眉目了吗?”
“在这个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速成的,肯定要慢慢来。”林川摇头,然后又看着祝成蹊好奇道:“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祝成蹊就提了一下想要去农场找医生的事情。
林川点头,“我回头和那边联系看看,但不一定就能找到合适的,不过你怎么想到这些的?”
祝成蹊见林川的态度没那么排斥,就说:“周杭生上次私下里和我说的,我回来后想了想,觉得应该可行,这不就请示到你这边了。”
“呵!”林川不轻不重地冷笑了下,乜着祝成蹊看了会儿,皱眉:“他和你说,你就信了?这可是涉及到农场那些成分有问题的人员。”
祝成蹊:“我……也思考了一下啊,我不是说过了吗?”
最关键的是就算周杭生不提这一茬,她也想到了。
而且她还想着去农场看能不能打听到万家人的消息呢。
只是既然林川都问了,她也不好撇下周杭生说是她自己想到的。
要是她知道林川对周杭生是这个态度,她就不提她了。
祝成蹊问:“书记,是周杭生有什么问题吗?”
林川不答反问:“你倒是和他关系挺好的?”
祝成蹊:“……”
“周杭生人看着还不错啊,书记您是不喜欢他吗?”祝成蹊试探道:“还是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被您发现了,那我接下来想继续和他合作柞蚕这件事还能进行吗?”
这人之前和周杭生聊天的时候也挺好的啊。
林川无语一瞬。
随后,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你今年多大了,十六?”
“是啊。”祝成蹊点头,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有什么问题吗?”
林川:“……”
算了。
他挥挥手,“你要是没别的事儿了就赶紧走吧。”
祝成蹊:“……”
不是。
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吧,怎么态度忽然变得这么奇怪。
可想想自己一个小知青也不好说什么,就点点头。
才刚转身,就听见林川又忽然说:“对了,回去也和你们知青点的其他人转告一声,这期间监督队那边可能会请他们配合调查,让他们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呆在村子里,另外要是有什么消息的话,也及时汇报。”
祝成蹊答应下来,想了想,也提议道:“那书记你要是在农场找到合适的医生,或者你要是过去的话,能不能带我一个?”
林川又乜了她两下,点点头。
等祝成蹊走了,他才自顾自的摇摇头。
也是他太多心了。
虽然祝成蹊的心眼子比一般人多,但到底年纪还小,估计成天就琢磨一些有的没的,哪会像别的年轻男女,因为太闲了,所以成天惦记一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况且人家也不是他的谁,他也没必要多操这份心。
只要能保证她的安全就足够了。
这一头,祝成蹊才出去就被人给围住了,七嘴八舌地问她有没有问叶知意的事。
祝成蹊就说:“书记说了,要是真查出来叶知青没参与,是会放人的,还说让我们这段时间就待在村里面配合调查,要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也要及时汇报上去。”
这话一出,又刺激的一众人心思各异。
尤其是魏迎光和何卫军的脸色格外的难看。
接下来的一路,这俩人也格外的沉默。
等回到村后,村里面的人的态度也格外的不好,尤其是与叶知意关系好的几个更是被重点照顾,说他们指不定也参与了。
听到音讯的周立新赶过来,也没有撵其他人,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下抓到了孙二花他们的事情,警告一番,并且说:“从今天开始,除了祝知青外,你们其他所有人都不许再出村子,我也不会再给你们开任何的证明,直到这件事有了结果。”
这话更是叫一直惦记着想要跑路的魏迎光再次紧绷了起来。
等周立新去找祝成蹊后,他立马就躲着人去翻自己这段时间存下来的钱。
结果刚一翻开,发现全没了。
魏迎光整个人都傻了。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钱!我的钱!我的钱没了,被偷了!”
“什么什么?”听到动静的人围过来,“什么被偷了”
“我的钱被偷了,都没了……”魏迎光两眼茫然。
没了钱,他还怎么跑路。
“什么?你的钱被偷了?被偷了多少?你放哪儿被偷的?”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问。
只有杨爱玲提醒说:“该不会是我们离开这段时间,知青点进贼了吧,我得回去看看我的东西。”
这话又惊的其他人没心思再多管闲事儿,赶紧各自掉头去检查自己的东西。
很快,刚跑进屋的杨爱玲也跟着尖叫起来,“我的钱!我的钱也没了!”
其他人就更紧张了,但是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少了什么,很快又放下一颗心,出门看热闹。
这边,祝成蹊也才把考试卷子交给周立新,并且转达了林川的话,就听到了这些。
祝成蹊刚刚回屋就看了,自己屋里面一点事儿都没有。
她好奇道:“大队长,你们没有安排人巡逻吗?”
周立新也一脸的懵呢,“我安排了啊,二十四小时轮番倒,这几天别说人了,就连苍蝇都没有飞进来一个,怎么可能会丢东西?”
“那前面怎么说钱丢了?”祝成蹊提议,“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看看吧。”
周立新点头,但又实在害怕自己哪儿没注意到真叫知青点进了贼,就问:“对了,你屋里没事儿吧?”
真要论谁是知青点的大户,那就只能是祝成蹊了。
祝成蹊摇头,另一边的程玉颜在迎上周立新的视线后也摇摇头,“我的也没事儿。”
“那就更奇怪了,前院那些人总共才多少东西呢,又靠近正门,还是好多人挤一起,真不好偷,要说有人偷,那也该是你们这后面的好偷才对啊?”
周立新嘀嘀咕咕走到前面,这一问才知道只有魏迎光和杨爱玲的钱丢了,其他人都没事儿。
魏迎光冲着周立新咆哮,“大队长你是怎么管村子的,为什么在我们离开这段时间会有贼进来?”
“胡说八道,自打你们走后,村里的民兵就一直轮流巡逻,你们这儿不可能进贼!”周立新虽然也担心是不是巡逻的不周全,但绝对不能叫人把这个按头上。
“况且别人的都没事儿,就你俩的有事儿,这也太奇怪了吧,你俩就是再有钱,还能比得上小西,贼怎么就不偷她,就专偷你俩,有这个道理吗?”
“这也对,要不你们俩再找找看,看是不是你们放错地方了。”其他人也觉得周立新的话有理。
杨爱玲也没想到村里会在他们走后安排人巡逻,顿时心惊,后悔自己刚才叫早了。
“那我回去再找找,看是不是放错地方了。”她说完就跑。
回到屋里,关上门,随便扒拉了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乱跳的心脏,吼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是我记错地方了。”
其他人顿时松了口气,又看向魏迎光,“你要不也再找找?”
魏迎光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依旧非常暴躁道:“我都找遍了,肯定是被偷了,不用再找了!”
“那说不定就是你记错地方了呢?”周立新道:“杨知青的就找到了,所以不可能是我们村进了贼,你再找找看,别急着下结论。”
“我都说了我都找遍了,没找到,肯定是被偷了!”魏迎光脸红脖子粗地冲着周立新大吼。
周立新才从祝成蹊那儿知道县城的事情和林川的打算,本来就烦魏迎光,也懒得再给他面子。
他也扯着嗓子叫唤道:“你和我吵吵把火地干啥啊!你声音大你有理了是吧?”
“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放这儿,不可能是有人进了知青点偷东西,所以要么是你自己记错了,要么就是你们有内贼!”
“大队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可没有偷魏迎光的钱!”
“就是,大队长你凭什么往我们头上泼脏水!”
知青点的其他人不乐意了。
周立新就说:“那就叫魏知青把他丢了多少钱,钱放在哪儿都说清楚,我们帮他找!”
“就这么大点儿的知青点,要是他真丢了钱,我就是掘地三尺也给他挖出来!”
其他人又点头,跟着劝魏迎光具体说清楚,别连累了他们被当贼。
甚至还有还多人表示可以搜身甚至是搜房间。
魏迎光的钱根本没敢藏屋里面,要不然也不能被杨爱玲那么容易弄到手。
且那些钱来路不能说,他这下子彻底哑火了。
结结巴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其他人想的不多,还是在劝魏迎光说出来,别藏着掖着。
只有孟昭昭还记着之前在县医院的仇呢,就说:“该不会你的钱根本就没丢,你是故意编的,想要骗钱吧?”
这话一下子就打开了周立新的思路,顿时对着正朝着孟昭昭怒目而视的魏迎光说:“我算是回过味儿你为啥这么做了,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博可怜,村里面和公社就不会计较你在县城闹的事儿了?”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还有范媛媛你俩都不能参加这次的招老师考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你就是再闹也没用!”
“什么?”
“招老师考试要开始了?”
“那都要考什么内容啊,会不会很难啊,有什么标准吗?”
这是其他人的惊讶。
而最近尽量把自己藏起来不露头的范媛媛则首次发声,“凭什么不让我参加考试?”
“你说凭什么?”周立新没好气道:“你们不会以为你们在县城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吧?人家那些领导早就和公社那边打过招呼了,说让村里和公社要加强对你们的思想教育,就你们这样的,你有啥资格当老师?”
“你能教孩子啥?教他们怎么耍心眼子,在背后说人闲话吗?”
“可是我……”
“你也别想和我吵吵,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你要是有能耐说通其他人,让公社的领导发话,我也可以答应让你参加,关键是你有那个能耐吗?”
周立新骂了一句就不再搭理她,看着其他几个眼神巴巴地说:“至于你们剩下这几个,虽然能参加,但是你们到时候考出来的成绩不好,也别想进学校当老师。”
“另外你们也得好好给我反省反省,丢人都丢到县城了,真好意思还回来闹!”
要不是村里面读书的人不多,高文化的更少,他才懒得要这些知青呢。
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的余下几个顿时心安,也不敢和周立新争辩,老老实实点头。
周立新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把手一背,朝着魏迎光哼了一声,这才离开。
其他人也没心思关心魏迎光的钱到底有没有丢,而是赶紧回去看书复习。
这大概是他们唯一一次脱离土地的机会了,必须要抓在手里。
祝成蹊和程玉颜也离开了。
先把屋子里外里收拾一番,两人就开始忙着自己的事儿。
祝成蹊主要是在准备给其他知青的一些资料,以及答应妇联的事儿,程玉颜则忙多了。
不仅仅又重新开始了正常的训练和学习,而且还没忘记继续在空间种地。
不过因为多了电器帮忙的缘故,也给她省下了很多家务活带走的琐碎时间,倒也没有比之前更忙碌。
并且越是种那些草药以及比照着换来的那些书里面进行辨认学习,她就越有些疑问。
“这些东西……也没有大队长他们说的那么难认啊?”她的脑袋上冒着小问号,“难不成我学习不好是因为我有学中医的天赋?”
程玉颜带着这种问号找到了祝成蹊。
祝成蹊才刚把这几天收集整理好的资料一一寄出去,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就好奇道:“你想学中医?”
她准备那些中药种子还有书倒也不是想让程玉颜学医,而是觉得她那个空间不大不小的,种粮食也得不到多少产出,实在有些太浪费了,不如种草药。
将来她需要钱的时候,草药也能更卖的上价格。
倒是没想到竟然引起了她这方面的兴趣。
程玉颜认真思索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很早前问我想干什么,我也想不出来,但是我肯定不想当兵,我又不会别的,成绩的话……”
万一她再努力也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呢?
如果学中医对她来说最简单的话,她想她还是愿意学的。
而且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好幸运。
能重生,有一个这么神奇的空间,还有了祝成蹊这个好朋友,让她有时候都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如果她真的能学医救人的话,也算是她在做好事了。
程玉颜就点点头,“我还是觉得我可以学,你说我要不要和大队长说一下,正好你们之前不是说过要安排人去县城学习吗?”
祝成蹊摇头,“这个不着急,我和林书记说过这件事了,回头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信儿,要是他那边有消息,就不用你出去了。”
“要是没有,我们再去找大队长他们说。”
程玉颜点点头,但祝成蹊又问道:“你这又训练又要学习准备高考,又要学中医,你能忙得过来吗?”
程玉颜:“忙得过来,等我忙不过来再说。”
既然她这么有上进心,祝成蹊也就不再说别的了,打算林川那边要是再没音讯的话,她就去催一催。
又过了两天,招老师的考试正式开始了。
祝成蹊她们虽然没去参加,但是也旁观了一下。
程知同和何卫军俩作为叶知意亲近的大哥和男朋友,最近没少被监督队叫去镇上配合工作,所以新知青里面也只有杨爱玲、周美云和赵景明还有宋起云去参加了考试,但只有杨爱玲一个人没被录取。
而老知青除了魏迎光和范媛媛都去了,但是除了方芳和孟昭昭,其他人都没被录取。
这些老知青下乡久了,课本早就忘了,就算临时抱佛脚也没多大用。
所以不少人看着周美云他们三个特别的酸,后悔他们怎么平时就不多看看书呢。
但只有范媛媛一个人对着开怀大笑的方芳又酸又堵。
她和方芳是同一批来的,也是老知青里面最不对付的,平日里没少吵架。
现在眼看方芳竟然要捧铁饭碗,自己却越过越糟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她平日里喜欢话说三分,别的留其他人自己去引申,但这会儿却根本忍不了了,直接小声骂了起来。
和她一样日子不好过的魏迎光就冷笑道:“现在才哪到哪儿,她之前可是救了县革委会副主任的亲妈,明年就能拿着大学通知书回城了,你就是再妒忌也没有用。”
“你说什么?”范媛媛尖叫起来。
魏迎光这些日子没一天能睡个安稳觉。
虽然一直没人来找他证明叶知意那里没把他供出来,可叶知意一天不回来,也代表追查依旧继续,他的这颗心就不敢放下。
并且村里面最近因为这事儿查的很严,他也根本没办法出村子,他是真的怕哪一天忽然被铡刀临头。
还有他的钱,他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到底是谁偷的。
现在被范媛媛的叫声这么一刺激,他更是觉得头疼,也没搭理她,直接转身回去了。
范媛媛没得到答案,就只能去找方芳证实。
“你救了革委会副主任的妈?”她紧紧攥着方芳的胳膊。
方芳一把甩开她,“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你是不是救了县革委会副主任的妈?”范媛媛又问。
方芳皱眉。
她之前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是救了个老太太,但她哪知道是谁。
不过她才不想和范媛媛解释呢,就说:“关你什么事儿!”
范媛媛就以为方芳是承认了,指着她控诉道:“你救了人,都拿了明年的大学生名额了,你为什么还要和其他人争老师这份工作!”
就算她当不了老师,她也不叫方芳当上。
方芳皱眉,推了她一把,“我什么时候拿到明年的大学生名额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就是拿到了,你救的可是革委会副主任的妈,你问他们要一个大学生名额还不是轻轻松松的!”范媛媛控诉,“你都确定能回城了,就该把老师这份工作让出来!”
“有病!我凭自己本事考的,你随便编造一个理由就能让我让,你算老几。”方芳撞开范媛媛就走。
但这些话到底引得其他人心思浮动起来。
不管是没考上的知青还是村里面的其他参考人员都盯着周立新,想说话。
周立新直接开口说:“少给我说一些有的没的,人家方知青自己凭本事考的,你们想干啥?”
“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没考赢人家,怪你们自己之前不努力学习,所以现在也别想给我私下里搞一些歪门邪道!”
说完了,他又盯着范媛媛教训:“尤其是你,你这段时间的教训还没吃够是吧?还想给我闹事儿?”
范媛媛不服气,“我说的就是事实!”
“是事实又咋了,你有能耐你和你说的那个革委会副主任叫板去!”周立新火了,“我只知道她是正正经经考上的,那她就能当老师,你就算再惦记,这个老师也没你的份儿!”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记好了,就算是真的,那你们也给我老实等到她去上大学了,你们再给我去惦记!”
乌泱泱的人群里没人吭声,周立新也嫌烦,就叫散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态度都这么鲜明了,应该不会有人再给他找麻烦了,但是没想到他才离开没一会儿就被鬼鬼祟祟的杨爱玲追了上来。
而且一看那样子就不像是干正经事儿的。
周立新可没忘记她当初闹事儿被罚的时候是怎么往他身上泼脏水的,是生怕被她事后说自己对她感兴趣,不仅甩开胳膊背在身后,还往后退了退,没好气道:“你有话就直说,大姑娘家家的对着我一个老头子拉拉扯扯的,你也不嫌害臊!”
杨爱玲被怼的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周立新才懒得惯着她,又说:“你到底有没有事儿,没事儿我就走了。”
“等一下!”
杨爱玲又下意识想拽周立新,周立新却更怕她想用一些下作手段要老师名额了,赶紧跑了。
杨爱玲自己心虚,又不敢当众喊周立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跑越远。
等到了晚上,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就摸黑去了趟周立新家。
周立新是一看家她就烦,但是因为家里有人在,倒是没躲了。
“你又要干啥?”
杨爱玲这才说明来意,周立新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草编的事情魏迎光也参与了,你可以作证,但要明年方芳走后空下来的那个老师名额?”
杨爱玲点点头,周立新却皱着眉怀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你是为了老师的名额故意胡说八道的呢!”
杨爱玲之所以没有回村里就举报就是因为招老师这件事。
她确实是想留着这个消息来换老师的名额,但没想到周立新的态度这么强硬,所以她才不得不提出换方芳的那个。
结果没想到周立新还是怀疑了。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是我亲耳听到的!”杨爱玲说了几次偷听的事。
周立新道:“你确定他们在分粮食那天商量了加大购买量的事儿?”
杨爱玲点点头,“我确定,真是我亲耳听到的。”
周立新想着这一点倒是和孙二花供出来的吻合,就说:“我知道了。”
“那老师的事儿?”
周立新敷衍道:“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杨爱玲到底见识浅,不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有很多种意思,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而胆战心惊多天的魏迎光终究还是迎来了自己的噩梦。
与此同时,林川给祝成蹊来了消息,让她过两天和自己去一趟西河沟的农场。
第66章 试探一下你有话就说
正好手上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祝成蹊想着既然暂时时间还空余,那就拿着从叶知意那儿换来的探测器去柞树林转转好了。
虽然剧情里说这个探测器只能对着物品探测真假,并不具有隔空探测或者检测藏宝的功能,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万一她真的撞大运碰见了呢。
反正现在柞树林到处都是人,而她自己现在也已经好了,危险方面也小了很多。
程玉颜白天还要训练,正好也要去那边,一听就说要和她一起,不过被祝成蹊给拒绝了。
头一天,她在山上晃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或者特殊的地方。
第二天继续,但依旧没什么收获。
祝成蹊觉得人都麻了。
看来撞大运的这件事是不可能了。
而且这山又不算小,估摸着只依靠她自己肯定是没办法找到了。
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祝成蹊找了个大石头坐着休息了会儿,顺便把随身的笔记本拿出来,整理了下她这两天走的路径和地方。
才刚整理的差不多,正要准备重新收拾一番往山下走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祝知青。”
竟然是赵宏日。
看见祝成蹊看见自己了,赵宏日又朝着她笑笑,“我看见祝知青你一个人在这儿坐着,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这是在忙明年柞树林养蚕规划的事吗?”
说着,他还看了看祝成蹊手边的笔记本。
“对,我之前一直没时间,也就这两天有空,就过来走走看看,顺便整理一下我这两天走过的地方。”
祝成蹊合上笔记本,装起来,一边准备着离开,一边随口客套道:“赵同志,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可是叫祝成蹊没想到的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客套竟然叫赵宏日的眼睛顿时一亮,格外羞涩地又兴奋地看着祝成蹊问道:“祝知青知道我这段时间出去了?”
祝成蹊:“……”
不是!
赵宏日这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之前三爷找她道歉的时候可是保证过赵宏日对她绝对没有任何的想法,就连周立新后来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祝成蹊就选择相信了。
再加上赵宏日很快又跟着舒兰回娘家了,祝成蹊也就彻底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就连这会儿猛地看见他,也没第一时间往一些不太好的方面想。
毕竟赵三爷是草编的主力军,她也不可能一直把着已经过去的事不放。
但是现在听着赵宏日说的话以及他所展露的姿态,祝成蹊的眉心忍不住跳了两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意识的,祝成蹊第一时间看了看四周。
她有私心,也是为了躲清净,所以刚刚特意选的是个没多少人地方。
但那只是她目前所处的这一小片,这四周还有不少人干活呢。
且她刚刚这么随便一瞥,就看见已经有不少干活的往她这边不停地伸着脖子了。
祝成蹊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这些人之后私下里会嘀嘀咕咕的一些话术。
“全村的人都知道,毕竟你虽然人不在村子里面,但是这附近十里八乡可没少有人去你家给三爷介绍一些女同志的情况,三爷这段时间好像都看了好几个了,就说等你回来再相一次,就能结婚了呢。”
祝成蹊心情不爽,对着赵宏日的态度就没了之前那么和煦,而是继续皮笑肉不笑道:“不过村里面也有很多人猜舒兰婶子这时候带你回娘家,估计是看不上乡下姑娘,所以打算在城里面给你找一个条件好的对象……”
“所以赵同志,你这对象应该找好了吧?村里面的人可一直等着喝上你的喜酒呢。”
赵宏日:“……”
被鲠的一时间甚至连话都说不好了。
但冷静了会儿,赵宏日又朝着祝成蹊笑了一下。
一副很失望的样子低着脑袋,轻声说:“这个还早呢,我就是正好看见祝知青在这儿,想着为上次的事情过来和你道个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带来的影响,祝成蹊总觉得赵宏日的这个笑实在是有点假,让祝成蹊有点想要继续拿话刺他。
但是他的笑还和他爹赵延军又有点相像。
想到赵延军的身份,祝成蹊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上次的事情?”她佯装恍然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哦,你说那事儿啊,没事儿的,反正三爷早就已经来过了,而且事情大队长也早就都处理好了,没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赵同志真的没必要放在心上。”
“而且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她指了指山下的方向,“我还有别的事儿。”
赵宏日现在也不敢做的太过,主要就是想要稍微试探一下,顺便也慢慢给村里的人潜移默化他和祝成蹊可能有什么的印象,所以也没有阻拦,特别畅快地点点头。
“祝知青不怪我就好,那你忙你的去吧!”他说着还主动让了下,面朝众人所在的方向不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祝成蹊也跟着客气地扯了扯嘴角,等超过赵宏日后,她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去。
她倒不是觉得赵宏日要是真喜欢她会怎样,也不会因此就对赵宏日真的产生什么的恶感,但是这个感受的形成必须建立在赵宏日不会影响到她的前提下。
可赵宏日的态度让她非常的不喜欢。
本来上次的事情也算是他搞出来的,但是结果出来道歉的是三爷,他倒是借口和舒兰一起回娘家去外面躲了一阵,彻底抛下了村里的那一阵子风言风语。
现在眼看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别的地方了,这位倒好,回来了不说老老实实当什么都没发生,偏又来她面前找存在感。
说什么道歉!
早干嘛去了。
如果他真是觉得不好意思,就更不应该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免引起更多的猜测。
更何况他很早就当着周立新和赵三爷他们的面说过不喜欢她这件事。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他今天这一出就是别有用心。
如果他当初说的是假话,那他这样一个连话都不敢真正说出口的人也没什么地方值得高看的。
更别说她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们这一家子,除了赵三爷以外,其他几个她都觉得有些别扭。
总之就是喜欢不起来的那种。
不过祝成蹊这会儿也没深想这些,反倒是快速下了山,也没回家,而是先溜达到了胖婶儿家里。
借口也是现成的。
“婶儿,我这明天就要和书记去西河沟农场,接下来还要忙着送最后一次草编,不一定能抽出时间跟您学积酸菜还有腌咸菜这些活儿,到时候我要是不在村里,能不能麻烦您做这些的时候顺便也帮我做点,回头我再和您算钱。”
胖婶儿拍着祝成蹊的手就说:“哎哟,你瞧瞧你这话说的,那你忙的都是正事儿,顾不上这些小活也正常,我也就顺手帮你收拾了,又不费啥事儿,还有啥好算钱的!”
祝成蹊笑眯眯地和胖婶儿说着知心话,“我知道婶儿你疼我,但我也不能次次都占你们的便宜是不是。更何况您之前还特别告诉我冬天要多囤点菜呢,不然日子特别难熬,那我哪还能再白要你们的菜。”
“再说这到时候还要费不少盐、糖、辣椒或者其他的调味料,这些总不能叫您给出了吧,所以钱还是要算的,就麻烦您回头多费费心,帮我多准备一点。”
说到这儿,祝成蹊又笑着挎起了胖婶儿的胳膊,亲亲热热道:“婶儿,我是宁愿多不愿少的,毕竟我之前可是尝过你的手艺,比我吃过的其他的都好吃,我真的特别的喜欢。”
胖婶儿被祝成蹊哄的眉开眼笑的,“那行,回头我就帮你多备着点,保管量给你准备的足足的。”
“我就知道婶儿你对我好,有事儿找你准没错。”祝成蹊又拉着胖婶儿的手继续哄了她一会儿,才迟疑地说起刚刚在山上遇见赵宏日的事情。
她做出一副请教的姿态:“婶儿,你说我要不要去和三爷说一声,让他们别再想着这件事了,反正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这原本都要忘了,结果今天这一搞,我又给想起来了。”
说着,还一脸惆怅地叹气,“我本来还想着等下去三爷家看看剩下的草编情况呢,这给我搞的我现在也不好意思去他们家了,就怕再闹出来什么误会,或者他们家又要一直和我道歉。”
“况且我这前脚才在山上和他说过话,这后脚又往他家里跑,到时候再被人传一些风言风语可怎么办?”
祝成蹊长吁短叹,“我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我才十六岁,咱们国家法定女性婚龄是十八岁,对我来说还早着呢,但人家赵宏日同志不一样啊,他这都二十多了,你说要是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再让人误会她,继续给他耽误了下去,我这以后还怎么和三爷共事。”
“三爷天天念叨着让赵宏日结婚生孩子,这要是再耽搁下去,他万一怪上我可怎么办?”
胖婶儿毕竟不知道祝成蹊的芯子是个现代人,以为她真是个才十来岁还没开窍的姑娘。
但是她倒是从祝成蹊说的那些话里面咂摸出赵宏日可能真的生了些不应该的念头。
可就像是周立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那样,她也不觉得村里有哪一家的男孩子能配得上祝成蹊。
哪怕赵宏日家里的成分可以称得上全村最好的,那也不行。
万一真叫人把祝成蹊给气的调到别的地方了可怎么办?
胖婶儿想也没想就说:“三爷不会,他最明事理了。”
“不过你担心的也对,所以这事儿你一个小姑娘就别掺和了,免得回头有人说啥,我帮你去说。”
这也是祝成蹊来的真正目的。
她当下更是感动地抱紧了胖婶儿的胳膊,“真的吗?但是婶儿你去说合适吗?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胖婶儿摆手,“这能有啥好不好的影响,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你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还是你的工作最重要。”
祝成蹊笑着点头,“行,那我听您的,我就不去了。”
等出了胖婶儿家,祝成蹊又跑去了周立新家里。
和之前在胖婶儿家的说辞也差不多,周立新也表示让她别管这件事,他来处理。
祝成蹊就真的不管了。
反正有这俩人的传播和管控,村里面的流言蜚语肯定是起不来了。
至于赵宏日,她就不信都这样了他还会往她面前凑。
毕竟这里虽然是小说世界,但又不是人人都是言情剧男女主,个个都深情不悔、至死不渝。
她和赵宏日也没真见过多少回,说过多少话,她就不信赵宏日真有那么喜欢她?
转眼,第二天到了。
祝成蹊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去公社和林川会和了。
从公社到西河沟农场有六十里路,即便骑骑行车也要小半天,更别说其中有段路还不好走,大多数人都要推着车子才能过去。
林川就说:“即便路不好走,你也确定要去?”
祝成蹊点头,“去啊。”
林川就不说什么了。
快要到的时候,确实有一段路不太好走。
祝成蹊就和林川一前一后地推着自行车。
林川注意到她脸色还行,就没说什么。
不过祝成蹊想着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主动开口道:“对了书记,你之前说和农场这边联系看看,那我们这次是直接过去进行交接人就可以了吗?”
林川说:“先过去看看,如果没什么大的问题的话,是可以申请将他们调到迎胜村继续改造的。”
祝成蹊点点头,那就是只要他们同意就行了呗。
但她以前看一些小说或者影视剧,大部分对改造农场的描述都不是很好,甚至可谓是乌烟瘴气。
哪怕她之前提出从农场找人,也没想过百分百能成功。
毕竟一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恰好有医生,二不清楚里面的管理者什么品行。
这两者不管哪个有问题,这次的农场之行就不会出现。
但索性她运气不错,林川的能力也不错。
这才促成了这次的农场之行。
“我之前一直听说劳改农场的管理都很严格,里面的人都很凶,原本还想着这样的手续调动会很麻烦呢,甚至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搭理,没想到好像还挺简单的。”祝成蹊试探着说:“书记,是因为您亲自出马了,所以农场那边才这么好说话吗?”
“我只是走正常申请程序而已。”林川又回头瞥她一眼,顿了下,又才继续:“不过西河沟农场之前确实挺乱的,还出了不少事儿,后来换了个新的领导,现在里面比之前规矩多了。”
“所以一般只要是正规合规的事情,那边都不会特意为难。”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说这次怎么这么顺利呢。
那既然这个领导听起来不错,她是不是到时候可以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的啊?
祝成蹊想了想,又试探道:“那书记……既然着西河沟农场新换的领导不错,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多从农场里面申请点人啊?”
林川本来就觉得祝成蹊提出想要去农场这一点有点奇怪。
他之所以答应,也是想看看她搞什么鬼。
现在见她这么说,就问道:“你什么意思?”
祝成蹊就说:“这不是想着村里面既然要一心搞建设,那种地方面也不能落后,是不是应该更科学一点?所以我就想要是农场里面正好有懂得科学种地的人,你说我们要不要也顺便申请了?”
“你就是为了这事儿才想来农场的?”林川往后瞥了她一眼。
祝成蹊笑了下,“算是吧,我就是想看看农场这边的地种的怎么样,要是真的比我们好,又真的有人才的话,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人给薅过来?”
林川却说:“西河沟又不是很大,这次能找到医生就已经是运气好了,哪可能还会有这样的专门搞农业研究的人,你想多了。”
祝成蹊刚刚虽然是随口找的理由,但说完后就觉得这个确实值得一做,可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个结果。
她顿时失望了起来,“真没有吗?”
林川:“当然不可能有。”
祝成蹊心中暗叫可惜,但嘴上却继续道:“那万一呢,要不然我们到时候和农场的主任打听一下看看?”
西河沟就算再不大,但人肯定也不少,一个新来的主任应该不至于能把所有的人记住吧?
到那时候,是不是就可以看他们的花名册了。
不过……
那说到底还是农场的一把手,或许林川所谓的好只是因为他本人明显前途无量,所以人家不愿意为难呢?
毕竟他这样的大学生明显就是下来镀金的,之后很快就会高升了,人家要是想要结个善缘,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农场里的人都是成分有问题的,花名册啥的,如果没有林川的开口,或许也不一定那么容易让她这样的小兵能看到。
更何况如果她不看花名册,又怎么顺理成章地见到万家的人。
不能她在农场到处转悠,然后继续撞大运吧?
而且农场的管理肯定严格,她也不一定有私下里到处走的机会。
就算真撞大运成功了,那她私下里见人也不一定能瞒得住。
怎么想,祝成蹊都觉得还是要和林川先说一声,请他开口最为合适。
否则今天就没必要过来这一趟了。
祝成蹊就又舔着脸,讨好地冲着林川笑着开口,“那个……书记,其实……我还有一个事儿。”
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的林川停了下来,乜着正用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划着示意事情真的很小的祝成蹊,好几秒钟后,才开口:“这才是你真正要跟我过来的目的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林川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祝成蹊继续朝着他笑。
没办法嘛,谁让眼前这位是她领导呢!
现在她又有求于人。
“也不能这么说,主要还是为了医生的事情。”祝成蹊就笑的更灿烂了。
林川:“……捡重点说。”
“好咧。”祝成蹊立马一秒乖觉,“其实我就想让书记您帮忙问一下西河沟农场有没有一对从宁市被下放的叫做万鹏飞和刘彩云的夫妻。”
“你想找人?”林川皱了下眉,“这是你亲戚?”
“那倒不是。”祝成蹊摇头,故意迟疑了一会儿后才继续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我怕你等下听完了我说的话后,还会觉得我有点离谱。”
林川:“……”
“你有什么就直说,离谱还是不离谱,我自己会判断。”
祝成蹊叹气,“这事儿还要从程玉颜和叶知意的身世说起,书记你应该知道她俩是被互换身份的对吧?”
林川点头,等着祝成蹊继续说下去。
祝成蹊又道:“我们家兄弟姐妹五个,唯独我二哥是我们家的例外,和我们其他几个不仅长得不像,而且性格上面也差别很大,还经常欺负我和我二姐,所以我们俩都特别讨厌他……”
林川颇有些荒诞地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二哥和你们不一样以及程玉颜和叶知意抱错这个事,你就怀疑了你二哥的身世?”
“也不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啊,我二姐也一样觉得。”祝成蹊颇为理直气壮地道:“而且程玉颜和叶知意都能被抱错,万一我那个二哥真的也是被抱错的或者是被人特意换的呢?”
林川:“……”
光凭这点事情就有这样的猜测,确实有那么点离谱。
好一会儿后,他“嗯”一声,“然后呢?”
祝成蹊干脆把自行车立好,手一摊,说:“然后嘛,我和我二姐就决定私底下查查看,上次我回家的时候,我二姐找到了一家姓万的,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两位……”
把万家当年的情况说了下,然后她看着林川说:“亲生的儿子不好好照顾,不是亲生的女儿却好像亲生的一样照顾着,偏生等又生了个儿子后,前面这个亲生的儿子又恰好丢了,书记,这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林川就说:“听起来确实有点道理,但万一真的是巧合呢?”
“刘彩云因为怕被人嚼舌根子,所以只能重女轻男,等后面孩子丢了,她又后悔起来,所以又都好好照顾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确实也有这种可能,但我刚才的那种怀疑你也不能全盘否认吧?”祝成蹊摊手,“而且再怎么怕被人说闲话,也可以一样照顾吧,为什么非要一好一坏?”
林川点点头,“所以你们想找到人,确认一下?”
“对。”祝成蹊也跟着点头,“我和我二姐讨论了下,觉得不管是不是我们多想了,还是要确认一下,不然我们俩也不能死心。”
“但我们现在只知道他们一家被下放到东北的农场进行劳改,具体哪一个还没有查到,这不正好眼前有个机会,我就想那要不然顺便问一下看这里有没有。”
祝成蹊皱着脸,心知肚明地继续瞎扯道:“书记,我也知道这是撞大运的事儿,毕竟东北这么大,改造农场多了去了,哪能正好就被我碰到,但书记你不知道我那个二哥真的太让人讨厌了,所以哪怕明知道没什么希望的撞大运,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看看!”
“我就有些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我真的特别希望他和我不是一家人!”
林川回想了一下之前专门查的祝成蹊的资料,想起来她下乡除了因为程玉颜和叶知意搞出来的举报事件外,还有他们家本来应该承担起责任的兄、姐都抢着结婚的缘故,倒是觉得理解了。
尤其是祝成蹊嘴里面的二哥才应该是这次要下乡的人员。
所以林川就说:“可以,我到时候帮你问一下。”
祝成蹊再次笑靥如花,“真的吗,谢谢书记!你真的是太好了,我何其有幸能碰到你这样的好领导!”
她还连连朝着林川鞠躬来表达自己的激动。
都给林川再次整无语了。
“你小小年纪,到底哪儿学的这些老油子的习惯?”林川问她。
祝成蹊装傻,“什么老油子的习惯,书记,我是真心想要感谢你的!”
林川冷笑一声,推着自行车继续走。
祝成蹊连忙喊他一声,“等一下。”
林川回头,皱眉,“你又想干什么?”
祝成蹊就从随身的包里面掏出来早就准备好的祝明东的照片递过去,说:“书记,这是我二哥的照片,你看一下呗。”
“你还带了这个?”林川接过去。
“万一我真的撞大运呢,反正有备无患嘛。”祝成蹊说:“再者我这个二哥是真的和我们不一样,那说不定他就和他亲生父母长得像呢。”
“而且一张照片而已,又不重,我带着总比不带强。”
林川:“……”
看得出来祝成蹊是真的讨厌她那个二哥了,话语里处处巴不得他不是亲的。
林川仔细看了看照片,又看看眼前的祝成蹊,还别说,确实不像兄妹。
“所以你给我看的意思是让我到时候也帮你分辨一下?”林川问道。
“也是以防我因为个人太过于讨厌祝明东而产生认知偏差。”祝成蹊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个也不一定用得上,还是为了以防万一。”
林川记下祝明东的样子,点点头,然后把照片还了回去。
还问道:“没事了吧?”
祝成蹊连连点头,“没事了没事了。”
林川:“那走吧,再耽搁下去就晚了。”
但是到农场的时候也快中午了。
远远望去,最吸引人瞩目的就是特别高的拱柱形的门口和那唯一一条通往里的被铺的平整的水泥路。
所以祝成蹊直接惊讶住了,“书记,你不是说西河沟农场不大吗?这还有水泥路呢,也不算小吧?”
林川道:“一般,只有百十来平方公里,算是很小的了。”
祝成蹊对这方面不了解,就好奇问了下,“那要是大的呢?”
“能横跨好是个县市。”
祝成蹊顿时吸了口气。
再走近,农场门口荷枪实弹的岗卫就主动站出来示意他们停下。
林川主动将证件递过去,说:“我和你们农场的薛主任约好的。”
岗卫没吭声,仔细查了下林川的证件,确认无误后,才登记放行让他们进去。
之前离得远,祝成蹊也没看清楚,甚至还有些奇怪这个农场怎么没有建围墙,就只有这一条修的这么好的路立着岗哨。
但等真正往里走了一段路后,她才发现除了他们现在正在走的这条路,两边都是沼泽,也难怪不需要围墙了,这种情况下,除了眼下这条大路,根本就没有跑出去的可能。
所以眼下这条路上的岗哨和巡逻的特别的多。
祝成蹊见状,更是觉得自己之前老老实实把事情和林川说了是个明智的决定。
就这种安保级别的,且不说她能不能有那个运气见到万家的人,就是她见到了也会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指不定还要被误会成什么样呢?
再往里走里一段路,视野就更开阔了起来。
田间地头有不少人在忙活着。
农场实在是太难有外面的人过来,这些干活的人下意识就看了过来。
但是很快就被监管的人凶了一通,有些人又继续低着头开始干活,但也有部分人开始集合。
祝成蹊就看见这些人很快排好队伍,喊着“劳动改造、悔过自新”的口号在监管员的带领下往回走。
大概是看她看的太认真了,帮忙领路的人还主动说:“现在该吃午饭了,他们这是轮流集合去吃饭。”
祝成蹊点点头,想了下,好奇道:“这是每天都这样吗?他们没有休息和自由活动的时间吗?”
“那倒也不是,还是会有一些休息、学习和娱乐的时间的。”领路的这位随口说了下,又道:“不用管这些犯人,薛主任还在办公室等着呢,马上就到了。”
但这个马上还是又走了二十多分钟后,才到那位薛主任的办公室。
“到了。”这人说着就敲了敲门,等里面的人发声后,才打开门请祝成蹊和林川进去。
入目的就是一间很符合时下审美和风格的办公室,长长的条桌后面坐着一个看上去有三十来岁,皮肤黝黑,寸头并且气势还挺足的男人。
看着像是当过兵的。
不过祝成蹊可没敢开口问,而是老老实实跟在林川后面当跟班,看着他和这位薛主任寒暄。
等两人都说过话了,她这个跟班才老实巴交地打招呼说:“薛主任好,我是祝成蹊,是安美镇下面的迎胜村的下乡知青,您叫我小祝就好。”
薛主任的态度还挺好的,“我知道你,国家先进,对吧?”
祝成蹊就装作不好意思地笑笑,“您也看过报纸啊。”
薛主任点点头,让他们坐下,又让领他们进来的那人帮着倒了两杯水过来,等那人出去后,才拿出一份文件袋说:
“按照你的要求,我还真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是一对夫妻,男的叫沈松节,祖上就是中医世家,以前给皇帝当过御医的那种,女的叫徐慕荷,是留洋回来的西医,身份上有些不好说,但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她的手在之前运动的时候被毁了,虽然生活上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拿手术刀当医生怕是不太行了,不过你们的情况也用不着她拿手术刀,所以问题不大。”
“前些年不让再闹中医的时候,就有人提议让沈松节和徐慕荷离婚,这样就不用被连累了,是沈松节自己不愿意,主动要求和女方一起下放的,这几年在我们这儿表现也不错,没什么不良的记录,你要是想调人,倒是可以把他俩一起调过去,但之后他们的监管和汇报你们也不能放松。”
林川点点头,“这是肯定的。”
然后就开始低头看文件。
看完了,又示意了一下边上的祝成蹊,对着薛主任问道:“没问题吧?”
薛主任抬抬手,“他们不是什么重要监管的犯人,更何况你不是还要把人安排在迎胜村,所以看吧,没关系。”
“谢谢薛主任。”祝成蹊笑着接过去,低头看了起来。
林川瞥她一眼,等她也看完了,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祝成蹊心想除了这一对夫妻外也没有给别的选择,她还能觉得怎么样?
但面上点点头说:“挺好的,这两人的成分问题不是很大但是能力看起来很强,肯定是薛主任特意选的吧,再合适不过了。”
薛主任说:“也不算特意挑的,主要这俩人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你们就算没申请,我也打算把他们安排出去,正好你们申请了,就给你们了。”
祝成蹊立马有些担心了,但薛主任很快又说:“不过你们也别担心,他们的情况只是不适合农场了,待在村里还是没问题的。”
林川就对着薛主任说:“那就他们吧,我们能现在过去见见这俩人吗?”
“这个点都吃午饭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地里面还是在吃饭,先等等吧,正好咱们也先把饭吃了。”
“那也行。”林川见祝成蹊已经把资料都整理好了,就接过去递给薛主任,又说:“不过我还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原本老实巴交的祝成蹊瞬间精神了。
是要说她的事儿了吗?
果然,林川在下一秒开口,“我想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你们农场有没有这两个人,万鹏飞和刘彩云,原籍是宁市的,属于资本家那一类。”
“我才调过来没多久,还真不确定有没有,需要找一下资料。”薛主任就道:“要不然还是等饭后?还是你很着急?”
林川摇头,“不急,算是一些私事。”
薛主任就说:“那还是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林川点头,应了下来。
饭后,他们又重新往办公室走。
路上的时候,薛主任随口安排了人去叫徐慕荷还有沈松节过来。
等到了办公室,薛主任拿出农场的花名册一边翻看一边好奇对着林川问道:“你再说一下那俩人的名字。”
林川看了祝成蹊一眼,祝成蹊又朝他笑了下。
林川说:“万鹏飞和刘彩云,宁市的,之前应该是资本家。”
薛主任点头,手指头不断地在名单上往下划拉,又随口问道:“这俩的成分可比徐慕荷和沈松节的要严重,也不是什么有特殊作用的人,你要见他们干什么?他们是你亲戚朋友?”
“不是,是……”
林川才开口,还没说完,就听见薛主任道:“咦……还真有,你看是不是这个?”
林川也惊讶了,“真有?这么巧?”
“听你这意思并不确定人在我们这儿啊?”说着,薛主任把名单调了个方向,指着上面的名字说:“万鹏飞、刘彩云,宁市的,以前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是这个吧?”
“应该没错。”林川点点头,又看了祝成蹊一眼,祝成蹊也瞪着眼睛一副惊讶到不行的样子。
林川就说:“我们等下能也一起见一下这俩人吗?”
薛主任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总要告诉我一声吧。”
祝成蹊见林川看过来,就主动说:“薛主任,其实是我想见这俩人……”
又不好意思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惹得薛主任本来挺严肃的表情都要裂开了。
他也属实没想到是这样,看看祝成蹊,又看看林川,见林川微不可查地颔首,他点点头。
“我安排人去找。”
祝成蹊笑:“谢谢薛主任。”
第67章 问个清楚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徐慕荷和沈松节被找到的时候刚刚回到他们的小窝棚,正准备歇息,免得下午干活的时候没精神,反而被教训或者惩罚。
这也是他们一天当中难得休闲放松的时间,所以冷不丁听到农场的管理人员叫他们,就下意识有些紧张。
这些年下来,他们早就被时不时的批,斗,教育,反思等等搞得心力交瘁如同惊弓之鸟。
即便这几年肉眼可见情形有变好,尤其是新来的主任的品行比之前那个好的不是一点半点,甚至刚过来就大刀阔斧地处置了之前的一些人,立下了不少新规矩,也没再随随便便逮着人惩罚,但也没办法让他们迅速安定下来。
对于这些农场的管理人员,他们还是本能的畏惧。
所以不仅是这俩人绷紧了浑身的弦,就连周围的其他人也差不多。
甚至反应快的已经第一时间离这俩夫妻远远的,生怕被连累道。
沈松节挡在徐慕荷前面,看着来的人问道:“突然找我们,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以往态度冷漠或者苛责的管理人员今天却格外的和气,说:“是主任要见你们,什么事儿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总之别耽搁了。”
徐、沈二人连忙应了下来,虽然奇怪这人今天格外好的态度,但是也没敢多问,生怕多嘴一句就引来不必要的苛责或者麻烦。
等他们一走,留在原地的人面面相觑,小声猜测起来。
徐、沈二人心里面也同样在猜到底是什么事儿没,好的坏的都想了。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能离开农场这样的大好事儿。
虽然他们心里依旧不免有些担心出去后的情况,但还是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去村里面改造总比留在这个地方好。
薛主任就说:“那你们回去收拾收拾。”
徐、沈二人又赶紧点头应下,互相搀扶着往回走。
这一路上,两人又是激动又是担忧,等回到住处后,更是一下子被还在议论他们的人围住了。
等听到两人说他们竟然能离开这里,去村里面改造,顿时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同时也没少了打听具体的情况。
这个消息传播的很快。
等万鹏飞和刘彩云被找到的时候,更是在人群里引起了波澜。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被安排出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轮到他们?
和之前躲着徐、沈二人不一样,这一回,其他人看这俩人的眼神要亲切地多,甚至还有人提前恭喜他们。
万鹏飞和刘彩云虽然嘴里面客气着说着情况还不一定呢,但其实心里面已经觉得他们会出去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所以脸上也不免带上了轻松写意的表情。
等到了薛主任的办公室后,这俩人才慢慢收敛起来。
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两人的喜悦和期待。
不过这份喜悦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因为眼前被他们期待的祝成蹊他们却没有一个开口的。
这个情况可不对劲。
两人心里渐渐紧张起来,可又不敢开口问。
祝成蹊他们却没心情关心这俩人的情绪,而是在对着祝明东的那张照片和眼前的万鹏飞比照了许久。
祝成蹊说:“我觉得有点像,书记,你觉得呢?”
林川:“……”
林川现在感觉有些麻了。
路上听祝成蹊说起猜疑的时候,他觉得祝成蹊所思所想确实如她所说的有些离谱。
随后更没想到还真在这里找到了她想要见的人不说,眼前这位万鹏飞和桌子上祝明东的照片还真的特别的像。
这事情实在巧合的有些匪夷所思了。
“你……”他看向祝成蹊,祝成蹊苦笑一声,“我也真没想到会这么巧,我真的就只是试一下。”
林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祝成蹊把前因后果说的那么明白,而且事情也不止她一个人的参与,属实也不是能随便作假的。
更何况这种事情也属实没有什么弄虚作假的必要,毕竟一查就能查出来。
倒是薛主任说:“虽然我也觉得有点太巧了,但无巧不成书,这世上也确实有很多事情特别的巧合,所以倒也能理解。”
然后看着祝成蹊说:“那你问吧,正好我和林书记把那俩人的手续给办一下。”
祝成蹊其实都已经说了不少了,所以倒不在乎林川他们继续旁观下去。
但是这俩人主动出去了,她也没有开口留。
毕竟也是家里面的私事儿。
等这俩人出去后,万鹏飞和刘彩云许是看只剩下祝成蹊一个面嫩的小姑娘,就大着胆子开口问道:“这位同志,请问叫我们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祝成蹊看看他们,说:“男的出去,女的留下。”
万鹏飞皱了皱眉,“同志……”
“出去!”祝成蹊皱眉。
万鹏飞他们到底已经被改造了很多年,即便之前再怎么厉害,现在的心气儿也被磨的没什么了。
对于祝成蹊这种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身份,但明显算是官方的人员,他们还是本能的不敢得罪。
即便一个小姑娘。
所以万鹏飞老实地出去了。
留下刘彩云的心里开始打鼓。
原剧情中,刘彩云也是个反派。
因为她上半辈子汲汲营营,所图的不过是能让自己亲生孩子完完全全继承万家的一切,但没想到一朝天地变换,她连带着她生的两个孩子因为成分问题被批不说,还被迫跟着万鹏飞一起下放到着苦寒的东北农场。
这些年的日子那可真不是人过的,而她一心为之筹谋的两个孩子也因为年纪小没能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活下来。
所以当叶知意后来帮万鹏飞找到“被抱错的祝明东”后,她不仅恨上了万鹏飞和祝明东,甚至也恨上了多管闲事的叶知意,从而没少给叶知意找麻烦。
也正是因为她给叶知意找麻烦,才让叶知意又发现了祝明东身世背后更深一层的秘密,也就是她换孩子的事情。
所以最终刘彩云的下场也很不好。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既然刘彩云不想要敌人的孩子过得好,尤其对比自己的孩子没了的情况下,那祝成蹊自然要主攻这个方面。
她敲了敲桌面,说:“你过来看看这张照片。”
刘彩云心里就更打鼓了,生怕这是什么不好的开始,就不太敢动。
“什……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祝成蹊又推了推桌子上的照片。
刘彩云敢拒绝一下可不敢拒绝第二下,就踌躇着上前看了。
在看见照片的那一瞬间,她就瞪大了眼睛,露出来不敢置信的表情。
好一会儿,她反应过来,骤然看向祝成蹊,“这……这是……”
祝成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我……我……”
刘彩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来。
祝成蹊轻笑,“怎么?你自己丢丢儿子,你自己不记得了?”
“按照我们调查所得,你以前丢过一个儿子对吧?算一算年纪,正好和照片上的这一位差不多,又是这么个长相,你不会想不到这些吧?”
“还是说你这些年就一直没想过要找到他?”
刘彩云却像是忽然被提醒了什么,如同被火燎到了手指一般抖了下,手中的照片也瞬间掉回了桌面上。
祝成蹊把照片重新捡回来,方方正正地放在刘彩云的面前,轻嗤道:“你紧张什么?找到了走丢多年的儿子,不应该高兴吗?”
“我……我……我……”刘彩云属实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见当初那个被她换了的孩子,心里面实在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些年来,尤其是她的两个孩子都出事后,她几乎无时无刻不想当初要是没有留在万家,没有为了荣华富贵而换孩子,是不是她的孩子至少能保住一个。
是不是她的孩子就不用死了?
是不是他们都会好好的?
哪怕日子过的苦一点,累一点,至少人还活着。
她也会经常去想那个被她换掉的孩子会怎么样了?
当初那个家庭特别的贫穷,所以按照成分,应该是最好的那一类吧?
这么好的成分,走到哪儿都高人一等,肯定不会沾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不被饿死,不出现什么意外,肯定会活的好好的吧?
但是她又不敢去深想,因为一旦深想下去,她就会生出很多很多的情绪。
后悔、恐惧、憎恨……
以及打听出当初那个孩子的下落,把他也拉到和她如今同样的境遇,或者让他也去死好了,正好也算给她两个孩子作伴了。
毕竟都是万鹏飞的孩子,凭什么就只有她的孩子没了。
可到底也只能想一想了。
再加上这些年几乎没日没夜的劳作,她的精神早就被磨的麻木,以及万鹏飞本人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所以她渐渐劝自己别在意了,毕竟就算他活的好好的又怎么样呢,反正万鹏飞也不可能知道了。
万鹏飞这些年早就被伤到了身体根本,就算有朝一日能从这暗无天日的劳改农场出去,也别想再有别的后人。
她的孩子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没得到,所以她也不算输。
可现在却告诉她当初那个被她换掉的孩子找到了?
而且看照片上的样子,过的应该还很好。
刘彩云心里又瞬间涌现了巨大的不甘。
凭什么?
祝成蹊一直没眨眼睛地盯着刘彩云。
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很好看的,即便这些年的折磨让她整个人苍老的不行,但也能看出来五官底子是好的。
尤其是一双眼睛。
初见的时候还很是麻木,但这会儿随着她的心绪起伏,依然涌现了很多情绪。
祝成蹊就说:“怎么?激动坏了?还是说不愿意承认这是你的儿子,不想他因为你们的成分问题而被连累?”
正心有不甘的刘彩云听到这话,瞬间反应过来,下意识说:“是,他是,他这个长相和他爸年轻的时候一摸一样,她就是我儿子。”
祝成蹊轻笑,“可我记得你儿子是四五岁的时候走丢的对吧,这位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录可是特别的完整,从来不是什么捡到的或者其他的来历。”
“在他的父母亲朋邻里眼中,他就是亲生的,你凭什么证明他是你儿子?就因为他和万鹏飞长得像?可这个世界上无亲无故却长得像的也不是没有,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也不算证据。”
“我……”刘彩云又开始卡壳了。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的她没有任何的防备和准备,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看着年轻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到底知道什么,想干什么,以至于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最合适的。
而且她现在这样的身份,不管干什么都是错的,她也实在害怕再连累到自己。
祝成蹊也不着急,而是朝着她抬了抬下巴,继续:“怎么,说不出来了。”
“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刘彩云不敢再开口。
祝成蹊就说:“前段时间,市里面查出来一起孩子被抱错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了一些领导,所以医院那边就被查了底朝天,你猜都查到了什么?”
刘彩云本就奇怪怎么二十年过去了一直没事儿,今天却忽然出现了当初被她换掉的孩子的消息,没想到会是这样。
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她下意识看向了祝成蹊。
祝成蹊又笑了,说:“吓唬你的,没查出来什么证据,就是被人捉到了一点线头,所以我这不就被派过来求证了。”
刘彩云被祝成蹊这态度搞的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不知道祝成蹊到底站在哪一边,多说多错,就更不肯开口了。
祝成蹊也不着急,继续说:“你不说,那我来说好了,二十来年前,国家新建,正大力打击一些封建残余的……”
把当年的事情以猜测的口吻说了下,祝成蹊才继续对着刘彩云说:“所以我现在特别好奇啊,你汲汲营营那么多年,结果却什么都没落到,两个孩子还没了,而你自己也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你后悔吗?”
刘彩云被戳到心口最隐秘的地方,脸色在一瞬间惨白,人也不由自主地在发抖。
不知道是气的怕的还是后悔的,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或者说你这些年每次想到你那两个已经没了的亲生孩子的时候,有想起过这位吗?”祝成蹊又把照片推到刘彩云的面前,继续扎心,“有想过你当年的举动反倒成就了他吗?”
刘彩云根本不敢看,显然情绪俨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还不说?那就是不后悔了?”祝成蹊干脆把照片塞到刘彩云的手里,“那我就且当这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当年只是不小心抱错了,这就把万鹏飞叫进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来之前我也查阅了你们的资料,说严重也没有那么严重,要是他知道自己有个正在读大学的儿子,将来只要一毕业就能被分到政府部门工作,稍微活动一下就能将你们弄回去,他肯定会高兴的不行……”
“不行!”
刘彩云的“不行”几乎和祝成蹊的“不行”同时出现,并且声音比祝成蹊大多了。
“不行?”祝成蹊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刘彩云根本无法想象万鹏飞他们父子团聚后的场面,只要一想到他们之后尽享天伦之乐,而自己的两个孩子却早就没了的事情,她就恨的咬牙。
她冲着祝成蹊瞪眼睛,“你不是都知道他的身世有问题,他是万鹏飞的儿子,他的成分有问题,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你又是谁,想干什么?”
祝成蹊不回答,反问说:“这么说你承认你当初调换了孩子的事了?”
“是又怎么样?”刘彩云既然开了口,干脆也不忍着了。
这些年,这些陈年往事早就将她折磨的崩溃。
她能坚持下来,全凭着一口气。
现在被祝成蹊撕了一道口子,什么也坚持不住了,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起来当年换孩子的事情。
但更多的还是说起她的后悔与痛苦,说起她的埋怨与不甘。
祝成蹊等她抱怨的差不多了,才开口,“所以你就换一个和你们一家完全无关的人家的孩子?并且换了之后还不好好养,还给弄丢了?”
“或者说,万传家应该是你故意丢的吧,毕竟他这个冒牌货挡了你刚刚生下来的亲儿子的路,是吧?”
“你说你不甘心,你觉得你委屈,你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你觉得你想过好日子没有错,你觉得你想要把一切好东西留给你的孩子也理所当然,但那一家人呢,他们不无辜吗?你又凭什么换了他们的儿子,然后还给丢了?”
“他们就活该吗?”
刘彩云的神色变幻不停。
但她到底过过一段富裕的日子,又能干出换孩子的事情,当然也算是有心计的。
她开口问道:“你主要的目的是问那个孩子?”
祝成蹊:“我只是觉得给你划分的这个成分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冤枉你,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就能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你有什么好叫屈的?”
刘彩云脸色骤变。
“我现在甚至怀疑当初那个孩子不是走丢了,甚至都有可能被你直接弄死了,是吧?”祝成蹊继续开始戳刘彩云的心窝子,“指不定你两个孩子早早没了就是你干这种事儿的报应!”
“才没有,我只是把他丢了而已!”被刺激到的刘彩云下意识开口反驳。
“丢哪儿了?”
“火车上。”
“就这,没了?”祝成蹊皱眉,“车次?具体时间?发往哪儿的?”
“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就是五八年过年前,大概十一十二月吧,也是随便找了个靠站的火车丢的,真不记得车次还有到底是发往哪儿的火车。”
祝成蹊:“那别的信息呢?”
刘彩云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我当时只是想赶紧甩掉这个烂摊子,见刚好有一辆火车靠站,随便上去把他丢了就赶紧走了,我也怕被人发现啊。”
“那你当时丢他的情况?还有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之类的?”
刘彩云又想了好一会儿,也只说出了当时孩子在病着,她也没给穿厚衣服的事儿以及他的左边胳肢窝下面靠后背处有一个小黑痣。
说完了,她又朝着祝成蹊问道:“你就是想要找万传家的对吧?”
祝成蹊道:“这些与你没关系,你可以走了。”
刘彩云没动,而是有些神经质地盯着祝成蹊继续问道:“万传家是你什么人?是你亲戚吗?”
“看你年纪也不大,如果光用年纪来推算,你们就是兄妹了,那你就……”
“那我就怎么?”祝成蹊都能猜出来刘彩云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就应该把照片上这位的身世爆出来,甚至直接把打成和你们一样身份,最好能把他也弄死是吧?”
“他本来身份就有问题,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刘彩云理所当然。
祝成蹊道:“那至少得先证明你刚刚和我说的都是真话,至少要先找到你丢的那个孩子再说,所以你最好祈祷那个孩子没事儿。”
“我说的就是真话!”刘彩云神情激动。
祝成蹊已经得到想要的消息了,就不打算再耽误下去,就把照片收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这种身份的人说话可信度太低了,一切都有待查证。”
打开门,她站在门口说:“赶紧走。”
刘彩云还想要和祝成蹊纠缠,但是看见薛主任正好在门口不远处看过来,也正往这边走,她下意识低头,闭了嘴。
另一边等着的万鹏飞也在同时间下意识张口,但又赶快闭上。
他走到了刘彩云的边上,用眼神询问。
但刘彩云根本不看他,还一直盯着祝成蹊。
这时候,薛主任和林川也走过来了。
看他们一眼,问道:“问完了?”
祝成蹊点头,“问完了。”
薛主任就对着边上的其他人示意他们把刘彩云两个带走。
等他们的身影都不见了,才继续问道:“结果怎么样?你猜对了?”
祝成蹊点点头,“猜对了,但她的话也不能全信,还是要顺着她说的看能不能找到人再说。”
“要帮忙吗?”
祝成蹊摇头,“人是在宁市丢的,等我回宁市后和家里面说一下,让我大姐他们找吧。”
薛主任点头,“也对。”
林川这时候开口,“正好我手续也办完了,你去看看那对夫妻收拾的怎么样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祝成蹊原本还想着这两人或许会多问点什么呢,甚至都做好了全盘托出的准备,没想到就这么两句就不问了。
不过不问也好,免得她等下还要再解释一遍-
徐、沈等人住的是那种土坯和茅草结构的房子,很小也很低矮。
房间也没有窗户,即便开着门,里面也不算明亮,给人的感觉很压抑。
祝成蹊到的时候,屋里面有很多人,都在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感叹他们运气好。
看见祝成蹊过来,这些人又瞬间安静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神既期盼又灼热。
不过却没有人开口。
徐、沈二人也因为祝成蹊的到来有些震惊和紧张,“同志,是有……什么新的通知了吗?”
祝成蹊摇头,“没事,就是看看你们收拾的怎么样了?要是收拾好了就可以走了。”
“好了好了。”徐、沈二人赶紧点头,生怕慢了什么。
祝成蹊就说:“也没那么着急,你们别漏了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都收拾好了。”
祝成蹊这才带着他们往外走。
一路上,这俩人也不敢说话,神情紧张。
但祝成蹊心情好,就详细和他们说了去村里后要干的事。
还给他们吃定心丸说:“所以只要你们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第68章 又回到家家里的每个人都很高兴,以至……
祝成蹊带着徐、沈二人到农场门口的时候,林川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两人也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他们走了。
本来祝成蹊还提议她也可以用自行车带一个的,但林川没同意,她也就乐的轻松。
回到村里的时候,正好赶上正要烧晚饭的点儿。
周立新开口留林川,但林川没应,把手续和相应的事情交代完后,问道:“对了,你们村的柞树林如今清理的怎么样了?完成多少了?”
周立新说:“还早着呢,估计等大雪封山的时候也就能清出来三分之二出来,但来年化雪到开始养柞蚕中间还有段时间,我估摸着到那时候肯定能清完了,不会耽误我们养柞蚕的。”
“那就好。”林川看了眼柞树林的方向,“还有点时间,我过去看看情况。”
周立新连连点头,“那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林川继续拒绝,看了眼边上略显局促的徐、沈二人,“你忙你的。”
周立新就说:“这点儿小事儿,随便找人就安排了,不急的。”
“不用了,我去看看就下来了。”林川还是拒绝。
周立新又想说什么,祝成蹊就道:“叔,要不然我陪书记到山上逛逛吧,刚好我这两天才去过,还挺熟悉情况的。”
“那也可以,就是你这身体能扛住吗?”周立新点头,有些担心地开口。
林川也垂眼看着祝成蹊,“你不累?”
祝成蹊:“有点,但还能坚持。”
林川看着她还算精神的面貌,说:“你最近的身体看起来还不错。”
“我也觉得最近的精神头都挺好的,可能是叔你给我的鹿血酒起作用了。”祝成蹊笑着看着周立新。
周立新很惊喜道:“真的啊,那等回头下雪的时候还会打猎,我到时候再给你泡点,你好好养着。”
祝成蹊点头,“行啊。”
林川等他俩说完,“回头有时间可以再去医院检查看看。”
祝成蹊“嗯嗯”点头,随口敷衍道:“那我过两天回宁市的时候就去医院再检查检查。”
周立新又忙不迭地说:“好好好,去你们大城市检查更放心。”
林川也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率先转身,“那走吧。”
路上,祝成蹊就问道:“书记,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我都知道一点。”
林川:“先去看看你们清到哪儿了。”
祝成蹊就带着他往前走,一路上也说了下最近的情况。
山上也还有不少人在忙碌,林川也顺便一路走一路问了下他们最近干活的情况,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村里面的人对林川的好感度还挺高的,每一个都特别开心和热情地和他说话。
有胆子大的还开口邀请他去家里吃饭。
虽然被林川给拒绝了,但因为天本来就不早了,又被这么一点点的耽搁,才看了一半就要天黑了。
很多人都在往山下赶。
祝成蹊也说:“书记,我们下山吧,天黑了,山里面还是比较危险的。”
林川点点头,又看了下前面已经被清出来的地方,记下这些方位,才和祝成蹊一起下山。
路上的时候,祝成蹊想到魏迎光也被抓两三天了,就好奇问道:“对了书记,魏迎光他们审问的怎么样了?”
林川摇头,“没什么进展。”
祝成蹊有些失望,但想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俩都是主角,能撂的太快才奇怪呢。
“那杨爱玲呢?她除了举报,就没说别的了?”祝成蹊又问。
杨爱玲之前自以为自己举报了魏迎光是一步高招,但因为魏迎光丢了钱的事儿,以及她那天在知青点的表现,反倒让监督队的人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毕竟魏迎光与叶知意合作,且魏迎光还是主要负责出钱的一方这件事只有她偷听到了,别的人都不知道。
所以她虽然名义上是举报人,但因为这个缘故,监督队的人虽然不能主动关着她,但这两天也没少请她喝茶。
看能不能从她嘴里面撬出来钱的事儿。
毕竟如果真是她偷了钱,那就能确定魏迎光手里真的有大笔不明来源的资金,就等于掐住了魏迎光的死穴,到时候他就是不想开口也要开口了。
而叶知意也成了藤上的瓜,就算嘴巴是个蚌,也要被撬开口子。
可惜林川还是摇头,“她不承认她偷了钱,反而说魏迎光的钱肯定是叶知意偷的,因为他俩之前就不对付。”
说完还皱了皱眉,对着祝成蹊说:“你觉得魏迎光丢的钱会是杨爱玲偷的吗?”
祝成蹊是真没有想到叶知意和魏迎光这俩人搞合作这件事不仅被程玉颜听到了,甚至还被杨爱玲发现了。
以至于在听到周立新偷摸和她说杨爱玲举报了魏迎光想要换方芳明年的大学名额的时候,她都惊讶的不行。
之后,她捋了一下整体的事情,也觉得偷钱这事儿说不定是杨爱玲搞出来的。
甚至也想过兴许杨爱玲这个意外真能掐住魏迎光和叶知意这俩人的命脉。
但这也不能否认她给出的理由非常的有可能性。
毕竟叶知意的性格也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祝成蹊摊手,“这种事儿说不好的,万一真像杨爱玲说的,魏迎光的钱就是叶知意算计走的呢?”
林川最近也头疼这件事。
他就说:“你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祝成蹊摇头,“真没有。”
自从搬到知青点后,她连叶知意他们都不怎么在乎,就更不可能去关注杨爱玲了。
要是她能发现杨爱玲把钱藏在了哪儿,她早就说了。
正好彻底送叶知意他们一程,哪还用等到现在。
林川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刚走到山下,正好撞见要上山的周立新。
一见到他们,周立新又立刻招呼起来,再次让林川留家里吃饭。
但林川还是拒绝了,并且很快骑着自行车走了。
祝成蹊也表示自己不过去,还问道:“叔,那俩人你安排好了吧?”
周立新点头,“放心吧,安排好了。”
祝成蹊:“那回头安排人跟他们学习的时候,让美宝也跟着吧。”
“美宝也要学?”周立新惊讶,“她能忙的开吗?”
祝成蹊说:“她自己说过想学,您就先让她试试看呗。”
“那也成,反正村里接下来也要安排其他人,不缺她一个。”周立新点头,然后又说:“对了,赵宏日的事儿我已经和三爷说过了,三爷已经在抓紧给他找对象了,你别把那事儿放心上,村里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祝成蹊点点头,顺势问道:“那剩下的草编完成了吗?还差多少啊?”
周立新:“我正好要和你说这件事呢,我今天去找三爷说宏日的事情的时候顺便查了下数也问了下情况,大概后天就能全部完工了。”
“看了人多了确实速度更快了。”祝成蹊就说。
周立新一脸心痛,“往外花的钱也就更多了。”
“这也是必须的,不然光靠着咱们村的人也没办法供那么多的货。”
周立新一想也是。
虽然花出去不少,但是赚的更多,也算稍稍安慰了。
于是,他就搓搓手说:“小西啊,你回头去了宁市再和那边联系看看他们还要不要货呗,这天儿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冷了,回头冬天也没啥别的事儿,成天猫家里也闲得慌,要是这能再接点单子,那这冬天也多少能赚点钱不是。”
祝成蹊点头,“行啊,我到时候问问看。”
周立新又“嘿嘿”笑了,然后又非要拉着祝成蹊去他家里吃饭。
祝成蹊还是没答应。
等到她回家后,程玉颜已经把饭煮好了,并且刚收拾了一身的脏污。
见到她就问道:“你们找到人了是吗?”
祝成蹊点头,说了下徐、沈两人的情况,道:“既然农场能答应把人调出来,就说明这俩人的问题不大,而且我已经和大队长说过了,你回头安心去学。”
程玉颜美滋滋地点头,饭后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背书做题,搞的祝成蹊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太努力了。
只好跟着她一起卷。
不过她也就卷了两天,因为要最后一次送货了。
不过在祝成蹊离开的前一天,村里面又出了个热闹。
还是方芳之前救人那事儿。
因为范媛媛当时说的不清不楚的,加上她名声不好,周立新又强势,这件事后来就没了什么声息。
但现在被救的那家人找过来了,还是专门开着车过来的,说要谢谢方芳当时的帮忙。
这算是一石激起了千重浪了。
祝成蹊当时还在柞树林转悠,并没有看到现场,不过回来后却没少听村里面的人议论纷纷说来的人多气派,穿的有多好,小汽车又有多么的高大上等等的。
就连周立新都特别稀罕地说:“我还当之前那件事儿是范媛媛随口胡说的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啧啧啧……这下子这个方知青算是发达了,也总算实现她一直以来惦记着的回城这件事了。”
知青点里的人看方芳的眼神里面的嫉妒和羡慕也完全藏不住了。
范媛媛还在那儿阴阳怪气地说:“之前我说你们不相信,现在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她明明都已经拿到了大学生名额,却偏生和你们去抢老师的机会,现在她一手当老师,一手握着大学生的名额,你们……”
“放你娘的屁!”范媛媛都还没叽歪完就被方芳兜头一盆凉水给泼在了身上。
这会儿天已经冷了,早晚也就十度左右的样子,这么一盆凉水直接把范媛媛浇了个透心凉。
范媛媛控制不住地大骂,“方芳,你神经病啊!”
“神经病的是你才对吧!”方芳今天也被范媛媛气的不行。
之前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救的人是革委会副主任的妈,还以为那是范媛媛因为嫉妒她,故意放消息想害她当不了老师,谁曾想竟然是真的。
本来这确实是好事儿的,她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想的也是要大学生名额回城。
但这件事已经被范媛媛无中生有地传播了出去,她还怎么提?
就算她敢提,那家人也未必敢应。
毕竟万一事后有人举报呢!
所以方芳现在也格外看范媛媛不顺眼,不仅泼了她一盆凉水,还抄起墙角的大扫帚,毫不客气地往她身上敲。
方芳虽然比范媛媛厉害一点,但是范媛媛也不是吃素的,在被打了几下后反应过来,捡起了另一边的掏粪瓢往方芳身上敲。
但凡稍微懂点事儿的小孩儿都知道掏粪瓢脏,不愿意沾染,方芳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躲避。
这就给范媛媛找到了反手的机会,不停地追着方芳打,还专门往她脸上,胸口等地方戳。
方芳不可能次次躲得开,就不可避免地中了招。
几次之后,她彻底爆炸,干脆也不躲了,而是硬是挨了范媛媛一下子,然后趁机扑在她身上,开始又抓又挠。
这俩人一个之前连累了大多数人倒霉,一个又运气爆棚让人嫉妒,所以知青点的大多数人就冷眼看着她们俩打架,并没有劝。
哪怕还有孟昭昭这样的曾试图劝阻过,但在看见到她们俩都沾了一身的粪后,也偃旗息鼓了。
这还不算什么,更炸裂的是方芳到底比范媛媛厉害一点,所以在将范媛媛撕的没什么力气后,她又凭着心里的那股出恶气的念头将范媛媛丢到了知青点后面的专门用来平时沤肥的粪坑里面。
而祝成蹊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的就是这个场面。
当时差点就狠狠吸了一口气。
还好她的反应快,迅速地捂住了口鼻也屏住了呼吸,并飞快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可那个粪坑前段时间才被丢了不少新肥,现在正是发酵的时候,里面不仅臭还特别的热。
祝成蹊他们在旁边都感觉味道受不了,就更不用说里面的范媛媛了。
范媛媛在里面尖叫扑腾,可越是扑腾就越臭越脏,简直都要看不出人形了。
最终还是孟昭昭这个知青点仅存的负责人发话,让人帮忙,几个人合力用棍子把范媛媛给拖了上来。
孟昭昭还在第一时间劝她说:“你先去洗洗吧。”
可惜范媛媛没有听。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又朝着方芳扑了过去。
方芳掉头就跑,还一边跑一边威胁道:“你要是想要全村人都知道了你掉粪坑的事情,到时候被编顺口溜说你是大粪知青,你就一直追着我!”
范媛媛被方芳吓唬住,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看见祝成蹊在边上,径直朝她冲了过去。
祝成蹊:“……”
艹!
她在外的人设还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一看就不是能跑得过范媛媛的。
更何况祝成蹊也不想给自己留下个被屎人追着到处跑的笑谈,所以也没打算跑,而是飞快地捡起刚刚被其他人丢下的棍子,狠狠抽了范媛媛两棍子。
她现在的力气大,虽然因为嫌脏,动作上有些躲避就导致力气卸去了不少,但是余下的力道敲在范媛媛身上的也不小。
两棍子下去,直接将她打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
祝成蹊用脏的那一头戳着范媛媛的脖子,骂道:“你有病啊,我又没惹你!”
范媛媛疼的龇牙咧嘴的,但也没忘记冲着祝成蹊反骂道:“要不是你在县城多管闲事,我就不会被罚,也就不会不被允许考老师,要是我能参加考试,我肯定能考得上!你还敢说你没得罪我!就是你害的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祝成蹊无语,“知青点那么多人都参加考试了,被录取的才几个,你凭什么觉得你就一定能考上?凭你有事没事儿在背后编排人,算计人的歪心眼吗?”
“方芳和孟昭昭能考上,是因为她们俩一直都没放下课本,这叫做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呢,我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但可没看见过你拿过一次课本,你又怎么好意思大言不惭说你一定能考上的。”
“就是怪你,就是怪你!”
范媛媛就听不得有人这样看不起自己,当下又激动了起来,身上沾的脏东西就淅淅沥沥往下掉,给祝成蹊恶心的够呛。
祝成蹊觉得自己要再待下去就得短命好几年,所以也懒得再和范媛媛讲道理,而是又捅了她一下,说:
“不服气?那要不然你去告我啊,去找大队长,找公社,找县城,你告我去,看那些领导们是不是觉得你真的受了委屈了?”
“或者我帮你去告,怎么样?”祝成蹊翻白眼,“范媛媛,你是人掉粪坑里面了,不是脑子也掉粪坑了,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别再惹我,不然就不是这两棍子这么简单了。”
把棍子丢地上,祝成蹊嫌弃地拍拍手,眉眼冷厉地看着她,“你自己掂量掂量你到底惹不惹得起我!”
范媛媛又被祝成蹊吓唬住,只能恨恨地看着她也走远了。
其他围观的人见事情总算是了了,也实在受不了空气中的臭味儿,纷纷散了。
只有孟昭昭最后坚持着知青点女负责人的责任,劝范媛媛说:“你还是去前面的水洼子洗洗吧,有什么事儿也等你洗干净再说,不然过会儿干了后就更不好洗了。”
范媛媛现在彻底放开了本性,对孟昭昭也没好好气地骂道:“不用你假惺惺!”
孟昭昭皱眉。
要不是她职责所在,她真的不愿意多管眼前这种事儿。
现在范媛媛既然这么说,她干脆也走了。
“那随便你。”反正她也早就臭的受不了了。
很快,除了空气中还久久萦绕不散的臭味儿,就只剩下还趴在地上的范媛媛了。
真没有人管她了,她又开始觉得委屈了。
并且一边哭一边骂知青点的所有人,村里的人,县城里面惩罚她的人等等。
只可惜这注定是一场独角戏。
知青点里面。
孟昭昭又喊住正在收拾的方芳说:“门口你记得收拾下。”
方芳也知道自己刚才算是恶心到人了,很痛快地点点头。
孟昭昭也就不管别的了。
但即便方芳打扫过了,可等程玉颜他们这些平时比较忙的回来的时候,空气中萦绕的那种臭味还没有散。
因此一进门,程玉颜就皱着脸问道:“今天不会又掏粪堆了吧?怎么偏偏挑晚上快要吃饭的时候,这也太恶心了。”
祝成蹊:“……”
祝成蹊还是把事情和程玉颜说了下。
程玉颜顿时更是:“……”
祝成蹊就说:“算了,别提她了,我明天就走了,还不确定要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学习遇上什么问题,暂时先攒着,我回来再给你讲。”
程玉颜现在已经习惯了祝成蹊时不时离开了,很自然地点点头,“好。”
她心里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因为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找到机会杀猪,等祝成蹊走后,她就可以找机会把空间里面的两头大野猪都杀了,处理好。
反正祝成蹊不在家,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弄的,她更好找理由了。
祝成蹊也没管她,等饭后又收拾好东西就已经不早了,她也懒得再跟着程玉颜继续卷学习,又不想打扰她做卷子,就拿着收音机出去听广播去了。
最近的天气还行,广播的信号就比较好。
祝成蹊还专门尝试了下,找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
一个电台停了,她就再换一个,权当消遣了。
等程玉颜出来说卷子做完的时候,刚好是一个广播台正在播最后一首歌。
祝成蹊就说:“等我听完这首歌就去帮你看卷子。”
程玉颜点头,还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起听。
等一首歌听完,广播里就传来说节目结束的声音,祝成蹊就问:“你要听吗,还是我直接关了?不过现在也挺晚的了,很多广播台都下班了,这个我都搜了好久,现在不一定还有台。”
程玉颜也有段时间没听广播了,就接过去说:“我再换个台看还有没有信号。”
祝成蹊也没管她,但才走了两步,就听见程玉颜手中的收音机传来一些长长短短的滴滴声。
与此同时,程玉颜还抱怨道:“怎么又是这个信号声啊,看来是没台了。”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把这个台调走,换成了另外一个滋滋啦啦的信号声。
祝成蹊却本能地停住脚步,皱眉。
“收音机给我。”她伸手。
“怎么了?”程玉颜虽然在问,但是也本能地把收音机递了过来。
祝成蹊一边调台,一边问道:“你刚刚搜的滴滴的信号声是往哪个方向扭的?”
程玉颜:“右边。”
祝成蹊就开始往左慢慢调,但直到调不动了,却什么信号声都没有了。
祝成蹊不信邪,又来回尝试了即便,还是没有。
她眉心紧皱着,眼神也严肃的不行,看的程玉颜本能的紧张了起来。
“怎……怎么了?”程玉颜小声问道。
祝成蹊摇摇头,看着她确认道:“你刚才说听到的那个信号声,是那个滴滴的声音吗?”
程玉颜点头,“对啊。”
“除了这一次,你什么时候还听到过?”
程玉颜被祝成蹊严肃的态度弄得也有点紧张了,“就很早了,好像有次下雨的时候……应该是……你去北京拿奖之前的事儿了。”
顿了下,又没忍住问道:“到底怎么了吗?”
那确实有段时间了。
不过祝成蹊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摇摇头说:“没事儿,我也不确定这个事儿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就先不告诉你了,不过你下次要是再听到这样的信号,就告诉我一声。”
程玉颜点点头,“哦。”
“对了,这个信号的事儿不要和任何人说。”祝成蹊又提醒道。
程玉颜再次点点头,“知道了,但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吗?万一我能帮到你呢?”
“等我确定后再和你说。”祝成蹊还是摇头,“走吧,先回去看你的卷子做的怎么样了。”
程玉颜只好跟着进屋了。
程玉颜最近很努力,这个效果也显现在了考试卷子上,成绩比之前可观了许多。
祝成蹊夸了她一顿,然后给她划了接下来的学习重点和安排,两人就各自回屋里休息了。
现在天冷了,天自然也亮的比较晚。
乡下路又不是那么好走,所以张、姚两位师傅这次来的就比较晚一点。
不过流程都是做熟了的,所有的检查也都做好了,两人来了后直接装车就行。
唯一在听到祝成蹊这次要跟着回去,两人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帮祝成蹊整理出来一个小窝,方便她在车上休息。
这一待,又是五天的时间。
并且因为现在黑夜开始变长的缘故,导致真正到达的时候,都不是之前的上午,而是下午了。
和以往一样卸货,检查,做好所有的手续后,张、姚两位师傅就要去招待所休息了。
走之前,张师傅还特别热心地问道:“祝知青,你这次跟我们的车回去还是和以前一样坐火车回去?”
祝成蹊:“我还有事情没办完,回头我自己坐火车回去。”
张师傅也不说什么了,而是热情地和祝成蹊告别,和姚师傅一起开着大车离开。
等他们走后,肚子已经明显显怀的祝明萍看着余下没被收拾走的好几个大包说:“你这些都是什么啊?”
祝成蹊道:“村里面前段时间给我分的粮食、坚果、蘑菇之类的,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就带点回来。”
祝明萍皱眉,“你是只带了点回来,还是都带回来了。”
“真的只带了点。”祝成蹊道:“大队长给我每天都算满工分,加上我又给他们弄了草编生意,接下来还要弄柞蚕,他就特别照顾我,又单独给了不少,所以我真吃不了,就趁着这次送货给带回来了。”
“养柞蚕?”祝明萍皱眉,“之前没见你心里面提过啊?”
祝成蹊解释:“就是最近才定下来的,所以没说。”
祝明萍想了下之前看过的报纸,“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和你一起拿先进的知青吧?我记得他好像叫周杭生是吧?你之前还想还专门和我提过他?”
越说到最后,祝明萍的眼神就越是严肃。
她有点担心祝成蹊和这个周杭生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祝明萍他们每次一提到自己感情问题就喜欢长篇大论、耳提面命,祝成蹊哪能让她继续念叨自己,就赶紧把整个事情都解释了一番。
还说:“姐,等我们村织出来绸缎,还卖给你哈。”
祝明萍公事公办道:“那也得你们的东西过关才行。”
祝成蹊:“你放心吧,要是真的品质不过关,我也不会拿出来卖。”
祝明萍点点头,见祝成蹊刚刚说起周杭生也没什么特殊的情绪或者小女孩儿的娇羞,也就放心了。
她又说:“那行,我还有事儿没忙完,我给你叫辆三轮车,你等下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祝成蹊:“我当然没问题了,你忙你的去吧。”
祝明萍就没管祝成蹊了,而是回了办公室,然后又给孙正河还有祝明南他们打了电话,让他们晚上别忘了一起回家吃饭。
祝成蹊这边带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消息又引起了大杂院里的一些人的注意。
原主以前身体弱,每次听到有人背后说她什么都能气半天,所以就和大杂院的这些人关系不好。
祝成蹊穿来后没几天就下乡了,更没怎么和这些人说过话。
甚至包括她之前几次回来的时候,大杂院里的人也只是远远地围观着她,没怎么和她交流。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她才刚到,就有人特别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看着她的眼神也特别的亲热。
她原本还有些奇怪,但等他们多说几句后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看到了很久之前的关于国家先进的报道。
难怪他们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这么好,也不再私底下叽叽咕咕说她是病秧子,活不久了。
祝成蹊也没摆脸子,谁要是和她说话,她就笑眯眯的应着,但是却不答应进他们谁家里面休息。
对于他们打探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更是一笑而过。
很快,得到消息的方淑红回来了。
方淑红也是个喜欢做面子工程的。
虽然和大杂院这些人的关系一般,但还是笑哈哈地打了招呼,然后才用钥匙打开门,和祝成蹊一起把东西放进去。
又有不少人自发地跟进来和方淑红说话。
方淑红面上笑嘻嘻地倒水欢迎接待,但是对于他们打探祝成蹊带回来的这些东西也同样只字不漏。
还催着祝成蹊说:“你这又是好几天没梳洗了吧,正好炉子上有热水,快点去洗洗。”
祝成蹊点头,拿着东西进了狭小的洗澡间。
她一边洗澡洗头,一边听着方淑红和外面那些人继续各种客气。
一直到外面那些人走了,她才出去。
家里面现在温度还挺高的,方淑红看着她被水汽蒸的泛红的脸,就给她找了个扇子一边帮她扇风,一边撇嘴说:“这些人别看现在这么热情,以前可没少在背后说你和你大哥的闲话,也就是现在看见你成了国家先进,才变了态度。”
“你刚才没和他们说什么吧?”她又问祝成蹊。
“没说什么。”祝成蹊摇头,觉得扇子的风不过瘾,又要去开风扇。
结果才刚弯腰,就被方淑红用扇柄敲了下手,“不许开风扇。”
祝成蹊:“为什么?上一次回来都还让开了,这次为什么不可以?”
“你上一次回来那是最热的时候,开风扇没什么,现在天没那么热了,你只是洗了澡才觉得让,歇会儿就凉快了,万一再吹病了怎么办?”方淑红拽着祝成蹊坐下,哄她:“我给你扇风。”
只可惜没扇两下又开始说起祝成蹊之前得国家先进的事儿,一边炫耀自己的得意,一边吐槽别人的态度。
祝成蹊是真的热,干脆就把扇子接过来,自己扇。
方淑红就又开始看她带回来的东西。
和祝明萍一样,她也惊讶的不行。
等听完祝成蹊的解释后,她也同样确定了好几遍,才相信祝成蹊真的只是带了一部分回来。
方淑红又开始忙着收拾这些东西,嘴里面又念念有词着要给祝明萍还有祝明南他们分多少,这两人背后的老人又要给多少之类的。
祝成蹊也没管她,反倒是趁着她忙的时候头偷偷打开了风扇。
吹了会儿,等身上的燥热彻底散下去,她才又悄悄把风扇给关了。
等方淑红忙活的差不多的时候,祝明萍他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他们最先说的还是祝成蹊之前得国家先进的事情,纷纷夸她一通,一个比一个高兴。
都让祝成蹊有些不忍心等下说祝明东的消息打击他们了。
不过等饭后,她还是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我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祝成蹊这段时间是真的给家里面长脸,现在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家里面的人是真的特别的高兴。
所以这会儿即便看她的态度挺严肃的,也没减少什么笑容,反而还挺期待地说:“又是什么事儿。”
祝明南还很好奇地问道:“你又做出什么好成绩了,想和我们宣布?”
祝成蹊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找到万家的人了,还诈出来那个刘姨娘当初确实换过孩子的事情。”
“什么!”祝明南一下子站了起来,吓得何成江一把扶住了她。
而方淑红他们则不明白地开口:“怎么了?你俩打什么哑谜了?”
祝明南没搭理,看着祝成蹊,咬牙切齿地问道:“所以祝明东就是个假货对吧?”
祝成蹊点点头,然后看着家里其他人说:“爸,妈,祝明东可能真的不是你们亲生的。”
第69章 足够相信反正不能咱们举报
扒祝明东身世这件事前面一直有祝明南的参与,所以祝成蹊对着她说:“你先说万家的事,毕竟都是你查出来的,你肯定比我熟悉情况,我来说后面的。”
祝明南也没客气。
毕竟万家的消息在明面上,甚至是在她自己看来就是她查出来的。
所以虽然生气和震惊,甚至还带着果然如此的心情,但祝明南还是快速又清晰地把当初她私下里查出来的情况说了下。
并且详细说了万家当年的情况。
祝明南还道:“我当时就觉得他们家的事情是奇怪的,所以就早早和小西写信说过,后来她回来了,我们俩还私下里讨论过这个情况,但是因为他们被下放的具体地址不好查,只知道是东北,所以我们俩就打算分开查,她在东北想办法,我在这里继续查万家被下放的具体位置以及其他的可能性……”
“只是没想到小西比我快,竟然已经找到万家人还诈出来消息了。”说着,祝明南又看着祝成蹊感慨,并好奇道:“你怎么找到他们的?他们都说了什么?我亲二哥的消息有了吗?”
祝成蹊没回,而是说:“可是我当时不是和你说你别查了么,我在东北想办法?”
祝明南摆手,“这个不重要,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查到他们家消息的?具体的都有些什么,都都快急死了!”
祝成蹊这才道:“也是我运气好,没想到他们正好被下放在我下乡地方附近的农场,正好我们村又想要找医生……”
说了下她去农场的原因,祝成蹊才继续:“我就想着反正都过去了,那打听一下也就是顺便的事儿,没想到就是那么巧。”
“而且更巧合的是那个万鹏飞和祝明东真的长得很像,所以我才更相信我的直觉,然后就诈了下他们,结果就问出来了当年的事。”
又说了下刘彩云当时说的话,继续道:“但现在的问题是刘彩云当年只是随便在医院选了一家看起来最穷的调换了孩子,没细心记当初那家人的消息,只给出了可能姓朱或者姓马这样的可能是动物的姓,但我觉得这个朱或许就是祝,毕竟咱们这个姓不算什么大姓,就是有人听见了,不特意解释,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可能就是朱这个姓。”
“更别说还有祝明东和万鹏飞特别相像这一点作为证据了。”
叹息一声,“另外一点就是刘彩云也不记得她当初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只记得是五八年过年前,大概就是十一十二月这个样子的某一天,毕竟也不是她亲儿子,所以她也不在乎那个孩子的死活,直接把还在发烧的他丢到了火车上,甚至都没给穿棉衣、棉鞋,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又被火车送到了哪里。”
“她唯一给出来的最有效的信息就是那个孩子左边胳肢窝下面一点点且靠后背的地方有一个小痣。”
自从祝成蹊开口说祝明东可能真不是她亲生的后,方淑红的脑袋瓜子就嗡嗡的,整个人一半心神在听着她和祝明南说的话,另外一半在各种天人交战。
好像身处在泥淖当中一样,找不到线头也拔不出脚步。
她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下意识憋气了很久,直到听完祝成蹊说的最后一句,她整个人才像是被人放开了一直被无形的手掐住的脖子,整个人不仅长长地吸了口气,甚至还发出了特别尖锐的声音。
她还一把掐住了边上祝有敬的胳膊,自己都没意识到指甲都要陷进肉里了。
祝有敬虽然整个人外在没有方淑红这么夸张,但是平日里特别稳的双手这会儿也一直抖个不停,想要去扶方淑红,可却徒然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其他人见状,赶紧上前安抚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他们,让他们先放松下来。
方淑红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好一会儿后,她才像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想到了什么,又一惊一乍地站起来,快步跨到祝成蹊面前,拽着她的手腕说:“你说左边胳肢窝那儿有一个痣?”
祝成蹊点点头,“刘彩云是这么说的。”
方淑红苍老的面皮忽然间无意识地抽搐了记几下,随后忽然又哭又笑道:“有痣!有痣!有痣……”
她念念叨叨个不停,但脚步却不慢,又转头走到祝有敬面前,拽着他的胳膊就开始捶他,“祝有敬,你爹妈干的好事儿,我当初就说我记得那孩子当初生下来是有痣的,但你爸妈非说没有,肯定是我看错了或者是孩子身上的脏东西没洗干净,现在你跟我说这世上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吗?”
“你说啊?你说啊……”方淑红拽着祝有敬大骂,“都怪他们,要不是他们当初非要死乞白赖地说亲自照顾,我用得着他们吗?结果呢,他们把我好好的儿子弄丢了还不知道,甚至还把一个假货捧在手心里面,甚至连铭牌都悄悄留给他,说什么给你们老祝家传宗接代,现在好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在地底下知道这件事后还要传谁的宗接谁的代……”
“我等下就去给他们烧纸,告诉他们这件事,让他们跟着好好高兴高兴他们这么多年偏心了个假孙子……”方淑红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其他人又赶紧去拉方淑红,免得她人太激动,不仅伤到祝有敬,再伤到自己。
而且后面这些话要是被外人听到再传出去,又是一场风波。
一群人连番劝了好一会儿,才叫方淑红冷静下来。
孙正河也低声问祝有敬,“爸,你没事儿吧?”
祝有敬缓缓地摇了摇头,也一样茫然道:“没事……”
孙正河悄声叹息一下,双手在祝有敬的肩膀上拍了拍当作安抚,又看了看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震惊外,之后不仅没说过话,也没表过态的祝明萍,有些担忧。
祝明萍感受到他的视线,回过神来,冲着他摇了摇头。
又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祝明萍这个家中长姐才出声主持大局道:“爸、妈,你们也别太激动了,这件事确实各方面都太巧了,甚至祝明东可能真的不是家里亲生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要前前后后都查清楚才能真正下定论。”
祝明南撇嘴,“都这么多巧合了,那就肯定不是了啊,还有什么好查的,祝明东就是个百分百的假货,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赶出去!”
祝明萍第一时间瞪祝明南,随后又去看方淑红他们的表情。
而祝成蹊则在祝明南开口后就一直盯着方淑红他们,观察他们会不会对祝明东有什么留恋或者不舍的情绪。
但索性这俩人都没有。
祝成蹊就有些开心。
也不枉费她之前没少在他们面前说一些抱怨和怀疑祝明东身世的话打底,甚至还意外撞出铭牌的事儿。
但也有可能是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大脑还被亲儿子被换了这个消息占据着。
祝成蹊还是决定再观察观察。
祝明萍也有些松了口气。
她对祝明东的感情也一般,甚至有时候很烦。
今天除了一开始特别震惊外,等心情平复下来后,她甚至还有些高兴。
毕竟祝明东这样的弟弟,是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祝明萍就对着祝明南说:“你把当初整理的医院的资料给我,我稍后再找人重新梳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错漏,或者有没有那个刘彩云所说的朱姓或者马姓的人,至少要先做一个彻底的排除。”
祝明南还是撇嘴,“我的资料都是何大哥帮我查的,人员名单肯定没问题,而且我记得很清楚,没有朱姓或者马姓,肯定就是咱们家没错。”
祝明萍凝视祝明南,“那也要先把资料给我。”
见祝明萍眼神难看,祝明南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点头说:“那我晚上回家后整理一下,明天拿给你。”
祝明萍这才转移视线看向孙正河说:“既然当初那个孩子被丢在了火车上,那你就帮忙查一下五八年过年前后那几个月的来往经停宁市的火车记录,不要只按照刘彩云说的十一十二月这个时间去找,稍微扩大一下范围,找到当时的火车工作人员,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孙正河点头,“但这个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都是纸质文件,而且前些年闹运动的时候很多地方都被冲了,火车站也不例外,所以有些资料会比较难找。”
“而且过去十多年的,肯定有人员的变动,所以查起来会比较麻烦。”
祝明萍也明白这些,才刚刚点头说她知道,就听见方淑红紧张问起来,“那要是查不到了怎么办?”
孙正河安慰她,“妈,你放心好了,这些年火车还有车次的变化不大,就算没有资料,只要人还在,就能慢慢问出来,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方淑红点点头,念念叨叨的,“对,肯定能问出来,肯定能……”
可才念叨两句,她又紧张兮兮地说:“可他才那么小还生着病就被丢了,火车上……火车上人那么多,会有人注意到吗?你们说他……他……他……”
方淑红明显是想问他会不会出事,毕竟那么小的孩子,又正是国家特别艰难的时候被丢的,会有人好心把他捡回去养大吗?
或者就干脆没有人发现,让他一个人病死或者饿死?
但她又不敢问出口,怕多说一个不好的字眼都是对那个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的亲儿子的诅咒。
这也是家里面其他人刚刚最担忧但是却不敢宣之于口的。
就连还在纠结不能立即把祝明东这个碍眼的狗东西赶走的祝明南也沉默了下来。
祝成蹊就站出来劝说道:“那肯定会有人注意到啊,毕竟火车上还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和乘警呢,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而且那时候能坐得起火车的应该都是稍微有点家底的吧,说不定我那亲二哥就被哪个家庭情况比较好的捡回去当亲儿子养了呢。或者直接被当时的火车上的工作人员收养了,毕竟养孩子也不轻松,家庭条件差点的,也不太敢要,你们说对吧?”
“对对对……”祝明南赶紧帮腔,还说:“而且我觉得二哥被丢也不算坏事,你们忘了万家人的成分了,要是二哥当初跟着他们一起长大,现在就是妥妥的坏分子,日子肯定过的更艰难。”
“而且小西刚刚还说万家的两个孩子都没了,要是二哥和他们一起,谁知道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仔细想想,他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祝明南这话安慰的也不算好听,但还挺有用的。
毕竟当下坏分子的身份比任何吃苦受罪都要让人恐惧的多,而且真的一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
但方淑红还是没好气瞪她一眼说:“他当初要是不被换才更好,哪有你这样比喻的!”
祝明南:“……”
可他都已经被换了啊,那只能这样往好处去想了。
不过祝明南也不敢反驳,免得等下方淑红又生气。
“我觉得小西说的有道理,那孩子……”祝明萍开口,才说到这儿又看着祝成蹊问道:“他叫什么啊,你一直都没说?”
祝成蹊:“万传家,但我觉得按照这个名字查也不一定有用,毕竟他当时年纪小,而且又发烧,说不定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这也确实是剧情里面的实际情况。
祝明萍却说:“有没有用还是要查了才知道。”
孙正河也点头,“那我回头也按照名字找找看。”
祝明萍点头,才继续对着方淑红他们说:“小西说的有道理,他被收养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只要能查到当初的火车消息,问一下当时的工作人员,肯定能找得到。”
“而且他没跟着万家人一起长大也确实是件好事儿,总之你们就别太担心了,这件事我们会尽快查清楚,而且万家人那边我也不会放过,也会找人去查的。”
方淑红点头,恨的咬牙切齿的,“最好把他们家的人都拉去枪毙了!”
“那祝明东呢?”祝明南又插话,还是念念不忘道:“真的还把他留家里,不赶出去啊?”
祝明萍皱眉,“祝明东的事等我核实医院那边资料后再说。”
整件事情虽然巧合的太过于顺理成章,但是一切都有理有据,所以方淑红早就信了祝明东是个假货的事实。
她本来就对祝明东失望至极,现在又被亲儿子的消息冲击着,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亲儿子可能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而这个假货却在家里好吃好喝的长大,甚至从小到大没少让自己几个亲生的孩子受委屈,还因为他闹了不少事儿出来,她就更气了。
方淑红就说:“查一下也行,也省的这个冒牌货到时候不相信,也好有事实依据将他送去和那姓万的一家子作伴!”
态度这么坚决,祝成蹊这下子算是彻底放心了。
祝明萍也在一边点点头,“知道了。”
接下来,家里面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当中。
毕竟祝成蹊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实在太过于震撼了,激烈的情绪过后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的。
祝成蹊就提醒他们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是留下来睡还是回家啊?”
一屋子的人才如梦初醒。
祝明萍看看方淑红和祝有敬,想了下,说:“我们留下来,小南你们夫妻俩就先回去吧?”
“啊?”祝明南看看一屋子的人,“我们也留下来吧。”
毕竟方淑红他们情绪也不太好。
祝明萍摇头,“不用了,你们回去,你不是还要整理资料吗?”
祝明南一想也是,就点点头,“好吧。”
方淑红快速抹了把脸,站起来说:“小西带回来的东西我刚才分了下,你正好把给你的那份带回去。”
然后又忙忙叨叨地和祝明萍夫妻俩说:“你们的也给你们装好了,回头你们回家的时候也带上就可以了……”
“我看了下,里面的东西不少,有蘑菇、木耳、瓜子、榛子、松子……”
她絮絮叨叨的,一看就是想找点事儿转移注意力。
但等祝明南夫妻俩离开后,她又忽然失魂落魄了起来。
祝成蹊平日里特别能叭叭哄人,但这会儿也确实不太好哄方淑红放开心,别想那么多。
毕竟在她的视角,素未谋面的儿子真的有可能不在世上了。
光是这一条,就足够让很多语言都苍白起来。
倒是祝明萍在劝说方淑红,但是明显效果也不是很大。
祝成蹊想了想,说:“对了妈,祝明东肯定是要赶出去的,那等我亲二哥回来后总不能叫他住祝明东曾经住过的屋子吧,那多恶心人啊,这要是换成我,我肯定是不愿意住的。所以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把祝明东现在还空着的房间重新装修一下,或者干脆换一间屋子装修准备一下,等人来了就能直接住啊?”
方淑红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就连格外沉默的祝有敬也不错眼地盯着祝成蹊说话。
祝成蹊继续:“还有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结婚,但不管有没有,你这三转一响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总不能等大姐夫那边找到了人,结果人家看咱们这边那么早知道消息后却什么都没给他准备,以为咱们不欢迎他怎么办?”
“对对对……”方淑红又猛地站了起来,团团转道:“我确实得给他准备好这些……”
祝成蹊又拉了她一把,“今天太晚了,要不然你和我爸你们今晚先商量下到底要怎么搞,回头白天再弄。”
方淑红没好气地看着祝有敬“哼”了一声。
祝有敬则眼巴巴地看着她。
但不管怎么说,这俩人算是没有一直沉浸在不好的情绪当中了。
不过这一晚,这俩人还是没有睡好,第二天都是顶着青黑憔悴的模样出门,又惹得大杂院甚至其他一些认识的人围着他们打听一些有的没的。
还有人问是不是祝成蹊又出啥事儿了,毕竟祝成蹊前脚回家,后脚他们就这样了,实在让人不想联想都不行,然后就把本来就心情不好的他们更是气的不行。
祝成蹊这边也有点小意外。
因为她回来的消息被传了出去,所以祝明东一上班就知道了。
自从卖了铭牌后,他揣着三百块的巨款很是潇洒了一阵子。
但是他挣的实在没有花的多,抽烟打牌喝酒又样样不落,甚至还在私底下有了新的对象,所以这三百块钱如今也快要见底儿了。
也是看快没有钱了,祝明东膨胀的大脑才渐渐冷静下来。
可他已经习惯了前段时间大手大脚的奢侈生活,实在不想要再回去过那种拮据的日子。
再加上新欢又是个会磨人的,要是不花钱根本不让他进门,他又实在心痒痒,更不愿意回去看张文莲那张让人厌烦的脸,所以最近就有些发愁。
刚好这时候听见祝成蹊回来了,他甚至连假都没请,时隔好几个月后第一回主动回家。
祝成蹊也没想到祝明东这么快来找自己,但也没有因为昨晚的事就给他脸色看,而是等他说完。
祝成蹊才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没那么快,你当时也答应的好好的,现在才过了多久你就来催我,哪有你这样不守诚信的。”
祝明东着急,“可我真的没钱花了。”
祝成蹊就道:“你怎么可能没钱花,你之前存的钱呢,你每个月的工资呢?还有你上次偷偷卖了老物件那事儿,我就不信你真的把卖的所有的钱都给我了,自己不留点防身,你怎么可能没钱?”
“还是你干什么别的了?”祝成蹊用眼睛夹他,“你该不会又偷偷打牌了吧?”
祝明东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后期认了亲爹后别说打牌找女人包小三了,更是把赌场、夜总会这样的地方当家。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祝明东当然不愿意承认。
祝成蹊:“那你的钱到底怎么没的?”
“上次给你的就是我的全部了!”祝明东不耐烦,“再说了那是我的钱,你管我怎么花呢,你快点给我想办法!”
祝成蹊双手一摊,“想不了,真没有草编。”
“那你把那九百块还给我!”祝明东一开始确实着急上头,所以才想到了草编生意。
但这段时日一直没少和那些经常混迹在黑灰地带的人混一起,见他们不弄草编弄别的也能赚的满盆满钵的,又觉得之前一下子给祝成蹊九百块这事儿有点亏。
如果他早早拿着钱和那些人一块,即便没有草编的利润大,慢慢积少成多,也能赚不少。
而且草编要等,这个时间要是拉得过长了,甚至可能最后的利润还比不了他慢慢做一些其他的。
所以他这段时间就越想越后悔,正好祝成蹊回来了,那他不如把钱要回来。
祝成蹊却一脸震惊道:“我上哪儿去给你弄这么多钱,当初找我的是你,我辛辛苦苦在乡下帮你把各个关节打通了,钱花出去了,人家也私下里动起来了,你现在又要我还钱给你,你是疯了吗?”
“那我不管,你必须把钱还给我,我现在不想做了!”祝明东直接开口吩咐道。
祝成蹊早就不想伺候了,也顺势把脸一拉,“我说没有就没有。”
祝明东这人虽然蠢,但是脾气却爆的很。
他又是那种典型的封建大脑,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加上现在家里面也没有其他的人压制他,他就更觉得祝成蹊应该对他唯命是从。
现在祝成蹊不哄着他了,而是冲他甩脸子,那就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祝明东直接攥着拳头威胁道:“你给不给,不给我打死你!”
祝成蹊就说:“你有本事动手试试看!”
“你别以为我不敢!”祝明东还真举起了拳头。
结果下一秒就被祝成蹊抄起门口竖着的鸡毛掸子给抽的鬼哭狼嚎的。
祝成蹊还边抽边问:“说,你都把钱花在哪儿了?”
祝明东一开始还冲着祝成蹊骂,但是在发现自己怎么也躲不掉后,才不得不求饶。
不仅说出了打牌输了不少钱的事儿,还说了找了个新相好的事儿。
他还可怜巴巴地冲着祝成蹊说:“小西,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也知道老张家还有张文莲他们都是什么德行,我早就想和她离婚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又给你找了个各方面都很好的二嫂,我这肯定要花钱啊,不然我之后怎么娶人家,所以你就当行行好,帮我把那九百块钱要回来吧。”
祝成蹊其实也不大意外祝明东能干出来这样的事儿,但多少还是被祝明东恶心到了。
“你说的容易,我上哪儿去给你要,都给你说了已经花出去了,难不成你还叫我变给你吗?”她无语道:“再说了,我现在人在宁市,你叫我飞回去吗?我就是能飞回去,我也要不到。”
“可我真的着急用钱。”
祝成蹊:“那也没有。”
祝明东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好转了转眼珠子,看着方淑红和祝有敬的房间说:“那我去爸妈屋里拿点总可以吧?”
“然后呢,还要我给你保密吗?”
祝明东没听出来祝成蹊话里的嘲讽,点点头,“当然要保密了。”
“你想的美!”祝成蹊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上,“我在家让你偷钱,回头爸妈肯定以为是我偷的,你当我是什么大傻子吗?”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现在就是没钱了!”祝明东又忍不了了。
“那也是你活该的,谁叫你不老实,喝酒打牌找女人的,你该的。”祝成蹊再次踹他两脚,“我甚至巴不得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呢,这样你就能老实了,也省的给爸妈丢人现眼!”
祝成蹊舍得下力气,祝明东再次被她踹的痛苦闭眼,再一次老实了。
他只能重新冲着祝成蹊说好话:“可是小西,我真要给你娶新二嫂,你不是也不喜欢张文莲吗?你难道不想我和她离婚吗?”
祝成蹊:“不想。”
“可你新二嫂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不仅长得好看,脾气也好,等我把她娶进门,她也会对你好的,你就再也不用被张文莲气了。”祝明东继续找理由,“而且你难道不想让爸妈也开心吗?我知道爸妈他们也不喜欢张文莲,我要是离婚了,他们肯定高兴。”
祝成蹊故作迟疑,但很快又摇头,“就你那眼光,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被哪个表里不一的女人给骗了,我不相信你。”
“我这次真没被骗,你新二嫂真是个好人,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祝明东一听有门儿,又赶紧说了女方的名字。
祝成蹊记下来,但嘴上却说:“那我也不信,还有你走不走,你要是再不走,爸妈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帮你说话。”
一个祝成蹊就能收拾了他,这要是人再多一点,谁知道会把他打成什么样儿?
祝明东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着祝成蹊说:“小西,你可别忘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将来也只有我能给你撑……”
话都没说完,就被走过来的祝成蹊当着面关上了房门。
啧!
以前哄他是因为他还担着二哥这个身份,不好做的太过,只能靠言语哄一哄。
但现在……谁愿意搭理啊!
而门外的祝明东再一次被气的吐血。
大杂院里有些不上班的人就夹着眼睛往这边好奇地探头探脑,甚至还有人开口问祝明东怎么了,祝成蹊昨天带回家的东西有没有分给他之类的。
祝明东还不知道这事儿,就问:“什么昨天带回家的东西?”
“你不知道吗?你妹妹小西昨天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带了好几个,每一个看着都特别的重。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但是昨天半夜小南两口子回家的时候还带了不少走呢,肯定是一些吃的用的,难不成没给你吗?”
祝明东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那些人又开始说祝明东这个当儿子的居然没分到东西实在有点过分,或者又劝他别一直住在丈母娘家当上门女婿了之类的。
又给祝明东本来满肚子的火添了把柴火。
他满心的火气就冲着眼前这群说闲话的发泄了过去,把他们骂了一通,才稍微舒心一些的继续一瘸一拐地扬长而去。
只留下院子里的人继续气愤地说闲话。
并且等一上午都没什么心思集中精神上班的方淑红回来,他们又开始对着方淑红细数刚刚祝明东的不是。
这要是换成以往,方淑红虽然表面态度很客气但是心里却肯定生气。
但今天不一样,她是真的不在乎祝明东在这些外人眼中的形象了,所以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说:“那你们当时怎么不骂回去呢,或者你们打回去也行啊,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倒是叫这些背后告状的人有些懵了。
可方淑红现在哪有心思去给他们解释这些,她更担心祝成蹊多情况。
听那意思,祝明东来的时候好好的,走到时候却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小西动手了?
他都受了伤,那小西还能有好?
方淑红急急忙忙进门,连门都没关严实就对着走过来的祝成蹊问道:“你没事儿吧?祝明东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祝成蹊帮方淑红把门关紧,然后才点点头说:“他是动手了……”
才出口,方淑红又激动了起来,“什么,他还真对你动手了,他……”
祝成蹊赶紧安抚住方淑红,“我没事儿,是我把他打了一顿。”
“什么?”方淑红明显不相信,“就你这体格,你还能打得了他!”
祝成蹊在她面前转了圈,“你难道没发现我现在身体好很多了吗?我之前回来哪有这么精神。”
昨天的事情太多了也太让人震惊,方淑红还真没注意到这些。
现在被提醒后,她才反应过来,拉着祝成蹊的手左右仔细看了看,说:“是看着不错,但你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一个男人啊!”
说着,方淑红也实在担心祝成蹊身上会有什么伤,又开始检查她的四肢。
祝成蹊让她摆弄,顺便也说了祝明东来之后具体发生的事儿,说:“我身体变好是一方面,祝明东把自己身体熬坏了是另一方面,反正我真没吃亏,你放心吧。”
方淑红见祝成蹊是真没事儿,才彻底松了口气。
但是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些事儿,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果然龙生龙凤生凤,坏分子的种再怎么教育,根子也是烂的,就是个坏分子的料!”
“他这些年已经占够了家里面的便宜了,现在竟然还想要偷钱去赌博玩女人,我看也不用等你大姐的消息了,直接举报了他算了!”
祝成蹊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人性有时候就很奇怪。
真要是他们自己举报了,虽然祝明东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肯定会引来很多人说方淑红他们这些当爹娘的狠心,毕竟是他们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怎么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之类的。
或者也会说祝成蹊他们这些当兄弟姐妹的不好,怎么不帮帮忙或者劝劝方淑红他们这些当父母的。
尤其是等他们找回了亲生的孩子,然后发现对方这些年过得其实还不错后,这种言论就会更多。
更何况祝明萍和孙正河他们还是公职,这些话要是多了,将来还会影响到他们的考评甚至升职。
这也是祝成蹊今天愿意放祝明东走的缘故,不然她早把人给绑起来,然后等方淑红他们回来教训一顿,再把人给捆到革委会。
反正他们打牌的地点,乱搞关系的对象是谁她都知道了。
祝成蹊就说:“举报肯定是举报的,但不能咱们自己举报,回头把他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找机会告诉张文莲,让张文莲收拾他。”
方淑红却有些不放心,“张文莲能行吗?”
“张文莲怎么不行,她当初想方设法嫁给祝明东不就是图个好生活嘛,结果闹成这样,我就不信她心里没气。”祝成蹊道:“就算张文莲能忍,老张家那老两口能忍吗?”
方淑红一想也是,但是很快又皱了皱眉说:“但这样一来,张文莲他们肯定来家里闹。”
“那正好啊,咱们就顺势和祝明东彻底断绝关系,也顺便摆脱老张家的纠缠,反正就算咱们自己举报了,老张家的也肯定会闹啊,而且还会站在祝明东那边闹,说咱们家人狠心之类的。反正都是闹,那还不如让他们举报了呢,一举两得。”
方淑红觉得有理,就点了点头。
第70章 终于被抓是想都端了吗?
其他人中午没回来,就只有方淑红和祝成蹊两个在家吃了饭。
大概是有了祝明东这件事转移视线,所以方淑红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还时不时地和祝成蹊吐槽一些祝明东这段时间和老张家纠缠不清的事。
她还说:“我之前一直嫌弃丢人,都没好意思说给你们听,但我几乎每天上班都能听到厂里面有人议论他和老张家又闹了什么笑话,每次都能把我气得不行,现在想想,他的根子都是坏的,哪还能指望着他能长得好,那就是歹竹出好笋,那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
方淑红絮絮叨叨的。
念叨完了祝明东他们,又继续念叨那早就去世了的老两口,还说今天就去给他们烧纸,回头过年的时候再多给他们烧点,好让他们好好看看眼下的事儿之类的。
可以看出来方淑红是真的特别气他们了。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祝明东这个假货曾经可是霸占了不少家里的资源呢。
这也得亏那老两口人不在了,不然,指定又是一场天翻地覆的闹。
所以祝成蹊也没打断方淑红的话,甚至还附和她时不时地“嗯嗯”两声,让她发泄出来。
结果没想到方淑红还真的在饭后开始准备烧纸了。
祝成蹊就:“……”
算了。
她要烧就烧吧。
祝成蹊就看着方淑红在自己屋里面找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黄裱纸,还有香以及那老两口的牌位。
然后先把牌位放供桌上放好,接着又把冬天用来烧火烤火的火盆找出来,点香,烧纸。
其实她这一套流程以前过年的时候也偷摸搞过,不过那时候她和祝有敬不仅会把黄裱纸印上大团结或者大黑石,还会一直跪地上烧,也会叫家里面的孩子给祖宗们磕几个头。
但今天,方淑红直接一屁股坐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蒲团上面,黄裱纸也不印钱了,而是一边漫不经心地往火盆里面慢悠悠地塞上一两张黄裱纸,一边和那老两口说着这些年的愤怒和委屈。
当然也没少嘲笑他们费尽心思疼了个假货的事儿。
发泄完了,最后又认认真真地说:“你们俩要是真想要给老祝家传宗接代,就保佑我们快点找到那孩子,保佑他好好的,不然你们自己也不安心对吧……”
又是好一通的念叨后,方淑红才撇撇嘴,把最后剩下的那点黄裱纸都丢进火盆里,改坐为跪着,还挺不情不愿地说:“算了,我再给你们磕个头吧,也省得你们在地底下说我不孝顺。”
边上的祝成蹊:“……”
但没想到方淑红磕完头了,又对着她说:“你也来给他们磕一个,让他们保佑保佑咱们快点找到你二哥。”
祝成蹊:“……”
算了。
看在方淑红这么眼巴巴的份上,她也磕一个吧。
祝成蹊磕了个头,又看着方淑红把这些东西都重新收拾好,洗脸洗手收拾干净,才像是真正找到了心里的安慰和寄托一样开怀起来。
她走之前还和祝成蹊说:“我去上班了,你要是累了就继续睡会儿,要是想出去玩儿,公交月票还在抽屉里面,你自己找啊。”
祝成蹊点点头。
但是她前几次回家的时候已经逛过市里面的一些景点了,现在实在没什么兴趣,就没出门。
而是又跑回去睡了个回笼觉,等半下午的时候才起来,然后慢悠悠地准备晚饭,等方淑红他们回来后就能直接吃了。
昨天因为时间赶,所以祝明萍和孙正河也就没带着孙启光,但是今天下班的时候,俩人把他也带过来了。
祝明萍还对着祝成蹊说:“他听说你回来了,非要跟着过来,我本来是不打算带他的,毕竟还有事儿呢,但他太闹人了。”
祝成蹊摆摆手,“没事儿,我等下带着他玩儿,你们说你们的。”
反正她前面已经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了,也把能做的都做了,总不能这后面的还指望她吧!
反正在原本的剧情里就是靠着火车站这个线索摸到沈从越,也就是她那亲二哥的身世,没道理这次找不到。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所以祝成蹊现在一点也不着急。
况且她之前做那些的目的也不是对这个亲二哥有什么感情,毕竟连见都没见过。
她纯粹是看见祝明东烦,不想以后的生活里经常出现他这个碍眼的,想把他赶出去而已。
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差不多了,就没必要继续事事亲力亲为了。
所以祝成蹊就说:“你们是先说再吃饭,还是等吃了饭后再说。”
方淑红心里着急,但是看着祝明萍的肚子,还是冷静下来说:“先吃饭,吃了饭后再说。”
没有人有意见,但吃饭的时候都比较沉默,除了祝成蹊逗着孙启光玩的声音比较多。
饭后,祝成蹊又领着小屁孩一起去洗碗,留祝明萍他们在屋里说今天查到的事情结果。
祝明萍先把从医院那边查到的资料以及祝明南拿过来的资料放一起,才说:“我比对了一下两份资料,小南之前查的资料没问题,当年医院里面除了我们一家姓祝的,也没有别的相似的姓,更没有其他动物的姓氏。”
“而且我找过管理户籍方面的同事帮忙查了下当年其他家庭的情况,也确实属咱们家的条件是最差的,所以百分百应该就只有我们家了。”
方淑红立马拍了下桌子,恨声骂道:“天杀的姓万的,千万别叫我再看见他们,不然我肯定拿刀剁了他们!”
祝明萍就说:“妈,你别激动,反正他们现在人还在农场,跑不了,算账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方淑红就道:“我能不激动吗?这老的不是好东西,小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们是不知道他今天还上门了不说,还想要和小西动手,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祝明萍他们都跟着皱紧了眉,纷纷开口,“小西没事儿吧?”
方淑红摇头,“我看了,她没事儿,但是你们知道祝明东那个混账玩意儿今天都和小西说什么了吗?”
“说了什么?”
方淑红又开始咬牙切齿,把从祝成蹊那儿听到的事情全都转述一遍,“这也得亏小西和小南私下里查出来一些眉目,让我们知道了他不是亲生的,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这个畜生气成什么样儿呢!”
“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之前因为他而受的那些气我就憋得慌,你们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我!怎么这种事儿就让我给碰上了呢,我这些年自问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我也一直本本分分地做人做事,凭什么就让我遭这个罪……”
方淑红又开始抱怨起来,并且说着说着又开始指责那老两口。
然后继续气不过的去捶祝有敬,没了平日里要脸面的那种讲究。
祝有敬这两天也不好受,又实在说不出来什么辩解的话,只能闷头耷脑地由着方淑红捶他。
好在方淑红还有理智,只是捶了记下就松了手,继续开始说祝明东的事儿。
她说:“我觉得小西想的是对的,我们自己举报他不合适,所以这个消息我下午上班的时候已经想办法让张文莲知道了祝明东私下里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儿,我倒要看看祝明东接下来要怎么办?”
祝明萍他们点点头,又把祝成蹊喊了进来。
“怎么了?”祝成蹊问道。
祝明萍说:“祝明东赌博的具体地址你知道吗?”
祝成蹊点头,说:“他说是一个叫邹文才的家里,在南城那边的筷子巷里面,他们的赌博几乎都是这个人组织的,而且听说这人还是那边黑市的一个头头。”
“好像他那个新找的对象也是因为这个邹文才才认识的。”说着,祝成蹊顿了下,又道:“祝明东今天和我说了很多他那新对象有多好的话,还说过她是个大宝贝,运气特别好因为很多次带着她去赌的时候都会多多少少赢一点这样,所以我就觉得他……或许有可能被坑了。”
甚至祝成蹊还大胆猜想了下这里面可能有“黄”这一条产业链,但是她觉得以她目前的身份和见识是辨别不出来的,所以还是没有说。
也是因为这个猜想,她还想过去那边转悠看看的,看看祝明东嘴里面的那个新欢到底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勤劳肯干,温柔善良又漂亮。
但又想着那边离黑市近,而且这时候抓赌博也特别严重,早些年甚至都还毙过人,所以不是熟人估计也不能被放进去,所以她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不过这不代表祝成蹊对那边不好奇了。
她就问:“大姐,你是想连带着那边的赌博场所也都端了吗?”
祝明萍早就想要收拾祝明东以及他背后还牵连黑市里面一些人。
但她那时候一是担心方淑红他们难受,二也多少有点担心会牵连到自己,所以才一直忍着。
现在既然确认了祝明东与他们没关系,她当然不会客气了。
更何况这要不了多久就该过年了,好些兄弟单位最近正愁年底的工作呢,她这也算是帮忙做好事了。
所以祝明萍就说:“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不拔除难不成还留着。”
祝成蹊蠢蠢欲动,“那你们什么时候抓人啊,我能不能过去看看热闹?”
孙启光年纪还小,别的听不太明白,但是看热闹是听明白了,主动问道:“看什么热闹啊,我也想去看。”
“这种事儿有什么好看的,而且肯定不会大白天抓。”祝明萍瞪祝成蹊,摆摆手,“你带着继续出去玩。”
祝成蹊摊摊手,只好再次领着孙启光一起看小人书。
外面,祝明萍又说了点别的,然后孙正河也说起他今天已经开始查五八年那会儿的资料了,也问了一些以前的老同事,等有消息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方淑红他们。
再然后,他们又安慰了会儿方淑红他们,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祝明萍和孙正河又去了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兄弟单位的同事家里面坐了坐,然后才回到家。
而祝成蹊这边在睡觉的时候也顺着祝明萍的思路往下面想了想,甚至还畅想了一下祝明东他们被抓后的场面。
但想着想着,她忽然想起来叶知意在将来回城后还和宁市的黑市负责人做过很多次生意,甚至最后还帮着其中一位,好像就是南城区那边的负责人成功抢了其他人的地盘,并且彻底洗白。
当然了,叶知意也没少从黑市里面捞好处。
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之类的就不说了,其中还有后世拍了不少高价的邮票。
现在祝明萍明显要收拾南城区那边的黑市,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程度,但总归肯定会缴获一批东西,要不然她明天找机会去转转呢?
看能不能捡个漏啥的。
毕竟那探测器都还没真正派上用场呢,也该试一试了。
虽然她之前一直没想过窜黑市,但是这个机会多难得啊。
越想,祝成蹊越觉得可以试一试。
所以,第二天等方淑红他们都上班后,她也难得起了个大早。
还是和上一次在县城一样,她出门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上次用过的头套、肌肉衣、增高垫这些找了出来,重新扮成了个男人。
然后才按照祝明东说的往黑市那边走。
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比较早的缘故,所以黑市的人不算多,但也比北林县的人流量多,且还特别的井然有序,甚至都可以称之为市集了。
祝成蹊很容易找到了那个据说可以放消息求购或者求收的地方。
她径直过去问道:“我想要收集邮票,你这里现在有吗?”
守在那儿的人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似乎很看不上这样的生意的样子说:“有是有,但先说好,十块钱起步,没有这个预算就赶紧走。”
祝成蹊:“……”
“是十块钱一张还是最低消费十块钱?”
“当然是最低消费十块钱,不然你到时候只买一张,还不够我跑路的呢。”那人还躺着,但这回连眼皮子都不抬了。
祝成蹊就说:“可以,但你不能用市面上的普通邮票糊弄我,那些我有,我要的是一些难集的。”
那人这才睁开一只眼睛上下打量了祝成蹊一下,坐起来说,“这个你放心,我们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还不至于自毁招牌。”
祝成蹊点头,又问道:“那价格了,多少钱一张?”
“统一一块钱一张,不二价也不还价,要是不接受也赶紧离开。”说着,那人又重新躺了下去,再次翘起了二郎腿。
要是真能找到叶知意曾经捡漏的那些错票,这个价格根本就不算什么。
再说大不了就浪费十块钱,所以祝成蹊在故意犹豫了会儿后,还是答应了。
那人又重新懒洋洋地站起来,只留下一句“跟上”就带着祝成蹊进了个不算大的房间让她等着。
又过了会儿,他才提了个箱子过来放祝成蹊手边的桌子上,抬了抬下巴说:“东西都在里面了,想要什么自己找。”
反正也没事儿,祝成蹊就开始一张张慢慢翻着。
她本人对邮票不了解,但是原主还有祝明安他们都有收集邮票的习惯,所以祝成蹊有这方面的记忆,没多会儿就挑了几张没有的。
然后她还真发现了几张错版的天an门放光芒和万里江上一片红,立马就挑了出来。
挑完了,她又从头看了遍,发现没什么错漏后,就对着那人说:“多少钱。”
那人从开始就一直没错眼过,这会儿眼也不咋地说:“二十八。”
祝成蹊掏了钱,但没走,而是继续问道:“我还想要买点老物件,你这里应该也有吧?”
本来懒洋洋的那位这才稍微精神了点,上下仔细打量了祝成蹊一番,说:“这些东西可不便宜,现在世道不比以前了,这些玩意儿价格上去了,你确定你要?”
祝成蹊把随身带着的背篓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这些够不够?”
那人一伸头,就被里面的东西晃了眼睛。
祝成蹊清楚地看见他的瞳孔渐渐紧缩,甚至还咽了口唾沫,说:“这些都是化学首饰?”
“算是吧。”祝成蹊很淡然。
这年代的塑料制品可是实打实的高档货。
毕竟以现在的技术来说,这玩意儿真的特别难提取,且国内之前几乎没什么生产线,所以就导致很多人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也就是这两年开始了工业结构的调整,从国外引进了一批相关的生产线,才让不少大城市的人知道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然后,这些玩意儿一下子就成了和的确良一样的当下最流行的奢侈品。
贵,难买,但偏生又是很多人追求的。
宁市甚至都没有塑料制品的生产线,所有的相关产品都必须要从别的地方买,就导致这些东西更贵。
相应的,这些后世烂大街的玩意儿在黑市也就更贵。
但对祝成蹊来说这些真的不值钱,要是能趁这个时候赚一笔才是大发了。
而且要是祝明萍他们真的端了黑市的话,这些东西应该也会被清剿了,最后还是会放在国营商店中卖。
也算是继续给国家创收,没让这些私底下搞黄和赌的人占着便宜。
毕竟黑市是黑市,但搞黄赌的黑市就不是黑市了,是毒瘤。
这么想着,祝成蹊的姿态也做的很足,抬着下巴说:“你不行,找个能做主的过来和我谈。”
一个普通的塑料首饰少说也要五毛一块起步,更别说祝成蹊筐里那些能晃的人眼花缭乱的了,那是真的没见过。
但这人心里很快盘算了下,觉得这样的品相,那是三块五块卖出去也是轻轻松松。
毕竟这年月说没钱那是真没钱,但要说起来有钱的人,那也是真不少。
虽然不清楚那一筐里面有多少个,但供一个小小的宁市也不一定够呢。
所以他很快反应过来,换成了对祝成蹊笑脸相迎的态度说:“您先坐,我这就去叫我们老大过来。”
然后快速把余下的邮票收拾好带走不说,还给祝成蹊送了杯茶水过来。
祝成蹊也没喝,而是又等了会儿才见到这边的黑市老大。
这人才一只脚踏进门就开始寒暄道:“今天一大早就听见窗户边上有喜鹊在叫……”
祝成蹊可不想和他扯一些有的没的,毕竟她都明知道这边黑市可能就这两天的事儿了,寒暄这些也没什么用。
所以祝成蹊就说:“不用客套了,直说吧,五块钱一个。”
她漫天要钱。
脸上还挂着客套表情的黑市老大的表情都裂了。
好一会儿,他才坐下来说:“小兄弟说笑了,化学的东西就是再贵也没有这个贵法。”
祝成蹊就直接从筐里面抓了一把出来,放他面前说:“那是你没见过好的,要不是我着急走,这些东西我也万万是不可能就这么拿出来的,我自己慢慢卖,别说五块,十块八块也是轻轻松松。”
祝成蹊发誓自己真的是闭眼睛吹,但是没想到这个黑市老大在仔细看过她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后反倒是沉默了。
祝成蹊当下心里“咯噔”一下。
该死的,该不会开价还开低了吧?
不过想想也对啊,她拿出来的都是那种亮闪闪的,还带着各种颜色,并且设计方面也都区别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兴许是她真的报低价了呢。
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就不好往回收了。
祝成蹊只好忍痛道:“这是最低价,不讲的。”
如果说她刚才还是表演的话,这会儿就是真的觉得有点亏了。
就好比你买东西的时候还价一个道理。
老板要是不和你扯会儿皮,你就会觉得亏。
这位黑市老大这才回神,对着祝成蹊说:“小兄弟,我承认你的东西是好,我之前也确实没见过,但是就像这种耳钉,你要五块钱一个是不是太过了,它就是再好看,也没有到这个地步……”
祝成蹊一看,是那种塑料的小雏菊、太阳花、山茶花之类的小清新样式,好像买的时候是不到十块钱七对还是八对的。
这位黑市老大又继续,“还有这些头绳,也确实不错,但也不值五块钱,我最多能给你一块五一个。”
然后又挑了一些别的问题,讨价还价。
祝成蹊尝试争了几次,发现这人真的态度特别的坚决,才算是把心里面的那股亏了的情绪消化掉。
算了。
反正说不定她前脚卖了,后脚这里就被查封了呢。
越扯下去,危险程度就越高。
一切都是白得的,就不必讲究了。
最后这些东西,大致都在两块到五块的价格出了出去,并且换了好几件玉器和古董。
都是她用探测器挑出来的评价最好的。
之后,祝成蹊也没敢多留,直接麻溜儿的出了黑市。
她也知道按照套路应该会有人跟踪,所以一路上就挑着大路和人多的地方走,最后直接拐进了国营百货商店。
国营商店不管什么时候都特别多的人,祝成蹊又专门挑人多的地方钻,不管后面到底有没有人,都不可能真的再紧追着她不放。
而且最让她觉得庆幸的是当晚黑市以及祝明东常去的那家赌场就被直接端了。
当然了,祝明东本人也被跟着她的张文莲以及老张家的人直接捉奸在床,不仅打了个半死,还一起被市里面的监察队直接都给带走了
晚上得到消息的方淑红甚至高兴的多吃了一碗饭。
祝明南还亲自跑过去看热闹,幸灾乐祸。【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