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回村合作我还是觉得要再放一波订单出……
之后的事情和祝成蹊他们预料的差不多。
因为这次官方下手实在是太过于突然,黑市那边有很多东西来不及处理,所以就线连线扯了不少东西出来,祝成蹊暗地里猜测的“黄”也确实是那边的产业链之一。
黄、赌以及私下买卖这三样直接在宁市掀起了一波严查的风潮,一时间整个城市不太光明正大的地方都风声鹤唳的。
而祝明东这样被抓了个现成的更是被一审再审,下场虽然不至于死罪,但也绝对讨不了好了。
一开始,不管是祝明东也好,还是张文莲他们也好,都还觉得有祝明萍这个大姐在,兴许能保住祝明东,但随着这件事越查越深,上面的态度越来越严苛,而祝明萍也摆明了不管,且不说祝明东的日子到底有多难过,张文莲他们一家子实在是坐不住了。
他们也确实过来闹了起来。
这可就给了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方淑红发泄的机会。
她根本就不和张文莲他们吵架,而是直接上手打。
毕竟她现在最恨的祝明东见不到,怪罪的那老两口也早死了,又不可能把人家坟给刨了,所以满心的怒火就只有张文莲他们一家子能发泄。
也正好借着这个闹事儿的机会对外说了祝明东身世的事情,算是明面上彻底和祝明东切割了干净,也让老张家没办法再缠上他们。
方淑红还嘲讽他们说:“当初你们是怎么费尽心思嫁给祝明东的,你们自己心里面清楚,你们还有脸来找我们闹,我都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祝明东的根子虽然不好,但是前些年也还算是个好孩子,但自从被你们老张家缠上,自从结了婚搬进了你们老张家,他才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来说去,没有你们的教唆,他也变不成这样,你们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
“甚至我们家现在因为他被连累也有你们教唆祝明东的缘故,我告诉你们,要是真因为祝明东影响了我们家几个孩子的前途,我天天去砸你们家的大门……”
方淑红还不是骂骂玩儿的,她说砸那就是真的过去砸。
最终闹的老张家那边不仅见她就躲,甚至也主动登报和祝明东断绝了关系。
祝明东被关的死死的,又有祝明萍的招呼,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信息,直到他们这些人的判决下来,涉事严重的直接被判了死刑,而如他这般的被送往大西北劳改的时候,他才发现天彻底变了。
可这时候他任何人都见不到了。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毕竟这次的案子牵涉的太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清审清并下判决的。
但不管怎么说,没了祝明东这个碍眼的,家里面的情况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而且叫祝成蹊更开心的是祝明萍告诉她姬玛那边有意下一笔大的订单,并且帽子和包的数目都高达十万个,鞋稍微少一点,只有三万的量。
而精编的和桦皮画则分别要一百个。
祝明萍说:“虽然她说要求的是明年五月份交货,这个五月是阳历五月份,算起来也就半年时间了,但我觉得你们不一定能供的了这么的的量,所以还没有答应,只说要先和你们联系问问看。”
祝明萍皱着眉问道:“这么大的量,你们能吃下吗?”
祝成蹊也属实被祝明萍带过来的消息震惊了一下。
但是想想那边的市场以及他们现在的经济状况,这些并不算多。
祝成蹊飞快地在心里算了笔账。
普通的草编包,一个熟手一天能出两三个没问题,帽子就更容易了,再更大范围地扩招一下员工,以及联系周边公社一起发动,甚至整个县城,倒也不是做不来。
更何况这段时间正是东北猫冬的时候,闲的人很多,完全可以把一些琐碎的活接过去,全心全意让其他人做工。
但是精编和桦皮画她真的没办法保证。
祝成蹊就说:“我得和书记还有大队长他们说一下这件事,看他们的决定,但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愿意点头的,所以姐,你先和姬玛那边谈谈,让我们分批交货。”
祝成蹊就打了电话回去。
得到的结果和她猜测的没多大意外。
祝明萍这边也和姬玛那边沟通过几回,最终决定明年开春,也就是农历三月份的时候先交百分之七十,剩下的必须在农历六月份之前交齐。
至于精编的和桦皮画,则只谈了二十个。
当然这个数量并不是绝对的,而是最低的量。
两边也说好了,要是有多的,那到时候再重新拟订单合同。
正好祝明东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查沈从越身世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这份订单,所以祝成蹊就提出来自己该走了。
方淑红还是一如既往的舍不得,但也知道拦不住,只好叫她小心点。
尤其想着东北那边已经冷了,之后祝成蹊恐怕也没办法回来,更是念念叨叨的让她在乡下的时候一定要记着保暖。
祝成蹊点头,也没忘记和他们说:“你们要是查到了一些消息也记得写信告诉我,我直觉还挺准的,肯定能帮上忙。”
然后,她就上了火车,再一次去了北京转车。
也依旧去看了下祝明安。
祝明安还不清楚家里面发生的事情,祝成蹊就一一口述了一番,也叫祝明安惊讶的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他之前也听祝成蹊念叨过对祝明东身世的怀疑,原本也和方淑红他们一样觉得这或许是祝成蹊年纪小加上讨厌祝明东才生出来的念头,没想到直接变成了事实。
好一会儿后,祝明安才一脸担忧地问道:“那爸妈他们没事儿吧?”
祝成蹊摇摇头,又说了下方淑红他们的情况,让他安心。
因为要赶时间,这事儿说完了后祝成蹊也没说别的家常,而是直接问祝明安:“大哥,你给我组装的那个收音机能接收电报信号吗?”
祝明安皱了下眉,“你怎么又打听这种事儿?”
祝成蹊不回答,继续追问道:“到底能不能?”
祝明安说:“……特殊情况下,确实有这个可能,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祝成蹊不太想把这些事和家里人说,不然又要解释很多,就道:“也没有,就是之前听广播的时候搜到一些滴滴答答的信号声,但又不像是没台的那种滋啦的声音,就问一下。”
“我其实也不太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信号,当然也有可能就是没台的信号声,只是我以前没见识过而已。不过我们那边山多,如果这真是什么电报的话,兴许是我不小心搜到了附近一些官方台的信号吧。”
祝明安却还在皱眉。
祝成蹊或许不懂这些,但是他却明白祝成蹊肯定是不小心搜到了什么。
不管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加密信号,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
祝明安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因为担心她在乡下的信号可能不好,所以特意给收音机做的加强。
祝明安就道:“收音机你带来了吗?我帮你调一下。”
祝成蹊摇头,“我当然没带了。”
“那你回去后把收音机给我寄过来,我给你调好后再寄回去。”祝明安又说。
祝成蹊继续摇头,“这一来一回的多麻烦,而且现在运东西也没个准,说不定在路上丢了或者被压坏了都有可能,何必呢。”
“再说我也不是一直搜到,就是回家前搜到了几秒钟而已,真没什么的。”祝成蹊说:“而且我也不会天天抱着收音机,说不定上次就是巧合了,之后就不一定再能搜到了,所以真没必要。”
祝明安还是不放心。
现在又不是战时,正经电台怎么还会用加密的信号。
凡事还是小心点好。
可祝成蹊不愿意,他也不可能现在跟过去修,就说:“那你回头使用的时候注意一点,下次回家的时候记得把收音机也带上,我到时候帮你修一下。”
“对了,你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说完又赶紧盯着祝成蹊问。
祝成蹊:“可能要明年了,因为东北那边已经很冷了,我上次打电话回去,大队长他们还说估计要下雪了,之后路不好走,我又接了个大单子,应该也不会出门了。”
祝明安:“……”
“那你还是把收音机寄回来吧。”
祝成蹊:“……”
干嘛这么执着。
不过想了下,祝成蹊说:“大哥,要不然你今年寒假去我那儿过呗?正好也全了你修收音机的愿望了。”
且她也顺势可以在那段时间给祝明安喂点之前特意换的灵泉水养身体,回头他们兄妹俩都是在东北治好的,也算是东北奇迹了。
祝明安现在是停薪留职的状态,但机械厂那边也一直等着他寒暑假回去上班呢,再者这中间又牵涉到过年,他还真不能一时间做决定。
但他也确实担心祝成蹊的情况。
万一要是因为收音机的事捅出什么大篓子可怎么办?
想着反正也没多久就要放寒假了,来回寄收音机还真不一定比得上他跑这一趟,祝明安最终还是点点头。
“行,我考完试后就先去一趟你们那里,然后再回家。”
祝成蹊无所谓,反正到时候大雪封路,她不叫祝明安走,祝明安也走不了。
“那也行。”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把周立新之前给她的鹿血酒掏了出来。
说:“这是我们大队长给我的鹿血酒,我喝了后觉得对身体特别好,想着对你肯定一样,就给你带了点,你没事儿的时候喝一杯,但别给别人了,挺难得的。”
主要是这酒里也同样被她掺了灵泉水,真要被别人用了,她还挺心疼的。
祝明安却不愿意要,让祝成蹊留着自己喝,但祝成蹊根本没理他,只是又说了下让他放寒假记得来迎胜村后就走了。
刚上火车的时候还不明显,随着越往北,车厢里面就越冷,而两边的窗户也从一开始还留出缝隙的状态到全都关的紧紧的。
渐渐的,火车道两边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白意,这边竟然真的如周立新前两天在电话里说的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径直将更遥远的北方的所有景致都遮盖住,只剩下越来越厚的白色。
甚至在祝成蹊下了火车,出站后,发现没有被打扫或者行人踩过的路面上的积雪竟然直接没过了脚踝。
也不知道这场大雪到底什么时候下的,竟然已经这么深了。
她也不敢耽搁,赶紧给林川联系,说自己到市里面了。
然后依旧转车去县城,并在老地方见到了王师傅。
王师傅一见她就笑,结果就被漫天的鹅毛大雪灌了一嘴,又赶紧“呸呸呸”好几声吐出来,接过祝成蹊的行李,背着风雪说:“祝知青,快,快上车,车里面有棉被,你上去后记得把自己裹上,你身体不好,可千万别被冻着了。”
祝成蹊也不敢耽搁,爬上拖拉机,用上面的棉被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并且第一回没有和王师傅你来我往地说话。
直到拖拉机在漫天的风雪中停到了公社门口,两人才同时松了口气。
祝成蹊稍微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脚,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才对着王师傅说:“王叔,你在前面冻坏了吧,真不好意思,这么大的雪还要你去接我。”
王师傅摆手,“这算啥,这都才刚入冬,以后且有的下的时候呢,我以前也没说下雪了就不干活了啊,祝知青,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是知道你才又和外国人拿了个大单子,别说这才刚下雪,就是到了林海雪原的时候,我也愿意去接你,我高兴着呢!”
“倒是你,你没冻着吧?”
祝成蹊摇头,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听到动静从屋里面冲出来的周立新给拽住了。
一边对着祝成蹊嘘寒问暖,一边还不忘记说:“他皮糙肉厚的有啥好担心的,倒是你啊喜宝,你没事哈?没冻着哈?”
祝成蹊只好歉意地朝着王师傅笑笑,开始应付周立新。
王师傅也朝着祝成蹊笑了下,但转头就朝着周立新骂道:“还说我呢,你又是啥好东西了,这么大的雪,你有啥话不能进屋说,非要拉着祝知青在外面冻着。”
周立新:“……”
周立新瞪了王师傅一眼,赶紧又拽着祝成蹊进门。
屋里面,林川已经把热水倒好了。
祝成蹊一进门,他就指了指桌子上的热水说:“先坐下来歇歇。”
“对对对。”周立新又赶紧拽着祝成蹊坐下,还亲自把水捧给她,“喝点热水暖一暖。”
祝成蹊其实真没有那么的冷,但这次的旅途也确实称不上舒服,就坐下歇了会儿,才和他们说起这次的订单。
虽然已经在电话里听说了,但真正看到订单后,不管是林川还是周立新都不可避免地再次露出喜色。
之后,才说起要怎么完成这个单子的事儿。
周立新的神情一下子就气愤了起来,“那些家伙就是吃定了我们自己完成不了,必须要找他们,所以才狮子大开口!书记,这事儿一定不能让步,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我们呢!大不了我们去县城找领导告状,我就不信领导们不管这种事儿!”
祝成蹊拿下这笔大单子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不能一帆风顺的,也能猜到合作上肯定会出现问题,但是没想到这才刚开始呢,就已经让周立新这么生气了吗?
她问:“书记,叔,到底怎么了?周边公社趁火打劫了?”
周立新一双眼睛狠狠瞪着,鼻孔张大,就差直接冒火了。
“他们那是趁火打劫吗,完全就是明着抢了!”
“你知道他们说什么,不仅要我们的人教会他们手艺还要和我们卖出去一样的价格,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合着我们辛辛苦苦忙活了这么半天,完全是给他们忙的是吗?”周立新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他们是会编东西,那他们怎么不把他们自己编的那些丑了吧唧玩意儿卖出去呢!还不是没人要,卖不出去!”
“更何况喜宝你说过人家外国人也不仅仅看手艺,还看中了咱们的设计,那些都是你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又来来回回跑了这么多趟才谈下来的,凭啥要咱们无偿提供给他们不说,之后还要负责他们的运输,卖货,想的美!”
祝成蹊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的沉不住气,都还没尝到利益呢就想要踩他们了。
她安抚了下周立新,然后看着林川说:“书记,咱们周边几个公社都这个态度啊?”
林川点点头,情绪还挺稳定的,“他们应该是私下里商量好了,笃定我们只能找他们合作,毕竟我们现在不仅人手不够,乌拉草也不够,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甚至都不许他们下属村子里面的社员来咱们这儿应聘。”
周立新又是一声冷笑,“不来就不来,这世上会草编的多了去了,我就不信招不到别的人!”
祝成蹊又拍了拍周立新的肩膀,“叔,你也别着急上火,你看林书记就挺稳当的,应该已经想到办法了吧?”
“我和西河沟农场的薛主任联系过了,让他们农场帮忙提供一批乌拉草,薛主任已经答应了。”林川敲了下手中的茶缸子。
周立新赶紧点头,“对对对,农场那边本来就是沼泽地,乌拉草是最多的,找那儿肯定有用,就是不知道这个量够不够。”
林川:“肯定是不够的,但余下的我再联系别的兄弟单位帮忙,时间还多呢,这方面不会出问题的。”
周立新立马就说:“那就好,只要乌拉草的事情解决了,那就没太大的问题了,大不了我们在整个县城甚至市里面招人,这年头只有别人抢工作的,还没见过什么工作招不到人的!”
“到时候,我们还要对外宣布绝对不要那几个公社的人,甚至他们的亲属也不要,我看到那时候谁才是真正着急的那一个!”
祝成蹊就看向林川,林川没有反对,显然也认可的。
祝成蹊就说:“书记,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和周边公社撕破脸了,回头他们闹起来,县城那边肯定要批评你的。”
周立新一下子又紧张起来,“那不是他们先闹的事儿吗?凭什么要批评我们?”
“因为不团结啊,而且这笔单子能带来的收益不算小了,又是外汇,如果没能切实落到咱们自己县城财政上,要分到外面的话,书记肯定要扛这份压力的。”祝成蹊说:“哪怕是周边的公社先惹事儿也一样。”
毕竟对于县城来说,安美镇也好,其他地方也好,只要还属于县城就无所谓。
周立新原本气哄哄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你的意思是县城那边不会帮我们?”
这种小事儿真要县城领导来调节的话,那林川这个书记也就干到头了。
所以他之前才一直没理会周立新上串下跳说要告状的话。
这会儿,他说:“先从县城其他地方招人,不行再往外扩,闹不了多大,没什么压力。”
祝成蹊见状就出馊主意说:“那我和周杭生联系一下,刚好我们明年还想和他们深入学习养蚕和缫丝纺织的技术,也总得让他们尝点甜头吧?”
既然林川不怕被县里面的领导怪罪,那她肯定要往自己的口袋里面扒拉好处。
反正对她来说和谁合作都一样,和周杭生合作,明显能带来更大的利益,所以干嘛不找他合作。
而且这也能给周边的人敲一敲警钟,告诉他们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别说是当地的公社,只要他们愿意,甚至都能和人跨省合作上!
但周立新没想到那么多,而是担心周杭生也和那些人一样。
别看他之前多欢迎周杭生,但是等周杭生要从他手里扣东西的时候,那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他万一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祝成蹊就说:“可以先问问看,他要是要高价,那我们也可以不合作,不过我觉得他人品不错,不至于干这样的事儿。”
林川想了下,点头,“和周杭生合作确实更有利,可以试一试。”
“然后呢?”他又问道。
刚刚都是他和周立新说,还没有真正问过祝成蹊这个发起人的意见。
祝成蹊继续说:“我上次去县城学习的时候留了不少知青的联系方式,要不然我和他们联系联系,让他们在当地帮着组织一下?”
林川继续点头,“可以。”
祝成蹊就说:“那这是招人,还是再分一批单子出去?”
林川看她,“你觉得呢?”
祝成蹊说:“咱们村子现在地方有限,再招人也估计不够,而且还会给我们增添很多压力,尤其现在下雪了,那些人的住宿、饮食、保暖,安全等等都是非常重要的问题,所以我还是建议双管齐下,招人加再分一些订单出去。”
周立新不太舍得,毕竟都要给周杭生分一笔了,要是再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剩下多少。
他就说:“也可以让那些人学会了后,在家里面一边猫冬,一边做这些,没必要都让他们来咱们村啊?”
祝成蹊说:“那万一要出现质量问题呢,毕竟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些小算盘,万一他们为了赚钱,以次充好呢?比如用梳好玉米叶代替乌拉草,只要不是全部都用玉米叶子,而是掺一点点进去,一般人也分辨不出来吧?”
“或者万一出现别的意外,比如这次周边几个公社的狮子大开口,万一这些人再被鼓动,临了不给我们供货,要我们加钱怎么办?我们哪有时间一个一个和人扯皮?”
“不如把责任和权利都放下去,签订正式的合同,让那些村子里面的领导统一负责,如果他们不能按期交付,就要对我们进行赔偿以及以后也再不会和他们合作这样的协议,虽然可能会多花点钱,但省心,也高效。”
周立新:“……”
苦巴巴想了好一会儿,发现祝成蹊说的确实有道理,才点点头,“成吧,就听你的。”
祝成蹊见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笑了下,“叔,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还没真正发家致富就已经被针对了,所以真不能吃独食,而且这种手工业技术也确实没办法全都攥在自己手里,不如我们当这个领头羊,带着其他人一起赚钱,不是更好么。”
周立新叹气,“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我就是生气他们这些人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没事儿,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次不带他们玩儿了么,之后也有的是他们求着咱们的时候,对吧,书记?”
林川点头。
他确实看不上周边那几个公社领导的那副贪婪的嘴脸,反正他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所以没必要给那些人留脸面。
周立新想到这段时间受的气以及之后周边那几个公社的人会更气的样子,又开心起来。
祝成蹊没去管他,而是掏出一直随身带着的本子,就用林川办公室的电话给周杭生拨了过去。
周杭生那边还没通电,自然没电话,得有人通知他后,让他会过来。
祝成蹊就把迎胜村之前拉电的时候顺便申请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对方,让那边一并告诉周杭生,到时候直接拨到迎胜村就行了。
之后,她又联系了几个比较不错的知青,也是同样的话。
“现在就等他们给回音了。”
然后她就和周立新冒着风雪开始往回赶。
第72章 收到回信哼!,果然被她猜中了吧……
外面风大雪大,但是周立新却一点也没觉得,一路上没少继续骂周边那几个公社的领导们。
等到了村子,他才停下来这些抱怨,对着祝成蹊说:“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你走这段时间,孙二花被送到西河沟改造去了。”
祝成蹊才刚回来,还没功夫去打听这些事儿,没想到周立新竟然主动说起来了。
她好奇问道:“就只有孙二花一个人吗?”
周立新皱眉苦脸地叹气,“我们村的就只有她一个,其他村子里和她一起搞买卖的也都被送过去了,判了三年、五年的。不过不管是叶知意还是魏迎光都没查出来别的证据,我听林书记的意思,怕是过段时间还查不到,就要把他俩放回来了。”
意料之中,所以祝成蹊也不意外。
但她还是好奇问道:“杨爱玲那边就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查到,也没找到魏迎光丢丢那些钱?”
周立新摇头,“要是找到了就好了,他们也没办法抵赖了。”
“那就没办法了。”祝成蹊说:“只有孙二花她们的举报,没有别的一点实际证据,确实没有办法下判决,公社也不能一直关着他们,毕竟现在也不是早几年前了,那种不讲究证据的事情不能做。”
而且叶知意和魏迎光还是知青的身份,更要多注意一下。
周立新就说:“我也明白,但我就是每次一想到他们就脑瓜子疼,是生怕他们回来后再给我们搞点啥事儿,我这不是担心么。”
祝成蹊:“所以书记的意思肯定也是让村里面监督他们吧?”
周立新点头,脸上的表情更烦躁了,“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烦呢,村里面忙着呢,就他们这种成天不是搞这个就是搞那个的大麻烦,谁乐意管啊!”
祝成蹊想着村里面可能确实存在不少的秘密,觉得有没有叶知意和魏迎光都差不了多少。
甚至有可能这俩回来了还会把一些一直潜藏在暗处的东西慢慢扯出来呢,所以也不一定全是坏事儿。
祝成蹊就对着周立新说:“那就继续给他们安排活让他们干着,让他们没什么闲暇时间不就好了。”
周立新说:“这大冬天哪还有啥活啊,猪圈的猪过段时间该杀了分肉,剩下的种猪也该催情配种了,等明年春天正好生小猪崽子,那牛啊马啊啥的这个时候更要仔细照顾,免得冬天不好过,你说这些事儿我敢交给他们干吗?”
“余下的就只有外面的活了,我总不能让他们这个时候去挖水渠吧?这些个知青一个个身娇肉贵的,万一再出了事儿,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更何况今年冬天有了这笔订单,我们村里的人都不乐意出去接这种活了,就别说他们了。”周立新又念念叨叨一会儿,见祝成蹊肩膀上的雪都落的很厚了,又反应过来说:
“哎,我现在说了这些也没啥用,还害你在这儿挨冻,这下雪了也没啥别的事儿,你就先回去歇着吧,一路上挺累的,反正眼下这事儿也不急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祝成蹊点点头,也劝周立新放宽心,回去也歇会儿。
免得他这一路上冷风灌的太多,回头再给自己闹病了。
进了知青点后,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好多地方也都被茫茫一片的大雪覆盖,只有几条长走的路上还残留着浅浅的脚印痕迹。
但是到了她和程玉颜的房子门口,祝成蹊就注意到她们俩的门口的雪要浅很多,显然是程玉颜这个小蜜蜂打扫过。
不过程玉颜的屋里面没有人,听周立新的意思,她最近跟着来村里的徐、沈两位学医术还学的挺上头的,现在应该还在那两位那里。
进门后,屋里面挺干净的,也不用打扫。
祝成蹊就按照之前盖房搬家时候学的通好炕,烧点水洗漱一番后,正好炕也热了,直接躺下睡大觉。
外面扑簌的落雪声是最好的白噪音,让她一觉睡到被程玉颜喊醒,起来吃饭。
睁开眼,头顶的灯泡亮着黄晕晕的光,照射到窗边,正好看见外面还在纷纷扬扬的大雪。
她掀开被子爬起来到窗口看了下,“这雪可真能下。”
“都下了好几天了。”程玉颜点头,“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村里面的人还说之后肯定还会经常这样下。”
祝成蹊从床上爬下来,边穿衣服边说:“毕竟是大东北嘛,正常的,就是之后进出会不方便了。”
“对,所以村里面这段时间都在囤货,你的已经帮你放地窖了,你看见了吗?”
祝成蹊还真没看,就说:“我过去看看。”
到了厨房,掀开地窖上的盖子用手电筒照了照,还真多了不少东西。
程玉颜等祝成蹊看过后,又指了指另一边点几个缸说:“那里面都是胖婶儿他们前段时间帮你腌点一些酸菜和咸菜,边上的几个袋子里面装的是煤,县城煤厂每年冬天都会给下面各村分一些量,因为村里面有些人不舍的花钱,所以我就多给你要了点,也不知道你够不够用,不过村里人说下面还会有下一批,到时候可以再买点。”
祝成蹊按照程玉颜说的仔细看了看,笑眯眯地夸她,“美宝真好,方方面面都帮我想到了,都不用我操心什么了。”
程玉颜有些小得意,“也没有啦,反正就是顺手的事儿。”
祝成蹊就问:“你自己的也都准备了吧?”
程玉颜点头,“我肯定准备了啊。”
实则心里有点紧张,因为她的东西大多说都在空间里面,还真害怕祝成蹊心血来潮说出去看看。
但见祝成蹊没吭声,她又放松下来,催着祝成蹊说:“快吃饭吧,要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甚至不等祝成蹊点头,她一边拽着祝成蹊往外走,一边还说别的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知道吗,自从你接了这个大订单后,村里面的人又开始喊你喜宝了,说果然只有你一出马就能拿到单子,而且一次比一次的大,甚至他们好多人都在私下里喊你小财神爷呢,我觉得要不是现在不让搞封建迷信,他们肯定愿意叫你财神爷。”
“我说呢,怎么今天大队长一口一个喜宝的叫我。”祝成蹊感慨了一下。
程玉颜就说:“不止大人,就连村里面的小孩子现在也跟着叫你喜宝姐姐了。”
祝成蹊挑眉,“他们不叫我打虫知青了?”
“打虫的事情过去好久了,小孩子忘性大,哪能记那么久。”程玉颜给祝成蹊手里塞了个碗,“你要不信,明天可以出门看看他们怎么喊的。”
然后就不说这个了,又开始催祝成蹊吃饭。
祝成蹊还真不知道程玉颜这会儿的小心思,只当她随口说的村里发生的趣事儿,并且继续和程玉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不过吃到一半的时候,祝成蹊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我走之后你又搜到过之前那个奇怪的电台吗?”
程玉颜说:“好像还真有一次。”
“又搜到了?什么时候啊?”祝成蹊追问。
程玉颜皱眉算了下,“好像是你打电话说又接了大单子的当天吧,村里面当天特别的高兴和热闹,我们也跟着早早下了工,我就有时间听了会儿收音机,没想到正好又听到了。”
祝成蹊:“之后就没有了?”
程玉颜点点头,又摇摇头,“之后下了雪,我们的训练虽然没那么多了,但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学医,听的少,就没再听到过。”
“到底怎么了?这个信号很重要吗?”程玉颜又问了出来,紧张兮兮的。
祝成蹊摇头,“说不好,不过你听到这个信号的时候,何卫军在知青点吗?”
“好像不在。”程玉颜思考了会儿后摇头,“他们最近还是会时不时被公社的监督队叫过去配合调查,也就这两天下雪了,才没有出去了,而且好像听说叶知意他们要被放回来了。”
一提到叶知意他们,程玉颜就明显的不开心。
祝成蹊则在思考。
上一回搜到的时候,何卫军就不在,这一次还不在。
那如果这真是什么电台电报的加密信号,那就应该和何卫军无关了。
但何卫军这个人明显就有问题,且不是什么好人的那种问题。
那就是在他们身边真的还有其他的人。
之前她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看来,恐怕当初那个没敢往下深思的念头还是准确的。
迎胜村里面恐怕还有藏的更深的人。
几个月下来,足够祝成蹊早就把村里面的人都认了个遍。
但若说多熟悉却是不可能的。
这也让她没办法快速定位,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放下。
祝成蹊就对程玉颜宽慰说:“叶知意他们回来就回来吧,毕竟没找到证据,也不可能一直关着他们。”
程玉颜撇撇嘴,“哦”了一声。
这事儿她也觉得奇怪的很,毕竟明明是她亲耳听到的,结果却什么都发现不了。
莫名的,因为空间的事情,程玉颜就忍不住想会不会叶知意也得到了一些神奇的手段。
可是她的见识又不足以让她知道什么是系统,最多只能猜测叶知意如果也和她一样有空间的话,说不定会把那些草编全都藏空间里面了。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叫人憋闷了。
凭什么叶知意那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神奇的经历,不公平。
但是她又不能往外说,不能把这些当成证据去告发她。
而且她很怀疑叶知意上次去县城的黑市就是为了销赃这些草编的,但这些也不能讲。
程玉颜只能在心里面多骂几句,并且决定之后再多观察观察叶知意,看她是不是真的和她想的一样。
要是真的,她就想办法把叶知意的空间给抢过来。
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得意!
程玉颜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停,祝成蹊瞄着她问道:“你想什么呢?”
程玉颜回神,赶紧摇头,“没想什啊,就是想到叶知意要回来,不开心而已。”
祝成蹊却说:“仅仅是不开心,没想一些诸如怎么盯着她,找她报仇这样的事儿?”
程玉颜:“……”
祝成蹊提醒程玉颜,“他们回来后也不会是自由之身,身边肯定少不了人盯着他们,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免得连累你自己。”
程玉颜:“……”
看来刚刚白想那么多了。
她努努嘴,又“哦”了一声,“知道了。”
心里面好遗憾。
祝成蹊又催着程玉颜吃饭。
饭后,她又帮程玉颜看了会儿功课,学习一会儿,顺便也搜了下广播,但没发现什么。
第二天起来,雪还在下个不停,但是没有昨天那么大了。
闷了一夜的屋子有点难闻,祝成蹊就把门和窗都打开通风换气。
等早饭过后,她就和程玉颜分开,一个继续去学习,一个去了大队部。
她今天要等周杭生他们的回电。
除了周立新,村里面的其他干部们也在。
这些人和周立新一样,最近被周边几个公社给恶心的够呛,昨天知道祝成蹊和林川的打算后,今早就早早过来等着了,生怕要是来晚了会错过什么。
但这大雪天的路也不好走,全国也找不到几个村子安电话的,所以哪可能有人那么早回电话过来。
祝成蹊想着昨晚的事儿,干脆就和周立新他们打听起来。
“叔,之前听说咱们村是战后收拢了附近村子的人重建的,那村里面的人都是咱们当地的老乡了?”
周立新点点头,“对啊,你咋忽然问起来这个了。”
“我这不是想着反正现在也没事儿,所以闲聊么。”祝成蹊笑了下,瞎扯说:“主要也是我这次回宁市看到现在还有人在寻亲,想着咱们这里当年被破坏的也挺严重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人是流落过来的或者流落出去的。”
祝成蹊叹息,“前些年又是战乱又是饥荒的,不少人都和家里面走散了,想想也觉得真是可怜。”
她昨天想了想,能在村里面一直潜藏着的人应该不太会是一直留在当地的这些,是半路过来回来的可能性很大。
因为山里面的那些东西明显是日本人留下来的,如果真的有人守着看着的话,她不觉得会交给一个汉奸走狗这样的人物,肯定要是他们的自己人。
而一直留在当地的人的活动轨迹很好查,并不好顶替,只能是半途过来的。
能半途过来的人,除了用战乱的借口,可能就是逃荒之类的,但她了解的少,只能侧面这样打听。
周立新他们见祝成蹊这样,也跟着想起来上半辈子的那种活了今天不一定能活到明天,吃了这顿也不一定有下一顿的日子,瞬间心情低落。
周立新说:“那哪能没有呢,但这些年过去了,要是能找回来估计都找了,找不到,估计也就是没了。”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因为现在信息不流畅再加上手中没钱,所以找不到或者没办法找,但是咱们村子现在越来越好,将来大家伙手里面的钱越来越多,到那时自然就能想办法了。”
“甚至村里面也可以帮忙直接组织嘛,比如说由村里面牵头去找报纸,或者电台登点寻人的消息,说不定就能被看见了呢,然后就找到了。”
祝成蹊继续扯说:“叔,咱们村这样的人家多吗?”
周立新就说:“要真算起来,也没几户,因为大多数当年没能逃掉就被该死的小鬼子给杀了……”
他叹息,和周边的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起来。
祝成蹊就在一边时不时牵引一下话题,听了好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或者需要注意的东西。
唯一的不同,还是赵三爷家。
这事,祝成蹊昨晚就想到了,但是还是不太敢深想下去,甚至下意识否决的念头。
因为赵延军是军人啊。
可偏生他所有的信息都对得上她的一些怀疑。
年少离家,长成后归家,这中间的时光并没有父母亲人以及友邻的参与,谁也不知道真正长大后的赵延军是什么样子的。
再加上现在信息不流畅,所有的都是纸质文件,非常好作假,国人又对军人带着天然的亲切和敬意,想来也不会有人敢随便怀疑这样一个身份的人。
可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谁敢肯定这个赵延军就是真正的赵延军呢?
再一想之前周立新提到的柞树叶子的事情,还有赵延军不大愿意家里被当成临时草编厂,甚至包括赵宏日前后的态度,祝成蹊是越想越觉得恐怖。
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赵延军虽然是退伍的军人,但要是真的被替代了,那就证明赵延军、舒兰甚至赵宏日的身份都是假的。
如果再深想的话,一个退伍军人都能被代替,那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干部被代替,或者参与进来这些事情。
又或者林川这个平常看起来非常好脾气的大学生书记是真的好脾气吗?
毕竟他也有点不对劲。
他难道就一定是好人吗?
书里面的他在被调走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虽然一直被人说高升了,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升到了哪儿。
这个年代,整个国家不知道到底潜藏了多少敌te和jian谍,谁又能规定这些人不可能在某种官位上呢?
可这些事情到底只是她的猜想,并没有实证。
她也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些简单的猜测就去举报一位退伍军人。
更何况她所猜测的这些事情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原剧情的角度上展开的,而那些又是她恰恰最没有办法对外解释的。
除非她找到证据。
或者提前把山里面的宝藏找出来。
但很显然现在都下大雪了,后者根本不可能。
祝成蹊抿了抿唇。
倒是第一回有些期待她想多了想错了。
并且很快她也没时间想这些了,因为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祝成蹊开始接电话,和电话那头的每一个人一一说了下情况,请他们直接来村里面谈这件事。
其他的知青之前都没帮过自己所在的村里面,甚至与村民的关系很紧张,即便上回学习后从祝成蹊那儿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和资料,甚至也有真的帮村里建了砖厂的,但要说话语权还是没有,自然没有办法立马给祝成蹊回复。
甚至都还有人一整天了都没有电话回过来,也不知道是路难走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只有周杭生在电话里面直接敲定,并且干脆利落地说马上带人来迎胜村参观学习。
祝成蹊当即对他表示了欢迎,并说到时候会派人去接他们,让他们确认出发和到达的时间后一定再来个信儿。
周杭生答应了,挂电话前还问了一嘴,“对了,我上次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信?”祝成蹊还真不知道,“我昨天才刚回来,又忙着这次合作的事儿,还真没注意,我等下去找找看吧?”
“主要里面有我誊抄好的一些养柞蚕的知识,你一直没有回信,我也不清楚你是不是没收到,怕信件可能不小心在半路上被遗失了。”说到这儿,周杭生顿了下,才继续:“不过也没关系,正好我这次过去再给你带一份也是可以的。”
祝成蹊也没纠结这个事,“那也行,我等下也回家看看有没有,或者有没有被人代收。”
“好。”
周杭生也没再说别的,挂了电话。
眼巴巴的周立新几个立马就伸着脑袋过来了,问道:“喜宝,周知青咋说的,我听你刚才说的意思,他要过来了?”
祝成蹊点头,“对,他说直接带人过来,吉省离咱们也不远,可能也就这两三天的事儿吧。”
然后看向周立新说:“叔,村里面不仅要去接他们,还要给他们安排好住宿的地方,因为我估计来的人不少,再加上其他村子可能也会陆陆续续给回音儿,而且人家来了也不可能当天就走,所以这个地方恐怕要不小呢。”
周立新想了下,“村里面哪有什么地方能住人,除了这个大队部仓库,就是学校了,要不就让他们分散着在村里住下。”
“学校已经建好了?”祝成蹊好奇。
因为是自己烧砖自己建,所以村里面比较舍得,起初就决定把学校建的稍微大一点,相对的工期就慢。
祝成蹊走的时候,学校那边还是半拉子工程呢,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吧?
周立新说:“盖好了一半了,现盘上炕,住人肯定是没啥问题的。”
祝成蹊:“那就看情况呗,要是其他地方能安排下,就别折腾学校了。”
周立新点头,又开始和其他人商量起接下来的安排的事情。
当然中间也没少讨论这次把订单分出去的价格,可是最终商量来商量去的,也没有个结果,倒是越商量越给他们心疼上了。
也吵的祝成蹊有点头疼,都忘了找信的事儿。
还是晚上回来的程玉颜想起来,把信件拿给了她。
看祝成蹊撕信封看信的时候,她的眼珠子还咕噜噜的转着,好像小孩子一样特别的好奇。
祝成蹊好笑道:“我平时也没少收信,怎么你对这个这么好奇?”
程玉颜撇撇嘴,心想那一样么,周杭生用心不良,所以她得给祝成蹊把把关。
程玉颜探头眨巴着眼睛,“我可以看看吗?”
祝成蹊就说:“我先看一下,这里面有他寄过来的资料信息。”
程玉颜:“哦。”
继续眼巴巴的等待。
祝成蹊把资料整理好单独放好,才开始看信。
周杭生这人的字写的挺好看的,清隽有力,又铁钩银划。
信的内容也没有很多,只是说他回小营山后做的一些事情,并在信里面感谢了她,说之前那一趟迎胜村之行学到了很多东西,希望以后有机会继续交流。
祝成蹊就把信拿给了还在眼巴巴的程玉颜。
程玉颜快速扫了遍,目光落在后面的继续交流上面,鼓了鼓嘴。
哼!
果然被她猜中了吧。
第73章 合作商定我们本就是竞争关系……
“你这个表情是干什么?”祝成蹊捏了捏程玉颜的脸。
程玉颜鼓了鼓嘴,想了下,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己的猜测,反而问道:“他这两天就过来了是吧?”
“对啊!”祝成蹊点头,又揉了揉程玉颜了脸,“天呐,你不会还因为他上回来的事儿吃醋吧?”
“都说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他就是互相合作,互相帮忙,再说他也不在我们这儿,我和他也不可能天天见,你怎么还这么关注他?”
要不是知道程玉颜的脾气,祝成蹊差点就要以为她喜欢周杭生了。
程玉颜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也不解释,祝成蹊也没当回事儿,就当她小孩儿心性发作。
反正她也没干别的。
又是一两天过去,其他村的知青才陆陆续续给回音儿。
但等他们也带人过来的时候,周杭生这个在隔壁省的也和他们前后脚一起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该夸前者速度快,还是说后者爱墨迹。
不过祝成蹊倒是实打实地称赞了周杭生一句,“虽然现在风雪都停了,但是路上更不好走,没想到你们速度这么快。”
“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们还能更快点,赚钱的事嘛,怎么能不着急。”周杭生笑了下,“对了,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这次一下子拿了这么大的单子。”
“单子看着是多,但这也是人家为了明年夏秋两季定的货,真算起来也不能说多。”祝成蹊摇头。
草编这种东西现在看着赚钱,很好卖,说有问题,那问题也蛮大的。
最首要的就是普通类型的草编没什么技术含量,且现在国内也不讲究什么专利,现在村里面还能靠着宁市那边吃第一口汤,但一旦这个铺子再铺的大一点,或者国外想合作的人再多一点,那就会有更多的地方主动搞这些。
到那时候,迎胜村的竞争压力就会变大,赚钱方面可能也没现在这么快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口肉,他们还是要咬下来的。
祝成蹊就说:“先不说这些了,说一说这次的合作吧……”
她也没瞒着周杭生,直接说了村里面目前被周边几个公社围剿施压的情况,毕竟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根本瞒不住。
难怪他之前奇怪祝成蹊怎么这么快就找他合作,原来有着一层因素存在。
周杭生点点头,听祝成蹊继续说:
“但这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压力,因为林书记那边已经解决了乌拉草的问题,只要我们愿意招人,多的是人愿意来村里做工。”
“但我们主要考虑到村里条件有限,而且接下来几个月一直风交雪困的可能会出现一些安全问题,所以觉得还是分一波订单出去更合适。”
“再者,如果这草编的生意能继续扩大的话,我们一个小小的迎胜村是真的接不下了,到那时,宁市那边势必要找别的地方来做这些单子,到那时,我们还是要教别人,那还不如直接找你。”
“毕竟我们之前说好了互帮互助,所以我和书记还有大队长他们商量了下,刚回来就在书记的办公室第一个给你打了电话。”祝成蹊笑了下,“你既然来了,要不然先看看我们拟定的合同。”
周杭生也跟着笑。
祝成蹊说的这些话他是信的,但也能猜出来她找自己恐怕也有震慑周边公社那群人的心思。
不过他也没戳破,说到底这件事他也算得了好处。
他接过合同,低头看了会儿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给的价格似乎只有你们出货价格的三成,不到四成,这个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祝成蹊说:“但你应该明白技术是我们的,设计也是我们的,草编在咱么国家流传这么多年了,之前为什么没能卖出去,难不成是因为那些手艺人编的筐子不结实吗?显然不是啊,是这里面的设计还有心思,我现在等于是教给你们,你们总的付点学费吧。”
“况且我刚才不也说了么,只要草编的市场变大,你们之后也可以自己接单子,我这等于是给你们又提前开拓了市场,所以这个账,你不能光按照你们的那个来计算。”
“首先我们自己接单子这种事儿还遥遥无期,毕竟这个市场主要靠的还是外国人,而我们都不了解那里。”周杭生摇头,“其次,我要是按照这个价格,都不一定能赚到钱,毕竟乌拉草要钱买,人我也要发工资,再加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这个价格绝对不行。”
祝成蹊之前算过账,这个价格却是赚不到什么钱。
但是做生意嘛,本来就是你来我往要讨论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周立新他们心疼啊,所以就非要把价格从一开始就压到最低开始谈。
所以她就问道:“你要多少?”
周杭生思考了下说:“至少七成的价格。”
祝成蹊摇头,“不可能,你也太狮子大开口了,这还不如我们自己做呢,何必把订单分出去。”
周杭生却是算账算的精明,“你们要是自己解决,那耗费的时间、精力、成本等等算下来,也最多比我这个价格多赚那么一点点,甚至有可能你们的时间会一直耗费在和周边那些人无聊的扯皮上面,以至于耽误合作,赚不到这么多。”
“但我不一样。我可以保证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任何的问题,我也不会给你拖任何的后腿。”周杭生笑着看祝成蹊的眼睛,“而且我也没有开很高的价格,就七成吧,我们不打官腔说一些虚的了。”
祝成蹊:“……”
她就说周立新属实没必要吧。
六到七成这个区间也是她这两天和周立新他们商量出来的维度,但是周立新他们几个还是不舍得,就非要她谈的时候还是尽量往下压一压。
当时她就觉得不一定有用,毕竟周杭生能在小营山搞定风生水起的,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现在一看,果然。
她深吸一口气,笑了,“行吧,但你得帮我当一回大鲨鱼。”
周杭生也跟着笑,“没问题。”
祝成蹊:“那你想要多少单子?”
周杭生想了下,“三成吧。”
“你确定?”祝成蹊这下子是真的惊讶了,“要是完不成,我可是会找你索赔的。”
她点了点合同上的违约条款。
周杭生点头,“我对小营山那边还算了解,来之前也稍微统计了一下,会这些手艺的不少,所以问题应该不大。”
祝成蹊说:“但你要的这个量我确实没办法一下子答应下来,你等我们商量商量。”
周杭生点头,“好。”
说完了正事儿,周杭生才把这次带过来的一些养柞蚕的资料拿给祝成蹊。
祝成蹊就说:“后面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过你的信我收到了么,你怎么还带来了?”
周杭生道:“反正我写都写了,而且这一份主要是纺织方面的,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先看看。”
祝成蹊这才打开,一看,还真是。
纺织的事还不急,但既然周杭生都帮着准备好了,她就收起来,真心道:“谢谢啊,那我回头先给老根叔研究研究,就是我们村的木匠,让他先试试看做机器的事。”
周杭生点头,“你们明年要是有空闲,也可以去我们小营山转转,实地看一下要比光看资料有用的多。
祝成蹊笑,“我明白,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但时间肯定要等明年开春了。”
周杭生明白这一点,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拿了个盒子给她,说:“这是给你的礼物。”
“啊?”祝成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周杭生:“我信中和你说过回小营山后做的事情,不管是建砖厂,还是和你学的给村里面弄一批宣传画的事儿都帮了我很多,让我现在做事情也顺畅不少,正好我想着你最近在学英语,就让家里人帮忙找了一些资料和几本原文书给你带过来。”
祝成蹊:“……”
不是,怎么这么多人喜欢给她搞英语资料啊。
但人家确实好心。
而且这个年代,这样的书籍资料真的很难找。
周杭生能想到让家里人帮忙,更是有心了。
“谢谢啊。”祝成蹊笑了下,一边翻看书,一边说:“其实我家里面也给我准备了不少,你没必要专门又让家里人弄这些,万一再惹了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没事。”周杭生摇头,“家里面正好有亲戚做外交工作,不算麻烦,而且这些资料还有书也不是什么不能接触的,也不会有影响。”
之前在首都见周杭生做小轿车的时候,祝成蹊就猜到他家里面不简单,但现在见他这么说,就更是了然。
能在这个时候做外交方面的工作,显然更是不一般的家庭。
她也没多问,而是说:“那我就收下了,但你下次别这么耗费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哪用得着你这样。”
周杭生只是点点头,但也没说下次会送还是不会送。
没多会儿,两人分开。
祝成蹊去找周立新他们,周杭生则被跟着他过来的小营山的人给围住了,七嘴八舌地问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商定好合作的事儿。
村里面还是把周杭生他们这些人安排在了大队部的仓库里面,虽然有些挤,但也没有人计较些什么。
不过因为周杭生他们实在面生,别的知青又不认识他,偏生祝成蹊以及周立新他们对待他的态度又很好,就让其他人免不了更加关注他们。
刚得知他们一行竟然不是北林县的人,而是外省的时候,其他人就开始在心里嘀咕起来。
周边一些公社围剿安美镇的事儿也不算秘密,其他离的远一点的公社的领导们也得到了消息,一直在注意这件事。
在知道祝成蹊联系他们当地的知青后,不少人都做出了反应。
有的是高兴这件事竟然还能叫他们分一杯羹,对离安美镇近的几个公社幸灾乐祸,也有的觉得安美镇公社既然主动联系他们,就证明只有他们能帮的上忙,到时候必须要狠狠撕下一口肉来。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来的人都处在一种观望甚至是隐隐有些合作商量的状态。
可谁知道这里面竟然出现了个外来户,而且外来户明显和迎胜村这些人都关系更好。
所以瞬间叫这些人紧张了。
这会儿见搞出来草编这件事的祝成蹊更是先见的周杭生,而且两个人还谈的好像特别好的样子,更是下意识竖起了耳朵,去听周杭生和跟着他过来的人说话的内容。
周杭生也还记得答应祝成蹊的事儿,就说:“放心吧,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就是这个订单的数量还要再讨论讨论,但我觉得问题不大。”
其他人就赶紧问:“你要了多少?”
周杭生,“一半,正好迎胜村一半,咱们一半,直接分了。”
“真能分一半啊?”
“那这一半是多少钱啊?”
“那谁知道,但肯定能赚不少吧?”
……
跟着周杭生过来的人都是些年纪大的,几乎没读过什么书,根本算不太明白账,只知道在那儿高兴的不停和周杭生继续问钱的事儿。
而另一边偷听的其他人则坐不住了,也跟着纷纷开口道:“啥玩意儿?你说你要了多少订单?一半?”
周杭生点头,“对,我要了一半。”
其他本来还抱着微渺希望对人更气了。
“你凭什么要那么多订单?”
“对啊,你一个外省的凭啥来我们北林县抢我们订单?还一张口就要一半,你以为你是谁啊?”
“……”
这些人对着周杭生怒目而视,但跟着周杭生来的小营山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从喜悦的情绪中抽离,对着这些人瞪眼睛说:“你们冲着我们周知青吵吵把火的想干啥啊?咋了,以为你们是本地人,我们就会怕了?”
“我告诉你们,我们周知青可是和祝知青一起得过国家先进的,他们的关系好着呢,而且早就说好了要一起搞合作啥的,她教我们搞草编,我们帮他们搞柞蚕,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一个外省的能来这里,我们可是祝知青亲自请的!”
“说的好像我们不是一样!”其他没反应过来的下意识怼了一句。
但是有反应过来的,尤其是那些村里面的干部们心里顿时开始了咯噔。
他们是看出来祝成蹊和这个周杭生的关系不错,也猜到他的来头可能还不小,但没想到竟是这样。
这要是真让周杭生靠着这个关系拿到了一半的单子,那还能有他们这些人的份儿吗?
这个本来就不算结盟,只是多少都有那么点想多多薅羊毛的小团体瞬间分崩离析,心思各异。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就要这么多吧?你忙得过来吗你?”有人就冲周杭生问。
周杭生道:“我既然敢开口,肯定能忙得过来。”
“那也不能叫你一个人拿一半的订单,你都拿了,我们怎么办?”
周杭生不慌不忙地说:“这关我什么事,我们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单子就那么点,当然是凭本事抢了,谁抢到是谁的。”
一句话又叫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各村子的人有些破防了。
之前没见到周杭生这个外来户,他们还可以满心以为祝成蹊他们没别的办法,只能找他们合作,结果现在这么一个巴掌打下来,直接叫他们明白现实根本不一样。
什么狗屁的合作,啥也不是。
有些本来就心思浅的,更是后悔的不行,第一时间站起来要去找祝成蹊还有周立新他们问单子的事儿。
其他的人见状,也开始着急起来。
不管他们也好,还是从一开始就闹的周边的几个公社的领导们也好,所谓的目的就是多赚点钱。
现在要是连赚钱多机会都没有了,那还提啥啊!
但现在大家双方立场对调,倒是成了祝成蹊他们慢慢绕着这些人了。
不过祝成蹊除了中间抽空请其他一起过来的知青们吃了顿饭,又问了下他们之前回村后的情况,算是联系一波感情,就没怎么见这些人,多数时间都还是和周杭生一起。
其实大多数时候说的都是一些合作以外的事,但在别人眼里可不一样。
他们就缠周立新几个缠的更勤快了。
就这么纠缠了好几天,最终所有的合同才都签订完。
因为帽子比较容易做,鞋子的量也比较少,所以都没放出去,放的都是草编包的订单。
周杭生那边还是拿了三万的单子,其他几个村子零零散散加起来拿了四万,迎胜村自己留了三万。
之后,村里面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除了要招人外,还要教这些合作方送过来学习的人,一时间,整个村里面人声鼎沸。
尤其是赵三爷家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祝成蹊也没少趁着人多的时候往赵三爷家里跑,想要观察一下赵延军他们。
几次下来,她明显发现赵延军虽然一开始表面上还是努力做出和以往那种和善客气的模样,但是他的情绪是焦灼的,最后甚至都不怎么开口说话了。
舒兰和赵宏日也都是差不多。
祝成蹊心里就更沉了些。
唯一叫她觉得还算舒心的就是赵三爷的样子越来越开怀,似乎对这样每天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家格外的喜欢。
而且对那些来学习的人的态度也特别的好,还几乎和所有人拜托,给他介绍个孙媳妇。
甚至就这么短短的几天,祝成蹊就见赵宏日相亲了好几场。
但没有一场是他点头的。
按理说,这时候的普罗大众,尤其是男人在十来岁的年纪恐怕就要想着娶媳妇生孩子了。
甚至对他们来说,所谓的感情之类的不重要,只要对方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比如生理缺陷之类的,一般来说,几乎一次就能相亲成功。
但在祝成蹊看来,和赵宏日相亲的那些女孩有些条件真的不错,至少配他也算绰绰有余了。
不过要是赵宏日的身份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他不结婚也是好事儿。
但他偏生又开始在祝成蹊面前找存在感。
要不就是私下里一直盯着她,要不就是对着她装害羞。
他们家的人又多,几次下来,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什么了。
但若是以前,村里面的人或许还敢当面开开玩笑,可经过几次被教训,再加上如今祝成蹊一出手又是这么大的单子,就真没什么人敢当面说什么了,最多也就私底下的时候嘀嘀咕咕一些闲话。
可叫祝成蹊没想到的是别人没敢在她面前嘀咕,范媛媛倒是好几回见到她后都阴阳怪气一些脚踩两只船,乱搞男女关系之类的。
自打赵宏日又开始给她找麻烦后,村里面的人私下里每次讨论赵宏日配不配她的时候就免不了再说到另外一些年轻的男性。
之前和她走的还算近的周杭生也很多次被拿出来做比较。
加上他的条件在所有人中算是最突出的,和祝成蹊的关系也不错,两人还一起拿过国家先进,所以即便他现在人早就回小营山了,但村里面的依旧有不少人觉得她私下里说不定真和周杭生在处对象。
这些话,一般只要不说到她的面前,她就可以当不知道。
没想到范媛媛倒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天她又开始在祝成蹊面前唧唧歪歪,祝成蹊最近本来心情就不好,尤其当赵延军他们在她心里的怀疑程度越来越深后,她就越是烦躁。
她直接逮着范媛媛到了周立新的面前,把事情这么一说,道:“叔,范知青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显然就是在说我,我要求惩罚她。”
周立新最近也为赵宏日犯浑这件事发愁呢。
不管是他也好,赵三爷也好,私下里不仅说过赵宏日,甚至还揍过,但他就是不愿意松口,闹的他们就特别的生气。
他现在正一腔怒火没地方发泄呢,撞枪口上的范媛媛立马成了出气筒,不仅被周立新狠狠骂了一顿,甚至还用广播点名批评了她,最后还罚她给全村的路扫雪。
也算是杀鸡儆猴,让村里面的人注意了,可千万别犯糊涂说一些有的没的。
范媛媛气得要死,可是又实在没办法反抗,最终成为了村里面的一道景观。
经过上次县城的事情和她掉粪坑的事情后,范媛媛的名声本就已经差到不行了,现在这么一闹,村里面每天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
而她的老仇人方芳更是幸灾乐祸的不行,每天出门都要专门从她面前经过一下。
一些小屁孩更过分,见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看她扫雪不说,还编顺口溜骂她。
说她是粪坑知青,嫁不出去之类的。
就这么个情况下,范媛媛和赵宏日被发现睡到了一起。
第74章 参加喜宴反正不至于和他们扯上关系……
很早前,胖婶儿就过来和祝成蹊说过等科特奇尔村全部搬下来后要去喝喜酒的事情。
他们村是赶着上一回下大雪的时候搬下来的,但那会儿天气不好,而且祝成蹊他们能都还挺忙的,没时间过去,所以就把这个事情稍微往后面顺了顺。
刚好最近的天气都还不错,祝成蹊他们这边也稍微闲暇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他们就把这件事操办上了。
因为两个村子离得实在是近,而且这种全村搬迁是大事儿,甚至连林川这个书记都露脸了,所以迎胜村里面也几乎家家户户都过去凑热闹了。
只不过有的去的人少,有的去的人多而已。
祝成蹊是必去的,甚至还是座上宾,赵三爷实在怕赵宏日过去后再给祝成蹊惹一些不愉快,所以就主动揽过了这件事。
周立新也因为这个事情烦得很,刚好村里面的母猪最近在配种,他干脆就指挥着赵宏日去猪圈那边盯着这件事,也能将他和祝成蹊彻底隔开。
毕竟草编的事情还有得忙,祝成蹊也不可能一直不去赵三爷家里。
原本,赵宏日也都去猪圈那边盯好几天了,一点事情都没有。
但谁能想到他们去科特奇尔村吃个喜酒都功夫,回来后就变了天了。
赵三爷好不容易因为和那边聊起草编染色手艺的事儿而开怀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一大把年纪的,还拿着大扫帚在雪地里追着赵宏日打。
不仅赵宏日被他抽的浑身青紫,就连他自己也被摔了个够呛。
不过祝成蹊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
因为桦皮画的事情以及接下来的染色合作,她和周立新还有林川专门在科特奇尔村多留了一段时间,是最后最晚回来的。
然后一回村听到的就是赵宏日要和范媛媛结婚的事。
只要没有闹大到一定程度,林川是不管的,直接走了。
祝成蹊虽然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合适,就没过去凑热闹,只有周立新这个大队长过去了。
不过祝成蹊回到家后就听先回来一步的程玉颜一脸嫌弃地转述说:“……反正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正好碰到他俩在猪圈那边……那啥在一起,他们要是不结婚,那就是乱搞男女关系,得被批[dou]。”
“赵三爷就赵宏日这一个孙子,他就是再气也不可能把他送去劳改的,那就只能结婚了……”程玉颜想到赵宏日前段时间给祝成蹊惹来的麻烦,还翻白眼,“烦人,我觉得还不如把他们送去劳改呢,反正这俩人也没一个是好的,都是一肚子的坏心眼。”
“那个赵宏日一直说他是被范媛媛用给猪催情的药算计的,死活不愿意和范媛媛结婚,但不管怎么说,这大雪天的,就是再催情,他要是不想,大不了去雪里面待一会儿呗,又没有人拿刀逼他,说白了还是他自己有问题。而且他现在负责猪圈里面的事情,他还能叫范媛媛碰到了**,也是他活该!”
“至于范媛媛就一直哭哭啼啼说不是,还一直要死要活的,又说要去告状,那别说赵三爷了,就是村里面的人也不大乐意啊,就一直在那儿劝个不停,我不喜欢听这些,就先回来了。”
“不过你既然听说他们要结婚了,那可能是条件谈好了吧,毕竟这种事儿闹来闹去,最后还是会结婚,就看要拿出多少东西了。”
程玉颜说起这些的时候,头头是道。
祝成蹊就没忍住“啧”了一声。
以她对赵宏日和范媛媛的猜测,这种事情恐怕还真是范媛媛自己算计出来的。
她平日里就喜欢私下里搞小动作,如今在村子里的名声又这么差了,还一直记恨着她还有方芳,一朝想不开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赵宏日这个人除了她怀疑的身份问题外,至少在明面上,他是个条件很好的人。
家里有着非常大的红砖房,现如今草编的事情更是将他们家拱的红红火火,钱也没少赚,虽然爹是残疾,但因为退伍军人的身份,成分第一不说,别的地方能得到的优待也不老少。
至于他本人,除了有看上了她这么个问题外,长得还算端正,平时干活也不错,能嫁进去,对这个时候很多女孩子来说是个好归宿。
毕竟当下的环境可不是后世,不讲究所谓的感情和精神上的共鸣。
对现在的范媛媛来说也是一样的。
再者,或许范媛媛心里还会想一些别的,比如嫁进去后或许就可以利用赵家媳妇的身份给她还有方芳找麻烦之类的。
虽然祝成蹊也顶顶烦范媛媛的这个性子,但如果她一切的猜测是真的,范媛媛也真罪不至于和间die扯上关系。
尤其对方很可能还是小鬼子。
就算最后不至于累及生命,但顶着间die老婆的名头,她这辈子也算是到头了了。
想了想,祝成蹊问道:“那范媛媛现在回来了吗?还是她就一直呆在那边?”
“不太清楚,我没去看过。”程玉颜摇头。
祝成蹊就说:“我去前面老知青那儿看看。”
程玉颜好奇,跟着站起来,“你去前面干嘛,你该不会要去看范媛媛笑话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她兴致勃勃的,“前段时间她天天对你阴阳怪气的,现在也轮到我们了。”
祝成蹊无奈,“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过去劝劝她,要是能不结婚,还是别结的好。”
“啊?”程玉颜皱起了脸,“好端端的,你干嘛还要劝她别和赵宏日结婚啊,她和赵宏日结婚了,至少赵宏日也没办法纠缠你了不是吗?”
祝成蹊道:“一码归一码,我和她之间虽然有嫌隙,但有些事该说还是要说一下,赵宏日真的不是个好的选择。”
“但她恐怕会以为你过去看她笑话的,她才不会听呢!”程玉颜瘪瘪嘴,“甚至她说不定还以为你见她要和赵宏日结婚了后悔了呢?”
祝成蹊:“……”
祝成蹊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事该说还是要说。
至于范媛媛后面听不听信不信的,她也管不了。
反正目前的情况就是再差,那也还是范媛媛嫁给赵宏日而已,也不会有别的了。
祝成蹊说:“我先去看看再说。”
“那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免得她有发疯欺负你。”程玉颜继续跟上。
到了前面的知青点,这会儿的人比之前的要多了不少。
尤其是女知青集体住的那间屋子的人特别的多,男男女女的挤成一堆。
而方芳还在那儿骂说范媛媛这样不要脸,连累他们所有知青,而其他人的脸色也一般。
在看见她和程玉颜后,这些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怪异。
大概是很奇怪她怎么过来了。
祝成蹊看见外面没有范媛媛,就对着孟昭昭问道:“范媛媛回来了吗?”
孟昭昭点头,指着关闭着的房门说:“在里面呢?你找她?”
不仅仅是孟昭昭不解,就是其他人也不理解。
方芳直接说:“你也觉得她做这事儿太丢人了是吧?”
祝成蹊摇头,没说别的,只道:“我进去和她说两句话可以吧?”
其他人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祝成蹊也没叫程玉颜跟着进去,而是自己进去的。
范媛媛这会儿正在炕上躺着,面无表情的。
再加上现在冬天,他们屋子的窗户不是玻璃的,冬天必须要封死才行,所以屋里面就更暗了,乍然之下,黑沉沉的屋子配着阴沉沉的范媛媛,就觉得她整个人好像鬼一样。
听到动静后,她看过来并且在发现来人是祝成蹊后,更是瞬间暴怒,斥问道:“你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这屋里面的味道不算好闻,祝成蹊就在门口的位置站着,没再往里面走。
还挺心平气和地问道:“你真要嫁给赵宏日?”
范媛媛第一时间冷笑,“关你什么事儿,怎么,你后悔了?还是你也想看我笑话?”
祝成蹊:“……”
“我只是想劝你别冲动,结婚嫁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赵宏日对你来说也不是多好的对象,嫁给她,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范媛媛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赵宏日对我来说不是好对象,对你来说就是了?我看你是见我和他要结婚了,他不能再追在你屁股后面了,所以你后悔了吧?”
祝成蹊无语,但她本来过来也没指望真的能劝动范媛媛。
她所图的也不过是让自己安心而已。
反正她也劝过了。
祝成蹊就说:“随便你怎么想,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任,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说完了,转身就要离开。
但想了想,还是又提了一句,“我虽然确实不喜欢你这个人,但现在劝你也是真心实意,并不是想要害你,你多考虑考虑吧。”
“装模作样!”范媛媛又在那儿冷笑,“我看你是害怕了吧?”
祝成蹊却好笑道:“我害怕什么,难不成你以为你嫁给了赵宏日就能给我找麻烦了吗?”
范媛媛就又“哼”了一声。
“不管是赵宏日还是赵家的其他人要是真敢对我做什么,早在赵宏日刚表露出对我所谓的喜欢后,就会有人过来找我提亲了,可你看现在村里有谁敢在我面前说这些。”祝成蹊道:“所以你觉得我能害怕什么?”
“赵宏日不行,你也不行。”
留下这么一句,祝成蹊这次是真的走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别的也无能为力。
但她不知道的是随着她出去把们关上的瞬间,屋里面的范媛媛就在那儿发疯地捶被子枕头。
心里还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找机会报这段时间被欺负的仇。
外面堂屋,看见祝成蹊出来后,程玉颜第一时间开口说:“我就和你说她不可能领你的情吧,你就是白瞎了这一番好心,有什么好劝她的!”
祝成蹊摇摇头,没接茬,而是对着孟昭昭他们说:“我们先回去了。”
孟昭昭点点头,只觉得祝成蹊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倒是方芳又开口冲着卧房门口的方向继续骂道:“也就祝知青心好,还过来劝某个不要脸的人,可惜祝知青不知道的是有的人啊,那不仅仅是不要脸那么简单了,那就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脏的,根本就看不见别的人一点好意,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样的坏,就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还没阴阳怪气完,就被一边点孟昭昭拽了一把,小声道:“你别说了,这事儿也不一定是她做的。”
方芳撇嘴翻了个白眼,“是个人都知道赵宏日喜欢祝成蹊,又怎么可能会看的上她!”
“而且这冰天雪地的,他们一个人在猪圈工作,一个人在村里面扫雪,本来不该碰上的,结果就让人发现他俩都在猪圈那边……还有什么好不一定的,除了她自己过去猪圈,难不成是赵宏日或者别的人硬把她掳过去的?”
“行了!”孟昭昭又打断方芳,“你少说两句,还嫌弃现在不够乱的啊!还是你觉得我们知青现在的名声好听啊?”
方芳又撇撇嘴,但到底是把嘴给闭上了。
孟媛媛对着其他人说:“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范媛媛和赵宏日结婚也是肯定的了,她毕竟也和咱们一起生活了几年,都是知青,她结婚的时候,大家要不还是按照以前的惯例去送送吧。”
知青点以前也有知青嫁出去过。
那会儿,知青点就是娘家的角色,大家伙哪怕日常日子过的再不行,也会多少咬咬牙,给准备点新婚礼物或者置办一身行头啥的。
但那是正常的结婚,哪是眼前这种乱七八糟的。
方芳又是第一个表态,“你们要去你们去,但我肯定是不去的,你们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我不想被恶心到,估计她也不能愿意我过去。”
说完,她就走到了一边。
孟昭昭也没有强求方芳一定要过去,实际上方芳说不去的时候,她甚至还送了口气呢。
孟昭昭就说:“你不去也行,但我们其他人……”
孟昭昭又开始和其他人商量过几天范媛媛嫁人的事,而屋里面,正在骂祝成蹊的范媛媛听到了这些话后,更是气的脸都变形了,怒火中烧地盯着关紧的房门,恨不能直接将其烧个洞。
还有方芳那这个贱人也给她等着。
不就是救了个人拿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嘛,有什么好得意的!
等她和赵宏日结婚后,就让赵延军想办法把这个名额抢过来。
反正他是退伍军人,肯定人脉广,能想到办法。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方芳还怎么得意。
反正她也不喜欢赵宏日,只要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看着就生气恶心的地方,嫁给他也没什么。
如果能再给祝成蹊找找麻烦,那就更好了。
可惜祝成蹊刚刚说的话也提醒了她,赵宏日他们就是个没用的。
不过没关系,她会找到机会的。
这边的人很多都心思各异,另外一边,刚回到家后,程玉颜依旧没停下来抱怨范媛媛。
当然也很奇怪地问祝成蹊说:“虽然我也觉得赵宏日烦,不喜欢他,但是他再怎么不好,那也总比范媛媛的名声好吧,能嫁给赵宏日,对范媛媛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了吧,你干嘛要说赵宏日对她来说不好?”
“因为妄图用通过嫁人来改变一些事情是很蠢的选择,而且赵宏日这个人也只是表面光而已,他真的不是什么好选择,不止对范媛媛,甚至对所有女孩子都是一样的。”
说着,祝成蹊抛开对赵宏日身份的怀疑,说了一些他从第一回对她露出喜欢到现在的一些反应,道:“他这个人做错了事情却只敢躲在大人的背后,嘴上不和家里人承认对我的所谓的喜欢,偏生又会在私下里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以至于让村里面的人对我和他的事情议论纷纷。”
想到赵宏日的身份问题,祝成蹊又冷笑起来。
赵宏日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逼嫁而已。
而他的态度转变,就是从柞树养蚕这件事出了之后才开始的。
很显然他做这么多的目的还是山上的那对东西。
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要用这种办法来控制她,从而把养柞蚕这件事给切掉。
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只是她暂时还没有想到而已。
祝成蹊说:“也就是我因为能给村里面带来收益,在村里面的地位高,又有周立新这样明事理的大队长护着,所以才不用经受一些风言风语,你觉得这要是换成了个普通的女孩子,还不早就被这些传言传得被迫和赵宏日在一起了!”
“所以就他这种品行能算的上好吗?”
程玉颜当即就更不开心了,“原来他以前就私下里找过你吗?”
祝成蹊点头,“我没和你说过吗?”
程玉颜摇头,“没有,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
祝成蹊:“那可能是我忘记了吧,毕竟那个时候还挺忙的,又是小事儿,我找了大队长还有胖婶儿他们帮忙后就放下了这件事。”
“不过这些也都过去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反正他这个人确实不怎么好就对了。”
程玉颜点头,“我本来就不喜欢他。”
“但我同样也不喜欢范媛媛,我还是觉得范媛媛这样的嫁给赵宏日也不算委屈,更何况这还是她自己算计来的,所以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他们俩凑一起正好合适。”
程玉颜不晓得她的怀疑,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祝成蹊也明白自己确实做不了太多,也放下了这件事。
赵三爷他们的动作很快,没两天就到了赵宏日和范媛媛的婚期。
赵三爷他们家在村里的地位还不错,村里面的人肯定都会过去喝喜酒。
知青点这边也商量的差不多了,除了方芳外,其他人多多少少拿了点东西给范媛媛当陪嫁贺礼。
这事儿祝成蹊和程玉颜自然没参与,但是她们去参加婚礼了。
不仅如此,还在婚礼上看见了方芳。
因为彼此的状况都差不多,所以她们三个就躲着热闹的人群在后面聊天。
方芳还吐槽说:“我是真不想来,你们知道的,我和范媛媛就一直犯冲,但是后来我想着我看范媛媛不顺眼没关系,但是不能因此不给赵三爷他们家脸面,所以就过来了,我还给随了五毛钱的礼呢!”
方芳心痛地捧着心口的位置,“你们刚才看见范媛媛走过去时候的表情了吧,她竟然还冲我们挑衅!”
“要不是看在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要不是看在赵三爷他们的面子上,我一定再骂她一顿。”
祝成蹊点头,“我随了十块钱。”
“嘶……咳咳咳……”
方芳直接被冷飕飕的空气呛到了,拍着胸口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问道:“你说多少?”
“十块钱。”祝成蹊肯定地点了点头。
方芳:“你疯了吧?你干嘛随这么多啊?”
祝成蹊也是因为考虑到和赵三爷的关系,以及之后还会有合作,不来是真的不合适,所以才过来了。
至于随的份子钱……
“当然是恭喜他们结婚啊。”祝成蹊坦言道:“他们结婚我高兴,所以随个大的多正常。”
反正这十块对她来说也不痛不痒的。
但要是能让人一提起这俩结婚就是十块钱的礼的事儿,将来就是再有什么传言,那也只会传她是真的不喜欢赵宏日,和赵宏日没关系,要不然也不能一下子这么大手笔。
反正就当花钱搞一波公关了。
方芳还是咋舌,“那也太多了,意思意思得了,你真没必要拿这么多,要不然回头村里面再有个什么红白喜事儿到,你要是拿少了会有人说你的。”
“你的钱交没交,没交的话,赶紧听我的,就和我们差不多就行了。”
祝成蹊摇摇头,“已经交到账桌上了。”
“哎呀!”方芳叹息,“我早知道早该问你的。”
祝成蹊不在意道:“没事儿,村里面的人会理解的。”
方芳:“啊?”
祝成蹊没有再解释,但是喜宴都还没有过去,她大手笔随礼的事情就已经传开了。
村里面也确实有不少人明白过来她这举动的意思,倒是赵三爷又觉得老脸臊的慌。
找到机会后,就对着脸色不好的赵宏日一顿骂,让他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惦记一些有的没的。
赵宏日阴沉着脸,不愿意开口,但又被赵延军拍了一巴掌。
才应了。
第75章 都回来了都给我老实点
赵宏日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等晚上和范媛媛共处一室等时候,还是没忍住发了脾气。
范媛媛也不是个善茬,就直接闹了起来,说要是他们家不想过日子的话,那就都别过了,她连夜去革委会告状。
她和赵宏日的这笔账是真的不太好扯清楚,但若是真的闹大了,即便有赵延军这个退伍军人的身份,那也不可能轻易平息的了。
更何况赵三爷一心念着家里,是真舍不得这唯一的孙子出事儿,而赵延军他们也有所顾忌。
所以在对上发疯的范媛媛的时候,自然就先弱了声势。
赵三爷当晚又满院子追着赵宏日打,赵延军和舒兰也私下里把赵宏日再教训了一顿,叫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先忍着。
赵宏日说:“我就是气她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结果话音才落,就又被赵延军扇了一巴掌,“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把持不住,你能找得了她的道。”
赵宏日捂着脸不敢反驳。
舒兰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别再惹事生非。”
“不错!”赵延军接茬,“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睡了就睡了,又不吃亏,你要是再闹,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赵宏日彻底萎靡了,也低下脑袋应下。
“那我们之前的计划怎么办?”过了会儿,赵宏日还是开了口询问。
他真是过够了眼下的日子,他也迫切地想要留开这个落后又贫穷的鬼地方。
赵宏日捂着脸说:“从小你们就告诉我我不是中国人,是日本人,你们也常和我说日本有多好,你们告诉我那里的街道宽阔平整,随处可见各种汽车,每个人的生活都很富足,就连这里最繁华的北京上海都比不了那里随便一个小城市……可都二十多年了,我也只听你们说过,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更没有过上那样的日子,凭什么?”
“我也是日本人,我也该过上那样的好日子,我不想再过现在这样出门要介绍信,买什么都要用票,每天累死累活赚的三瓜俩枣都不够日常吃喝,还要成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而且日本那么多人,凭什么就非要我们一家在这里隐姓埋名、胆战心惊的潜伏着,凭什么他们都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却要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还什么都得不到,这不公平……”
“况且我们都在这里过了二十多年了,难不成要我们在这里过一辈子吗?那还不如直接当中国人好了,反而还不用担惊受怕了……”
赵宏日的抱怨将赵延军和舒兰的脸色刺激的很难看。
他们之所以生出了二心,就是因为在这里潜伏的时间太久了,且这些年真的过的非常的差,甚至一度让他们以为自己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乐意听到赵宏日这样抱怨。
“闭嘴!”两人几乎前后差不多开口打断赵宏日。
赵宏日又下意识捂住脸,但见两人没有动手打他,才重新缓缓站直。
赵延军的脸还是绷着,但舒兰当初就不算自愿来这里的,所以对于自己的背叛倒是接受良好。
她主动开口的打破沉默道:“祝成蹊那里的计划既然失败了就算了,当初想要设计她也是想借用她还有她那个开货车的二姐夫来掩人耳目,但现在她既然又接手了这么一大笔订单,到明年春天送货的时候必然需要一大批车,这里面自然就有漏子可以钻。况且这么大的量,祝成蹊肯定也要亲自压货,我们那时候出手也不迟,反而危险性也比现在低很多。”
“如今又下了雪,柞树林那边不会再有人进进出出,反而是最安全的,至少这几个月内应该都没事,所以最近你就算再不情愿也继续给我忍着,安生一点,别再让村里人时时刻刻盯着我们家了,静等着明年他们送货的时候。”
赵宏日这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舒兰就把赵宏日打发走,然后看着赵延军说:“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明年是一定要走的,我也过够了这里的生活,你要是还想和那边联系你就继续发电报,如果那边给的时间是在祝成蹊他们送货前,我可以最后再帮你一次,完成这个任务,如果时间是在他们送货之后,那对不起了,你自己玩儿吧,我们就不奉陪了。”
赵延军依旧阴沉着一张脸,好一会儿后,他才嘲讽似的开口道:“你还真把他当你亲儿子了?”
“是又怎么样,反正我也不可能再有后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的身份,我就是她亲妈。”舒兰浑不在意地说完,才又以同样的口吻嘲讽还击,“你不也年年给他编鲤鱼。”
赵延军沉默,舒兰也懒得再搭理他,径直走了。
黑夜将这三人的小秘密掩盖住,暂时没有人知道。
但是赵宏日和范媛媛在结婚当日就闹事儿的事情还是传到了村子里面。
他们一家如今本就是村里最热闹的场所,每天来来往往做草编的人不间断。
赵宏日和范媛媛的事情又是全村的话题中心,就连好些小屁孩现在聊天都要装出一番大人的模样点评一下他们,所以即便喜宴都过了,村里面的人还总不由自主滴关注这赵宏日和范媛媛的情况。
当然也没少了一些自以为热心的人时不时地对着赵宏日他们劝说一些既然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别再让你爹娘,尤其是赵三爷操心之类的话。
范媛媛既然都嫁到了村里面来了,所以村里面的人在看她的时候就天然改换了视角,不再以看待知青的眼光看她,而是开始把她当成至少半个村里人来看待。
因此,她那里也没少有人说一些这样那样的让她好好过日子的话。
范媛媛虽然觉得烦,但也知道她的名声不好,至少面上没有再闹一些事情出来。
就这样,这俩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倒真是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渐渐缓和起来。
村里面的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他们契而不舍劝说都结果,还纷纷高兴的不行。
甚至村里的话题也逐渐演变成了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没用,年轻人成天说那些情情爱爱的还是因为他们不懂事,没长大,只要他们结了婚,这人自然就会慢慢变好了。
一时间,就连赵宏日和范媛媛的名声都好了不少。
好像结婚是什么神仙法术或者灵丹妙药一样,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用结婚来解决,救人于水火。
祝成蹊对这种说法嗤笑,但是村里面的人却很是相信不说,甚至还借此没少私下里教育家里面的孩子,还直接引发了接下来的相亲和结婚的高潮。
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祝成蹊竟然连续参加了三场喜宴。
甚至听说后面还有不少。
以至于祝成蹊整个人都有些麻了。
从相亲到结婚,快到一周或者半个月直接搞定,慢一点的也都把婚期定在了过年前后,也就是明年开春化冻之前,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能接受得了的。
饶是她明白这种情况在这个年代是正常的,但每一回看见那些人喜气洋洋的场面,祝成蹊都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要不是她不参加婚宴不合适,她早就不想参加了。
就在这种几乎过个几天就有人家敲锣打鼓办喜事的热闹氛围下,公社那边由林川发话,将叶知意和魏迎光给放了。
监督队那边对一直没能找到叶知意和魏迎光的证据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即便答应放人,但也没忘记先教训警告他们一番,并说:“别以为我们没找到证据就能证明你们是无辜的,你们无不无辜你们清楚,我们心里也清楚,我们之后会一直盯着你们,你们也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迎胜村,哪儿也不能去。”
叶知意和魏迎光都被关了快俩月了。
面对这些人都情绪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害怕到最后变成了麻木。
两人也不吭声,等监督队的训斥完后,才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里面赶。
另一边监督队的队长找到林川汇报了这件事,还问道:“书记,他们俩能在我们的审问下坚持这么久,明显问题很大,真放了啊?”
林川道:“你有证据吗?”
监督队长卡壳了。
顿了会儿后,才说:“我会一直盯着他们,我就不信找不出来之前那批草编到底去了哪儿!”
林川随口敷衍两句,就把监督队长打发走了。
另一边。
叶知意和魏迎光总算深一脚浅一脚地抱着胳膊回到了村里,并且第一时间引发了全村的关注和注意力。
知青点也几乎在一瞬间涌入了很多人看热闹。
嗡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其中最多的就是嫌弃他们俩怎么又给放回来了,而不是和孙二花一样被送到西河沟区改造。
其中,孙二花的家人也过来了。
之前,孙二花一人抗下了所有的事情,倒是没有连累到她的家里人,但是也叫他们一家子如今在村里面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
现如今见到同样搞草编挖墙脚的叶知意和魏迎光被放回来,这一家子更是气的不行,直接冲着周立新质问了起来。
周立新虽然早就知道林川会把叶知意和魏迎光放回来这件事,但是因为之前一直没动静,所以就想着或许还有转机,但谁能想到他最近忙忙叨叨的都忘了这件事都时候,这俩人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回来了。
他还郁闷着呢。
周立新就没好气地冲着质问他的人说:“你们跟我吵吵把火的想干啥啊?那人又不是我放的,是公社那边放的,那没找到证据,自然就放人了,难不成要一直把他们关在公社里面白吃白喝啊!”
“凭啥没有证据,他们就是搞草编挖墙脚了,就是他们和我娘做的生意,你们凭啥只抓我娘不抓他们!”
“因为你娘被抓了个现行,而他们只有你娘的举报,没有别的证据了,所以关不了。”周立新现在心情不好,就格外的暴躁,“还有,别以为孙二花一人把事儿给扛了就没事儿了,你们一家人要是还想在村里面好好过日子,就给我老实点!”
那几个人还是不服气。
虽然不敢再继续大呼小叫的,但是也没忘记继续争辩道:“又不止我娘一个人举报的,那个杨爱玲不也举报了吗?两个人都举报了,还不能定罪吗?”
“你说什么?谁还举报了?”一路上格外沉默的魏迎光骤然扭过头看向他们。
那几个人还对公社没抓魏迎光他们劳改一事耿耿于怀,所以就没好气瞪他一眼,“你聋了啊,当然是见天和你们混一起的杨知青了,难不成还有别的人叫杨爱玲吗?”
“原来是她举报的我!”魏迎光整个人开始冒火。
这段被关押的时光简直苦不堪言。
要不是因为他重生了,有后世的一些记忆,告诉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等到将来改革开放就好了,他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这段时间里,他也没少去猜想到底是谁举报了他,他怀疑过很多人。
一开始,他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叶知意,可能是叶知意抵不住压力将他咬了出来,但后来因为审问的事又发现不是。
后来他又猜测可能是孟昭昭、张映雪这些和他有仇的。
当然祝成蹊这种总是给他使绊子的也没能落下。
他甚至还无数次思考过要是能回来的话,要怎么报仇。
结果没想到举报他的竟然是平日里根本没说上几句话,甚至他都看不上眼的杨爱玲。
“是你举报的我?”魏迎光在人群中搜寻一番,很快就找到了老知青堆里面的杨爱玲。
举报那件事杨爱玲自以为自己算计的很好,但自从魏迎光被抓后她就不间断被请去监督队配合调查,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更何况周立新他们也没有刻意瞒着。
杨爱玲后来见事情闹开后,就一直恐慌着,也天天祈祷魏迎光他俩一定要被送去劳改,再也别回来了。
但很显然,事与愿违。
在听到这俩人回村后,杨爱玲就知道要完,但还是没忍住从屋里面出来了。
但她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她一直害怕的场面就出现了。
她的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否认道:“我没有!”
“还敢说你没有!”程知同直接怒视着她,说:“就是她举报的,她是为了换方芳明年上大学后的那个工作名额才举报的。”
方芳也知道这事儿,这段时间也没少对着杨爱玲冷嘲热讽的。
毕竟所谓的大学名额在她看来真是没影儿的事儿,但是老师这份工作却是她实打实靠着自己得到的,就算她明年真的要去上大学,那也该是她主动把工作让出去,而不是被人这样心心念念的惦记不说,还算计上了。
这会儿,方芳也添薪加柴道:“就是你举报的。”
杨爱玲会害怕魏迎光他们,但并不怕方芳,顿时瞪了她一样。
不过也因此让她从之前的紧迫感中稍微抽离了出来。
毕竟她这段时间也是真的没少想要是魏迎光和叶知意回来知道这件事后会怎样,她又要该如何应对。
所以对上魏迎光冒火的视线,她知道既然瞒不下去就不如索性承认了。
杨爱玲攥紧了拳头说:“是我举报的又怎么样?我说的就是事实,你们俩本来就在偷偷买卖草编,我又不是凭空捏造的假话。”
“你……”
魏迎光才开口,杨爱玲又说:“你们这种行为就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本来就是违法犯罪,我举报怎么了?你难不成还想要对我动手吗?”
说完不等魏迎光他们反应过来,杨爱玲又直接冲着周立新说:“大队长,你不会看着他们打我吧?”
周立新烦魏迎光他们,但同样也不喜欢杨爱玲这种又能算计又蠢的,就没好气道:“你也少吵吵两句,没人能把你当哑巴。”
然后才看向魏迎光和叶知意说:“你们自己做了啥你们心里面清楚,从现在起,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村里面,别再给我私下里搞一些小算计,我会一直盯着你们的,但凡让我发现了什么,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然后就不想管眼前这些让他多看一眼就觉得脑袋疼的人,朝着围观群众挥挥手,不耐地说:“行了,都散了,也没啥好看的。”
但如今天冷了,虽然村里面现如今还热闹的很,但是话题一直都围绕着谁谁谁家娶亲了或者嫁女儿了这样的话题上,真没什么劲爆的。
现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劲爆的,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有人愿意离开。
尤其是孙二花的那几个孩子,在看见周立新人走后,又开始嚷嚷开了,追问魏迎光和叶知意到底耍了什么手段没被抓,非要他们给一个交代。
魏迎光还沉浸在杨爱玲举报了他的事情上面,甚至也因此想到了他的钱被偷了的事儿。
他之前也一直没忘记思考到底是谁偷了他的钱,也猜疑过很多人,但现在显然很明了了,就是杨爱玲。
要不然,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魏迎光哪有什么心思应付孙二花家那几个,就不耐烦道:“本来就和我们没关系,是你们自己私下里搞草编被发现了,现在竟然还想要赖在我们的头上,可惜我们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们赖不上!”
“放你娘的屁!”孙二花家里的几个孩子立马骂开了,“你少抵赖,这事儿就是有你们的一份!要不是你们,我娘才不会被送去西河沟劳改!”
魏迎光现在只想找杨爱玲问清楚钱的事儿,见这些人一直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的,就说:“证据呢?你们有看见过我和孙二花做生意了吗?”
他一直以来都只和叶知意说过,没和孙二花接触,所以魏迎光丝毫不怕。
那几个人被堵了一下,但很快就指着一直没有吭声的叶知意说:“你没有但她有,你又被杨爱玲举报了,所以你们俩都参与了!”
“那你就去和叶知意对峙,你找我干什么!”魏迎光不耐烦了,抛下这一句后就继续死死盯着杨爱玲。
并且很快走到她面前,压低着声音问道:“我的钱就是你偷的对吧?”
杨爱玲敢承认举报是因为已经藏不住了,但这件事却不可能承认。
她一副气狠了点样子说:“你有病吧,谁偷你钱了!”
“你举报的我,那钱就是你偷的!”
杨爱玲就说:“我举报你和你的钱被偷存在什么联系吗?”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没少被监督队的人明里暗里问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每一回她都胆颤心惊,心力交瘁。
现在,她干脆用从监督队那儿学来的这一招来制衡魏迎光说:“还是说你承认你丢的钱是你私下里买卖草编所得的了,所以你这是承认你挖社会主义墙角了是吧?”
“你……”魏迎光一下子就被掩盖里卡住了。
“说不出话了,还是不敢承认啊?”杨爱玲嘲讽道:“你要是非说我偷你钱也可以,那你就说清楚你到底丢了多少,你敢吗?”
魏迎光更是气急,拳头都攥紧了。
甚至恨不能一拳打死杨爱玲。
可他还记得被关的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只能咬着牙忍了下来。
杨爱玲这时候又翻着白眼道:“我要是偷了你的钱,监督队早就查出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所以不管你丢了多少钱,也别想污蔑到我头上。”
“而且你们和孙二花私下买卖草编是事实,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弄走了那些草编,但是你们既然能弄走草编,藏点钱也轻而易举,我倒是觉得你们在贼喊捉贼呢!”
魏迎光之前倒是没想到过这一茬。
现在经杨爱玲这么一说,他顿时想到叶知意卖草编的手段也确实过于神奇了,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况且他和叶知意的关系也不能说好,叶知意之前还亲眼目睹了他让何卫军甩了她的事情,该不会他的钱是叶知意偷的吧?
魏迎光怀疑的目光落在回来后就没有开口的叶知意身上。
叶知意还垂着脑袋,一直护着她的程知同就不乐意了,冲着魏迎光瞪眼睛,“你看什么看?别想把你丢钱的事儿赖在知意的头上!”
魏迎光之前还和程知同打过架,关系也不好,就说:“我说丢钱的事儿了吗?你一个假哥哥倒是护的紧,可惜她就是看不上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程知同被戳中痛点,暴怒。
魏迎光继续:“你心知肚明,我们也看得清楚,你不就是喜欢叶知意吗?要不然她一有点什么事儿,你能蹦那么高,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在乎?”
“可惜你再怎么献殷勤也没用,她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让你再胡说八道!我打死你!”程知同被刺激的直接抡起了拳头,照着魏迎光的脑袋上就是一拳。
魏迎光本来和程知同就属于半斤八两。
现在两人一个被关了好久,一个在外面也心力交瘁的,所以动起手来还是半斤八两的状态。
你挠我一把,我踢你一下,看的周围的人津津有味的。
倒是之前一直像隐形人一样的叶知意趁着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俩人身上都时候,偷偷从人群中钻到杨爱玲的边上,趁着她离开的时候狠狠绊了她一脚。
杨爱玲跌倒在地,眨眼间头破血流。
第76章 暗中揣测不是她干的鬼都不信
四周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起初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直到有人看见了血,才尖叫出声;
“别打了别打了,流血了,出事儿儿了!死人了……”
“啥?啥死人了?”
“啥流血了?啥啊?说啥呢?”
“……”
尖叫声唤回其他人的注意了,这才看见倒在了雪地上的杨爱玲。
众人瞬间开始惊呼,甚至下意识往边上还躲了躲。
但是很快,他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张罗道:“快快快,快把人弄屋里面去……”
这边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祝成蹊没有参与进来,只是在自己门口那边抱着胳膊靠着墙远远看着,直到这时候,她才走了过来。
“怎么了?”她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杨爱玲不知道咋就摔倒了,流了好多的血。”
“你们说杨爱玲那样该不会死了吧?”
“不能吧?”
“那万一呢……”
杨爱玲的那间屋子不算大,不少人挤不进去,就扒在门口往里面伸着脖子,一边啧啧有声地看着热闹,一边还不忘记继续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祝成蹊皱了皱眉,打断这些人的话,又问道:“那去找医生了吗?”
这些围观者才如梦初醒,面面相觑,“找医生,不知道啊!”
这么多人围观,也不知道屋里到底什么情况,祝成蹊也懒得凑热闹,就说:“我去找大队长带医生过来看看。”
刚转身,就看见另一边的孟昭昭正好从屋里面出来。
孟昭昭因为懒得看魏迎光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所以早早就躲在了屋里面,这会儿也是听到外面动静闹个不停,怕出什么事儿,想着她比几个还管着知青点,才出来的。
一照面,她就对着祝成蹊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杨爱玲不知道怎么摔倒了,听说流了很多血,我正准备去找大队长,顺便也喊徐医生和沈医生过来看看。”
“什么?”
孟昭昭惊呼一声,又赶紧追问道:“严重吗?”
祝成蹊摇头,“人太多,我没进去看。”
倒是其他人听见了动静,又接茬道:“瞧着挺严重的,好像都昏死过去了。”
孟昭昭顿时也顾不得其他的,赶紧加快了脚步,“我去看看情况。”
祝成蹊也继续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琢磨杨爱玲应该不至于出事儿吧,毕竟她也是会重生的女配角啊。
虽然因为她这个小蝴蝶不停地振翅,导致很多剧情都乱了,但是这种设计的节点应该不会吧?
毕竟魏迎光都能被程玉颜搞的提前重生,杨爱玲这回听起来严重,但说不定就是重生的前兆呢。
刚走到一半,就看见周立新正带着好一大波人正朝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祝成蹊不仅看见了徐、沈两位已经在村里适应良好的医生,还看见了最近一直在跟着他们学习的程玉颜一行。
男男女女好几个。
甚至最边上还有一个甚是让她意外的人。
是叶知意。
祝成蹊挑眉。
叶知意怎么会也在?
该不会是她去通知的周立新吧?
停下来等周立新一行走近了,祝成蹊主动开口问道:“叔,你们这是已经知道杨爱玲出事的消息了?”
周立新这一路上脸色难看的就跟那酱油瓶子一样,但是在碰上祝成蹊时也没把火气往她身上发泄,而是缓缓泄了口气,说:“是叶知青过去和我们说的杨知青好像摔倒了,还流了不少血,让我带医生过去看看,你和我细说说那到底啥情况,到底咋回事儿啊?我走之前不都说了不让在闹了吗?”
祝成蹊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当时也没在现场,还是听到有人喊出事儿了才过去的,不过听说情况还挺严重的。”
周立新赶紧说:“那赶紧过去看看,不说了。”
他又开始拉着脸继续走。
祝成蹊看了眼边上经过这段时间搓磨,好像老了十岁一样的叶知意,叶知意竟然朝着她笑了下,一改以前的那种针对以及厌恶。
祝成蹊却下意识眼皮都抽了下。
叶知意这是成长了?
原剧情中,叶知意真正的成长是在何卫军死后。
现如今剧情大乱套了,但她经历这将近两个月的被关和审问的日子,成长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不过成长了的叶知意可不是什么善茬啊!
以前的叶知意还只是蠢蠢的用言语来挑拨,但成长的后的可是很会背后下黑手的。
就像这次的杨爱玲出事。
其实祝成蹊在看见叶知意出现在周立新他们这一群人当中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有点怀疑她了,等从周立新口中听到确实是她过去喊人后,心里面更是觉得杨爱玲的事儿说不定就是叶知意暗中搞的鬼。
现如今再见到叶知意这好像变了性子的模样,那是真的百分百确定杨爱玲就是被叶知意给阴了。
也对。
叶知意此前一直咬着牙不松口,也没有攀咬出魏迎光,就是摸准了林川他们查不出证据来。
结果被杨爱玲横插一脚举报了他们。
但凡魏迎光出点问题,扛不住审问,那她就扯的翻车差一点,和孙二花一起去西河沟改造。
她能不恨杨爱玲才怪了。
所以她这是前脚算计了杨爱玲,后脚就主动去找周立新,顺便还能刷一波好感度?
祝成蹊拉了拉程玉颜的袖子,示意她走慢一点。
程玉颜对杨爱玲也没什么好印象,所以也不着急,就放慢脚步,疑问地看着祝成蹊道:“怎么了?”
祝成蹊小声问道:“叶知意是先找的周立新,后又跟着周立新去找的你们对吧?”
程玉颜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祝成蹊没回答,而是又问道:“那她当时看见村里面竟然有医生的时候,态度怎么样?”
才刚发生的事情,程玉颜都不需要回想就直接开口道:“挺惊讶的吧,还问了好几句村里面怎么会有医生,谁给弄的,还建议说最好给杨爱玲送县城去,但是被大队长给否决了,说让两位师父先来看看再说。”
确信叶知意是真的成长了后,祝成蹊就开始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
她觉得叶知意搞这一出,就算没有真的弄死杨爱玲的想法,但是叫她遭遭罪,最好留下点什么深刻教训是肯定的。
甚至说不定她就是想杨爱玲死也有可能。
祝成蹊当即拽住了程玉颜的手腕,叮嘱她说:“从今天起,你记住不要再和叶知意争锋相对了,尽量离她远点。”
程玉颜没听明白,很好奇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祝成蹊看知青点快到了,就摇摇头说:“你快点跟上,我回头再和你说。”
程玉颜“哦”了一声,“那我先走了,师父带我们来,也是说要现场指导我们看病,我可不能落下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祝成蹊点点头,还推了她一把,“那你快点去吧。”
程玉颜快步追了上去。
祝成蹊一个人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
等她进了知青点的时候,就听见周立新在那儿发脾气骂人,让那些还挤在屋里面凑热闹不肯出来的都给他滚出来。
祝成蹊在门口站了会儿,就看见屋里面又乌泱泱走出来十好几个人,也不知道杨爱玲那间小屋子到底是怎么挤的下这么多人的。
周立新等人都出来后,就指着他们骂道:“我走之前说的话你们都没听是吧,我咋说的,我说都给我离开,别再给我闹事儿,结果你们不仅不听,还给我闹的这么大,咋了,觉得现在日子过的太闲了是吧,太闲了就给我去挖河沟!”
现如今越来越冷了,更是三五不时的下雪。
虽然一些深水的河沟、水塘里面的冰层结的还不厚,人在上面行走的危险性还很大,但是有些浅水一些的水泡子则已经全部冻上了,河沟哪是那么容易挖的。
更何况听周立新的意思还是要罚他们,那就是连工分都没了。
这谁乐意。
一群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和周立新说这他们都无辜,周立新很快从这些人都嘴里面拼凑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但是他现在没功夫处理,只是又骂了他们几句,才转身进屋里面去。
祝成蹊也比较好奇杨爱玲的具体情况,就跟在了周立新后面进去了。
屋里面。
徐慕荷和沈松节正在围着杨爱玲救治,程玉颜他们几个跟着学习的围成一圈,看的认真。
祝成蹊刚进去就听见周立新在问怎么样了,而沈松节则回答说:“血已经止住了,从伤口来看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但脑部是最复杂的器官,我也不敢保证里面有没有内出血或者伤到了其他地方,所以我建议有条件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虽然这段日子在迎胜村过得不错,但是沈松节说话还是不敢说满,更不敢像没出事以前给人看病那样打包票。
周立新皱了皱眉,“她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县城吗?如今这路上正是最不好走的时候,还不一定有车,这一路抬过去,都不用救了,说不定就把人给颠死了,你就给我说到底能不能救?”
顿了下,他又补充了一句道:“你别给我来虚的,要是你不行,我大不了再换人。”
沈松节顿时心中一紧。
他们好不容易从农场出来,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但他刚刚说的也不全是推诿的话,而是杨爱玲的脉象确实挺虚弱的。
“……表面看,伤口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她的脉象确实挺虚弱的,所以我也不敢保证她的大脑里面有没有伤到,现在就等她醒过来后看看情况,要是没什么事儿或者轻微的呕吐眩晕,那就是没什么大事儿,稍微养养就好了。”
“要是眩晕比较严重,甚至影响日常生活,或者记忆甚至肢体出现问题,那就有可能是大脑内部的神经被伤到了,这个必须要到大医院去救治,乡下地方,条件有限,而且也没有药。”说到这儿,沈松节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一般来说这样的情况很少,她也不一定会这样。”
一定还不一定这种事儿谁能说得准。
周立新的眉心皱的简直能直接夹死蚊子。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压下心里面的急躁道:“那她啥时候能醒?”
沈松节摇头,“人体大脑会有自我保护机制,看她的情况,短时间是不可能醒了,至少要等明天吧。”
周立新又开始叹气。
他们迎胜村都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大事儿了,结果这小半年真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都发生,没有消停过。
现如今还有个破了脑袋,不知道到底咋样的,真是愁死个人了。
这可是知青啊,要是真出了事儿,村里面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们留着好好照顾她,别叫她出事儿了,我出去看看。”周立新忍着心烦意乱安排完就开始往外走。
沈松节看着他的背影,连忙答应了下来。
祝成蹊走进看了下躺在床上的杨爱玲。
大概是流血比较多的缘故,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别的倒是没什么了。
祝成蹊觉得她不可能就这么容易出事,就又转开眼去看这屋里面的布置。
小小的一间屋子,除了炕就是几个柜子,连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其他地方也都空荡荡的,看不出来什么,只是不知道是这屋子原本就是这么空荡,还是刚刚那么多人挤在这屋里面,有人顺手牵羊了什么。
如果是后者,恐怕又要闹上一场了。
但祝成蹊也只是这么一想,并没有管的想法,便也跟着出去了。
院子里,周立新又在问具体的情况。
孙二花家里的几个人,魏迎光、程知同都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挨训。
还说:“……杨爱玲这次要是出了啥事儿就是你们给闹的,你们一个也别想跑!而且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挖河沟去!”
因为孙二花的缘故,村里面这一波搞草编是一点也没叫他们家的人参与进来,再加上他们家之前搞草编赚的钱都被上缴了,现在家里面是真的穷得叮当响。
要不是前段时间才分过粮食,这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再一对比村里面的其他人,他们更是不平衡了。
魏迎光和程知同这俩弱鸡也不愿意。
几个人围着周立新说杨爱玲受伤和他们没关系,不能这样惩罚他们,不公平。
可惜周立新现在心里面的火非常的大,就道:“不愿意是吧,那我就把你们都送到农场里面去,林书记他们办事儿还要就讲证据,但是你们这种不服管教的,我这个大队长有权送你们去农场改造几个月再回来,正好也送你们去和孙二花作伴!”
不管是孙二花家里的几个孩子,还是魏迎光和程知同都偃旗息鼓,再不吭声了。
周立新也不再追着把他们送农场这件事,毕竟他也只是吓唬人的。
他转而骂道:“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给我干活去!”
魏迎光一行都被骂走了,身型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
其他人见周立新随时爆炸的样子,也不敢惹,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周立新这才摘下脑袋上的毛线帽,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说:“这都是些啥事儿说这都!”
祝成蹊也觉得这个小老头有点子倒霉,毕竟他们这些知青能搞事儿都真的特别多。
她就过去安慰了周立新几句,顺便问道:“叔,叶知意是什么时候过去找你说杨爱玲出事儿的?”
周立新不明白祝成蹊怎么好端端地问了这个问题,但还是回想了下说:“这我也没看时间,但比你早是肯定的,我当时还被她吓了一跳,以为她又不知道想要闹啥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出事儿了,真是气死我了!”
周立新回答的不是祝成蹊想听的。
她干脆换了种问法道:“那叶知意是从哪儿找到你的?”
周立新:“还能是哪儿,三爷家里啊。”
祝成蹊就算了下。
知青点到赵三爷家的距离可不算近,就算平时也要走个二十多分钟甚至半个小时的,更别说现在还是冬天,路特别不好走,更费时间。
再者叶知意今天才刚回来,她难道路上就不需要问人打听周立新到底在哪儿吗?
这一耽搁,又把时间线给拉长了。
而她却是在半路上遇见的这些人。
虽然那里距离赵三爷家已经不算远了,但按照这点距离推算,至少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差。
可从她听到动静到出知青点找人,中间根本就没耽搁多久,她现在的身体也不差,不存在身体因素拖慢进度的因素,所以要说叶知意不是在杨爱玲一出事就跑去找周立新,鬼都不信。
她就把这个推测和周立新说了下。
既然叶知意变了,那就更是要防备着。
不仅她要防备,周立新更不能放过。
周立新才感慨地想叶知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了教训,变好了,就听见这么个晴天霹雳,直接傻眼了。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略有些磕吧地说:“你这……啥意思?人是叶知意害的?”
祝成蹊说:“我就是这么一猜测,毕竟要是她第一个发现杨爱玲出事儿,她要做的不应该是去找你,而是喊其他人停下来先帮忙才对,毕竟我迎上你们的地方距离三爷家也不算近,就算不去计算你们找医生耽搁的时间,那这中间的时间也够长的了,而这么长的时间里,杨爱玲可是一直都躺在雪地上啊,她这像是要救人的样子吗?”
顺着祝成蹊的思路理了下时间线的周立新整个人都麻了!
“她……她……”周立新气的呼哧直喘,眼睛瞪的鼓鼓的,像青蛙一样,话都说不好了。
祝成蹊好心上前给他拍了拍后背,“叔你也别太激动,我就是这么猜的,也不一定准确。”
周立新好半响才算理顺了堵在心口的那一口气,说:“你哪一回猜的事情没对过,你这说的都明明白白了,那除了她还能是谁干的,我过去找她问清楚!”
祝成蹊拽住周立新的胳膊,“叔,都是没影儿的事儿,有什么好问的。”
“而且就算你问了,她就能承认吗?她难道不可以说她当时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你,忘了喊其他人了,或者说她以为其他人很快就能发现杨爱玲出事等等这些理由吗?”祝成蹊安抚周立新,“更何况公社的监督队都没能审问出来的事儿,你去了能问出来才怪了,所以消消气,别把自己气坏了。”
周立新还是憋屈的不行。
他就开始小声骂骂咧咧公社的那些人没用,怎么就审不出来叶知意他们的问题,害得现在还要给他们放村里面,也不知道将来到底还会闹出啥来。
周立新只觉得嘴角发苦,“喜宝啊,你说说我咋就这么倒霉了,我要不去求求书记,不要啥证据了,直接给送农场吧?”
祝成蹊摇头,“西河沟农场的薛主任是新调任过来的,办事很规矩,没有确着的证据的事儿,他肯定不会收的。”
周立新其实也只是想想,心里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是被祝成蹊这么一说,还是没忍住泄气。
祝成蹊就继续安慰这个倒霉的小老头说:“叔,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算事坏事儿,因为我估计叶知意做这些不仅仅是报复杨爱玲,还想要让村里面人知道她改正了,想要慢慢扭转大家对她的印象,要不然她不至于跑去找你。”
“对!”之前火气上头的周立新没想到这点,现在被祝成蹊提醒,顿时反应过来,又拍着手连连“对”好几声,“我怎么没想到呢,没想到她心思还挺深的!”
祝成蹊:“所以我觉得她接下来肯定还会‘好好表现’一番,可能就是去找你认错,以及说要好好干活,让你给她安排活干。”
说到这儿,祝成蹊皱了皱眉,道:“我觉得她说不定有可能想进我们的草编厂。”
“那不行,她本来就有前科,就是没找到证据而已,万一叫她进去了又祸害我们的草编咋办?”周立新不停地摆手表示嫌弃。
祝成蹊也不想叶知意接触村里面的草编,但是她觉得以叶知意的性子以及她们之间的矛盾,她不可能放弃给自己找麻烦,而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草编厂了。
一旦出了任何问题,别说她了就是整个村子连带着公社都讨不了好。
所以叶知意要是知道村里面现在草编任务量很重的话,就绝对会想方设法地进去。
但她如果进不去,说不定就会找机会毁了。
而对付草编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火了。
这一刻,祝成蹊无比感谢周杭生之前提醒过他们有关于建消防池的事情。
她问道:“叔,村里面的消防池建好了吧?尤其是离草编厂附近的。”
周立新点头,“现在还是暂时用三爷家的房子以及大队部的仓库当厂房,所以两边门口附近都挖了池子,不过因为现在下雪,所以里面就没灌水,反正雪化了就是水。”
祝成蹊想了想说:“以防万一,还是灌上水吧。”
见周立新不解,祝成蹊再一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然后道:“叔,我也不单单是想防着叶知意,主要是现在冬天,空气干燥,而且咱们这儿又这么冻,一旦起了火,不能光靠雪和冰来灭吧,那根本控制不住。”
而且村里面有问题的也不止叶知意一个,叶知意算什么啊,那些隐藏的更深的才更可怕。
万一那些人对草编厂出手就更不好了。
祝成蹊就又说:“叔,叶知意的事暂时还不要紧,我觉得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有关于草编还有乌拉草的储存和防火,所以还是再多挖几个消防池吧。”
第77章 都说中了你还是去挖河沟吧
周立新被祝成蹊说的吓到了,但是又觉得对,也不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说:“那我等下就安排下去,不过我先去再看一下杨爱玲咋样了,她可千万不能出事儿。”
“我倒是觉得不会,您放心吧。”祝成蹊跟在他身后安慰。
周立新又是一声叹息,再次问了下杨爱玲的情况,确认她还和之前差不多后,就让徐、沈二人一定好好照看着,这才唉声叹气地往外走。
祝成蹊没有再跟着他,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好好想想有关于村里面的这一团乱象。
这边,周立新刚走出知青点的门口,叶知意就跟了上来喊道:“队长叔,等一下。”
周立新瞬间眼皮子一跳。
他虽然不喜欢叶知意,但是刚刚真的因为叶知意去喊他救人而对她有了那么一丢丢的改观,可经过祝成蹊刚才那么一分析,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上下不断冒冷气。
现在见叶知意竟然又喊他,他下意识防备起来。
“你又想干啥?”周立新不情不愿地站住,扭身问道。
叶知意一脸诚恳地道歉,“队长叔,你别生气也别紧张,我喊你就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啥玩意儿?”周立新恨不能直接在心里面尖叫。
天杀的,真又被祝成蹊说中了,叶知意竟然还真过来找他认错了。
看来叶知意这段时间被关不紧没有一点悔过,是真的越来越坏了。
周立新真是恨不能现在就将叶知意赶走或者抓起来,免得她将来再祸害别的人。
可叶知意并不晓得祝成蹊因为看见她与周立新几个一起回来的事儿就把她刚回来的一些行为轨迹和心里想法摸的差不多了,还告诉了周立新,让周立新有了防范。
叶知意还在继续表达自己的歉疚道:“叔,之前是我不懂事,一时间适应不了乡下和城里面的生活差距,再加上身世的事情让我心里面一直不舒服,所以有时候做事情难免冲动了点,也给村里面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让你也跟着收拾了不少烂摊子,所以我才说想和你道歉来着……”
叶知意越是诚恳,周立新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他想着要是没有祝成蹊提醒他,说不定他还真能被忽悠了,就拉着一张脸,阴阳怪气道:“真稀罕了,你还能这么想?”
叶知意既然想要做出改变,自然也没在乎周立新的这点子态度,继续一脸认真道:“叔,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我之前确实做的不对,但是我真的没有参与孙二花的草编买卖,也没有挖村里面的墙角,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不会相信我,但是我愿意做出改变,向你还有村里面的人证明我是真心的。”
又和祝成蹊之前猜测的对上了。
周立新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试探说:“那你想干啥?咋证明啊?”
叶知意想到祝成蹊之所以能在村里这么风生水起,就是靠着她给村里面带来了利益以及整天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说做奉献这些原因,但是她一时半会儿真的想不到什么能让村里人获利的方式,也其实不太想搞这些让他们占便宜,就道:“从今往后,我会老老实实上工,用我最大的努力为咱们村里做贡献。”
周立新心想你别再用一些下作手段害人就不错了,但是嘴上继续道:“上工,这大冬天的上哪儿上工,你要是真想表现,就跟魏迎光他们一起挖河沟去吧,明年村里要开荒,水渠河沟这些的还没整好,你去吧。”
叶知意愣住,“什么?挖河沟?”
“对啊,现在村里面除了挖河沟,没有别的活儿了。”
叶知意顿时有些骑虎难下。
她想表现是一回事儿,但是真正干活却是不想的。
叶知意纠结一瞬,“叔,不是我不想干,但是我是个女孩子,真的干不了这么重的活啊,要不然你给我换个别的吧。”
周立新还是拉着脸,“没有别的,就只有这个,你要不干就别再说啥表现这种假大空的话来装模作样。”
叶知意没想到周立新还是这么难缠,但一想她之前确实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就压制着火气道:“叔,我知道你对我印象不好,我也不怪你,因为我之前确实给你惹来不少麻烦,但我是真心改过的,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主动跑过去找你说杨爱玲出事儿,要找医生了,毕竟杨爱玲之前也举报过我不是吗?”
叶知意不提这一茬还好,这一提,周立新就问道:“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呢,我刚才听其他人的意思,他们发现杨爱玲出事的时候也没想起来让人去找我,还是喜宝想到了这一点才去找的我,你啥时候发现杨爱玲出事儿的?你咋比喜宝速度快那么多呢?”
叶知意没想到周立新居然这么敏感,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她心里面暗骂祝成蹊多管闲事儿。
但是她自信自己的动作非常隐秘,应该没有人看到,就说:“我是在他们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了,祝知青当时本就不在现场,等她过来了解情况后再出门找人本就比我慢了不说,她的身体也是众所周知是不好,这大雪天更是走不快,肯定就比我更慢了啊。”
要不是祝成蹊上次从西河沟回来的时候就说过她现在的身体在变好,周立新说不定还会相信这个理由。
但祝成蹊连去西河沟那么远距离都坚持下来了,这么短短的距离肯定没问题。
不过周立新没说这些,而且明白他现在确实拿叶知意没办法,就没什么精神应付道:“这样啊,那你到底去不去挖河沟,你要是不去我就走了。”
叶知意没想到她都这么说了还没能叫周立新改口,只好道:“叔,我真干不了,不过我刚才在赵三爷家看很多人都在忙草编,我可以过去帮忙干这个,不过你放心,我就是纯帮忙,我可以不要钱,也不要工分,我就是想要为村里面做点事儿,证明我真的没问题。”
周立新现在却越来越相信叶知意真的没安好心了,直接说:“你身上的嫌疑都还没洗干净呢,你觉得我敢叫你进草编厂?万一再出问题咋办?你负责吗?”
“可我真的没有和孙二花一起买卖草编,要不然公社也不能查这么久都查不到证据吧?”叶知意瞬间委屈起来,眼泪开始往下掉,“叔,要是我干了,那我买的那些草编在哪儿?要是我给卖出去了,你觉得我一个刚来不久的知青,我能找到什么样的门路,难道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吗?”
“更何况村里面人都知道孙二花之前总是欺负我和魏迎光,我们又怎么可能和她合作?”叶知意越哭越伤心,“还有杨爱玲,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举报我们,但我们真的没有,你们不能因为这样莫须有的攀扯就这样对我。”
叶知意哭的凄惨,周立新却一脸嫌弃地说:“快别哭了,等下眼泪都要冻住了,回头再埋怨我。”
叶知意哭声一顿,很快抹了抹脸,郑重道:“叔,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派人一直盯着我,看我会不会私下里搞小动作,我不怕监视。”
她当下最主要的就是改变自己在村里的名声,既然是因为草编引起的,那就用这个来证明自己没问题。
也免得之后一直会有人拿这个来说事儿。
反正她短时间内也没想干什么。
而且按照她刚刚打听到的,祝成蹊这一次带回来的订单量很大,要到明年才会交货,暂时也没必要做什么引人注意。
“叔,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以看我之后的表现,而且我什么也不要,就是纯义务劳动,也能多少给村里面节省点成本不是吗?”叶知意又道。
叶知意确实没有被查到证据,又有今天这一出表演,要是中间没有祝成蹊的掺和,周立新还真的会有点心动。
但现在叶知意越是表现的悔过,他心里就越是提防。
周立新就不耐烦地说:“不行就是不行,要么你去挖河沟,要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村里啥也别干。”
叶知意见周立新怎么也说不通,心里更是气,但还是咬咬牙说:“好,我去挖河沟,叔,我会向你证明我是真的在改变了,希望你以后也别总用老眼光看我。”
周立新心想她连挖河沟都能愿意,真是够能忍的,乜斜着她,“你还是先挖了再说吧。”
之后,周立新就走了。
当天开会召集人手,当天开干,风风火火地挖起了消防池。
下午干活的时候,祝成蹊也过去看了。
周立新就把叶知意果然找他这件事这么一说,唉声叹气道:“没想到都被你猜中了,咋办啊你说,现在可愁死我了,我是真害怕哪天她一个心气儿不顺,把草编给我祸害了。”
祝成蹊之前也想这件事到底要怎么防范。
她相信叶知意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做什么,但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
且现在不仅仅是要防备叶知意那么简单,而是何卫军还有赵延军他们。
这群人的目的显然是柞树林里面的东西,要是为了不让柞树林持续被开发,或者拖延其进度,以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在草编上做手脚是最有可能的。
所以即便现在挖了消防池也不一定能全部防范得住,还得另外想办法。
其实这件事最简单的就是她把所有的草编放储存器里面,但现实情况却不允许她这样暴露。
祝成蹊就说:“叔,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另外再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存放草编,且这个地方最好除了你我,别人都不知道,但明面上我们还是把草编放在之前原来的地方。”
周立新想了想,说:“可是村里面哪有这样的地方,除了学校,但那边有点远,还没有彻底建好,放那边我不安心啊。”
祝成蹊说:“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签出去的订单都是包,所以我建议村里面接下来就以帽子和鞋为主先做,这两者的存储所占的空间小,要不然就先放我屋子里面,之后放不下了还有程玉颜的房间,总比放学校安全。”
最主要的是不管她还是程玉颜都可以把东西藏起来,绝对出不了问题。
“叔,你觉得呢?”她看着周立新问。
周立新想想,点头,“倒也可以,而且你们俩屋里放不下了还有我们家,确实比放这里让我安心。”
“那我们之后找时间把这段时间的草编收整一下,先搬我那儿去。”
周立新点头。
“但是草编可以防住,乌拉草就不行了,所以防火的事情还是要注意。”祝成蹊又提醒道。
周立新表示明白,还说:“我之前还一直着急乌拉草暂时不够的事儿,现在看来,这样慢慢从外面搜集也好,就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一直防贼的,还是要把叶知意他们弄走才行。”
这一点祝成蹊也明白,但她目前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更没什么证据证明这些人有问题,不然她早就出手了。
“要不然,我们就让叶知意他们都进草编厂帮忙好了,也不让他们做别的,就让他们打打杂,正好也能顺势盯着他们。”祝成蹊说:“毕竟草编厂那么多人在,他们要是真想做什么也要有所顾忌,这样兴许更安全一点。”
周立新还是不放心把这些人放进去,就道:“我明天正好要去公社开会,听书记的意思,机械厂改革的最终方案要确定下来了,我到时候问问他的意见,看能不能直接把他们给调走算了,我实在是愁的不行。”
祝成蹊也没强求,顺势问道:“机械厂改革是什么意思?跟咱们村有关系吗?”
周立新道:“你不知道这事儿吗?”
祝成蹊摇头。
又回想了下剧情,里面也没有提到这一档子事儿。
“不知道。”
周立新算了下时间,记起来说:“对,书记上次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你正好去送草编了,后来我也没提过……”
他简单说了下这件事情,又开始发愁说:“也不知道到底要咋弄,建平他们的工作还能不能保得住。”
祝成蹊知道周立新的小儿子周建平在公社机械厂,就说:“反正村里面草编厂挺缺人的,实在不行,就干这个也行。”
周立新摇头,“他不行。”
之前村里考老师的时候他就想着让周建平也去试一试,但是他自己不愿意,就想在机械厂干,更别说草编这种活儿了,更不可能。
“算了,我明天先去公社开会听听上面怎么说再看吧。”周立新又吸了口凉气道。
祝成蹊就不管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又在现场看了会儿,祝成蹊见天色也不早了,就准备回去。
周立新让她回去后顺便帮他看看杨爱玲的情况,醒了没有。
祝成蹊应了。
等进了知青点,她先去了杨爱玲的那间小屋子。
没想到时间点还赶挺巧的,正好碰到杨爱玲清醒过来,徐、沈二人正带着程玉颜他们给她做检查的时候。
祝成蹊挑眉,她就说杨爱玲肯定没事儿吧,这不比沈松节说的醒过来的时间早多了。
她等到沈松节他们检查完了,才开口问道:“沈医生,队长叔让我来问问杨知青情况怎么样了,没想到正好碰见她醒过来了,她没事儿吧?”
沈松节摇头,“看脉象应该没事了,就是有点记忆错乱,稍微养养,我回头再给她扎几针,应该就好了。”
记忆错乱啊。
祝成蹊点点头,才看着杨爱玲问道:“杨知青没事儿了就好,就是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杨爱玲说眼神落在祝成蹊的脸上,迟缓道:“祝知青?”
祝成蹊点点头,“还记得,那杨知青还记得你是怎么摔倒的吗?”
杨爱玲扶着脑袋,闭眼仔细想了下,但是各种混乱的记忆让她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神情痛苦。
沈松节赶紧说:“你脑袋受了伤,暂时记忆有问题也正常,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容易更严重,还是先养着吧。”
祝成蹊见状有些失望,但也跟着说:“杨知青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还是先听沈医生的话,以养伤为要紧,而且你还能认得我们,想来记忆错乱的问题也不是很大,说不定慢慢就记起来了。”
沈松节跟着点头,杨爱玲才渐渐放下了扶着脑袋的手。
祝成蹊就说:“既然杨知青没事儿了,那我就放心了,沈医生,你们等下回去的时候和队长叔说一下,免得他着急。”
沈松节他们点头,“好。”
祝成蹊又道:“那杨知青你好好养伤,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杨爱玲嘶哑着嗓子说:“谢谢祝知青来看我。”
祝成蹊微笑,“不谢。”
等她走后,沈松节他们又带着程玉颜几个给杨爱玲开了药,讲了些注意事项,就带着他们走了。
到知青点门口,他看着暗沉等天色说:“不早了,今天提前下课,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
其他人点头,就在知青点门口散开。
程玉颜很快就回到了家去找祝成蹊,问之前路上没明白的事儿。
祝成蹊也把她的猜测讲了下,引的程玉颜又开始骂叶知意恶毒。
祝成蹊就说:“所以我才叫你以后离她远点,谁也不知道她之后又会做出什么来,就你那点小心思,真要被她算计了,你也不知道。”
这话程玉颜就不爱听了。
她撅撅嘴,“我也没有那么笨吧!”
祝成蹊捏捏她漂亮的脸蛋,哄她:“你当然不笨,就是有点过于直来直往了。”
程玉颜:“……”
她瞪着祝成蹊,祝成蹊却已经说起了刚刚和周立新讨论的在家里放草编的事儿,拜托她到时候帮下忙。
程玉颜想着自己的空间,立马拍着胸口道:“你放心,都放我屋里面,我保证给你保管的好好的。”
祝成蹊笑着点点头,只做不知她的想法。
这边,得到杨爱玲醒来的周立新松了口气,也跟着问起来她摔倒的事儿。
沈松节把祝成蹊问的情况转述了一遍,周立新也同样很失望。
第二天,周立新一大早就往公社赶。
等开完会后,他才和林川说起来叶知意和魏迎光回村后的事情,然后抱怨道:“书记,你看我就说不能叫他们回去吧,这才刚回来,连屋里面都没进呢,就惹了这么多的事情出来,你说万一他们真的要对我们的草编动手咋办?”
“书记,你还是把他们给调走吧?”周立新扒拉着林川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要哭出来了,“我是真害怕啊,你说这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们谁也担不起啊。”
他是真觉得自己倒霉。
林川也没想到叶知意他们刚回村就闹事儿了,但他现在对叶知意他们的怀疑很深,要是把他们调走了,之后的事情不一定好查,所以他想了下说:“祝知青的办法不错,让他们进草编厂干活比放他们在村里面更安全。”
周立新没想到林川也是这个想法,顿时苦着脸说:“那万一他们真闹事儿了怎么办?”
林川说:“那就更好,直接抓起来就行。”
“草编你们另外找地方放置了,乌拉草可以在公社存着,你们用的时候再拉回去,就算真的出事儿也损失不了多少,对于找到证据抓住这样的祸害来说,这个更值得。”
周立新还是有些不情愿,“就真不能把他们调走吗?”
“不能。”林川拒绝,“他们这样的情况怎么调走?哪有什么村子愿意接受,往农场送更是不行,你还不如想办法对找到他们的问题。”
周立新最终愁眉苦脸地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祝成蹊开始诉苦。
祝成蹊一直等他讲完了才道:“叔,林书记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要是实在不乐意,就让他们先挖段时间的河沟也行,等河沟那边真动不了了再说草编的事儿。”
周立新又开始叹气,祝成蹊被他念叨的耳朵疼,干脆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昨天说的机械厂的事情怎么说,书记有下什么章程吗?”
“啥章程啊,咱们公社的这个就是直接裁撤了,至于他们这些人的安排,要明年新厂确认后统一参加考试,然后按照考试成绩选拔,这不就等于不要他们了,只要县城的嘛。毕竟乡下的小厂子,啥啥也比不上城里面啊。”
“考试啊……”祝成蹊却想到了祝明安,说:“我大哥马上就要放假了,要不然,我让他来这边一趟,看能不能给建平哥他们补习补习相关的知识,我大哥正好是学这方面的。”
正好有多了个理由把祝明安留下来。
“真的吗?”周立新瞬间激动起来。
第78章 说定了啊好啊,我正好干不了……
安抚完周立新后,祝成蹊就准备去大队部给祝明安去电话。
上回他就说快要考试了,又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考完没有,到底什么时候放假。
周立新亦步亦趋地跟在祝成蹊的身后,要不是现在天冷,每吸的一口都是冷飕飕的空气,他怕是都要把脸给笑烂了。
等祝成蹊把电话挂了,等祝明安回电的时候,周立新就着急问了,“喜宝,电话里咋说的?”
这时候的电话没有那么多隔音,更何况周立新离得还很近,肯定听到了内容,但祝成蹊知道他的性子,也没提这些,而是道:“那边说会通知我哥,但是我估计我哥没这么快回电话,叔,我们也不能干等着,要不然就趁这个时间把大队部现在存的一些草编检查一下,回头找机会搬我那儿去吧。”
周立新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但毕竟涉及到他小儿子明年工作的事情,他又干干一笑,搓着手说:“行,去整理草编,我去就行了,你就别去了,你歇会儿。”
祝成蹊没听他的,和他一起把这段时间存的草编快要全部收整完的时候,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来。
周立新第一个蹦起来往屋里面跑,祝成蹊跟在他身后。
等她人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周立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她,一边又要抽空盯着还在响个不停的电话,急得不行。
她走过去接起来,确实是祝明安。
祝成蹊冲着周立新点点头,算是安抚,然后才和电话里的祝明安沟通。
等和祝明安确认了具体过来的事情后,她就听见祝明安比较含糊地问道:“你那收音机最近怎么样?信号还好吗?你上次说的还收到过吗?”
祝成蹊说:“最近没有,但我回家那段时间收到过。”
祝明安捏着听筒的手掌微微用力,眉心再一次收拢在一起。
但传达室这边人来人往的,他也不敢说多或者漏别的情绪,就尽量平稳道:“那等我过去后给你修一下。”
祝成蹊说好,想着祝明安的身体状况,又提醒道:“我们这边冷,你多带点厚衣服,还有你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祝明安:“挺好的,你给的鹿血酒很有用,我最近身体越来越轻松了,所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祝成蹊这才又问了他有没有和家里说过来这边的事情,得到还没有说后,祝成蹊就说她来打这个电话。
电话才挂断,周立新眼巴巴地开始问了,“喜宝啊,你大哥咋说的?我听你说话的意思是要过来是吗?”
祝成蹊点头,“对,但他们还要过两天才考试,再除去路上耗费的时间,怕是还要再等等,所以叔你也别急。”
周立新连连点头,“不着急,我不急。”
但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回应也明显精神发多了。
说完了,又想到什么,拽着祝成蹊正要继续打电话的胳膊说:“喜宝,我刚才好像还听见你大哥说啥鹿血酒了,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你大哥身体不好是吧?你把我给你的鹿血酒给他了?”
祝成蹊点头,“对,我觉得有用,上次回家的时候就给我大哥拿了点让他尝尝看。”
周立新就道:“你大哥也觉得有用?”
祝成蹊又点头,“他说有用。”
周立新立马一拍大腿,笑的更开心了。“那我还给你们泡,正好这再过段时间也该再进山一趟了,要不然等雪太厚就不好进了。”
“到时候我让民兵队的多打两头鹿回来!多泡点!”
祝成蹊笑眯眯地应下,“好啊,那我也提前谢谢叔你了。”
周立新大手一挥,“这有啥好谢,咱俩谁跟谁啊!”
又想到祝成蹊还要打电话,周立新就又说:“我不打扰你了,你给家里打电话吧,还剩下那点草编我自己去收拾了。”
说完也不等祝成蹊说什么,主动乐滋滋地出去了。
祝成蹊又往方淑红他们厂里面拨了个电话。
方淑红的速度比祝明安快多了,没多会儿就把电话回了过来。
照常还是一番问候,互相说了最近的情况之后,这才问起来:“妈,祝明东的案子最近查的怎么样了?他们的判决结果出来了吗?”
方淑红原本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了。
就听见她在电话里咬牙切齿地说:“判了,他这又是混黑市又赌博,还乱搞男女关系,虽然够不着毙了,但是也被判送西北改造去了。”
“那也挺好的,你怎么还这么生气啊?”祝成蹊不解。
方淑红生气是因为祝明东的判决下来后不服气,加上这时候又突然知道了他的身世问题,明白祝明萍之后不可能捞他了,就想要拖祝成蹊下水,把他之前在黑市卖铭牌儿和祝成蹊合作草编的事情给供了出来。
这事儿虽然是祝成蹊算计的祝明东,也没想要真的和他合作草编,但是祝明东不知道啊,说的信誓旦旦的。
且那个铭牌上还刻有祝明东的名字,确实能证明是他的东西,就算证实不了祝成蹊参与了他说的草编生意,但市里面肯定少不了对祝成蹊的一番排查。
更何况市里面这次动作还挺大的,所有都是从严处置,虽然他们相信最后肯定查不出来什么,因为祝成蹊就是没有做过私下的买卖,但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会给她以及祝明萍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让他们再一次见识到了祝明东骨子里的恶,一个个都被恶心的不行。
不过好在市里面仔细排查从黑市收缴的那些东西后并没有发现祝明东卖掉的铭牌,加上草编生意本就是祝成蹊一手促成的,且市里面又联系了林川,得到了林川的保证说祝成蹊肯定没问题,又有祝明东身世问题的佐证,这件事才算是揭过去。
方淑红还一脸奇怪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吗?我以为你这时候打电话,是知道了这件事呢?”
祝成蹊摇头,“不知道啊,没听说,到底什么时候发生的?”
方淑红:“就这两天的事儿,你姐昨天下班回来才说事情过去了呢。”
祝成蹊就道:“我最近一直待在村里面,没有去公社,书记平时也忙,可能也没时间专门和我说这件事,所以我还不知道,我下次去公社的时候再问问我们书记吧。”
方淑红说好,还道:“没想到你们书记人还怪好的,你姐还说要不是你们书记给了保证,市里面肯定还要你配合调查呢,所以你到时候记得谢谢他。”
祝成蹊:“我知道,放心吧。”
然后又问:“对了,找人的事儿怎么样了?大姐夫那里有什么进展吗?”
方淑红又开始叹气,“还在找,主要是当年那些小将冲了火车站,像现在资料不好找,所以他现在一边找资料,一边联系以前的工作人员,倒是找到了一些火车信息,但具体的还要慢慢筛。”
祝成蹊就安慰她:“不着急,慢慢来也好,不容易出错。”
之后,她才又说起来祝明安放假不回家,来这里的事情。
祝成蹊知道方淑红爱操心,尤其是祝明安的身体一直是她的心病,就说:“我这主要也是大哥在我这里呆段时间说不定比家里更养身体,而且我们村现在来了两个医生,其中一个的祖上还做过太医,我也想让他给大哥看看,我们大队长刚才还说过段时间再泡点鹿血酒给我们,所以你就别操心他了,说不定等大哥再回家,这身体都能好大半了,就像我在这里呆了几个月,就好很多了。”
方淑红一开始听着都时候确实有些不放心,但听到最后,嘴角都要合不上了。
但她还是忙不迭地确认说:“真的吗?”
“真的真的,而且大哥这半年没和你们说过他身体情况吗?”
方淑红就道:“打电话或者写信的时候,他确实说过自己情况越来越好,但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我这不是怕他报喜不报忧吗。”
祝成蹊:“放心吧,我看过几次,是真的在变好。”
方淑红才吁了口气说:“那行,那我就放心多了。”
“回头您把这事儿和我爸也说一声,让他和机械厂的领导们也知会一下,让领导们别着急催着我哥回去上班了。”
方淑红再一次点头,“这个肯定的,而且那些领导们也能理解,不会催的。”
之后又说了些家常的闲话,才挂断电话。
祝成蹊从储存器里面拿出来之前去黑市时候发现的铭牌,“啧”了一声。
她之前跑宁市黑市虽然是为了捡漏,但是在发现这个后,也顺势换到了手。
只是因为这时候不好拿给方淑红他们,所以她才一直留着。
还想着等过些年再找机会给方淑红他们。
没想到这会儿倒是帮了点小忙了。
虽然她从来没觉得就一个铭牌儿能当什么证据,但能少点麻烦也是好事儿。
祝成蹊又把铭牌儿放起来,去找周立新。
周立新那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和周立新一起把最后一点整理好,说:“等天黑其他人下工后,我再搬回去。”
周立新摆手:“不用你,你先回去吧,我回头给你送过去,你这小身板也不好背这些。”
“倒是你回去后再帮我看看杨爱玲啥情况,好点没有?再问问她想没想起来是谁害的她?”周立新咂摸着嘴角,“她要是看见是叶知意害的她该多好,这样就能把叶知意给弄走了,我也少了一桩心头病。”
祝成蹊对此并不抱希望,但是杨爱玲已然换了个更加有阅历的芯子,就算按照原来的剧情,她都没少找叶知意麻烦,现如今她被叶知意坑的更惨,心里面估计更恨了。
祝成蹊倒是比较想看杨爱玲之后怎么撕叶知意。
这也是她没着急让周立新一定现在就把叶知意弄进草编厂的原因。
万一如今的杨爱玲的战斗力更厉害,从而引发对他们更有利的现状呢!
她点点头,“我会问的。”
周立新看着外面又开始飘雪花了,就说:“那你快回去吧,等下雪下大了又不好走了。”
等祝成蹊到知青点的时候,原本细小的雪花越变越大,又有了满天飞撒的姿势。
她拍掉脑袋和身上沾上的雪花,又跺了跺脚,才走到杨爱玲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杨爱玲扶着脑袋过来开门,看见来人是她后,主动让开空间请她进来。
大冷天的,祝成蹊也不好叫杨爱玲开着门散了里面的暖气,还是进去了,但是拒绝了杨爱玲倒水的动作,说:“杨知青不用这么客气,你突然对我这么客气,说实话我还有点不太习惯了,我就说两句话就走。”
杨爱玲自昨天醒来后就慢慢梳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
到今天,虽然没有完全理顺,但是也差不多了。
其中最叫她气愤的就是这辈子竟然因为叶知意和程玉颜举报的事情被迫下乡了。
还是东北这种一年有半年是冬天的地方。
这还不算什么。
她属实没想到这辈子的自己竟然这么蠢,才下乡的第二天就被叶知意算计了,直接口出狂言,得罪了大队长这个现管。
后面她又陆陆续续被叶知意引导着几乎把知青点很多人都得罪了,尤其是眼前这位如今在村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的祝成蹊更是没少被她刺激过。
尤其是想起来这辈子都她竟然还因为气愤叶知意他们而不敢反抗,就私下里干了偷钱和举报的事儿,她就更是两眼一黑。
她上辈子留在了城里面,根本没经历过这样的乡下生活,又有父母照拂,也算平顺度过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实在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愚蠢且手段浅薄的时候,以至于偷鸡不成蚀把米,导致现在村里面也没什么好名声,还时不时被村里面的小孩子编顺口溜笑话。
杨爱玲只要一想到这些烂事儿,尤其是现在村里面的人几乎已经认定的她的小偷身份,就恨不能把这辈子或者说年轻的时候这么愚蠢的自己还有叶知意这个害人精捶死,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且她如今的身体也不行,所以只能暂时忍着,先把身体养好才行。
然后再收拾叶知意他们,顺便想办法回城。
虽然几年后会恢复高考,但她上辈子都没能考上大学,这辈子都这么大年纪了,那些知识更是忘的一干二净,高考回城是不要想了。
更何况她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在这样脏兮兮又恶心的乡下待了,根本等不到恢复高考那时候。
而且明年还会有大下乡,这时候要是不想办法回去,之后恐怕更回不去了。
杨爱玲就朝着祝成蹊又笑了笑,说:“是我以前太不懂事了,才做了很多事让祝知青看笑话了,这样吧,我给你道个歉。”
祝成蹊就看着杨爱玲虽然嘴上说着道歉,但实际上也只有嘴上,别的也没什么表示,甚至连个正式的“对不起”或者稍微的点头弯腰都没有,就也跟着笑了下。
剧情里面,这位杨知青重生后特别看不上年轻的自己,觉得这辈子都自己特别的蠢,但是纵观她后续做的事情也没聪明到哪儿去,反而还被叶知意发现了身份问题,成为了第一个被献祭的对象。
祝成蹊之前还想她好歹上辈子活的够久,也算经历不少人情世故,不应该这样的。
但现在见她这么“高高在上”的样子,倒是明白过来了。
有一种人的骨子里不自觉地信奉着自己高高在上,更何况她还多活了一辈子,现在的思维是上辈子的长辈思维,有着国人典型的“吃的盐比她这样的小年轻吃的米多,过的桥也比她走过的路多”这样的想法。
所以这位重生后的杨爱玲肯定也没觉得自己这样轻飘飘的一说有什么不对,或许还觉得给她这么一个小年轻道歉有些丢脸呢。
毕竟她身份和年纪摆在那儿呢。
“没想到杨知青伤了一回竟然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竟然还能听到你开口说抱歉,真是太稀罕了。”
这么稍微刺激了一句,祝成蹊也不给杨爱玲反应都时间,又继续说:“杨知青就不用和我客气了,我就是听队长叔的意思过来看看你的情况怎么样了?另外也是队长叔让我问你到底有没有想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摔倒的。”
杨爱玲见自己都道歉了,但祝成蹊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但形势比人强,她现在所处的境况不好,就只能忍耐下来说:“没想到大队长这么关心我,不过我现在脑袋还很疼,有些事情还没完全想起来,暂时还真不知道是怎么摔倒的。”
祝成蹊:“那行,那我就不多问了,杨知青你好好休息,等回头你想到了就和队长说一声,不管是你自己摔的还是绊倒的,都要说一下,毕竟因为你受伤的事儿,魏迎光他们都被罚挖河沟去了。”
杨爱玲这两天脑袋昏昏沉沉,除了徐、沈二人带着程玉颜他们来给她看病,其他时候也只有孟昭昭会在饭点儿的时候来稍微看一眼,但也没说什么话,所以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儿。
她下意识追问:“魏迎光他们都被罚挖河沟了?哪些他们?都有谁啊?”
“孙二花家里的那些人,魏迎光还有程知同。”说着,祝成蹊笑了,“不过叶知意也在,但是她不是被罚过去的,而是主动要过去无偿劳动,说是要弥补之前的过错。”
杨爱玲本来因为听见魏迎光他们被惩罚还有些开怀,但是等祝成蹊说到叶知意之后,她的脸色就渐渐难看了起来。
直接脱口而出:“叶知意竟然还会主动干活,该不会又是哭哭啼啼让程知同帮她干吧。”
祝成蹊:“……”
啧。
果然是个不能忍的。
祝成蹊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过去看,更没有打听过,不过之前你摔倒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是叶知意第一个过去叫的人呢,要不然还不知道你这脑袋会发生什么呢,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和叶知意说一声谢谢。”
“另外队长叔还说叶知意有过去找他道歉悔过了,说不定她是真的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问题了呢,杨知青还是别总把事情往坏处想的好。”
杨爱玲一时间没有听明白祝成蹊话语里面更深层次的暗示,但是不妨碍她因为听到祝成蹊让她感谢叶知意以及对叶知意有悔过表现的肯定而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一会儿,杨爱玲咬着牙说:“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祝知青替叶知意说好话,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讨厌她呢,毕竟叶知意之前也没少针对你。”
祝成蹊持续微笑,“我这人对事儿不对人,而且我来乡下是搞建设的,不是给老乡们裹乱的,所以既然叶知意诚心改变,也是好事儿,是值得表扬的行为。”
杨爱玲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祝成蹊才懒得管她,继续:“这雪越下越大了,我也该回去了,杨知青身体不好就多休息吧。”
说完,打开门直接走了。
屋里面的杨爱玲直接砸了手上还拿着的搪瓷缸子,在修整的很平整的地面上砸出一声脆响。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阴着脸,弯腰把搪瓷缸子捡了起来。
没办法,屋里面的东西实在太少了,砸了这个就真的没有喝水的了。
杨爱玲忍着怒火把搪瓷缸子洗干净,给自己倒了杯水,才端到炕上,缓缓躺下。
她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该死的叶知意。
私下里干了那么多害人的事儿,尤其是把她一点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就想凭着找医生这点儿小事儿就来装好人,甚至就连祝成蹊这个和她不对付的都开始说她好话了,没门!
要不是因为她和程玉颜,这辈子的自己就不可能下乡,要不是因为她之前的引导和算计,更不会有这么糟糕的情况。
想要彻底抛下原来的事情,轻轻松松变好,也要问她这个受害者同不同意。
才想到这里,门口又有人在敲门,还问道:“爱玲,你在家吗?”
是叶知意。
杨爱玲心里面本就膨胀的怒火瞬间更是高昂来起来。
她眼神愤怒地盯着门口,恨不能现在就直接撕了叶知意。
但是疼的难受的脑袋又提醒她现在什么都干不了。
她本不想要搭理的,但在听到门外的叶知意说来照顾她的时候,瞬间心里面来了主意。
她忍着头疼重新爬下炕,开了门。
门外风雪大的几乎迷了眼睛。
扑朔的雪花在开门的瞬间裹挟进屋里,也将身上才冒点热气儿的杨爱玲吹了个透心凉。
叶知意也在抱着胳膊跺脚,“你在屋啊,我们进去说吧,雪太大了。”
杨爱玲松手让叶知意进来,并直接下命令:“把门关上。”
叶知意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关上门后立马开始对杨爱玲表达关切。
杨爱玲忍着性子听完了,并在叶知意说要照顾她的时候一口答应下来,“好啊,我正好头疼,什么也干不了。”
第79章 步步紧逼反正都算在你们头上
周立新是在村中升起袅袅炊烟的时候挑着担子过来的。
一进门,就一边抖着身上的雪花,一边喊正要给他那掸子扫雪的祝成蹊说:“你别管我了,快看看草编有没有落上雪。”
祝成蹊都已经要够到掸子了,就还是把掸子递给了周立新,才开始看被盖子遮的严严实实的草编。
仔细检查一番,摇摇头说:“没有沾上雪,叔你包的很严实。”
周立新已经把全身上下都掸了一遍,但还是不敢太靠近了,“没沾上就好,谁能想到这雪一下子下这么大,我本来还想着今晚都送过来呢,但现在估摸是不行了,毕竟这么大的雪,我这万一在路上不小心迷了眼摔了我自己没啥,要是摔了这些宝贝疙瘩就不好了。”
“我们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短时间内出不了事儿,所以这个不着急。”祝成蹊给周立新倒了杯热水,“叔,你还是先喝点水暖暖手脚。”
周立新“哎哎”地接过去,捧着热水喝了几口,才缓过来问道:“对了,你去看杨爱玲了吗?她咋样啊?有说谁绊倒她的吗?”
祝成蹊摇头,把刚刚在杨爱玲家里的事情都说了下。
周立新又开始叹气,咂巴着嘴说杨爱玲不中用,但行动上还是一口干完了搪瓷缸子里面的水,抹了把嘴说:“算了,我过去看看她。”
祝成蹊:“再坐会儿呗,那么着急干嘛。”
周立新摆摆手,“不了,不然天彻底黑了,虽然有雪映着,也不好走路。”
祝成蹊就目送周立新走到了杨爱玲的房间门口。
正当她准备关门的时候,就看见那边开门的居然是叶知意。
祝成蹊挑眉,有些许的意外,但想着叶知意最近的做派,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杨爱玲如今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能物尽其用呢。
周立新就没再出现这么平静了,一见叶知意就皱眉,没什么好口气地问道:“你咋在这儿?”
叶知意心里暗骂周立新这个死老头子真不好讨好,但是面上依旧老老实实地说:“我想着爱玲受了伤,很多事情不方便,这不一挖完河沟回来,就过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的,我也好照顾照顾她。”
杨爱玲深知叶知意爱做表面功夫,更是气不过她要拿自己来表现,打定主意要她今天好好吃个亏。
她扶着脑袋开口:“对,叶知……意确实说这段时间会来照顾我,刚好我这床单被套还有换下来的衣服这些你都帮我洗了吧,上面沾了不少血,要是再不洗就洗不掉了,我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可以穿了。”
叶知意直接傻眼,“啊?我给你洗衣服?”
杨爱玲直白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你是过来照顾我的吗?该不会光说不做,就是为了做做样子给人看的吧?”
周立新就只比叶知意稍微晚那么一小会儿过来,所以叶知意这会儿也没和杨爱玲说太多,也就没发现杨爱玲的变化。
现在冷不丁听她这样,直接愣了,很是意外杨爱玲的变化。
杨爱玲却不管她,继续道:“我听说你都找队长道歉,说要改邪归正了,该不会你只是说说而已吧。”
叶知意恍然回神,利索摇头,“当然不是,我是真心的。”
周立新本来就在盯着叶知意,这会儿听她这么说,更是皱紧了眉。
“你确定你来照顾杨知青?”他一脸狐疑地问道。
该不会打着照顾的名义,背地里面又想要搞什么下作的手段继续害人吧?
叶知意还不知道周立新已经知道是她害的杨爱玲,只当周立新说这些话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对她成见很深。
她在心里面告诫自己要忍耐,忍一时风平浪静。
然后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说:“队长叔,我是真觉得自己以前做的确实不好,也确实给村里面带来了不少麻烦,经过这段时间在公社的教导和学习,我也是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我是真心想要做出改变的。”
杨爱玲和周立新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翻白眼不相信。
叶知意只好当没看见,继续道:“我刚刚就是没反应过来,因为现在外面下这么大的雪,这些床单被罩就算洗了也干不啊。”
杨爱玲现在大脑还没有理顺,对东北这地儿也不是很熟,没第一时间找到反驳的理由,但是周立新说:“你这话说的,我们这嘎往后下雪的日子还长着呢,那能一直不换洗吗?洗干净了后把衣裳啥的拧干水,往炕上这么一贴一烘,很快不就干了。”
杨爱玲点头:“对,你洗完了后烘干再拿给我,我等着换洗呢。”
说完也不等叶知意再找理由拒绝,而是继续盯着她道:“以前我、你、程知同还有何卫军我们四个人搭伙的时候,本来说好了是我们俩做饭,程知同还有何卫军负责柴火这样的重活,但自从搬过来后,厨房你是一次没进,烧饭洗碗的活都是我干了,我一个人伺候你们三个,现在想想,你们这是拿我当保姆啊!”
虽然上了年纪了,但是杨爱玲对年轻时候经历的运动还是印象深刻,一开口就要给叶知意扣帽子。
虽然这个帽子扣不住叶知意,不会让她伤筋动骨,但是不妨碍她用这样的理由继续说:“所以你现在既然说来照顾我,那给我洗点衣裳、照顾我的一日三餐也不算什么吧?”
周立新现在是深怕找不到叶知意的毛病,特别配合地开口道:“啥,还有这事儿?那她确实应该照顾你。”
杨爱玲点头,“叶知意和何卫军处对象,程知同又是她的好哥哥,处处维护她,为了她连程玉颜这个亲妹妹都不在乎,动不动就对程玉颜喊打喊骂的,我一个人对上他们三个人,可不就是我吃亏了。”
叶知意这才明白过来杨爱玲这是在翻旧账,难怪刚才话里话外的挤兑她呢。
她下意识想要说些别的,但是又担心会惹的杨爱玲更不开心,反倒再让她做更多,也打乱她现在的计划,就点点头,“我之前确实做的有点不对,我道歉,我等下就给你洗。”
“还有做饭。”杨爱玲提醒她。
叶知意忍耐着继续点头。
周立新等她俩说定了,才跟着开口道:“洗衣服啥的可以再等一等,我还有点事儿对你说。”
他的这个“你”是对着叶知意说的。
周立新是知道叶知意和程知同还有何卫军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的。
之前他是懒得管,但是现在被杨爱玲这么一提起,他想着叶知意现在越来越坏的事实,实在是怕她将来一个不高兴甩了在村里面口碑还不错的何卫军,或者和程知同这个假的亲哥哥一直这么黏黏糊糊下去,再闹出来乱搞男女关系的名声,让他们村又跟着被迫出风头,然后再连累到村里面其他年轻人的名声,就黑沉着一张脸对她说:
“说起来你和何卫军的事儿我想起来了,领导人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讲究啥自由恋爱,不讲究以前那一套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你们这些城市里面来的年轻人,所以我之前也就没说,但你现在和何卫军也处了小半年了吧,你俩啥时候结婚啊?”
叶知意和杨爱玲都没想到周立新要说的竟然是这件事,属实和他们刚才的话题差的有点远,一时间都有些愣住。
不过杨爱玲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说:“那确实也该结婚了,年轻人喜欢自由,谈谈恋爱也没什么,但是打着恋爱的幌子乱搞一些男女关系就不对了,尤其是女孩子,更是要自尊自爱,不然你这左谈一个右谈一个,现在看着花团锦簇的,是个男人都围着你转悠,看着对你都好,但也只是因为你年轻而已,等再过个几年你再看看,哪还有男人愿意要你……”
一开口就是一股子说教的味道。
愣是让周立新和叶知意也跟着愣了,心想杨爱玲以前也不是这个风格的啊。
不过周立新很快又想起来祝成蹊才刚刚说过杨爱玲变了的话,现在看看,还真是有点不同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挤兑叶知意故意说的,所以周立新也没多想,而是顺着杨爱玲的话头说下去,“别扯这么多没用的,我今天先提醒你一回,你回头和何卫军商量商量,抓紧时间把婚给我结了。”
自打回来后,叶知意也没怎么和何卫军说过话,但是却有些摸到他的态度了。
她觉得何卫军不可能答应,而且她也不想答应。
何卫军根本就不是她的男主,对她也不诚心,有很多秘密瞒着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她才不要和他结婚呢。
但她既不想说自己不愿意,又想着杨爱玲刚才的话,不想被笑话,只好点点头说:“我问问他再说。”
周立新就又催道:“那快点,别给我拖拖拉拉的。”
叶知意点点头。
杨爱玲却凭借着记忆分析出何卫军和叶知意的感情存在问题,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别等了,正好趁着队长在这儿,你现在就去问吧,或者把何知青喊过来问也行,免得大队长再跑第二趟。”
周立新想着也对。
毕竟村里人都知道何卫军和叶知意处对象处的那叫一个让人看着肉麻,完全没想到这俩人还都藏着小心思,不想结婚的。
而且他更重要的是担心叶知意三心二意的,就也催促起来,“那你现在去叫吧。”
叶知意被这一连串的意外打的有点措手不及,不太情愿。
因为她虽然觉得何卫军不一定能同意,但是她怕万一。
叶知意就说:“结婚毕竟是大事儿,哪是一两句说清楚的,我还是和他商量后再说吧。”
杨爱玲今天还非要叶知意出这个丑了,又逼迫她道:“你们俩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俩人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最多也就是挑日子结婚上要选个好一点时候,别的也没必要啊,现在又不讲究大办婚礼。”
现在的自己不太懂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儿,所以并不清楚以前何卫军和叶知意经常在屋里面腻歪很久出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大着胆子猜到他们可能有亲密的行为,但是也没想到这俩人刚在一起就睡了。
内里还是老人心态的杨爱玲十分唾弃这样的行为。
甚至想到她之所以重生就是因为被家里面那个不自爱,只谈恋爱不结婚的孙女气的,她就对叶知意这样的更看不上了。
所以她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说说你一直这么拖着,万一以后不小心怀孕了可怎么办?”
周立新本来就是随口一提,没想着现在就要叶知意和何卫军结婚,就是提醒他们一下。
结果没想打眨眼间吃了这么一口大瓜。
他现在更是害怕叶知意回头不干人事了。
毕竟何卫军自来了村里后基本上都老老实实干活,除了谈叶知意这个对象,以及中间和魏迎光稍微走近过那么一点外,别的地方真没啥问题,是个实诚的年轻人。
可他一个老头子也不好对着叶知意这样的年轻女孩子说教这些私密的事情,就对着叶知意说:“你去,现在就把何卫军给我叫过来。”
叶知意这会儿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过来是想要借杨爱玲来表现的,而是阴沉地盯着她,恨不能直接撕了她。
杨爱玲也不怕,继续挑衅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谁不知道你和何卫军那档子事儿,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以前虽然经常欺负我,拿我当保姆当丫鬟,但我这次摔倒还是你第一个跑去找的大队长,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被救回来呢,所以我这也算是感谢你了,要不然,我就等着你肚子大了后看笑话多好。”
杨爱玲这话说的倒是挺冠冕堂皇的,但是叶知意之前就被周立新质疑过为什么比祝成蹊早那么多喊的他们,现在听杨爱玲提到这一点,顿时就怀疑杨爱玲是不是怀疑她了。
叶知意心里咯噔一下,就连和何卫军结婚这件事都没继续想下去了,而是第一时间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第一个跑去找的大队长?”
杨爱玲也没想那么多,只下意识反问道:“不是你?”
叶知意还没开口,周立新想着刚刚和祝成蹊说的那些话,又开口了,“当然是她啊,当时就只有一个她,一个喜宝过去找我,叶知青和喜宝也就前后脚出的门,但是叶知青可比喜宝的速度快了十来分钟将近二十分钟呢,这可是你的救命时间,说起来,你也确实该谢谢她来着。”
说完了,还眨巴着眼看着杨爱玲,希望她能听懂这话里面的意思。
结果周立新的眼睛都眨巴累了,杨爱玲还是没明白过来,反而心里面更是气叶知意要用她来洗白这件事儿了。
杨爱玲就又催道:“所以我才说要叶知意和何卫军赶紧结婚,不能再耽搁了啊。”
然后又看向叶知意,“你还是快去叫何卫军吧,要不然我帮你也行,虽然我现在脑袋还很疼,但是喊一声也是可以的,反正他住的也不远。”
周立新见状,忍不住叹气,并在心里面蛐蛐杨爱玲笨,难怪以前总被欺负。
但他也不好直说这些,就也跟着催起了叶知意。
叶知意没办法,只能去喊何卫军。
等她一走,周立新就对着杨爱玲问:“你这脑袋到底咋伤的,你真没想起来?”
杨爱玲扶着摇头,“没有,我当时就只感觉到脚下一绊,直接就倒地上没记忆了,醒来就是在屋里面了。”
“被绊的,你当时在哪儿,身边都有谁?”周立新追问。
这杨爱玲就更记不清楚了。
这时候的自己当时只想着快点离开,回屋躲着,免得魏迎光发疯对她动手,所以当时就只顾着走路去了,更何况当时又有那么多人在看热闹,哪注意身边都有谁。
不过她估计是自己当时走的着急了,才被拥挤的人群给绊了下,应该是找不到元凶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说:“不过我当时摔倒肯定是因为魏迎光和程知同打架,我当时就是因为怕被波及到,所以才想要离远一点,但是没想到还是被绊倒了,我虽然不敢确定到底是谁绊到我,但肯定是他们俩当中的一个。”
周立新顿时没好气道:“你都没看清楚,还敢说肯定,那你要是肯定错了人呢!”
杨爱玲本来就是攀扯的。
毕竟不管是魏迎光还是程知同都和这时候都她有很深的龃龉,那些裂缝也不可能再重新补好,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攀扯有什么不对。
尤其这时候都自己还偷了魏迎光那么一大笔钱。
虽然她自以为聪明地往叶知意头上攀扯了一把,但是身上的嫌疑依旧洗不干净,所以她之后待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有可能被魏迎光报复,那她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不过想到偷钱这事儿,杨爱玲又在心里把这时候自己骂了一番。
真是眼皮子浅的。
要是原来的她不偷这笔钱,早就把魏迎光还有叶知意给送进去了,哪还会面临眼下这种进退两难的场面。
杨爱玲就说:“我摔倒就是被人绊的,虽然……”
话还没说完,刚刚喊了何卫军一起过来的叶知意着急忙慌开口,“你是被人绊倒的,你看见了?是谁绊倒的?”
叶知意没看见她边上的何卫军眸光在她开口的那一刹那就紧缩了下,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屋里面的杨爱玲和周立新就更没看不见了。
杨爱玲继续说:“我虽然没有看见到底是谁绊倒的,但是当时现场那么乱就是因为魏迎光和程知同打架的缘故,或者说是因为程知同为你你叶知意和魏迎光打架的缘故才让我摔了一跤,还……还差点就没命了,你们三个都有责任……”
“所以就算你第一个去找的大队长,也是应该的。”杨爱玲又盯着刚刚进门的叶知意,“但你终归还是帮了我一下,现在又说来照顾我,所以这件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想要拿找人救她这件事博名声,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叶知意果然因为杨爱玲的这句话有些变脸了。
杨爱玲看的心里面解气,继续道:“但是魏迎光和程知同的责任我肯定要追究的,他们必须接受惩罚。”
周立新不知道杨爱玲要干什么,又对她印象不好,见她这样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皱了皱眉,“他们已经被罚挖河沟了。”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受这么重的伤,不他们不仅要接受惩罚,还要承担我所有的医疗费和营养费,更何况我伤的还是脑袋,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我还打算等伤稍微好些了,去大城市拍一下ct看看具体情况,这后续的出行费用,去医院拍ct以及后续可能涉及到的治疗费用也必须由他们承担。”
不管有事没事,她都必须要有事,也方便她能顺利回城。
所以她之后也没机会再报仇了,当然这时候要下手狠一点。
“你也要赔偿我!”杨爱玲又盯着叶知意。
既然魏迎光的手里都有上万块钱,那和他合作的叶知意的手里只会多不会少。
她肯定也要叫叶知意出出血。
叶知意没想到杨爱玲竟然越说越过分了。
先试让她当老妈子,然后又挑破了她和何卫军的事,逼他们结婚,现在又要她赔钱,简直不要脸。
但她现在偏生还什么都不能说,不然本来就不相信她的周立新这下子怕是更怀疑她之前在装模作样了。
那她这两天都功夫都白费了。
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让杨爱玲摔倒这件事快点过去,怕她要是不答应,杨爱玲一直纠缠不休,回头再闹出什么风波来,让她觉得本来隐藏的秘密暴露出来。
叶知意咬了咬唇,“你说的也在理,当时确实因为魏迎光和我大哥打架才让你不小心摔倒受伤,我可以代表我大哥还有我给你补偿,但魏迎光那份我做不了主,你要多少?”
杨爱玲想着叶知意的财力,狮子大开口道:“一千块。”
“啥玩意儿?”
“你疯了吧?我哪有那么多钱!”
前者是周立新叫的,后面是叶知意喊的。
杨爱玲:“我当时几乎就已经死了,能醒过来是撞大运,一千块钱哪里多了。”
“更何况这包含了我的营养费、医疗费、出行费以及后续的去医院的治疗费,还有我屋里面的东西被人偷了要重新置办的费用”
“啥?你屋里咋被偷了?谁偷的?偷的啥?”
杨爱玲指着空荡荡的屋子说:“你们自己看,叶知意你以前也不是没来过我屋里面,也知道我的东西不止这些吧,但你现在再看看,我很多东西都没了。”
“显然是我昏迷的时候有很多人进来看热闹,然后顺手牵羊弄走了,我也不可能一个个怕查出来到底是谁偷的,还有我存的钱也没了,所以也要算在你们头上。”
“这么多项,我只是要了一千块钱而已,很多吗?”杨爱玲给他们出难题,“或者你们帮我把屋里面丢的东西都找出来,我也可以再酌情减去一部分。”
别说叶知意他们了,就是让周立新去找都不好弄,除非杨爱玲把自己的东西都刻上了记号。
并且周立新还真问了,但是杨爱玲没有。
他只能叹气,说:“我尽量帮你找找,至于这个费用,你们回头自己商量,我还要回去,先说他们俩结婚的事儿。”
第80章 他有问题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何卫军和叶知意都不想结婚,但是无奈杨爱玲说的太多,这俩人又被周立新的不结婚就是耍流氓,乱搞男女关系的话拿捏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但两人还想要借口现在在下雪,说再过段时间,不过却又被周立新说:“这往后下雪的日子还多着呢,越往后拖越不好使,我等下回去后就给你们把证明写好,你们明天一早先去我那儿拿证明,然后就去公社把结婚证给领了,至于婚礼,你俩想啥时候办啥时候办,这个我不管。”
何卫军和叶知意也没办法,毕竟他们面前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结婚,要么进农场劳改。
他们只能再次答应了下来。
周立新该说的都说完了,实在不愿意再掺和他们这群人的事儿,摆摆手,走了。
但还没走到知青点门口,他又调转了身影再一次敲响了祝成蹊的房门。
程玉颜也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整理今天记下的知识点,听到周立新说的话后,眼睛瞪的溜圆,“什么?叶知意要和何卫军结婚了?那程知同呢,她不要了?”
周立新:“……”
“我这不就是怕她再裹乱子,这才压着她和何卫军结婚的吗?”周立新一脸嫌弃,又觉得不能在祝成蹊她们这种年轻的小姑娘面前说出叶知意和何卫军都睡了的事实,就道:“再说了,程知同不管咋说还和她当了二十年的亲兄妹,他俩咋能结婚,那不是**了。”
程玉颜撇嘴,心想人上辈子还不是在一起了。
但想起这两辈子的不同,她又觉得解气。
笑容实在遮掩不住地说:“那他们什么时候办婚礼,我一定要去参加,好好欣赏一下程知同那倒霉样子。”
“你可别跟着添乱了。”周立新说她一句,“再说了,程知同有啥好倒霉了,真正倒霉的我看是何卫军才对吧?碰上了叶知意这么个黑心眼子的,也是没招儿。”
程玉颜就说:“何卫军能和叶知意处一块就证明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有什么好倒霉的。”
周立新不赞同了,“何卫军至少干活啥的不错,来了这么久也没闹什么事儿出来啊!”
祝成蹊插话,提醒周立新说:“越是这样不越是奇怪吗?他本人表面上看着不错,但是偏偏又一直和叶知意、魏迎光这样的纠缠不清,他图什么?”
“图他们能惹事儿,图他们带累他的名声?哪个正常人遇见这种不是躲得远远的。”
平日里,村里面的人提起来知青的时候总会有个固定的印象和评语。
虽然村里面也有一部分人也因为不喜欢叶知意、魏迎光等而不喜何卫军,但是大多数人对何卫军的评价就是挺好的一人,就是倒霉遇上了叶知意他们。
周立新也因为村里面的这种普遍说法影响了,形成了固定的印象。
现在被祝成蹊这么一提醒,他才惊觉不对劲。
“对啊。”周立新拍着大腿,“就算何卫军不知道叶知意害杨爱玲的事儿,那她之前想要陷害你,还有偷摸搞草编可是实打实的。就算这次没找到证据,但她也被关了这么久,大部分的正常人也不想和她扯上关系了吧?”
“而且程知同和她之间的关系也不好说,就算两人真的没什么,但是那么多人说他们俩有问题,何卫军一个男人竟然还能忍着?确实有点奇怪了。”
不想不知道,一想,周立新简直吓一跳。
何卫军的表现确实不太像正常人会做出来的。
还是说何卫军就喜欢叶知意喜欢到啥都不顾了。
“……可是不对啊,我一开始问的时候,他还想要推脱拒绝来着,明显就是不想结婚的啊。”
“这就是问题最核心的所在了。”祝成蹊开口。
她之前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叫周立新除了防备叶知意、魏迎光这些人外,还要注意何卫军、赵延军等人。
可不管是何卫军还是赵延军的问题都不太好找。
尤其是后者。
至于何卫军的问题,最多也只能尽可能地围绕着叶知意等人做文章。
但这些都没办法治本,甚至真说起来还有些牵强。
所以她才没开口,而是想着把他们都弄进草编厂线监视着。
可没想到周立新这送了草编后又去看杨爱玲一趟,就搞出了让他和叶知意结婚这么大的惊喜。
甚至可以说是及时雨了。
以至于祝成蹊甚至都有些懊恼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也是她之前太过于惯性思维了,觉得这俩人各有目的,现在又有了很大的裂缝,肯定不会结婚,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但现在不是她继续胡思乱想的时候,所以祝成蹊很快收敛思绪,继续道:“他们不想结婚,但因为你一句不结婚就是耍流氓,要把他们送农场就直接改口,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反抗,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虽然他们俩确实处过对象,但真要不想结婚,说分手了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要真因为这种处过对象后又分手的事儿就抓人劳改,那全国上下得抓多少人才够?”
“而且我相信叔你一定知道魏迎光和孟昭昭处过对象的事儿,毕竟他们之前负责知青点,平时也没少和你接触,你肯定能看出来,对吧?”
周立新点头,“对,我确实知道,但后来见他们没承认,就猜到是谈崩了,我也就没开口,反正这些知青今天谈明天崩的也是常有的事儿。”
祝成蹊摊手,“而且他们俩中间还掺和了个张映雪,也算在村里面闹起了点风声,但他们几个当时都没在怕的,何卫军还有叶知意却因为你轻飘飘一句话,甚至都没怎么反抗就应了,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周立新不解。
要说这俩人睡了这件事,那也不算抓奸在床,毕竟这也只是杨爱玲这么上下嘴皮子一合说的话。
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是有仇的,所以这个理由的跟脚就没那么大稳定。
但这俩人就是答应了。
之前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奏效了,现在看来,说不定还有些别的。
祝成蹊继续引导着说:“叶知意还很好理解,毕竟她现在都处境确实不太好,又说自己想要改邪归正,不想要去农场也算情有可原,所以稍微吓唬一下就立马改口了,但何卫军呢?他到底为什么?”
“要说他害怕去农场吧,但与和叶知意结婚相比,还真不好说这两者到底哪个更严重。”祝成蹊盯着周立新的眼睛,“况且咱们刚才也讨论了,他和叶知意的这一段还真不至于一定能到进农场的地步。”
“叔你见多识广,你说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奇怪呢?”
周立新也在顺着祝成蹊的思路想为什么。
并且何卫军身上种种矛盾的地方让他不自觉地带入了另一种可能,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不能吧?”周立新喃喃自语。
要是说没解放前,他们这片被小鬼子占据着,确实有不少汉[jian]走狗,但这都解放二十多年了,小鬼子也被赶走快三十年了,这些年的运动也没少抓这些人,他不敢说都抓完了,但是肯定没了大半了。
更何况他们这是乡下,也没啥好东西值得这种人千里迢迢弄了个知青身份过来惦记的吧?
可即便这样安慰自己,周立新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有害怕,也有气的。
如果何卫军的不对劲真是他大胆猜想的那样,那他来他们迎胜村一定是为了什么。
可他在迎胜村多年,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迎胜村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年月抓间【die】特【wu】算是普遍的一种现象,也确实有很多都是被普通人辨别出来的。
所以祝成蹊见周立新面色变了又变后,就知道他肯定自发联想到这上面了。
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一脸担心地问道:“叔,你想到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周立新回过神,摇了摇头,“没啥。”
要不是他猜测到那样,把一个好好的知青误会成间【die】,那影响也不好。
要真是他想的那样,这些事儿也不好和祝成蹊这样的小姑娘说。
吓到她还是小事儿,要是万一她们没斗争经验,被何卫军发现了什么,那才真叫完蛋。
周立新一时间也没有继续和她们说下去念头了,摆摆手站起来说:“算了,我先回家再想想。”
“别啊叔!”祝成蹊一把拽住了周立新的胳膊,“你刚才到底想到了什么就告诉我吧,我们集思广益,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分析分析,出出主意呢!”
周立新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猜测和祝成蹊说,“没啥,你一个小姑娘就别管这些了,你就干好你的事情就够了。”
祝成蹊还是不愿意放周立新走。
开玩笑,她搞了这么多事情,也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哪能让周立新给撇下。
她必须要参与进去。
就是程玉颜……
想了想,祝成蹊还是没再瞒着她,毕竟周立新都怀疑了,再瞒着她也不好。
祝成蹊就当着她的面,拽着周立新,小声问道:“叔,你是不是想到了敌[特]?要不然你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你怎么知道?”周立新才下意识反问完,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愁苦地问:“真那么明显到你都猜到了?”
祝成蹊摇摇头,按着周立新的肩膀让他坐下,又看了看边上也已然捂着嘴巴目瞪口呆的程玉颜,朝着她“嘘”了一声。
程玉颜这才咽了口唾沫下去,觉得呼吸稍微顺畅了那么一点点。
她放下手,张嘴,“喜宝,你说何卫军是……”
“嘘!”祝成蹊又打断程玉颜,然后还打开门往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在后,才松了口气。
以往这些事儿都是她一个人在心里面盘算,这还是第一回和人面对面沟通,说实话,她也有些紧张和害怕。
不过好在目之所及的白色又让她跳的有点快的心脏渐渐平缓下来。
祝成蹊就拉着程玉颜一起围在周立新的边上,再一次压低声音说:“叔,你真怀疑他是那种人啊?”
周立新本来就有些担心,现在也跟着紧张起来,放低声音道:“我也是猜的,但这也说不准的,万一我们想多了,猜错了呢?”
“毕竟我们这乡下,也没啥值得他们这样的惦记的吧?”周立新还是想不通这一点。
祝成蹊再一次引导他,“那可说不准,当年这里说是满洲国,但实际就是小鬼子在控制,谁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说不定咱们这儿就有什么小鬼子的秘密呢?”
“嘶!”
周立新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他上半辈子也是战火里面趟过来的,见识过那些人到底有多恶毒,也知道小鬼子曾经在这里做过不少实验,顿时更紧张了起来。
“难不成这里有那群狗东西多实验基地?”
祝成蹊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要是真像咱们猜测的那样,你打算怎么办啊?”
“还能咋办?当然是上报上去啊!”
祝成蹊却还是不敢把握林川的身份,而且这里面还隐藏着赵延军他们,一旦动了何卫军就等于打草惊蛇了。
谁知道这群人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来。
祝成蹊就说:“可是叔,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里真有所谓的基地,那你说小鬼子会不会留人看守啊?”
周立新再一次倒吸一口气。
他甚至觉得屋里面实在太热了,浑身上下开始汩汩冒汗。
没多会儿,里面的衣服就湿了。
“不……不能吧?”好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祝成蹊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是往最坏的方向猜测的。”
周立新连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让口腔湿润一些,但说出来的话音依然干涩,“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村或者附近的村子甚至公社可能就……一直有人监视着,我说的对吧?”
祝成蹊点头,“很有可能,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直白的报上去,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公社里面有……”
意思到了就行,话也没说完,祝成蹊就转了向,又道:“哪怕公社没事儿,他们一旦得知就要调查,而我们又没有实际的证据,没办法一网打尽,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那倒也是。”周立新皱着眉叹息。
“最可怕的是万一这里真像你猜测的有实验基地的话,那搞不好里面还有化学武器呢,那些人一看被发现了,搞不好再弄了那些武器出来,到时候别说咱们村了,附近几个公社恐怕都要倒霉,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私底下再观察观察,确认以后,再报上去比较好。”
周立新又被祝成蹊的话说的头皮发麻。
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发愁,“可这大雪天的,他也不经常出门,这咋观察啊?”
祝成蹊道:“不是观察他现在,是观察他之前的行为轨迹。”
“我记得我们知青每年都要评估吧,正好现在也快过年了,叔你要不借着这个理由让每一个知青详细写一份今年这一年具体做过的事情以及感想还有明年的展望之类的,然后也用这里理由和村里面的人打听一下,着重研究一下何卫军之前都干了什么。”
“这……有用吗?”
祝成蹊说:“按照我们刚才的猜测,要是何卫军真的有问题,那他之前表现那么好一定是为了迷惑人,方便他做事情,我们就算不知道他做什么,但只要我们能大致理清楚他之前除了上工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在哪一片活动,就能大致推断出他的目的地,这样我们也才能有目标啊。”
周立新思考了一会儿,点头,“好像有道理。”
“那我现在就去说。”他几乎等不了了。
祝成蹊再一次拽住他,“叔,你先冷静冷静,我们也要冷静冷静,毕竟这个猜想实在太吓人了,所以我们必须要保持和平常一样,不能让他们看出什么破绽,你这样过去太突然了,还是再等等。”
周立新闭上眼,长长地出了口气。
祝成蹊见状,就去冲了三杯麦乳精过来,三个人一人一杯,“我们喝点甜的压压惊,刚才说的这些话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除非我们真的找出来问题,否则,这件事打死也不能再说出去了。”
程玉颜抿着嘴乖乖点头,小脑袋还晕乎乎的,毕竟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
周立新先抿了口麦乳精,才再次长叹一声,摇头说:“我有分寸,肯定不会说的,但是喜宝啊,我们是不是自己吓唬自己,想太多了?”
祝成蹊说:“我也希望是的,但不管怎么说,多想点也没什么,左右就是我们私底下耽搁点时间,要真什么都查不到,那更是皆大欢喜,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吧?”
“也对,要真有小鬼子,那不管怎么往坏处想都是应该的。”周立新又点点头,不停地抚着胸口顺气。
等一碗甜滋滋的麦乳精喝完了,他整个人才缓过来。
也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那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该压一下他和叶知意的婚事啊?”
“毕竟叶知意就算再有问题,但不至于和这样身份的人绑在一起,对吧?”
一说起这个,之前小脑袋瓜子都快转冒烟的程玉颜来劲了。
“叶知意之前卖草编的手段还没找出来呢,谁知道她私下里有什么渠道,说不定他俩就是一伙的呢!”
“那倒不至于,毕竟这俩人之前不认识。”祝成蹊摇了摇头,但是也赞同程玉颜的话说:“不过我也不建议再压他们的婚事,毕竟你才强硬逼着他们结婚,要是又立马反悔,保不准又会让他们捕捉到什么信号。”
程玉颜狠狠点头,“对!而且叶知意又不是什么好人,她的把柄一直没抓到,这一次后,说不定能顺利抓住她的把柄呢!”
周立新此前光想着对那些狗东西的恨,倒是淡化了叶知意的另一面。
这会儿被提醒,又跟着点点头,“行,那就算了,就还是让他们赶紧结婚。”
正上方吊着的灯泡散着黄晕晕的光,将周立新脸上的沟壑照的更深邃许多。
好一会儿后,他才又深呼吸一下,双手往大腿上狠狠一拍,“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走了,今天这事儿我们都烂在心里面。”
祝成蹊还是留周立新一起吃了晚饭。
前段时间她回来,程玉颜就说她在山上偷摸打了头大野猪,并且腌制处理好熏成了腊肉。
祝成蹊就当这事儿是真的,没多追问。
现在又天冷了,她们就一直吊着野猪骨头汤,时不时喝一碗。
今天因为这一耽搁也没烧别的,就用这汤烩了点土豆白菜,一起吃了。
当然吃的时候又讨论了下村里面还有谁可疑。
等饭后,彻底出了一身汗的周立新和程玉颜的脸色才算好转。
等到身上的汗干了,周立新材离开。
路过前面一些知青住的房子的时候,他还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争吵声,好像是因为杨爱玲开口要的那一千块钱。
摇摇头,周立新也懒得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
到了家,杨花自然问过来,“你干啥去了,都等你吃饭呢,现在才回来?”
周立新摆摆手,“我吃过了,你们别管我。”
然后进屋,把自己的铺盖卷吧卷吧,搬到了家里几个小孩儿原来住着,但现在空着的屋子里面。
屋里的一众纷纷愣住。
杨花示意其他人吃自己的,她放下碗筷追过去,不大明白地问道:“你这是干啥呢?你要来这屋睡?”
周立新“嗯”了下,眉头依旧紧锁着,“有点事儿,我最近就住这儿了。”
“啥事儿啊?”
周立新是怕自己半夜说梦话被听见,所以才想自己住,但嘴上道:“这你不用管,我也不能说。”
“神神叨叨……”杨花才开口,就又被周立新打断,“很重要的事儿,你别问了。”
周立新很少露出这么凝重的样子,杨花顿时不说了。
另一边,程玉颜也在问祝成蹊,“你之前紧张那个广播信号,还问了何卫军,是早就怀疑他有问题了吗?”
一旦这件事将来进入公家视线,祝成蹊就需要一个特别顺且合理的理由。
她就把对信号的怀疑说了下,然后道:“也不能说早就怀疑他了,就是觉得他多少有点奇怪,而这时候又出现了这样的信号,就觉得更奇怪了。今天他这么容易答应结婚这个事儿就更加重了我对他的一点怀疑,结果没想到队长叔竟然和我想的差不多,所以我才敢这么大胆的猜想下去。”
程玉颜“哦”了一声,“那你怎么没把信号的事儿告诉大队长啊?”
“因为不确定,等我哥过来后帮我确定一下后再说吧。”
程玉颜就不再问了。
但没多会儿,她忽然双手握拳,“我决定了,我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不学习了!”
祝成蹊:“啊?为什么?”
程玉颜说:“我要开始锻炼,保护你。”
祝成蹊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抱着程玉颜的脸就是一顿揉,“呜呜呜……美宝,你怎么这么好,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我~”
“也没有啦。”程玉颜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我脑子笨,想不出来这些弯弯绕的东西,帮不了你什么,就只能出点力气啦。”
“谁说我们美宝脑子笨的,我可是听说了,你是这一批学医术的学生里面学的最好的一个,所以你怎么可能笨,你明明超棒!”
“人美又心善!不过保护我就不用了,我不会有事的。”祝成蹊摇摇头,“他们来这里是秘密,只要不暴露,不会随便动手的。”
“那也不行。”【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