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积成等着复仇,可等了几日也没有消息。
他按捺不住,冲破侍卫的阻拦闯进了北木的书房。
“老爷,他……”
北木对侍卫摆摆手,侍卫屈身退出。
“有事?”北木并不看他,继续作画。
他因为脚不能行,只能坐在轮椅上,因此作画的桌案比常人用的矮一些。
章积成怒道:“既然要合作,便该拿出诚意,每日将我关在后院算怎么回事?”
北木不紧不慢:“年轻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章积成:“我只知道打铁要趁热。”
北木轻笑了声,放下笔:“那么少卿大人觉得,该怎么做?”
章积成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若是觉得羞辱我很有趣,这合作不要也罢。”
他转身要走,被北木叫住。
“大理寺未公告将你除名,外面还张贴着寻你的告示,你母亲和舅舅犯了罪,圣上却未牵连于你,你还是少卿,怎么能算羞辱。”
“好,”章积成妥协,转回来,“那么你总该告诉我,怎么复仇,你有什么打算,我要做什么。”
“不急,”北木滑动轮子绕出桌案,“我就是要磨磨你的性子,你太急躁。”
“我不认为有什么必要,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要了陆闻渊的命。”
北木:“陆闻渊自然要死,可你有把握吗?以你的身手,怕是再来十个也近不了他的身,况且……”
“我对你还不够放心。”
章积成恼怒地看着他:“对我不放心?既然不放心为何抓我来此,合作可是你提的。”
“所以我才要关着你,磨你的性子,直到我认为可以,或者……”
北木浑浊的眼睛与章积成的相对:“你能给我一份投名状。”
章积成复仇心切:“要我做什么?”
“杀了兵部职方司员外郎厉宗庆。”
章积成心下生疑。
北木“哈哈”一笑:“别想多,私人恩怨,不过不是与他,是与他爹,我曾发誓要亲手杀了他,可惜,还未等到我有这个能力,他便死了,父债子偿,你替我杀了他,我才能放心地与你合作。”
章积成探究地看着北木,似乎要将他看穿,许久后,他忽然出声:“我答应你。”
北木脸上堆起了褶子,他打了个响指,外面进来一人。
那人毕恭毕敬叫了声:“老爷。”
北木:“介绍一下,章积成,贺兰时。”
贺兰时冲章积成略一点头。
章积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一个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猛然想起来,这人正是他曾经办得一起案子里其中一个凶手,当时两名凶手,一个当场咬舌自尽,另一个便是眼前的贺兰时。
贺兰时掀起眼皮瞄了章积成一眼,无不讽刺道:“少卿大人好记性,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追捕,累吗?”
章积成咬着牙问北木:“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做帮手,有事直接吩咐他便可。”
章积成回绝:“我不需要。”
北木冷下脸看着他:“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章积成,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
初灵姿压根不记得前一晚发生了什么,只依稀有些印象是最后陆闻渊好像知道了老大的名字。
果然,一到大理寺便听到沈潭嘀咕:“老大怎么了,咱们不是一直这么叫他。”
“还喊老大,你不怕头儿抽你,以后学学你哥我,叫头儿多好。”孟河接道。
初灵姿干笑两声,不敢去看陆闻渊的脸色。
陆闻渊:“若是闲着没事,便去卷宗阁将那些悬案拿出来查。”
初灵姿决定不去招惹陆闻渊,默默退到了卷宗阁。
大邺开国以来悬案的卷宗都在这,堆得跟小山似的,不知道多久没人碰,上面落了几层灰。
初灵姿按着年份从前找到后,最后在十年前的卷宗堆里随手拿了一份。
翻开大致浏览了一遍,竟是进京述职的宁贵府布政使厉孝琨被害案。
正二品大员被害案竟然被这么束之高阁,初灵姿唏嘘。
揣着卷宗回到厅堂。
陆闻渊瞄了她一眼:“拿了什么卷宗回来?”
“宁贵府布政使厉孝琨被害案。”初灵姿递给陆闻渊。
这案子他听说过,不过那会儿他还未入朝为官,只听程帆悬和他爹提过几嘴。
陆闻渊细细翻看了一遍,和他记忆中的差不多,
厉孝琨进京述职,在距京城不足百里的鸡鸣驿被害。
朝廷大员被害驿站,当时的地方官员几乎倾巢出动,可最终得出的结果竟是被劫道的杀了,至于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不知姓名,不识样貌,连追都无从追起。
程帆悬带着人赶到,虽有疑点,却几经周折也没查出个所以然,这个案子,算得上程帆悬破案史上的污点。
“你想查这个案子?”陆闻渊抬起头。
“倒也不是,”初灵姿道,“这不是赶巧拿的就是这份,拿都拿了,看看也无妨。”
当时认定厉孝琨被劫道的杀害,是因为之前的一个月内,附近连续发生了三起抢劫杀人的案子,可厉孝琨死后,那些劫匪再未出现。
但程帆悬发现厉孝琨身上的玉佩、包袱里的银锭虽然丢失,枕头下分明放着两张百两的银票却没有被贼人拿走。
因此他认定,取走玉佩和银锭不过是犯人为了掩人耳目,给人造成杀人越货的假象。
实际要么就是冲着人来的,要么还有什么被拿走的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
尽管如此,程帆悬并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一切都是推断,做不了数,断断续续查了一年,最终还是成了悬案。
陆闻渊不想初灵姿受挫:“这个案子不好查,要不,还是换一件吧。”
初灵姿倒也听劝,左右都是悬案,没有尸体供她重返凶案现场,查哪个都是查。
卷宗还没来及被送回卷宗阁,下面有衙役来报,兵部职方司员外郎厉宗庆在家中被害。
“厉宗庆?怎么这么巧也姓厉。”初灵姿翻开厉孝琨的卷宗看了眼名字。
陆闻渊:“厉宗庆,厉孝琨的儿子。”
初灵姿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看看陆闻渊,又看看手中的卷宗,这也,太巧了吧……
到了厉家,初灵姿傻眼了,厉宗庆只剩下一副躯体,头颅不知所踪。
没有头颅,不能与死者对视,她无法还原现场。
初灵姿咬了咬下唇,成吧,既来之则安之。
厉府是幢三进的宅子,主院便是厉宗庆与夫人的卧房。
昨夜厉宗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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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处理公务,若是迟了则会宿在书房,厉夫人对此习以为常。
探头看一眼,书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厉宗庆陈尸桌案后的椅子上,除了,没有头颅。
血流了一地,一进院子便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陆闻渊:“谁发现的?”
“是,是小人。”站得远远的一个男人出声。
陆闻渊示意初灵姿问话,转头独自进了书房。
初灵姿:“你是何人,何时发现厉宗庆被害,当时现场是什么状况?”
男人肉眼可见的颤抖:“小,小人是厉大人的随侍,我家老爷有个习惯,在书房时不喜有人伺候,一般我送给他送完宵夜之后便回去休息……”
“什么时辰送宵夜?”初灵姿打断他,“昨天送宵夜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随侍:“老爷在书房处理公务时一般习惯戌时末用宵夜,昨晚我照例给老爷送宵夜,我放下便离开了,当时老爷正处理公务,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何时发现厉大人出事了?”
随侍轻啜:“今日卯时初,我来叫大人晨起,门关着,大人没有应声,我便想着多半是昨夜睡得太迟,过会子再来叫他。”
“你就没想过进去看看?”初灵姿看着他。
随侍摇头:“往常也有过这种情况,我家老爷不是贪睡之人,即便睡得过晚,最多卯时末也定会起,因此我便想着卯时末再来叫,可等我再叫时老爷依旧没有应声,我这才发觉有些不同寻常,一推门,竟然开了,可是好浓的血腥味,屋里便是您方才看到的景象。”
“屋里没有动过?”
“没有,发现出事我立刻叫人在外看守,绝对不会有人进去。”
问完情况,初灵姿踏进书房,陆闻渊已经粗粗看了一遍。
“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到处都有翻动的痕迹,这倒不是奇怪的地方,”陆闻渊手指向桌面,“你看那。”
桌案四周翻动得不算厉害,不过,桌上的血迹着实有些……
桌面中央干干净净,呈一个长方形,四周却溅满了血迹,笔直的边界,整齐的方角,好像这里曾经放过什么挡住了迸溅而出的鲜血……
初灵姿看向陆闻渊刚要出声,随侍在门口探头探脑:“怪了,方才还在的。”
陆闻渊:“什么还在?”
随侍一指:“桌上原本有一张舆图,方才应该还在的,莫不是掉到哪里去了吧?”
陆闻渊瞄了他一眼:“舆图?”
“是,”随侍答道,“昨儿我进来送宵夜的时候我家老爷正在看什么,我放下宵夜时看了眼,是张舆图,适才进屋时好像还在来着,还是我眼花了?”
陆闻渊颇有深意道:“厉大人还真是信任你。”
随侍:“少卿大人说得是,我和我家老爷一起长大,自然比旁人亲厚。”
厉宗庆是兵部职方司员外郎,职方司掌军事舆图,各地每三年报备一次,今年正是逢三的年份。
看起来厉宗庆正在审核各地新呈报的军事舆图。
不过,军事舆图是机密,且不说他擅自带回家,还随意让人看见,而眼前这个随侍,撞见可怖的案发现场,死者是自家老爷,他不但镇定自若,甚至还能关注桌上放着什么……
陆闻渊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带进去,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