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傍晚,一场瓢泼夏雨从天上倒了下来。
这雨是憋了一年的,来势汹汹,不似牛毛似的春雨,砸在房顶上哗哗的,像是能把房顶砸出洞来,听的屋子里的人是心惊胆战的。
去年这时在湖州发生的洪灾,还让他们心有余悸,他们害怕,同样的灾难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就在这样的风雨天,圆月城里不少官员刚刚下职,从皇宫往自家府里赶。
条件好一点的有轿子有马车,条件不好的就只能靠一把油纸伞,等赶到家门口,衣袜都湿了大半,在门口处滴出一处处小水洼。
风雨瓢泼,雷鸣轰轰,已经变天了。
温清和从宫里回温府的路上,撩起马车帘,看到街上人家门口的灯笼已经亮起了,在大风大雨中摇摇晃晃的,让人看不仔细。
温清和看了一路别人家门口的红灯笼,瞳孔里盛的都是红光,等马车在自家门口停下时,看到门廊上悬挂的几个大红灯笼,心突然就有了归处。
只是下一秒,府门口停着的一顶轿子让他心一下沉下来。
这样的暴风雨天,还有外人在府里,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管家郑术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在门口,温清和心里浮现出一个不祥想法,他顾不上车夫了,自己一个人撑着把伞慌忙往意咸宜院方向赶。
咸宜院里的烛火被风吹的摇摇坠坠,温清和进门看到就觉得心惊。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很奇怪的念头,那念头在告诉他,不能让这烛火灭了,不然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这种无由来的念头和怪力乱神,温清和一向是不屑理会的。
但此时,看着烛火飘摇,恐怕再有一阵风来就得熄了,他生出一股恐惧,赶紧走到灯旁,用手虚扶了一下烛火,看它渐渐稳住,这才慢慢移开。
温元房间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温清和见烛火无碍后,几个大跨步走了过去。
只见温元还像他出门前一样,面色潮红,呼吸如炙地躺在床上,位置半点没挪过,床沿坐着像是已经失去了灵魂的徐京华。
唯一还算有点人气的就是里面正对着安春发火的谢霄时了。
温清和人有点混沌,想不明白一天了,为什么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谢霄时现在正怒火冲天,也不管房间里还有人,提溜着安春的领子,就让他给个解释。
安春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这么粗暴对待,还是在人前。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左思右想都记不起来自己上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现在才会被人这么提着脖子。
“世子殿下,您就不要再为难下官了,温小姐这是被梦魇住了,只能靠她自己的心性,下官真的无能为力呀!”
衣领勒着安春的脖子,他快呼吸不过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下官斗胆说句大不敬的,这时候您有功夫为难下官,还不如上几柱香,祈求神佛保佑,肯定比提着下官有用。”
安春祖籍是南方的,跟北方人比起来,身高就像天生不足一样,自从进宫当了太医之后,身高在动不动就八尺以上的高壮汉里一点优势都没有,这本就是他心里的忌讳。
幸好没几年他就坐上了院首位置,别人见他都得低头弯腰的,心里这才慢慢好受了些。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被一个晚辈提溜来提溜去的,他怎么顺的下这口气。
这不,情急之下连没影的神仙都搬出来了。等他回过神来,想改嘴的时候,今天在床沿上不吃不喝坐了一天,脸上都没什么神情的徐京华却突然一下醒了过来。
她一起身就是翻被子,摸温元身上的衣服,像是在找什么。
“星穗,这几日小姐的衣服都是谁换的?”徐京华翻了一会,转头问一旁的薛星穗。
“回夫人,都是我和春露姐换的。”薛星穗不知道徐京华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小姐有个随身的香囊,上头绣着红鲤衔元宝的,你们有没有看到?”
徐京华这么一问,薛星穗也想起来了。
温元确实有个从不离身的香囊,她来伺候时已经在了,那日出府也是挂在身上的,回来之后就没见着了。
只是这些天温元一直没醒,这事她也就忘了。
薛星穗赶紧照实说了。
“怪不得,怪不得……”徐京华喃喃自语一会,然后转头反握住温清和的手,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言语急促地说:“去城外浮山寺里找住持大师,他有办法的,他一定能把圆圆带回来的。”
徐京华说着说着就哽咽住了,但她就像找到了希望一样,顾不得失态,一直不停的重复着。
她这么一说,谢霄时和温清和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不久前,温元去浮山寺里的事。
当时的住持大师就说温元身上隐见血光,劝温元留在寺里躲避,被徐京华婉拒了。
后来还是在后山得了颗传的很神的无患子,徐京华才安下心来。
如今装着无患子的香囊不见了,温元先是被绑,回来到现在两天了还没苏醒,正好应了悬曜说的血光之灾。
此时两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难不成那住持真这么神,如果是的话,他是不是也真的会有办法破现在的局。
“马上备车,我要到城外去。"徐京华自顾自说完,也不管两人有没有反应过来,向郑术吩咐道。
郑术不敢应,先不说现在外面的倾盆大雨,单是徐京华这一日滴水未进,一点血色都不见的脸色,谁敢让她出去?
“你去备马车,照顾好夫人,我走一趟。”温清和知道郑术心里的担忧,他也有同样的担忧,但这是目前唯一可以治好温元的办法,他不能不抓着
温清和说着松开怀里的徐京华就要起身,突然一个踉跄就要往前栽倒,这几日与徐京华同吃同住的人,徐京华的身体经不住奔波,他又何尝不是。
“温叔,华姨,我去吧。"
要换成清平在这里,一样的意思,她能说的就多了,譬如让温清和夫妻好好歇着,累了这么多天了,还会不厌其烦地劝他们二位用膳,要不然等温元醒过来看到该多担心。
可一换成谢霄时在这里,让他多说两个字,还不如让他直接去做。
谢霄时把两人扶到椅子上坐好,吩咐一旁的郑术把桌上凉了的膳食撤下去,换些热的上来,甚至还抽空瞪了一旁不知所措的安春一眼,安春立马体会到了,闪到一旁去开温补方子,交代春露熬上,一会膳后就能喝。
谢霄时这一番动作可以说是非常面面俱到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魂魄离窍了几天的徐京华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谢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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