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一步没退,神态依然不变色:“白日做梦。‘十七魔君’里的‘十一魔君’,我倒真想有朝一日,把各位都好好‘问候’一遍。”
众人议论起来:“对啊,要是‘十一魔君’,该有十一个才对,这儿明明只有十个。”
“鬼知道呢,十个还不够吗?少一个也好,省得更麻烦 ,这阵仗已经够欺人太甚了。”
喧哗声没停,但所有目光都钉在了擂台上。
九名魔界弟子同时释放出滔天邪气,黑雾滚滚翻涌,把擂台罩得严严实实。凡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剑光骤然闪过,空气仿佛都滞住了,让人挪不开眼。
谢墨一袭白衣,百河剑在手,寒光像霜雪。剑气纵横交错,撕裂一层又一层魔雾。兵刃相撞的 “铿锵” 声不断响起。他出招又快又准,可架不住魔咒环伺,攻势像潮水似的涌来,逼得他连连后退。
谢墨运转灵力,震散身前部分黑气,脚尖轻轻一踏,身影倏地消失。下一瞬,他已出现在第一个魔将背后,剑尖抵在了对方颈侧。
“这速度…… 不可能 ” 那魔将瞪大了眼。
“锵!”
剑光一闪,毫不留情。百河剑染上黑血,第一个魔将应声倒地,虽没丧命,却已昏死过去。
郑拉在台下欢呼,拍着手赞叹:“就该这样!这几个小喽啰还装什么魔君,在谢墨手下不就是小菜一碟!”
台下观众的目光,全追着那道白色残影跑。
剩下的八名魔将里,有人怒吼:“狂妄!”
暗器 “嗖嗖” 破空而来,谢墨一剑全给击飞。
轰 !
背后突然传来巨响,两柄铁锤疾掷过来;右方三十度,藤鞭像蛇似的缠过来;四十五度,毒雾翻涌;六十度,烈焰长枪烧得熊熊作响;九十度处,女魔将拉满了弓;一百八十度,有魔将双手当杖,正在施法;三百六十度处,一名魔将生有三眼三臂三足,手里握着棍、锤、铁斧;最后一人则在外围布防 ,八方围杀,同时朝谢墨攻来。
谢墨紧握着长剑,四面八方全是敌人。要是这些攻击同时落下,以一敌八,几乎不可能抵挡。
刹那间
风好像都停了,大地微微颤抖。
谢墨微微侧身,百河剑划出一道极亮的弧光。魔气在同一时刻爆裂开来!
心心君双手背在身后,得意地大喊:“百河剑!今日你的名字,也将成往昔尘埃!,给我上!”
全场凝滞。
众人惊呼:“怎么回事?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喂,怎么一片空白?各位,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只看见白光?”
“我也看不见!”
“我也是!正打到精彩处呢,怎么回事啊?!”
嘈杂声再次席卷全场,所有人都慌了神。
当白光渐渐散去,视线重新清晰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擂台上,所有魔将的兵器,全都报废了:有的断成两截,有的碎成齑粉,有的扭曲得像块废铁,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而擂台中央,除了心心君还站着,其余八名魔将全都倒在地上,他们的双手是伤,黑色的血液淌了一地,显然已重伤不起。
谢墨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身姿如青松般挺拔。然而,全场真正震惊的,是他此刻的模样 。
他已不再是一袭白衣。原本洁白的长袍,此刻已被鲜血染透,鲜红一片,连发丝上都沾着血珠。他的嘴角也挂着血迹,显然刚才那短短几息的战斗,竟是一场生死搏杀,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郑拉看得心都揪紧了,急得大喊:“喂!你搞什么啊?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也太难看了吧!”
冰曦收起了折扇,神情凝重:“小兄弟,你先冷静点。他能在那样的围攻下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郑拉一愣:“你什么意思?他刚才到底用了什么招式?”
冰曦缓缓道:“谢仙恐怕是硬生生接下了所有攻势,然后用术式反噬敌方。简单说,对方施加多少力量,就会被反噬回去多少。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扛住那一击…… 这招,叫‘双向之击’。”
宥君接过话,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对方是用手施法,所以反噬之力也回了他们的双手 、 结果就是全被重创,甚至可能残废。而师兄他……”
她声音发颤,说不下去了。
郑拉面色惨白:“他…… 全挨下去了,一下都没躲……”
冰曦与宥君同时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敬佩与担忧。
郑拉连退几步,手指微微发抖,紧紧攥成拳头:“他…… 有必要拼命到这种地步吗?明明是一对十,这胜负对他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谢墨往前迈了一步,语气平静得像水:“你们的手臂现在已经完全失去攻击能力。心心君 ,是不是该你亲自上阵了?”
八名魔君咬牙切齿,怒骂道:“卑鄙!无耻!”
谢墨虽话少,却绝不是会退让的人:“请你解释清楚刚才那句话。要是能讲得通,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的侮辱。”
此刻,心心君眼底的狂意才稍稍收敛,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好啊!百河剑…… 百河剑…… 你果然有点意思。” 语气一顿,满是寒气,“有趣。”
广场上顿时议论纷纷:“谁能告诉我现在到底咋回事?完全看不懂啊!”
“你这眼瞎的!仙人级别的战斗,哪是你能看清的?闭嘴,看着就行!”
谢墨依旧挺立如松,像雪岭上的寒柏般笔直,一言不发,只紧紧抿着唇,主动发起攻击。剑光闪烁,寒芒如霜,目光冷得像刀刃。
心心君似接非接,黑气在他周身翻腾。他低声念着咒语,邪术凝成的锁链 “唰” 地缠住谢墨的双腿:“天资异禀的百河剑,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轻轻一抖手,锁链猛地甩动,将谢墨狠狠砸向地面!
谢墨第一次露出失控的神色,又惊又怒:“该死!你竟敢 ...”
心心君冰冷开口:“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生不如死。”
看台上的仙门弟子窃窃私语:“糟了!之前他已经耗尽大半灵力施术,又硬生生扛下那一轮猛攻,现在怕是撑不住了!”
“看样子确实是这样…… 可他好像没还手的意思,任由对方打。”
“说不定是被魔法控制住了?谢师兄是不是被定身了?”
全场屏息。
谢墨被打得遍体鳞伤,脸颊被连扇数掌,又遭拳脚相加,像个皮球似的被踢来踢去。那残酷的一幕幕,全落在了观众眼里。
“太狠了!这也太残忍了!”
“啊啊啊 , 我不想看了!”
“快认输吧,认输就没事了!”
“对啊,他一对十已经赢了九个,认输也不丢人啊!”
看台上,郑拉声嘶力竭地喊:“谢墨!打不下去就下来!命要紧啊!前几天我才给你拆的绷带,现在又要帮你重新包一次是不是!”
那一声呼喊,穿透了万千喧嚣,似乎真的传进了谢墨耳中。他被打得几乎昏眩,双眼却在颤抖间渐渐变得坚定。
心心君冷声道:“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头,认输,我可以饶你不死。”
台下有魔君笑得阴毒:“哈哈哈,原来仙界也不过如此!跪在魔族面前,是你一辈子的荣耀!”
“跪下!”
谢墨依旧纹丝不动,任凭他们打骂,既不屈膝,也不出声。
其中一名女魔君,双手在先前的战斗中已被废,此刻却带着病态的快感走上前,语气阴柔:“跪下!你不跪,我也要让你跪!”
话音未落,两名魔君就从后方冲上来,死死按住谢墨的肩膀,巨力往下压,重得像千钧巨石。
谢墨的双膝渐渐弯曲,地面被他压得裂开细纹。可就在膝盖快要触地的一瞬,他双臂颤抖,仍死死撑着剑尖,强行抵住,不让自己跪下。他咬紧牙关,声音嘶哑:“不…… 做梦!”
“咔嚓 。”
骨裂声清晰刺耳。谢墨手臂的骨骼断了,衣衫被鞭影抽得粉碎,鲜血汩汩往外冒。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死。宥君几乎要冲上台,急切地想恳求长老裁定投降、终止比试。
郑拉也疯狂地冲向擂台的结界,用力拍打那层透明光墙,怒吼:“放开他!混蛋!卑鄙无耻!住手啊!快住手!!”
“你们这算什么大会?!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折磨人?!还讲不讲理啊!谢墨!别撑了,放弃吧!”
郑拉双眼通红,掌心被光墙震得又红又肿,可那结界依旧坚固无比,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冰曦一把拉住他,怕他冲动出事:“郑小子!不行!再打也没用!这结界是长老设下的,每场对决都是独立空间,没结束前,谁也闯不进去!”
郑拉浑身发抖,惊惧得声音断断续续,眼里噙着泪:“不要…… 不是这样的…… 不,别这样对他……”
擂台上,折磨还在继续。“你跪不跪?快跪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百河剑,今天也该尝尝什么叫羞辱!”
谢墨缓缓抬头,鲜血糊满了脸庞,眼神却依旧透着不屈:“…… 不跪。”
他那坚定得像铜钟撞响的声音,震彻了整个广场。
短暂的寂静后,全场轰然炸开。有人低声说:“这人是疯了吧…… 都到这份上了还硬撑。”
“啪 ”
又是一鞭。
带着裂风的狠劲。
can.酷.无.情地chou在谢墨背上。
声音像布帛撕.裂,本就被鲜.x浸透的衣衫再次被chou.破。
一鞭、两鞭、三鞭…… 每一次落下,都添一道x.痕,
pi. 开,rou. 绽间,
鲜.x 潺潺流淌,染红了擂台地面。
郑拉再也忍不住,猛地拍向结界,眼眶通红:“够了!这也叫斗法?分明是酷. xing!”
鞭声越来越密集,噼啪作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郑拉浑身发. 颤,胸口仿佛也在被同样的鞭子抽.d。
他咬紧嘴唇,直到渗出x丝:“谢墨,你这个笨蛋,都到这地步了还逞强……”
他喃喃低语,没料到就在此刻,随身携带的火珠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与他狂乱的心跳节奏共鸣起来。
又一鞭落下。就在那一瞬间,火珠自行飞起,光芒像白昼里的惊雷,刺得人睁不开眼。
结界剧烈震动,整个广场都被光辉笼罩。一道奇异的力量从郑拉身上爆发,直直冲向擂台中央。
那些正在折磨谢墨的魔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巨力震飞,狠狠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全场震惊:“那是…… 什么?”
“是古法器?”
“可那人…… 明明没有修为,就是个凡人啊!”
光芒渐渐消散,郑拉气喘吁吁地站在结界破口处。他立刻冲上擂台,扶起谢墨,眼里满是恐惧,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