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姜尧离得近,要不险些没听到这句。
“师、师父,你在说什么啊?”昌丘语气中明显有一瞬间的心虚。
“半天时间,我要看到小丁。”二长老声音发冷,甩下这充满警告意味的一句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长老脚步渐远后,还留在原地的昌丘磨了磨牙,低声骂了句脏话便也离开了。
比起昌丘的焦躁,与他一墙之隔的姜尧已经毫无困意,精神得很。
丁少爷什么时候失踪的?
不会是昨天晚上吧?
二长老的意思,他似乎知道了昌丘有小动作,并且抓到了把柄。
总之这几人与自己关系不大,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在姜尧眼里这吕家像个巨大的养蛊罐,数不清的势力盘根错节,弱小的一方会在黑暗中无声死去,连尸骨都没剩下。
姜尧听了一出好戏,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就在这时,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声将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姑娘,你在这做什么?”
姜尧平复着蹦蹦乱跳的心脏,堆上一脸纯良的笑意转过头:“秋竹姐姐,屋里太闷,我出来透透气。”
秋竹抬手为姜尧拢了拢衣领:“外面寒气重,别着凉了,明日就要见家主了吧?”
姜尧笑眯眯地点头:“是啊,家主是什么样的人啊,我还真有点惶恐。”
“别担心,家主人很好,少主没跟你提过他吗?”
“提过的,说她爷爷是最和善最厉害的爷爷,但耳闻不如目见,我终究不敢太随意。”姜尧随口拍了个马屁。
这句果然让秋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家主是这样的,你压力也不必太大,只要记住一点……”
姜尧竖起耳朵,就听秋竹提醒道:“家主不喜花香,身上千万别染上任何香气。”
花香?
姜尧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活死人身上的兰香。
“为什么?”她不解问道。
秋竹摇摇头:“这么私密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还是我偶然听家主身边的仙童们说的。”
也是。
姜尧眼睛转了几圈,点头表示记下了:“谢谢秋竹姐姐。”
“少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秋竹眉目温和。
秋竹离开后,姜尧便踱步而去。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丁公子的住所。
此时正值众弟子练功之时,行人三三两两,好像他的失踪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被二长老压下去的?
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若不是他刻意为之,其他人即使想压下消息,二长老也不会同意。
就像四长老的小孙子,即使大张旗鼓却至今还没找到。
这样看来,二长老与昌丘背后的势力未必没有勾结,而四长老的势力范围就小得多。
不过二长老怎么断定是昌丘一伙人做的呢?
姜尧就这样站在门前胡思乱想着,见周围没人,她心念一动,便绕到后门翻了进去。
安宴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瞬间反应过来,警惕地帮姜尧探查起附近动静,保证姜尧能安全离开。
这一探查还真让他发现了什么。
“右手边卧房柜子里,有奇怪的东西。”
姜尧闻言,转进了丁少爷的卧室。
不亏是二长老的孙子,房间里陈设摆件无一不是精品,只是东西有些乱,像是有人匆忙离开还没来得及收拾。
甚至丁少爷的鞋还摆在床边,鞋尖对着床,只是主人已经不见了。
而那个巨大的黑色衣柜立在房间正中间,像口死气沉沉的棺材,跟屋子里的摆设格格不入。
姜尧蹑手蹑脚地移步那个衣柜前,可就在她将手抓在柜门上的一瞬间,一股极阴极寒的气息猛然将她包裹,她的手被冻得生疼。
可当她下意识想撤回手的时候,冒着寒气的门把竟将她的手死死粘住。
轻轻一动便扯得她皮肉刺痛,她痛得哈出一口气,嘴巴前的空气瞬间变成白雾,飘散而去。
安宴见状顾不得被人发现的风险,释放怨气生生逼退了衣柜中刺骨的寒意。
姜尧手掌随之失去束缚,她被冻得反应不及,整个人后退了两步,腰磕到了桌角,桌子上有什么东西应声倒了。
但她顾不上这些。
她捂着自己颤抖的手掌,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道:“衣柜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直跟衣柜大眼瞪小眼不是办法,姜尧缓了一会还是不死心,她总要打开瞧瞧,但这次她学聪明了。
她在身侧椅背上顺手拿了件丁少爷的衣服,也顾不得上面刺鼻的酒味三下两下就包在了自己手上。
这下,还不等寒气蔓延的她的手上,衣柜门就被她猛地拉开。
她预想的恐怖场景并未出现。
里面只是衣服。
可见丁少爷平日里对自己穿着要求严格,这一柜子衣服被摆放得工工整整,满满当当,唯独一侧有一个空隙有些凌乱,像是有人钻进去后,被人身体的重量压出的凹陷。
姜尧将手按在那处凹陷上。
没有温度。
但一股奇异的感觉却瞬间传进姜尧的大脑,她再睁眼,身体已经进入了柜子。
她全身蜷缩着,耳边沙沙声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在……柜子上……爬行。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朝衣柜缝隙中看去。
!!
即使有一定心里准备,但她明显还是准备得有些少。
一句脏话被她死死压在唇边,险些当场骂出来。
这一刺激,她的魂魄瞬间归位,窗外的阳光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姜尧狠狠松了口气,但后背还是被冷汗浸湿了。
“怎么了?”安宴语气关切地问道。
姜尧闭上眼,默哀道:“丁少爷昨晚经历的有些太刺激了。”
安宴:?
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姜尧道:“那种浑身雪白的怪物,都是瘟鬼吗?”
“基本上,但也有可能在我死后出现新的鬼怪,那些我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只有一眼,但一直以来的肌肉记忆还是让她把场景中的一切的印在了脑子里。
“那……他们的形态,就是死亡时的样子吗?”
“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失去内脏,被割掉眼皮的东西。”姜尧光是想到那怪物骇人的样子,身体就有些发寒。
“是,那是他死时的样子。”
姜尧愣住了,身为缝尸匠,想到一个人死亡时被害成了这个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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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内心的恐惧便烟消云散,只剩愤怒。
突然,一件事情浮现在她的脑海,将几件事情死死串联起来。
两次发现的尸体都失去了内脏,银针上雕刻的吕沐歌也失去了肝。
有人在收集人的内脏吗?
那……
那些失踪的人又有什么作用呢?
姜尧一边思考,一边在房间内四处张望,很快,她便被桌子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她刚才撞在桌角时,打翻了一个瓷瓶,在瓷瓶中滚出了一颗漆黑的丹药。
姜尧瞬间想起,张石房间中缺少的那一颗丹药。
难道是同一颗?
如果真是同一颗,那张石的死就与丁少爷脱不了干系了。
她用手帕将丹药仔细包好,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一会得去找张石的那个师弟闻一下。
咚咚咚!
刚偷拿了人东西的姜尧做贼心虚,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刚一后退便被身后的椅子绊了腿,椅子发出“吱嘎”一声巨响。
咚咚咚!
咚咚咚!
大概是听到了房间内有动静,敲门的声音更大了。
“要进来了,躲去床下!”安宴话音刚落,门锁晃动声便稀里哗啦地响起。
姜尧反应迅速,如兔子般窜到床边,贴着地面身体一扭便滑进了床底。
嘭!
几乎在她躲进床底的同一时间,大门被猛地推开。
“谁在里面!”闯进来的人一声暴喝,房间的地面都跟着抖了三抖。
脚步声直直朝着发出声音的卧房而来,距离姜尧越来越近。
姜尧绝望地闭上眼,咬紧牙关,暗恨自己的大意。
外面的人先是扶正了椅子,又看向姜尧还没来得及关闭的柜门。
“哼,自己出来还是我亲自将你抓出来?”那人语气气定神闲,像是断定姜尧还在屋内。
听见来者只有一人,姜尧此时也在心里估算如果自己和对方硬碰硬,获胜的概率。
“还不出来吗?”
来人冷笑一声,踱步走向姜尧的藏身之地。
姜尧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双绣着金线的明黄色靴子,握紧了手中的铜镜。
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
就是现在!
姜尧刚要暴起,冲出去与人鱼死网破,就听后窗发出蛇类爬行的沙沙声。
那人也听到了,脚步迟疑了一瞬,便朝后窗而去。
姜尧愣了一会,绝境中生出的一腔孤勇尽数褪去,一时有些头晕目眩。
她一边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一边缓缓往外爬。
“刚才那是仓琦吗?他还躲在吕家?”姜尧知道自己在明知故问,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仓琦就这样躲在吕家眼皮子底下?
他躲在哪了?贸然出来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姜尧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从后窗翻出,本想紧随着二人而去,脑海中却响起了安宴的声音。
“别过去。”安宴语气严肃,“那人实力莫测,仓琦一人也许能逃掉,你若去了反而会让仓琦束手束脚。”
闻言,姜尧停下了脚步。
这是她第一次在安宴口中,听到“实力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