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尧病体未愈,被这气息压得喉间一甜,所幸躲在她体内的安宴为她卸了几分力,才没让她直接倒下。
这吕家果然藏龙卧虎,只是守门的守卫便有如此实力,让人不容小觑。
仓琦扶着姜尧,瞳孔缩成一条竖线,对着山门上的人散发出杀意。
姜尧见状用手挡了他一下,对他摇摇头。
低调行事,他们必须混进去。
仓琦也反应过来,瞳孔恢复圆形,装得一脸大义凛然对那人喊道:“我们是受你们家少主所托,来给你们家主送信的,你们少主特意嘱咐要我们亲自送到吕家主手上!”
守卫看着浓眉大眼的仓琦和一脸病气的姜尧,稍稍收回几分力量:“有何凭证?”
姜尧从怀中掏出那块被擦干净血迹的令牌和吕沐歌废寝忘食写完的信,递了过去。
守卫掂了掂令牌,又将信打开确认了竹简上的印章:“只有这些?”
他挑眉问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姜尧见状,又掏出一张符纸。
那是吕沐歌送给她的保命符,虽然她没用上,却一直贴身带着。
守卫见到符纸果然眼前一亮,这才双手结了个印。
随着手势变换,如两座山般的石门轰鸣着张开巨口。
姜尧深吸一口气,和仓琦一同走了进去。
“你说吕沐歌会被关在哪?”仓琦凑近姜尧耳边,小声问道。
姜尧挑起唇角冷笑一声:“那就全看将吕沐歌掳走的人在吕家是什么地位了。”
“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找吗?”仓琦有些着急,吕家太大了,在这里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更何况他们还不能太明目张胆。
“别急。”姜尧轻轻呼出一口气,闭上眼。
她在来的路上便与安宴商量过,安宴不能露面,在吕家这种地方他露面便与找死无异,所以找吕沐歌不能用安宴的能力。
但所幸她不知什么原因能操控一部分安宴的怨气,并且怨气在她的气息掩盖下更难以被人察觉。
她额头上的眼睛缓缓张开,但她毫无察觉,只将意识融入怨气,墨色雾气以她为圆心层层扩散出去,以此感知吕沐歌的范围。
姜尧的表情愈发凝重,冷汗在额头凝结。
半晌,她睁开眼,看向仓琦:“我能感觉到她在这里,但气息太微弱了,她……”
仓琦一时胸闷极了,他深吸一口气,劝道:“没、没事,也许只是距离太远。”
气息微弱,要么是距离太远,要么就是……
快要死了。
想到这,姜尧突然咳了起来,即使她捂紧嘴巴,可一抹血色却在指缝中涌出。
仓琦心跳一滞,俯身抱起姜尧就跑。
“没事,没事,我带你找地方休息,别怕……别怕……”
不知道他在安慰姜尧还是在安慰自己。
姜尧听着仓琦的絮絮叨叨,眼皮越来越沉。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为什么自己偏偏只能活到二十岁呢?
要是她剩的时间再长一点……
黑暗逐渐将她的视线吞噬,她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
“为什么躲着我?”一道细如蚊呐的声音突然在姜尧耳边响起,像是有人贴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
“我现在和他长得一样,为什么还用那种眼神看我?”
姜尧感觉好像有人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挣扎着想躲开,身体却仿佛被粘在了原地。
“我们明明约好的……”
约好了什么?
姜尧意识到后面的话很重要,她努力的想听清,可意识却无法克制地陷入了更深层的沉睡。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姜尧终于醒了,她缓缓坐起身。
刚才好像梦到了什么,可内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对。
这是哪里?
姜尧看着装潢精致的内室,有些呆滞。
这屋子不似陈府那般恨不得用金银闪瞎别人的眼,而是一种内敛的贵气。
桌上是她叫不出名字的精致糕点,空气中满是冒着热气的茶散发出浓郁茶香,竟无一丝苦涩味。
不一会,屋子里鱼贯而入一排侍女,见她醒了便将她在床上拉起,梳妆打扮,还给她换了身衣服。
她晕头转向地任人摆弄,怀疑自己可能还没醒。
“姐、姐姐……”姜尧看着领头年纪较大些的侍女,犹豫着开口。
那侍女被姜尧叫得一愣,随后温和地笑了:“姑娘叫我秋竹就好。”
“秋竹姐姐,”姜尧迷茫地看着围着自己忙碌的众人,“你们要把我送去宫里做妃子吗?”
秋竹手挡着唇,不禁笑出了声:“姑娘别怕,很快就好了。”
“嘶!”
话音刚落,姜尧便痛呼一声,她猛地在椅子上弹起,却被秋竹一把按了回去。
两个侍女手中拿着几根丝线,在自己的脸上滚动,所到之处如被火燎般刺痛。
秋竹的手劲大极了,将姜尧按的肩膀几乎脱臼,可嘴上却柔声安慰:“姑娘别动,这是绞面。”
姜尧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目光看向按着自己肩膀的手,发现那双手的手腕上正缠着厚厚的纱布。
她艰难抵抗着秋竹的力道,一边躲闪着侍女们的手,咬牙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我朋友去哪了?”
“小尧?”
仓琦的声音门口传来,姜尧回头看去。
只见他端着饭菜走进来:“你醒了,正好要开饭了,收拾好快过来吃。”
他不知何时也换了身行头。
见姜尧满脸迷茫,仓琦连忙解释道:“别怕,刚才你体力不支晕倒后,我抱着你遇到了秋竹,秋竹听说我们是沐歌的朋友后便将我们安置在这里。”
“是的,沐歌小姐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她不在我们会替她好好招待你们。”秋竹笑着接道。
姜尧看着仓琦毫无戒备的笑脸,出于对仓琦的信任,便也稍稍放下几分戒心。
“我不绞面了。”姜尧揉揉自己的肩膀,对那几根细绳皱眉道。
“那怎么行呢?”秋竹像是吃了一惊,捂着嘴巴道,“想见吕家长老必须要焚香沐浴穿戴整洁,你这个样子去拜见,那些长老不会让你进门的。”
姜尧闻言心里古怪极了,她摸摸自己光滑的脸,上面不过有些细细的绒毛,分明肉眼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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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究忒多。
算了,入乡随俗,为了早日找到吕沐歌,她眼一闭心一横:“来吧!”
秋竹点点头,朝侍女们打了个手势,一群人又忙碌起来。
直到姜尧已经痛到麻木,绞面才结束。
“你们家主是什么样的人?”姜尧问道。
“家主是世上最最正直之人。”秋竹眉眼弯弯,脸上下意识露出崇敬之色。
“当初吕家老家主育有三子,家主行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只是老大早夭,老二心术不正,我们家主在老家主死后与他二哥鏖战数日,最终废他一身修为将他逐出吕家,这才避免让吕家在心术不正之人手中没落。”
说着,她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家主子女缘浅,底下一双儿女都没活过三十,幸亏老天有眼给家主留了沐歌小姐这个孙女,没叫吕家的香火断绝。”
姜尧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个家主的二哥……会不会是绑走吕沐歌的人?
“家主那个二哥叫什么名字?”
秋竹没想到姜尧会对那人感兴趣,也许久没听人提到过那人的名字,也回忆了好一阵才答到:“家主那辈从’正‘字,家主叫吕正才,家主的大哥叫吕正安,那个人叫吕正德。”
正安、正德、正才,蕴含着老家主对这三个儿子的期盼。
可惜正安早夭,正德失德。
姜尧手指在桌面写了个“德”字,之后随意地在字上圈了个圈:“吕正德死了吗?”
“据说是家主顾念兄弟旧情,只是废了修为,赶去民间了。”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姜尧好奇问道。
“这……”说到这秋竹居然犹豫了一瞬,她浅棕色的眸子转了转,对姜尧笑道,“以前的事谁说得清楚,耽搁这么久饭都凉了,姑娘用膳吧,我们先退下了。”
她对姜尧俯了俯身,便招呼着那些侍女呼啦啦地离开了。
仓琦塞了满嘴饭,见姜尧还在发呆赶忙叫她:“你怎么不吃?吕家伙食真是太好了,你快尝尝!”
姜尧看着仓琦鼓着腮帮,双手并用往嘴里塞饭的样子,无奈揉了揉眉心:“一路上亏待你了?”
而且他不是不吃熟食吗?
“你不懂,这里的饭真的很好吃。”见姜尧还不动,他急得用新筷子夹了块鸡肉,塞进了姜尧的嘴里。
谁知姜尧嚼了几口嘴里的肉,突然面色铁青地站起身,跑到外面将肉吐出,接着又干呕了起来。
仓琦心再大也没心思吃了,将嘴里的饭菜咽下肚,一扔筷子便朝姜尧而去。
“小尧,怎么回事?”
姜尧吐的嗓子发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摇摇头道:“不知道,大概是最近身子不好,吃不了肉腥味。”
仓琦担忧地给姜尧拍着后背:“唉,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姜尧还在干呕,像是恨不得将胃吐出来。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嗓子里像是卡住了什么异物。
姜尧强忍着恶心,将手指伸进嘴里往外一拽。
随着二人愈发惊恐瞪大的眼神,一缕漆黑的发丝便从姜尧的喉咙里被拉了出来,发丝落在地上,居然还像有生命般扭动了几下。
“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