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换季的流感病毒,周一舟发烧这会恹恹地躺在沙发上,眼珠跟着客厅圆钟里的分针迟钝地移动。
等徐洲回家,今天好想他。
在他快要睡着时,玄关的电子机械音突然响起来:“欢迎回家。”
徐洲拎着糖葫芦往柜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嘴角带着笑意,“周一舟猜猜我带了什么?”
“嗯?”周一舟脑袋发晕,还没听清徐洲说了什么。半边身子先滑到地毯上,然后撑着矮茶几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把脸贴在徐洲胸前,说自己今天超级想他。
徐洲笑意更深,他温柔地捧起周一舟的脸,手指贴近红彤彤的脸颊,呼吸间的热气也一层一层缠绕在上面。
“怎么这么烫?”徐洲反应过来,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周一舟搞怪似地把徐洲的额头顶开,“有点发烧,我刚刚吃过药了,药效好像还没到。”
他按住徐洲慌乱收拾东西的手。
“没关系啦。”
“去医院,小舟听我的话。”徐洲把围巾给周一舟一圈一圈围好,打开门牵着周一舟往外走。
挂号,面诊,一直到挂水,徐洲都没再说任何好玩的话。
连他们俩的日常玩笑话都没有了。
徐洲是很靠谱的人,他冷静地看着周一舟的化验单还抽出一只手握着一杯热水给周一舟暖暖。
“待会我们再喝一点粥好吗?”徐洲把头靠在周一舟的肩膀上,想了一会儿问。
他的心情不好,不是生气,而是一种极度警惕和紧张的情绪。
周一舟知道这种时候除了点头答应任何一句多余的话都会加剧徐洲的紧张程度,所以他摸摸徐洲的脑袋,“我想吃南瓜粥。”
......
在他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徐洲低落地回了一句好。
喝完粥回到家接近11点半,徐洲守着周一舟洗漱完,从厕所里出来,又跟在周一舟屁股后面在客厅里欣赏了一会儿天气瓶。
虽然实际情况是周一舟欣赏了一下天气瓶,徐洲盯着周一舟看之余敷衍地赞美了一句。
“被子盖好了没有,我去泡药。”徐洲把被子上边全塞在周一舟脖子边围好叮嘱他不要乱动。
周一舟用下巴压住被子,艰难地说:“没听说过木乃伊活蹦乱跳。”
......
“徐洲,你是乌龟吗?我脖子都酸了。”
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周一舟从床上蹦起来走到门边想起什么,叹了口气,返回去裹了件徐洲的大衣,大摇大摆地走去客厅。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照不清徐洲的脸。
只能看见他慢吞吞地准备药品,在搅拌感冒灵的时候抽空抹眼睛。
周一舟跑过去低头从他手臂下钻进去,背靠着木桌钻到了徐洲怀里,他凑近去看徐洲的脸,“哎呀,洲洲你不要哭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会泡的药啊,能喝就行,我又不是要你给我准备一杯精品咖啡。”
“不可以!”周一舟捂住徐洲冲过来的嘴唇。
冰冷的眼泪从手指滑落在领口上,周一舟心疼地隔着手掌亲吻了一下。
徐洲侧过头,埋在周一舟肩膀上,身体抖了一下,“满满,我已经在努力改了,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太悲观。”
哭腔太重。
“可是我总是会想到那些场景,车祸,血还有消失不见的你。”
周一舟眼眶慢慢变红,开始盛不住水汽。
“周一舟你不要离开我。”
“周一舟你不要离开我呀。”
“我知道。”周一舟紧紧地抱住徐洲,两颗心热烈地跳动着,仿佛血脉相融。
我知道愈合那样的伤痛对于我们来说太难太难,我知道我们再无法承受离别的伤痛,我知道也许高中的徐洲还一直在熟悉的老屋里徘徊,所以在往后我可以拥有的时间里我会拼尽全力拉紧你的手,决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