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辗转到了邻市一个老旧的居民区,这里巷道狭窄,房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电线在空中杂乱交织。人流熙攘,摩肩接踵,充斥着市井的喧嚣。
祁以尘双手插在兜里,走得晃晃悠悠,东张西望,活脱脱一个来闲逛的游客,还不时在路边小摊买点零嘴,自己吃两口,又顺手塞到正低头查看着手机导航和信息的沈淇嘴边。
沈淇一边张嘴吃着祁以尘递过来的食物,一边看手机。终于,他锁定了一个大致方位。
“别吃了,先走。”沈淇拉住又想往旁边摊凑的祁以尘。
祁以尘没看他,冲他摆摆手:“你先走。我有办法找到你。”
沈淇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迅速汇入人流,朝着目标方向快步走去。他穿过几条拥挤的巷道,来到一片依地势修建的台阶前。台阶陡峭,两侧也是密密麻麻的居民楼,窗户外伸出的晾衣竿挂满了衣物。台阶下方连接着更狭窄的巷子,此刻,正有几个人扭打在一起,骂声和拳脚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沈淇站在台阶上方,目光越过打斗的人群,一眼就锁定了那个被围在中间、勉强招架的人——正是他要找的目标。
他几步走下台阶,吹了声清脆响亮的口哨。
打斗的几人动作一滞,纷纷回头。沈淇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上前,动作干净利落,几下便将那几个围攻者放倒在地,痛呼声一片。
那个被救下的人喘着粗气,警惕地看了沈淇两眼,抹了把嘴角的血迹,转身就想溜进旁边的巷子。
沈淇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弄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货不够用了,瘾犯了,没钱买,所以被债主堵了?”
那人脚步猛地顿住,背影僵硬,突然头也不回地拼命向前狂奔!
沈淇立刻追了上去。那人显然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在迷宫般的小巷里左拐右绕,利用地形几次险些甩掉沈淇。但沈淇并不慌张,这反应反而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快速调取了事先准备好的、覆盖这片区域的监控网络权限。他原本打算根据那人的体力消耗和巷道布局,计算出最省力的拦截路线。
然而,当他快速浏览着实时监控画面时,手指突然顿住,瞳孔微缩。他将其中一个巷口的画面放大——只见那个刚刚还在疯狂逃窜的目标,此刻已经瘫倒在地,不省人事。而一个人正漫不经心地单手拽着他的头发,轻松的、不顾那人的死活地将他往巷子深处拖去。
那个拖着人的家伙走起路来吊儿郎当,姿态闲适,打扮气质也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正是祁以尘。
手机铃声在嘈杂的巷口响起,祁以尘慢悠悠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掏出手机,瞥了眼来电显示,按了接听键贴在耳边,另一只手还拽着那人的头发没松。
“喂?”
电话那头传来沈淇的声音:“你在哪?人怎么样了?”
“哦,你找那个啊,”祁以尘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拖行、已经不省人事的目标,“我把他打晕了。正打算随便找个角落扔着等你呢,赶紧过来吧。”
“马上到。”
没过几分钟,沈淇的身影就出现在巷口。他先是扫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目标,确认还有呼吸,然后目光落在祁以尘身上。祁以尘已经松了手,蹲在那个人的旁边,盯着那个人,没什么表情。
“效率挺高。”沈淇走到祁以尘旁边。
“接下来你处理吧。”祁以尘扔下这句话就起身了,随意的靠着墙边。
沈淇蹲下身,利落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金属装置,两端带着极细的电极片。他将其精准地贴附在那个人的颈侧,装置发出轻微的嗡鸣,指示灯亮起幽蓝的光。
“我自研的小玩意儿,”沈淇语气平淡地向祁以尘解释,像是在介绍一件普通工具,“能短时间用电信号模拟毒品带来的快感,迷惑神经。效果两分钟,最多用五次。”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使用者有不可逆的神经损伤。”
他晃醒了那个人。
那个人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尚未完全清醒,颈侧传来的奇异麻痹感和一阵突兀涌上的、熟悉又虚假的强烈欣快感让他猛地一愣。他下意识伸手想去摸脖子,却被沈淇按住了手腕。
“感觉怎么样?”沈淇问。
那个人没说话,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淇,瞳孔因为那强制的愉悦而微微放大,里面交织着困惑、贪婪和一丝恐惧。
沈淇不紧不慢地继续,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说服力:“我了解过你,杨利华。你家底原本不错,因为沾了毒品妻离子散,众叛亲离。你之前,是那个集团的老客户吧?”
他刻意停顿,观察着杨维华的反应,然后抛出诱饵:“我们跟他们一直是对手,你脖子上这个,是我们集团最新开发的产品。只要你愿意提供他们所知的消息,帮我们扳倒那个集团,这个装置,我可以免费、长期提供给你。”
杨维华听完,陷入沉默。
沈淇没给他太多思考时间,直接伸手关闭了装置。
幽蓝的光熄灭的瞬间,那股虚假的快感潮水般退去,紧随而来的是被强行压制后反弹的、更加凶猛剧烈的戒断反应!杨维华猛地蜷缩起身子,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虾,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冷汗瞬间浸透破旧的衣衫,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帮……帮我……求求你……”他伸出手,死死抓住沈淇的裤脚,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涕泪横流,彻底崩溃。
沈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任何波动:“愿意帮忙了吗?”
“愿意!愿意!我什么都愿意!给我……快给我!”杨维华几乎是嘶吼着回答,意识已经被生理上的极端痛苦彻底摧毁,只剩下最本能的屈服和对“解脱”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