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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

作者:迟暮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黑暗中,那庞大到近乎违背空间逻辑的身影缓缓抬起头。


    不需要光——


    它自身的纹路就是光。


    左半身流动着淡金的潮祖纹路,如同古老的潮能脉络在死后依旧试图呼吸;


    右半身则被深渊般的影界刻印覆盖,纹路不断变化,像永远找不到稳定形态的影主逻辑。


    这是一个不该存在的“生命体”。


    是潮祖死去的残骸,


    被影主撕裂后强行残存,


    又在第四脉庞大的潮能中被动“孕育”出来的……


    混合意识体。


    ——它就是“第二呼吸者”。


    阿塔拉喉咙紧绷,连呼吸都变得痛苦。


    潮祖残片在她体内发出尖锐的阻断波:


    「退后!退后!那不是活体,它是……权能冲突的畸形反射!」


    可阿塔拉没有动。


    她被那庞然巨影锁定了——


    一种与影主完全不同、却同样古老的意识力量。


    第二呼吸者的声音不是音波,


    而是“直接压在意识中的重量”。


    它开口了。


    一|「继……承……者。」


    意识层震荡。


    阿塔拉感觉自己被抬进一片混乱的空间:


    潮祖记忆的碎片、影界逻辑的残屑、千年前的战争…全部被第二呼吸者混合在一起。


    没有顺序,没有逻辑。


    像无数破碎的文明正在压向她。


    第二呼吸者缓慢抬起巨大的面孔。


    那脸既不是潮祖,也不是影主,


    更不是生物。


    是像从两具神躯中撕下的碎片,


    被强行拼接在一起。


    它“看”着她。


    「潮祖印记……」


    「还……在……」


    阿塔拉后退一步,膝盖发软。


    那呼吸者的每个字,都像是上千吨的潮水砸在意识上。


    这不是攻击——


    这是它存在的副作用。


    潮祖残片痛苦地闪动:


    「不要回答它!它没有完整意识,任何回应……都会被解析成权限链接!」


    阿塔拉强迫自己咬住舌尖,压下反射性的回应冲动。


    可第二呼吸者却继续靠近,


    动作缓慢,如同潮祖时代巨兽在沉睡中翻身。


    它的右半身涌动着影纹,边缘不断裂、再重组。


    大地在它的重量下颤动。


    二|混合意识体的本能:寻找“容器”


    第二呼吸者再度发出意识波:


    「……继承者……你……不完整。」


    阿塔拉浑身一紧。


    下一句如同深渊判决:


    「——我来完成你。」


    影主的影纹骤然从第二呼吸者的右半身涌出,


    像是无数触须般向阿塔拉伸来。


    不是攻击。


    不是捕捉。


    是“融合”。


    阿塔拉脸色瞬间惨白:


    “它想与我……合并?”


    潮祖残片狂乱震荡:


    「它把你当成潮祖残躯的延续体!」


    「它想以你为容器,重塑‘潮祖—影主混合体’的意识本体!」


    阿塔拉后退,但影纹一瞬贴上她的脚边。


    她立刻被拖进一段恐怖的幻象——


    影界与潮祖本体的碰撞……


    潮祖死去前的最后一呼……


    影主撕裂潮祖身体的瞬间……


    以及潮祖的最后意志:


    拒绝融合。


    阿塔拉猛地吐出一口冷气,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第二呼吸者逼近,影纹触到她的肩。


    它低声说出第三句——


    也是整个第五章最令人胆寒的一句:


    「……潮祖……回来。」


    阿塔拉的意识几乎被压碎。


    三|反击:宿主的第一声咆哮


    就在影纹要侵入她意识的瞬间——


    阿塔拉的胸口迸出一束金纹。


    潮祖残片被逼到了极限,


    它把全部存量权限压缩成一个符号:


    “逆印”。


    金光如风暴倾泻。


    第二呼吸者的影纹被瞬间震飞。


    整个底层的潮能炸裂,


    脉壁如同巨浪拍击,产生大片共鸣裂纹。


    第二呼吸者被金光击退半步。


    它庞大的体表出现一道深深的金色裂痕,


    像是潮祖本体对自己的尸体发出的反抗。


    它低声咆哮:


    「潮祖碎片……反抗……?」


    声音带着不解、愤怒和空洞的悲伤。


    阿塔拉撑着地面站起,失去平衡般踉跄,却仍抬头:


    “我不是你要的容器。”


    “潮祖不会被你重塑。”


    第二呼吸者静了一瞬。


    影纹与金纹在它体内乱流,像是在争夺控制权。


    它忽然伸出一只巨大手掌,横扫空气:


    不是攻击。


    是——


    决定。


    「那就……夺走你。」


    阿塔拉瞳孔骤缩。


    第二呼吸者不再试图“融合”,


    而是切换成影主的暴烈逻辑——


    “灭掉继承者,回收残片。”


    潮祖残片痛苦尖鸣:


    「宿主!逃!!」


    整个底层震动。


    影界与潮祖遗骸的巨力汇合——


    向阿塔拉席卷而来。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


    比影主更古老、更不稳定、更恐怖的存在。


    第二呼吸者正在苏醒。


    它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杀她。


    第四脉最底层的潮能沉积带,从未像此刻般震动。


    潮纹缆带一根根断裂,像筋脉一样被无形力量抽空,整个结构深处涌出低频的震鸣。那不是地震——


    而是某个“沉睡太久的存在”,正在重新呼吸。


    阿塔拉站在影界定位点的最深凹陷处,潮祖核心在她胸腔剧烈震颤。


    「宿主警告:第二呼吸者正在全面复苏。」


    「其生命形态已超过潮祖与影主的常规位阶。」


    金色潮纹从她膝后一路往上碎裂,像光被撕开。


    阿塔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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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具庞大、像遗骸又像胚胎的“复合体”悬浮在空洞中央。


    它的外壳是潮祖老化的骨纹;


    内部却渗出影主的黑潮丝线;


    每一次“呼吸”,四周空间就像被压成深海。


    它是


    ——潮祖的残渣


    ——影主的污染


    ——第三种新生物的胚胎


    汇成的


    第二呼吸者。


    这一刻,它睁开了眼。


    不是金色。


    不是黑色。


    而是两者重叠后产生的不可名状的“裂色”。


    阿塔拉瞬间被卷飞,撞上意识石壁,潮翼碎成半截。


    潮祖核心疯狂报警:


    「宿主意识将被‘裂色侵蚀’。」


    「请立刻撤离。」


    「请立刻撤离。」


    但她根本无法动弹。


    第二呼吸者的第一声呼吸冲击波,


    像是把整个第四脉的底层往深渊里拖。


    地层开始下陷。


    潮纹全部倒卷回地下。


    影疫的脉线在空气中蔓延。


    阿塔拉勉强撑起一只手,嘶吼:


    “住……住手……!”


    但第二呼吸者看着她。


    没有恶意,也没有理性——


    它只是一个“重新启动的本能系统”,


    而她——


    恰恰是它重启过程中的障碍物。


    一只由裂色构成的巨大“意识手”抓向她。


    潮祖核心最后一次提示:


    「宿主:若无法逃离,你将被第二呼吸者纳入新生结构。」


    「你将失去自我。」


    阿塔拉眼中涌出金色裂光,她咬紧牙关,强行调动潮纹残余力量。


    但就在这时——


    第二呼吸者的胸腔中央突然裂开一道光缝。


    从光缝中,有一个熟悉的影子“伸出手”。


    ——影主。


    但不是实体。


    也不是本体。


    而是某种“被第二呼吸者吞噬后残存的意识分身”。


    他用半影、半潮、半裂色的手挡住第二呼吸者的攻击,声音嘶哑:


    “宿主……现在死,不符合我们的……任何计划。”


    阿塔拉瞪大眼。


    第二呼吸者第一次发出声音——


    像百万条裂色线同时振动:


    「……噪音……」


    下一瞬,


    底层彻底崩裂。


    地面消失成虚无的断层。


    第二呼吸者的巨大身躯坠入更深的裂界。


    影主的残影被吸碎。


    阿塔拉的身体也被撕扯着往坠落深渊拉去。


    潮祖核心开始熄灭。


    阿塔拉意识模糊,只听见最后一段提示——


    「宿主,底层正在塌入‘初生黑潮’。」


    「一旦落入,你将无法返回。」


    风声、裂界、潮鸣、影主残影的碎片,全都远去。


    阿塔拉坠落。


    世界上最后的光,从她指尖消失。


    ——第四脉真正的绝境,在此刻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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