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alpha进入易感期了!”
“快走吧,别被影响了…”
路旁的学生脚步匆匆,大部分人捂着鼻子,往远离北面的方向移动。
江眇心猛然一沉,瞬间回忆起许容晏今天下午反常的举动和莫名嚣张的信息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S级Alpha的信息素极具穿透力,即使隔着数百米、涌动的人群和特制的隔离墙,依然强势地侵入江眇的感知。
那股熟悉的、带着微苦的茶香,此刻正裹挟着Alpha信息素特有的侵略性,在空气中张牙舞爪地蔓延。
找到了。
“江眇?”熟悉的嗓音在一旁响起,转头便看见时双木捂着后颈,垂着头站在树荫下。
见他仿佛见到了救世主,急忙将一支抑制剂塞进江眇手里。
“帮我送进去!他易感期的信息素太浓了,就站在这里我都被攻击得腺体发疼。”时双木呲牙咧嘴地解释,后颈的刺痛随着许容晏信息素的扩散而加剧,“你还没完全分化,受到的影响小很多,帮忙送一下,顺便给他打了。”
江眇此时也不好受,不知是因为他未完全分化的腺体,还是两人之间过高的信息素契合度。
他的双腿阵阵发软,莫名的痒意顺着脊柱攀升,连呼吸都变得灼热。
但他还是稳稳地接住了递到手中的抑制剂,迈动沉重的双腿往隔离室走去。
时双木看着江眇的背影,后知后觉有些不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按下隔离室的门铃,里面却迟迟没有回应。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身体的反应愈发不容忽视。江眇正想将额头抵在门上稍作喘息,门却“唰”地一下被拉开。
江眇猝不及防,由于身体的惯性直直往前倾倒,却在最后关头被一双温和而有力的大手稳稳托住,顺势被带入了隔离室内。
门在身后合上,本就狭小的空间因两个人的存在而显得更加逼仄。室内Alpha信息素的浓度高得惊人,几乎凝成实质,无孔不入地钻进江眇的身体。
他的腿更软了,全身唯一的支撑点便是揽在腰间的那只手。
江眇深吸一口气,却被迫吸入更多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
意识逐渐迷离,思维也变得迟缓,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手中的针管:“抑制剂……”
“不急,让我抱会。”少年疲惫的声音在江眇身后响起,沙哑又隐忍,一字一顿,似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江眇自然明白许容晏现在的状态意味着什么,但他并不担心,他相信许容晏是个克己复礼的alpha,不会做出格的事。
——即便真的做了,也无妨。他尚未完全分化,Alpha的信息素注入并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标记。
许容晏带着他在隔离室的沙发上坐下,严丝合缝地从身后贴紧,将江眇圈在自己双腿之间。他把头埋在身下人的颈间,细细嗅闻着。
易感期的Alpha几乎没有清醒的意识,他们遵循着野兽般的原始本能,挣脱了名为道德的枷锁,只想竭尽全力占有怀中的Omega。
好热。
思绪开始涣散,江眇被迫低着头,目光落向地面。被拥抱的感觉令人安心,周身的信息素也透着奇异的柔和。
如果自己是猎物,大概也会像今天这样,心甘情愿坠入许容晏编织的网吧。
察觉到后颈的阻隔贴被掀起一角,江眇猛然回神,无力的手指触碰到腺体处,轻轻拍了一下对方躁动的手:“别掀开…”
Alpha喘着粗气,双目赤红,手再次选择揭开江眇的阻隔贴:“给我个理由。”
“嗯…我的信息素有问题,会伤到你。”江眇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嘴张了又闭上,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有问题,很好闻,我很喜欢。”
阻隔贴被不容抗拒地一寸寸揭开,温润的玉兰花香细细密密地从腺体处散发出来,带着几分羞涩,与空气中过分张扬的Alpha信息素形成鲜明对比。
花香与抹茶气息交融,颤巍巍地安抚着Alpha信息素的躁动。奈何总量悬殊,玉兰花香很快便被消耗殆尽。
不够,远远不够。
“放些安抚信息素。”
许容晏轻轻安抚着江眇颤抖的脊背。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闯进江眇混沌的脑海。
大脑放弃思考,下意识选择了服从。
更多的安抚信息素逸散出来,许容晏得逞般蹭了蹭江眇的头顶。
骨节分明而略带薄茧的手正轻轻摩挲着Omega脆弱的腺体。感受到怀中人无法自抑的轻颤,那手臂收得更紧,将他更深地拥入怀中。
针管推动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江眇涣散的意识勉强凝聚起一丝清明。
“…起效要多久?”他声音虚弱,几乎只剩气音。
压在他身上的人低笑,下巴亲昵地抵着他的发顶:“很快。”
“那就好…”江眇放心地闭上眼。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仿佛全身力气被瞬间抽空,只剩下细密的电流蔓布四肢百骸。空虚感无声蔓延,他却不知该用什么来填满。
于是他卸下所有力气,将全身重量交付给许容晏。感受到对方骤然绷紧的身体,以及身后那处不容忽视的灼热,他顿了顿,声音飘忽:“你顶到我了…”
研究信息素理论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面对Alpha易感期的变化。
这体验,远比书本来得鲜活…不虚此行。
许容晏低笑,轻吻落在他发间:“嗯,正常生理反应。”
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脖颈,不轻不重地微微发力又松开。
阵阵晕眩袭来,在意识彻底沉沦前,他听见许容晏带着笑意的声音擦过耳际:“你戴项圈会很好看。”
江眇终于彻底坠入了那片温柔的虚无。
“滴——滴——”
心电监测仪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回响,江眇眼睫微颤,迟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许容晏一直趴在病床边浅眠,在察觉到江眇手指微动的瞬间便立刻支起了身。
其实在这之前,江眇也有过几次无意识的细微动作,许容晏却不像“狼来了”故事里最终放弃的村民,每一次都不厌其烦地起身确认。
这一次,他没有扑空。
“好些了吗?”熟悉的嗓音沙哑,在耳边响起。
意识逐渐回笼,颈后的腺体传来隐隐的胀热感,喉咙干燥得不像话,只能发出短促的气音。
吸管被及时地递到唇边,江眇下意识含住,小口吸吮着这来之不易的甘霖
直到一杯水见底,许容晏才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仔细端详着江眇此时的状态。
——他苍白的脸颊终于漫上些许血色,只是看上去依旧没什么力气
“嗯…”江眇微微转头,看向墙上的钟,已是傍晚。
“在这里。”许容晏将终端递过去,解释道,“下午你来…帮我送抑制剂的时候,落在隔离室了。”
他说话时垂下眼帘,有些不敢与江眇对视。
江眇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伸手接过终端。
“几号病房?”
“2206.”
将消息发出去后,江眇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我的易感期……已经压制下去了。”许容晏面带愧色,“对不起,是我没有提前做好准备,连累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尽力配合。”
“举手之劳。”江眇轻声带过,随即正色道,“你等下去做个信息素水平检测,还有我们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测试,以及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好。”
没过多久,几名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匆匆进来,利落地采集了两人的腺液和血液样本,向江眇微微颔首后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聂禾进门时正好与他们擦肩而过,他紧张地扑到床边:“很严重吗?怎么搞出这么大阵仗!”
“呜呜呜我的眇眇,早知道该我去送抑制剂的!”他一把抱住江眇垂在床边的手臂,语气哀戚。
“得了吧。”时双木紧随其后,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闻言嗤笑一声,“江眇受伤了不缺钱治,你受伤了那才是真麻烦。也幸好是江眇,S级Alpha的易感期可不是闹着玩的。换你去,腺体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聂禾一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的表情,他看看江眇,又瞅瞅一旁神色坦然的许容晏,最后狐疑地问:“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背着我发生了?”
时双木一语道破:“他俩信息素契合度很高。只要容晏不想,基本就不会真正攻击到江眇的腺体。”
“最多…反而会促进他腺体的进一步分化。”
顿时有种被世界孤立的感觉。聂禾深吸一口气,不服气地追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倏地转向江眇,语气夸张:“你不爱我了吗?怎么这都不告诉我!”
江眇疲于开口,时双木再次替他回答:“你是笨蛋吗?生理课是不是全睡过去了?他们俩,一个抹茶味,一个玉兰花味,共享关键的香气成分芳樟醇,契合度自然低不了。”
“…看来不用做信息素契合度测试了。”江眇也才窥见关于契合度方面的理论,他之前并未深入学习到信息素化学成分与契合度的关联层面。即便他两个月来恶补了大量理论知识,人的精力终究有限,这个板块对他而言仍是盲区。
学海无涯,在信息素学这方面,江眇甘拜下风,深感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此时才知道江眇信息素味的聂禾震惊,但还有一个更让他震惊的事:“小时,我看错你了!本以为你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没想到你竟然是个信息素学的天才!”
“那是你太迟钝,我上次就解释过为什么我们两个契合度会那么低。”时双木用手中的折扇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聂禾的头。
“啊!好痛,双木你下手也太重了!”聂禾抱着脑袋哭嚎,眼里却不见半分泪意。
“为什么不来定向班?信息素学很适合你。”江眇问。
“不想。”时双木一脸无所谓。
躺在沙发上小憩的许容晏突然开口:“他本来报的定向信息素学,不知怎么回事,开学时出现在了非定班的名单上。”
“那天我差点被他气晕过去。”
聂禾也凑过来,满脸不解:“就是啊小时!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信息素学需要你这个天才啊!”
时双木叹了口气,神色淡然地解释:“我只是恰好懂得这些,其他方面的基础并不扎实,并不适合把它当作一生奋斗的主业。”
“非定班更自由,不需要早早将人生确定。”
许狗其实不是狗,许狗想当主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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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戴项圈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