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之前,有一盏灯,在人的陪伴下渐渐诞生出了灵智……”
“她好奇这个世间,可又不被世间看到。”
清润温和的男声,正在对故事中的内容阅读着,窗外的清风拂过,书页被吹起,来到了下一页。
“咔哒。”
黑暗中,一盏老旧的油灯被人拎着扶手拿了起来,锈迹斑驳的扶手和油灯本身碰撞发出声音,些许碎片也跟着落下。
油灯在空中转了个圈,被人仔细了打量了一遍。
它随着浮动又响了几声。
“咔哒……咔哒……”
常明秋动动手拎着灯靠近了些,光照到他脸上乱微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略显苍白的面容,唇上聚着一抹红。
他空洞无神的眼睛在看清手里的东西时,变成了疑惑和无趣,最终汇聚成喃喃自语:“这,又是梦吗……”
“现在的梦都这么无聊了吗?黑暗中一盏明灯……”
救赎梦境的开端,还是冒险世界的召唤?
他摇了摇头失落地拿远了那盏灯,灯光远离自身又陷入了黑暗当中,他耷拉着眼皮,对无趣的东西随手地一丢。
“什么时候灵感才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是不是写多一点你就可以回来了?”
“你就可以看到我了……”常明秋就这样站在原地伤感悲秋,和黑暗融为一体,做一个暗夜中孤独的伤心人。
油灯摔到地面上,在地上滚了两圈,发出了一声很轻的闷声然后直直地停住了。
“砰!咕噜咕噜……咔……嘎达。”
它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油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把自己放端正。
这时候,灯边上忽然多出来了一个人,她气势汹汹地抓起那盏油灯的扶手,拎起来就往前走。
“喂喂喂!”
“你懂不懂礼貌啊?你在干嘛?”安月举着灯走到了常明秋的跟前,气势很足地盯着他。
她看着眼前这个长得人模狗样、不懂礼貌、随意摆弄与自己无关物品、不讲素质的家伙,心中的火气更上一层楼。
人家好端端的在灯里过着美好生活,突然被人砸了房子,搁谁谁乐意啊。
灯光重新照亮常明秋眼前的世界,他微微抬眼,却在看清对方容貌的那一刻怔住了。
不是她的容貌有多么让人惊讶,美丽或者丑陋,而是一种熟悉的、梦寐以求的。
安月穿着一身淡粉色齐胸襦裙,两个麻花辫一左一右垂在肩头,一手举灯一手叉腰,就这么站在那里。
即便是在生气,可她那圆润清澈的眼眸,依旧肉肉的脸颊。
让她的火气自己就浇灭了大部分。
常明秋的伤感悲秋消散了,因为悲伤的源头真切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他看到那日思夜想的脸庞,抑制不住地走上前。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对方确认这种真实。
安月不留情地躲开,并一巴掌打下去那伸过来的手,她眉头皱着更深了:“喂喂喂,你想干嘛?耍流氓吗?”
“你不认识我了吗?”常明秋微微停顿了片刻,想上前,可手上传来的疼痛又在提醒他。
安月看他被自己的动作弄得一脸震惊,只能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盯着自己,再搭配着他看不清的五官,和苍白的皮肤。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误入鬼片现场,真成了什么欺骗感情的主角。
这想法一冒出来,吓得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她也不叉腰了,放下来的手就这么指着对方。
手腕上不知什么东西散发着微微光亮。
常明秋看不清是什么,耳边就听到了接近心碎的冰冷。
让他宁愿不要这次梦中的相遇。
“不知道有点社交距离吗?你还想套近乎,我告诉你,我可没有社交。”她小心谨慎地盯着他看,立马标明立场什么债务她可都不背。
人家一个二十四小时在灯里吃喝玩乐的宅宅灯火精,不会给你突破口的。
“你……”
常明秋被她的话和态度惊呆了,就这么站在原地望着她,嘶吼道:“安月,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消失三年玩够我了,现在装作不认识……”
他声嘶力竭像是被她伤透了心,眼睛蒙上了一层雾,眼眶也红了起来。
“我们……”常明秋还想说什么,被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这下子疑惑的反倒成了安月,还有不间断砸下来的一口大锅,清白受损。
她狐疑地盯着对方,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可惜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安月干脆大着胆子走过去,把油灯贴上他的脸,动作有些冒昧。
忽然地贴近和晃眼的光亮,让常明秋不适应,他本能想要后退,却又硬生生地止住动作,任由安月打量、好奇。
随着她靠近,连带着眼眶的红,也换了个地方待着,悲伤也被抛之脑后了。
常明秋心跳加快,呼吸沉重,不经意地触摸,长时间停留在他脸上的手,让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视线中的人影是那么的清晰。
呼吸交缠在一起,是那么的熟悉,时间好像都禁止了。
刚刚光顾着拯救重要房子了,现在一看,安月发现对方长得也那么吓人,有着清秀破碎的美感。
她歪着头从头发的缝隙里看他,可歪着头太累了,她摆正脑袋上手去弄对方的头发,把头发全部别在耳后,细微的碎发被她抓着。
正常社交距离,安月看不出什么,她猛地靠近鼻尖离鼻尖险些要触碰到一起。
可这样还是会有头发掉下来,她干脆摇了摇手腕,那发光的东西就飞出来了一节,是一段红线。
线自动的把常明秋的头发绑在了一起,长到也弄成了一个麻花辫。
碎发试了好几次,每次都从线里滑落了下来,那线脾气也不太好,干脆短的都变成了小揪揪。
脸是全部暴露给了安月,她盯着对方看了又看,记忆中就是没有可以关联的人,或许是表情不对?
她这么想着,手动的揉常明秋的脸,换了一个又一个表情。
“啧……呃……诶?嗯……唉……”
记忆空空。
不过看在对方那么好看,她退后保持正常社交距离,愿意和蔼的解决问题。
在被她打量的时候,常明秋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尊木偶,脸上都被揉的红痕遍布,也不反抗没有声音,显得很呆。
安月清了清嗓子,态度不是很勉强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我不认识你。”
话说得很干脆,常明秋还没有从上一个感觉中走出来,没什么反应。
“虽然我是一个生活了很久,见识了很多,人缘也特别好的灯火精,可你这种和我套近乎的,我见得不少,放弃吧。”
安月唯一缺点就是,记性有点差,还有记仇,这个她可不会介绍出来。
听到这里,常明秋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面对熟人的和煦,让他脱离了原本的阴沉,眉眼间放松了下来。
“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听话按照你说的做,也没有给你做你回来想吃口味的蛋糕,你现在还不愿意……”
说到这儿,常明秋又怕安月会生气,连忙止住话语换了一种表达方式。
“不不不!”
“我是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消失三年,无影无踪没有消息了,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拿什么换都可以,好吗?”
“不要在消失了……”常明秋看向她的目光,染上了一丝悲凉,又隐隐泛着期待。
安月忽略这种眼神,随着他的话再次歪了歪头,这个人……
怕是病得不轻吧。
“拜托,我都说了,我可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不要来碰瓷我。”
她提着灯重新走到常明秋身边,指尖轻轻地戳在他的肩膀上,随着话语一下又一下。
安月的袖子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了左手小臂上的淡粉色胎记。
那形状像一个纸杯蛋糕。
两个手腕上在暗处透着微光的东西,在常明秋露出了真实的面貌,这次他注意到了。
两个不一样颜色的丝线萦绕在她腕上,一个红色,一个白色。
同样的两个颜色的线从常明秋的身边浮现,这些是他看不到,安月看得到的东西。
常明秋借着灯光看她,看着他能看到的东西,在他的视角里偏偏安月还没有察觉,依然在吹嘘自己。
有一个人,在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庞,这样不礼貌的行为,应该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才对,为什么没有反应,没有察觉呢。
“我可是灯火精,是精灵界最受欢迎的故事家,我生活了好几万年,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呢?”
“我知道你找人心切,这样也不能白日做梦啊。”
安月显摆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戳也戳够了,她便收回手下意识的甩了甩,不知道戳到哪里了,硬死人。
她保持形象的重新变会叉腰的姿势,视线在常明秋周围冒出来的白线停留了一会。
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个报仇的想法。
“你还白白砸了我的房子,你就这么对不是你的东西随便摆弄啊,你真没有礼貌。”安月回归到正题上,想看看对方的态度。
只要态度好,那她一个心地善良的精灵,怎么可能还会报仇呢?
常明秋对指责视若无睹,单单看她丰富的表情和露出的小猫印记,这些就足够令他神魂颠倒了。
他肯定自己没有找错人,没有谁会和谁一模一样像是复刻出来的了。
常明秋收起了所有想问的东西,回忆着遵循着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当一个讨厌的家伙。
“那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回到了没有看到安月出来时的状态,一个孤独、悲伤、心死、态度恶劣的人。
一听这个,安月不乐意了,腰也不叉了,手再次指出去,当即反驳道:“什么我在你的梦里?你这不好笑吗?”
“是你在……”她顺着手指的方向环视一圈,然后默默收敛了自己的声音,“本来……本来不是在我的小故事里面吗?这……”
这怎么变了个地方啊?
安月不嚣张了,手收回来抱紧了自己的灯,打量着这漆黑一片的地方。
最开始因为被丢掉房子、被认错人光顾着吵架了,没有仔细去想周围的环境,现在她清楚了,抱着自己的发光体怂怂地后退。
离常明秋两米远。
灯光被安月抱远了,常明秋周围散发出来的丝线,此时微微发光。
这样她的视线里,常明秋孤独的在原地,黑暗中有一半阴影包裹了他,显得很可怕很可怕。
面无表情的整张脸,细看又透露出阴郁的嘴角,冰冷的眼神。
就连眉毛都微微皱着,表示他在生气。
安月蹲在黑暗中,死死地抱着自己的灯,心里在偷偷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冒出来化为人形讨公道。
她双手放在灯上,只能感受到火光的炽热,其余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又重新试了试,结果还是一样。
终于在安月防备下,他缓缓地开了口。
开文啦!存稿多多哒[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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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