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怎么是盏灯》 第1章 求不得 “在很久之前,有一盏灯,在人的陪伴下渐渐诞生出了灵智……” “她好奇这个世间,可又不被世间看到。” 清润温和的男声,正在对故事中的内容阅读着,窗外的清风拂过,书页被吹起,来到了下一页。 “咔哒。” 黑暗中,一盏老旧的油灯被人拎着扶手拿了起来,锈迹斑驳的扶手和油灯本身碰撞发出声音,些许碎片也跟着落下。 油灯在空中转了个圈,被人仔细了打量了一遍。 它随着浮动又响了几声。 “咔哒……咔哒……” 常明秋动动手拎着灯靠近了些,光照到他脸上乱微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略显苍白的面容,唇上聚着一抹红。 他空洞无神的眼睛在看清手里的东西时,变成了疑惑和无趣,最终汇聚成喃喃自语:“这,又是梦吗……” “现在的梦都这么无聊了吗?黑暗中一盏明灯……” 救赎梦境的开端,还是冒险世界的召唤? 他摇了摇头失落地拿远了那盏灯,灯光远离自身又陷入了黑暗当中,他耷拉着眼皮,对无趣的东西随手地一丢。 “什么时候灵感才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是不是写多一点你就可以回来了?” “你就可以看到我了……”常明秋就这样站在原地伤感悲秋,和黑暗融为一体,做一个暗夜中孤独的伤心人。 油灯摔到地面上,在地上滚了两圈,发出了一声很轻的闷声然后直直地停住了。 “砰!咕噜咕噜……咔……嘎达。” 它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油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把自己放端正。 这时候,灯边上忽然多出来了一个人,她气势汹汹地抓起那盏油灯的扶手,拎起来就往前走。 “喂喂喂!” “你懂不懂礼貌啊?你在干嘛?”安月举着灯走到了常明秋的跟前,气势很足地盯着他。 她看着眼前这个长得人模狗样、不懂礼貌、随意摆弄与自己无关物品、不讲素质的家伙,心中的火气更上一层楼。 人家好端端的在灯里过着美好生活,突然被人砸了房子,搁谁谁乐意啊。 灯光重新照亮常明秋眼前的世界,他微微抬眼,却在看清对方容貌的那一刻怔住了。 不是她的容貌有多么让人惊讶,美丽或者丑陋,而是一种熟悉的、梦寐以求的。 安月穿着一身淡粉色齐胸襦裙,两个麻花辫一左一右垂在肩头,一手举灯一手叉腰,就这么站在那里。 即便是在生气,可她那圆润清澈的眼眸,依旧肉肉的脸颊。 让她的火气自己就浇灭了大部分。 常明秋的伤感悲秋消散了,因为悲伤的源头真切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他看到那日思夜想的脸庞,抑制不住地走上前。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对方确认这种真实。 安月不留情地躲开,并一巴掌打下去那伸过来的手,她眉头皱着更深了:“喂喂喂,你想干嘛?耍流氓吗?” “你不认识我了吗?”常明秋微微停顿了片刻,想上前,可手上传来的疼痛又在提醒他。 安月看他被自己的动作弄得一脸震惊,只能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盯着自己,再搭配着他看不清的五官,和苍白的皮肤。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误入鬼片现场,真成了什么欺骗感情的主角。 这想法一冒出来,吓得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她也不叉腰了,放下来的手就这么指着对方。 手腕上不知什么东西散发着微微光亮。 常明秋看不清是什么,耳边就听到了接近心碎的冰冷。 让他宁愿不要这次梦中的相遇。 “不知道有点社交距离吗?你还想套近乎,我告诉你,我可没有社交。”她小心谨慎地盯着他看,立马标明立场什么债务她可都不背。 人家一个二十四小时在灯里吃喝玩乐的宅宅灯火精,不会给你突破口的。 “你……” 常明秋被她的话和态度惊呆了,就这么站在原地望着她,嘶吼道:“安月,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消失三年玩够我了,现在装作不认识……” 他声嘶力竭像是被她伤透了心,眼睛蒙上了一层雾,眼眶也红了起来。 “我们……”常明秋还想说什么,被轻飘飘的一句话打断了。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这下子疑惑的反倒成了安月,还有不间断砸下来的一口大锅,清白受损。 她狐疑地盯着对方,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可惜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安月干脆大着胆子走过去,把油灯贴上他的脸,动作有些冒昧。 忽然地贴近和晃眼的光亮,让常明秋不适应,他本能想要后退,却又硬生生地止住动作,任由安月打量、好奇。 随着她靠近,连带着眼眶的红,也换了个地方待着,悲伤也被抛之脑后了。 常明秋心跳加快,呼吸沉重,不经意地触摸,长时间停留在他脸上的手,让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视线中的人影是那么的清晰。 呼吸交缠在一起,是那么的熟悉,时间好像都禁止了。 刚刚光顾着拯救重要房子了,现在一看,安月发现对方长得也那么吓人,有着清秀破碎的美感。 她歪着头从头发的缝隙里看他,可歪着头太累了,她摆正脑袋上手去弄对方的头发,把头发全部别在耳后,细微的碎发被她抓着。 正常社交距离,安月看不出什么,她猛地靠近鼻尖离鼻尖险些要触碰到一起。 可这样还是会有头发掉下来,她干脆摇了摇手腕,那发光的东西就飞出来了一节,是一段红线。 线自动的把常明秋的头发绑在了一起,长到也弄成了一个麻花辫。 碎发试了好几次,每次都从线里滑落了下来,那线脾气也不太好,干脆短的都变成了小揪揪。 脸是全部暴露给了安月,她盯着对方看了又看,记忆中就是没有可以关联的人,或许是表情不对? 她这么想着,手动的揉常明秋的脸,换了一个又一个表情。 “啧……呃……诶?嗯……唉……” 记忆空空。 不过看在对方那么好看,她退后保持正常社交距离,愿意和蔼的解决问题。 在被她打量的时候,常明秋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尊木偶,脸上都被揉的红痕遍布,也不反抗没有声音,显得很呆。 安月清了清嗓子,态度不是很勉强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我不认识你。” 话说得很干脆,常明秋还没有从上一个感觉中走出来,没什么反应。 “虽然我是一个生活了很久,见识了很多,人缘也特别好的灯火精,可你这种和我套近乎的,我见得不少,放弃吧。” 安月唯一缺点就是,记性有点差,还有记仇,这个她可不会介绍出来。 听到这里,常明秋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面对熟人的和煦,让他脱离了原本的阴沉,眉眼间放松了下来。 “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听话按照你说的做,也没有给你做你回来想吃口味的蛋糕,你现在还不愿意……” 说到这儿,常明秋又怕安月会生气,连忙止住话语换了一种表达方式。 “不不不!” “我是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消失三年,无影无踪没有消息了,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拿什么换都可以,好吗?” “不要在消失了……”常明秋看向她的目光,染上了一丝悲凉,又隐隐泛着期待。 安月忽略这种眼神,随着他的话再次歪了歪头,这个人…… 怕是病得不轻吧。 “拜托,我都说了,我可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不要来碰瓷我。” 她提着灯重新走到常明秋身边,指尖轻轻地戳在他的肩膀上,随着话语一下又一下。 安月的袖子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了左手小臂上的淡粉色胎记。 那形状像一个纸杯蛋糕。 两个手腕上在暗处透着微光的东西,在常明秋露出了真实的面貌,这次他注意到了。 两个不一样颜色的丝线萦绕在她腕上,一个红色,一个白色。 同样的两个颜色的线从常明秋的身边浮现,这些是他看不到,安月看得到的东西。 常明秋借着灯光看她,看着他能看到的东西,在他的视角里偏偏安月还没有察觉,依然在吹嘘自己。 有一个人,在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庞,这样不礼貌的行为,应该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才对,为什么没有反应,没有察觉呢。 “我可是灯火精,是精灵界最受欢迎的故事家,我生活了好几万年,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呢?” “我知道你找人心切,这样也不能白日做梦啊。” 安月显摆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戳也戳够了,她便收回手下意识的甩了甩,不知道戳到哪里了,硬死人。 她保持形象的重新变会叉腰的姿势,视线在常明秋周围冒出来的白线停留了一会。 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个报仇的想法。 “你还白白砸了我的房子,你就这么对不是你的东西随便摆弄啊,你真没有礼貌。”安月回归到正题上,想看看对方的态度。 只要态度好,那她一个心地善良的精灵,怎么可能还会报仇呢? 常明秋对指责视若无睹,单单看她丰富的表情和露出的小猫印记,这些就足够令他神魂颠倒了。 他肯定自己没有找错人,没有谁会和谁一模一样像是复刻出来的了。 常明秋收起了所有想问的东西,回忆着遵循着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当一个讨厌的家伙。 “那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回到了没有看到安月出来时的状态,一个孤独、悲伤、心死、态度恶劣的人。 一听这个,安月不乐意了,腰也不叉了,手再次指出去,当即反驳道:“什么我在你的梦里?你这不好笑吗?” “是你在……”她顺着手指的方向环视一圈,然后默默收敛了自己的声音,“本来……本来不是在我的小故事里面吗?这……” 这怎么变了个地方啊? 安月不嚣张了,手收回来抱紧了自己的灯,打量着这漆黑一片的地方。 最开始因为被丢掉房子、被认错人光顾着吵架了,没有仔细去想周围的环境,现在她清楚了,抱着自己的发光体怂怂地后退。 离常明秋两米远。 灯光被安月抱远了,常明秋周围散发出来的丝线,此时微微发光。 这样她的视线里,常明秋孤独的在原地,黑暗中有一半阴影包裹了他,显得很可怕很可怕。 面无表情的整张脸,细看又透露出阴郁的嘴角,冰冷的眼神。 就连眉毛都微微皱着,表示他在生气。 安月蹲在黑暗中,死死地抱着自己的灯,心里在偷偷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冒出来化为人形讨公道。 她双手放在灯上,只能感受到火光的炽热,其余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又重新试了试,结果还是一样。 终于在安月防备下,他缓缓地开了口。 开文啦!存稿多多哒[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求不得 第2章 小小故事 “我要靠梦境获得写作灵感,我只要一直写,走掉的人就会回来了,你出现在了我的梦里,替代了我原本应该出现的梦。” “我可以梦到新的灵感,我可以梦到我想见的人,可是你出现了。”常明秋说的让人听着很刺耳,很有攻击性。 他语调不变,往前走了几步:“你毁掉了我的梦,你要怎么赔偿我?” “我……”安月舔了舔嘴唇,一时语塞一动也不敢动,她又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怎么换了位置。 她还没地方找人说去呢,这就又一个罪名降下来了。 常明秋就这么盯着她看,等着她给自己一个回答,甚至是嫌弃自己还不够讨厌。 他给自己加了个戏份,嘲讽道:“你不是吹自己是什么厉害的故事大王吗?你不会连一个故事都赔不起吧?” 没有人会喜欢别人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特别是一副拽拽的样子。 安月上钩了,并且决心复仇,她抱着灯就站起来跑到了对方面前,说:“喂,我可是最厉害的,怎么可能连你的故事都赔不起?” 她把灯换了个位置,单手拿着给自己留出空间,就这样怒视着对方。 常明秋继续添油加醋,把火烧得再旺一点:“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吹,别到时候信誓旦旦,结果什么都冒不出来。” “毕竟,你连着怎么解释出现,都解释不清楚吧?” 她才不跟白痴较劲呢,在常明秋说话的间隙,安月另一只手已经偷偷地触碰到了那些线,线像是有感知一样,都涌向了她的手腕。 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把两种线都收集到了手腕上。 安月撸起袖子,红线出来一截固定上了两个袖子,她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点倨傲,要给不长见识的人,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一想到自己要做什么,安月还有些开心,开心了便给了忠告:“话说好了,你要不要真实场景,完全真实不带一丝虚假。” “要,为什么不要?”他还是那一副样子。 安月摇了摇头,对这种送上门来的打脸人不足为惧,为了保证一下事后不埋怨。 她还是额外提醒了一点,谁让她是一个善良的灯精:“再事先说好,故事会出现什么,我不知道。” “而且还可能会有危险性,你自己考虑好。” 故事都是安月缩在灯里之前收集的东西了,都那么久了,她就算记性好也记不得是什么了。 可安月给的不是存货,是现抓来的,她哪里知道对方之前看了什么故事。 “考虑好了,有什么意外我自己单着,可以让我见识见识了吗?” “很危险的故事大王的故事。”常明秋对于提示依旧不放在心上,这对他来讲就是一个身份演绎而已。 老话说得好,劝不住要送死的人,就送他去死。 活了万年的安月说什么都是老话。 安月把怀里的油灯放到地上,手腕上的红白线自动蔓延出去一截,交织交缠到一起,飞向了油灯中心。 有玻璃罩子隔着灯火,却被轻而易举穿了过去。 线被灯火点燃。 黑暗的场景渐渐分解掉,无数颜色汇聚一起,又变成了另一幅画面,呈现在这一方天地里。 他们从身处黑暗换到了身处光明的世界,自然光线亮得刺眼。 常明秋不适应眯起了眼睛,他戴上自己卫衣的帽子,挡住了些许阳光,他微微低头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和现实一模一样。 普通的小区,普通的居民楼,只是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 同时多了很多浣熊的标志。 楼面粉刷上了大大的浣熊,小区门口的停车杆有浣熊,保安室有浣熊印刷,面前空旷的道路上,也被插着很多浣熊标志的小旗子。 用着相同的黄绿配色,最引人耳目的,就是那个最巨大的广告牌。 “浣熊保洁、浣熊保安、浣熊物业,各种职业无需人动手,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浣熊就可以全部搞定。” “心动不如行动,请不要错过浣熊。” 连打广告的字体都是用着带浣熊小图标的字体,右下角还印着一个大大的浣熊脑袋。 在最最最最角落里面,还印着一句话。 “这是迎接浣熊服务的第三千七百六十五个小区,开心开心!” 由于字体很小,常明秋没有看到,安月更是没有往那边去看,她没见过这幅场景,好奇地左瞧瞧右看看。 安月第一次吸取不一样人的故事,没想到是这样的。 “这里还蛮可爱的,不过就是好奇怪哦,为什么房子贴着房子啊,一点空隙都没有。” 她伸手指着里面又看着外面,像是两个世界的建筑,正常与不正常。 常明秋听着她的话,视线也自然的聚焦在旗帜的终点,那个小区里面的居民楼。 它栋栋房子连着一起,每一层都带着阳台,阳台连着阳台没有分开的地方,周边也没有做隔离措施。 可以直接通过阳台跨到邻居家。 云朵偷偷移动,遮挡住了一些太阳,只流出一部分阳光照在地上,照在地面上的小旗子上。 又一阵风,让它随风飘摇,像是要引着人走进去,又不知道会被送到哪儿。 “这个故事是什么?” 常明秋看着这一切感受真实,而非虚幻的东西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这么多浣熊,你的红白线又代表什么?” 疑虑围绕在他心尖,这可不像是一场梦。 自己失踪三年的老婆,为什么再次出现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安月还在围观周边,听着他的问话撇了撇嘴,她哪里知道这个故事是什么,又不是她自己的。 她回了个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常明秋的穿着。 “看着你这样,原来是穿了一身黑,还以为你只有一个头呢。”安月夸张地看着他,单手捂着嘴巴脸上满是惊讶。 出来单看他全身一个颜色,送上门可以回嘴的地方,她也是不会放过的。 “故事我没办法解释,是你要的。”安月耸了耸肩,对这个问题拒绝回答,很早之前她就解释了。 人家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对于两个线的话,谁让她是一个善良的灯火呢。 “红线是生命线,用来创造人物,白线是记忆线,用来创造场景,是主要的故事生成元素。” “单独用红线,会给你所在场景下直接出现单独的人物,两个一起就像现在一样啊……” 安月眼神落在常明秋身上,简单解释了这个问题。 她收回目光背过身去,提醒道:“我的故事可能会有危险哦,你不要当做没这回事。” 白线是主要的故事生成元素,是记忆、是情绪、是重要的塑造,少了一点就会影响到整个故事。 她刚好少放了一点,线自动飞出的时候,她用指尖掐断了一小节,虽然一起飞过去了,可没有用只能成为燃料。 安月感受到了身后那凝重的视线,在此刻落到了她的身上。 以为是常明秋反应过来了,她嘴角微微翘起,心情变得愉悦了起来,转身正准备好好欣赏一下对方的恼怒。 谁知道,在她转过去的时候,对方别说眼神了,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那道目光安月还是能感受到,她意识到不对转头朝周围往去,搜寻着或许会符合的答案。 可看不见一个人影。 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在此刻窜到了她的身上,这次安月是真的认真地提醒道:“危险的定义可不是小打小闹,这是你的梦,梦里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她怕对方听不进去打心底小瞧了这里,还带了一点恐吓:“四肢并用朝你跑来的、歪着脖子的、身体一蹦一跳的……” 语气和表情活灵活现,就是为了让自己话多一点可信度。 常明秋在她说话的间隙中,嘴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人设谨记在心里,他不能在这里笑出来。 安月等了半天,对方表情变都没变过,一点反应都没有。 怕不是吓傻了吧? 常明秋吞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刚才那么多话,现在又没话说。”安月没收着声音当着面议论,搞不懂对方在装什么高冷。 她转身顺着插在地上的旗子往前走,路上还不忘偷偷嘀咕:“长得好看,也不能这样啊,没礼貌……” 没礼貌应该被收拾的本人,还是没有把这个故事当回事。 配色从头到尾都是黄绿色,偶尔夹杂这一点粉,这么温馨的配色,不会让人确信是一个危险故事。 保不齐就是一个和浣熊朝夕相处、温馨陪伴,最后成为朋友的友谊故事。 他的脑补,安月没办法知道,要是知道她非得打开看看里面到底塞了什么,是不是一堆世界美好,人本善的东西。 还没走几步呢,她就有点抑制不住了。 安月用眼神往后瞟了瞟,默不作声一直跟着的男人,她舔了舔嘴唇又装作不经意间清了清嗓子。 默不作声的男人,依旧这样。 在和他讲话吗?他是不是应该回应……可是现在是讨厌鬼,讨厌鬼是不可以做好事的。 常明秋松了口气,那还是装作听不见吧,万一只是嗓子痒呢。 见他没反应,她干脆又清了清嗓子,这次声音还要大了一些,直说了:“我告诉你,我的故事绝对会让你满意。” “不管是好是坏,反正就是没人反驳过我的故事。”安月本质上是没话找话,只是说到这里就有些停不住了。 “生平以往,我有各式各样的故事,存货超多,质量超好,比你那些光靠想象蹦出来的纯梦可好很多。”她说完下巴一抬,注视着前方可耳朵等着呢。 等着听到来自常明秋的夸奖,可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 安月刚想忍不住光明正大地转头去瞧一眼,耳边就响起了一声轻笑,不带讽刺。 “我不信。” 他的声音淡淡地,反驳却强而有力。 安月顿时停下了继续向前的脚步,她转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信?” “因为你的故事是虚假的啊,”常明秋对梦有自己的见解,“梦是经过你所经历,所担忧的事物产生的。” “你的情绪、你见过的、你的想法,都会变成梦境,你的感情融入在此。” 常明秋看着安月脸上懵懂的神情,知道她并不理解,还是想要告诉她:“我要的是这一份情感,你的故事是别人的,而非你也非我。” 什么你的,我的他的。 安月听他一说,感觉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好像被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我答应过一个人,我要守护她的梦境,记录她的故事,这是我一直以来寻找灵感当作家的原因。” 第3章 你们被浣熊包围了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做梦,记录梦境的原因。”常明秋说完这句话,希望从她面上看到一丝丝波动。 哪怕很小也好。 可安月没有任何的反应,像是一个过客,对他的话也许都没有走进耳朵。 安月的注意力落到了别处,她询问道:“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一句话都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对于这个常明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走吧。” 没了? 安月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她反应过来连忙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什么啊……” “话说一半,什么也不介绍,装什么高冷,哼。”安月这一声哼可没收敛,声音实实在在的在这个小区回荡。 不过,她很快被周围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不再在意这件事情。 她看到一只从远处飞来的蝴蝶,颜色鲜艳让她很喜欢,当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蝴蝶,蝴蝶也稳稳的落在了她的指尖。 安月欣喜的情绪还没调动起来,她定睛一看就吓得她连忙甩开了手。 蝴蝶翅膀并不是那种熟悉的不规则色彩,而是映照着浣熊图案的样子,原本美丽两个翅膀,变成了一边一个大大的浣熊大头写真。 “呃……啊!” 安月尖叫了一声,蹦到了常明秋的身后,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被蝴蝶碰过的手也蹭着他的衣服。 想要把那种恶心的感觉蹭干净。 “为什么……为什么蝴蝶上也是那个浣熊的标志啊?好吓人。”安月警惕地望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未知的恐惧感在这个时候拉满了。 树叶背面会不会有一样的浣熊?花朵背面会不会有一样的东西? 常明秋被她突如其来地靠近,搞得浑身僵硬定在了原地。 可安月没有察觉,依然在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整个人往他背上靠,眼睛紧紧闭着,嘴巴不停吐槽那个蝴蝶。 “我还以为我看到了一个显眼的好东西,结果走进了一看是一个坏东西,坏到彻底的东西。” 她没听到常明秋的声音,以为是什么惊恐场面,又使劲地摇了摇他的衣服。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你别吓我,你别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附身了吧。”安月确定不了,又实在不敢睁眼,只能崩溃的摇他。 顺带着开始后悔,早知道就弄少一点了…… 哪怕隔着衣服,安月手的温度也清晰的传递到了他的皮肤上。 常明秋迷恋着这种触碰,又不得不装作不在意,冷淡地说:“这里的乱七八糟不是只有你吗?” “我现在还没有见识过,有哪个灯是可以化为人形说人话的,当然还能编故事。” 话虽然说的很绝对,无情,但他还是伸手把安月拎到了面前,自己挡在她身后,不管有什么东西,第一个靠近是他自己。 安月本来残存的一丝感动,因为他的话消失了,立马变得面无表情。 什么蝴蝶,浣熊,蝴蝶就是蝴蝶,就算真有浣熊出来,她也把它印到蝴蝶身上,不就是喜欢涂鸦。 谁怕谁啊。 安月闭上嘴不讲话,大步顺着旗子往前走,还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她不开心。 一边走,安月一边气鼓鼓的。 “哼。” 这次安月不开口了,还不如继续高冷,她没地方发泄只好泄愤地踢着路边的石子,石子被踢得翻了个面。 一个浣熊嬉皮笑脸的表情,出现了,笑容大大的还比了一个剪刀手。 连地上的石头,都被画上了浣熊的样子。 “浣熊,浣熊,浣熊,怎么哪哪都是……”她干脆站在原地往周围仔细打量,闷头走来周边的浣熊好像更严重了。 可以说他们被浣熊包围了,车子的车漆是浣熊的样子,路灯的灯泡、灯芯、外观。 全部都是浣熊,路边椅子搭着的工作服,也有浣熊的标志的衣服。 这样一看,安月觉得整个小区,整个世界好像都被浣熊占领了,她就是搞不明白了,常明秋到底看了什么啊。 能出来这么一堆东西?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被禁言的常明秋在当下解封了,可以自由开口说话了。 安月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也不知道谁在跟她装高冷,现在跑来问问题。 切,说得好像她是那么容易就给人解答的人吗? “善良美丽的灯火精大人,可以解答一下我的问题吗?”常明秋明明第一次这个称呼,却很习以为常地说。 安月在原地转了一圈,笑盈盈地转头看着常明秋询问:“看在你这么称呼我,这么崇拜我的份上,我就勉强的给你解答一下好了。” “来吧,你有什么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安月沉浸在这份夸奖里,美得冒泡泡~ “你记录是拿着灯到处跑吗?”常明秋人能看到的都不全面,更何况是讲一个虚构的故事呢? 细节经不起推敲,又为什么会有这么细节的东西存在。 安月:“……” 她不想搭理常明秋,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和一份沉默。 常明秋没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眨了眨眼,跟上了她的脚步。 两个人很快的就走到了旗帜的终点,他们在其中一栋居民楼的门口处停下。 旗帜停在那里,再往里面是用颜料涂鸦的指示,依旧逃不过黄绿配色。 还有最重要的主角浣熊…… “这……” 安月站定在这里不想再往前了,虽然里面用了丰富鲜亮的颜色装饰,可门口直面的就是楼梯。 狭窄的楼道哪怕有色彩丰富来做配饰,也显得很阴暗。 “怎么了?找不到路了吗?”常明秋慢她几步,看到她停在门口,以为是出现了什么状况。 当他走近也看到了这一幅场景。 “你这个怕不是一个小孩子去动物园看的小动物,然后爱上的故事吧,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常明秋找不到解释,为什么这个画面哪哪都充斥着浣熊。 这个问题,安月还是拒绝回答,装作听不见也不想上前,她躲到了常明秋身后,神秘兮兮地说:“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没有人诶。” “这不是很早就可以看出来的东西吗,况且你的故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常明秋的回复对于他来讲再正常不过。 安月发现这个人真的是聊不了一点天,靠近不了一点,要不是不能说,她早把话质问出去了。 “喂,我是在跟你讨论近况诶,你那么人身攻击干嘛?”他成功把安月惹恼了。 “我不都说了吗,我不知道记录的到底都是什么东西,说说说说说。” “开头说了你不听,现在跑来质问我,怎么我要是这个梦的主角,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按在地上,给你啪啪来两拳。” 安月现在不管不顾,什么乱七八糟的,直接就朝着箭头的方向走去了,她上了楼梯一直往前走着。 被落在身后的常明秋看到了安月的前进速度,抬脚跟了上去。 这个楼层的楼梯好像看不见尽头,他跟着跑了一会就气喘吁吁的落后了。 耳边还回荡着咚咚咚…… 属于安月往上攀登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歇,没有停留。 常明秋顺势坐在楼梯上喘着气,低头落寞地望着自己乏累的身体。 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影缓缓靠近,停在了他身边。 “你是不是身体虚啊?这都跟不上……” 安月冒了出来,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丝毫不带隐藏地嘲讽:“不行你就多练练,连我都比不过也不嫌丢人。” “我身体确实不好,我没几年活头了。”常明秋很干脆的承认了,没有隐藏。 只有话说出去很是愧疚,自己没有一副好的身体,没有办法再等到她出现,他还能在梦里陪她这样玩几次呢。 安月听到这个答案,觉得自己的嘲讽非常的不是人,她找补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常明秋知道,他当然知道。 不管怎么变换,安月永远都是那种古灵精怪,跳跳可爱的性格。 他怎么会放在心上呢,见一次就少一次了。 安月看着他的目光没有生气,没有谅解,只有满目的柔和,还有那掩盖之下的破碎。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这样的目光。 “我牵着你走,还是说你要再休息一会?”安月移开视线,别扭地说。 常明秋自己站起来摇了摇头,声音淡淡地说:“抱歉,让你感到愧疚了,是我的错。” “我没事,你不用为我感到担心,我们的相见只是一场梦,等我梦醒,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过客。”他没有拒绝安月的好意,走过去把手伸向她。 等待着一个选择。 安月看着他,伸手过去夹起了常明秋,掉转了一个方向,更好的一起往上面爬。 “这里算我的就是了,说什么过客不过客,下一次故事,我赔你个平地,正常的就是了。” 安月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一会儿看起来很欠揍,一会儿看了又觉得很沮丧。 但她心里放下了一件事情,灯的事到这里一笔勾销。 终于在他们又爬了六七层之后,地面上的箭头终于有了终点,终点指向一个房间。 房间门也被涂鸦成了浣熊的样子,门牌上面标注着浣熊01号房。 安月松开挽着常明秋的手,躲到了他身后:“那个……可不可以你去敲门啊?”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很害怕。 “就当是我,搀扶你的回报好了,你不能一点事情都不做。” 常明秋默默点头上前了几步伸出手,敲了敲这个门。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 在安月放下心来的时候,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只浣熊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只浣熊身上还是穿着那一件黄绿色的工作衫。 只不过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围裙,头上还戴着一个厨师帽,左手拿着一个铲子。 浣熊见到他们很热情的笑了出来,举着铲子对他们说:“欢迎来到浣熊厨房,我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第4章 浣熊厨师 “快来品尝你们预定好的手艺吧,我们现做现吃哦。”浣熊站在门口,开心地欢迎着他们。 眼神明亮,像是兔子见胡萝卜。 一提到吃的,安月什么警惕心呐,疑惑心呐,全部通通消失。 连常明秋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安月一把拽进了屋子里。 当然,这种冲动在安月看到布局的时候,就后悔了,她就应该继续缩着才对。 他们站在玄关里,两边是实体的柜子,挡住了人探查的视线。 客厅的位置被改造成了一个大大的餐桌,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带泥土的瓜果蔬菜。 还有很接地气的麻袋,麻绳,一捆接着一捆。 她再往前看去就是两个错开一边一个,但门关上的房间,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样子。 只是门框上也标注着,浣熊001号和浣熊002号的数字框。 “这里,有点不对劲吧?不应该是沙发电视,小花盆吗?”安月松手后退几步到常明秋身边,跟他嚼舌根。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常明秋回道:“原来你见过现代社会化的东西啊。” “没有。”安月否认了。 见他还一副想问的样子,安月干脆地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都能化形出来,那肯定这种区区……”安月一时间不知道这个形容词要怎么讲了,“区区画面,我都是有印象的啊。” 她为了不过多坦白,只能谎话叠着谎话说。 常明秋懂了,帮她把卡壳的地方给她填补上:“这叫布局。” “显着你了是吧?” 安月位置站的刚刚好,想要回头给他来一拳,差点接触到他的时候,想到了他那脆弱的身体。 收了回去。 “两位客人,你们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呢?” “看到你们聊天聊的那么开心,你们的关系是不是一定非常之好啊?”浣熊站在他们身后没有动,依旧保持着举铲子的动作。 但它眼巴巴地望着两个人。 安月怀疑它的眼光,意外地问:“我们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吗?” “那你们的关系不好,就太好啦!”这份回答让浣熊更加开心了起来,关系不好就会内斗。 内斗就可以挑拨,挑拨就可以把你们都吃掉。 那简直是太棒啦! “我们关系不好,你很开心吗?”安月重新叉腰,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浣熊意识到自己听到这个豪华大消息,激动地说漏了嘴,它单手捂住嘴巴欲盖弥彰地等了几秒。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吃了我做的饭,你们的关系就会重归于好。” 它微笑着在心里补充,都会到它的肚子里重归于好。 “那麻烦你啦。” 安月看着它一副智商好像不是很高的样子,一点坏心思都写脸上了,拉着常明秋上前坐到了餐椅上。 离了玄关的位置,视野开阔,左边还有一个阳台,阳台上面也带着号码。 “浣熊101号。” 在身后的浣熊开始走动,走到离了厨房的区域里,此时他们继续打量就到了它所站的地方。 看到了那里到底有些什么。 浓重的色彩像颜料炸开一样,铺满了整个墙面、地面以及所有属于那个区域的地方。 有一些似乎还没有干涸,正在往外流动蔓延,顺着浣熊顾及身高所搭建的增高平台的楼梯,一点一点的向下滴落。 餐桌和灶台之间,隔了一个独立吧台,作为额外的厨房台面。 那些干涸的色彩像是在这里,被划上了一道界限。 后面的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刀,菜刀、剔骨刀、砍刀等等等等……似乎这个浣熊不太爱干净,每个刀上都沾着点东西。 台面上各种瓶瓶罐罐摆满了,吧台上放着三个菜板,菜板上放着剁好的肉块、剁好的骨头、剁好的肉末。 除此之外就是两个空白的盘子,还有一块黑色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和一盆水。 一些玻璃罐,里面装着粉末状的不明物体,泛着粉色。 浣熊放下铲子,伸爪子重新紧了紧自己的围裙,脸上还是挂着一副笑容,当他站在阳光下,那尖利牙齿上也染上了同玻璃罐样的色彩。 “不知道两位客人喜欢什么?” “是喜欢肉菜呢,还是喜欢素菜呢?”浣熊用舌头舔了舔它的牙缝,把那一点艳丽吞入腹中。 安月现在发现自己真的来错地方了,谁能告诉她,这个人究竟看了什么? 为什么少放一点就有这种毁名声的恐怖故事出现?常理就是应该更敷衍一点,一切更差劲一点啊。 “我们喜欢素一点的。”常明秋不懂安月心底的崩溃,像寻常一般回应道。 浣熊像是遇见了知己,欢快地蹲下从橱柜里面拿出了很多新鲜的蔬菜,源源不尽。 “我也很喜欢吃菜的,只是碰到的客人都比较喜欢吃肉,能遇到你们一样口味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它就这样开心地拿起其中一个菜板,把上面的肉滑倒盘子里,转身用水简单冲洗了一下/ 放回去的菜板上,还有一些细小的筋膜黏在上面。 浣熊顺带着把菜也洗干净了,从墙上拿下来了一把刀,就这样直接切了起来。 翠绿色的菜被一点点的切碎,刀上的粉末也消失干净,最终混合在一起。 浣熊切完把菜放到了剩下的那个空盘子里,它再次询问道:“蔬菜想要做得好,还是要有一点肉来搭配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去腥的好办法?” “有的人喜欢吃味道重的,有的人喜欢吃味道淡的,所以我做饭之前都会询问,客人们的处理方式。” 浣熊舔着嘴唇,吞咽下产生的口水,为自己的行为盖上合理的理由。 这一点,没有谁敢回答。 安月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说:“我一般喜欢加料酒,加很多的料酒,加生抽,加盐,加淀粉,再加一点别的。” “别的是什么?” 浣熊听到这个新鲜的配方很感兴趣,连忙追问:“你告诉了我,我才可以做符合你口味的菜,不是吗?” 是吗?安月勉强地扯着嘴角,她怎么可能主动去说完,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等了一会,它没有等到安月的后续,浣熊遗憾地说:“可惜了,不过这些也够用了,残次品也没关系。” “谢谢你啊,美味……哦不,客人。” 浣熊继续开开心心地拿来了那块黑色的石头,把刀放进水盆里过了一遍水,放到了石头上。 前后前后的摩擦。 常明秋盯着它的动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偏头对安月说:“你记录的怕不是逛动物园,饿急的人吧,还是说有什么投喂活动?” 他现在意识到了,或许真如安月所警告的。 “嘿嘿……多谢客人关心,我还不饿呢。”浣熊回答的时候嘴巴张开,口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台面上。 安月能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恭喜你,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我要给颁发最佳迟钝奖。 “我都说了,会有危险性的,早知道不听你的,我要什么场景……” 要什么报复啊,没等安月在心里开始哭。 常明秋顾不上注意人设了,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对浣熊讲道:“我们参观一下你的餐厅,怎么样?” “怎么样?” 浣熊停下磨刀的动作,抬头说:“我也发现了……你们的不对劲哦。” “当然不怎么样了,乖乖给我饱餐一顿吧~我就纪念你们的,亲爱的客人。”它拿起刀,转身朝着他们跑来。 在它下楼梯的时候,脚踩到还在蔓延的色彩,重心一外,滑倒了。 “叮咣……” 浣熊结结实实地摔了下来,手上的刀也飞了出去,“铛”的一声,也结结实实嵌在了柜子上。 “哇,鞋子不防滑,这就是倒……”安月站在原地愣神观看,甚至想抽出手鼓掌一下。 被常明秋按下带着跑向了阳台的方向,一边跑一边说:“现在就不要感慨了,等换个地方,我们再好好的欣赏。” “好!”这下轮到安月开心了。 脸着地的浣熊听到这段对话,气得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牙齿彻底露出来。 “拿我当取乐工具……好……” “你们真是太让人烦恼了!”浣熊站起来,爪子握住插在柜子上的刀柄,“我这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我的厉害……” 它用力拔了拔,没有拔出来。 常明秋已经打开阳台门进去了,并且反锁住把阳台的东西都拉到面前挡住,阳台连着阳台,不确定是否其他地方都和这里一样。 他没有突然下定论,是走还是等一会,也答应安月了,要给她一个欣赏的地方。 浣熊双手双脚一起上,用力蹬在柜子上,刀在它用力下成功拔了下来,它也摔了一个眼冒金星,后脑勺着地。 刀还是飞了出去,这一次扎进了阳台的玻璃里,第二次摔倒的浣熊很快地爬了起来。 “我们真的要跑吗?” 安月被牵着手,乖乖地站在常明秋身边,看着那个丑态百出的浣熊疑惑发问。 这个不用常明秋来回答。 浣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阳台门前,回答了她:“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要继续拔下刀砍破这个玻璃门呢?” “哈哈哈……错了!” 浣熊大笑几声,从围裙中间的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串钥匙,上面标注了几零几。 “我有钥匙,不管你们跑到哪里去,我都可以找到你们。” 浣熊拿着钥匙寻找着属于这个阳台的门牌号,找着找着给自己找糊涂了:“这个是二开头的,不是这一串。” 他随手丢掉了一串,又丢掉了一串。 安月看不下去了,戳了戳常明秋没有隐藏声音:“我们,现在趁着这个时间走吧。” “不再多看看吗?走了就没有现在欣赏的机会了。”常明秋认真地建议道。 她摇了摇头。 “这种没有什么欣赏的必要了,太不聪明了。” 浣熊再扔掉了不知道第多少个钥匙串,重要找到了属于这栋楼的钥匙:“你们竟敢这样说我,等我打开门,你就可以成为我的盘中餐了。” 它仿佛闻到了肉香,口中咀嚼的珍品,味蕾在不断的刺激分泌口水。 在无尽的视野中,常明秋拉着安月选择了右边的方向。 “诶……”安月的身体不由自己掌控。 他利落地双手举起安月的腰,让她坐在边缘上,自己单手借力跨了过去。 “转过来。” 安月翘了翘脚,面上浮现着惊喜,听话的转了过来。 等到正面对着常明秋,他又伸手把安月抱了下来,牵上她的手继续跑。 走过阳台门,转身上锁。 浣熊打开了第一扇门,攀爬上堵着的桌子和沙发,又重新移动踩着蹦了下来。 常明秋已经停在大门前,确认它依旧要开阳台的门,打开了身后的门。 浣熊站在外面,笑盈盈地盯着他们。 “我们所有的门都关不住它,但凡它聪明一点就坏了……”安月回头看了一眼它,担忧道。 浣熊在她的注视下,扔掉了那一串钥匙,从围裙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独立的钥匙。 它的嘴巴微动。 安月在要被常明秋关上的门隔绝视线之前,读懂了它想说的话。 “我有独立钥匙。” 穿透已经关闭的门,那属于滑轨的声音,还是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哗啦……” [让我康康]稳定更新的第四天,存稿也来到了十三万,预计应该是接近二十万完结[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浣熊厨师 第5章 兜兜转转还是你 “它有钥匙,还变聪明了,你要不别管我了。”安月把自己最后看到的告诉了他,等着他的回答。 反正故事是她拿来的,大不了她一会躲灯里,给常明秋一个完整的体验好了。 不拖后腿,保证他满意喜欢。 常明秋没有回头,没有回复,只是握着她手的力道越发的紧。 “咚咚咚……” 他带着安月走下楼,触碰了下面那关着的门,旋转门把的第一下奇迹的没有落锁。 常明秋进门反锁,带着安月朝着阳台去继续落锁翻越。 “唔~” 安月又在上面转了一圈,安稳落地,被带着朝外面跑去。 “你们在哪里呀……” 浣熊明明不在身边,可声音却像在耳边一样。 对于这个,安月好心情地回复道:“你别找了,我们在一楼呢,想抓到我们没门哦!” 然后她就撞到了常明秋的背上。 “为什么停了?” 安月不满意地揉了揉自己撞痛的鼻子,从身后站出来,向前看去和对门的浣熊眼对眼,对视上了。 “会到处乱跑的食物,不是好食物哦。”浣熊手上还拿着它拿着钥匙,看着他们露出标准的八颗尖牙。 面部控制不是很好,不是倒是开心的笑意还是带着恶意的怒气。 “你笑得那么开心,是会倒霉的。”安月希望它低调一点,因为乐极生悲。 浣熊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才不信这个呢,他说:“呸,我今天的倒霉已经过去了,接下来都是好运!” 在它说完,先一步要打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冲了上来。 常明秋一直握着门把手,在它要动作的那一刻。 “砰……” 门和撞击声一起响了起来。 常明秋不管后面的情况,带着安月转变了方向,在另一面翻过去,原路返回寻找向下的出路。 “好玩,好玩……” 安月又被抱上去转了一圈,这次她自己跳下来了。 被关在门外的浣熊,退后了几步,揉着自己撞痛的鼻子,耳朵不自然地抖动,里面的声音都被它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简直……简直欺负人!” 浣熊用钥匙打开门,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但声音在四面八方循环,让它不愁找不到人。 它脱掉脚上的鞋,换成四肢奔跑。 远去的常明秋和安月接下来的路畅通无阻,没有了任何阻碍。 安月回头望了望,疑惑怎么声音都听不见了,不过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你觉得怎么样?我的故事是不是比你的梦精彩多了?” “我都说了,我的故事保证任何人满意的。” 常明秋问出来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这个梦境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不知道。” 安月是真得不知道,并且还带来了坏消息:“故事要线燃尽才可以结束,在此之前是离不开的。” “线什么时候可以燃尽?”常明秋注意着脚下的路,问。 安月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惬意地说:“不知道,外界时间和故事时间还是不一样的,除非……” “哎呦。” 她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慢点,疼不疼,都怪我跑的太快了。”常明秋回身把安月拉起来,看着她裙子里流出来的血心疼的道歉。 安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血流得更快了。 “别动,”常明秋按住她,制止住她的动作, “你这样会越流越快的。” 可是,安月无辜地说:“这个不是我的血啊,我是精灵诶,我摔倒都没伤口的好吧。” 不知道什么触发了关键词,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阴森。 原本在常明秋眼中是一个正常的房间,一点点,变成了那个最初的厨房,最初没有打扫过的厨房,甚至更差劲的厨房。 不止是台面,这下子整个屋子都挥洒着厚重的色彩,那两扇关掉的门,在这里也打开了。 鸡爪、猪蹄、鸭掌、鸭脖、兔头、兔腿,咕噜咕噜…… 没有煮熟,皮肤苍白,像是了解自己的使命一样,为了让他们这些围观者看的更清晰,都移动到了房间门口。 然后自动地脱掉自己的皮肉,飞肉飞进碗里,骨头组合在一起。 分散组合。 好像在拼什么字。 “无骨鸡爪……无骨鸭掌……无骨猪蹄……无骨鸭脖……各种无骨,应有尽有。” 安月盯着那些字,一个字不差地念了出来,还……有点馋。 可更加吸引人目光的,始终抵不过挡在他们正中间的那只浣熊,和地上的一个……奇怪东西。 浣熊的身影挡住了很多,它不知道为什么在跳舞,扭动着身躯,又沉迷的低下头。 从奇特的盘子里的抓了一把,腌制好,煮熟的无骨各种。 那个盘子奇特在于,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方形,可边缘歪七扭八的,中间被挖了个洞,换成了透明的玻璃碗,碗里才是食物。 用不到的地方,还有着独特的线条,修饰着,这为他们创建的独一无二的场景。 常明秋和安月一时间忘记了说话和反应,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它。 浣熊细嚼慢咽之后吞入腹中,回头对着他们舔了舔嘴唇。 “你也是来满足我的吗?” “我不吃你。”它指着常明秋摇了摇手,反而转向安月,又舔舐了一遍自己的嘴唇。 安月躲在常明秋身后,只探出个头来说:“你也不吃我的对吧,我不是动物,我不在你的食谱上。” “谁说的……我吃的,不就是……” 常明秋不等他说完,拉着安月的手转身向楼梯间跑去,把那段话抛之耳后。 浣熊没有去追,就这样看着他们跑走,只是又抓了一把腌制好的无骨肉送进嘴里,鸡爪的软骨没有去掉,嚼起来咯吱咯吱的。 它收回目光放到那一蹦一跳打广告的骨头上,骨头立马躺平了。 送进碗里的肉又回到了骨头上,它们立起来一蹦一蹦地回到了房间的冰箱里,给自己关上了门。 安月看着光线又亮了起来,恢复成了最初的状态,担心地往后看了看:“它没有追过来诶,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出去了。” “不好说。” 常明秋感受到了恢复的光线,也感受到了这个楼梯间的变换。 周围白色的墙面,渐渐变成糖霜,一滴一滴的融化下来。 “这里……这个房子怎么还是蛋糕啊?”安月感觉到自己脚下踩着的灰色楼梯,开始从实心变成透明。 好像整个楼梯间都在一起一伏,或者是她踩在一个变成软糖楼梯的反应。 整个都在融化,脚上踩着的快化成一摊液体,不幸触碰到的变成了黏糊糊的东西。 墙面的糖霜融化后,露出了里面的红丝绒蛋糕胚。 “我再也不要看到这个故事了。”安月讨厌这种脚感,踩在不结实地方心里无法安心下来,七上八下的。 常明秋尽量护着安月,用手给她挡掉融化坍塌的蛋糕胚:“前面就是门口,出去就好了。” “出去一切就都好了。” 安月也看到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小区门,顿时心里充满了希望。 “对,出去了一切就没事了。” 当常明秋拉开大门的那一刻,一切都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 身后那糖果屋历险记,仿佛只是幻觉。 只是浣熊站在门外,早已等候多时,单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馒头,在往嘴里塞。 “你们终于下来了,我都等饿了,主食都让我蒸了一锅。” 浣熊吞掉最后一点,拍了拍手上的渣渣。 “是吗?那你在等一会吧。” 常明秋说着就要关上单元门,被浣熊看穿,伸脚想要抵抗住,可它的鞋早就因为追不上人脱掉了。 “啊!” 浣熊抽回自己的脚,顾不上关上的门和继续跑的他们,专心的抱着自己的脚。 “呼呼呼……” 它一边吹气,一边听着他们的动静。 “欺人太甚,根本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浣熊放下自己的脚,重重地跺了一下。 没注意,用的是那只被夹住的脚。 它又开始抱着脚嗷嗷叫了。 叫声传递到了在楼梯间奔跑的他们耳中,安月不用看现场也知道,为什么有新的叫声。 “你说他那样的,到底是氛围感,还是它本身就有能力啊……” 常明秋不好奇这件事情,他看透了本质:“你要看你收藏的故事属于谁,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你记录的故事是传闻,还是人的口述,故事的诞生总是离不开人的喜好,愚蠢的掌控者不是很好的议论题材吗?” 安月哪怕在爬楼梯,也不忘吹嘘:“那当然是我……费尽心思精挑细选的啊,谁知道是这样。” “对了。” 安月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勉强地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着她要说的话。 “你有没有发现,你跑了好久都不累诶,而我们也一直在浣熊01号,这一层打转。” 常明秋意识到重新尝试呼吸了一下,发现并不是紧张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是真的感受不到累。 呼吸平稳,没有大喘气。 而对于打转这件事情,他带着安月上去一层,数字没变。 回到原点,下去一层数字还是没变。 不管怎么样都停留在最初的楼层里,浣熊01号。 他这才确认地说:“是这样,你呢,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要不要休息。” “渴不渴?累不累?” 安月听到这个人贴了过去,眼睛盯着他:“你怎么突然从一个讨厌鬼,变成了一个体贴人的好人啊?” “你的转变也太大了吧,这就是过命的交情吗?” 常明秋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人设,又忍不住纠正:“过命的交情,不是这么用的。” “别管,我说是就是,梦怎么了,梦里的自己死了也是死了,还说不是过命,就是过命。” 安月说完这些离开他站好了,她又感受到了那种注视的目光。 那种感觉重新回来了。 “吱嘎……” 为什么万能和[撒花]钥匙是口口词哦[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兜兜转转还是你 第6章 被看穿的心机 面前的门,在他们闲谈中缓缓打开。 本来应该在楼下看着自己脚痛的浣熊,奇迹般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它从里面打开门,还是一样的围裙厨师帽,手里的铲子,包括脚上的鞋,为了照顾脚特意换了一个人字拖。 只不过可以明显看出它的左脚比右脚肿了一圈,脚边还有个板凳。 “欢迎来到浣熊厨房,客人我等你们好久了,快快进来吧。”浣熊一瘸一拐地让开位置,还是那熟悉的标志笑容。 “我们要不要再试试?”安月拉着常明秋的手,不是很想再进去。 万一重来一遍,那苦的还是他们。 常明秋反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和食指在手腕侧边按了按,以示安抚:“我们进去吧,没事的。” 真没事假没事?安月不是很相信。 可常明秋不管,带着她重新走进了这间房子里。 “那我这就上菜啦。”浣熊见他们进去,把板凳拉过来踩在上面关上了门,一瘸一拐的。 这一次他们直接坐到了餐椅上,不去打量周围,等着浣熊口中的上菜。 安月一直微微闭着眼,不敢看周围的东西,直到坐到椅子上,她才敢睁开一只眼睛,睁开之后,她发现这和前面两次没有任何的关联。 很正常的暖色调,木质地板的装修,哪怕她回头去确认那记忆尤深的厨房区域。 也变成了干净整洁,还都散发着光芒。 “客人在看什么呢?我们主打的绿色安心、干净整洁、焕然一新服务。” 浣熊正常的拿出盘子,对着她说:“我们做出来的东西,干净又卫生,这就给您上菜。” 这是……阳的不行玩阴的了? 安月转过头,发现常明秋不知道盯着旁边放置菜的地方在看着个什么劲。 她也去仔细地看了看,但是那里只有绿叶菜,和捆菜的麻绳。 “你看什么呢,不怕它背后弄什么让人吃了就睡的药,放进菜里哦。”安月还是看不明白,索性直接问了。 常明秋收回视线偏过头,阳光透过头发的缝隙,落在安月脸上。 她视线自然跟随,直视对方的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点,可这一点被常明秋用手按住她的后脑贴了回来。 安月下巴靠在常明秋的肩膀上,他低头嘴唇刚好贴在她耳边。 “我没有想过吃它的任何东西,等一会你记得动手,不要害怕,我在这里呢。” “不要害怕,放心,”常明秋说完松开安月,两个的距离回归到安全,“抱歉,靠你那么近没有提前询问你的意见。” 安月已经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晕乎乎的了,自然不会在意他的冒犯。 还有?什么动手,要她找机会去动手吗? 虽然也是,她是富有智慧的灯火,没有什么是她搞不定的。 在摆盘的浣熊动了动耳朵,把他们的计划听进心里,两个手端着两个盘子走下台阶,又走到桌边上菜的台阶。 把两道菜送到了桌子上,从餐桌侧面打开一个抽屉,在里面拿出碗和筷子摆了上去。 一道白灼生菜。 一道蘑菇虾仁炒上海青。 “菜品都已经送到啦,为了客人着想,我还会送一杯蔬菜果汁给客人喝。”浣熊放下盘子,怕被偷袭转身噔噔噔地跑回去。 什么胡萝卜、紫甘蓝、甜菜根、西蓝花一股脑的就都丢进了破壁机里面。 “吱……” 一秒,两秒,三秒。 浣熊随着时间越来越兴奋,直到它倒进杯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包装纸,小心翼翼地揭开,里面是被包裹的芝士。 它用矬子弄了一点粉末漂浮在上面,最终成品看着像不知道是谁的呕吐物。 还是新鲜的,毕竟有自动加热,芝士变成了泡泡。 当然他们谁也没有关注浣熊到底在做什么,会不会在此刻做什么手脚。 主要目光都集中在了……端上来的那两盘菜上。 “它不知道,东西加多了,会结块,也会变得黏糊糊的吗?”安月用筷子戳了戳这个,上来不到半天就开始凝固住的东西。 包括颜色很是鲜艳,但是冰块还没有完全化掉的虾仁。 “来啦,来啦,这是健康果蔬饮,包新鲜超级好喝的。”浣熊拿着两杯很有催吐效果的东西,放了上去。 安月看到的第一眼,就屏住呼吸闭上了眼,不行想吐…… “客人,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浣熊还感觉不出来,端着一杯就往安月嘴边凑。 安月彻底的转头,想要躲开。 “我们可以要一杯纯水吗?”常明秋揽住安月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用手推开了递过来的那惨不忍睹。 高效躲避方式。 浣熊不信,它是大厨怎么可能比不过纯净水,它动动鼻尖凑近闻了闻,结果脸色一变,端着两杯就跑回去倒进了洗手台里。 “呕……” “咳咳……呕……” 浣熊把今天吃下出的东西吐了一个干净,吐完,它拆封了一箱纯净水,用纯净水洗了洗水池。 然后用洗洁精冲洗刷了一遍,缝隙角落都没有放过。 杯被它无情扔掉了,破壁机也扔掉了,把刷的海绵擦都扔掉了,手打泡泡洗了四五遍,用新的杯子,接了一杯水喝掉漱口。 顺带接了两杯水。 浣熊缓过来了,从怀里拿出来一包白白的药粉,倒了下去:“一人一半,药效均匀,我真是个会平衡客人照顾情绪的好熊熊呢。” 它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常明秋起来把那捆菜的麻绳拿了过来。 一点一点的卷起来,藏在卫衣的口袋里。 安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对着常明秋竖起了大拇指,胆子很大诶都不怕被发现。 它动了动耳朵瞬间转头的时候,安月把手收了回去,让它扑了个空。 浣熊以为是自己做贼心虚,没想那么多,端着两杯水就走了过去,说:“新鲜的纯净水,很好喝很甜的哦。” 在它放在的那一刻,常明秋把麻绳掏了出来,浣熊有所准备看向了安月,要接下这一招。 结果被绑得结结实实的。 “你们要对我这只无辜、弱小、可怜、可爱、让人欲罢不能的浣熊做什么?” 浣熊拼命挪动着身体,脸上竟浮现了一种坚强隐忍的表情:“我是不会从了你们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对于它的表演,安月自愧不如。 “哇,从来没有见过比我自恋的存在了。”她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起一片哦。 常明秋绕到它身后,用多余的绳子把它绑在了桌子腿上面,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让它动弹不得。 “说吧,这里为什么没有人。” 既然是赔偿的故事,那就必须拆分细致的成为他的灵感,可不能浪费了。 浣熊听到这句话,开始装傻:“什么人啊,我只是一个打工熊,人家都不会正眼看我的。” “业主的自由我无权干涉的,我每天就是奔波于业主们的要求当中,哪里会注意……”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一点,浣熊的眼角落下来了一滴泪。 而看不到的背后,它锋利的指甲准确的落在绳子上。 常明秋注意不到它的小动作,不受表演影响,直白问:“你吃了多少人?” “什么吃人!”浣熊看起来很震惊,配合着张大了嘴巴,“简直太可怕了,这里居然有吃人的怪物……” 常明秋不想再跟它有废话了,只想在结束之前记录下这个故事的整体。 “别跟我废话,我的厨艺也很不错,你想体验一下吗?”他原本就是想口头恐吓一下的,达到威慑的效果。 安月一听,很是欢喜地跑走,从后面取下来一把刀递到了常明秋手里,问:“什么时候开始?” 果然,还是冰冷会让人忍不住破碎。 “我没有吃掉很多人……只是,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身边就没有人了。”浣熊开始为自己辩解,怕他们误会自己。 绝对不是害怕了。 “这不怪我,我好饿,他们都只贪图我的服务,不愿意在我身边。” “他们都走了,都不愿意陪我。”它越说越可怜,深深沉浸在受害者身份当中。 常明秋拆穿了它的话:“是都被你吃干净了吧?” “你也是真会骗人,一整个小区的人都没有怀疑过你吗?” 浣熊听到这个愣了一下,问题好像超出了思考范围内,它很是奇怪:“为什么要怀疑我?我很有用啊。” “不符合常理,有人失踪不会恐慌,然后离开这里吗?怎么都会进入到你的肚子里。” 常明秋在用现实和逻辑,来对比这一个毫无逻辑的虚拟故事,又或者是梦境。 浣熊被他的话说得彻底愣住了,绳子刚好被划破,落到了它的手上。 一同的还有旁边的安月,她也放下刀思考了起来:“对啊,为什么你的服务行业没有变成喊打喊杀啊?” “那广告打的,应该早就塌房了。” 它的绳子脱落下来。 在一瞬间,它的身体变得巨大,嘴巴也变大了,血盆大口对着他们说:“因为,我可以一口把他们都吃掉!” 黑暗笼罩了视线,只有残存的声音。 “咯吱……咯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被看穿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