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抱歉——”
沉默良久，虎杖悠仁终于开口，给出了他的回答：
“真的很感谢你的邀请，但我拒绝。”
他的耳边响起轻微的松了一口气的窸窣声音。
伏黑惠在他持续沉默的时间里，心逐渐地提了起来。因为他意识到对于虎杖来说，加入救济会，说不定真是一个好选择。
毕竟粉发少年对咒术界一无所知，也无所羁绊。
救济会里的一些少年使徒就是这么来的。
虎杖悠仁抬起眼直视薄雾真由理，眼神清澈而真诚：
“我能感受到你这一刻是真心想成为我的兄弟姐妹的，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薄雾真由理的脸色犹如火山爆发前长久的压抑时刻，已经隐隐有了翻脸的征兆，听了虎杖此言，她沉默了一下，嘴唇抿得像一条直线，不情不愿开口道：
“薄雾，真由理。我的姓名。”
“虎杖，悠仁。”粉发少年伸出了手。
薄雾真有理并没有握手回应，而是执着地盯着他的双眼：
“真的不能答应吗？”
虎杖悠仁沉默。
薄雾真有理：
“你并不了解咒术协会。你吞下了宿傩手指，成为了宿傩的宿主，他们大概率会判你死刑。你去那边的话，你活不了多久。”
她的手指指向伏黑惠：
“不信你问他，他也会给出同样的回答。”
“诶？”虎杖悠仁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沉默了一会儿，他盯着地面，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她说的没错。”
“虎杖，出于我的立场，我当然希望你来我们这边。但这事关你的性命和前途，你可以自己为先，考虑清楚。”他抬起眼：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补充，成为她们的家人，她们会好好对待你，这只是从薄雾的视角来说，或者说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的狂热、不理智，我相信你也能感受到。她所相信的东西，有没有经过被洗脑，我不确定……”
“残酷的现实是，真正能决定你在救济会待遇的是——”伏黑惠侧过脸，某个存在感极强的特级诅咒师双手抱胸，平静地看着他们。
伏黑惠给予粉发少年足够的眼神暗示，就停下了，闭口不言。
薄雾真有理反而应激了，她勃然大怒：
“谁被洗脑了？！！你才被洗脑了！我跟你说，伏-黑-惠——你再敢对我们教会和我们的教主大人口出狂言试试——！看我打不死你！”
“我什么都没说。”黑发少年面无表情。
“虎-杖-悠-仁，给我答复。”薄雾真由理冰冷冷瞪伏黑惠一眼，便转向粉发少年，眼神变得热切。
虎杖悠仁冷静道：“我没有想改变主意。”
“你———”
一直旁观的宇智波光伸手按住了薄雾真有理的右肩：
“我们撤。”
“可是——”
“再不走，就有只会喵喵叫的大麻烦过来了。”宇智波光的黑眸泛起春水般的无奈：
“和他在这里大战一场，夷平仙台市，可不在我的计划内哦。”
“好吧……”薄雾真有理有些沮丧地低头。
临走前，她狠狠瞪了虎杖悠仁一眼，宣告着她的不甘心和不放弃。
绯红的电芒亮起，刺眼至极，几乎将一处平地变为白日，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被刺激得忍不住闭上眼，再睁眼时，绿发少女和宇智波光已经消失无踪。
呼——
“诶嘿，哈喽，看来情况不是很糟嘛~”
某个高大的白发男子，眼部缠着雪白绷带，手边提着喜久福袋子，姗姗来迟。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都愣愣地望着某个方向，并不回答他，五条悟也顺着他们视线看去。
只见薄薄夜雾中，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轮血红的月亮稳定地散发着光芒。】
“现在想想，还好五条老师及时来了。”虎杖挠了挠脑袋，眼神清澈。
“嗯。”伏黑惠不得不承认：“不然，最糟糕的情况是，我们俩都得落救济会手里。”
“到时候我就得亲自上救济会捞人……”五条悟幽幽道：“这可真是恐怖啊~”
“噗——”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想了下那个场面，就忍不住想笑。
“哇——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虎杖，你当时为什么拒绝薄雾啊？”钉崎野蔷薇问道。
虎杖悠仁想了想：“一种直觉吧。总觉得当时不适宜加入救济会呢。”
“大猩猩的直觉。”伏黑惠辣评道：“即使宇智波光要剖开你的肚子要取走宿傩的时候，你还晕着，什么也不知道，但醒来后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我也是听你说了，才发现当时有多危险。”虎杖悠仁苦笑：“但我还是有一种感觉，当时跟薄雾走了的话，她们不会杀死我的。”
“话说，宇智波光到底是谁呀，听伏黑讲的时候，似乎她的回归是一件能改变咒术界的大事。”钉崎野蔷薇问道。
五条悟拍了拍手，吸引三个学生的注意：
“看来，五条老师必须正式向你们普及一下关于宇智波光的情报了。”
他拿起粉笔，在小黑板上写下‘宇智波光’，在写下最后一个拼音‘リ’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停顿了许久。
五条悟微笑着转回来：
“宇智波光，根据惠和悠仁传来的最新情报，确认为极端诅咒师组织救济会的神秘BOSS，救济教主，也是日本的四大特级术师之一，且是唯一的特级诅咒师。九年前，她被判定死亡，不久前又死而复生。她的功绩是曾咒杀一百五十多名术士……”
“一百五十多人——！”
三名学生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不已，不过都是因为不同的原因。
“咒术师总人数有三百人没有？不会被她干掉了一半吧！”钉崎野蔷薇惊叹。
“……危险等级比我想象的还高，果然谨慎点是好事。”伏黑惠道。
“原来她真的是坏人。”虎杖悠仁第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我看她对薄雾很好，看起来也好讲话，还以为是有什么误会呢。”
“很多诅咒师的表象都很温柔，不能单单以表情和语言判断他们的真实态度。”五条悟简短道。
“宇智波光的术式是什么？她有没有什么弱点呀？”钉崎野蔷薇举手提问。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也齐刷刷看向五条悟，很显然，这是他们三个都很在意的问题。
“从伏黑的叙述来分析的话，她的能力和绯色闪电有关，或者外在表现为绯色闪电的形状？”虎杖悠仁道。
“还有打倒宿傩的时候出现了一瞬间的鲜红眼睛，还会转动。”钉崎野蔷薇心细，注意到了细节，她吐槽道：
“号称诅咒之王的宿傩这么弱的吗，被宇智波光秒杀了欸。”
“不一定是秒杀。”五条悟说道：“但你们都不错，分析到了点子上。”
“宇智波光拥有永远燃烧的血之瞳，幻术和强大的火焰都可以从中投射，不能与之对视，这点常识咒术界人尽皆知。宿傩是千年前的老古董，情报滞后，就犯了这个兵家大忌，估计一上来就看她一眼了，直接中了幻术。陷入幻术世界，肯定会被速杀。”
“还有，像小惠那样用余光偷偷瞥也是不行的哦~”五条悟突然补充说。
“为什么？”伏黑惠吃惊，他还以为他拥有情报优势，已经足够谨慎了。
五条悟微微一笑，他解开系在脑后的绷带，露出一双蔚蓝无垠的苍天之瞳。
他与伏黑惠对视，一切咒力流动与隐蔽的杀意都在六眼的视角里显露无疑。
“唔。”伏黑惠捂住眼睛，蹙起眉头，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看清楚了都发出一声惊呼。
一双不断轮转的鲜红眼眸出现在伏黑惠的眼眶里，每只眼睛里还有三个黑色小勾玉，转动的速度和风车一样快。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后弹。
茶发女生手握钉子和锤子，进入战斗状态。她心情复杂，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老师刚讲了情报，同伴现场立刻突发症状的情况。
“大家不要慌，没问题的~”五条悟淡定道，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伏黑惠的额头，
——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啊！”
伏黑惠一声痛呼，捂着脑袋低下头片刻，再抬头时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黑色，眼神缓慢聚焦，出现了神智清醒的光彩。
“伏黑你还好吗？”
“你现在清醒吗？你还是你吗？”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同时关心道。
伏黑惠还是捂住眼睛，似乎感觉到很疼，他缓了一会儿道：
“我没事了。”
“就像是这样。视线是相互的，你用余光看到了她的血之瞳，这也意味着她绝对也看到了你。”五条悟继续讲解：
“小惠这种情况还好，应该是宇智波光开着写轮眼在暴打宿傩的时候，发现了你，想着来都来了，顺手给你一招。这符合她的习惯。”
“…………”伏黑惠沉默。
“这有什么意义吗？”钉崎野蔷薇忍不住道。
“意义？”五条悟的手举起指了指他的背后：“现在上课被发现当然没有意义啦，但用在关键时刻，比如大战的时候，我完全不会防备自己的学生，忽然控制小惠从背后给我一刀，那作用就很大啦。”
三个学生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