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嘭嘭嘭——
伏黑惠的心脏猛烈跳动，他想不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生存下去的幸理。
除非五条悟能立即赶到。
但是——
伏黑惠有些怀疑的是，如果五条老师真的出现在这里，那两个反派阵营的说不得会一拍即合，先联手对付五条老师。
即使五条老师是现代最强咒术师，面对公认的最强诅咒师和诅咒之王的联手对付，恐怕也要落于下风……
“教主大人！”
薄雾真有理看到宇智波光现身，惊喜叫道。她又大又圆的绿眸中满溢崇拜和敬意。
教主？
救济教主？？！
伏黑惠猛得转头看向那危险的黑发女人，再顾不得这会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难道说，宇智波光就是救济教主……？
如果是真的，这真是个雪上加霜的噩耗，但从实力与现实考量，又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毕竟宇智波光处心积虑地假死，背地里必然有惊人的阴谋，如果为了暗中扶持壮大救济会就合理了。
假如一开始宇智波光就用她自己的身份托举救济会，树大招风，总监部和咒术协会一定会团结起来、众志成城地协力讨伐她，将救济会的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正因为不知道宇智波光是救济会的幕后主使，救济会最开始崛起时，总监部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只当做是众多小型邪教组织之一。更何况，据伏黑惠所知，救济会是在日本政府那边注册过的，在非术师社会属于合法教会，每年都上缴了足够的税。
这种小组织，哪怕全部是由诅咒师构成的，总监部都是睁只眼闭只眼，随便出手祓除掉的话既浪费人手人力，又和政府那边不好交代。
没想到十年间，养虎为心腹大患，到现在骑虎难下了。
但现在救济会已经成长为总监部不能轻易撼动的大树，宇智波光再现身，就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人的名树的影，总监部更加忌惮救济会，不敢对救济会出手，而宇智波光则不需要东躲西藏，哪怕背着厚厚的通缉令也能煊赫在世，光明正大地生活。
当然，考虑到总监部那些“大人们”的品格，他们敢不敢承认宇智波光“死而复生”的事实还是两说。
当年，宇智波光死讯传来的时候，伏黑惠还是个七岁小孩，但他也记得总监部那些老人奔走相告、弹冠相庆的氛围……有一段时间，整个总监部都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以伏黑惠在总监部做事仅仅一年的浅薄经历来说，他都觉得，总监部会继续装瞎，或，强硬无视宇智波光存活的事实，宣称救济教主是冒领最恶诅咒师之名之人的概率会更大。
除非有铁证怼在他们脸前，但难度太高了。
……
宇智波光和宿傩都不知道在这0.5秒内伏黑惠脑子里分析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宇智波光纯黑的眼眸直视宿傩，宿傩也冷静如冰地看着她。风的呼啸声停了，一切声音静止，薄雾真由理和伏黑惠甚至不敢呼吸。
咒术界的两大巅峰强者对视，直线距离只剩下了对方，其他都被视为毫无威胁排除在外。
咔哒——
一道绯色光芒骤然亮起，在视网膜留下短短残影。
伏黑惠确信他没有眨眼，一直紧盯注视战斗过程，但他回过神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
宇智波光的长筒靴踩在宿傩头上，风衣猎猎响动，睁开的眼眸变成鲜红色，还在不断轮转。宿傩躺倒在地，浑身被铁链捆了个结实，铁链上还闪烁着绯色电光，跃动闪耀。战斗的青色硝烟徐徐上升。
伏黑惠这才注意到宇智波光穿的皮靴底是有鞋跟。至于为什么发现，是因为宿傩的后脑勺都被中鞋跟踩进了一个凹陷（虎杖揉后脑勺，嘟囔说难怪醒来感觉疼，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乌云正好稍微散开，一丝月光照了下来，照亮了宇智波光的如瀑青丝与后背。伏黑惠发现，她的外套后有一个简单又古怪的徽记，上红下白，像一把小团扇，伏黑惠从未见过。单纯是衣服品牌的标识吗？还是有什么咒术含义？
一丝紫色反光自伏黑惠眼角闪过。小小的光源来自宇智波光的右手，佩戴着一枚深紫色的松散钻戒。那个位置，是无名指上？
如果伏黑惠没记错的话，这是不是代表了婚姻……？
九年前，宇智波光死去的时候是单身没错。难道是假死期间，除了忙救济会的事，还顺便结了个婚？
薄雾真由理的欢呼声打破了伏黑惠的思考，她似乎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双手捧着腮帮子，满眼星星，压抑着兴奋之情地小声庆祝，一边不忘嘲讽地上的宿傩。
她仗着宇智波光撑腰，狠狠在宿傩脸上踩了好几脚：
“哪个家伙一出来就想吃我啊？我就站在这里，你倒是来吃啊！”
宿傩转过脸，面无表情，不和食物计较。
宇智波光改变姿势，翘腿坐在宿傩身上，含笑道：
“一根手指还是太弱了。等凑够十七根手指，再来找我？我很期待哦~”
宿傩冷哼一声，似乎识破了她的意图，冷冷地看她一眼，就把脑袋转到另一边，并不理会。
薄雾真由理把脸转向宇智波光，语气中压抑着任务胜利的兴奋：
“教主大人，快把宿傩抽出来拿走吧！我们早办完早回去！”
“不行。”还没等宇智波光开口，伏黑惠忍不住说：
“请不要这么做。作为容器的虎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会死的，他只是个无辜的高中生……”
“谁管他怎么样。”薄雾真由理冷漠道。她只在乎教主交代的任务能不能完成。
“你——！”
伏黑惠焦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用祈求的目光投向宇智波光。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赌这个传说中的诅咒师大魔王有那么一丝的恻隐之心，或者突发奇想、感觉有趣而留下虎杖性命。
最差的情况，只能希望虎杖身体素质过硬，命大了。
宇智波光坐在宿傩身上，漆黑的眼眸微动，单手支颐，似乎真的听进去了，在思考着什么。
伏黑惠的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
“被宿傩附身太可怜了，所以我早日送他去投个好胎吧。”她的思考得出了个结论。
宇智波光将手按在宿傩胃部，璀璨又危险的绯色电光在指尖刺啦亮起——
“虎杖悠仁是五条悟的学生！！！五条老师已经决定收虎杖进高专了！”
伏黑惠急中生智，他心脏如擂鼓，抬起头直视宇智波光：
“你难道要冒着和最强咒术师结下死仇，被他追杀的风险，也要取这根宿傩手指吗？”
黑发少年从来没有觉得他自己这么勇过。
还有，五条老师，抱歉，为了挽救虎杖的生命，我只能先行帮你收个学生了。相信你不会怪我……吧。
指尖的绯色电芒像心脏一跳一跳，忽明忽暗。
宇智波光抬起脸，嘴边噙着一丝微笑，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意味：
“你觉得我会害怕五条悟？”
她站起身，夜风吹动长发和风衣，本就锋利的目光犹如冰冷剑芒，高挑的身躯给予伏黑惠极强的压迫感。
一滴冷汗从鬓角流下，伏黑惠不敢接话了。
“诶？好痛……”虎杖悠仁顶着满脸鞋印，坐了起来，摸着后脑勺疼的龇牙咧嘴。
“发生了什么？”他迷茫地扫视一圈，在场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剑拔弩张到极致的气氛忽然凝滞。
他见突然多出一个气场极强的黑发女子站在伏黑惠面前，回头看他，迟疑道：
“大姐姐，你是……？”
宇智波光上下扫视他，蹙眉，没有说话。
薄雾真由理忍不住开口道：
“你怎么还能醒过来？你不是被宿傩受肉了吗？”
“宿傩？受肉？”虎杖悠仁被陌生的名词搞懵了，露出迷茫的眼神。
受肉是术师化作的咒物再次夺取□□复活。
一般来说，被受肉的同时，容器的意志会完全被咒物压制，根本不能靠自己的意志苏醒过来，更何况夺取虎杖身体的可是诅咒之王。
虎杖悠仁的手心亮起蓝色咒力，他奇怪地盯着：
“我的身体里突然多出了这种‘火焰’。”
薄雾真由理嘴巴微张，震惊不已。
戴黑色皮手套的手落下，她的头发被宇智波光揉了揉。宇智波光淡然道：
“这只不过是宿傩的术式在他体内刻下了些许痕迹。”
夜风轻轻吹拂，宇智波光忽然往某个方向偏了偏脑袋：
“某个人真的从这个方向赶来了，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咒力气息。要快些处理。”
“虎杖。”
绿发少女向虎杖悠仁伸出了手，她认真道：
“你加入我们救济会吧！”
“诶？”】
“诶？”
“诶？？？”
伏黑惠叙述里的虎杖悠仁，和教室里的钉崎野蔷薇和五条悟同时发出了“诶？”的疑问，为这差点闪了他们腰的转折。
“认真的吗？”五条悟禁不住问。
“上一刻差点把人家打死，结果下一刻邀请别人入会。救济会的入会仪式还真是别拘一格呢。”钉崎野蔷薇吐槽道。
“你们先听我讲完。”伏黑惠的眼睛里充满无奈。
“好的好的。”
“你继续。”
【虎杖悠仁差点以为他还没梦醒，或者中了什么幻术。
但他认真看着薄雾真由理的双眼时，突然发现这个女孩是真的非常诚挚地希望他答应。
是诚心在邀请他。
虎杖看了一眼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手心幽蓝的咒力焰火。
他是善良，但不是愚蠢，他积极地营救薄雾真由理是出于他自己的理念，而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他很清楚薄雾真由理之前的态度完全是视他如无物，仿佛他不是人。是什么导致了她从零到一的转变？
甚至，在她眼中，他好像完成了从家养小精灵到巫师的转变。
“加入我们吧。救济会一定会成为你的新家庭，成为我的兄弟姐妹吧。教主大人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你，将你视若己出的，抚养疼爱你。”
见虎杖悠仁沉默，薄雾真由理依旧坚定地伸着手，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我知道，你也是孤儿了不是吗？我也没有了父母双亲，我们是一样的。教主大人收养了我们，给了我一个幸福的新家。你加入，会和我们一起幸福的。救济会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宇智波光抱胸站着，意味不明地偏头看着他们两人。
“虎杖，不要答应。她们都是诅咒师……”伏黑惠终于处理完了震惊的情绪，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