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婚的消息公开后,朋友们都送上了祝福,我看着通讯录顶置的好友,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打开维远的微信,拨打了视频电话。
“Hi!维远,在干嘛呢?”
“我在实验室做实验,怎么了?”
“我要结婚了。”
对方愣了愣,好久没有出声我以为他忙于做实验,不好意思的说了声抱歉:“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没有,只是觉得很震惊,你竟然是我们四个当中最早结婚的。”
我轻笑了一声:“你还说呢,我年纪最小,结婚却最早,你是不是得反思一下自己啦?”
维远跟着笑了一阵,之后默默说了一句:“恭喜。”便挂断了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糜初和秋和发了微信,之后便将手机关机。
在我大二那年,糜初向我表白,说他不想只和我当哥们,问我谈恋爱了吗,要不要试试,我当时顺带开玩笑的拒绝了他,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从未想过。
至于秋和,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跟他说“我结婚了”这四个字,只是期盼他能过得好。
那一年,我二十六岁,成了许辰的妻子。
婚后的生活还算不错,许辰做什么,我从不管他;我做什么他也从不刻意干涉,我们相敬如宾。
在一个平常的日子,突然惊喜降临,我拿着体检报告,久久不能平静。
回去后,我做了一桌子好菜,坐在沙发上等许辰,我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天亮,等到日照正午。
我的心情跌宕起伏,由起先的兴奋、期盼,然后害怕、焦虑,最后转为愤怒、失望,逐渐恢复平静。
我离开了别墅,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我回了家,冯女士外出旅游,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闯荡,家里空落落的,我坐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院子里好久没人打理,已经荒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回屋翻箱倒柜,找到了那个锈掉的钥匙,然后跑到核桃树下,费了半天劲才将鱼缸挪走,然后开始不停的刨,渐渐的一个铁盒子出现,我小心翼翼的捧着它,双手微微颤抖,像对待无比珍视的珍宝一样,触摸它,感受它。
钥匙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四个竹蜻蜓,还有我做的玩偶布娃娃,以及一个五角钱硬币。
我开始傻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以前大人们总是很忙,我们是没人管的孩子,一块长大,彼此之间情意深重,不知什么时候,有了隔阂,甚至有了争吵,维远去了国外深造,见一面比登天还难;秋和成为了一名医生,留在了江城;糜初待在南方研究院,潜心做它的研究,而我——
很快会成为一名家庭主妇,然后逐渐归于平淡。
算了算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叮铃铃!叮铃铃!
我接听了电话,那头传来许辰匆忙的声音:“不是,你为什么没回家啊?”
我冷笑一声,走了这么多天他才发现,我心思极乱,不耐烦的说道:“要你管!”
对方显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十年后的蒲草公园,一个男人身穿制服,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耳朵塞着耳机,手上抱着一个电脑,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打字,显然是在工作,不远处,一个短发女孩,留着齐刘海,穿着粉色裙子,在草坪上跳来跳去。
“来,小秋,过来爸爸这里!”男人放下电脑,拍拍双腿,示意女孩过来。
小秋屁颠屁颠跑到男人怀中,圆圆的脸上红扑扑的。
“捉到蝴蝶了吗?”男人温柔的擦去女孩脸上的汗。
女孩摇摇头,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睁的眼睛大大的:“你说妈妈像蝴蝶一样飞走了,是真的吗?它还会飞回来陪我玩吗?”
男人点点头,拉着她肉嘟嘟的小手,站起来,迎着夕阳,指着那花上的蝴蝶一字一句道:
“会的,一定会的。”
在不为人知的某个角落,那只铁盒子的底下,刻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永恒的爱与自由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