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皇后嫡生子
确切一些说,皇后不是时候到了要生了,而是动了胎气,从而引发的提早发动。
皇上匆匆到了皇后所在的寿和宫,屋外跪着容淑仪和几个宫女,看到皇上来了,容淑仪哭着抬头看皇上,也不说话,就跪在那儿。
“怎么一回事。”屋子里还有皇后时不时痛喊声传来,容淑仪看了一眼屋子,朝着萧景毅磕头,“皇上,是臣妾的错,冲撞了皇后娘娘,是臣妾的错。”
当下自然是屋子里的人更重要,萧景毅伸手把容淑仪扶了起来,交给一旁宫女,“去偏房候着。”匆匆走入了屋子里。
太皇太后比皇上还要早一步到来,门口那一幕自然是看在眼里,不过现在有什么比屋子内的孩子更重要,太皇太后也只是看了皇上一眼,让他坐下。
如今皇上已经有一子一女,女儿是良妃所生,儿子是当时婕妤如今晋封为昭仪所出,但出生的时候体弱,如今养到了两岁还瘦瘦小小,所以皇后这一胎嫡出尤为的受重视。
对萧景毅而言,成亲五载仅有一子一女,子嗣确实显得单薄,皇后先前小产过一回,这一胎也是隔了好几年才怀上的。
屋子内时不时有皇后的痛喊,进出的宫女手里端着的盆子皇上也能看到,太医都已经在外候着了,一等情况有变就会进去,这不是时间到了自然发动,痛苦还要更多一些。
也是等着的时辰,太皇太后提起了皇后这受冲撞的缘故,“哀家听说是受了冲撞,这容淑仪前来请安,皇后只是教导了几句就起了冲突,这样的宫妃,不合适留在宫中。”
萧景毅并不知前因后果,差人进来问话,说是今早容淑仪过来请安,皇后提到了朝花宫又修亭台的事情,宫中早就倡导节俭,更何况南方三州洪涝,朝廷要拨出大笔银两,国库本就紧张,怎么还能如此铺张浪费。
受宠好几年的容淑仪自然是不愿意,直接抬出了皇上,皇上允许的,她都是为了皇上才要修建亭台,跳舞给皇上看,也是为了让皇上高兴。
这服侍好皇上不就是后宫女子的职责么,她也无错啊。
争辩时候的口气肯定是不好的,否则皇后怎么会动气,这已经是快要临盆生产了,这么一动气,直接就动到了胎气。
皇后脸色一变捂住肚子,这生过孩子的良妃很快就意识到皇后这是要生了,容淑仪有点吓到,其中有妃嫔直接就说是她气的皇后如此,所以她就一直跪在了屋外,跪到刚刚皇上出现。
“容淑仪也不是故意。”萧景毅为容淑仪说话,“这亭子的事,之前孙儿也是知情,无意冲撞了皇后,让她到时候给皇后认个错。”
太皇太后一口气直接憋在了喉咙里,看着皇上,最终提起的身子低了下去,坐实在了椅子上,叹了声什么都没说。
皇上这样的表态,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老了,管不动,也不想管,这两年还不够印证她当初想的那句话么,先帝选错了,纠结考虑,权衡多时,终究还是选错了,长子长媳为了皇上都离开了洛都城,就是怕被人非议些什么,如今谁还能劝得住呢。
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屋子里终于传来了一声婴儿哭,很快就有稳婆推门出来,怀里抱着小被子包裹的孩子,满脸的笑靥,“恭喜皇上,是个皇子。”
对萧景毅来说,当爹的心情肯定是不一般,他即刻起身走到门边,太皇太后也走了过来,稳婆襁褓里的孩子看起来很精神,当稳婆掀开被子给他们看时候还不满的挣扎了一下,太皇太后笑着说了三声好,“我们萧家,后继有人了!”
软糯的孩子萧景毅还不敢抱,他先进去看还没睡过去的皇后,屋子里腥味未散,他坐到床边,拉着皇后的手,诚挚着,“辛苦你了。”
“不辛苦,皇上看了孩子么。”皇后抬眼看抱回来的孩子,没睡着呢,张了张眼精神很不错,就是襁褓中呆的不舒服,眉头紧皱。
“孩子很好,你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容淑仪冲撞你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会给你个交代的。”皇后还是鲜少见到皇上这么温柔,应该说是当年新婚一过,后宫中妃子多了,她就没什么机会和皇上培养感情。
也是乏了,点点头皇后躺下,萧景毅走到屋外,皇后顺利产子的消息早就已经散播出去了,他到了偏房,容淑仪眼眶红肿的坐在那儿,一看到他,又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皇后娘娘若真有个什么,臣妾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起来吧。”这还在寿和宫,屋外还是寿和宫的人,萧景毅自然要把这样子给做足了,沉着脸看着她,“皇后母子平安,否则你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是臣妾的错,求皇上责罚,臣妾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冲撞了娘娘,惹娘娘生气。”容淑仪跪在那求道。
“任何时候你都不应该对皇后说这么无理的话,如今皇后顺利诞下皇子,且罚你禁足三月,罚俸半年,来人啊,把荣华带回朝花宫去。”这新生命的诞生,肯定是不主张杀戮重罚,容淑仪被带出去了,萧景毅脸上噙了一抹笑意,皇后诞嫡子,不是应大赦
洛都城是沸腾了一阵,皇后生下健康的嫡子就等于是皇上后继有人,洗三宴是大办,上朝之时,皇上提及了赦免之事,那就是为新生的孩子积德祈福,赦免了很多人的死刑,还赦免了不少人的罪。
还真是让北王爷他们料准了,当得知有赦免时他们就猜到了皇上的意思,果真说完了这个,皇上就提到了还关在牢狱中的内大臣邵大人。
是贪了赈灾银两,但银子追回来了,人也抓回来了,总得给人机会盖过,大赦天下,这死罪自然可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活罪还得重治。
北王爷他们这一回还真是仗着这‘气焰嚣张’的龙将军的建议,咬死了这罢免,抄家,驱逐出洛都城的判决,有些人可以赦免,有些罪不能赦免,这事关天下黎明百姓,一个官员如此,以后有官员效仿,这天下还怎么治,怎么好,就算是以儆效尤,这个时候更应该重判,皇子诞生是不应该有杀戮,那就罢免抄家驱逐出洛都城。
不是每一次都能护得住,没有官员的支持,架空的皇上其实什么都不算。
要做贤能的功绩百官都会支持,可这个时候,许多当时和邵大老爷关系好的也不敢站出来为邵大老爷说话了,错就是错,还是引起民愤的错,你若护了,那肯定是连着你一块打压。
最终,皇上妥协了。
罢免,查清楚把这些年贪的银子都上缴,邵长丰一家赶出洛都城,老子犯了错,儿子也遭了秧,一道公文下来,邵子被降职外派,这一派肯定不是三年五年,而是一辈子
直到邵大老爷带着邵大夫人离开洛都城,邵子钰还在刑部见过他几面,林清苒确是一面都没见到。
一路从南方被这么带回来已经是够狼狈的了,在天牢里又呆了这么些时日,也许离开洛都城的时候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吃过一顿安稳饭。
邵子钰把这些年邵大老爷贪污的银子都查了清楚,抵上宅子,铺子,庄子等等,最终留给邵大老爷夫妇两的,最后只剩下几十两。
几十两银子对普通的农家可以生活上几十年,可对于大半辈子都锦衣玉食的人来说,几十两能做什么。
唏嘘这么大年纪了还遭遇这个,但终究都逃不开咎由自取四个字。
林清苒来不及去感概这么多,邵家这边忙着准备喜事,再过几天,邵家长子邵敬涵要娶亲了。
搬了新宅子,打理新府邸,布置,送宴客的喜帖,林清苒忙前忙后,都已经五月半了。
林清苒正和司琴说着这菜单子上要另外添加的,司棋过来,脸上满是喜气,“小姐,陈家的嫁妆抬过来了。”
林清苒赶到了前厅,这带头的吹鼓的人一路吹进邵家才停下,后头跟着的抬嫁妆的人,一抬一抬进来,放满了整个院子。
当初邵家送聘礼去的时候那声势挺大,如今陈家抬嫁也是不甘示弱,两家人因为去年的事情关系是更密切了,陈家二少爷把这嫁妆单子交给林清苒,留过用饭,这些嫁妆放在前院半天,之后都抬去邵敬涵的院子里,放入到给他们准备的库房中。
送走了陈家二少爷,家里又来了客人,是前来送贺礼的二姐。
林清苒带着她回了屋子,“过几天送来不就行了,我还以为二姐是来帮我忙的。”
“你这还需要我帮忙不成。”林清妍嗔了她一眼,“和你说正事,你可知道这龙赫龙将军身边的那几个将领!”
林清苒摇摇头,“守延州城的还知道一些,边境那边的,不认识。”
“我是听老爷说起,这龙将军身边的将领中,有个姓禾的。”林清苒微怔,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姓禾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和金家三小姐有关的?”
“你二姐夫是亲耳听到龙将军喊那个将领叫阿禾的。”林清妍神情里也是有些不信,“你二姐夫还说,越看越像,我是不信,这人都打成那样,没气儿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也只是同姓。”林清苒点点头,“这离边境那边实在是太远了。”
“你二姐夫还不肯去认,也不肯去问,自己想能出什么结果,说什么就算是,当年人都打成这样,他恨金家才是。”林清妍看着她,“你说,这事儿自己憋在心里头有什么用,他这几天老是念叨,念叨着也没和三伯三伯母说。”
“二姐夫顾虑也是应当的,即便是人没死,金家把他打的半死不活,又这样丢弃了,怎么能不记恨,再者,还有金家三小姐的事,不也是他们拆散的。”
林清妍却不这么认为,“不管是不是,我看是问清楚了就知道,你二姐夫顾虑的多,是的也清楚了,不是咱也不用再挂心,真要记恨不认人家难道就不记恨了?北王爷一直负责招待龙将军的,你家子钰和他们家又亲近,你替二姐去打听打听。”
第172章 .涵哥儿成亲
龙将军留在洛都城的时日不多,他的将领到时候要跟着他一起回去的,所以林清苒及早让邵子钰去打听。
这边邵敬涵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林清苒也脱不开身去想别的事,一切布置妥当,五月二十六这日,邵家长子邵敬涵成亲。
前一个晚上就已经忙碌起来,林清苒只在下半夜睡了两个时辰,前厅那边邵子钰带着儿子跪拜,祭祖,夜里每隔一会儿,时辰到了就要放鞭炮。
二十六天蒙蒙亮,邵敬涵洗漱更衣,前厅这边摆了小宴,坐的都是自家人,一家五口,说一些教诲,等天亮的时候该祭拜的祭拜妥当了,时辰一到,出发前去陈家迎亲。
而林清苒和邵子钰就准备开始招待客人。
大部分的客人都是下午过来,亲近一些的一早就来了,午宴摆了几桌,招呼的都是熟人。
二伯母过来帮忙,林文锡和陆氏也在,他们回洛都城也没多少日子,这邵家喜宴,邵子钰邀请了北王爷,顺带着也把仍旧留在洛都城的龙将军也请了。
花园里都是女眷,光是林家这些姐妹都占了不少,连带这姻亲关系,金家也来了人,林清苒到花园里看了一圈,回大门口,邵子钰正迎着北王爷进来,一旁站着的正是龙将军。
也是刻意安排,邵子钰拜托了龙将军把他那个叫做阿禾的将领带上,没有提前告知他的将领是什么缘由,就是为了到时候能让金家的人认一认。
邵子钰带着他们去了阁楼里,萧鸿煊也在,不跟着北王爷走了,带着儿子走到林清苒身边,看着她问道,“我家儿媳妇呢。”
“谁是你儿媳妇,北王世子,可别乱攀亲。”林清苒瞪了他一眼,喊了十一年了也不嫌腻。
“嫂子,你可不能不承认啊。”萧鸿煊认定了这儿媳妇,拉了拉儿子,“我们可诚心诚意。”
“去找你邵大哥去。”林清苒不理他,门口客人不少,哪有空听他说这些。
萧鸿煊把儿子拉到一边教导道,“去花园里找宁姐儿。”
“爹,我们不是三岁小孩子了,男女授受不亲。”萧景彦无奈的看着他,“现在去花园里,会被人说闲话的。”
萧鸿煊觉得儿子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来了见不着面,时间久了,感情是会淡的,“那也不行,你们得常常见面才行。”
“爹,你都喊了这么多年了,谁人不知。”萧景彦果断是比自己爹有把握多了,对眼前的情况也认识的很清楚,现在哪里需要时常见面,小时候宁姐儿的身边除了两个哥哥就是他,印象深着呢。
有个不靠谱的爹,儿子教导的相当靠谱,萧景彦打从记事开始就被灌输了邵家的小丫头就是自己将来的媳妇,灌输了十一年,这能不往心里去么,往心里去了,他也得筹谋好,如今这年纪,可不是常常见面的好时候。
萧鸿煊被儿子这么一说,顿时又觉得安心了不少,带着他去阁楼里
午宴过后到了下午,邵家这边随时看着迎亲的队伍什么时候回来,等接近傍晚的时候,邵家外不远处的鞭炮声终于响起来,由远及近,到了邵家门口,吹吹打打的乐声热闹的很。
林清苒已经被二姐她们推着换了一身喜庆的衣服,就等着新人拜堂。
喜堂厢房内,司画出去,林清苒替邵子钰理了理领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林清苒先笑了,“成亲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儿子成亲,你紧张什么。”邵子钰好笑的看着她。
林清苒给他拍了拍袖子,“嫁女儿操心,娶媳妇,自然是会担心相处不好。”一转眼她都是要坐在高堂看儿子成亲的人了,心里的滋味自然是很不一般。
邵子钰拉住她的手,屋外司画提醒,新人已经进大门了,走出厢房,这喜堂两侧已经挤满了人,林清苒看向门口,新娘正跨过了火盆,院子里热闹的很。
此时天微暗,新人进了喜堂,林清苒和邵子钰被请坐了下来。
拜堂之后新人送入洞房,即将开席,林清苒吩咐等大少爷出来敬酒后就送些吃的去新房里,这边还要忙着招待席上的客人。
这一忙就到了深夜,听完丫鬟的回禀,新房那熄了灯睡下了,这边主屋,林清苒累靠在坐榻上,好一会儿不想动。
邵子钰进来,看桌子上还放着今日收的礼单子,合起来放到架子上,把她拉到床上,给她按了按肩膀,“不急一时,别看了,明天新媳妇敬茶,你这个做婆婆的,不会要起的比他们还迟了。”
捏着捏着邵子钰就开始解她衣服的扣子,这么多年夫妻了,林清苒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么,拍开他的手,“我去沐浴。”
邵子钰眼神闪了闪,看着她走进去,身后的司琴取了衣服正要送进去,邵子钰摆了摆手,“出去吧,也早点去歇着,这交给我。”
司琴把洗换的衣服放下,邵子钰起身,拿起那一身衣裳,转而推开了门,闪身跟了进去
第二天敬茶,邵家这边人也不多,就邵子钰和林清苒两个人,加上一个小叔子,一个小姑子,敬茶都用不了半个时辰,林清苒本就没有要刁难新媳妇,陈家这姑娘当时她看着也很喜欢,处世有道,性子温和,瞧着小夫妻俩偶尔的眼神交流,林清苒放心多了,敬茶结束后,带着他们驱车前往邵家主宅,给邵家二老爷和二老夫人敬茶后,开宗祠祭拜祖先。
当时贵太妃提起过,第二天的时候林清苒又带着他们进宫拜见了贵太妃,见过贵太妃,自然也要去拜见太皇太后,这么一番下来,出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成亲最初几日必定是忙的,三日回门,零零碎碎的事情加起来,成亲七八天之后林清苒才和陈氏说起关于邵家的事。
“涵儿院子里的事,都交由你们自己处理,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有什么喜好,你们自己做主就行了。”林清苒把邵敬涵院子里的小账簿交给陈氏,三个孩子满八岁她就都给他们立了单独的小账簿出来,没成亲之前是由她在打理,如今成亲了,自然交给他们自己。
“司书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如今派给你们,府里有什么不懂的你问她即刻,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来找我,邵家人不多,自在些就好。”林清苒也不是派什么人去看着,纯粹是想让她上手快一些,她身边这几个老人,由她们去指点一些事情,比别人来的熟悉。
至于用不用,怎么用,那都是小夫妻两个的事情,不用她也能让司书回来。
“娘给我留这么一个,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陈氏说的是一脸温婉,很高兴林清苒能为她准备一个人让她尽快熟悉邵家上下。
林清苒留着她说了一会儿的话,让她回院子去了,宁姐儿走进来,亲昵的捱到了她身边,撒娇道,“娘,大哥和大嫂看起来感情挺好的。”
“你来了多久了。”林清苒先是捂了捂她的额头,继而捏了捏她脸颊,这段时间长胖了些,脸色也好了不少。
“有一会儿了,怕我进来了大嫂会不自在,我就在厢房里坐了一会儿。”宁姐儿从丫鬟手中拿过两个荷包给林清苒,“这是给爹和娘的。”
荷包都是宁姐儿用心绣的,林清苒翻面看了看,她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绣了几个?”
“爹和娘,还有大哥二哥。”宁姐儿拨了一下荷包下坠着的流苏,慢慢说道。
“还有呢。”林清苒含笑看着她,宁姐儿摇摇头,故是躲避林清苒看她的眼神,揪着手中的帕子,“没有了。”
“那我改天去北王府看看。”
宁姐儿忙抬起头,这小脸颊已经俏红了,恼羞的看着林清苒,“娘,您说什么呢!”
“那萧景彦前些天可是送了你厚礼,你准备拿什么给他回礼。”林清苒怎么会料不到呢,这北王府的心思真是半点都不遮掩,一两年她无所谓,三四年觉得有些过了,如今十一年过去一直这样,林清苒也开始认真考虑女儿的以后。
“女儿这不是私相授受。”宁姐儿嘟嘴解释,“我派人送去北王府,世子妃婶婶可以先看到,而且不仅仅是送给萧大哥,还给萧叔叔和萧婶婶都准备了,我这是回礼,他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女儿也要用心意回礼才行。”
“娘没有说你私相授受。”林清苒拉住她的手教导,“你没有私下送给萧景彦,而是由世子妃转交的,也不止是送给他了,这是回礼,娘也知道你不想随意准备一样回礼,所以用心绣了个荷包,不过宁儿,娘要告诉你,这荷包送了,寓意非凡,也许娘如今和你说这些尚早,但娘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么多年你萧叔叔一直在说的事,你心中可有想过。”
送个荷包,以萧家和邵家的关系,根本不算什么,两家人也不会往私相授受上面去向,青梅竹马长大的孩子,萧家什么心思早就昭然,可林清苒必须要早点让女儿知道,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
半响,宁姐儿点点头,“女儿明白。”对感情还很恍惚的年纪,又自知身子不如别人那样的好,宁姐儿又补充了一句,“萧大哥人很好,娘您也说过的,未到时,不必扰于心,所以女儿如今不去多想,顺其自然。”
林清苒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对,未到时,不必扰于心。”
作者有话要说:写金家三小姐是凉子自己的一个心愿,这个故事也会放番外,亲们到时候可以自行决定看不看,下周正文就完结了,会更新两到三万字的番外,写番外的同时新坑会开,凉子努力存稿去了
第173章 .帝皇后离心
转眼六月,二皇子满月,宫中宴请。
比起当初大皇子满月,如今二皇子的满月喜宴自然是更为热闹,皇后嫡子,又是健健康康讨喜的模样。
林清苒远远的也看不清楚,喜宴的时候孩子抱出来过,很快又抱回去了,只听身边的夫人说起来,这孩子在皇上面前也是极为受宠。
这边寿和宫内,二皇子抱回来后喂了奶就睡了,出了月子的皇后换过一身衣服,准备出去喜宴上现个身,宫人来报,几位妃子前来贺喜。
皇后先见过了她们,二皇子睡着,也见不着面,干脆一块去了喜宴这边。
前两年皇后没生下孩子时,还有受宠的妃子会自傲一下,如今皇后生下嫡子,后到抱大腿的人可不少。
一路过去,也才走到半路,还没到喜宴那边,前面不远处有宫人领着太医匆匆经过宫门,似乎是没有看到过来的皇后她们。
“娘娘,那似乎是去朝花宫的方向。”身后的良妃先开了口,其余的人附和,谁不知道容淑仪冲撞了皇后娘娘,如今还被关着禁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忽然请太医,又出什么事了。
“那儿还是几位太妃娘娘住的地方。”皇后不动声色,回头淡淡道。
其中一个妃子还想说什么呢,被另外一个拉了一下没再做声,这气氛一下就安静下来了,皇后不喜容淑仪,在这件事之前就不喜了,如今只有更厌恶,谁多提了倒霉的就是谁。
一行人往喜宴那边去,良妃她们到的迟,入座了之后,皇后这边才有人匆匆来报,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皇上去了朝花宫。”
前脚有太医,后脚皇上去了,皇后派人直接把从朝花宫出来的太医拦截住了,一问之下,朝花宫的容淑仪有两月身孕了
二皇子满月之后,宫中再传宫妃有孕的喜讯,还在关禁闭的容淑仪在之前就有了身孕,直到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才诊出有喜。
皇家有子嗣,皇上很高兴,当即要解了容淑仪的禁足,还要给她晋封,只不过没有过去很多天,七月初,半个月左右的功夫,这晋封的旨意都还没下来,宫中又传出了消息,容淑仪的孩子没了,意外小产。
之后的事情没有再往外传,宫中这边。皇上和皇后吵架了。
起因还得从容淑仪有身孕的消息传出来开始说起,二皇子满月喜宴的当晚,宫中就得知了容淑仪有身孕的事。
识相的妃子不会冲着二皇子满月的这天来抢这风头,这不是故意和皇后对着干么,尤其是容淑仪当初还冲撞过皇后。
不过这些都阻挡不了皇上的高兴,宠妃有孕,自然是即刻把她解禁。
皇后没同意,这边夫妻两个只是起了些小争执,禁足三月就是三月,半年就是半年,犯了错就要罚,既然是怀了身孕养身子,那这禁足的事情也没有区别。
她因为容淑仪差点难产,母子性命难保,如今容淑仪有了身孕皇上就即刻既往不咎,在皇上心目中,难不成她和皇儿的性命都及不上容淑仪和她肚子里的。
她生完孩子洗三之后知道皇上所谓的给予交代就是轻飘飘禁足和罚俸时就气的不轻,只是没发作,如今连这禁足都要解,后宫之中这容淑仪是要翻天了。
夫妻两个小争执之后,皇后铁了心不同意,皇上就负气了几天没来看儿子,僵持过了四五天,皇后便心灰了很多。
皇上自然还不肯歇,又去和太皇太后商量关于晋封容淑仪的事,这后妃有孕,都会给予奖励,赏赐也好,晋封也好,太皇太后不喜容淑仪这样的宫妃,后宫妃子诸多,哪个不能有身孕的,如今已经是淑仪,再封上去就是昭仪了,之后生了孩子皇上岂不是要封妃,太皇太后也没同意,只说赏赐可以,晋封不能,理由么,容淑仪这身份,家世本来就低,不能再晋封了。
这边没答应,那边也没答应,五月的时候受了龙将军一肚子气到现在都没消的皇上,更是怒了,直接一道圣旨下到了后宫中,把容淑仪的禁足给解了,又着手拟了晋封的旨意。
容淑仪解禁之后,去了皇后哪里谢恩,又致歉关于冲撞的事情,可等她回去之后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容淑仪忽然腹下出血,疼痛难忍,等太医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容淑仪小产。
皇后这边得知消息前去朝花宫,皇上后到一步,太医问及一天几个时辰内有没有吃什么,去哪里做什么的时候,容淑仪躺着呢,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嬷嬷替她回答了这些。
“娘娘一早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碗米粥,后来前去寿和宫请安。”宫女小心的看了皇上皇后一眼,声音低了几分,“喝了一杯茶,回来之后娘娘有些乏累,躺下睡了一会儿,起来后就不对了。”
“粥可还有剩下。”那太医听着便觉得棘手,问这宫女,宫女点点头,“娘娘没有全部喝完,剩下一些温着,并没有倒掉。”
说着把那粥端出来,太医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问题,那剩下的,就是这茶水了。
皇后冷眼看着,御膳房送到各宫的东西,鲜少有没吃完的还温着,尤其是这朝花宫里,容淑仪的挥霍程度,怎么可能还会吃早上留下的东西,单是这样就有问题了。
太医看了皇上一眼,他也说不出口如果粥没问题,也许是茶水上喝着出了问题,于是拐着弯说道,“怀有身孕不宜饮茶,容淑仪脉象虚弱,但也不似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皇后既知容淑仪不宜喝茶,为何还给她喝茶,难道皇后不知这些。”皇上当即就揪住了这一点,没等皇后开口就先发制人道。
皇后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也不辩解什么,直接吩咐宫女,“秋梨,去寿和宫,把今早招待容淑仪的茶拿过来让太医看看,这喝了,会不会有问题。”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内屋中容淑仪脸色苍白,眯眼躺着。
皇后始终没有看皇上,站在那儿,视线落在门外的阶梯,脸上的神情疏远而冷淡。
很快秋梨把东西带来了,茶水自然是倒掉了,剩下的只有茶渣子,太医拿起一看,这说是茶,其实是几种花晒干泡的,其中还加了安神定宁的药,太医如实道,“这茶怀有身孕的人喝着并没有问题,还有安神养胎的用处。”
皇后这才把视线撇向皇上,眼底明了着意思,既然她的茶没有问题,那么这小产的事,就与她没什么关系了,继而吩咐太医,“容淑仪小产,给她开一些好的安胎药,好好养什么身子,现如今,养好身子比什么都要紧。”
皇后至始至终都没解释什么,她没有对容淑仪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也不需要解释什么,但在皇上眼中却不是这个意思,东西带来让太医一看没有问题,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么,若真有心做什么,早就已经销毁干净了,容淑仪再怎么也不可能拿腹中的孩子开玩笑,难不成还会是容淑仪陷害皇后。
皇后离开朝花宫,皇上到了晚上才出现在寿和宫里,也没看孩子,直接是和皇后说起了容淑仪小产的事情,宫妃小产,不管是什么缘故,在皇上看来皇后都责无旁贷,一宫之主,没有照顾好有身孕的妃子,皇后这也是有失职责。
于是,一向性子温和的皇后,和皇上辩驳了起来,最后,以皇上摔了屋子里的花瓶,怒气离去作为结尾。
之后皇上有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到寿和宫来,这些事宫外的人并不知晓,洛都城的人知晓的是,容淑仪小产之后皇上还是给她晋封了份位,封作昭仪,容昭仪家中只有一个姐姐,父母已经去世,皇上便下旨让容昭仪姐姐一家来了洛都城,封官赐府邸,一荣俱荣,容昭仪受宠,她的家族自然也得到了恩惠。
此时北王爷已经不会再去劝阻皇上什么,龙将军早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了洛都城,带着他的两万边境军,带着皇上这边赐下的赈灾银两,这朝廷不做主,他就做主把银子运回去三州给那些百姓,此后他也不会再来洛都城。
龙将军当时带来八个将领,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六个,还有两个低调的留在了北王府内,装扮成了北王府的护卫。
洛都城里的氛围隐隐有了些变化
时间过的很快,第二年开春,安静的一段日子的洛都城终于迎来了三年一度的选秀,今年的选秀还是大选,皇后娘娘主持,各地上报前来的秀女,有五百多人。
最终初选入宫的就有两百多人,宫中乃至整个洛都城,被这一份春/色渲染的生机勃勃。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值年华,比起宫中这些妃子,她们身上具有的灵气越加容易吸引皇上,复选的时候皇后还留下了一百多人,留到终选给皇上自己看,复选余下的这些女子,全部都成了宫女。
四月底终选持续了四天,人太多,又不能一天看过来,皇后干脆安排的松一些,也好让皇上有时间慢慢看,细致的看。
最终皇上定下的秀女就有五十多人,加上皇后和太皇太后那边选中的几个,后宫之中一下添了五十八位新人,其余终选落下的秀女,有一些赐婚给了朝中适婚年纪的大臣,大臣之子,余下的那些和之前复选落下的秀女一起,分配到各司,教导一二月后就会正式成为宫女,伺候这些新进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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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大结局(一)
宫中进新人,皇后一个月见不到皇上几次面,宫中别的妃子就更别提了,皇后娘娘把这贤良的典范发挥到了极致,公平安排侍寝,这些新进的人都还年轻,总不能让人家孤老在宫中,雨露均沾才是首选。
再受宠的妃子也不能频繁的见皇上,这么多的新人,到最后总有几个能够深入到皇上的心中去。
五月中,选秀过去半个月的时间,皇后这边已经安排了十来个美人侍寝,二皇子的周岁宴也到了。
从容昭仪的事情之后,皇上皇后的关系就没缓和过,到如今只是越发的冷淡,皇后不愿意放低姿态去求,皇上来了也只是看儿子,所幸的是二皇子十分讨喜,一周岁的孩子虎头虎脑的,开口的也早。
朝中已经有大臣上奏要皇上立太子,等到这周岁宴时,请奏的人更多了。
有了好的继承人,自然是要把这太子之位立下来,二皇子是皇后娘娘嫡出的,顺应大统,皇上虽年轻,登基也不少年了,立了太子,也好及早教导培养。
只不过这些奏章在承乾宫里叠的厚厚的,皇上都没理会,朝臣上奏也都被压下来了,朝堂中的气氛更显几分异常。
此时已经近七月。
这天显得格外的闷热,林清苒及早的准备了冰盆子,但一到室外,这烈日当头的感觉,总觉得夏天来的早了一些。
司画过来,手里端着厨房里刚刚做好的冰镇酸梅汤,林清苒折回屋子里,“绮榄院那儿可都准备妥当了。”
“小姐您放心吧,司书那儿都准备好了。”司画把酸梅汤给她端出来,“李妈妈也去那儿瞧过,少夫人什么都不缺。”
“这天闷的令人不舒服,她也刚刚过了害喜,多注意些的好。”三月的时候陈氏被诊出了喜脉,如今三个多月的身子,正是要吃补的时候,不能让这胃口差了去,“吩咐厨房里煮的清淡些,天热了,不宜口重。”
司画跑了一趟厨房,林清苒喝着凉凉的酸梅汤,推开了窗子,一股热气迎面袭来,午后的天,竟是一丝风都没有。
去年的这个时候天还没有这么热,林清苒抬头看,屋檐外的日光刺眼的很
这样的高温天持续了半个月,到了七月中,一场雨都没有下。
五六月的时候按理说洛都城这边春雨至,是要下长达半月之久的雨水,但是今年只在五月底的时候下了七八天,六月中后天又快速的热了,洛都城的人都在说,要闹旱了。
等到林清苒在大宅子里有明显的感觉时,洛都城外的旱情已经开始蔓延,这丰安王朝忽然间陷入了诸多的天灾里。
三年前的雪灾,去年南方三州洪涝,如今雨水到不了北方,热夏早至,这边又闹起了旱灾。
比起洪涝,人们更难耐旱情,尤其是这热夏的天,数日来没有雨水,七月要收的粮食在六月底都旱的长不熟,更别说九月十月要收割的谷子,如今都旱死在地里了,加上缺水,洛都城附近还好一点,再北一些的几个州,很快就出现了饥荒。
朝廷这边举措也迅速,洪涝易排,旱情难治,就是有河道同渠,没有雨水,这河水干涸,根本接不到地里去,想要熬过这旱情,就要让这些灾民往南迁移,朝廷补足粮食保证他们不饿死。
但是放在眼前有个更大的问题,朝廷缺银子。
去年龙将军回边境,带走了一大笔银子去治理南方洪涝,如今不过时隔一年,各地的赋税收起来都不够填充的,又出旱情,国库里的银子根本不够使。
后宫之中皇后为首开始募集,邵家这边,邵敬涵接到了旨意,带上率先拨下的银两前去北方,帮助受灾的百姓南迁,又要考察清楚旱情,以便做出举措。
陈氏替丈夫收拾好了东西,怀着身孕,邵敬涵扶着她坐下,“你歇着,有人收拾。”
“听娘说,南迁路上死了很多人,怕是已经引起民愤了,你这次前去,可别起了冲突。”陈氏更担心丈夫的安慰,北方这几州的百姓,三年前刚遭遇了雪灾,如今又遭旱情,百姓们的情绪肯定都不好。
“放心吧,银两和物资一过去,能解决一些温饱,南迁过了两个州情况就会好很多。”邵敬涵比较关心的是这旱情的治理,一直不下雨的话,不仅粮食颗粒无收,朝廷这边影响也不小。
“爹比你早一步回来,你去那儿和爹娘说一声。”陈氏催促他去和公公婆婆道个别,吩咐丫鬟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妥当,又放了一个药盒进去,里面放着不少祛暑气的药丸,北上的天气肯定是要比落都城这边更恶劣
旱情来袭,住在洛都城里的官员家眷感受不大,除了天气炎热难忍之外,到了七月底还未落雨,各地的灾情是越来越重了。
灾民南迁,南方的州县承受能力也有限,人一多粮食不够,再加上南北方人民的冲突,治安一下就乱了起来。
北方的灾民不断南迁,到了洛都城这边,就像当年的雪灾一样,人们对帝皇总有些信仰,不少人在洛都城周边的镇上安顿了下来,可洛都城周边的情况也不乐观。
也就在这时,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在朝堂之上,连带着灾情的事把帝皇不治这件事推出了台面。
后宫中晋封一年多的容昭仪小产之后再未有身孕,正值夏热,她却要在朝花宫中挖掘鱼池建水上楼榭。
本来朝花宫中就建有跳舞的亭台,如今再拆再建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皇后自然是没同意,旱情如此严峻,宫中的花销已经是节度再节度,怎么可能答应把银子花在这种地方。
但是没过几天,皇上那儿竟然同意了。
容昭仪就是有这本事让皇上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正高高兴兴的等人去朝花宫里建池子,朝堂这边得知此事,即刻就上奏参了这个容昭仪。
官员是不能管后宫妃子的事情的,但是进谏总可以,宫中有妃子如此挥霍无度,皇后都管不住,皇上还宠溺的无法无天,那就是jian/妃,迷惑皇上。
更有金大人为首的一些官员开始翻起了这容昭仪身后娘家的事,容昭仪的姐夫被派遣去查探旱情,人还没到地儿呢,一路吃喝过去,还有空闲纳了两个小妾,正事一件没干,仗着自己是容昭仪的娘家人,狐假虎威的事儿倒是干了不少,虽说没有明着贪赃银子,可这些行径已经足够治他的罪了。
当年内大臣邵大人那一批人被龙将军宰了大半,余下的掀不起风浪,所以如今这朝堂是一派正气,起奏皇上,要求废了容昭仪,罢面容昭仪的姐夫刑大人的官职,把他们赶出洛都城,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皇上没答应,可他不答应,百官就齐跪在了承乾宫外,一块罢朝了。
今时不同往日,四五年前官员这个做,皇上就直接把这些官员罢免,你们敢罢朝,朕就罢免了你们,不怕没人当官,可如今百官罢朝,若是都罢免了,就真的没人当官了。
萧景毅也是此刻才意识到,从龙将军来了之后,内大臣这些官员被罢免被杀,他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信的人,跪在外面的这些官员,看似没有领头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拧成一股在和他对抗,他成了孤立一人。
当皇帝的不能为所欲为,可他的意识中当皇帝就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年先帝带着他在身边时已经是先帝的晚年,那个时候他眼中的先帝在朝堂上就是说什么是什么。
只是萧景毅没有看到他尚未出生时先帝所做的一切,他如何一步一步建立起这贤明的威望,如今也没人能告诉他为什么。
如此僵持了三四天,日夜跪着的大臣还见识到了荒唐的一幕,宫中的宠妃容昭仪前来承乾宫服侍皇上。
离开的时候竟派人送水给他们喝,那姿态好像在说你们跪吧,跪死了我都不会有事。
当场几个年纪大的大臣就给气晕过去了,大热天本就跪的身子不适,这么一晕过去,其中一个直接过世了。
这件事惊动了太皇太后和几位已经辞官的老臣,都是拄着拐杖出现,看着皇上做的荒唐事,太皇太后下令,把容昭仪抓了起来,关入大牢,派人前去抓捕容昭仪的姐夫邢大人,若有反抗直接可以斩立决。
而皇上,既然愿意呆在承乾宫中,那就直接让他呆在承乾宫中不用出来了,软禁了起来
从容昭仪被抓到皇上被囚禁,这一切做的密不透风。
宫中的事情本来就嫌少会泄露出去,洛都城的百姓还都以为皇上是病了,操心这旱情的事累病了。
太皇太后和皇后二人出面把北王爷请了回来主持大局,灾民南迁和北方旱情的事情都是刻不容缓。
此时的宫中,承乾宫内,皇后把已经拟好的旨意放在了桌子上,要萧景毅盖下玉玺。
“你们既已预谋,何必还要朕盖这玉玺。”萧景毅这几天反复想着,百官罢朝跪在承乾宫外,太皇太后下旨,自己被囚禁在承乾宫中居然无人救援,这皇上当到这地步也算是失败的了,如今还要他下册封太子的诏书。
“皇上您忧国忧民,操劳过度病了,为了这江山社稷,您自然要下这册封的诏书,臣妾何敢预谋。”没有容昭仪在那儿推波助澜,要这个要那个,蒙蔽皇上,皇上今天怎么会被囚禁在这地方,皇后把诏书掀开来放在他面前,脸上始终是噙着从容,不卑不吭,“皇上,请您下诏。”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进行时,凉子开始各种揪头发~
第175章 .大结局(二)
皇上如今被囚禁,诏书上的玉玺是可以皇后自己来按,可之后的诟病太多,皇后不能这么做,即便是逼,这玉玺也得是皇上按下去的。
一个时辰之后,外面的人并不知这殿内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什么砰然倒地的声音,继而没有多久,皇后手捧着诏书,神情肃然的出现在了大门口。
外面跪着数名官员,皇后把这诏书交给跟随出来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公公,这公公接诏书时的手都是颤抖的,打开这诏书,一字一句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奉先帝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朕之子萧煜祺,为宗室嫡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太子,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这殿外皆是太监的宣读声,之后便是官员叩谢。
如今只是宣诏,之后的册封大典还要选日子,这些事就可以直接交由礼部去处理,皇上身子不适,卧病在榻,朝中庶务,交由北王爷等几位大臣代为分担处置,再行禀报给皇上定夺。
诏书宣完之后,各部很快准备起了册封大典,回到了寿和宫,见到正蹒跚学步的儿子,严氏紧绷的神情里有了一抹松懈。
随后有宫嬷嬷进来给萧煜祺量身子,赶制册封大典时要穿的礼服,小家伙站在软榻上还不太稳,扶着自己母后的手臂,好奇的看着面前拿着软尺的宫嬷嬷。
等人退出去,严氏摸了摸他的脸颊,眼底里尽是柔和,“走,我们去给老娘娘请安。”说罢,带着他去往寿康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太子的册封大殿定在了八月中。
八月初的时候,洛都城迎来了入夏之后的第一场雨。
这一阵雨足足下了三天,洛都城郊外很多村子里的百姓直接冲到了外头淋雨,这三天的雨水虽然还不够让河道充沛起来,但是久逢甘露,多少解了燃眉之急。
三天后这雨水在洛都城这边停了,一路往北,就像是迟来的雨季,整整延迟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还在路上的一些受灾百姓,是跟着这一场雨一路又折回去北方的家乡,雨水到了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直到回家。
这样一番场景林清苒并没有见过,但单是想想就觉得震撼的很,洛都城的天随着三天大雨的过去,重新放晴,天气却没有之前这么燥热。
空气里透着一丝风,像是回到了初夏来临是那样的感觉。
陈氏过来请安,林清苒让她进屋子坐,五个月的身孕,小腹已经显怀很多,陈氏拿着邵敬涵寄回来的信,“娘,相公说他正在回来的路上,遇着北上的雨了。”
“崇州那边下着雨,看来再有七八日可以到了。”林清苒算着这日子,正赶上太子册封的大典。
询问了一些儿媳妇近日的情况,“太子册封,你怀着身子就别进宫了。”
陈氏从丈夫口中听了不少公公婆婆的事,这女子在外的名声都是贤良淑德的好,鲜少提及内里,她也是嫁了人才知道婆婆在这个家中更是那个举足轻重的人,过去林家的五姑娘到如今刑部尚书夫人,一路过来聪慧睿智却不张扬,把邵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邵家一家人也都是低调内敛的性子,最不低调的小叔子,在外人眼中也算是平和的。
“娘,圣上身子不好,您说他这病,还会不会好。”陈氏斟酌着语句开口,林清苒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我看是不会好了。”
陈氏毕竟年纪轻,想的还不够远,林清苒就多提点了几句,“这病不仅不会好,很可能会病上很长一段时间。” 幼子登基弊端多,太皇太后让皇上卧病而不是病逝,为了稳定朝中局势,更是为了震慑边境。
陈氏听进去了,点点头,林清苒陪着她出去在花园里走了一圈,这厢林家来人,说是请邵子钰空了过去一趟,傍晚邵子钰回府,林清苒与他一同去了一趟林府。
闹了旱情,林文锡也就不带着妻子到处走了,在家中歇了好几个月,即将册封太子,北王爷找了他一趟,想请他再出仕,林文锡不肯,推荐了自己的女婿。
这一次找邵子钰过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林清苒去陪娘和大姐了,这边书房内,林文锡摆了棋盘,一面和邵子钰下棋一面说,“我们这一辈都老了,如今就是你们这一辈,年轻的还太年轻。”
“我们也快了。”邵子钰自己算算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快什么,还不及我的一半,你和北王爷的关系不错,我就推荐了你。”林文锡过去在朝中的时候足够兢兢业业,如今闲下来,再也不愿意回去了,悠闲自在些过日子,自己一把年纪何必再和年轻人争抢。
邵子钰如今的官职也不低,刑部尚书从一品,升迁需要资历也需要机会,岳父林文锡担任翰林院大学士这么多年,是在先帝驾崩的时候直接跃然到了殿阁大学士这个官品,在这之前,翰林院大学士这位置,他可是足足坐了二十几年。
“如今太皇太后既已决策,为臣子的,自是尽心培养太子,太子年幼,先予以教导太子当为,时机成熟,才能顺利登基。”这半路出家做皇帝和从小培养做皇帝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孩子的心性好养,以太子的身份教导,比以幼帝的身份教导来的合适。
邵子钰不语,林文锡又淡淡提醒,“邵家这爵位,你二伯是没办法拿回来了,太子太保,教导有方,等将来登基,功成身退,求个爵位又何妨。”
姜还是老的辣,林文锡虽不在朝中,这些年游历过来,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拿回来邵家过去的爵位那肯定是没戏,要邵家再度起来,福照那些邵家族中的人,那就只能靠自己,邵子钰求爵位会比别人来的容易一些,因为邵家过去还有不可抹去的功勋在
八月十七这日,宫中太子册封大典。
也是为了让前来参加大典的人看看,皇上出现过,半个时辰左右很快又被扶回去了,面色苍白,精神不济,就是一个病态的模样,也印证了前些日子关于皇上操劳过去的话。
才一岁多的太子由太皇太后牵着走上台,太子年幼,不能独立完成祭祀,由太皇太后和一旁侍奉的官员帮忙。
站在最高的台子上,一岁多的萧煜祺规规矩矩的跪下,朝天磕了三个响头,他话还说不全呢。
一旁的官员把他搀扶了起来,太皇太后退到了台下,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昭告。
太子站在那儿还算老实,谁会去在意这背后皇后是用了什么哄的他能老实这么久,台下的人只会关注到太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定力,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
册封大典过后,从承乾宫中又是数道旨意下来,选定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以及太子太师来教导太子,令选辅佐大臣辅佐皇上处理朝政。
入夜,宫中盛宴。
承乾宫内却显得冷清,太皇太后前来看望皇上,之前是囚禁,如今的皇上是真的病了,内殿中传来轻咳声,太皇太后拄着拐杖走进去,屋子里散着安神定宁的熏香,里面还夹杂着药味。
“宫中盛宴,皇祖母怎么有空前来看望孙儿。”萧景毅靠在那儿,神情似笑非笑。
太皇太后叹了一声,“祖母听闻你不喝药。”
“你们不期盼着朕早一点死,好让太子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萧景毅重咳了一声,“如今朕真的病重,岂不合了你们的心意。”
“太子年幼,如果皇上真还顾及江山社稷,就好好的治病,好好的喝药。”太皇太后紧盯着他,此时说软的话还有什么用,“既然皇上当不了一个好皇帝,就该做一个好父亲。”
“由皇叔父在,朕有什么不放心的。”萧景毅笑的讽刺。
半响,太皇太后说道,“容昭仪还在天牢里。”
看着皇上那闪烁的眼神,太皇太后心底里真切的涌起来一股悲哀,萧家子孙,竟会败在这上面,这真的是养出了一个昏君!
从承乾宫出来,太皇太后又去了一趟祖祠,一方热闹一方安静,祖祠中点着的灯很暗,太皇太后静静的看着先帝的牌位,良久,太皇太后松开了手中的拐杖,跪下来对着所有的牌位拜了三拜,萧家的列祖列宗,求你们庇佑,庇佑我朝昌盛,庇佑萧家,庇佑太子将来能够长成一位合格的帝皇,这样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去追随先帝
邵子钰的任职公文下达,刑部那边暂无接任,邵子钰还要留在刑部一段时间,如今太子年幼,也不急着要着手教导。
朝中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改变,等这一切安排妥当,北王爷请奏把王位传给了儿子萧鸿煊,他年纪大了,也不想再管这么多事,萧鸿煊继承王位之后,很快请奏立了长子萧景彦为世子。
九月中,北王府摆宴。
如今的北王府是洛都城中最炙手可热的皇亲国戚了,和如今的皇上都是一脉嫡出,关系最亲近,北王府的两个孩子自然也是受众瞩目。
北王世子萧景彦今年才十二,前来参加北王府宴会的夫人们,打的起这主意的已经开始和北王妃走关系,嫁入这北王府,今后可是实打实的世子妃,将来的北王妃。
这边正热闹着呢,刑部那边,已经在天牢里呆了两个多月的容昭仪,忽然暴毙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单更到正文完结,没有多少了,亲们表捉急,番外紧接着会跟上,新坑等更新番外的时候开~凉子正在努力存稿,争取开坑第一天三更送上,泪目,握拳!
第176章 .大结局(三)
消息是暗着传到北王府的,老王爷知道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这消息封锁起来,随后带着萧鸿煊赶往刑部。
容昭仪的尸体已经被放在了验尸房里,老王爷走进去一看,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容昭仪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看起来就是中毒身亡的迹象。
“容昭仪的吃食都是专门送过来的。”天牢里照顾容昭仪算是尽心尽力了,专门隔出来的牢房,里面的环境也很不错,为的就是容昭仪吃好喝好,稳定宫中的皇上。
“几天前容昭仪进宫过。”几个人走出屋子,老王爷问邵子钰。
“三天前皇上要见容昭仪,送进宫过一回。”
“先找个人假扮关在牢里。”老王爷点点头,三天前见过,那至少还能瞒上好几个月,为今之计就是不让人知道容昭仪已经死了。
“王爷放心,已经安排了人在牢里。”老王爷来之前这些邵子钰已经办妥,安排体型相像的人假扮成容昭仪呆在牢房内。
把容昭仪已死的消息隐瞒下来,接下来要查的就是她的死因。
邵子钰派人查了两天,终于在容昭仪所用的衣物中找到了一些线索,容昭仪的吃食都没有问题,五天前宫中有送来容昭仪的衣物,这些衣物经由检查初看没什么问题,但后来邵子钰派人把这些宫中送来的衣物放在水里浸泡,里面融化的东西,和这容昭仪喜欢的熏香混合在一起,就有了毒性。
吸的时间久了致命,但是容昭仪从关进来开始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所以没人瞧的出她这几日的不对劲是因为中了毒。
顺着衣物的线索查下去,直接就查到了衣物最后分派出来的地方是在寿和宫,这件事也禀明了太皇太后和皇后,但此事不会是皇后所为,容昭仪一死,皇上知道后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太子登基,幼帝继位对她的儿子没有好处,皇后这边给了邵子钰通行令,这衣物只是统一到了皇后这边,是由别人给容昭仪准备的。
邵子钰查这些衣物最初的由来,令人意外的是,这还不止一个地方的出处。
最后邵子钰把这些证据放在了太皇太后和皇后面前,这些年,容昭仪在宫中可是积下了不少仇人。
容昭仪初进宫的时候是姐妹二人双生,南巡时带回来就极受宠。
容昭仪又不是什么平和的性子,恃宠而骄,想要什么就讨什么,皇上也愿意给,在皇后面前她都不甚给面子,更何况是对宫中其她的嫔妃,久而久之,几乎所有的嫔妃都不喜欢她,有些甚至还恨她。
得知她入了天牢,也有人得知就算是如此皇上还对她念念不忘,于是几个妃嫔合伙,就用了这么一招,知道容昭仪娇贵,要求多,在牢中还要用自己喜欢的熏香,在里面添加熏料药物的,就在衣物中浸入了相克的药,再把这些衣服想办法混入到送去牢里,不消几天,容昭仪便香消玉殒。
比起这恨,其实没有人比皇后更厌恶容昭仪,险些太子和自己的性命不保,还不是拜容昭仪所赐,但是皇后还需要她来稳定皇上,所以一直没有动作,如今容昭仪被这几个设计谋害,这几个人肯定是不能留在宫中,即便是她们还不知道容昭仪已经死了,关于下毒的言论传到皇上耳中,要见容昭仪的话,事情会棘手。
如今的宫中也不需要这么多的妃嫔,也是趁此机会,太皇太后那边下旨,皇上病恙,既要料理国事又要养病,无心于后宫,也是为了免于众多妃嫔空耗年华,尚未侍寝的妃嫔可以出宫,由嫁人接回去再议婚嫁,部分妃嫔送去寺庙静修祈福。
又把愿意出宫的一批宫女放出宫,后宫中人一下减少了许多。
那几个谋害容昭仪的妃嫔也静修祈福之列,只不过到底送没送到就无人知了
这样熬过了三个月,时入十二月,承乾宫这边皇上要见容昭仪,邵子钰这边早就备好了信,让人模仿容昭仪的口气,她的笔迹写了一封长信,由当时伺候容昭仪的贴身宫女送到了承乾宫,禀明不能前来的原因。
天冷了,容昭仪小恙,受了些风寒,怕沿路过来会更病重,更怕传染给了皇上,所以派人寄以书信,慰藉思念。
用的信纸是容昭仪喜欢的,笔迹是她的,里面的香料是她喜欢的,还有这语气,皇上信了。
深知这样的伎俩不能用第二回,拖过了二月,皇上肯定还要再见,此时若再有异言必定会引起怀疑。
还是皇后向太皇太后出了个主意,萧鸿煊这边暗地里选了数名和容昭仪体型相似的女子,加以教导培训。
大年初二一场大火,烧毁了天牢,烧死了不少犯人,关在里面的容昭仪也没能逃脱,不仅烧伤了身体,还烧毁了容颜。
这次太皇太后和皇后都没拦,直接让皇上前去见烧伤的容昭仪。
人的容貌烧毁了,只剩□上的特征和形态脾气,那好模仿多了,皇上的再多迁怒都比知道容昭仪死了的好,太皇太后恩准容昭仪回宫养伤。
如此,一瞒就是四年
太子五岁这年,皇上病重。
活着的容昭仪也不能让他的病好起来,一昏迷就是数日,醒过来迷糊的时候责备先帝为什么选他,责备太皇太后,责备所有人,清醒的时候则是呆呆望着。
宫中是用了最好的药,几个太医日夜坚守。
宫外并不知皇上的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远到边境那边,也就是皇上身体欠恙,时常要修身养病的消息而已。
林清苒他们都知道太皇太后吊着皇上的命是为了什么,将来要太子没有硝烟的继位,就要让皇上再多活几年,即便是只能呼吸,那也要多活几年。
七月,邵府内,林清苒身侧是三岁半的孙子,小家伙像邵敬涵多一些,也是个小胖墩,肉嘟嘟着身子,趴在软席子上,手里拿着二叔邵敬博外任回来给他带来的桃木剑。
门口的帘子拉开,陈氏走了进来,垣哥儿抬了抬头,看到是娘亲,咧嘴笑着,要下了坐塌自己去玩。
等到孙子出生,林清苒隐隐也有了当时爹娘想要离开洛都城到处去走走的想法。
和儿媳妇说了一些府中庶务,司琴拉开帘子走进来道,“小姐,宫中派人过来了。”
林清苒迎出去一看,是贵太妃身边的宫人,要林清苒带着女儿现在跟着宫人入宫去,心下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派人去把邵韵宁带来,母女两个跟着宫人上马车进宫。
半个时辰左右到了宫中,林清苒也来不及多问,跟着宫人去了怡和宫,孰料一进宫门,主屋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好些人。
媛薰郡主夫妇和他们的孩子,萧景循一家,还有张家人。
贵太妃身边的贴身嬷嬷看到她们来了,开门让林清苒她们进去,关着窗门的屋子有些闷,这样的情形,林清苒已经想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床上的贵太妃穿着许久都没有拿出来穿过的宫装,躺在那儿,神情安静的很,若不是那眸子里的闪烁,林清苒还以为贵太妃已经去了。
林清苒带着邵韵宁跪在床边,贵太妃转头看看林清苒,缓慢的点了点头,语气平和,“这算是见齐了。”
眼眶一湿,林清苒强笑着摇头,“您还没见子钰呢。”
“够了,见你们也就够了。”贵太妃摆了摆手,“不用他们过来。”
贵太妃不需要别人安慰,也不需要这些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总是要走的。
“虽然没能看着宁儿出嫁,不过想来萧家那小子会待你好的,哀家也就放心了。”贵太妃拍了拍邵韵宁的手,又嘱咐林清苒,“待哀家走了,烧了之后取一把骨灰,撒到你爹娘的坟前,哀家不愿意一直呆在那皇陵里,也好让哀家和他们聚聚。”
林清苒点点头,贵太妃看了她们一会儿,回头看着床帏上挂了许多年的络子,这一辈子,她算是走完了,不用再花力气。
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屋外是宫人的禀报声,太皇太后驾到。
林清苒带着邵韵宁出去,院子里郡主她们皆是眼眶红红的站着,知道贵太妃不愿意她们这般,也都没有哭出声来。
林清苒在怡和宫留了一个多时辰,太皇太后进去之后也一直没有出来,屋子里的嬷嬷开门请她们这些等在院子里的出宫回去。
此时天色微暗,屋子里点起了灯,太皇太后还在里面,林清苒她们出宫,回到邵家已经是天黑。
一年前贵太妃的身子就不大好了,又有些旧疾缠身,张忠侯走了之后贵太妃大悲一场,身子骨就垮了。
人总有一死,只是林清苒想到此心中闷闷着很难受,尤其是最后贵太妃在她耳边嘱咐的话,宫中多险恶,不要让后人入宫,她死了之后无需为她披麻戴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她们也不必哭灵,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就好
第二天傍晚,宫中报丧,张贵太妃崩逝。
林清苒她们准备好了丧服进宫哭灵,五日之后,张贵太妃入葬皇陵,就在先帝的右侧。
而张贵太妃的崩逝就像是一个征兆,三个月后,太皇太后的身子也不好了。
第二年入秋,也就是贵太妃崩失一年后,太皇太后崩逝,朝中数位已经辞官,过去位高权重的老臣也纷纷离逝。
皇上病危。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正文最后一章,本来想今天写完,看来看去还没有交代完全,还是放到明天正文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