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杀人和抓人
这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眼底皆有诧异,继而看着邵子钰和阿九,嘴里塞了东西也说不得话,邵子钰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从他们身上搜下来的东西,“现在我问,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你们是不是越王府派来的人。”
三个黑衣人均不说话,邵子钰拿起桌子上两块牌子,这明晃晃的就是越王府侍卫队的令牌,邵子钰把这个给左边两个看,再问,“你们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等会儿我就去拜访越王,把你们三个带到他面前认一认,到底谁是他手底下的人。”
半响,左边那其中一个点了点头,邵子钰让阿九把塞嘴的布拿开,此人只看着阿九道,“你为何在当铺几次当玉佩,这玉佩的主人在哪里。”
“你找这玉佩的主人做什么。”邵子钰见他默认了,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是要抓他,还是要杀他。”
“我等奉命找人,没有要杀人。”此人答的很快,旁边还被塞着嘴的人点了点头,邵子钰看右边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你呢,你又是哪边派来的。”
“他不是我们的人。”左边的黑衣人直接否决了三个人是一伙的可能性,邵子钰确实没有在这个人身上搜出令牌来,一伙人要抓阿九,一伙人要杀阿九,也是很直觉的判断,当年席依逃就就是后一伙人的追杀。
“既然你们是越王府的人,那本官就更要前去拜访一下了,何以我的人典当玉佩,还要招人抓捕。”邵子钰笑看着他们三个,决定亲自前去越王府一趟
等他们到了越王府,巷子里的打斗早就结束了,邵子钰把三个人塞在马车里,到了越王府门口,拿出了拜见贴递给守在门口的人,说明了来意。
邵子钰是掐准了时间来的,越王刚好在府里,拜见贴送过去之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面来人请他们进来,邵子钰这才让人把三个绑好的黑衣人带下来。
门口迎着的人也是一愣一愣的,邵子钰笑的和善,“越王爷亲自派人前去接本官,本官盛情难却。”
迎接的人把他带到了待客的偏厅,洛都城刑部来的大人,这才真真是意外之客。
越王爷比他晚一步到了偏厅,看到阿九身后几个人抓着三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微怔了一下,不明白邵子钰此举的意思,邵子钰先开了口,“越王爷,下官乃刑部令史邵子钰,今日前来,有不明之事要请教越王爷。”
“邵大人请坐。”越王爷很快反应过来,请邵子钰坐下,看了一眼那三个人,“邵大人千里迢迢来本王封地,有何要事?”
“今日下官的下属出了当铺,路遇黑衣人相劫,后又遇黑衣人追杀,这两伙人穷追不舍我下属,下官看到了,就把他们都抓起来了,本来还不知道是何人,但在两个人身上搜出了越王府的侍卫令牌,就想向越王爷求证一下,这到底是越王府谁派来的人要对下官的下属动手。”阿九把这三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其中两块漆黑的令牌格外显眼。
越王拿过来一看,这确实是越王府侍卫队的令牌,其中令牌上越字下面划的第三条线代表这些人是专听越王指令,他何曾派人去堵洛都城来的官员的路,他明明派这些人去找人的。
转眼一想,越王看邵子钰的眼神就不对了,这些令牌和人都是对的上的,他的这些人专门被派去找人,最近一直有消息传回来说当铺中出现玉佩,他手上就已经有了一块,但不是真的,这些侍卫动手,说明他们说到人了。
“邵大人,可否让本王问几句话。”越王看着那几个黑衣人,邵子钰一挥手,拿掉了其中一个嘴里的布,那人立即就跪下来了,还不用越王开口问,“王爷,我等在城中的当铺发现有人拿出玉佩典当,追到巷子里意欲将他带回问话,途中出现另外的人阻挠,前去追逃走的人,反被邵大人抓获,请王爷责罚!”
越王摆摆手,有没有被人抓获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的人拿出玉佩典当。
“邵大人,你的下属为何几次三番拿出玉佩在各大典当铺中典当。”越王看着阿九,这虽不是原来的玉,但雕琢上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他本来就对玉佩很熟悉,饶是他都难以分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奇怪。
“越王爷,那您为何几次三番关注我下属典当玉佩,这每日在当铺中进出的人不少,我这下属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邵子钰反问道。
聪明人讲聪明话,越王也明白了他这举动就是为了引出背后的自己而已,等着他的人按耐不住动手了,他才考虑要不要见。
于是越王爷派人把之前侍卫在当铺中买回来的玉佩让人拿了出来。
“本王是为了这个,明人不说暗话,邵大人既然能仿出这么多一样的玉佩来,相信你一定见过这块月勾玉。”越王爷拿起玉佩,邵子钰恍然,“原来它是叫做月勾玉。”
“本王是为了找一个人,这玉佩的主人,请问邵大人,你是否认识她。”越王爷此时看邵子钰的眼神里多了一抹希冀,他找了这么多年,也等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找到她,忽然间她贴身携带的玉佩出现在当铺中,尽管只是仿品,他还是激动不已。
“这玉佩的主人是谁。”邵子钰不急,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又不是他。
“她是本王的侧妃。”越王爷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她失踪的时候还怀着本王的孩子,本王找了她很多年,一直都没有消息。”她离开的时候他还不是王爷,只是世子而已。
邵子钰把他的神情收入眼底,轻笑道,“难道不是王爷您派人追杀她么。”
“本王怎么可能会杀她!”越王爷蓦地站起来看着他,“你知道她在哪!”
“下官不知道。”邵子钰摇摇头,也站了起来。
“那你为何会仿这玉佩,为何会拿它去当铺,不就是为了引本王出来。”越王甚至想叫人进来把他们绑起来逼供。
“下官只是受人所托。”邵子钰平静的看着他,“受人所托做这件事,下官并不知道这玉佩的主人在哪里。”席依到底葬在哪儿,邵子钰真的不知道。
“既然是托你办事,她一定是还活着了,想让你来找本王。”越王爷喃喃了一句,此时的神情没有了刚刚初见邵子钰时候的从容风范,他抬头看着邵子钰,“那她还说了什么。”
“越王爷,这句话应该是下官问您,您当年做了什么。”邵子钰指着那个黑衣人,“您的人要带下官的下属回来问话,此人可是要杀了他。”
两批人出现的时间只相差多久,邵子钰还不能全信眼前的越王爷,有令牌的是他的人,没令牌的也可以是他的人。
越王爷看了一眼此人,“这不是我派去的人。”
“下官受人之托,也略了解一些事情,下官不清楚这玉佩的主人到底是王爷您的什么人,她遭人追杀,险些丧命,躲藏起来十几年不敢出来,偶有机遇联系到了下官,是要找到当年追杀她的人到底是谁,越王爷既然说她是您的侧妃,难道就没有查过您这身怀六甲的侧妃到底为何会失踪,也不知道她当年遭人追杀的事么。”
邵子钰看着他,就算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找了十几年都找不到自己的侧妃,还不知道失踪的原因是什么,那当年追杀的人又是谁指使的,还有这瞒天过海之术。
假如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那就更不能让他知道铃儿的存在了。
越王爷眉头一皱,遭人追杀,险些丧命,躲藏起来十几年不敢出来,他为何都不知道,他千方百计派人去找,到处去找她的消息,从未下过杀人灭口的指令。
“此人下官留给越王爷,我等先行告辞。”邵子钰拱手要走,越王爷拦住了他,“邵大人,不如就住在越王府上。”
“越王爷,我怕住在这里不安全。”邵子钰笑着拒绝了他,意有所指
邵子钰回到了延州城里开始等越王府的消息,人他抓了,不是越王派下去的,那就是别人派下去的,究竟是谁要做到杀人灭口这么决绝,连典当一块仿的玉佩都不放过,那都不是邵子钰要查的。
两帮黑衣人都在这主城里出现,前后时间还只差这么点,邵子钰阴谋论了后,这越王看起来身子不差,越王府却至今无所出,是不是也有一定的关系在,若真有关系,那他就更不能插手了,这可是家事。
邵子钰比较好奇的是出现一次过后就消失的第三波人,按阿九说的,他们消失的位置是在禁区山林,那个地方时常会有驻守的军队搜山,他们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邵子钰没有等很久,五天之后越王爷就派人来找他了。
这几天邵子钰过的其实也不算太平,他住在陆家,但凡出门,总会有人尾随,见他周围的人多,想动手又不敢动手,不过这尾随到了后两天就安静了,直到越王爷派人来找。
他到了越王府,前厅那跪着的人还真不少,为首的还是衣着端庄华丽的一个妇人,看着像是越王爷的妃子。
邵子钰对越王爷拱手,站在他左下侧,他对越王府的家事不感兴趣,淡淡的看着越王爷审问。
时间过去长达一个时辰多,邵子钰都没有说一句话,坐在最上面的越王爷沉着脸看着跪在下面的越王妃,这个才是派人杀人灭口的指使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的查案技术完全不能和正经捕快破案文相提并论o(╯□╰)o,所以,亲们看剧情,咳咳,看剧情为重~
注:最近凉子一天双更的更新时间不太稳定,因为一直要出去办事,和亲们说一声抱歉哈
第142章 .不明的身份
“王爷,瑞娘来历不明,根本就不识身份,她怎么可以一直留在王爷您的身边。”跪在下面的美貌妇人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越王府怎么能够让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做侧妃,更不能让她生下孩子,她要赶尽杀绝,是不想让这个妖女再迷惑王爷。
“所以你就可以装同时有了身孕,等着瑞娘生下孩子就夺走她的占为己有,发现事情暴露还要赶尽杀绝,这么多年来本王在找她,你倒是也坚持,没有放弃要杀她灭口,她来历不明,你就有资格留在本王身边了。”越王不气反笑,这么多年,他眼瞎了才是。
当年他离开五六天,回来怀着身孕的瑞娘就不见了,当时还是世子妃的越王妃也小产了,告诉他的是瑞娘推倒了她,害的她小产,畏罪潜逃了。
越王不信,但人已经不见了,他派人去找,只知道瑞娘离开封地了。
这些年来他没有放弃找人,有几次听闻那边又像她的人出现,他就会急匆匆过去看,而次次都是失望而归。
他怎么会知道他的人无数次的受人阻挠,两拨人在暗中有所对冲,而他更不知道这另外一拨要赶紧杀绝的人,竟然就是他的枕边人。
“我身为王爷的妻子,有责任照顾好王爷,保护王爷的安危,这样来历不明女子,本就不应该留在王爷身边,她在的那段时间里,王爷就被她一人所迷惑,王爷您都忘了么!”越王妃激动道,“若不是她不那么做,臣妾就不会没了孩子。”
“够了!”越王爷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斥道,“到现在你还要狡辩,是不是要本王把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找来,当着你的面告诉你你才会承认,你说她来历不明,却还要谋求她的孩子,你无所出,还要责怪到她的头上去,秦玥啊秦玥,本王真的是看错你了。”
他记情分,夫妻多年,即便是王妃无所出,他都没有动过休妻再娶的念头,也许他命里无子,有过孩子小产了,瑞娘还失踪了,他也不强求。
可谁能料到事情的真相会是如此。
越王妃听这一席话,脸色煞白,泄了气一般瘫倒在地,她太了解王爷的为人了,他这么说,肯定是清楚知道了当年的事。
邵子钰冷眼旁观,王爷宠身份不明的新妾,妻不能生,妾有孕,妻假借自己有孕,要杀妾,还要夺子,妾得知后逃离,妻穷追不舍,欲杀人灭口,整件事的过程,不就是如此。
当年还是越王世子的越王爷遇见了席依,也就是进了越王府之后的瑞娘,越王爷说他们是真心相爱,所以他不在乎她的身份,要给她正名,以后还要封她为妃。
只不过身份不明的人又怎么能够在越王府中为别人所容忍,这样的情况下瑞娘还有身孕了,这对几年来一直无所出的世子妃来说是多大的刺激。
于是当时的世子妃也有身孕了,谋划着等瑞娘这个孩子生下来,抢夺过来做自己的孩子,再去找一个死胎,继而设计瑞娘难产。
瑞娘意外得知此事,还对越王爷存了些误会,于是她就收拾东西,逃离开了越王府。
越王妃知道后即刻派人追捕,但追捕两天都没找到人之后,眼看着越王爷快回来了,直接就下了命令直接追杀,继而又安排自己小产,在越王爷回来之前把事情都做好,瞒天过海,污蔑瑞娘推到了自己害她小产,未遂潜逃,一面又不断派人追杀,誓要让瑞娘死在外面,绝对不能回来。
所以当那月勾玉出现的时候,越王妃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她有机会回来,一定要灭口。
半响,越王爷看着眼前跪着的人,淡淡了一句,“秦玥,本王要休了你。”
“王爷,您,您说什么!”越王妃蓦地抬头看着他,难以置信,“您要休了我,就因为我不让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来,王爷,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您!”
“避重就轻的只是因为不让她回来么。”越王爷福低身子看着她,掐起她的下巴,“还因为你十几年来一直无所出,不仅你无所出,还让这府里几个妾室都无所出,你说这七处之罪,你犯了哪几出。”
“一己私欲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派人跟踪朝廷命官,意图伤人,你说,你有哪一件事是为了本王,你这些恶行,怕是等老祖宗回来也没办法替你求情。”越王爷狠狠松开手,越王妃的身子猛的向后倾倒,直接摔在了地上。
邵子钰看着,又为这个越王妃加了一条罪名,谋害皇族子嗣,这越王不就是皇族中人么,越王爷的诸多话,更像是在泄愤,多年来被蒙骗,被隐瞒的愤怒。
邵子钰并不知道这其中越王爷是完全不知道还是略有察觉没在意,但凡被隐瞒了这么大的事情,是个男人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越王爷口中的老祖宗是如今还健在的老越王的母妃恭太妃,她可是先祖皇帝的妃子,像她这样如此淡然从容的活到这岁数,身子骨坚朗的没几个。
恭太妃在越王府里也是有说一不二的权利,只不过她潜心礼佛,早就不过问这些事儿了,越王府老王妃去世的早,老王爷走了之后,这府内就是越王妃做主。
这一场审理又持续了不少时间,越王爷存心给越王妃难堪,当着邵子钰的面,证人,证据,统统都带了上来,不愿意休也没事,关在越王府的家庙中,常伴青灯,半步都不得离开。
越王妃从一开始的辩驳到最后的无声,她忽然抬头看邵子钰,圈外圈,要不是邵子钰下了这么大一环,她又怎么会派人前去,王爷要休她,她偏不,她有什么错,那个女人就是来历不明,要不是老祖宗和王爷都是不计较好说话的人,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进府。
她就算是常伴青灯,就算是瑞娘还活着,她也不可能坐上自己的位子,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老祖宗不会答应。
邵子钰不是没有接触到她投过来怨毒的眼神,但这一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在洛都城中,若是这件事交由刑部来处理,越王妃是要被带到皇家的宗罪司中定罪,进了那个地方那就是一辈子,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
但如今这是越王府的家事,和邵子钰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他也不愿意插手,看着怒气的越王爷,再看前厅中的这么多证人,拱手对越王爷道,“王爷,这是越王府的家事,下关不便参与,先行告辞。”
“邵大人且慢。”越王爷拦住他,“当年追杀瑞娘的人已经找到,你可以告诉本王瑞娘如今身在何处。”
“越王爷,下官之前说过了,并不知道您要找的人身在何处,王爷找到当年追杀之人,不是为了给下官一个交代,如今要怎么处置,也是越王爷的家事,下官更无权插嘴。”邵子钰依旧是想离开,他并不觉得铃儿回到这样的越王府来对她是一件好事,还不如在小舅公身边,有蓝家在,再不济还有他和二伯在,都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放肆!”越王爷一声令下,门口即刻多了无数的侍卫拦住了邵子钰的去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本王查真相,拿玉佩引本王出来,却迟迟不肯说瑞娘下落,你的目的是什么!”
邵子钰转过身看着他,笑了,“越王爷,下官能有什么目的,下官的目的就是查明当年被追杀的事实而已。”
“瑞娘如今身在何处。”越王爷沉着脸看着邵子钰。
“越王爷,若是您知道瑞娘如今身在何处,您要如何?”邵子钰干脆就摊开了说。
“她是本王的侧妃,自然是要带她回越王府。”越王爷很快回答。
“倘若她不愿意回来呢。”邵子顿了顿缓缓道,“假若她不愿意回来,王爷又该如何。”
越王爷只是愣了这么片刻,“本王会亲自带她回来。”
邵子钰并不知道当年瑞娘和王爷相遇的细枝末节,他也不想问,他仅是觉得越王府不是合适铃儿呆的地方,既然当年瑞娘怀有身孕逃离越王府,生下孩子都不愿意联系越王爷,不愿意回来,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论这原因是什么,瑞娘的意愿是不想让她的孩子再回到越王。
他受小舅公所托查找铃儿的亲人,除了查要杀害她们的人之外,还要确保眼前的越王爷会不会不顾别人意愿强行把人带回来,毕竟,这越王府可是至今无所出。
“就算是她不愿意回来,越王爷还要把人带回来么。”想到此,邵子钰问道。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回来!”越王爷觉得邵子钰的话荒谬之极,邵子钰摇头,“王爷,她若是愿意回来,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联系您呢,就算是回不到封地,想办法给您送消息应当还是办得到的。”
“那是她对本王有误会,她以为本王同意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王妃。”这些话,也是越王妃当时故意说给瑞娘听的。
“若是她知道全部真相还是不愿意回来,王爷又该如何。”瑞娘也好,席依也好,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邵子钰看着忽然沉默下来的越王爷,走到了门口,“越王爷,您可以慢慢想,下官先行告退,下官还是要重复那一句话,越王府的家事,下官不便插手,还是由越王爷亲自决断的好。”说罢,邵子钰走出门口,这一次没有侍卫拦着他了。
五天后,邵子钰在延州城收到了越王爷派人送来的信件。
又过了五天,已经是九月初,邵子钰启程回洛都城,马车上,多了跟随他一同去洛都城的越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主要人物的内容,凉子就大致的写了缘由,木有细写
假扮男装的缘故,在女儿庙这种地方,铃儿这样无依无靠和小舅公相依为命的,女装会被直接拖进那个花楼里去的o(╯□╰)o
我会告诉你们,其实真正的神展是在铃儿的娘的身份么,凉子去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出去办公~╭(╯3╰)╮
第143章 .珍惜眼前人
越王爷给邵子钰回信中言明的就是邵子钰所问的问题,若是瑞娘不愿意回来,他就不会逼她回来,会遵从她的决定。
而越王爷在这么回信的时候是多么的信心满满,觉得误会解开了瑞娘肯定会跟着自己回来,也认定了既然她会想法子用月勾玉引自己出来,是为了相认团聚,是为了见到自己,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半个月的行程中,邵子钰也听越王爷说起了不少关于这个叫瑞娘的女子,不断地回忆是把一个人留在自己心上不去遗忘的最好办法。
他在一次勘察封地的时候认识了她,这个特别的女子,浑身散发出来的灵动让当时年轻气盛的越王爷一下就沉沦了,勘察封地的时间由半个月延长至了两个月,越王爷终于说动了她跟着自己来到主城越王府。
当时的越王已经娶了世子妃,成亲几年,越王把瑞娘带入越王府时,引起了不小的反对,但最终都让当时还是世子的越王压下来了。
一年之后瑞娘有了身孕,这本来是一件很高心的事情,瑞娘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越王府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对越王来说,因为孩子娘的关系,意义更是不同,孰料他出去巡查回来,同样怀有身孕的世子妃小产了,瑞娘也不见了。
世子妃当时说的话他都不信,可他却真的再也找不到瑞娘,他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不知道她真实名字叫什么。
邵子钰安静的听,半个月的路程,其中还重复的听过好几次的事情,这些回忆对于越王爷来说,都将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九月中,邵子钰他们回到了洛都城。
没有急着带他去蓝家,越王爷来洛都城,肯定是要先进宫面见皇上和太皇太后。
出宫之后他急匆匆来了邵府要邵子钰带他去见瑞娘,邵子钰带他到了蓝国公府。
提前给小舅公送过信,邵子钰带他直接到了前厅,前厅中小舅公和蓝国公已经在了。
越王爷心中猜想很多,嘴上没说什么,见了面打了招呼,反倒是小舅公不住的看他。
“邵大人。”寒暄了一会儿,越王爷转头看邵子钰,邵子钰看向门口那儿,“来了。”
越王爷看过去,一抹俏紫的身影走进前厅,他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目光紧随着这身影,可却在看清楚模样的时候愣住了。
这个年约十几岁的姑娘,和瑞娘如此神似。
铃儿直接走到小舅公身边,低着头不愿意看越王爷,而越王爷是越看越觉得像,好似从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人儿,天底下怎么会有和瑞娘长的如此相像的人,除非,除非是她的孩子。
越王爷想到此一阵的激动,他期盼的看着铃儿,“你几岁了?”
铃儿瘪了瘪嘴不愿意理他,小舅公替她回道,“她十三岁了。”
十三年前,瑞娘失踪的时候身怀六甲,越王爷一想也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他和瑞娘的孩子。
一时间,越王爷竟说不出话来,只是有些发怔的看着铃儿。
“我没有爹。”铃儿被他看久了,抬头冲着他就喊了一句,身后的小舅公呵斥了她一声,铃儿顿时眼泪汪汪的看着小舅公,“爷爷你不要我了,你要赶我走了所以才找这样一个人来,我不走,我没有爹,你休想让我走。”说罢,哭着直接跑出去了。
小舅公脸上一抹为难,越王爷也是错愕,这都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场景。
邵子钰和小舅公对看了一眼,轻咳了声,“王爷,她叫铃儿。”
原本应该有的激动认亲,这里统统没有,铃儿不愿意见这个爹,成见很深,而越王爷,早已经被小舅公那一句‘八年前铃儿的娘就去世了’给打击的一直都没有缓过神来。
那失踪的十几年,她们在女儿庙中躲藏,瑞娘病重离世,铃儿女扮男装遮掩身份,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邵子钰把越王爷留在了蓝国公府回了邵家。
走到内屋门口,林清苒抱着女儿正看过来,邵子钰心中一暖,嘴角扬起一抹笑。
“这么快回来了。”林清苒把女儿交给他,邵子钰点点头,“越王爷留在了蓝家,没我什么事就先回来了。”
宁姐儿伸手抓了一下邵子钰的衣领,邵子钰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父女之间这互动,看起来温馨极了。
“认好了?”林清苒让司琴去把博哥儿也带过来,这回来有两天,孩子们的面都还没见到,如今可算是忙完了。
“不一定。”邵子钰摇摇头,“不过人都找来了,我们也操不了这个心。”
听邵子钰说了大概,林清苒只是叹息,也没多做评论,扯开了话题,“十月中宫中宴会,前些日子贵太妃就派人来说了,这一回说什么都要我带着大郎和二郎进宫一趟,”
“那是有使者到访的缘故。”邵子钰把宁姐儿交给奶娘,“新皇登基都两年了,边境那些使者也是时候过来了。”
“还有二伯家的喜宴你可别忘了。”林清苒看了他一眼,邵子钰笑了,“这怎么会忘记。”
“那你去的也够久的。”林清苒嘟囔了一声,七月走的人,回来都九月了。
屋子里的人退出去了,邵子钰从她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轻笑着靠在她的肩膀处,“你不是说正事要紧么。”
反着用当时林清苒挤兑过他的话还给她,林清苒哼了声,“是啊,那你可以在延州过个年再回来。”
邵子钰失笑,这要他安安心心去查的人是她,如今去的久了,回来的晚了,埋怨的还是她,不过这些话听在邵子钰耳中是受用的很,他走的时候林清苒才生完宁姐儿一个多月,如今可过去三个多月了。
于是邵子钰搂着她的手不松反紧,翻了个身把她紧搂在自己怀里,低头嗅她身上的香气,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还有她平日里喜欢的熏香气息,萦绕在他的鼻息间,顷刻就勾起了他的念想。
邵子钰表现的很直接,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继而用脸颊触碰她的脸颊,肌肤间的温热在两个人之间传递开来。
“我好想你。”邵子钰的声音微哑,靠到她耳边,又流连到她唇角,搂着她腰的手再度一紧,几乎是没有让她有回话的机会,那亲吻以排山倒海之势落了下来
有些时候思念是很简单的东西,最终转化出来的就是对她的眷恋,一遍又一遍,直到林清苒困了倦了,他依旧没有足够,要她在他身下求饶,尽显娇态。
最后林清苒睡着了,邵子钰还抱着她,久违了的温暖和安心。
也是因为看了越王爷的事情,让邵子钰更加懂得要珍惜保护自己重视的人,对于在乎的人,留在身边才是最好的对待。
睡梦中的林清苒偶尔轻嗯了一声,邵子钰百看不厌,黑暗中她的脸颊在他眼底就是清晰无比,窗外的天都快亮了,邵子钰还是没有睡意,就这么安静的抱着她,看着她
九月底邵家婚宴,如今应该是称作邵家嫡长子,邵子靳成亲。
偌大的邵家在分家之后略显空荡,二伯只有一个儿子,本来和金家说过的婚后让小夫妻两搬出去,如今也不必了,家都已经分了,这邵家就是二伯的家。
林清苒没有带宁姐儿,带着大郎二郎前去,二伯宴请的客人不少,这算是分家之后第一场在邵家的宴会,婚宴这种场合,有时候更容易让人融洽起来。
而对于大伯他们而言,这应该是一件很膈应的事情,所以大伯和大伯母没有前来,四伯和四伯母也没有前来,来的都是小辈代表。
林清苒帮着二伯母一块儿招呼客人,到门口迎接客人,下午的时候蓝家的马车才到,蓝国公扶着小舅公下马车,铃儿陪在一旁搀扶着走入邵家。
蓝越泽抬头看了一下邵府的牌匾,再看迎出来的邵二老爷,他们离开的当年,这都还是孩子。
傍晚的时候花轿到了,邵府门口鞭炮声肆起,新娘被带入大门,门口这边围观的人很多,林清苒偶尔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的都是关于邵家这几兄弟的,其实也没说过,邵家这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境遇。
新人拜堂过后,余氏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拉着林清苒去了新房里看新娘子,金家的小姐个个都俊俏的很,门口堵了这么多人,加上后来涌过来的孩子,屋子里的金家六小姐羞低着头,不敢看她们。
说了几句吉利话,大家也都散了,都是成亲过的人,这一天下来尽是折腾事儿,好歹也得让人家好好休息一会。
此时前厅那宴客声热闹,林清苒带着两个儿子去了前厅,邵子钰借遁离开,抱起博哥儿,博哥儿反推了他的脸,不合作的撇过脸去,“爹臭臭。”
邵子钰故意哈了口气,博哥儿嫌弃的要从他怀里下来,到林清苒身边抱住她,告状道,“娘,爹脏。”熏到他了。
“你爹喝醉了。”林清苒拿出帕子,博哥儿拿过就擦擦自己的脸颊,有个洁癖深重的儿子,邵子钰特别喜欢逗弄他,趁着他不注意,即刻又把他抱了起来,直接朝着大门口走去。
林清苒回头看了一眼,这六弟还被人围着灌酒,当哥哥的就这么溜走了,真的好么。
“我们先走。”邵子钰一手拉住她,“再不走,他们灌醉了六弟就该灌醉我了。”邵子钰很没义气的要抛下新郎官先行离开,他们这才刚到大门口,果真是听到背后四哥追过来的声音,邵子钰把博哥儿往马车上一放,扶林清苒上去,对着追到门口的邵子铭笑道,“四哥,你们喝着,我不胜酒力,先回去了。”
“你小子,溜的倒是挺快!”邵子铭失笑,目送邵子钰离开,最后敛起笑容叹了一声,转头回去这前厅,摆在脸上的依旧是刚刚那一副劝酒时的无谓神情
第144章 .我不是胖子
十月中的洛都城很热闹,新皇登基两年,先帝大丧也已过,边境各方派遣了使者前来祝贺。
两个月前城中就开始忙碌了,安排各方使者的会馆已经全部修整完毕,十月十六这天,洛都城城门大开,迎接来使,街上围观的百姓很多。
这些来使多奇装异服,十月的天,穿半打赤膊的也有,穿厚厚裘衣的也有,各有不同。
宫中早已经安排好了宴会,这些人现在会馆中暂作休息,由礼部的官员带他们进宫,几十年前先帝时候也有过这么一次,当时的林文锡还没当官,林清苒也都还没出生呢,她也是第一回见到如此盛却。
十月入秋,天气凉爽的很,正中午也不热,一早来使们都到了,中午就在宫中会宴,此时受邀而来的官员男女眷都是一齐在殿外坐着的,来使由官员一批一批带进来,随同进来的自然还有来访的贺礼。
林清苒托了太皇太后和贵太妃的福,被安排在了贵太妃不远的左下方,瞧的也清楚,大郎二郎年纪也不大,都安排在了林清苒身侧坐着,博哥儿好奇的张望着。
第一个安排进来的使者直接是让人抬着贡品上来的。
坐在最上面的萧景毅一脸正色的看着前来行礼的几个人,为首的使者冲着皇上下跪,之后就让人打开了几箱子的东西。
一旁的司官宣读了来使送的东西,珍宝奇异,地方特色。
后面一位上来的,送的东西则是更加特别,使者身后跟着的人,手上牵着两匹马驹,单看这马驹的毛色就是上乘,那是在丰安朝北的一个小国,盛产马驹,其中多是优良马种,每年都会向朝廷进贡好的马匹,据这来使亲口说,这两匹马驹,是他们国家中最好的马种培育出来的。
萧景毅微微颔首,眼底亦是对这马驹的欣赏赞许,这位使者就坐之后,下一个上来的,为首的是一男一女两位使者,身后跟随的箱子有七八只,司官说了之后,这男使者从其中一个箱子内捧出一块需要两只手捧才足够的玉石,没有东西垫着,也没有用东西装,就是两只手捧着到皇上面前下跪。
底下的人看的自然是惊奇,远远看着成色就很好的这么大块玉石,该不会其余的箱子里放着的都是这个吧。
但坐着的看不到箱子里的东西,林清苒微眯着眼看着那阳光底下尽显剔透的玉石,耳边是坐在前面的人低声议论。
这是位于丰安南边的一个小部落族叫袭月,使者手中的玉石,应该是他们那里独产玉种。
凡是能被呈送上来的东西,都不会是差的,林清苒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女使者身上,这女子生的可真是美艳。
林清苒收回了视线,接下来上来的使者让底下不少男的官员有了动静,两个使者,一溜带着十个美人,如此一上来能不引起哗然么。
十个少女看似都在十三四的年纪,皇上今年有十二,距离大婚是还有好几年,但十四五的年纪是可以先有侍寝,这些选作侍寝人选的多是宫女,等到皇上大婚过后,娶了皇后立了妃子之后,这些之前侍寝的宫女可以被纳入后宫,但品级都不会高。
而如今进贡的这十个少女,也是如此用意。
等着所有的使者都进献结束,宴会正式开始,这边博哥儿已经吃了半饱,坐在那看着台上跳舞的,兴趣缺缺。
中午的宴会是为了欢迎来使,下午的会宴,男眷女眷就分开来了。
如今的后宫中一无皇后,二无妃子的,还是得有太皇太后来主持,女眷们受邀到了后花园中,下午的时候后花园里开了一台戏,众人就坐在这听戏,到了晚上参加过晚宴就能够回去了。
“邵夫人,贵太妃娘娘请您过去。”过来一个宫女,林清苒带着孩子跟去了阁楼,二楼这边贵太妃和几位太妃坐着聊天,窗户这边正好是能看到戏台子。
见到林清苒进来了,贵太妃冲着博哥儿招招手,“来,到哀家这儿来。”
博哥儿看了娘一眼,走向贵太妃,乖乖的请了安,贵太妃笑着对一旁的李太妃道,“这就是哀家说过的邵家的孩子。”
能讨贵太妃喜欢的孩子,在宫中都数不出两个来,李太妃挺诧异,怎么一个朝中官员家中的孩子能让贵太妃如此上心,还不是张家人,不免多看了林清苒几眼。
“怎么是你。”门口那传来娇俏的喊声,小姑娘走进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宫女,看到林清苒身旁的涵哥儿,漂亮的脸上眉头一皱,“不对啊,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瘦。”说着伸手直接捏了一下涵哥儿的脸,“难道是我认错人了。”
“秀和!”李太妃轻斥了一声,“不得无礼!”
秀和一跺脚,撒娇的看着李太妃,“母妃,我没有无理,我和他在打招呼。”
李太妃抱歉的看着林清苒,“邵夫人,这孩子被惯坏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林清苒能说什么,笑着摇摇头,秀和还大胆的看着涵哥儿,眼睛眨了眨,自言自语,“不对,我不可能认错了,你说,你是不是那个胖小子。”
“秀和!”李太妃这是真的生气了,当着别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出来,实在是太失礼了。
“本公主问你话呢!”秀和见涵哥儿不回答,这脾气就上来了,李太妃呵斥她的根本没用,她依旧我行我素的看着涵哥儿。
“公主,在下不是胖子,应当不是您口中的胖小子。”好歹是年长一些了,涵哥儿这回是能应对秀和大长公主的话,和气恭敬的看着秀和回答道。
“瘦下来没有以前可爱了。”秀和听他这么说,也没有生气,笑嘻嘻的伸手又捏了一下他的脸。
这回连林清苒都有些错愕,儿子让人给调戏了。
本来好好的就见一面,李太妃觉得自己太给贵太妃丢脸了,起身直接拉过了秀和,和贵太妃说了声道别,拉着秀和离开了阁楼。
贵太妃让林清苒坐下,笑看着涵哥儿,“还疼么,秀和本性不坏,就是被宠坏了。”
涵哥儿摇摇头,疼啊,掐了这两下能不疼么。
“秀和是先帝最小的孩子,先帝在的时候还挺疼她的,这性子就给养骄纵了,李太妃性子软,管不住她,平日里就太皇太后的话她还愿意听。”贵太妃笑着和林清苒说着,这算是解释了刚刚李太妃几番呵斥秀和都不听她的。
“等宁姐儿长大些,带她进宫来给哀家瞧瞧。”贵太妃摸摸博哥儿的头道,“这宫中的日子,如今是闲着,过几年等多了,也还是闲着。”对她来说,太妃的身份和这宫中的繁华都没有关系。
“太妃娘娘如果愿意,可以出宫走走。”林清苒看了一眼窗外的台子上演到最□的戏曲,笑着建议道。
“老了老了,走不动了。”贵太妃呵呵的笑着,神情淡然的很。
林清苒陪着她聊了一会,博哥儿竟趴在贵太妃旁边的坐榻上睡着了,其实刚进门的时候博哥儿就困了。
贵太妃让人把窗子关上,外面的唱戏声轻了一些,过了一会儿有宫女过来禀报,贵太妃点了点头,“拿进来吧。”
那宫女出去,没一会儿端着一个盘子进来,盘子里盖着一块红绸缎,贵太妃笑看着林清苒,“皇上那儿刚刚送来的,都是贡品,你挑几样喜欢的。”
宫女把红绸缎拿开,盘子里放着七八个盒子,盒子里放着的都是玉牌玉佩和镯子。
让她挑选哪能啊,林清苒正欲推拒,看到左边盒子里放着的玉牌怔了怔,宫女懂眼色的直接把这盒子拿出来递到林清苒手里,这是一块干干净净的玉牌,就磨了个玉牌的形状,两面和边上的花纹还没有镌刻,林清苒只是觉得这玉很熟悉。
贵太妃觉得她就拿了一样不够,让宫女送到自己面前,另外挑了四样出来,三个孩子加他们夫妻两。
“太妃娘娘,这使不得。”林清苒摆手不接,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拿着罢,哀家也不需要这么多,孩子们喜欢的,给刻个戴在身旁养一养。”贵太妃示意她收下,林清苒只得作罢,想着到时候送些什么回礼给贵太妃
晚宴结束后出宫,时候已经不早了,回到了博哥儿睡着了,涵哥儿也是迷迷糊糊的,让奶娘带下去睡觉,林清苒半点睡意都没有,把今天贵太妃赏赐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给邵子钰看,拿起她挑选的玉牌,“你看,这东西是不是很眼熟。”
邵子钰拿在手中放到烛台下看了眼,“你是说和铃儿手中的月勾玉一样。”
“我还觉得和那个袭月部落进贡的玉石一样。”虽然她只是远远看着,但总觉得和铃儿手中的玉佩是同一种玉石雕琢的。
“月勾玉和这一块的确实相似。”他们都不是很懂玉的人,只是很简单的判断,也说过袭月部落进贡的东西是他们部落特有的,那么这玉石,应当只有在那里出产,拿来进贡的东西毕竟是价值不菲,不可能人人都有。
“若是一样的玉,月勾玉比这一块的品质还要好。”邵子钰想到当时越王妃不住强调的来历不明,铃儿的娘来历不明,而第三批人失踪的方向也让他感觉这群人来历不明,加上这玉佩,邵子钰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也许这样解释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第145章 .铃儿的亲人
夫妻两商量了这几天在这些使者还没离开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没等邵子钰和岳父联系见这些使者,袭月部落的人已经和皇上请求,替他们寻找一个族人。
袭月部落的两个使者恳请丰安王朝替他们寻找失散多年的族人,这件事转个弯还是到了刑部这边,邵子钰主动要求接手这件事,和岳父林文锡碰面之后,第二天就安排了和袭月部落的人见面。
就是当天在宫中见过的一男一女两位使者,坐下之后,邵子钰开口问他们,“还请你们说一下失散的族人一些情况,以便我们寻找。”
女的使者开了口,“失散的是我的姑姑,十四年前她跟着我父亲前去边境,走散之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
能够前来当做使者的,在部落里也不是什么普通人,邵子钰看了一眼一旁记录的阿九,“还请问,你的姑姑叫什么。”
“她叫茉依。”女使者顿了顿,“我们没有姓。”
铃儿的娘说自己叫做席依,越王爷说铃儿的娘叫瑞娘,这边又说要茉依,月勾玉上面的一个依字,起码是能够证明她的身份。
“恕我直言,你的姑姑,在你们族中,身份应当不低吧?”边境不是没有两族通婚的记录,普通的族人找了十几年,就算没有放弃找人,那也不会兴师动众到直接向他们求助。
两个使者对看了一眼,邵子钰笑道,“寻人犹如大海捞针,十四年前就走散的,你们这么多年都未曾找到,我们更是难上加难了,若是你们的消息提供的还不够,那更是困难。”
男使者开了口,“茉依是我族圣女。”
邵子钰只在典籍中看到过边境不少小国各族有圣女一说,圣女等同于一个族群的核心人物,也有不少部落小国会有巫祝之类这样的人物存在,邵子钰微怔了一下,看着他们,“还请你们细说才好,我并不是很了解。”
袭月一族人说多不说,说少也不少,发展的和临边小国一样,但是还保持着以前的传统,茉依一出生就是被族中一些天迹选为圣女,她本来出生的身份就很尊贵,是族长的孙女,所以袭月全族上下是很乐见这个身份高贵公主成为他们的希望。
茉依五岁开始正式担任圣女应该做的,每年的祭祀,为族人祈祷求上苍保佑,一年当中有半年的时间需要在袭月族为圣女而建的宫中圣坐。
对全族人来说,那是一个很神圣的存在,但对年幼的茉依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别人在玩的时候,她在为成为圣女做准备,别人的童年很快乐,她只能站在圣女宫中看着族中孩子玩耍,她不能和他们接触。
日复一日的生活都是如此,她终于觉得厌烦了,上几任圣女起码是在年满十三岁的测试中才被选为圣女的,可她一出生就被天迹所选定,她信天迹,可她又讨厌留在这里。
她想要出去。
聪明的茉依知道怎么和父亲谈条件,也知道怎么求哥哥带她出去走走,十五岁这年,距离五月的族中祭祀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她终于求得了当时是族长的父亲的同意,跟着哥哥离开了部落去往丰安王朝。
本来说好的半个月,茉依又强留了半个月,最后,要回去的时候她直接失踪了。
邵子钰听着,那么这接下来的事情就和越王爷说的吻合了,越王爷遇见了这么一位来历不明的特别女子,相爱之后带她去了越王府,最后茉依身怀六甲的逃离,最终病死在女儿庙中。
邵子钰也记得,袭月部落,应该是一夫一妻,就是部落的族长,也不能像他们这里纳妾,他们因为崇尚的神灵,要保持对配偶的忠诚,席依又是怎么能够接受越王爷,于是他试探问,“圣女,能不能成亲?”
“当然不能!”邵子钰的话似乎是触及了他们神圣不可侵犯的点,男使者脸有愠色,“圣女是最圣洁的象征,她不能成亲,更不能生孩子,她要保持最纯净的心去和天迹传达我们的意愿。”
邵子钰忽然觉得这件事有点棘手,“那这圣女的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是能够代表她的身份,方便我们寻找。”
这个女使者拿出了一张羊皮纸,继而又拿出一个锦盒放在羊皮纸旁边,打开盒子,那不就是邵子钰让人仿的月勾玉,而羊皮纸上画的,也正是月勾玉。
“这是我们的人在你们延州城的当铺里买到的玉佩,但不是我们要找的,模样是一致,玉不一样,我们的玉,你们这里没有。”男使者一字一句的说道,显然还在为邵子钰刚才那句冒犯的话生气。
问到这儿已经能够确定席依就是茉依,也就是越王爷的侧妃瑞娘。
邵子钰之所以觉得棘手,是他认为,很可能当初越王爷和这茉依相遇的时候,他隐瞒了自己已经成亲,而且府中不仅有世子妃,还有妾室的事实。
否则一个族中圣女,她心中圣洁无比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直接就这样妥协了。
若真是这样,还能让眼前这两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么。
“十四年过去了,很可能你们的圣女已经。”邵子钰顿了顿没有往下说,“也有可能她嫁人了,嫁给这里的人,在这里定居了下来,若是如此,你们要怎么办,你们不要生气,我没有侵犯你们的意思,各种的可能性我要先和你们说一声,毕竟这么久时间过去了。”
“月勾玉既然在当铺出现,还是仿的,我们相信圣女没有死,若是她嫁人了,那得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女使者考虑了一下说道,“你们这里都不忌讳多娶几个妻子,在我们那里是不被允许的。”
“我们只能娶一个妻子,其余府上有的妾室,那只是纳妾,并不是娶妻。”邵子钰纠正她的话,女使者却是露出了嫌弃的神情,“一样,你们对你们的妻子不忠诚。”
“若是这样,我们要带走圣女,和她的孩子。”
“如果她不愿意走呢。”
“那她只能死。”看似柔弱的女子,刷一下就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放在了邵子钰面前,说的铿锵,“她若愿意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那就不配做我们的族人,她已经触犯了很多规矩,只能死,如果她的丈夫愿意,也可以随她一起死,这样我们还可以把她带回部落安葬,否则,她永远都不能回去。”
“那她的孩子呢。”
“她的孩子由我们带回去。”
“如果不跟着你们回去,也是死,是么。”邵子钰接上她的话,女使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不愿意回去,那就留在这里。”
只因为茉依是圣女,如果是一个普通族人,那和这边的人通婚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就算是后来娶了妾室,族中也只是对于她认同了丈夫的做法而把她驱逐出部落,但茉依不一样,和男人接触,生下孩子都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难怪当时从越王府逃出来之后,她有家不能回。
邵子钰不会说他们的处决方式残忍,这是别人的信仰,他问了他们很多问题,离开会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女使者追了出来,此时的她脸上可没有刚刚说那些话时的决绝,而是很真诚的看着邵子钰,“邵大人,父亲找了姑姑很多年,其实早就原谅她了,我们只要知道她还活着,能见她一面我们就心满意足了,父亲和祖父都知道她以前过的不快乐,希望邵大人不会对我刚刚说的话有所顾虑。”邵子钰点了点头,又去了一趟越王府,见了还留在那的越王爷。
这个留了将近一个月的男人,一直在试图接近自己的孩子,试图和她亲近一些。
邵子钰也是直截了当的问他,“越王爷,当年遇见瑞娘的时候,你是不是隐瞒了自己已经成亲的事情。”
良久,越王爷点点头,“第一次见面我就被她吸引了,她告诉我,她的家中都是只有一个丈夫,一个妻子,没有第三个人,更不可能像我们这里这样有如此多的妾室,所以她的丈夫也必须是这样的。”
“所以您就欺骗了她。”邵子钰看着他,说的直接。
“邵大人,本王没有想要欺骗她。”
“您当然不会永远欺骗她,因为带她回了越王府,她就可以知道您还有世子妃,还有妾室。”一族圣女,培养方式中就是单纯简单的,涉世未深,性子里有些叛逆,对情感满是憧憬和向往,袭月部落里的人很热情,按着他们对喜欢的人的方法来,比他们的来的更加直接和简单,因为他们知道,选定了就是选定了,不会改,也没有后顾之忧不担心,所以他十分确定,越王爷带着瑞娘在封地巡查的两个月里,两个人一定是有了夫妻之实。
否则,最终瑞娘不会在知道一切之后还留在越王府中。
越王爷沉默了,邵子钰也不知道该去指责还是教诲,茉依已经去世了。
其实更多的邵子钰觉得无奈,带着铃儿在女儿庙的那五年,和小舅公相依为命的那五年,这个简单单纯的姑娘,心中该有多少的悔恨,也该有多么决绝才不告诉自己的孩子任何真相,不让她回去越王府,不让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她一直留着能代表身份的玉佩,最后给了铃儿告诫她如何都不能卖掉,其中很大的原因,不就是对自己离开的部落的怀念,可她又不敢回去。
邵子钰并不知道那五年她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她什么都没有留下过,他也不想告诉越王爷瑞娘的真实身份,但在女儿庙那些年的生活,他需要征求铃儿的意见,看她是否愿意见一见自己娘亲的家人。
邵子钰并没有停顿,从越王府出来又即刻去了蓝国公府,此时天色已经微暗,若是没有这使者的出现,邵子钰查破头都不会想得到瑞娘根本不是丰安王朝的人。
小舅公听了之后,却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她去世之前还让我把她的骨灰埋在离边境最近的地方,要朝南,她是想要回家啊。”
“如今那骨灰可还在那儿。”
“自然是在的,我把她埋在那个山头的大树下,立了墓碑,每年都会去祭拜。”小舅公把一旁哭成泪人的铃儿揽入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出声来,没事,爷爷陪着你。”
“娘一直在说她想家,我都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我都不能带她回家,爷爷,我们把娘带回去,把她带回家去好不好。”
“好,我们把你娘带回去,送她回家。”小舅公抱着她轻声安慰,“小铃儿也是有亲人的。”
“爷爷就是我的亲人。”生怕小舅公又要让她离开,铃儿忙强调着。
“好好好,只要你不想走,就一直留在这里。”小舅公安慰着她,等着她情绪平稳了,邵子钰才征求她的意见,“你想要见你娘的亲人么。”
铃儿点点头,“娘希望回家,娘还想着他们,我想见见他们。”
邵子钰安排了使者和铃儿见面,从头到尾小舅公都陪着她,七天之后使者要回部落去,小舅公陪着铃儿一块去,他们要先去延州把茉依的骨灰挖出来。
邵子钰让阿九陪同前去,蓝家又派了不少人,小舅公年纪大了,他们得走水路去延州,这样的动静,时刻关注铃儿的越王爷自然也知道了。
可已经失去的,十几年前就已经失去了,他失去了瑞娘的开始,就注定带不回女儿,铃儿一直不肯认他,她和瑞娘一样的固执,十几年前他就不应该和她相遇,不应该有那样一段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回忆,不应该带着她回越王府,不应该看不到她过的并不快乐。
是他的欺骗折断了她的翅膀,又将她束缚在了越王府中一年,他已经自私了一回了,怎么还能再自私一次,所以他也做不出去求皇上,施压要回自己的女儿,他拿不出王爷的身份,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在小舅公他们启程去延州城的时候,没过几天,越王爷也离开了洛都城,邵子钰没去送行,派出去的人回报过,越王爷的马车快马加鞭回去延州,会比水路早几天到延州,也许,他只是想去最后道个别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啊,写到最后自己泪汪汪了o(╯□╰)o,第三卷结束
第146章 .一晃三年后
时光荏苒,转眼三年过去。
还在襁褓中只会咿咿呀呀的宁姐儿也已经三岁半了。
开春四月,邵家的花园里博哥儿带着妹妹在采花,细心的哥哥不忘记时时刻刻牵着她,以免她摔倒。
宁姐儿的身体不好,出生六个月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周岁的时候又生了一场大病,这么小的孩子不宜吃过多的中药,林清苒备着药性弱一些的药丸给她吃,全家人都是把她当成最重要的宝贝,两个哥哥更是保护的紧。
博哥儿摘了一朵花,细心的把花瓣上沾着的不干净都弄掉,继而才给宁姐儿带上,宁姐儿小心的伸手去摸了摸,冲着哥哥一笑,眯着眼,“好看。”
“妹妹当然好看。”博哥儿牵着她到亭子里,一旁的奶娘和丫鬟给他们端水,宁姐儿手捧杯子小口的喝着,末了抬头看博哥儿,“二哥,你今天是不是没去书院。”
博哥儿手一顿,若无其事的把桌子上的果子拿下来放到她手里,“下午不用上课。”
“不对啊。”宁姐儿歪头看着他,她记得大哥二哥今天都有课。
“你记错了。”博哥儿煞有其事的看着她,宁姐儿点点头,也没有往心里去,亭子那边的走廊里走过来两个人,一大一小,博哥儿一眼看见,把宁姐儿拉到身旁,这眼神即刻就犀利了起来。
“宁儿,瞧瞧是谁来了。”萧鸿煊看到站在博哥儿身旁软乎乎的宁姐儿,拉了拉旁边的儿子,“去,去和你媳妇打声招呼。”
只比宁姐儿早出生一个月的萧景彦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爹,神情酷酷的,犹豫了一下,走到了博哥儿的面前,乖巧打了招呼,“邵二哥,宁妹妹。”
博哥儿哼了一声,宁姐儿看着萧景彦,乖巧喊道,“彦哥哥好。”又对走过来的萧鸿煊打招呼,“萧叔叔好。”
萧鸿煊可想抱抱宁姐儿,于是看着博哥儿没好气道,“你不去学堂,我告诉你爹去。”
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吓唬才六岁的孩子,博哥儿抬了抬头不理他,他为什么不去学堂啊,昨天就听娘说了今天萧家叔叔要过来,他就知道他带着萧景彦过来,他的妹妹才不是萧景彦的媳妇,他要是不看住了,妹妹这么乖会被骗的。
“宁姐儿,有没有想萧叔叔啊。”博哥儿自然是拦不住萧鸿煊抱宁姐儿,萧鸿煊把她抱起来,宁姐儿点点头,“想。”
“那你有没有想你彦哥哥啊。”萧鸿煊继续循循善诱,宁姐儿看了一眼萧景彦,又点了点头,“想。”
“唉哟真是贴心的闺女。”萧鸿煊亲了宁姐儿一口,博哥儿拉了拉他的袖子,认真的提醒,“萧叔叔,我妹妹该去休息了。”
博哥儿就是不让他们多和妹妹相处,宁姐儿听哥哥这么说,也是认真的点头,“萧叔叔,宁儿要去休息了。”
“没事,叔叔抱你回去。”
“萧叔叔,我们去内院,你怕是不妥吧。”博哥儿凉凉的提醒道,萧鸿煊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小子,你逃课不去你爹知道么。”
博哥儿哼着回呛道,“爹回来我就会告诉他,萧叔叔你不务正业,现在这个时辰不去公办来我家。”
“嘿你这臭小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最终吵吵闹闹是到了前厅,林清苒接过女儿后,世界清静了。
这样的画面今年就已经上演第二回了,更别提去年,前年的,北王世子爷似乎是很执着于要和邵家结这姻亲,经常带着儿子过来,按照他的话来说,那得打小就熟悉起来,这样才能及早的培养感情啊。
自己的儿子也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个逃课了。
萧鸿煊每次过来都会带不少的好药,两家人都知道宁姐儿身子不好,出生就是个身子弱的,常会生病,这些药如今的宁姐儿吃太补了,林清苒说了几回萧鸿煊都继续送,她也就不说了,反着送了些回礼过去。
小坐了一会儿萧鸿煊就带儿子回去了,宁姐儿抱去睡觉,林清苒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后者还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振振有词,“娘,我要是不在,谁知道萧叔叔会给妹妹说什么听。”
“因此你就可以不去学堂了。”林清苒看着他,“你自己说,这是第几回了。”
“第三回。”博哥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我知道逃课是我的不对,可是萧叔叔老是说妹妹是他的儿媳妇。”四岁的时候他还不懂儿媳妇,媳妇是什么意思,等他懂了之后他就开始急了。
“那是不是下次他们来了,你还要逃课。”林清苒对这一家子的行为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丈夫儿子都是如此。
博哥儿不说话,这神情明显就是在说,要是可以逃,他还是要逃回来看着。
“你萧叔叔来看宁姐儿是好意,两家人尚未说亲,你妹妹将来嫁给谁那现在都是说不准的事,你萧叔叔是玩笑话,你也当真?”林清苒叹了一声把他拉到身边教导道。
“那萧叔叔就更不能开玩笑了。”博哥儿认真道,“妹妹还小,什么都不懂。”
“那你就懂了?”林清苒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大主张,觉得自己可以这样就这么做了,谁告诉你的。”
博哥儿嘟囔着不服,林清苒催他,“还不快回去书院。”
博哥儿也知道再说下去娘肯定要生气,娘一生气爹都没办法替他说好话,出了门上了马车,乖乖的回书院去了。
看着他出去,一旁李妈妈见林清苒一脸的叹息,“小姐,二少爷也只是护着小小姐。”
“现在才三岁。”就已经这样了,要是等到十三岁到了要说亲的年纪,这家还不得怎么闹腾。
门口那儿司琴进来,说是有客到访。
林清苒刚好就是在前厅,让司琴带进来,是一个年约十四五的少年,林清苒第一眼看过去还没认出来是谁,直到他做了自我介绍,“邵夫人,在下袁承志。”
“是承志啊。”林清苒脸上一抹恍然,“快请坐。”
六年前离开的彭城,六年之后,这长大了的孩子林清苒都已经认不出来了,仔细一看,眉宇间的神情倒是和当年第一次见面时的一样,他在中了童试之后有写信过来,这几天都没写,林清苒自己也给忘在后头了,一看到他才想起来,这应该是来参加殿试的。
“邵夫人,十天后的殿试,我若有所成就,希望能拜邵大人为师。”袁承志直接言明了来意,他从在彭城的时候就下定决定,将来要拜邵大人为师。
“承志,既然来了你就留在府上用饭,拜师的事你可以亲自和邵大人说,你娘还好吗?”林清苒知道这孩子是个很有志气的,中举就是很大的成功,她也替袁婶高兴。
“承蒙邵夫人关心,我娘过的很好,以后我想把她接到身边,这样她就不用再忙碌了,可以享清福。”袁承志说的是一板一眼,林清苒笑了,“你不必这么拘谨。”
此时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脸上才露出一抹赧然,他其实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来邵家拜访,他打听到邵大人如今官居刑部右侍郎一职位,就是高官了,当初他们只是受邵大人他们照顾过的人,他也没这么多银子买拜访礼,是不是太唐突,犹豫来犹豫去的,犹豫了大半个月才过来,刚刚那些话,可是鼓足了不少勇气给自己打了不少气才撑出来的。
“你现在住在哪里。”林清苒见他如此,笑着问他。
“有专门安排给我们的会馆。”袁承志忙说道。
“晚上就在这里留饭吧,涵儿也有这么久没见到你了。”林清苒笑的和善,“上次写信过来,你说你姐姐成亲了,现在好吗?”
“姐姐过的挺好的,姐夫人也挺好。”袁承志给林清苒说了不少彭城这几年的事情,从他中了童试之后成了秀才,他们家的生活明显好转了很多,还有人会援助他们,再加上之前邵子钰托官僚照顾着,后来那几年,袁承志是全力的在读书,也没有辜负所望,终于顺利的中了举,来到洛都城参加殿试。
说着说着,很快就是傍晚
涵哥儿比博哥儿早一步回来,袁承志算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了,一见面涵哥儿可高兴了,彭城那几年知府里面都是这个大哥哥陪着他玩的,过了一会儿邵子钰和博哥儿同时回来,这边晚饭准备好了,就先吃饭。
吃过了饭之后就留邵子钰和袁承志在偏厅里聊天了,林清苒带着孩子回了主屋,一晚上吃饭二郎都显得不太高兴,又是和丈夫一块回来的,林清苒也猜到了是邵子钰亲自去了书院里把儿子带回来,一路上肯定少不了教训。
“生谁的气呢。”林清苒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轻笑道。
博哥儿哼了一声,“娘我回去看书了。”出门就直接回自己院子,林清苒也不急,给宁姐儿带上兜子让她自己吃蛋羹,一旁的涵哥儿陪了妹妹一会,这才不急不缓的和林清苒说道,“娘,我去看看弟弟。”
林清苒点点头,宁姐儿吃着蛋羹抬头看林清苒,“娘,二哥是不是被爹爹说了。”
“你怎么知道呢。”林清苒摸摸她的头。
“今天二哥逃课了。”宁姐儿认真道,“二哥还骗我,说我记错了。”她记性好着呢,都记得。
第147章 .亲父子不认
哄过了女儿去睡觉,林清苒去了一趟偏厅,邵子钰和袁承志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林清苒让观言把袁承志送去会馆,给邵子钰准备了洗澡水。
等着他沐浴好,已是深夜。
备了醒酒汤,邵子钰喝过之后躺上床感慨了句,“这小子的酒量,还真是看不出来。”
“他和你提了拜师的事情没。”林清苒让他靠在床上,伸手轻轻的替他按着太阳穴,“我看他这一回来洛都城可是信心十足。”
“你觉得如何。”邵子钰转过头来反问她,林清苒笑了笑,“我能觉得如何,年纪轻轻,志气挺高的,有上进心,心眼也实,这又不是选女婿,你选个学生自然是看他处事圆不圆滑,将来能够在官场混得下去。”
“娘子言之有理。”邵子钰点点头,拍了拍她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林清苒转过身来,他顺势的搂着她,“年纪轻轻,有这胆识不错了,我之前也没有打算收学生,毕竟我不是岳父那样的,不过收他一个也无妨。”主要还是合了邵子钰的眼缘,袁承志之前在知府里呆了三年,这一路过来,也是个极有毅力的孩子。
“既然打算收,那就好好把这拜师的事儿给补齐了。”过去袁婶虽然是在邵家做过厨娘,但袁承志当了官之后,那就是同僚,他们可不能小瞧了别人,更不能因为过去的事儿看低别人。
“不急,等他殿试之后再说。”邵子钰摆摆手,“他既然来了洛都城,必定是会撞上海大人。”
林清苒神情微怔了下,继而叹了一声,“怕是海大人不会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十几年过去。”
“海大人不记得,袁承志也不会认出来,海陆年离开的时候他才多大,袁婶可是对孩子声称他的爹已经死了。”
“那也是他的家事。”林清苒仰头看他,说到底对那样抛弃妻子的男人,林清苒厌恶的很,袁婶不过是为了不伤害两个孩子才说丈夫出事死了,当袁承志在洛都城里遇到海大人,不知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到时候谁认谁,也不一定。”邵子钰摸摸她的脸,这个姓海的再娶之后,至今也就两个女儿,后来一直无所出,他到底有没有后悔过当初这么干脆的就不要儿子了呢
十来天后,四月中,殿试。
彭城来的袁承志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一甲本就不容易进,得的是二甲进士出身,名次还挺靠前。
其实殿试发挥的好,还是容易被许多官员纳入到自己麾下,袁承志这样的自然有人招揽,不过他早就有了意向,殿试结果一出来就马不停蹄的去了邵府,向邵子钰和林清苒宣布这个好消息,这孩子确实是个诚挚的,当下就给邵子钰下跪,磕了三个响头,生怕邵子钰反悔,把这事儿给板上钉钉了。
既然是自己的第一个学生,邵子钰也把这恩师的劲给做足了,可以让他去翰林院,但是要从低学起,这和他目前所取得的二甲进士出身,还委屈他了,也可以出去外任,外任功绩做的好的,再回洛都城里来,这差事相对就好安排多了。
袁承志不愿意外任,他想留在洛都城里,翰林院官职再低,他也想要留在这个地方,把娘先接过来,等他以后稳定了,再把姐姐姐夫侄子也接过来。
邵子钰见他做了选择,在户部的各官员任职下来之后,给他安排进了翰林院,从编修开始做起。
林清苒给他安排好了正式的拜师,没有邀请别人,就自己家人,前厅里袁承志给邵子钰敬了茶,还给林清苒也敬了茶,磕头之后,算是邵子钰的关门学生。
吃过了饭,林清苒把袁承志单独叫了过去,“既然打算留在洛都城里,那这落脚的地儿先得选好了,编修一年的年俸是四十五两银子,洛都城里城北的宅子,一月的租金也得一两二两,如今你还不需要打点,安安心心当这一年的编修,还能余下些银子,置办些别的东西。”林清苒意在提醒他,要是想在洛都城里当官混下去,靠俸禄肯定是远远不够的,邵子钰这二品官一年的俸禄也才三百两,年末上下打点都不指这个数。
“师母提点的是。”袁承志点点头,“我想过几个月就把娘先接过来安顿好。”
“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们,你这些天还住在会馆里,宅子的事我替你去打听打听。”
林清苒让司琴送他出去,派人去城北那打听价格合适的院子,这好歹是当了官的,门面的东西也不能太差,洛都城的官很多都是来自有家底的,简单的说,有点儿瞧不起外头来的,爹当年就算是做到翰林院大学士还让人瞧不起着。
很多人来了洛都城混了个小官职,一辈子可能就在六七品徘徊,世道就是如此,光有才还得有人赏识才行,寒门弟子给高官的当女婿,其实就等同嫁入高官家中,前者是寻一个往上爬的助力,后者是找一个能娶自己闺女又能生孩子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女婿。
几天之后林清苒给袁承志找了一处还不错的宅子,月租一月一两五,宅院不大,胜在里面修缮的巧,该有的都有,屋子院落都很新。
袁承志来洛都城,袁婶也是给了他银子的,无需林清苒帮忙,他把这第一年的租金给付了,林清苒给他置办了些家具,算是给他的乔迁之礼。
邵敬涵(涵哥儿)倒是高兴了,偶尔下了学还会去袁承志那坐坐,十岁的孩子在书院里念书四年,明年也要参加童试。
邵子钰那个年纪的时候什么都没去参加,这童试乡试还是事后补的,一路绿灯上去,所以也挺赞同儿子在袁承志那学习些经验回来。
本来安安稳稳打算过两个月就去接袁婶回来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袁承志就在翰林院里遇见海大人海陆年了。
海陆年是去翰林院找人,他根本认不出这个叫袁承志的新来编修会是自己儿子,他当年离开家的时候儿子才多大,一岁多,十几年过去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袁承志其实也不认得海陆年,他对自己爹是什么样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两个人的第一次碰面,是以海陆年的赏识结束的。
他与这个新来的翰林院编修相聊甚欢,又觉得此人让他看着很有好感,得知他师承刑部侍郎邵大人门下,海陆年对这少年的赞赏又升了不少。
邵子钰是后来才得知袁承志和海陆年已经在翰林院遇见过了,这心情着实有些微妙,父子俩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若等知道了,又会是什么光景
殿试结束之后,五月中宫中举办了小小的宴会,受邀的都是官员,女眷受邀而去的不多,林清苒还是接到了贵太妃的旨意带着二郎和宁姐儿进宫,走的还是偏门,并不从正门入内。
如今的皇宫热闹了一些,去年皇上开始有了侍寝的宫女,被临幸的宫女自然不能再称作是宫女,封了美人,五个人住一个宫,安排在了两个宫中。
有后宫的地方很快就会有斗争,饶是现在她们都不能生孩子,这份位目前也没机会升,也都暗地里较着劲,等着皇上大婚之后自己能封稍微高一些。
林清苒带着孩子远远的绕开这两宫去的怡和宫,到了怡和宫里,贵太妃早早等着了,看到她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也不顾这身份,把宁姐儿抱起来,捏了捏她的小脸,心疼道,“哎哟,是不是你娘饿着你了,怎么看着又瘦了。”
“太妃娘娘才瘦了,要多吃点,宁儿胖了。”宁姐儿小手捧了捧贵太妃的脸,闺女就是贴心小棉袄,一句话哄的贵太妃高兴,抱着她坐下来,她如今在宫中的身份,一来不插手宫务,二来两个养在她这里的孩子无需她操心,她也就这点指望了。
“前些日子生了场小病,这才瘦了。”林清苒解释道。
“让子钰去外头寻一些好药方子来给这孩子强强身子。”贵太妃叹了一声,姑娘家的身子虚弱,饶是千金之躯,怎么看都缺了些。
虽说自家人不嫌弃,宝贝的很,可将来长大了,说亲了,头疼的事儿才来。
“寻了,如今还小,吃补了也不好。”林清苒让司画送上来些药膳的方子,笑道,“这方子上的药膳是药膳坊里卖的最好的,宫里的东西比外头的好,我把这方子给您,您让御膳房里给您做着,补补身子。”
“一样,活一天算一天。”贵太妃看的开,伺候先帝这么多年,很多东西她都看淡了,对张家人都没这么牵挂,对邵子钰这一家子,是源于当年和邵子钰娘的关系和对邵子钰的心疼,再者这几个孩子是真的乖巧,每次过来都能逗的她很开心。
“您可别这么说,您上回还说要看着宁儿寻着好人家,您眼光好,到时候可不得替她多看着些。”林清苒安慰她。
“庙里那些个,不知道疯了几个。”贵太妃轻描淡写了这么一句,随即笑了,“萧家那小子不喊着要让宁儿给他儿子做媳妇么。”
萧鸿煊那点心思,就是宫里头都传遍了,他还真是一点儿都不遮掩,昭告天下似的要人家都知道邵家的宝贝闺女已经让他儿子定了,谁也不许染指。
第148章 .秀和长公主
连着贵太妃都提起来了,林清苒着实有些头疼,“还早呢。”她也不能说北王府不好。
“也是。”贵太妃点点头,也不说破。
林清苒在怡和宫留了一会儿,萧媛薰过来请安了,十四五的岁数,已经到了要说亲的年纪,身份也不低,还是小郡主,可就是不尴不尬,她的爹派人刺杀过当今皇上的父亲,是犯了大罪,她又被养在了贵太妃的名下,贵太妃身后还有个张家,娶了她多少能有张家的扶照。
嫁低了委屈她身份,嫁高也难,萧媛熏的亲事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挂在那儿。
当初养这两个孩子的时候贵太妃不太在意他们,日子久了自然也养出了一些情分来,也不想把这孩子嫁的低了。
等萧媛薰走了,贵太妃和林清苒提起了几家,都挺中肯,贵太妃摸了摸宁儿的头,“哀家也问了那孩子,别人急着,她一点都不急,世家再好,里头事儿多也乱,闲言碎语的,不如简简单单的好。”
“确实是简单些的好。”林清苒赞同的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见的还不够多么,找一户简单的,没这么多烦心事,嫁过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正说着,宫女进来禀报说秀和大长公主过来请安了,贵太妃一笑,“今天哀家这怡和宫可热闹,请她进来吧。”
秀和走进来,飞快的朝着林清苒这边瞥了一眼,继而规规矩矩的给贵太妃请了安,看坐在贵太妃身旁的宁姐儿,亲热的到了宁姐儿身边,“这就是邵敬涵的妹妹吧。”
贵太妃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到底是来和哀家请安的,还是来看人的。”
“当然是和您来请安了。”秀和笑嘻嘻的挽住贵太妃的手臂,“那我不是正好看到邵夫人在这里么。”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如今宫中上下,嘴巴最利索的就是她了。
秀和还要求宁姐儿喊她一声姐姐,听宁姐儿软糯的喊,秀和抱着她亲了亲脸颊,半点公主架子都没有。
“下次姐姐去找你玩好不好。”秀和笑看着宁姐儿,小丫头也喜欢和漂亮的姐姐相处,回头看了一眼娘亲,转头甜笑着点头,“嗯。”
“那我们拉钩钩。”秀和伸出小指,宁姐儿也伸手出来,还真是约上了
林清苒以为秀和大长公主和宁姐儿说的话就是喜欢孩子,哄哄孩子的,没想到三天后的休沐日,秀和真的来邵府了。
司画来报的时候林清苒还有些不敢置信,这之前也没接到消息说公主要过来,突然人就这么到了,一点准备都没有,随即吩咐,“去准备些瓜果拿到花园里去,沏一壶花茶,李妈妈,去通知一下厨房里的人,中午的要另行准备了。”
说罢林清苒去前厅迎人。
秀和在前厅等着,侍卫没有跟进来,身后随着四个宫女,为了不引人瞩目,都是装扮成了寻常人家的丫鬟。
秀和一看林清苒过来了,微笑看着她,“邵夫人,叨唠了。”
“也没接到宫中的传话,怠慢了公主可别见怪。”林清苒邀请她去花园里,秀和不太在意的摇摇头,“本来就没有通知邵夫人,是临时起的意,何来怠慢之说。”
到了花园里,秀和看着林清苒,“轻装出宫的,邵夫人也别忙了,就当我前来做客。”林清苒点点头,让人去把宁姐儿带来,花园的亭子里已经准备好了瓜果。
过了一会儿二郎牵着宁姐儿过来的,秀和是个性子直爽的,喜欢宁姐儿,这次过来特别给她带了很多礼物,也挑的精细,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没一会儿就哄的宁姐儿和她亲热上了。
林清苒见公主相处的随意,把该到的礼数尽到,留他们在花园里,亲自去了一趟厨房
快到中午,秀和也没说要求,林清苒就让厨房把小宴准备起来了,跟着邵子钰出去的邵敬涵也回来了,到花园里,看到大长公主在略有诧异。
恭敬的行了礼,秀和目光落在邵敬涵身上,笑的很灿烂,怀里的宁姐儿也和哥哥打招呼,“哥哥来这儿坐。”
十岁的年纪对上秀和公主十二岁的年纪,是该有避嫌了,邵敬涵没有坐下,而是对秀和温和道,“公主慢坐。”说完要转身离开,秀和也不生气,慢悠悠的喊了声,“站住。”
她拿起桌子上的牙签子给宁姐儿挑了一块果子,“本公主今日前来,那便是客,你不坐下来陪着客人反而要走,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
秀和抬头看着邵敬涵,眉宇上扬,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爹还没回来,娘在忙,他来招待客人也是应当,邵敬涵想了片刻点点头,“是在下失礼了。”
秀和眼底闪过一抹得逞,如果此时林清苒在场,就能揣测出秀和大长公主忽然前来邵府到底是为了看谁。
邵敬涵坐下来,一旁侍奉的丫鬟倒了茶,秀和一向是话多的,没什么好聊,那就聊聊邵敬涵在书院里的事。
书院子每年开春和入秋都有各样的比赛,骑射,蹴鞠,五月底刚好是要举办狩猎赛,邵敬涵也要参加。
每年这样的比赛书院和宫中的学院都是合在一起,秀和已经不去学院里了,但也不影响她参加狩猎赛。
“听景鹤说今年你与他约好了一组。”秀和看着邵敬涵,脸上的笑意融在眼底,十分的好看。
邵敬涵点点头,秀和脸上的笑意更甚,“那真是巧了,今年我也去,刚好和你们一起。”
临近正午,林清苒过来带着秀和去宴客的小厅,秀和见邵敬涵和邵敬博要出去,把宁姐儿抱起来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笑看着林清苒,“邵夫人,都说了无需拘谨,就当是家常便饭,我亦是喜欢宁儿过来看看,你们如此倒显得我不好相处了。”
在秀和眼里,邵家的几个孩子年纪都还小,不至于要分桌吃饭,一共就这么几个,林清苒看了一眼儿子,“公主,我和宁儿陪着公主就可,大郎二郎在这里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适的。”秀和抬头看着林清苒,“就是一顿家常便饭,邵夫人其实不必这么正式,再者我们人也不多,如今朝中提倡着节俭,分桌了浪费。”
规矩就是规矩,但遇上这么不拘小节的大长公主,林清苒再多强调,反倒显得她扫兴。
于是林清苒让大郎和二郎坐在对面,自己在秀和旁边坐下,秀和笑着点点头,这才对嘛,拿起筷子夹了一下面前的鱼,博哥儿他们才动筷子。
“邵夫人,我听说你们去过桑江的桑湖。”放下筷子,接过身后宫女递给她的帕子擦了下嘴角,秀和笑着问林清苒。
“是啊,都已经四五年了。”
“你们的宅子烧了,没有重建么。”秀和知道的还挺多,语气里略有些羡慕,“我出宫一回都难,更别说去那儿了。”比起宅中闺秀,宫中的更没有自由。
“公主想去也不难。”秀和接上了她的话,“只不过阵仗大了些是吧。”
林清苒笑而不语,秀和摸了摸宁姐儿的小手,“这么大阵仗,去了可没意思。”她宁可就几个人跟着,自在一些,否则一到那就有官员迎接,这哪里是游玩,就是巡视。
一顿饭下来,博哥儿和涵哥儿基本没说话,不拘谨的大概就只有秀和与宁姐儿了。
吃过了午饭送了秀和到门口,邵敬涵去主屋和林清苒请安之后就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林清苒的桌子上还放着秀和送来的礼,大郎二郎的都有。
“这秀和大长公主,看似刁蛮,实则心细的很啊。”当年桑江的寨子被烧时候秀和公主也才七八岁,今天这忽然到访,对她们来说是挺突然的,怕是秀和大长公主那边是三天前在宫中时候就想好了的,邵家就这么几个人,以她公主的身份其实什么都不送林清苒还得给她兜着准备回礼,但她从邵子钰到宁姐儿,都准备了,说起话来笑眯眯的,让人难以拒绝。
林清苒让司画把东西送去大郎二郎的院子里,她就是不明白,公主从宫中出来要来邵家做客,宫中按理都会提前知会一声,不应该就这么一声不吭的,难道公主是偷偷溜出宫的。
林清苒疑惑,宫中自然不会不知会了,只不过这知会并不是传达到邵家,而是传达去了成王府,成王两天前收到了秀和大长公主的来信,左等右等,到了下午才等到人。
秀和打着去成王府的名义,一早出宫先去了邵府,吃过了饭才幽幽着去了成王府,恰逢德太妃去庙里吃月斋不在府中,秀和走进成王府,看到迎出来的成王,先发制人笑嘻嘻埋怨他,“五哥,你这府邸实在是太难寻了,我都不认得路了。”
“你怎么不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第一次来我这里啊,说吧,到底去哪里了。”成王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她不认得,车夫难道也不认得。
“我就在城里随便逛了逛。”秀和顾左右而言他,看到远远走过来的成王妃,快步过去挽住她撒娇道,“五嫂,我饿了。”
“不是在城里逛了,你舍得不吃东西?”成王妃揶揄她,秀和点点头,见成王走过来了,“我等五嫂做好吃的给我。”
“得,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你五嫂怀着身孕,你就别折腾了。”成王一拍她的额头,“你不老实说去了哪儿,到时候你母妃问起来了,我可不替你瞒了。”
“五哥!”秀和一跺脚,瞪着他,半响泄了气,冲着他招招手,成王低下头来,秀和凑着他耳朵低声说了起来
第149章 .狩猎和拯救
五月底,洛都城的城郊举行狩猎比赛,几个书院分了年纪层,邵敬涵所在的书院分组之后,和宫中学院一起,分拨了几个人。
当初商量好的,邵敬涵和萧景鹤一组,两个人年纪相当,初识还是在贵太妃的怡和宫中,如今的关系十分的不错。
牵来了马,邵敬涵和他聊着天,不远处秀和穿着深蓝的骑马装过来了。
身后跟着牵马的侍卫,秀和走到他们两个面前,“怎么样,不算是会给你们拖后腿吧。”
就差了两岁的年纪,辈分可差不少,萧景鹤恭敬的喊了姑姑,秀和摆摆手,“是来狩猎的又不是来行礼的,免了。”
“还请公主跟在我和景鹤身后。”邵敬涵看了一眼那品相很不错的马,摸了摸自己身侧的这一匹。
其实秀和的安危无需他们担心,还有侍卫会随同,只不过一起去了,总不能说不照应。
邵敬涵这一组五个人,算上秀和大长公主就是六个了,领了各组的牌子之后,众人出发了。
四五月的猎物也不好打,冬眠结束,刚出来觅食几个月,身姿正矫捷的很。
他们的运气不错,入了林子一会儿就猎到了些小的,每一组里都有年长些的一两个带着,邵景涵这一组也是如此。
到了小河边上,大家下马稍作休息,秀和指着正在河边喝水的一匹鹿对他们轻声说道,“你们看。”
同组年长些的傅康看过去,撇见鹿身下鼓起来的,“公主,这是怀了身孕的鹿。”
傅康意在提醒,知道猎物是有身孕的,他们一般都不会猎杀,虽说狩猎本就不是一件好生之事,但也是有所区别。
“看这是多久的身孕了。”秀和这下看明白了,大腹便便的原来是有身孕了,难怪长的比别的鹿来的壮硕很多。
“四月到六月一般是梅花鹿的生产期。”身后的侍卫回答了秀和的问题。
“我听说这样的小鹿肉才好吃呢。”秀和一听来了兴致,看邵敬涵和萧景鹤,“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姑姑,这鹿可快生了,还是放过它吧,咱们可以猎别的。”萧景鹤没出来狩猎过几次,但也知道里头的规矩,知道的前提下不杀有身孕的猎物,一是不忍,二是为了今后这些东西的繁衍。
“你是不是出来狩猎的,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猎杀有身孕的和没身孕的,对你来说区别大么。”秀和示意侍卫动手。
河边的鹿灵敏的很,也许是他们刚刚说的话惊动了它,侍卫动手的时候,它逃开了,箭只射在了它的后腿上。
侍卫乘胜追利又射了一箭,这一箭准的,直接射在了后腿的关节上,鹿摔跤倒地,跪在了那里。
秀和跑过去,看了一眼鹿膝盖上的伤口,要侍卫绑好了放上马,抓活的。
邵敬涵微皱了下眉头,对傅康说道,“傅大哥,人多容易惊扰到猎物,我们还是分头行事吧,出去了也能集合。”
“我和你一块去吧。”萧景鹤赶紧说道。
“你和大长公主一起。”邵敬涵直接拒绝了他,背着弓箭牵着马,趁着那边在绑鹿,直接转身离开了。
等秀和把这胜利的果实处置好回来,乍一看邵敬涵不见了,问萧景鹤,“人呢。”
“敬涵说人多容易打草惊蛇,分头行事,他和另外一个同伴过去了,姑姑,你与我和傅大哥一起。”说完半句的时候秀和的脸色就不大对了,后半句萧景鹤就是硬着头皮说下去的。
秀和也很清楚这是什么场合,很快恢复了神色,笑着问他们,“那好吧,我们往哪里走。”
下午的时候狩猎结束,邵敬涵他们收获不错,除了上缴的之外,其余余下的猎物都可以带回去,几个人分一分,这边明路已经替少爷把东西搬上马车了。
邵敬涵打到的并不多,拿的也不多,家里妹妹不能吃这些,弟弟也不能多吃,爹和娘加起来也吃不了多少,不如分给需要的。
到了邵家之后,进门没多久,门口那就有人来报,说是秀和公主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几个人抬着东西到了前院,邵敬涵换了衣服出来一看,脸色微变,四肢绑在棍子上的正是今日秀和大长公主的侍卫猎到的鹿。
之前看到的时候还只是受了腿伤,如今这鹿已经奄奄一息,濒临死亡了。
邵敬涵赶紧让他们给鹿松绑,随同鹿送过来的,还有秀和公主的口讯,腹中的小鹿是大补,他今日所得少,这鹿就送给他了。
邵敬涵听罢让明路去请兽医过来,当时他下手都不忍,怎么可能会吃它。
林清苒得知此事,让邵敬涵把这鹿养在空出来的屋子里,铺上些稻草,放上些草和水供这鹿自己吃。
邵敬涵站在门口看痛苦躺在稻草堆上的鹿实在是不忍心,“娘,兽医说它这样也活不长了,不知道能不能生下小鹿。”
“不要想这些。”林清苒拍拍他的肩膀,“在狩猎场上遇到了,今天没有人动手,明天也会有人动手,但现在它遇到你,就是它的运气,能不能安安稳稳生下小鹿,我们尽力了,其余的,你就不必往心里去。”
儿子仁慈善良,这是好事,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会慢慢成熟,太决断太理智了,缺少人情味
受了惊又受了伤,奄奄一息的鹿在几天之后就早产了,还是在兽医的帮助下生下的小鹿,之后这母鹿就去世了。
邵家没法养,也养不活它,林清苒把这小鹿送去了兽医所里,邵敬涵下了学都会去看它,还和书院里的同学约好了,到时候等小鹿长大一些就带它去放生。
在这期间,秀和大长公主没再出现过
转眼七月,两个月过去,狩猎之后的这个小插曲很快跟着过去了,宫中发生了一件事。
本来是传不出来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走漏了出来,事情没过去多少天,洛都城里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只不过没人敢在明面上说。
林清苒知道这件事的详委还是经由邵子钰之口,之前听说的也片面。
宫中的案子会转移到刑部这边,肯定是牵扯到了要调查的,甚至涉及命案,只不过这一桩有点特别,又是命案,又难以下手。
皇上如今年有十五,身边伺候的人有八个,实际临幸过的美人有六个,去年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看似都是相安无事的。
就在上个月,这六个美人中有人有身孕了。
皇上身边选着伺候这些人年纪都还要比皇上长几岁,这些宫女扶做美人之后,在皇上大婚之前都是不被允许有身孕,宫中对此也是严加看管,吃药和服侍的时间都是严谨记录,不容有错,倘若有身孕了怎么办,自然是连同美人都处置掉。
本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不需要刑部来插手,就在几天前,这个死守秘密隐瞒自己有身孕一个多月的美人,被住在一个宫中的另外一个美人给告发了,说她有了身孕。
于是这怀有身孕的情急之下把告发她的美人给杀了。
就算是如此,也不一定需要刑部插手,之后的情况变成了皇上介入,皇上不同意这个美人打掉孩子,孩子要生下来,生下孩子之后,杀了人的这个美人再处死。
关于杀人的案子是直接扔到了刑部这边,邵子钰告诉林清苒的时候,这美人还关在牢里,不过有皇上的命令,吃好喝好,至少在生下孩子之前是不需要担心安危了。
“皇上就没想过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皇子出生做长子,今后皇后娘娘生下嫡子又会是什么心情。”皇家最重血统,一个宫女生下的孩子,这宫女如今还是个杀人犯,对今后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这并不是一个性命的问题,就算是今后皇上大婚之后哪个妃子先有身孕了,也和这个相差太多,在寻常的人家中,娶亲前有通房的,绝对不能有身孕,都是服用避子药,甚至在嫡妻生下儿子前妾室都不能有孕,都是一样的道理,怎么摆到皇上面前就糊涂了。
“皇上应该是一直记得还在太子府的时候,小郡爷被毒死的事。”
“这都登基五年了,没道理还有这样的想法。”为君者要顾全大局,这今后会成为一个诟病,一句不想杀自己的孩子就要所有人都顺他的意,还是在他羽翼没有丰满的现在,肯定是不可能。
“听说是有人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邵子钰顿了顿,“皇上这些年来都是岳父和几位太傅教导,这些基本的东西北王爷和张忠候他们都会教导,皇上是个聪明人,也不会不懂这些。”
“你是说,皇上想借此暗地里和北王爷他们较劲?”
“也不是没有这可能。”邵子钰不过也是猜测罢了,一个登基五年来什么都学的不错做的不错的皇上,又不是个蠢的,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要说在皇上跟前说爹他们坏话的,那可真不在少数。”林清苒点点头,人红是非多,有些人不是担心北王爷他们三个功高盖主,纯粹的就是不爽凭什么他们能做辅佐大臣,背地里使绊子不了,有那本事的,就在皇上面前多撺弄撺弄,皇上登基五年了,自然是越来越不想听别人的意思想要自己做主
第150章 .皇上的叛逆
邵子钰和林清苒能料到的,许多人都料到了,辅佐大臣光鲜亮丽,羡煞别人,但等到皇上当权几年之后,各种各样的问题就会随之而来,如今这一件,不过只是个开头而已。
这个美人被关在刑部半个月后,明面上什么都瞧不出来,暗地里,皇上已经和北王爷他们较劲上好两回了。
七月底八月初的天正是热,刑部的大牢里就算东西再齐全,对于一个怀有身孕的人来说,都不会过的舒服。
本来这案子早就该判了,一杯毒酒就解决了的事情,皇上的旨意是直接到了刑部,要好生养着,还派了人前来照顾。
皇上是真的重视这个孩子么,不过也是个筹码罢了,真的重视会让他继续留在大牢里么,好歹是带出来关在宫中养着,生下的孩子才会健健康康。这不过是皇上和三位辅佐大臣,几位重臣之间的博弈。
北王爷他们妥协了,皇上就赢了,他是皇上,君威在此,说一不二,你们就算是辅佐大臣,那也是得听他的,他说什么才是什么,而是他们来教他应该怎么做。
如此僵持了一个月,八月中的一天,张忠候下午进宫,天黑了才出宫,第二天直接生病抱恙不上朝。
知情的人传出来说,张忠候出宫的时候那脸色铁青的,这些天也不止张忠候这样进宫,为的不就是刑部那儿关着的杀人犯美人,张忠候一把年纪了,这啊,肯定是让皇上给气的。
有听说自然有传话,一张嘴一个说法,百张嘴就有百种说法了,皇上想留一个美人肚子里的孩子,那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出生了杀了这美人不就得了,怎么养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也有人说,这传统不可废,尤其是皇家的,这皇家的明目张胆都这么来了,之后百官乃至百姓家中岂不是也乱套了,这示范作用总是要做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当然有喜欢评论这些政事的人说道,换做是他们,这肯定是先妥协一下,哄的皇上舒坦了,这孩子最终能不能生还不一定呢,生了都能让他活不下去,何必在这种节骨眼上非杠上,皇上年轻气盛,退一步做打算才是上上策。
可这退一步,以后可是退一万步。
张忠候气病了,北王爷这个做坏人脸的也没效,只能由这几年来不明着给皇上出主意只负责教导的林文锡来劝说。
辅佐大臣不好当,做皇上的师傅更不好当,林文锡这些年来也是小心翼翼,能不是他在皇上面前提议的就不是他来说。
但如今这情形,再这么下去,难道真要僵持到天牢里孩子生下来,闹笑话不成
这天下午林文锡和皇上说完了沪北的事,也没等林文锡斟酌着开口,皇上先开了这个口,“林大人,依你看,这美人腹中的孩子,究竟该不该留。”
“皇上,这孩子留不得。”林文锡很直截了当了摆明了自己的立场,萧景毅的脸色一变,呵笑了声,“连老师都是这么觉得,朕的孩子留不得。”
“皇上,若是这孩子在国丧时怀,那也是留不得,一样的道理,皇上尚未大婚,宫中规矩如此,美人还避开此故意怀上龙裔,这孩子留不得。”
“朕还以为老师会有别的说法,没想到都是一样,怎么,朕连这样的决定都做不了主。”
林文锡听出来了皇上的意思,反问道,“皇上,若是皇家的子嗣流落在外,可否?”
“自然不可,要让其认祖归宗。”
“美人若是生下这个孩子,是否也要认祖归宗,昭告天下皇上有了子嗣。”
萧景毅一顿,语气里一抹强硬,“生下来了自是要认祖归宗。”
“皇上,祖宗家法,可不认这样出生的皇子。”林文锡淡淡的提醒他,“皇上尚未大婚,这些宫女侍寝封的美人,如今是不能怀上龙裔。”
“老师,您不是常常教导朕要有改法之心,要推陈出新,换了一代,老的规矩也就旧了,旧了的东西就得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朕是皇上,难道连这点做主的权利都没了,那可是朕的孩子。”萧景毅站起来,五年的时间,在林文锡北王爷几个倾力教导之下,皇上很优秀,也很聪明,有了主张,已经渐渐开始对林文锡他们几个的劝诫有了逆反的意思。
“皇上,法乃立国之本,您的每一个决策都势必影响深远,规矩旧了是需要改,但祖宗家法不应一概而论。”不能由着性子来,洛都城上下这么多人看着,今天皇上可以这样姑息掉,明日就会有人家,还没成亲就出生了庶子庶女,岂不乱套。
“怎么不能一概而论,祖宗家法有不对的,自然也是要改。”他们说的就是祖宗家法,就是要遵守的,他说的就是不对的了么,他才是皇上,怎么轮得到他们来给他做决定。
林文锡心中一叹,这么说下去,没有意义。
他要说规矩,皇上反驳这规矩,大婚之前有子女怎么了,他们根本没那资格能力和皇后所出的孩子争上下,既然够不成威胁,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没有什么好担心,为什么还要杀孩子,尤美人有罪,罪不及子女。
林文锡决定开口之前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北王爷和张忠侯都劝不住,加了他还是没有大作用。
他不能用歪思想去和皇上说,如果想留这个孩子可以暗地里生下来,明面上要做好表率,他是奉命教导皇上成为明君。
林文锡没再继续往下劝说,多说无益,反倒是让皇上觉得厌烦,如今朝堂里多的是想撬这墙角的,林文锡怎么都得衡量着来。
出宫之后林文锡直接回了林家,并没有去别处。
第三天去了张忠府看望还在抱恙中的张忠候,他们几个也清楚皇上多少是受了某些人的影响,明年这选秀就开始了,皇上大婚,重头戏就是立后,之后还有封妃,如今皇上年轻,什么都还没定数,当初先帝那里没有博对的,如今不就又是开场押注的好机会。
林文锡从张忠府回来之后,又过去了几天,上朝,授课,林文锡没再提起这件事,看似像是他们妥协在了皇上的决定之下。
临近八月末,刑部这边忽然急匆匆的召见了数名太医,安静的天牢里乱了这么一个多时辰,宫中接到了消息,尤美人怀胎不稳,小产了。
这就是像是两个人对弈,谁都想把棋子拨到自己这边来,眼看着一方是要赢,忽然间棋子不见了,消失了,这对弈的意义一下也就跟着消失不见了。皇上得知此事盛怒,连派太医前去刑部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产了。
看过的太医给他的回答均是,美人尚在三月内,怀胎不稳也是有的,天牢里环境恶劣,就算是吃住都好,也住的不舒服,孩子保不住这就小产了。萧景毅其实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他要的,是尤美人的死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例如下毒,例如喝了堕胎药,例如受了惊吓,例如有人故意想让尤美人没了这孩子。
但诸名太医看诊后的回复,皆是自然小产,没有药物所致,天牢里照看的人又是皇上亲自指派过去的,确保不会受惊吓,这中午吃过饭还好好的还睡了午觉孩子就没了,皇上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