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开心?”傅砚州明知故问。
姜雾把结婚证收好,“你会后悔吗?”
傅砚州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侧眸看着她,“你会吗?”
傅砚州仿佛是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也许会后悔,她也是。
破镜不能重圆,哪怕强行拼凑在一起,裂痕不可能当做没看到。
从民政局出来,傅砚州带她到了商场去挑选戒指。
姜雾看过不下上千本言情,生活已经把她想象浪漫的脑子里磨得只塞进酸苦辣。
没有单膝跪地求婚,没有任何浪漫的仪式感,甚至选结婚戒指,都那么匆匆忙忙。
“我记得你曾经在拍卖会上,拍到过一枚粉钻的戒指,戒指呢?”
姜雾记忆犹新,那枚钻戒的主人,她不知道是谁。
傅砚州:“已经回归尘土了,你如果喜欢,我送给你,蓝钻,粉钻,黄钻,只要你想要。”
回归尘土?
姜雾知道了,戒指的主人是谁。
傅砚州拍来戒指,不是送给许雅的,是给已经去世多年的许悦。
可能傅砚州在年少时,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爱一个人,换来的是终身遗憾。
从此以后,没有人能去换来他的真心。
傅砚州肯娶她,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他想让女儿回归到正常生活。
“办QQ会员吗,弄出这么多颜色?”姜雾指着柜台中一枚款式简约不带任何钻石的戒指,“就这个吧。”
傅砚州蹙眉,不是很满意姜雾敷衍的眼光。
“我是买不起很贵的吗?”
姜雾摇头,“我喜欢简单点的。”
傅砚州无奈的轻扯唇角,按照姜雾的意思选了两枚款式最简单的戒指。
姜雾没伸手。
傅砚州只能牵起她的手,将戒指温柔的戴在他的无名指上,递到唇边轻吻下。
“准备好迎接新生了吗?”傅砚州凝眸看她。
“你家里人能接受我么?他们知道以后,我连你傅家的门都踏不进。”
姜雾回归现实,眼睫微微颤动,在光影下留下脆弱的阴影,心里泛起酸涩。
“你不需要在意他们,是我结婚,不是他们娶你。”傅砚州看了眼时间,“该去接岁岁放学了。”
比起姜雾,他更要担心,“你母亲对我的态度,肯定也不会太好。”
姜雾考虑到这点,傅砚州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哪怕这个男人在外能搅弄风云,富可敌国,在她母亲眼里,也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
姜雾害怕傅砚州跟他母亲碰面,让他把车子停到学校附近。
眼下他们结婚的事情,还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怕多事之秋再横生枝节。
姜雾下车之前,傅砚州牵住她的手腕,他手上的力道要比之前轻很多。
“接她放学以后,我带你回去收拾东西,既然已经结婚了,没有不住在一起的道理。”
姜雾眼神一顿,她倒是没想起来还有这茬。
“你跟我结婚,是因为想跟岁岁生活在一起吗?”
姜雾道出疑惑,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其他的。
难道是因为爱情啊?别傻了。
一盆冷水浇在男人身上,傅砚州眼神转冷,“如果我只是为了女儿,我会有很多种办法把她留在身边,而不是用这种方式,你觉得我的诚意还不够?”
“没做财产公证,是你最大的诚意。”姜雾推开车门下车。
傅砚州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白金对戒,看着姜雾从视线中渐远的背影。
姜雾摘掉了戒指揣进裤子口袋里,在校门口,她果然又看了傅夫人。
两人在人群中精准的定位到彼此。
“姜雾。”傅夫人连名带姓的叫她,“今天有空聊聊吗?”
姜雾拒绝:“不是很方便,有什么话您可以现在跟我讲。”
傅夫人拿手机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小朋友才放学。
她长话短说,“你怀了砚州的孩子,当年为什么不把孩子交给傅家,一藏要藏那么久。”
姜雾觉得这话问出来就挺可笑的,她不愿意跟傅夫人起正面冲突。
现在傅夫人应该算是她的婆婆?
姜雾不敢想象,如果傅夫人知道他的儿子抽空跟她厌恶的人领了结婚证,会暴跳如雷还是歇斯底里。
眉眼看人,傅夫人一直以来给姜雾的印象强势刻薄。
哪怕上了年岁,举手投足之间也有女强人的威慑感。
姜雾轻描淡写的解释,“孩子不能离开妈妈,当时她还那么小。”
傅夫人轻嗤一声,“你没有能力去把孩子抚养好,非要逞强做单亲妈妈。”
“我已经尽力在养。”
傅夫人操纵的说:“你尽力去养,先要考虑自己的承受范围,我准备把岁岁接回老宅,听说你们现在还在租房住。”
傅夫人越说越气,“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孩子跟着你就是活受罪。”
姜雾说:“小朋友不懂这些,她不会嫌弃住的房子不好,只要有妈妈在的地方就会有家,”
两个女人之间都各怀心思。
傅夫人恼火,“姜雾你太自私了,你能给孩子未来吗?”
这边放学铃声响了,姜雾回答她,“为什么不能,穷人就不配生孩子?”
傅夫人强势道:“孩子需要更好的生活环境,你给不了她。”
姜雾喉咙哽咽,傅夫人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她的样子,话语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谁要跟你走。”岁岁背着书包跑过来,挡在妈妈身前,“我妈妈也没有饿到我,冷到我,我只要妈妈永远陪着我。”
傅夫人强压住心里的怒气,孩子见到她,连声奶奶都不叫。
她抱怨道:“孩子不懂事,大人不要不懂事,我不希望最后落得太难堪,必要时我会走法律程序。”
“够了!您别再添乱了,这话能说出口,我没脸去听。”
不放心跟过来的傅砚州,将他母亲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
听到儿子的声音,傅夫人霎时回头,犀利的眼神压过来,“许雅已经接受了岁岁,砚州你如果为姜雾考虑,就把孩子要回来,这样也不会耽误她再嫁人。”
傅砚州忍着要摊牌的冲动,怨怼道:“您什么时候能想清楚,您没资格肆意去决定别人的人生,不要在打扰她们母女,岁岁也不会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