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玩家》 第1章 我老公出狱了,再约不方便 晨光透过纱帘斜斜切进房间,洒落在凌乱洇湿的床单上。 姜雾伸手拿过床头柜上还没拆封的套子,面无表情地丢进包里。 老板不喜欢戴,作为他身边合格的情妇,这种东西她也要随身备着。 跟了傅砚洲整整一年,傅砚洲从没问过她事后怎么避孕。 毕竟在傅砚洲眼里,哪怕真出了意外,聪明懂事的姜秘书也会自己解决干净,没胆子给他横生枝节。 “看你脸色不太好,下午不用去公司了。” 姜雾站在窗边发呆,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随手抓过床头柜上的烟盒。 姜雾回神,转头望他,“我需要请几天长假,他要回来了,家里很多事等着我安置。” 说完,她不再去看傅砚洲,走到穿衣镜前整理自己发皱的衣领,指尖捏着纽扣一颗一颗慢慢扣上。 一个小时前,她被傅砚洲狠狠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两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没有任何前戏,直接切入正题。 这也符合傅砚洲的性子。 他向来只顾自己痛快,不会在取悦别人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刑满释放?”傅砚洲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听不出情绪,“具体什么时候?” “明天出狱。” 姜雾抬手扯了扯凌乱的长发,把缠在衣领里的发丝扯出来,“我老公回来了,以后再出来开房,恐怕就没那么方便了。” “老公还没进门,就急着把我踢出局?” 傅砚洲喉咙溢出冷笑,夹着香烟的手指凑过来。 烫人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渗进姜雾的皮肤。 姜雾被烟味呛得偏身躲开,“傅总舍不得?” 傅砚洲凉声嗤笑:“舍不得?你配吗。” “你跟了我一年,早就被伺候得挑嘴了,换成别的男人,姜秘书如果不适应尺寸了,怎么办?” 傅砚洲声音压得极低,滚烫的掌心停在姜雾饱满挺翘的臀上。 姜雾感受着男人发烫的体温,按住他继续往下探的手,“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这种事就不劳烦傅总费心了。” “好。” 傅砚洲眼底覆上讥诮,残存的兴致彻底散了,手一松便将姜雾嫌弃的推开。 姜雾踉跄的跌坐在床上,失落得看着傅砚洲。 他没留下一丝想要纠缠的意思,穿好衣服离开。 “迟早是要散的。”姜雾望着紧闭的房门,心口酸涩。 他跟傅砚洲这段见不得光的畸形关系,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有些人哪怕睡过再多回,也走不到圆满结局。 … 姜雾准备退房。 听到大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伸手捞过手机,是幼儿园班级群发的接龙信息。 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女儿岁岁幼升小的家长会。 从酒店出来,姜雾开车直接去了幼儿园。 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女儿的什么事情,都要指望着自己。 忙完家长会,天色已经暗了,姜雾从幼儿园回到在江北区的老房子。 刚进门,炒菜声混着的油烟味窜进鼻尖。 姜雾把换好的高跟鞋整齐摆在鞋架上,闻味道就知道,晚餐又是常年不变的老三样。 炒青菜,炒鸡蛋,凉拌西红柿,几年如一日,跟老人生活在一起,家里很少见荤腥。 婆婆说她年龄大了要养生,吃不了油腻。 “妈,我回来了。” 姜雾看到女儿正趴在电视前看得入神,又把电视音量开到最大。 “眼睛离远点。”姜雾温柔的提醒。 小家伙立刻乖巧地挪了挪屁股,“妈妈,明天爸爸要回来了吗?” 姜雾微笑,“是啊,岁岁想不想爸爸。” 岁岁“啪”地关掉电视。 “不想,我不记得爸爸长什么样了。” “这孩子,你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你的人,怎么能说不想呢?” 张秀芳举着锅铲走出来,斜睨了姜雾一眼。 好像孙女说这话,都是儿媳妇在背后教唆的。 姜雾沉下脸没接话。 养孩子就是这样,童言无忌也是妈妈的责任。 “医院又来催医药费了,今晚要把钱交上,还有瑾年明天就出狱了,你们一家三口还是住这里,在外面租房子浪费钱。” 张秀芳一边摆碗筷,一边叹气:“瑾年回来看到他爸躺在病床上,心里得多难受。” 姜雾装作没听到。 婆婆眼里,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丧门星。 每次提起家里的糟心事,婆婆都气得直咬牙,埋怨这些灾祸全是她带来的。 三年前,宋瑾年挪用公款被抓,说是为了给她父亲凑医药费。 可她根本没见到这笔钱,娘家也不缺宋瑾年的帮衬。 她反而因为这事背上了一屁股债,到现在都没还清爽,百口莫辩。 宋瑾年刚坐牢没多久,公公开车去接孙女放学,半路上又出了严重车祸,人是保住了命,却成了残废,每个月康复费用不少钱。 出事那天,婆婆彻底崩溃了,掐着她的脖子又哭又骂,说她克夫克家,把老的小的全害惨了。 姜雾最开始还在自证,后来也懒得跟婆婆争了,就算把事情说清楚又能怎样? 每个月的医药费像个无底洞,全压在她的肩上。 姜雾想过无数次离婚,是娘家人逼着她继续苦守着。 最近这一年,要不是傅砚洲对她一路破格提拔,姜雾真不知道自己会被钱逼的有多惨。 “这个月的煤气费该交了。”张秀芳找到煤气单子递给姜雾。 岁岁小眉头拧成个疙瘩,“奶奶,你怎么总让妈妈花钱,你不是有退休金吗。” 张秀芳瞪了孙女一眼,丫头片子就是胳膊肘只会往外拐,都惦记上她退休金了。 “等瑾年回来,你俩趁着年轻再生个二胎,宋家的香火不能断。” 张秀芳看了眼坐身旁的孙女叹气的摇摇头,“生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用,跟你妈一样不旺家。” 姜雾不满,“妈,你别当着小朋友的面说这些。” 她心虚的看着眉眼越来越像傅砚洲的女儿。 婆婆从来不知道,宋家的香火早就在她宝贝儿子那儿断了。 岁岁不是宋家的孩子,宋瑾年绝嗣。 第2章 我不想做小野种的父亲 今天是宋瑾年出狱的日子,姜雾原本要请假去提篮桥监狱接他回家。 昨天回来的路上,婆婆打电话交代过,柚子皮,柳树枝,这些都要准备好。 张秀芳就差找个火盆,让出狱的儿子跨。 还没出门,姜雾手机里收到噩耗。 人事部早上打电话通知她,让她尽快去公司清空工位。 上面下来调岗通知,她的工作从总裁秘书调到后勤部普通岗, 工作突然调动,姜雾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怎么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傅砚洲这个记性不好的渣男,绝情到总是这么干脆利落。 她又被傅砚洲当垃圾一样的处理掉了,就跟几年前一样。 送完女儿,接近失业的姜雾马不停蹄的赶去公司。 看到工位上已经有人帮她准备好的纸箱,心脏被攥的生疼。 姜雾带着怨气,没耐心收拾,把桌上的私人物品叮叮咣咣的往纸箱里扔。 听到身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姜雾手上的动作放慢。 是傅砚洲,作为总裁的贴身秘书。 她对傅砚洲的一切都很熟悉,也包括他向来沉稳的脚步声。 “调岗以后,薪水怎么算?” 姜雾手上的动作没停,背对着傅砚洲继续整理。 以后见到他的机会不多,总要谈点实际的。 “你该去问人事部。” 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淡,“这点小事轮不到我费心思,公事公办就行。” 说话间,傅砚顺手拿起姜雾还没来得及收好的相册,随手翻了翻。 “你女儿?” 傅砚洲蹙眉看着照片里梳着圆圆的蘑菇头的小女孩,一双大眼睛亮得像星星。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照片里的小女孩,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傅砚洲随口夸奖,“小朋友长得很可爱。” 姜雾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心头一紧。 她转身条件反射地伸手抢过相册,胡乱塞进纸箱深处。 姜雾从没想过,要让傅砚洲知道女儿的存在,这会毁了她现在的生活。 “从秘书岗调到后勤部,我的薪水跟现在比,至少要减少六成。” 姜雾故意岔开话压下心头的慌乱。 她没办法接受突然降薪,这样她就要面临的是各种贷款信用卡逾期,日子总要过。 如果她倒下了,可没人能帮她,钱才能止痛。 傅砚洲太精明。 她虽然是傅砚洲的情妇,这个男人也不会多施舍她一分。 不是傅砚洲吝啬,是她在傅砚洲这儿,根本不值得去花心思取悦。 姜雾可以摆清位置,她只是让傅砚洲可以泄欲的工具罢了。 傅砚洲跟她说过,狗不可以喂太饱。 如果喂的太饱,就不会卖力的去摇尾巴,来讨主人喜欢。 “你也可以选择辞职,你老公不是要回来了吗,让他来养你。” 傅砚洲不留情面,给了姜雾另一条出路。 姜雾自嘲,“我没这个命去做全职主妇,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她担心再说下去,后勤部的饭碗都保不住。 这个男人变脸比翻书都快。 傅砚洲溢出冷笑,“这么急着走,怕我吃人?” 姜雾抬眸对上傅砚洲那双窥探不出情绪的冷眸。 傅砚洲确实挺会吃的。 姜雾认清现实,“我看得清眉眼高低,很快要有年轻漂亮的秘书过来接替我,傅总怎么可能把我留在这里碍眼。” 傅砚洲沉默,姜雾当他默认。 姜雾心寒,眼前的男人对她跟普通员工没什么区别。 在傅砚洲这里,她从来不是特殊的存在,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傅砚洲对不重要的女人,也不会多用心,哪怕是曾经睡过的。 就好像她跟傅砚洲之间隔了六年空白。 直到一年前,早就褪去学生时期青涩的她,再次出现在傅砚洲面前。 傅砚洲已经不记得她了。 不记得当年跟他有过露水情缘的女大学生。 姜雾急着离开。吃力的捧着又重又大的纸箱走到门口。 狼狈的脚底一滑,人差点摔倒。 “今晚他回来?”傅砚洲单手扶着纸箱,帮她站稳。 姜雾也不太确定,“应该到家了。” 傅砚洲清冷的眼底噙着戏谑,“久别重逢,姜秘书准备晚上做几次?” 听到傅砚洲这么轻浮浪荡的话,姜雾没应声。 傅砚洲掀唇晒笑,“一次怎么能行?在里面憋的那么久。” 姜雾被惹火了,没好气的开腔,“可能吧。” 心里酸涩难忍,在傅砚洲眼里,她就是喜欢红杏出墙,人尽可夫的女人。 傅砚洲又怎么会知道,她自始至终,只有过他一个男人,为了他赔上整个青春。 傅砚洲眸色发沉的站在门口,从身后伸手揽住要走的姜雾。 腰上的手臂硬的像铁箍,姜雾被勒的生疼,小腹被结实的肌肉狠狠压住。 傅砚洲力气大到,好像要把什么脏东西从她的肚子里给逼出来。 姜雾吃痛的挣扎,“傅砚洲,你放手。” 挣扎间,两手捧着的纸箱重重得从高处落下,东西狼狈的散了一地。 “傅总,这里是办公区,请您自重。” 看着满地狼藉,姜雾红着眼睛情绪决堤的嘶吼 “自重?” 傅砚洲锋锐的眉骨一挑。 他好像听到了笑话,“男人回来了,姜秘书自尊心也有了?” 傅砚洲已经记不清,这一年两人赤裸相对过多少次。 姜雾现在装贞洁烈女急着脱身的样子,滑稽可笑。 姜雾挣扎无果。 “我配有自尊心吗,傅总不给的脸面,我只能自己可怜的维持着。” 傅砚洲冷胁道,“晚上先别急着团圆,到时候,肚子有了动静,孩子是谁种就说不清了,我没兴趣,做小野种的父亲。” 第3章 离婚,姜雾你不要逼我 傍晚姜雾回到家,宋瑾年已经提早回来。 三年不见,他剃了利落的平头,人黑了也壮实了,跟以前斯斯文文的体制内模样,判若两人。 夫妻俩四目相对,尴尬得像是家里突然闯进来个陌生人。 “老婆,你怎么没来接我?” 宋瑾年失落的问,“我刚出来,以为第一眼见到的会是你。” “上班请不出假。” 姜雾敷衍的应着,脱掉高跟鞋进门。 宋瑾年走到门口,伸手去接她手里的皮包。 “都背上爱马仕了?这包挺贵的吧。” 宋瑾年把包拎到眼前仔细打量着,“妈说你进了傅氏集团,看来薪水不错。” “假的,撑门面用的。” 姜雾要养家糊口,有钱也舍不得花在自己身上,又不想让秘书部的人看不起。 “进大公司了,人也变得虚荣了。” 宋瑾年看不上爱慕虚荣的女人,拿假包撑门面,几年不见姜雾怎么变成这样子。 岁岁拿着没舍得吃的棒棒糖递到爸爸面前,小姑娘害羞,脸蛋红红的。 宋瑾年接到手里,很麻木的揣进口袋,没有跟岁岁说一句话。 姜雾看女儿受冷落不开心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岁岁不是她跟宋瑾年生的。 怎么能指望着他拿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快来吃饭。” 张秀芳把一大盘清蒸生蚝端上桌。 隔了三年的团圆饭。 张秀芳为了给儿子接风,从早上就开始忙乎,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总念叨着要养生的人,今天也不管了,桌上摆的全是硬菜荤腥。 岁岁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哇,奶奶今天发财啦?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张秀芳递过筷子,把生蚝盘子一个劲往儿子面前推,怕被小丫头嘴馋抢了吃。 “瑾年,多吃点补补身子。” 她心疼儿子,在牢里蹲了三年,别说这些荤腥,怕是连点油水都少见。 不光是肚子里缺荤,有些地方憋了三年的火,晚上也该好好泄泄了,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宋瑾年脸上的笑容僵了下,表情难看。 姜雾看着盘子里冒着热气的生蚝。 传说中男人的加油站,婆婆是特意给儿子上劲儿呢。 可惜了,张秀芳不知道。 他儿子就算耗油拌生蚝,那玩意也使唤不上。 姜雾心不在焉地夹着盘子里的素菜。 隔了三年,跟宋瑾年再相处有点尴尬,没话聊。 所有人都在劝她,等宋瑾年回来了,好好过日子。 女儿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这话她听了无数遍。 当年她也是因为这句话,被家里人逼着怀着孕嫁给宋瑾年。 家人数落她,“总算有个接盘的了,要抓住机会。” 一个不行的,需要证明自己能行。 一个未婚先育怀了孩子,被逼的走投无路。 那时候她跟宋瑾年也算是天造地设了,谁也别嫌弃谁,搭伙过日子。 “今晚你跟奶奶睡。” 刚吃完饭,张秀芳就急着把孙女往自己房间带。 岁岁撅着小嘴不乐意:“奶奶会打呼噜,我要跟妈妈睡。” 张秀芳顿时急了,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爸妈晚上有事情要忙,你耽误事。” 她盼着抱孙子盼了这么多年,眼瞅着总算有盼头了,不能被小丫头搅黄了。 “妈,就让岁岁跟我们……” 姜雾的话还没说完,张秀芳已经抱着岁岁进了房间,麻溜的关上门。 姜雾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卧室。 “我妈把孩子照顾的很好。” 从外面进来的宋瑾年叹口气,“她要是哪天知道,岁岁不是我们的孩子,老人家肯定会心寒,姜雾你说你欠我们家多少?” “我没办法全职带她,我要赚钱,你妈妈这几年的退休金一直没动,家里开销都是我来承担,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很公平。” 姜雾不觉得她对宋家还有什么亏欠。 她起身拉开抽屉,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你看看吧,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姜雾自认,对宋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宋瑾年不在,她照顾他家里人三年。 现在他回来了,她想带女儿离开,跟宋家划清界限,这也不算是抛弃。 至于娘家那边,她也不想理了。 姜雾这些年最后悔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冲动得想用婚姻来拯救自己。 一步错,步步错,这就是恋爱脑的下场。 女大学生未婚先育。 为了那个她以为还会回来找他的男人,还要自我感动的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年少无知,在她眼里的一辈子,不过就是傅砚洲的一夜寻欢。 他模糊她的样子,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可能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 宋瑾年翻都没翻一下,把离婚协议搁在桌上,“你嫌弃我了吗,嫌弃我坐过牢,出来就这么急着跟我离婚。” “当年你那种情况,我都没嫌弃过你,也一直把岁岁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姜雾你怎么忍心跟我提离婚。” 宋瑾年又开始翻小肠,他娶姜雾,她就应该感恩戴德。 姜雾态度坚决,“我觉得目前的状态,离婚可能大家过得都会很轻松。” 宋瑾年不同意的红着眼眶服软,“姜雾,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刚出狱你就抛弃我,别人会怎么想,你公司的同事,你爸妈的邻居,你们姜家的亲戚,会怎么想,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怀着孕嫁给我的……” “够了。”姜雾拧眉呵斥。 宋瑾年是在威胁她,只要离婚,他就要把动静闹大。 第4章 傅砚洲还有私生子吗 张秀芳昨晚也没睡踏实,披着衣服在客厅转悠了几次。 心里窝着火,耳朵贴在门板上听,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嫌弃我儿子了?” 一大清早,张秀芳拉着脸从卧室里出来。 “妈,你说什么呢。” 姜雾把剥好的水煮蛋放进女儿碗里。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别忘了这个家是怎么被拖垮的,我儿子要不是为了给你爸凑医药费,能落得今天这样?姜雾做人得讲良心。” 张秀芳越说越气,自家男人刚回来,姜雾做老婆的还搭架子,也不懂得好好伺候,她可盼着抱孙子呢。 当年要是让儿子娶了领导家的闺女,现在他们家早住上大别墅了。 他儿子那么优秀,就是被姜雾给耽误成这样。 “医药费的影子我都没见着,我家医药费也是拿的起的,谁知道那笔钱去哪儿了。” 姜雾说起这事也憋气。 张秀芳一口咬定,“就是贴补你们家了,你们姜家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女婿。” “岁岁快点吃,妈妈上班要来不及了。” 姜雾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懒得跟张秀芳多掰扯,跟儿子宝的老太婆说不清楚。 “没良心的白眼狼,说你两句就不耐烦了。” 张秀芳见儿子从房里出来,开始抹眼泪。 “这几年我一把屎一把尿照顾你们娘俩,容易吗我?” 姜雾不搭茬,这些年谁都不容易,合着就她容易。 “妈,您少说两句。” 宋瑾年走过来,满眼宠溺地揉揉岁岁的发顶,“我们家小公主真可爱。” 他对岁岁的态度转变很快,跟昨天刚回来时判若两人。 被爸爸这么一夸,岁岁美得跟含了颗糖似的,吃鸡蛋的速度都快了两倍。 张秀芳心寒,儿子居然帮着他老婆说话? “我白养你了。”张秀芳跺着脚喊:“养儿子有什么用,你刚回来就跟她合着伙的欺负我。” 她“哐当”一声摔了房门,等儿子进去哄。 姜雾抬抬下巴,“你不进去看看?” “等会再说。” 宋瑾年没急着进去。 他坐到岁岁身边,知道她马上要上小学了,想着晚点跟姜雾商量,把岁岁送去寄宿学校。 六岁多了,是时候需要独立了。 岁岁从书包里掏出一幅画,“爸爸,送给你。” 宋瑾年拿过很认真的看着,“岁岁画的真好,爸爸很喜欢岁岁画的。” 岁岁笑眯眯的指着没有头发的小人,“这是爸爸,我画的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公园里划船。” 宋瑾年只是笑笑,没话讲。 姜雾远远看着父女俩温馨相处地一幕,猜不透是有几分真假。 她给岁岁扎了个马尾辫,带着女儿出门了。 宋瑾年目送母女俩离开,手上的那幅画,揉成一团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爸爸回家了,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是不是?” 去幼儿园的路上,岁岁很没有安全感的问。 她很喜欢爸爸,爸爸回来了,她就不会被小朋友说是野孩子了。 “不会再分开了。” 姜雾动摇的心,被女儿小心翼翼的愿望捆得死死的。 安慰自己,宋瑾年至少还能认下岁岁,当个名义上的父亲。 把女儿送进幼儿园,高架桥有车祸,正好又是上班的要高峰,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姜雾在路上浪费不少时间,等她冲进公司,已经迟到了半个钟头。 “姑奶奶,快去顶层救火。” 姜雾还没找到新工位,就被来后勤部来找她的林特助叫走。 “新来个女秘书,笨手笨脚的,冲杯咖啡都不会。” 林特助黑着脸按下电梯,跟身边的姜雾抱怨。 傅砚洲的咖啡,一直都是姜雾亲手泡的。 她不懂研磨比例,每次都是凭感觉瞎弄,傅砚洲也从没挑剔过。 “我都调到后勤部了,冲咖啡这种事也要找我?” 姜雾不情不愿。 她不敢再跟傅砚洲有交集,怕会继续失控。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劫难,最好的青春都搭在被折磨上。 宋瑾年回来了,既然离不了婚,她至少要维持家庭和谐。 林特助意味深长的瞥着她,没说话。 总裁的私事他哪敢多嘴。 傅总要的哪是咖啡,分明是要人。 电梯直达顶层。 姜雾看到个年轻女孩,眼泪汪汪的从办公室里出来。 她看着眼生,这姑娘之前不是秘书部的。 女孩长着一张瓜子脸,白白净净,浑身透着股没被世事打磨过的清纯劲儿。 姜雾恍惚看到了读大学时的自己,傅砚洲的眼光似乎没怎么变过。 “新来的小姑娘,接替你的位置。”林特助在她耳边小声说。 “看着年纪挺小的,应该刚毕业吧。” 林特助含糊道,“不清楚,谁知道是哪个高层的女儿来体验生活的。” 总裁办公室,姜雾刚踏进去一股渗骨头的冷气朝她扑。 李思辰看到傅砚洲的情人秘书进来,故意提到。 “砚洲,听我妈讲老太太又闹了,想让你早点结婚,马上抱重孙,老太太可对你下了最后通牒……” 说完意味深长的朝姜雾笑着打招呼,“姜秘书,越来越漂亮了。” “李总。” 姜雾迎着李思辰觊觎的眼神,微笑打着招呼。 “我奶奶最近身体不好,成天念叨着让生孩子,孩子这事看缘分,我要哪天抱回来一个,她又不能认,说是外面带回来的野种。” 傅砚洲明知道姜雾也在,没避讳她,聊着私事。 姜雾跟了他这么久,也没什么不能知道的,况且姜雾也没资格在意。 姜雾听到傅砚洲想从外面再抱回来一个,呼吸一窒。 难道傅砚洲外面还有私生子? 第5章 海王也要做措施 “你跟许雅结婚了,要个孩子不是顺手的事。” “最好三年抱俩,你奶奶看到孩子,病说不定就痊愈了。” 李思辰轻浮的眼神看着姜雾,故意调侃,“你看我这个嘴,姜秘书听了心里不会不舒服吧。” 傅砚洲的脸平静的像雕塑,“跟她有什么关系。” 站在一旁的姜雾冷笑。 傅砚洲是想提醒她要安分守己,争风吃醋的想法也不准有么。 李思辰眯眸打量着姜秘书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心里觊觎。 姜秘书这张脸,妩媚大气,骨相周正,看着就是让人眼馋。 再漂亮又能怎么样,野鸡永远都变不了凤凰。 傅砚洲能当着姜秘书的面毫不避讳的提这事,说明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姜雾这边傅砚洲断了,他不介意来接盘。 李思辰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姜雾头皮发麻,“我去冲咖啡。” 傅砚洲放下文件夹瞥了姜雾一眼。 看着姜雾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红痕,胸口莫名的有股烦躁。 姜雾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脖子,是抱岁岁的时候,不小心被抓破的。 姜雾离开办公室。 穿过走廊听到秘书部的人在讨论下个星期的烟花。 姜雾叫来林特助打听,“最近有台风,傅总怎么这么有雅兴放烟火,还不是商业性质的。” 林特助欲言又止,同情的看着姜雾。 他看周边没人,凑过来小声说,“许小姐的生日。” “许雅?” 最近金融圈都在传,许氏集团的千金许雅,要和傅砚洲联姻的事。 姜雾一开始根本不信。 傅砚洲那种人,怎么可能甘心被婚姻捆住? 可这几天,传闻闹得越来越凶,这事也越来越真了。 她半开玩笑地问:“外面传这么大动静,傅总准备求婚了?” 林特助没多想,掏出手机点开相册,屏幕上是枚鸽子蛋大小的蓝钻石戒指。 “傅总刚从比利时拍卖行拍下来的,八千万。” 看着那枚晃眼的戒指,姜雾像是被猛的扼住喉咙,不能呼吸。 这些年她苦等的一个结果,终于等来别的女人去实现了。 讽刺又可笑。 傅砚洲能眼睛不眨地花八千万买枚求婚戒指。 他亲生女儿岁岁,到现在户口还挂在集体户上,连上哪个小学都没着落。 姜雾有冲动,想不管不顾闯进办公室,让傅砚洲知道岁岁的存在。 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她害怕最担心的结果发生。 傅砚洲知道以后会去母留子。 谁也不能把女儿从她身边抢走。 姜雾也没心情再去冲咖啡,按电梯下楼。 …… 岁岁放学被外婆接走,姜雾下班不想那么快回家。 现在宋瑾年母子俩都在,她不想再踏进那个门。 姜雾从公司开车去了闺蜜温楹那儿。 温楹开门看到姜雾,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递过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岁岁不是马上幼升小了,你不辅导她功课啊。” “被她外婆接走了,我晚点再去接回来。” 姜雾换上拖鞋,“温楹,傅砚洲马上要结婚了。” 温楹就知道姜雾这副丢了魂的样子,肯定是在傅砚洲那儿受气了。 她气不过的说,“你早就该死心了,我要是你,早就死的透透的,一直被这死渣男折磨,还不够难受啊?” 姜雾心酸,“我就是不甘心,我已经很努力在控制自己,提醒自己这个男人有多危险,还是控制不住的想靠近。” 姜雾承认自己犯贱,一年前再遇到傅砚洲,她还在对傅砚洲抱有幻想。 她想等傅砚洲解释,当年没回来找她,是有什么身不由己的理由。 可别说是解释了,傅砚洲压根没认出她是谁。 他不是失忆了,是一夜情的女人,他记不清了。 温楹拍拍她的背安慰,“你下一步想怎么做?跟他摊牌?让他知道你当年为他生了个孩子?然后傅砚洲为你毁婚?” 姜雾撇嘴,“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如果他知道,岁岁肯定会被接走,说不定她还会有个姓许的后妈。” 温楹想着可爱的小姑娘同情说,“不是后爸,就是后妈的。” “可怜了小岁岁。”温楹不放心地问,“宋瑾年回来后,对岁岁还好吧?小家伙越长越水灵,就是跟他越来越不像了。” “还好吧。” 姜雾心烦意乱,“我想跟他离婚,可能有点难度,我怕他到处去闹。” 那方面不行的男人,通常都挺变态的。 温楹啧啧两声:“真搞不懂你爸妈怎么想的,非逼着你嫁给宋瑾年。” 姜雾苦笑,“还能因为什么,嫌我丢人呗,书香门第,教授女儿未婚先育,脸往哪儿搁?” 温楹咬牙切齿,“傅砚洲这个畜生,一把年纪祸害女大,你的青春都喂狗了。” 姜雾揽过责任,“也是怪自己傻,我不生就没这么多事了,他这种生来就是钟鼎鸣食的公子哥,女人对他来说不重要。” 跟温楹聊了会儿,姜雾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该去接岁岁了。” 温楹不放心的说,“宋瑾年回来了你小心点,他这人心眼小,别让他发现你跟傅砚洲的事。” 姜雾耸耸肩,“我跟他已经没什么了,他已经让我去后勤部了,用完就扔,傅砚洲一惯的调性。” 温楹喉间咽了咽,“他会遭报应的。” 她心疼姜雾太傻了,985女大未婚先育孕,大学生活都没好好享受过,就中途肄业辍学。 傅砚洲这种海王出来寻欢作乐可以,他为什么不戴套?到处留种。 第6章 拴住你就是一辈子了 从温楹家离开,姜雾开车去了静水苑。 这是她爸妈学校分的老房子,邻居大多是认识的退休教授,互相熟悉。 当年她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被家里发现。 夫妻俩简直天塌了一样,把她锁在屋里连门都不让出。 那时只给了两条路:要么堕胎,要么嫁人。 为了保住孩子,她也只好嫁了,嫁给个绝嗣男。 看到母亲牵着岁岁的手等在路口,姜雾按了两下车喇叭。 何春芳听到声音走过去。 她拉开车门让外孙女上车,“岁岁学校的事情你抓紧落实,别让她去菜小,邻居问起来我丢不起这个人。” 姜雾,“嗯。” “嗯什么嗯,你生了就要把孩子养好。”何春芳揉着眉心,“孩子不是阿猫阿狗,给口吃的就算养的好了。” 姜雾皱了下眉,“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她升起车窗开车走了,岁岁挥着小手,跟外婆说再见。 何春芳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汽车尾灯,长叹一口气。 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儿。 争强好胜了大半辈子,一直乖巧懂事,成绩优异考入名牌大学的女儿,怎么能做出未婚先孕这种荒唐事。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姜雾还是个嘴硬的,问她就说,岁岁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 … 晚上,傅砚洲回到老宅。 太夫人一声冷哼砸过来:“许雅今天回国,你怎么没去机场接她?” “太忙,忘了。”他淡淡应着。 傅砚洲目光扫过客厅里那台明显格格不入的摇摇车,眼底泛起无奈。 家里人为了催他结婚生子,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忘了?” 太夫人拐杖“咚”地一声重重杵在地板上,“我年龄越来越大,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你是想让我死了都闭不上眼。” 傅砚洲被日复一日的催促搅得心烦意乱。 奶奶只要见到他,就不会提别的事。 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当父亲的样子,更不愿意去想。 包括要不要娶许雅,他暂时还没想好。 “生。”他敷衍地勾了勾唇,“回头生一窝给您老人家养着玩。” 傅砚洲混不吝的态度彻底点燃了太夫人的怒火。 老人家中气十足,下了最后通牒:“今年要是让我抱不上重孙子重孙女,以后你就别认我这个奶奶,傅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看着儿子把婆婆惹得大动肝火。 傅夫人赶紧上前打圆场:“妈您别急,砚洲马上就要跟许雅订婚了,等明年啊,我们家肯定子孙兴旺。” “子孙兴旺?” 傅砚洲低声重复了一句,眼底翻涌着厌烦。 他没再理会楼下报团取暖的婆媳俩,转身上楼。 傅夫人心里堵的难受,她要比婆婆更着急抱孙子。 纳闷儿子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一点也不急呢。 这些年他跟那些模特女明星的花边新闻倒是不少。 没能耐,在外面胡混也没混出个小崽子,好歹抱回来个私生子,她也乐不得,算他孝顺。 傅夫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才会一直把这事拖着。 傅砚洲刚坐下,佣人端着一碗甜品敲门进来,轻轻放在桌上。 傅砚洲瞥了眼那碗桂花木薯,拿起勺子随意挖了几下,丢在一边没了胃口。 他点了根烟,脑子里穆然空了一下。 好像忘了一件事。 今早去冲咖啡的姜秘书,等他离开公司前,咖啡也没端进办公室。 她的女员工,不太允许上班时间摸鱼,没做完的事情,就要继续。 傅砚洲摸出手机,指尖划开屏幕拨通了姜雾的号码。 “喂……” 听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傅砚洲被指间要燃尽的烟头烫到了指腹,尖锐的刺痛让他指节下意识攥紧了手机。 “姜秘书在吗?” 他压着心头窜起的躁意开口,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姜雾脖颈上那道浅浅的红痕。 “她在洗澡,请问你是?” 傅砚洲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该怎么介绍自己? 你妻子的姘头?好像不太礼貌。 傅砚洲视线落在手指上那片被烫红的印记。 语气冷了几分:“我是她领导,洗好澡让她来公司加班,她有工作还没做完。” 说完他直接掐断了通话,手机被随手丢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姜雾快要十一点了还在洗澡? 傅砚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烫的皮肤,心底那股烦躁愈演愈烈。 这么晚了该不会是,刚做完? 被摔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彻底黑了,傅砚洲按了几下电源键,都没有反应。 他耐着性子拉开抽屉想找找看有没有备用机。 指尖先触到了个粗糙的物件。 傅砚洲拿起来看是一条红绳,边缘已经发黑,明显有些年头。 他把红绳绕在冷白的腕上。 细细一根旧红绳贴着皮肤,和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名表形成鲜明对比。 红绳廉价得格格不入。 记忆像是被这根红绳拽开了闸门。 傅砚洲想起了A大的小姑娘。 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女孩窝在他怀里,解下腕上的红绳,认认真真系在他手腕上。 脸颊泛着事后的酡红,一双干净清透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这样能不能栓住你一辈子?” 才不过两晚的相处,小姑娘就想到了一辈子,这是什么恐怖故事。 她可能不懂,走肾不走心的关系,最怕的就是对方太认真。 傅砚洲指尖捻着红绳结,眸色沉了沉。 太认真对他来说,是种负担。 怕小姑娘这样纯粹又执着的性子,往后会一天天粘上来,后悔招惹一张白纸。 两天后分开,他就切断了所有联系。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那女孩的轮廓在他这里也变得很模糊。 只能隐约记得女孩好像姓蒋? 第7章 她可真是烂人 “你领导打电话来了。” 宋瑾年把手机递给姜雾,“都几点了,还是个男领导找你。” 姜雾接过手机,指尖划开屏幕点开未读短信。 [Max贵宾包,送咖啡过来。] 姜雾瞬间蹙紧眉头。 傅砚洲是疯了,深更半夜的让她跑一趟送咖啡? 宋瑾年凑过来想看清内容,姜雾反手按灭屏幕。 “没事,让我回去加班的,不用理。” “你怎么能这样。” 宋瑾年看姜雾无所谓的态度急了,“我是刚出来,也知道现在大环境多差,找份工作多难,领导有事你就要往前冲,不然丢了工作怎么办?” 姜雾瞥了眼宋瑾年那张泛着青黑的脸,心里冷笑。 他哪是担心她工作,分明是害怕。 如果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全家老小都指着她这点薪水怎么生活。 姜雾压下心头的嘲讽。 平心静气应道:“我知道了。” 她没戳穿宋瑾年的心思。 宋瑾年好面子又自大,现在看着风平浪静,真把人逼急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 狗急跳墙,宋瑾年要是真闹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我送你过去。” 宋瑾年怕她犯懒不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 姜雾转身从衣柜里挑了条裙子,径直走进卫生间换上。 宋瑾年跟着送她到门口,语气裹着刻意的温情:“早去早回,我给你留灯。” “嗯。” 姜雾应了声,转身出门。 开车去Max酒吧的路上,她先绕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买了三杯美式。 到了酒吧,姜雾刚走到贵宾包厢门口。 李思辰轻佻的声音钻过来:“许雅都回来了,你跟姜秘书就算断了?” 姜雾透过门缝往里瞥,对上傅砚洲那张阴沉的脸。 傅砚洲漫不经心地捻灭手里的雪茄,吐出两个字:“腻了。” 有人跟着调侃:“姜秘书那种人间尤物,就算做不了正牌,当个妾也不亏啊。” 李思辰歪心思滋生,“姜秘书身材是真辣,前凸后翘,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 傅砚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意半点没达眼底:“喜欢?送你玩玩。” 包厢里发出一阵哄笑声。 姜雾站在门外,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被轻贱的话烧得沸腾。 她拎着咖啡推开包厢门,走到傅砚洲身边,“傅总,你要的咖啡。” “姜秘书又迟到了。” 傅砚洲缓缓抬眸,语气带着惯有的冷漠和酒后的微醺。 他看着姜雾发红的眼睛,是没被家里的男人伺候好? 姜雾一言不发,把咖啡放好,活该自己自作自受,只想马上逃开。 李思辰眼神黏在姜雾身上,不避讳的贪婪露骨。 傅砚洲不确定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姜雾有没有听到。 “赶过来需要时间,咖啡已经送到了,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回去了。” 傅砚洲动动唇,留下姜雾的话也没说出口,她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 拉开包厢门,姜雾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再多待一秒,她都会发疯,这里的空气都让她觉得恶心。 “姜秘书,你等等!” 追出来的李思辰,从后面叫她的名字。 姜雾脚步一顿,回身看向他。 李思辰劝道,“别跟砚洲置气了,以他的身家要结婚,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不该是你的就不要染指。” 姜雾眉峰一挑,“所以呢?” 李思辰轻佻的笑,“他更不可能跟你这种有夫之妇多牵扯?姜秘书心里有数,对吧?” 姜雾眼神一凛,“你找人查我?” 她结婚的事,公司里除了傅砚洲根本没人知道。 傅砚洲这样的天之骄子,高傲矜贵。 更不会把自己睡了有家室的女人这种事四处宣扬。 李思辰坏笑,“让你老公知道这些事,你要怎么交代?” 他从西裤口袋里掏房卡,往前递了递,“明晚来找我。” 姜雾心里泛着恶心的垂眸,迎着李思辰威胁的眼神,伸手接过房卡。 “我就知道,姜秘书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李思辰盯着姜雾惹火的身材,喉结控制不住地滚动,恨不得当场把人按在墙上办了。 可惜今晚傅砚洲还在里面,他不好做得太明显。 只能按捺住今晚把人带走的冲动。 好饭不怕晚,能吃上就行,哪怕是傅砚洲吃过的剩饭。 李思辰色眯眯地保证:“砚洲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你跟许雅比不了,你着跟我,往后我就护着你,如果许雅知道了你们这些事,姜秘书可就骑虎难下了。” 姜雾把房卡随手放进包里,“我记得,李总也结婚了,你想怎么护着我。”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虽然结婚了,心一直被姜秘书拴着,山人自有妙计。” 李思辰龌龊的嘴脸,姜雾不禁晒笑,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尤其是这些权贵场里的男人。 不远处,一双阴森森的黑眸盯着这一幕。 傅砚洲看着收下房卡的姜雾,嘴角轻扯,“人尽可夫的烂货,姜雾真是饿了。” 第8章 恋爱脑被灌了浆糊 李思辰回到包厢,心虚地往傅砚洲那边瞟了眼。 傅砚洲拿起桌上那瓶没开封的威士忌,抬抬下巴,“思辰,陪我喝两杯。” 包厢里瞬间安静。 其他人觉得气氛不对,空气沉闷得像要压下来。 李思辰扯出笑,“好啊。” 傅砚洲拿起空酒杯,琥珀色的烈酒倒进杯中。 酒液撞击杯壁发出声音,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喉咙发紧。 这瓶酒度数高得吓人,入喉都怕能烧起一串火。 李思辰怕了,连忙摆手,“酒太烈了,半杯意思意思就行吧。” 傅砚洲指尖敲了敲酒瓶,“那怎么能行,来,我看着你喝。” 李思辰咬咬牙,硬着头皮端起酒杯。 “喝光。”傅砚洲嗓音粹着冷意。 李思辰不敢拒绝。 傅砚洲虽然平常总是慢条斯理的模样,真发起火来,他招架不住。 酒被一杯接一杯灌下去,每咽一口都像是在吞刀子。 李思辰几乎搭进去半条命才把整瓶酒喝到见底。 李思辰醉酒的趴在地上,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含糊得根本听不清。 …… 第二天一早,李家别墅。 李思辰的新婚老婆收到一份同城闪送。 信封里是福莱酒店的房卡,卡片上贴着黄色的便签。 便签上时间地址写得清清楚楚,末尾跟着一行刺眼的字。 “李太太,你老公偷腥。” 姜雾一上午都心思不安,她知道得罪李思辰的后果。 更害怕他去找宋瑾年,让戴了绿帽子的宋瑾年跑到她爸妈面前撒泼。 她父母这辈子都活在面子里,要是被当众撕破脸,担心能气出大病。 李思辰觊觎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把这条路彻底堵死,他这样的下贱胚子,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姜雾更不指望傅砚洲知道这事会帮她。 在傅砚洲眼里,她这么无足轻重的人,又怎么会值得为她去大动干戈。 傅砚洲不是慷慨应允了吗,她可以被李思辰拿去玩玩。 从昨晚开始,她对傅砚洲仅存的念想,彻底断了,他不配…… 午休时间,姜雾去了顶层。 办公室里,姜雾又看见了昨天的那个年轻女秘书。 女秘书黑发披肩,不施粉黛,清纯的气质让她自惭形秽, 姜雾没有往前走,害怕自己一身被生活磋磨出的风尘气,脏了人家小姑娘。 年轻真好,稚嫩又鲜活。 她也曾经年轻过,恋爱脑灌着浆糊,因为眼前的男人,葬送了青春。 傅砚洲见闯进来的姜雾,眉头蹙起,“不知道敲门?” “刚调去后勤部两天,上面的规矩就忘了?” “傅总,我有话跟你说。” 姜雾眼神扫过女秘书。 她要说的话,不方便有外人在场。 女秘书熟视无睹,微微扬了扬唇角。 姜雾在她清透的眸子里,竟然看出恃宠而骄的挑衅,她才离开几天,新人这么快就上位了? “傅总,我还没汇报完工作呢。” 温柔的语气,带着点刻意的绵软。 “你继续。” 傅砚洲也不急着让人出去,耐心的听着新人汇报工作。 姜雾被冷落的站在一边,忍着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她听着女秘书汇报的工作,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明明都是可以自己解决。 傅砚洲怎么可能听不出,又耐着性子听完。 女秘书说完,娇红着脸,“傅总,我先出去了。” “恩。” 女孩转身跟姜雾擦肩而过。 姜雾闻到很熟悉的味道,她身上的香水跟自己是同款。 女秘书鼻子动动,“你也喷许愿精灵?” “不可以吗?” 姜雾似乎知道对方要说什么,脸色冷淡。 新人带着被撞款的不开心,“我一直以为许愿精灵是少女香氛,都是年轻女孩子喷的,姜秘书应该是更稳重的香型。” “我只有二十六岁,谢谢……” 不管多大年纪的女人,都很讨厌拿年龄来说事,她又比她年轻多少? 新人惊讶,“这样啊。” 她又小声一句,“看着不太像呢。” 姜雾眉心突突的跳。 女秘书走后,姜雾阴沉着脸问,“昨晚的加班费,傅总怎么算。” 傅砚洲看姜雾一身亚麻色流苏长裙,妆容精致,盛装打扮,是想晚上赴约? 她昨晚收房卡的速度,不要太快。 傅砚洲鄙夷地收回视线,对人尽可夫的女人,已经提不起兴趣。 “要多少?” 姜雾报数,“借给我二十万。” 这一年傅砚洲就等着姜雾张嘴主动跟他要钱。 没想到她能忍这么久,不是要而是借。 “理由呢?” “我女儿要上小学了,我想送她去国际学校,学费很贵,这是一年的学费。” “你女儿要去国际学校,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又问,“如果孩子问起来,钱是哪来来的,你怎么回答?妈妈跟她的姘头借来的?” 姜雾瞪着傅砚洲。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把她的自尊撕的粉碎。 “我会尽快还给你,一时半会我凑不出来这么多。” 傅砚洲不懂姜雾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是一个圈子,就不要硬融,借钱去国际学校,姜秘书何必呢?” 傅砚洲又问,“不怕女儿进去自卑?” 也是出于友情提醒,姜雾何苦非要把孩子带进另一个圈子。 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冲突,对方家长有身份有背景,她不好解决。 姜雾,“不会,我女儿很听话懂事,傅总多心了。” 傅砚洲嘲讽,“可怜了小朋友,有个窝囊废的父亲,要靠着老婆借钱给孩子上学。” 姜雾扯扯唇角,“谁说不是呢,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当初人傻眼瞎,找了个烂人,又自作主张的把孩子生下来。” 第9章 什么样的女人能嫁给傅砚洲 傅砚洲开了支票,递给姜雾。 “姜秘书今晚有什么安排?” “我还能做什么,下班回家带孩子。” 姜雾确定支票上的数字,把支票放进包里,没有沉甸甸的父爱,只有一个卑微母亲的乞讨。 “你女儿很可爱。” 傅砚洲还能想起照片里的小姑娘,跟自己小时候长得很像。 他揉了揉眉心,脑子不清醒了,姜雾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姜雾拿出纸跟笔,“欠条打给你。” 傅砚洲眉梢高挑,“二十万对我来说很多吗?就当我资助贫困生了。” “不需要。”姜雾有骨气的拒绝。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跟傅砚洲张嘴。 孩子是自己要生的,怨不得任何人。 傅砚洲无奈,姜雾身段软,人确是硬邦邦的,犟头犟脑。 嗡嗡嗡~ 手机在掌心震动,姜雾看了眼手机,是后勤部的王组长的电话。 “去哪儿了?快回来。” 王组长的声音里都添着气愤。 姜雾一怔,“很急吗?” “过来就知道了。” 王组长愤怒的挂断电话,那边姜雾隐约听到,有女人叫她的名字。 她没跟傅砚洲多言语,挂断电话往出走。 傅砚洲看了下电脑上的日历,星期三,往常跟姜雾定期开房的日子。 一年下来也习惯了有她。 突然断了这段关系,倒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处,不是滋味。 习惯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雾下电梯去后勤部。 刚踏进门,同事大声叫她,“姜雾,有人找。” 听到姜雾的名字,栗色长发的女人两指摘掉墨镜。 女人长得美艳,墨镜后面,是极具攻击性的眼神。 女人轻嗤一声,“就这种烂货。” 姜雾一头雾水,“我认识你吗?” 话音刚落,女人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脸上。 “就是你勾引我老公?” 姜雾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挨下这巴掌。 耳边传来的嗡鸣声,脸颊火辣辣的疼。 姜雾手捂着脸,“我不认识你,你干嘛无缘无故的打人,这里是公司,不是精神病院。” 女人冷笑,“你还跟我装傻,我是李思辰的妻子徐芷。” “我老公说你勾引她,把房卡寄给我什么意思,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上位?挑衅我们夫妻感情是吗,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后勤部同事小声嘀咕。 “看着一本正经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怪不得从秘书部被调下来,勾引傅总不成,想攀另一个高枝?” “都被找到公司了,丢死人了。” 姜雾听着这些戳脊梁骨的话,本来以为是找到一颗救命稻草,让李思辰的老婆管好老公。 哪成想倒是成了她勾引李思辰,跟这些有钱人,说不清楚。 姜雾解释,“我跟李总没有任何关系,是李太太没有把自己男人看好,想潜规则女员工。” 徐芷听了更气,贱人勾引她男人,还有脸倒打一耙,说他老公潜规则。 “你配吗?别以为自己稍微有点姿色,男人就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回去问问你老公,他是怎么在外面开屏的。”姜雾被打受了冤枉气。 她隐忍着不要伸手打回去,没有任何底气反抗。 势单力薄,人微言轻,得罪不起这些千金大小姐。 徐芷旁叫嚣,“我警告你,离我老公远点,如果让我知道,你对他藕断丝连,我打的就不是脸了。” “阿芷,你别那么冲动,犯不着跟这种女人置气。” 看到许雅,徐芷怒火半降。 徐芷黑着脸,挎着许雅的胳膊,“你老公公司里,养得都是什么人呐,让傅砚洲开除她。” 姜雾愕然抬眸,看向徐芷身边的女人,傅砚洲的未婚妻,许氏集团的千金许雅。 姜雾无数次想过,傅砚洲会甘心跟什么样的女人结婚生子。 两人眼神相撞。 姜雾迎着许雅盛气凌人的眼神。 虽然她也属于长相美艳那挂,身上却没有被钱养出来的贵态。 谁是小家碧玉谁是富家千金,一眼便能分的清楚。 许雅皱眉看着勾引闺蜜老公的女人,记住了工牌上的名字。 “姜雾……” …… 许雅去了顶层。 听到开门声,傅砚洲抬眸。 “你怎么来了?” 许雅一瞬恍惚,很难相信,她跟傅砚洲即将要结婚,这个男人很快要成为她的丈夫。 他对她的态度太冷淡。 “我回国几天了,你都不来主动找我。”许雅娇嗔的抱怨。 傅砚洲长指敲着键盘,“公司事情多,我不去见你,你不是也来了吗。” 许雅不想显得太主动,从回国她就想抻着傅砚洲,让他主动过来找她。 谁知道等了那么久,傅砚洲还是没给她回应,这么沉得住气。 “我是陪徐芷来的,她说要来打小三,你也知道徐芷的性格,她做事那么冲动,我害怕她往小三的脸上泼硫酸,过来帮着劝劝。” 傅砚洲敲键盘的手停下,终于肯抬头正眼看向许雅,“李思辰的老婆?” 许雅笑,没想到傅砚洲对这种花边事也感兴趣。 “徐芷跟李思辰刚结婚不久,就在外面勾搭,是你们公司后勤部的一个女职员,徐芷去打了她一顿,如果不是我拦着……” 傅砚洲蹙眉,“来我公司打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第10章 他也要浸猪笼喽 傅砚洲突然发火,许雅脸上的笑容消失, 她没觉得徐芷有什么问题,倒是傅砚洲,不太对劲。 “徐芷也是气不过,有些女人,就是道德品质败坏,破坏别人婚姻,在过去是要浸猪笼的。” 许雅还在帮闺蜜开脱,打一巴掌都觉得轻了。 傅砚洲脸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么说,他也要浸猪笼喽? 傅砚洲起身关掉电脑,“回去吧,我晚上还有事。” 许雅被傅砚洲冷淡的态度伤到。 许“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定了餐厅,等你忙完我们一起去吃。” 傅砚洲低头按着手机,“不吃了,有空的话去跟徐芷好好聊聊,让她别来我这儿,现在门禁卡的这么松,什么人都能往里进。” 许雅小声嘀咕,傅砚洲怎么对兄弟老婆敌意这么大。 许雅走出办公室,跟傅砚洲的女秘书打了个照面。 许雅充满敌意得看着年轻秘书血色很足,白里透着粉嫩的脸蛋。 这种稚嫩清透的长相,留在傅砚洲身边怕会是个祸害。 等她跟傅砚洲领好证,身边的所有女秘书都要想办法清退。 她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哪怕傅砚洲是个海王,在她这儿也要收心。 …… 姜雾收到傅砚洲的信息,让她去地下车库。 姜雾放下手机,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眼神暗淡,狼狈又落魄。 她没有回复,也没有去停车场,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不想被傅砚洲看到。 嗡嗡嗡~ 手机疯狂的震动,姜雾没回信息。 傅砚洲打来电话,嗓音一惯的清冷,“姜秘书,十分钟之内,下来见我。” 姜雾还没等发声,傅砚洲已经挂断电话。 姜雾心里七上八下,许雅告状这么快,得罪了他的老婆,她不会有好下场。 难道傅砚洲是要亲自告诉她,打辞职申请走人。 到了停车场,姜雾轻车熟路的找到傅砚洲停车的位置。 姜雾拉开车门,坐到后面。 傅砚洲从驾驶位下来,拉开后座车门,高大挺拔的身姿俯身上车。 车里灯光昏暗,暖色的灯光下,姜雾脸上的巴掌印更清晰可见。 傅砚洲心像是被什么钝器打伤,最开始没觉得怎么,看到姜雾这副样子,被勾起一股燥意。 “被打了?” 傅砚洲冰凉的长指捏住姜雾的下巴,仔细打量这张已经肿起来的脸。 徐芷的手劲儿不小,这么漂亮的脸蛋,被打肿了。 “李总的老婆对我动手,我们之间有误会,她是来找我寻仇示威的。” 傅砚洲听后松开她的下巴,“误会?你收了人家房卡的时候,怎么没说是误会。” 姜雾扯扯唇角。 他是怎么知道她收下房卡的? “我人微言轻,也没后台撑腰,傅总的好兄弟,一直骚扰我,还威胁我如果不收下房卡,就去我家里闹,有钱又不要脸的人,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只是把房卡给了他老婆,谁知道这姐妹发飙都找错对象了。” 傅砚洲轻笑,“你以为她真的找错对象了?她哪怕知道是李思辰主动勾引你的,对新婚老公有火不敢撒,只能找你来泄愤。” 傅砚洲说完,拉开扶手箱,拿出一瓶药酒扔到她手边,“别人打你,不会打回去?下次再有这事,把脸护好。” 姜雾手里捏着那瓶跟碘伏颜色一样的药酒,傅砚洲是在关心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打不过。”姜雾不逞强。 挨一巴掌,要比被人围殴强多了,徐芷看着就不是好招惹的主。 这些富家千金,想要霸凌谁,都随她们的心情。 “我帮你解决,他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 姜雾僵硬的转过头,傅砚洲是什么情况?怜悯起她来。 还没等她答复,手机响了。 姜雾看到是幼儿园老师打来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 傅砚洲看姜雾跟丢了魂似的,拧眉问她,“老公来查岗?” 姜雾挂断电话,神色焦虑匆忙,“开车,送我去儿童医院。” 第一次,姜雾急切又命令的语气对待傅砚洲。 幼儿园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岁岁上课时候发高烧惊厥。 她们把孩子送到医院,联系不上她,又联系孩子的奶奶,也没有人接。 岁岁发烧惊厥的毛病是小时候就有的,所以每次她感冒发烧,姜雾都要熬通宵,守在她身边。 傅砚洲虽不情愿,还是开车把姜雾送到儿童医院。 姜雾慌不择路的跑下车。 傅砚洲犹豫了几秒,下车锁好车门跟着她身后。 担心姜雾的状态不好。 陈老师看到姜雾,长松了一口气,“岁岁今天吓死我了,送到医院才缓过来,现在小家伙在输液区。” 姜雾感激,“陈老师,给您添麻烦了,谢谢你照顾岁岁。” 陈老师视线被岁岁妈妈身旁眉深鼻挺,骨相优越的男人吸引到。 “岁岁长得跟爸爸妈妈很像。” 宋安岁是幼儿园里最漂亮的小朋友。 陈老师还以为是遗传了妈妈的美貌,原来更像没露面的爸爸。 姜雾心虚,没有解释。 傅砚洲黑眸流露出抵触,姜雾的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老师走了,姜雾急着要去找岁岁。 她有意支开傅砚洲,“我去陪女儿,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傅砚洲点头,“恩。” 姜雾想起陈老师临走前说还没缴费,她拿出岁岁的医保卡,“傅总麻烦把孩子的医药费缴下,我忙不开。” 傅砚洲接过医保卡,锋利的眉骨蹙紧,不是很想帮这个忙。 孩子的亲生父亲还没死呢。 他把医保卡揣进西裤口袋,“孩子爸爸不过来?你一个人陪夜吗。” 姜雾,“我等会打电话给他,你们最好不要碰面。” 傅砚洲听懂了,他见不得光。 【亲爱的读者,如果认为内容可以,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 第11章 多希望他知道有这个女儿 姜雾去找岁岁。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幻想,如果傅砚洲知道有这个女儿,她跟傅砚洲是寻常夫妻。 孩子生病,全家出动,陪在孩子身边,会是多温馨的一幕。 她的女儿只有她,在里面孤零零的输液。 姜雾找到岁岁,小家伙还在输液,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 姜雾摸摸岁岁冰凉的额头。 谢天谢地,虚惊一场。 岁岁歪着头,躺在妈妈怀里,“妈妈,生病是要花很多钱吗?你工资发了没有?” 姜雾抚着岁岁额前的小胎发,“别瞎操心,普通感冒,不需要花很多钱。” 岁岁知道妈妈赚钱辛苦。 她不想生病,这样妈妈就能攒下更多的钱。 奶奶告诉她,妈妈不能花钱大手大脚了,因为以后要养弟弟。 “没事妈妈有钱。”姜雾喉咙发涩,低头亲亲岁岁的额头,“宝贝只要乖乖得配合医生就好。” 小家伙突然发现,妈妈的脸又红又肿,好像是跟人打架了。 岁岁难过的问,“谁欺负妈妈了。” 姜雾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脸上的五指印,“不小心撞到的,妈妈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 “是那个长得跟我很像的叔叔吗?” 岁岁刚刚坐的位置,正好能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到走廊外面。 妈妈是跟个子很高的一个叔叔一起过来的。 姜雾摇头,“哪里像呀,一点也不像,宝贝肯定是困了。” 岁岁打了个哈切,闭上眼睛,“他要比爸爸长得好看。” 姜雾长指抚着女儿滑嫩的脸蛋,“长得好有什么用。” 输完液已经很晚了,姜雾抱着岁岁走出医院。 没人能帮她的日子,太难了。 姜雾很多时候都在内耗。 她想不通,当初怎么那么有勇气,生下孩子。 还幻想着傅砚洲有一天会到A大找他。 是她太单纯了,在飞机场等待一艘船,怎么会盼来她想要的结果。 一年前,费尽心思接近傅砚,想尽办法的接近他,换来得是伤痕累累。 没有珍重,更没有尊重。 这场梦,是时候该醒了。 …… “你怎么这么才晚回来?” 宋瑾年不满意姜雾。 她每天早出晚归,家里的事情两手一摊什么都不做,烧饭打扫卫生,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行。 “岁岁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输液。” 岁岁在姜雾的怀里睡着了,声音很轻,把岁岁抱进卧室。 宋瑾年拧眉,嫌弃的说,“她怎么总是生病,我妈说她这几年带孩子不容易,成天往医院跑。” 姜雾给岁岁盖好被子,又摸摸她冰冰凉凉的额头。 “岁岁体质一般,幼儿园里交叉感染很正常,她生病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带,你妈除了会在我耳边念叨,没伸手帮过忙。” 姜雾对婆婆没有怨念。 她不带岁岁也正常,哪怕婆婆还不知道,岁岁不是她的孙女。 “她生病你就带她,总是请假,工作丢了怎么办?” 宋瑾年心里生疑,姜雾在傅氏集团上班,那里是出了名的高强度996。 姜雾怎么可能时间这么自由。 宋瑾年越想,越怀疑的看着姜雾,说不定她是被潜规则了? 姜雾攀上了公司领导,所以才有随时请假的特权。 姜雾懒得理宋瑾年,他出狱以后,更爱刨根问底了,总是审讯犯人一样。 她去浴室洗澡。 洗好澡出来,坐在沙发上的宋瑾年沉着脸看她,“哪来的支票?” 姜雾擦头发的动作停下,“你翻我包?宋瑾年你懂不懂得尊重人。” 宋瑾年拿着支票,长指一弹,“如果我不翻你包,我怎么会知道,你有这么多钱,你不是说你这几年没积蓄吗,一分钱也没攒下。” 姜雾怒瞪他,“这是岁岁上学的钱,用来交学费的,你别打这笔钱主意。” 宋瑾年不信,“什么学校,学费这么贵,我是刚出来也不至于跟社会脱节成这样,小学是义务教育,只要付个饭费就够了,二十万够吃多少年的?” “我要送她到国际双语,这些钱只够一年的学费。” 宋瑾年闭上眼睛,紧咬着后槽牙,“有免费的不上,你非要去国际学校,姜雾你怎么这么虚荣。” 姜雾失笑,“我虚荣也没花你的钱,我的女儿,我肯定想给她最好的。” 她就差说,不给女儿花钱,难道还继搭进他们家? 宋瑾年心里烦躁,愈发的觉得岁岁碍眼,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谁给你的钱”他现在更想知道这个。 “我家里人。” 拙劣的谎言,换来宋瑾年怒斥,“你家里人会开支票给你?大学退休教授,出手这么阔绰?” 姜雾走过去,趁宋瑾年不注意,从他手里抢过支票。 宋瑾年放缓语气,“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是真的不能让岁岁去国际学校,那里面读的孩子非富即贵,我们穷人家进去争什么。” 姜雾扯唇,“那又怎么?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最好的教育。” 宋瑾年看姜雾是铁了心的,瘦驴拉硬屎,还活在虚荣的梦里。 “我不同意。”宋瑾年斩钉截铁,“这二十万能解我们家燃眉之急。” 姜雾拧眉,“我嫁给你,是到你家来扶贫的吗?” “你说话好难听,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就要共进退,钱放在一起有计划的花。” “我出二十万,你出多少跟我计划?”姜雾反问。 宋瑾年脸沉的更深,姜雾是在挖苦他吗?明知道他刚出狱没钱。 “我以后会去赚。”宋瑾年把希望放在姜雾身上,“帮我去跟你们公司领导说说,我有能力也有工作经验,在集团找份工作很容易吧。” “我不认识什么领导,这个忙我帮不了。”姜雾拒绝。 宋瑾年阴恻恻的眼神看她,“我知道你肯定是外面有人了,我可以不追究,日子照样过,姜雾你怎么朝三暮四没问题,起码要把我先给安顿好。” 说完宋瑾年看了眼台上的日历,“老婆,岳父就要过六十大寿了吧,你说我送什么礼物给他好?” 姜雾心拧着劲儿的疼,宋瑾年想告诉她,如果不把他找份体面的工作。” 她父亲六十大寿,怕是不会办的那么顺利,会在所有亲戚朋友面前丢脸。 第12章 日子不是跟谁过都一样 宋瑾年这个人太精明,满脑子都是算计。 他当年挪用的公款,姜雾不知道他花在什么地方,也问不出个究竟。 姜雾恼羞成怒,“别去打扰我家里人,大不了大家破罐子破摔。” 宋瑾年知道姜雾的软肋,狞笑道,“真同情你爸妈,把你培养进顶尖学府,在大学里别的没学到,倒是学会怎么生孩子了,如果你家亲戚知道,孩子也不是我的,你爸妈的脊梁骨就要被他们给戳弯了。” 姜雾看着宋瑾年让她作呕的嘴脸,更坚定要离婚的决心。 她不该相信爸妈的话。 告诉她,日子怎么可能跟谁过都一样。 单亲妈妈是可怜,想要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姜雾敷衍的妥协,“你工作的事,我想想办法,等我消息。” 宋瑾年心满意足。 他就知道,姜雾为了她家里人的面子,跟他硬气不起来。 姜家人都是一个德行,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如果找出姜雾外面的男人,肯定要敲上一笔。 勾引人妻,这事做的不光彩。 …… 岁岁昨天生病了,姜雾想让她在家休息几天。 现在宋瑾年回来,姜雾又不太放心把岁岁单独留在家里。 只能把岁岁带去公司,把电脑拿回家,申请在家办公。 到了公司,岁岁眼睛不够用的到处乱看,哪里都觉得好奇。 崇拜妈妈,可以在这么漂亮的高楼里上班。 同事看到姜雾领个孩子过来。 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的竟有个这么大的女儿,有多想不开,长得那么漂亮还英年早婚。 姜雾把岁岁领到工位。 “你乖乖在这里等妈妈。” 她又给了岁岁一颗山楂棒,嘱咐说:“别到处乱跑。” 岁岁很乖的点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妈妈先去人事部请假,等妈妈回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岁岁小眉毛拧成麻花状,“妈妈请假不会被开除吗?” 姜雾一愣,“不会吧,宝宝担心妈妈没工作吗。” 岁岁摆摆小手,左右看看。 姜雾俯身,岁岁小脑袋凑过来,“爸爸说家里就指着妈妈赚钱呢,妈妈又要给我上好贵的学校,他好像很不开心呢,让我不要去。” 姜雾脸色瞬间沉下来,宋瑾年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跟女儿说这些。 是想让懂事的岁岁自责吗?为了这二十万一点也脸也不要了。? “不要听他乱讲,妈妈有很多钱给岁岁读书用。”姜雾安抚女儿,“你妈我中彩票了。” 岁岁叹气,“我去哪里都能好好学习,给我那么多钱读书,以后我工作也赚不回来。” 姜雾眼眶湿润,“我们岁岁值得拥有最好的,花多少钱妈妈都值得。” 姜雾怕再说就要哭出来,女儿越懂事,她越自责。 不该任性妄为的生下女儿,不能给她一个正常的家庭。 姜雾去了人事部,临走前把岁岁拜托给旁边工位的同事。 姜雾刚离开没多久,喝水太多的岁岁要去厕所。 她求助身边的阿姨帮忙,叫了半天,阿姨也不理她,忙着在接电话。 岁岁从椅子上下来,憋的小脸发白的跑出后勤部。 上完厕所,岁岁急着往出跑,怕妈妈回来找不到她。 “哪里来的小孩子。”许雅惊呼。 公司大堂,许雅被像是小炮弹冲过来的小女孩,撞到肚子,吃痛的嘴巴一咧。 许雅被后退两步,手上的咖啡没拿稳,撒了一身。 “阿姨,对不起。” 岁岁抬起小脑袋,胆子很小的看着眼前的漂亮阿姨,“是我没看路。” 许雅眼里容不下沙子,公司里竟然有人把小孩子带过来,没有规矩。 这里是公司还是幼儿园? “你家长呢?”许雅闻着满身的咖啡味,裙子黏糊糊的贴在身上,让她抓狂。 今晚她还要穿着这条裙子,跟傅砚洲去老宅看长辈。 选了一上午才选好的裙子,就这么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畜生给毁了。 岁岁不敢说,只是摇摇头。 许雅不耐烦的厉声质问,“我问你家长呢?小聋子还是小哑巴。” 岁岁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妈妈给她压兜的零用钱。 钱被她揣的皱皱巴巴,小手都是汗的递过去,“我不是哑巴,对不起阿姨,我把你的裙子弄脏了,这个赔给你。” 许雅气笑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这种穷嗖嗖的孩子。 没见识的样子,让人同情可笑。 十块钱买得了她这身高定裙子?这可是当季新款,女明星都没有机会穿。 “小朋友,你觉得够吗?”许雅横眉冷目,“把你家里人找过来,让他赔我裙子。” 岁岁听到妈妈要赔钱,小家伙红着眼睛,小嘴巴咬得死死的不肯说话。 “岁岁。” 回来发现女儿不在后勤部,终于找到岁岁的姜雾看到女儿竟然跟许雅在一起。 “岁岁,你怎么跑下楼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姜雾搂住岁岁,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 “妈妈,我不小心撞到了阿姨。” 岁岁躲在姜雾怀里,好像是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肩膀都在发抖。 姜雾抬眸看着湿了大片裙子的许雅。 怎么这么倒霉,招惹上她。 姜雾道歉,“对不起许小姐,小孩子太冒失了,我赔给您清洗的费用。” 许雅同样的认出姜雾,这不是勾引李思辰的女人。 没想到年纪不大。能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劣质基因,上梁不正下梁歪,生出个缺心眼不长眼睛的孩子。 “这条裙子是高定,不能水洗,清洗费用就够了?” 许雅为了给闺蜜出气,故意为难,“我也不多要,十万块……裙子钱赔偿给我,如果不赔,我报警。” 姜雾呼吸一窒,没想到这条裙子这么贵。 “阿姨对不起。”已经对钱有概念的岁岁又在道歉,哭着说,“我们肯定会把裙子给阿姨洗干净。” 许雅皱眉,不逃避责任,“你是听不懂话吗,裙子不可以用水洗。” 她嫌弃的瞪着母女俩,“什么人呢,大的拎不清,小的也听不懂。” 姜雾见不得女儿被凶,“这样,您把买裙子的凭证发给我,我会赔偿给您,她犯的错我会认。” 许雅轻嗤一声,“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在狮子大开口喽?还需要凭证,十万块而已,我犯得着吗,裙子是你们傅总送给我的,想要付款记录,找他去要。” 第13章 你跟照片里的叔叔很像 傅砚洲能随手送未婚妻一条裙子就要十万块。 姜雾更觉得自己廉价,跟了傅砚洲一场,他从来不舍得在取悦她这件事上花费心思。 在他心里,她也不值得这么对待。 “我知道了,我会去要凭证,如果真价值十万,我会赔偿给您。” 姜雾不逃避责任,这事的确是岁岁闯的祸。 不是因为你穷,就有道理,理直气壮的不去赔偿。 许雅拿出手机,“扫个码吧,到时候把钱转给我。” 姜雾扫了许雅的二维码,等她通过好友验证,这才收起手机。 许雅看着“小哑巴”,翻了个白眼,“把小孩子带到公司里怎么想的,兼顾不了工作,在家里做全职妈妈啊?” “还是说老公养不起,天天做梦想着怎么攀高枝。” 姜雾嗓音冷得像浸了冰,“不是谁都有许小姐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命。” 姜雾更坚定,绝不能让傅砚洲知道岁岁的存在。 如果傅砚洲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把岁岁从她身边抢走。 到时候他和许雅结婚,岁岁落在那个盛气凌人的富家千金手里当继女,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遭多少欺负。 说不定… 光是想想那些可能的画面,姜雾就心口发紧,不敢再往下深想。 许雅看着裙子上大片咖啡渍,扯着裙摆狠狠皱眉,“真晦气,这条裙子我下午还要穿着参加重要场合,现在全毁了。” 许雅刚离开,岁岁就瘪着小嘴,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小手紧紧攥着姜雾的衣角,奶奶的带着哭腔:“妈妈……岁岁不是故意的。” 姜雾蹲下身,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强压下心头的酸涩。 她温声哄道:“没事,有妈妈在呢,妈妈现在还要去拿东西。” 岁岁主动牵紧妈妈的手,“我不乱跑了。” 姜雾有过这次,不放心把岁岁一个人留下,只能带着岁岁上了顶层。 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 姜雾心里难受,一门之隔的亲生父女,这辈子都不会相认。 她蹲下来叮嘱:“岁岁乖,就在这条走廊里等妈妈,不要走远,妈妈很快就出来,好不好?” 岁岁乖乖点头,姜雾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 傅砚洲低沉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姜雾推门进去,“傅总,我女儿不小心把许小姐的裙子弄脏了,我听许小姐说,那条高定裙子是你送的。” 看着文件的傅砚洲动作一顿,“恩?” 眉头微蹙,话锋陡然一转:“你女儿?她怎么会在” “她生病了,家里没人照顾,我带她来公司拿台电脑就走。” 傅砚洲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姜雾紧绷的侧脸,“公司的企业福利里,好像没有哪一条写着可以带孩子来上班。” “我马上就带她回去,现在需要傅总提供一下买裙子的付款记录,我好赔偿给您……您夫人。” “我不记得送过她什么裙子。” 傅砚洲靠向椅背,烟雾缭绕遮住凌厉的眉羽,“一条裙子而已,别这么上纲上线,你不需要赔。” 他不喜欢姜雾这股执拗的性子,不管什么事都要较真,非黑即白,半点不肯变通。 “弄脏了别人的东西,就该赔。”姜雾不想欠许雅的。 傅砚洲无奈,“我说过,我不记得送过什么,你让我拿什么给你?去哪里找凭证,她裙子那么多,还差你一条?” 姜雾还是不肯,许雅有多少裙子是她的事,不代表被弄脏了啊,不需要赔偿。 “那我自己去找同款,赔给许小……” 姜雾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个梳着圆滚滚蘑菇头的小家伙,顶着软乎乎的发顶探进头来。 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东张西望。 姜雾慌神,向来对女儿温柔耐心的人,嗓音拔高:“岁岁!你怎么进来了?” 傅砚洲皱了皱眉,视线落在门口的小不点身上。 “你对小孩子这么凶做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大老虎,还能把她怎么样?” 岁岁被妈妈突然提高的嗓门,吓了一跳。 她没看妈妈,反而抬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那天在医院见过的叔叔。 傅砚洲托着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小姑娘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一年前才跟姜雾牵扯不清,傅砚洲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这算什么,失散多年的野爹? 傅砚洲问,“你老公是外国人?这孩子看着倒像混血的小朋友。” 姜雾没说话,不回答。 傅砚洲朝着小姑娘抬了抬下巴,“小朋友,你几岁了?” “马上七岁了。” 岁岁说完看着妈妈,小家伙也不客气,“妈妈我想喝水,这里哪里有水呀?” 姜雾这才想起,早上出门太匆忙,连岁岁的水壶也没放进包里。的 “再忍忍好不好?等我们下楼,妈妈去给你买水。” 傅砚洲饶有兴致的看在眼里,原来姜雾做母亲时,是这样的。 只有二十六岁,可惜了大好年华,那么心急的去做妈妈。 傅砚洲收回目光,拿起座机电话:“我让秘书给小朋友榨杯橙汁过来。” 姜雾刚想拒绝,岁岁却先皱起了小眉头,“叔叔,我不能喝橙汁,我橙子过敏。” 傅砚洲指尖一顿,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他是过敏体质,对橙子过敏严重,没想到姜雾的女儿也是这样。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秘书改了口:“换杯温牛奶。” 等着热牛奶的岁岁歪着头打量着陌生叔叔,“叔叔,你长得好像妈妈照片里的人。” 第14章 他成了姜雾男人的替代品 岁岁在家里翻到过妈妈藏在书里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叔叔穿着黑色衬衫,靠在车边,跟这个叔叔一模一样。 傅砚洲来了兴致,“偷拍我?是想用照片留个念想,你知道我,我不喜欢拍照。” 藏在书里的那张照片的确是姜雾偷拍的,不过是在七年前。 她七年前跟傅砚洲两晚,也只偷拍过一张照片。 没舍得删除,把照片洗出来,藏在当年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里。 “我女儿认错人了。” 傅砚洲走到姜雾身边,顾及到有小孩子在,脸靠近小声问她,“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想我们之间留下痕迹,在你这儿已经翻篇了,不是吗?” 姜雾扯出个极淡的微笑,“傅总是害怕吗,怕结婚前横生枝节,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姜雾觉得傅砚洲是看得起她。 情人永远见不得光,她撒泼打滚又能换来什么,她也求息事宁人。 傅砚洲还是很好奇,姜雾留的是哪张照片,他们可没有合照过。 上床录下视频,拍下照片,这种没品的事,他做不出来,更不可能允许姜雾这样做。 防人之心不可无。 新调来的秘书送牛奶进来,看到办公室里多出的孩子,马上拍马屁恭维,“傅总,您女儿长得可真漂亮,跟您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姓宋。” 岁岁积极表现,纠正漂亮阿姨。 姜雾满脸尴尬,这就是血缘关系的神奇吧。 岁岁的眉眼真的像极了傅砚洲,不怪不知情的人会认错。 马屁拍到马蹄上。 傅砚洲想到姜雾为了别的男人十月怀胎就心烦。 提醒他跟人妻搅和在一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出去。”傅砚洲抬手把人给打发走,“你们一起出去。” 秘书脸色青白,这是说错话了? 她还以为傅总已经有孩子了。 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连个后代都没有。 秘书连圆话的机会都没有,灰溜溜的走了。 傅砚洲神色复杂,看着要走的姜雾。 傅砚洲收回视线,“孩子六岁多,刚满二十就生下孩子?后来不读书了?” “傅总怎么有兴趣关心起我的事了。” 姜雾心里冷嘲。 傅砚洲装什么正人君子,他当年跟刚进到大学的女大上床的时候在想什么。 那晚半推半就,傅砚洲就一步步引导她,睡了她,两天两夜在酒店里缠绵。 那两天在酒店,除了吃饭,他们就是在做。 她跟傅砚洲,一个蠢,一个坏。 “没什么,只是心疼你父母,让你年纪那么小就跟黄毛生孩子。” 傅砚洲不懂,姜雾是多喜欢孩子的爸爸。 年纪轻轻,就被播种了,还要结出果实。 姜雾鄙夷,有些人看着风度翩翩,矜贵斯文,内核还不如黄毛。 傅砚洲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生育自由,我想生几个,是我的事。” 岁岁听不懂的眨眨眼,小姑娘插话说,“奶奶说了,妈妈要给我生一个小弟弟。” 傅砚洲瞬间黑脸,姜雾现在学费都要借钱,还要生个小的?好日子过多了。 “岁岁。”姜雾服了岁岁的小嘴巴,藏不住事。 傅砚洲掐断孩子的念想,“你妈妈生不出了。” 他跟姜雾睡过那么多次,也没特意避孕,一次意外都没有。 傅砚洲娘心,肯定是姜雾身体有问题了,只能生一个。 岁岁害怕了,“妈妈,你生病了吗?” 姜雾本来是要问裙子的付费凭证,竟然添了这么多岔子。 她是不敢多聊了,怕这一大一小的,再问出些事。 “妈妈身体好着呢,跟叔叔再见。” 姜雾要带岁岁离开,远离傅砚洲。 傅砚洲脸色还是没有好转,黑眸灼灼的盯着姜雾平坦的小腹,满脑子都是她跟别的男人做的画面。 自己碰过的,别人再沾染,好像就变了味道,不是滋味。 “叔叔再见。”岁岁有礼貌的鞠躬道别。 “我还没死呢。” 傅砚洲被标准的九十度的鞠躬惹到,“回家给你爸鞠躬去。” “爸爸说,对外人要有礼貌。” 岁岁记不清,是不是爸爸告诉她。 “我跟你妈妈很熟,不是外人。” 姜雾瞪着眼,傅砚洲今天吃错药了吧,跟个小孩子较劲。 他跟许雅不愧是马上要结婚了,一路货色,对小孩子上纲上线的。 她也能理解,毕竟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喜欢,不能指望别人对他们的宽容度。 “麻烦傅总转告您夫人,裙子我会赔。” 傅砚洲叫住她,“你拿什么赔?不如这样从今天开始从你工资里扣,扣满为止。” 姜雾瞠目结舌,傅砚洲太狠了。 明知道她处处用钱,还想免费使唤,如果用工资抵扣,她这几个月就要张嘴喝西北风,起码要留些生活费。 “知道了。” 姜雾不反抗,岁岁一个不小心捅出这么大篓子。 她虽然没有大本事,但是做妈妈的就要为女儿兜底。 …… 姜雾从公司离开,沮丧又丢金的一天,一条裙子十万块,普通人的半年工资。 有钱人的消费观,是她没法想的。 “以后不要再想弟弟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姜雾嘱咐女儿。 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她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被养成很好的女孩。 “我也不想要弟弟,有弟弟以后,妈妈就不爱我了。” 姜雾长指捏紧方向盘,“你听谁说的,妈妈这辈子只有岁岁一个孩子。” “可是没有弟弟,奶奶会生气。” 姜雾不在意,“不要理她,等妈妈有能力了,我们就买套属于我们自己的小房子,家里只有我们。” 岁岁问,“那爸爸呢?” “岁岁很喜欢爸爸吗?” 岁岁小嘴抿紧,不知道怎么回答。 岁岁不说话。 姜雾心里也有了谱,为了女儿有个好的成长环境,必须要离婚。 宋瑾年如果狗急跳墙,她还是要想个万全的对策,提前跟家人沟通好。 母女俩走了以后,傅砚洲拿起那杯小家伙没喝过的牛奶,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晚上回到老宅,他扔下许雅去了书房。 在老相册里,他翻着小时候的照片,如果姜雾的女儿头发剪短,这孩子跟他就更像了。 难道说,姜雾是把他当成她老公的替代品,小姑娘长得像爸爸。 因为他跟姜雾之前入狱的丈夫长得像,所以姜雾才跟他牵扯不清一年的时间,等老公回来,就急着跟他撇清关系? 他成了替代品。 第15章 重回秘书部 傅家对未进门的许雅,都很喜欢。 饭桌上,太夫人临时起意把腕上的鸡血红镯子摘下来,送给了未来的孙媳妇。 傅砚洲置身事外。 现在无数个声音让他结婚生子,许雅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就是让他提不起兴趣。 娶了许雅,如所有人的愿,唯独不如他的心意,不情愿被婚姻束缚。 吃好饭。 傅砚洲叫来许雅。 许雅别过散落下来的发丝在耳后,温柔又恬静的笑容,露出几颗牙齿,都好像是提前排练过的。 “今天有个孩子把你裙子弄脏了?” 傅砚洲主动询问今天发生的事。 许雅诧异,“她真的找到你那儿了?” 许雅琢磨不对劲,底层后勤部员工,是怎么做到随时去见总裁。 她故意说出傅砚洲,以为姜雾不会去对峙,也没有这个本事能直接找总裁沟通,除非她想丢掉工作。 许雅疑惑,“后勤部的员工,怎么进到总裁办公室,胆子这么大?” 傅砚洲不耐烦,“你铺垫这些的意义是什么?裙子的事就这么算了吧,一件衣服而已。” 他不想看到姜雾硬逞强的样子,许雅每件衣服都不便宜,姜雾赔偿不起。 他对姜雾话是那么说,总不能真的扣她薪水还账。 不给她留活路,她还要生活。 “女孩子没有家教,家里没人教育,出社会自然会有人教育,这不光是一件衣服的事。” 许雅开始数落起孩子,“我也是为了让小姑娘长长记性。” 傅砚洲觉得小家伙蛮可爱的,很有礼貌,临走时对他鞠的一躬,差点把他送走。 在许雅这儿就成没家教了。 “你倒是好心,裙子我来赔给你,这件事就这么结了,不要找他们麻烦。”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傅砚洲不愿意浪费这么多时间。 许雅怀疑更深,“你为什么要帮母女俩?傅总对每个员工都那么善解人意么。” 她不相信,这能是傅砚洲这么寡淡的人,会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傅砚洲低头点烟,白色的烟雾缭绕,遮住讳莫如深的眉眼,“还没结婚呢,就开始管东管西了?” 许雅眉心轻拧,心里揣测,这个姜雾到底是什么背景,能让傅砚州亲自来替她求情。 … 隔天,姜雾收到调职书,她被重新提拔到了秘书部。 姜雾不可置信,傅砚州为什么会突然又把她调回身边。 这种阴晴不定的男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姜雾去到办公室。 在门口等着,听到里面低沉的嗓音隔门传出。 “进。” 姜雾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 “为什么?” 办公室只有她跟傅砚洲。 姜雾说话也没了顾忌,“为什么让我重回秘书部,我在后勤部已经习惯了。” 姜雾已经下定决心远离傅砚洲,如果重新回到他身边工作,怕自己心态调整不好。 她不能再越雷池一步。 如果被许雅察觉出风吹草动,许家她得罪不起。 “死掉的鸭子都没你嘴巴这么硬,我再不救你,很快你连后勤部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傅砚洲从电脑里调出姜雾上个月的工资条,“迟到早退,全勤奖没有,加上扣的工资,一个月到手三千块,够你女儿去国际学校的?” “岁岁过敏体质,上个月生病,没有人照顾她,我只能经常请假。” 姜雾不指望傅砚洲能理解。 “没人照顾她,然后再生一个就有人照顾了?是被裹小脚了还是裹脑子了,非要生个男孩给别人家延续香火?生那么多干嘛,九子夺雅迪?” 傅砚洲昨晚不知道怎么,满脑子都是姜雾准备生二胎的事。 姜雾跟他的时候怕的要死,套子随身带着。 他哪怕不愿意戴,姜雾也得争取,最后的时候,总想把他给推出去,让他弄在外面。 现在姜雾又迫不及待的给刚出监狱的老公生孩子,差别对待。 对比下来,合法夫妻就是不一样,他这个姘头不吃香。 “你结婚不也是为了继承香火。” 姜雾一句话,傅砚洲扔掉正准备签字的文件,“不应该?” “当然应该,傅总家大业大,是需要继承人。” 傅砚洲调侃,“那你呢,生下来准备留着撸网贷啊?” 傅砚洲一句话,就能把姜雾的自尊心撞的支离破碎。 她低微的人,生出的孩子就是劣质的,说不定他也是这么想岁岁的。 傅砚洲起身走到她身边,看姜雾皱紧的眉头,长指碰上她的眉心。 姜雾像是触电似的往后躲。 连这样的举动,姜雾都跟躲瘟神一样躲着,想到自己又是个替身,傅砚洲心生不满。 他正色道,“你别想太多,我们两个之间,除了上床也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 姜雾心被撕碎出裂孔。 傅砚洲非要捅刀子,为这段偷情,来一场结束总结吗? “那我应该怎么想?无缘无故把我调回来,让我继续在您眼皮子底下碍眼。” “许雅任性跋扈,心思又多疑,因为昨天的事,我问过她……她的反应有些激动,你暂时先留着身边,至少可以保你周全。 姜雾不相信傅砚洲的话,?“如果真像你说的,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你那么浪荡,懂事乖巧的才适合你。” “不娶她,难道还娶你?”傅砚洲懒得周旋,语气蓄满不耐。 傅砚洲字里行间的傲慢,姜雾脸颊发烫,冷刀子在脸上划,“我没这么想过。” 傅砚洲黑眸灼灼的盯着她,“真没这么想过?” 第16章 我代替姐姐陪着你 “没有。”姜雾口是心非。 曾经她把能嫁给傅砚洲,当成是这辈子最盼望发生的事,一眼给就给自己定了终生。 现在刀子被捅多了,人也清醒了。 阶层跨越不上去,傅砚洲对她也没有感情,自作多情罢了。 傅砚洲语气严肃,“别去招惹许雅。” 他担心姜雾应付不来,她就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被打也不会还手,这样怎么行。 “如果她招惹我呢,你们才是一家人,你会因为我跟她翻脸?” “当然不会。” 得到这样肯定的回答,姜雾心脏被紧紧揪了一把。 “谢谢傅总提拔,我会做好本职工作。”姜雾不想再多问,摆清位置。 傅砚洲犹豫了片刻问,“你女儿,是你亲生的?” 不知道为什么,傅砚州看到那孩子就有种冥冥之中的熟悉感。 可姜雾的亲生女儿,跟他又怎么会有关系? 那时候他认识姜雾是谁啊。 姜雾扯出极淡的笑容,心里却慌得要死。 “我的女儿,不是我亲生的,是你生的?” 傅砚洲唇角凝着层冰,“我没这个功能。” 姜雾走了以后,傅砚洲挂内线叫金特助进来,冷声吩咐: “姜雾的入职资料去人事部拿一份。” 如果姜雾二十岁生孩子,傅砚洲不相信她提供的学历真实性。 难道她,边生边念书?够努力的…… 可惜了,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那么小的年纪就给男人生孩子,青春都葬送掉。 姜雾是把书都念子宫里了。 …… 姜雾路过茶水间,听到里面的声音,停下脚。 “程悦被许小姐,找人祸害了,听说五六个男人,搞她一个,集团未来的总裁夫人,不是善茬。” 姜雾呼吸一滞。 程悦不就是她被调离岗位以后,接替她的年轻秘书。 她印象很深,小姑娘长着一张初恋脸,身材紧致,还很年轻,是男人看着都喜欢的类型。 那天程悦还在办公室调侃她,为什么要用少女香氛,跟她撞款。 “活该,做什么不好胆子那么大,打起傅总的主意。” “许小姐是天之骄女,眼里肯定揉不得沙子。” 姜雾掌心冰凉,越听越怕。 现在傅砚洲让她回来,是为了顶替被他未婚妻教训的年轻秘书? 傅砚洲怕不是想护她周全,分明是想把她往火坑里推。 姜雾不敢往下深想。 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迎面走过来的女人,生了一张美丽又极具攻击性的精致面孔。 面由心生,许雅给人直观的印象,她不好招惹。 做了妈妈以后,姜雾很怂又怕死,性格变得更会隐忍。 “许小姐。”姜雾微微颔首,主动打招呼。 许雅恍若未闻。 高跟鞋踩地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跟她擦身而过。 许雅进了电梯。 刚刚从姜雾身边路过,敏感的捕捉到,姜雾身上的味道,她身上沾了男人身上的古龙水味。 傅砚洲从来不会换牌子,用的一直都是这款。 许雅眉心拧紧,对女保镖吩咐,“去打听打听,姜雾之前在哪个职位,她怎么对总裁专用电梯,这么熟门熟路,配从这儿下来吗。” “我遇到姜雾了,她没提还钱的事。” 许雅把找律师拟好的婚前协议交给傅砚洲,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 “我说过,这事就算过去了,你想要什么裙子随便你挑,我来送给你。” 傅砚洲不确定许雅已经知道些什么,他相信纸包不住火。 他跟姜雾的那些事,迟早会被许雅挖出来。 把姜雾放在身边,是最妥当的处理方式,再怎么姜雾也是他的人。 “你跟姜雾很熟?” “有话直接说。”傅砚洲低头翻阅着婚前协议的条款,“我们结婚的事,先缓缓。” 婚期已定,傅砚洲又不情愿配合。 许雅震惊的睁大眼。 她肯定不能接受,临时变卦退婚,这不是她跟傅砚洲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 现在所有人都把傅砚洲架在那个位置,婚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 许雅失望地叹口气,“缓多久?现在已经开始要准备请帖了,日期要尽快定下来。” “没有日期。” 傅砚洲揉了揉眉心,后悔草率的答应了联姻。 许雅现在出现的太频繁,影响到他正常生活。 如果结婚了,是不是要二十四小时拴在一起?不如姜雾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傅砚洲,你疯了吧,你要悔婚,你让我许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傅砚州,“跟我有关系吗?我只是说暂缓,还没决定。” “傅砚洲,我们的出身,谈不上婚姻自由,婚姻大事的决定权,从来不在你我手里。” 许雅想让傅砚州认清现实。 心里同时生疑,傅砚洲态度突然转变,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傅砚洲把那份公证协议的拟稿放进了碎纸机里,“只有我想不想,没有是我必须要做什么……” 他厌恶拿婚姻作为利益捆绑的筹码,跟毫无兴趣的人,同床共枕。 以前觉得自己能接受,现在许雅来得这么频繁,他想选择清净。 一条破裙子,惹来这么多废话。 许雅眼眶酸涩哽咽道,“你只能娶我,砚州我已经长大了,这些年我一直等着你,我知道我比不上我姐姐,可是她已经死了,我可以代替她陪在你身边。” 傅砚州情绪骤然失控,许雅把他心底最深处的伤疤剖开。 第17章 岁岁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许雅被傅砚洲赶出办公室。 女保镖把打听来的消息汇报给许雅。 许雅捏紧手机,新做的指甲几乎要把手机屏幕扣碎。 姜雾竟然曾经是傅砚洲的秘书,这样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许雅还没出公司,就提早打电话把李思辰约出来。 李思辰不敢怠慢许大小姐,推了会议,开车到了梨园。 “那天你老婆去公司闹,说姜雾勾引你,她勾引的真是你么?” 许雅傲慢的眼神打量着李思辰。 李思辰喊着冤枉,命比黄连苦,“我可是正人君子,我那么爱徐芷,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许雅轻嗤一声,“跟我装什么,我现在只让你回答我,姜雾跟傅砚洲是什么关系。” 李思辰被夹在中间为难,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我觉得,可能是有点小暧昧吧。” 许雅皱眉,“她不是有孩子吗,傅砚洲还跟她牵扯?你说傅砚洲看上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不仅有孩子,还没离呢。” 许雅眉头皱的更深,不是她疯了,就是傅砚洲被下降头了。 她样样优秀,样貌身材家世学历,单拎出哪一点都无可挑剔。 傅砚洲竟然不喜欢她这款,喜欢人妻? 李思辰打听,“是姜雾要上位?闹腾到你这儿了?” 许雅扯唇,“凭她还想着上位?她想上位,那我就让她上天喽。” 不出几个小时的功夫,姜雾所有的资料出现在许雅的邮箱。 许雅气愤又觉得可笑。 堂堂的傅氏集团总裁,跟已婚的下属偷情。 这种消息如果被传出去,整个金融圈,要炸开锅。 傅砚洲明明可以体面的老去。 …… “妈妈,明天暑托班要结束了,爸爸说想让我住校。” 岁岁抱着妈妈买给她的新书包,马上就要成为小学生了,小家伙好期待。 整理文件的姜雾合上笔记本电脑。 “你还那么小,为什么要住学校里?妈妈不会让你住校的。” “姜雾,你能不能现实点,新学校离我们家那么远,不住校怎么通勤。” 宋瑾年生怕姜雾麻烦到她。 姜雾知道他现在没工作,把接送的活都落在他身上。 岁岁又不是他亲生的,凭什么每天风雨无阻的接送,他可办不到。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能解决好,早上堵车我买个电瓶车送岁岁上学。” 姜雾不放心女儿,不会让她提早适应群体生活,哪怕辛苦也能熬过来。 “你疯了吗?你送她去贵族学校,门口停的都是豪车,你骑个破电瓶车接送,不够丢人的。” 宋瑾年还是不死心,“我看就家附近的学校读读算了,干嘛非读那么贵的,省下的钱做点什么不好。”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教育要舍得投资。” 姜雾就差脱口而出,如果岁岁是宋瑾年的孩子,他还会这样吗。 他肯定会全力托举。 宋瑾年是继父,姜雾不指望他对岁岁能有多好,至少不要做绊脚石。 爸爸妈妈又因为她吵架,岁岁红着眼眶,抱住了姜雾的腿,“你们都小点声,生气会生病的,会得抑郁症。” 姜雾声音降低,“我们没吵架,是在探讨问题,妈妈只想让宝宝更快乐。” 姜雾从来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把女儿送去贵族学校。 是她经历过应试教育的苦,不想要岁岁也走这条路。 现在的小孩子太辛苦,牛马生下小牛马。 她不想为了能让孩子有出息,牺牲童年去换成绩。 她没什么出息,自己的日子已经过成了一滩烂泥,只能尽能力让岁岁过得开心。 “快乐?”宋瑾年冷哼,“学校里开高尔夫球课,我们家打的起?你没什么见识就算了,非要让你女儿去感受贫富差距。” 宋瑾年气姜雾的一根筋,油盐不进,任性妄为。 “打高尔夫,一杆进洞要全场发红包的,你卖肾发?” 姜雾懒得去争。 她招呼岁岁,“穿鞋,妈妈带你去外婆家,家里太吵了。” 张秀芳在边上一直没说话。 等姜雾要带岁岁走,她才站起来,拦在门口,“动不动就回娘家,好像在我们家,每天受气一样。” “我回娘家也不行,我是嫁进你们家的,不是把栓在你们家,让开……” 姜雾横冲直撞的态度,张秀芳受委屈的抹眼泪,“好女人旺三代,我儿子倒霉催的,娶你这样不懂事的老婆,我们宋家都被你给毁了,说你两句,你就不高兴。” 岁岁抬起头,大眼睛眨了眨,“妈妈不高兴,奶奶就不会少说两句吗。” 张秀芳:“还不是你们给我气的。” 姜雾换好鞋,“看不上我,就别拿我钱啊,自己工资全部攒着,吃我的,喝我的,不念我好就罢了,还说是我气你。” 宋瑾年黑下脸,“我看你就是魔怔了,眼里除了个小野种,没别人。” 张秀芳心脏咯噔一下。 她儿子说的是什么。 把自己女儿说成是野种。 难道是两口子有什么瞒着她? 张秀芳早就吃不准,岁岁到底是不是宋家的孩子。 岁岁长得跟她儿子没有像的地方。。 “岁岁不是我们宋家的孙女?” 张秀芳等姜雾带着岁岁出门,这才走过去刨根问底去问儿子。 宋瑾年摸摸鼻尖上的汗。 他说错话了,如果他母亲知道他不能生,那地方受过伤,肯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是,怎么会不是呢。” 宋瑾年心虚的承认。 张秀芳嘀咕,“这孩子长得怎么跟你一点都不像,一点都没遗传你的厚嘴唇。” 宋瑾年闭上嘴巴。 张秀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不会是给你戴绿帽子了吧,怀了别人的种,嫁给你。” 第18章 离婚,没有退路 姜雾进门,看到大哥姜野也在。 姜野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扎的一丝不苟,头发抹的发胶锃亮,严丝合缝的往后梳。 “去做中介了?”姜雾问。 有些人穿龙袍也不像是太子,姜雾从她哥身上,怎么都找不到精英范儿。 姜雾挺可怜她爸妈的,要强了一辈子,输在孩子身上。 一个大学肄业,生下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一个无所事事,一年换八个工作。 她跟姜野,没有一个是成气候的。 “什么话呢!你哥我是土著,怎么可能去做中介,最近新找的工作,公司就在家附近,我准备带你嫂子一起住回来。” 姜雾推开在娘家的卧室门,房间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张新床。 她的东西都像是垃圾一样,塞进了纸壳箱子里,随时等她打包带走。 哥哥跟嫂子回来住。 在娘家,她的房间也没有了。 “家里三个卧室,为什么还把我东西清出来,不够你们睡的?” 姜野解释,“我们还要个儿童房,你侄子要有单独的房间。” 姜雾问,“我和岁岁呢?以后我们回来的时候,难道要在沙发上睡觉?” 姜野:“姜雾你多体谅体谅,这个小区学区好,你侄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 岁岁坐在沙发上,小肉手在拨着瓜子,现在连外婆家都不能经常来了。 外婆经常嘴里说着爱她,宝贝她。 外婆更喜欢表哥,只要表哥来,桌子上的鸡腿永远都是放在表哥碗里的。 “妈,你真偏心眼,知道学区房五年只有一个名额,看着岁岁去菜小,也不说想让她落户到这里,我看你眼里,只有亲孙子。” 姜雾把母亲带去厨房,拉上厨房的玻璃门,满肚子的牢骚。 “还说我偏心,你都嫁给宋家了,岁岁上学的事,就应该他们来想办法。” 董秀琴拧上水龙头,“岁岁上国际学校,宋家出多少?” 姜雾嗤笑声,“天还没黑呢,您梦的可真早,先不说宋家有没有钱,哪怕有钱了,你觉得能给岁岁身上花多少?又不是亲生的。” 董秀琴长叹气,“现在说这么多已经没用了,谁让你生下岁岁,注定低人一等,你也别嫌弃宋瑾年坐过牢,他能接受你们母女,已经烧高香了。” 姜雾心灰意冷的看着母亲。 母亲高高在上的头颅始终低不下,哪怕宋瑾年后来坐牢了。 她也始终不想承认,当初逼她怀孕嫁人是错的。 …… 姜雾还准备在娘家留宿一晚上。 现在娘家属于她的卧室也没有了,想要离婚,真真正正,一条退路都没有。 姜雾从娘家离开,跟岁岁站在街边等车。 一辆骚包惹眼的粉色保时捷,“吱呀”一声急刹在母女俩面前。 引擎的余鸣还没散,先透出几分压迫感。 姜雾心口一紧,下意识将岁岁往怀里搂紧。 车门被推开,一只踩着银色细高跟的脚率先探出来。 鞋尖磕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雾抬眼的瞬间,鞋跟好像变成锋利的刀子,一下下扎在她心口上,闷得发疼。 下车的徐芷扫了姜雾一眼,冲车里的许雅嗤笑:“大小姐,你没搞错吧?就她?” 今天听许雅说这事时,徐芷简直惊掉下巴。 傅砚洲那种平日里禁欲又严肃,连笑都透着疏离的男人,会跟女秘书搞什么OL诱惑?说出去谁信。 许雅跟着下车,身后还紧跟着两个身材高挑,眼神锐利的女保镖。 许雅嫌恶:“我倒也希望是我搞错了,跟这种人争风吃醋,想想都觉得恶心。” 姜雾将岁岁护得更紧,“许小姐,徐小姐,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先把女儿送回家?” 岁岁靠在妈妈怀里,小脑袋悄悄探出来,一眼就认出了许雅。 她就是那天被自己弄脏裙子的漂亮阿姨。 岁岁记得,这个阿姨当时特别凶,裙子也特别贵,妈妈的工资赔不起。 许雅抱臂站着没动,等着闺蜜徐芷。 徐芷摘下墨镜,冰凉的墨镜腿戳了戳姜雾的胸口,“怎么?怕你女儿听见,知道她妈妈是个不检点的女人?让她长大了‘子承母业’?” “请你们放尊重点。”姜雾脊背挺直,“她还是小孩子,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徐芷在许雅耳边低声道,“亲爱的,这小野种怎么长得跟傅砚洲挺像的。” 许雅眼睛一凛,推开许雅,“你疯了吧,说这种话。” 许雅视线落在姜雾怀里的小女孩身上,锋利的眼神微眯。 姜雾遮住岁岁的眼睛,“妈妈送你回家,然后跟这两个阿姨去吃饭,很快就回来。” 岁岁问,“她们是妈妈的新朋友吗?” “恩。” 许雅跟徐芷相视,许雅先上了车,“我在你们小区门口等你,送完孩子马上下来。” 姜雾呼吸一窒,许雅连她住在哪里都知道,看来已经是把她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她有太多把柄,不能让人深挖。 姜雾带岁岁上了出租车,眼神慌乱的看着窗外。 等下该跟许雅怎么说。 是主动摊牌,然后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跟她保证以后肯定能改过自新,不会再跟傅砚洲发生关系。 还是说装傻,咬死了不肯承认。 或者说报警… 姜雾越想越怕,想到茶水间里同事聊到傅砚洲身边的年轻小秘书。 听说只是跟同事口嗨说傅总跟她一起吃了晚餐,还制造误会,觉得傅砚洲对她有意思。 这话传到了许雅的耳朵里,小秘书被她找人给祸害了,人现在还躺在医院。 无人在意,许雅还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没有影响她任何。 姜雾不确定,自己单独去找她们,会不会被凌虐。 岁岁好像有预感一样,在家门口紧紧握住妈妈的手,“妈妈,你要去哪啊?” 姜雾眼眶酸胀,“妈妈去跟那两个阿姨吃饭,很快就回来了。” 岁岁担心的说,“可是,那两个阿姨好像没把妈妈当朋友诶,妈妈不是只有干妈一个朋友,她们是你的同学吗?” 这时宋瑾年从屋里出来,追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第19章 我不是第三者 “约了朋友一起吃饭。” 宋瑾年戳得精准:“约了温楹?你除了她,身边也没有别的朋友了。” 姜雾指尖攥紧衣角,目光黏在女儿身上,舍不得挪开半分。 她心里没底,不确定这一出去,回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平安回来。 如果她出事了,女儿该怎么办? 宋瑾年肯定不会管岁岁,如果送去外婆家,哥嫂子都在,岁岁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不是温楹,是公司同事,一个叫许雅,一个叫徐芷。” 姜雾没把话说透,刻意报出这两个名字。 万一真出什么意外,也好有人知道该找谁。 至于宋瑾年,她从没想过要指望他, 他们本就是搭伙过日子,况且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错,怎么能把宋瑾年拉下水? “早去早回。”宋瑾年没再多问,抬手就关上了门。 门缝里,女儿的小身影彻底消失的瞬间,姜雾眼眶一热,一步步沉重地往楼下走。 …… 徐芷坐在车里,叼着支女士香烟,指尖夹着打火机转了个圈,兴奋的蓄势待发:“说吧,你准备怎么弄她?我无条件配合。” 她就爱看这种撕破脸的场面,越乱越有意思。 徐芷跟许雅能从小玩到大,最后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除了家境相当,脾性对味,最关键的是两人骨子里都透着股狠劲。 徐芷到现在还能想起大学时的事,当时男朋友劈腿学妹,还敢当着她的面提分手。 盛夏的夜晚,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蝉鸣聒噪,空气又闷又潮,硫酸刺鼻的味道混着水汽飘进鼻腔,刺激得她神经都在飘飘然。 耳边回荡着女生痛苦求饶的声音。 既然那张漂亮脸蛋能勾三搭四,那她们就要亲手毁了它。 许雅手眼神冷沉沉的:“我还没想好。” “有了。”徐芷把烟头弹出车窗外,“现在外面还有店开门吗?我去买瓶东西,给她好好‘净净身’。” 许雅猛地被点醒,嘴角瞬间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一下子把人玩没了,也没有意思。” 她又撇清关系,“不过,如果下手,你来泼……收拾这种人,脏了我的手。” 徐芷不高兴了,许雅是拿她当枪使。 她想拒绝又不敢,许家的势力比她们家大,说是好闺蜜,从小一起长大。 徐芷不愿意承认,她就是许雅的狗腿子,要看她的脸色。 姜雾站在楼栋里,掌心颤抖的拨通了傅砚洲的电话。 “傅砚洲,我遇到点麻烦。” 她不抱有信心,傅砚洲会管她的闲事,现在她只是他的秘书,无足轻重的女员工。 “恩,自己能解决吗?” 傅砚洲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让姜雾并不能心安。 “应该不能,许雅来找我了!就在我家小区门口,我们的事,她应该都知道了。” 姜雾不认为自己是第三者,去插足傅砚洲跟许雅的婚姻。 他们的订婚消息传出来以后,她跟傅砚洲已经断了,为什么还要翻旧账,打击报复。 “知道了。” 傅砚洲挂断电话。 手机里传来的盲音冰冷刺耳,一声声敲在姜雾心上,让她如坠万丈深渊。 她分明问过傅砚洲,如果许雅来找她麻烦,他会不会出手帮忙。 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当时傅砚洲的回答斩钉截铁,“当然不会。” 现在看来,他不仅说了,还真的用实际行动,把这份“不帮”表现得淋漓尽致。 车里许雅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傅砚洲”三个字。 徐芷瞥到名字,见许雅半天不接,嗤笑出声的嘲弄:“哟,看来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了,这是指望着傅总来英雄救美呢?” 许雅脸色冷得像冰,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为了这种女人,傅砚洲还不至于跟我撕破脸,别忘了我在他那儿,永远都有免死金牌。” 徐芷看着她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倒也没再多说。 傅砚洲多精明的人啊,利弊权衡这种事,他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为了个玩弄过的女人赔上自己的利益。 姜雾走出小区,一眼就看到了许雅那辆扎眼的车。 她脊背挺得笔直,站在车旁,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浓黑的夜把老小区裹得严严实实,连个过路的人影都没有。 远处有野猫发情凄厉叫,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毛。 “上车。”许雅降下车窗,傲慢得命令。 姜雾站在原地。 许雅阴恻恻的笑:“不上车也可以啊。”她顿了顿,眼神扫向姜雾身后的居民楼,“我现在就上楼,找你女儿聊聊天,要是聊得投缘,说不定,我还能做她的干妈呢。” “不要招惹我女儿!”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姜雾的怒火。 她红着眼眶,声音里满是抵抗,连身体都因为愤怒和紧张微微发颤。 许雅抬抬下巴,“上车。” 姜雾还是上了许雅的车。 “给傅砚洲打电话求助了?”许雅眯起眼。 姜雾脸色瞬间煞白,指尖攥得发紧。 她现在觉得自己可笑至极,怎么会荒唐到把希望寄托在傅砚洲身上。 她咬着唇,一个字都没说。 许雅转头跟身旁的徐芷对视一眼。 两人眼里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她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真以为我老公会帮她这种人?” “我跟傅总早就结束了。”姜雾猛地抬头,声音发颤却带着一丝倔强,“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们还没订婚。” “那又怎么样?”许雅冷笑一声,语气更刻薄,“明知道傅砚洲马上要跟我结婚,你还赖在他身边不肯走?要是没半点不该有的心思,为什么不主动消失在他眼前?” 姜雾绝望漫上来:“我要生活,我需要现在这份工作。” “看看你这穷酸样,离了这份工作就活不起了?” 徐芷上下打量姜雾的眼神充满嘲弄,“跟老板上床,这也算是你的创收手段?”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狠狠剜开姜雾的自尊心,再狠狠摔在地上,反复碾压。 车子突然停下,停在了一家装修奢华的会所门口。 没等姜雾反应过来,许雅带来的女保镖已经上前,粗鲁地推搡着她下车。 “这是哪儿?”姜雾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第20章 怪你爸妈给你生了穷病 “害怕了?”许雅的手指掐住姜雾的下巴,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姜雾浑身紧绷,她很清楚自己只有一个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任由许雅钳制。 “跟我老公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许雅猛地甩开她的脸,嫌恶地拿起旁边女保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姜雾浑身发冷,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后悔,被恋爱脑冲昏了头。 一次次主动去接近傅砚洲,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全是她愚蠢的报应。 会所包厢的门被许雅一把推开,里面的景象让姜雾瞳孔骤缩。 男男女女杂乱地聚在一起,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员跪在地上伺候,奢靡又刺眼。 原来只要你有钱,真的有人会为你跪着服务。 她飞快扫过沙发上那些人,个个衣着光鲜,神态倨傲,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这些城中权贵的背景一个比一个深,她根本招惹不起。 许雅是把她送来做玩物的? “带新人来了?”有人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 许雅攥着姜雾冰凉的手,将她推到众人面前,“今晚人齐,都来想想玩点什么新节目好?” 她在车里,就提前把平时玩得好的朋友都叫了过来,好久没有乐子可以玩了。 一屋子的资本权贵,个个眼神不善地盯着被许雅带进来的女人。 漂亮的脸蛋,出挑的身材,不知道是哪儿惹了许大小姐。 谁人不知,只要招惹许雅,不会落得好下场。 许家只手遮天,偏偏许大小姐,还是个锱铢必较的人。 姜雾冷汗湿透衣裳。 她就像条被扔在案板上的鱼,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等着被随意宰割。 “不如玩训狗吧?” 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女人突然站起来,手里把玩着发尾,“好久没玩这个了。” 许雅故意蹙了蹙眉,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阿瓦,有合适的狗吗?” 阿瓦抬手指向跪在地上给人倒酒的男模,“就你了,现在把裤子脱了,给你找条小母狗调教。” 男模脸色发白,不敢反抗,乖乖站起身,去解腰间的皮带。 “你们想干什么!”姜雾嘶吼起来,“我要报警,你们这是犯法的!” 一旁的徐芷觉得索然无味。 她原本还以为许雅会玩点狠的,买瓶硫酸毁掉姜雾这张勾人的脸,没想到只是玩这种“训母狗”的把戏,不够刺激。 徐芷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点开录像功能,镜头直直对准姜雾。 这么狼狈的场面,拍下来正好当乐子看。 姜雾被逼到绝境,嘴里只敢喊着“报警”。 这话一出口,包厢里的人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把她当成垂死挣扎滑稽的小丑。 许雅抬手,像扇耳光似的,用指腹轻轻拍了拍姜雾的脸颊,碾压般的傲慢:“今天我就是想让你长长教训,有些圈子不是你能碰的,姜雾你根本玩不起,就你这种女人,也配惹到我?” “我没想过跟你争什么,你放过我,我明天就辞职,不会再出现。” 姜雾的声音软了下来,眼底满是哀求,她实在撑不住了。 许雅嗤笑一声,嘲讽更浓:“你们这种没背景,家境又差的女人,是不是只会忍?除了忍气吞声,苦苦求饶,你还会什么?” 姜雾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死死咬着牙。 粉头发的阿瓦见状,上前挽住许雅的胳膊,好奇地追问:“许雅姐,这女人到底怎么惹到你了,让你这么生气?” 许雅瞥了姜雾一眼,“因为她犯贱,不知好歹。” 许雅的手机响了,还是傅砚洲打来的。 这已经是他今晚打来的第三个电话了。 许雅顿了顿,这次没有直接按断,划开了接听键。 听到傅砚洲的声音,许雅脸上的戾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 “砚洲,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呀?” 这边在电话里恩爱调情。 姜雾站在原地,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眼睛死死盯着地面,连余光都不敢去看已经脱光衣服的男模。 她知道,只要许雅一声令下,那个男人就会扑上来。 正在接电话的许雅还没得空。 “许雅,你想死吗?” 傅砚洲冰冷刺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傅砚洲的语气,直接斩断了许雅的笑容。 许雅脸上的笑容僵住,“砚洲,怎么了?好端端的,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电话那头,傅砚洲看着导航上距离会所还有几公里的距离,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听筒:“如果让我发现你敢伤害姜雾一根头发,她受了什么罪,你都偿还一遍。” 许雅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沉了下来。 傅砚洲又因为这个贱女人,跟他发火? 已经是第几次了,傅砚洲袒护姜雾。 这女人算什么东西,傅砚洲以后要娶的妻子是她。 挂断电话,许雅手机抵着腮。 傅砚洲这么晚了还能到处找人,说明他对姜雾还是没有彻底断了。 既然这样,她来帮忙做个了断。 许雅拿起酒瓶,拧开上面的玻璃盖子,一瓶酒顺着姜雾的头顶浇下来。 姜雾的呼吸都是浓烈的酒精味,胸口剧烈起伏。 许雅发癫的笑出声,“喝点酒,暖暖身子。” 烈酒顺着姜雾的头顶流下,她所有的愤怒爆发,诅咒道,“许雅,你做出这么卑鄙的事,仗势欺人,你不得好死。” 许雅挑眉,“那也要有势可以仗势欺人,要怪就怪你爸妈,给你生出这种穷病。” 说完许雅把酒瓶扔下,对早就准备好的男模命令,“把人给你了,她喜欢被虐,你把人给训狠点。” 姜雾要跑。 门口有人把守,许雅的保镖也快步上前,要脱她的衣服。 这些纨绔的二世祖,都已经拿出手机。 捧场的说:“许大小姐一出手,节目就没有不精彩的。” 【亲爱的读者,如果认为内容可以,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 第21章 我还不至于做人家野爹 姜雾以为今晚死定了。 她抓起地上的酒瓶,狠狠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砰”的一声脆响,酒瓶四分五裂。 姜雾死死攥住带着锋利缺口的瓶颈,猩红着眼疯狂挥舞,不让任何人近身。 许雅看姜雾狗急跳墙的样子,抱肩轻嗤,“装什么贞洁烈女,又不是没被男人睡过。” “都别过来,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姜雾声音嘶哑,求生的欲望像野草般疯长。 她不能今天就把自己交代在这儿,她的女儿不能变成孤儿! 脱了衣服的男模被她这副拼命的模样吓住,人往后躲。 男模求助的说,“许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 许雅抬手一巴掌打在男模的脸上,“废物,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混乱中,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走廊的灯光站在门口,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整个包厢冻结。 傅砚洲眼底的阴沉像是酝酿着暴风雨,连空气都仿佛在他周身凝固。 “傅总?”包厢里的人看清来人,慌了神。 这些人纷纷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傅砚洲的眼神第一时间落在姜雾身上。 姜雾跌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嘴角还带着淤青。 手里还死死的攥着半截碎酒瓶,她的身子在发抖。 姜雾的狼狈被傅砚洲尽收眼底。 傅砚洲胸腔里的怒火轰然爆发,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许雅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跟她随便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便玩玩?”傅砚洲的声音冷得像冰,迈开长腿直奔许雅。 傅砚洲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我的话,你当耳旁风?” 许雅悠然道:“傅砚洲,你至于吗?为了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跟我发这么大脾气?” “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傅砚洲硬生生按捺住要把许雅就地解决的冲动,年纪轻轻的女孩,怎么能恶劣到这种地步。 他转身走到姜雾身边,动作放轻了几分。 姜雾脑子一片混沌,浑浑噩噩地被傅砚洲拉着站起来。 身子软得像没有骨头,刚站直就晃了晃。 傅砚洲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稳护在怀里。 雅破防了。 谁都知道她就要嫁给傅砚洲,傅砚州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她是我带来的人,怎么处理我说了算!” 许雅不放人, 她没把姜雾当人看,一件可以随意摆弄的货品罢了。 “你现在最好闭嘴。”傅砚洲冷冷瞥了她一眼。 他扶着姜雾往门口走,伸手把挡在身前的姜雾推到一边, “明天我会亲自去许家,谈退婚的事。” “你说什么?!”许雅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傅砚洲,你疯了吗?我们的婚期早就定好了,你跟我退婚怎么像两家人交代。” 傅砚洲根本懒得跟她废话,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怀里的人身上。 他低头看着姜雾,脸色惨白,气息微弱,被吓的不轻。 “还能走吗?”傅砚洲放柔了声音,甚至害怕声音大会吓到她。 姜雾缓缓摇头,声音细若蚊蚋:“腿……腿有点软。” 傅砚洲没再多说什么。 他抱起姜雾,让她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脖子上,“我带你走。” 姜雾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呼吸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姜雾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想要马上离开。 傅砚洲抱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许雅眼神死死的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终于崩溃,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在包厢里回荡:“傅砚洲,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众人不敢发出声音,没人敢上去安慰许雅,怕成为许大小姐的出气筒。 …… 姜雾被傅砚洲抱上车。 傅砚洲没有急着马上开车把人送走,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喝点水。” 姜雾没喝,两手紧紧的攥住瓶子,哽咽道:“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如果没想到,你也不会打电话给我,姜雾你是把我想得多不堪,怎么说你也跟过我,我还不至于见死不救。” “只有这样?” 得到这种回答,姜雾心情复杂。 “不然呢?”傅砚州也不想姜雾有多感激她,“我这个人不适合结婚,娶许雅我不情愿,正好借着这个契机解除婚约,跟你没有关系。” 姜雾抿唇点头,“这样最好,我担不起,退婚的事迁怒在我身上。” 傅砚州伸手,姜雾自然反应的要躲,却被他按住肩膀。 傅砚州眼神发沉的看着姜雾嘴角的淤青,“你这样回去,老公问起来,你怎么说?说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姜雾推开傅砚州,不让她看自己,“不说,他也不会注意。” 傅砚州轻笑,“夫妻感情这么差吗?你那么年轻为了他生孩子,看来也没换来珍重。” 姜雾心里苦涩翻涌。 “我们关系很好。”姜雾嘴硬不承认,“能送我回去吗?已经很晚了,女儿在家我不放心。” 傅砚州深眸微阖,“今天哪里也不要去了,好好养伤,孩子爸爸不是在家吗,有什么不放心的。” 话落,傅砚州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睁眼,“还是说,孩子不是你们亲生的,你不放心女儿跟继父在家。” 姜雾心脏一颤,眼神恐惧的看着傅砚州,“你乱讲什么?” 她不确定,傅砚州都知道什么。 姜雾反应激动,被傅砚州尽收眼底。 她矢口否认,“孩子不是亲生的,难道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或许是你生的,孩子的爸爸不是家里那位,小姑娘应该有点混血的基因吧。” 傅砚州见过姜雾的女儿。 小姑娘长得太精致漂亮了,尤其是那双棕色的眸子。 他找人查过姜雾丈夫的背景。 宋瑾年,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往上翻八辈,也没有一个外国人。 姜雾抬眸看着眉深鼻挺的傅砚州,“傅总不是也有混血的基因,难道说孩子不是我丈夫的,是你的?” 傅砚州瞬间黑脸,“我还不至于,做人家野爹。” 第22章 今晚为我留下来 姜雾被傅砚州带到家。 这还是姜雾第一次,去傅砚州的公寓 这里她预想的小多了,普通三居室的格局。 但客厅那面诺大的落地窗,足够体现了主人的尊贵。 寸土寸金的地界,夜幕下,站在窗边,可以将整座城市最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 “傅总蜗居?”姜雾转头看向傅砚州。 “偶尔过来住,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姜雾早就发现,她从来没有了解过傅砚州,交身不交心。 傅砚州从卫生间拧了条热毛巾出来,“平常会请钟点工来打扫,不住家。” 毛巾还散着热气,姜雾抬着头看他,手没动,没敢去接那条毛巾。 傅砚州手僵在半空,眉梢挑了挑:“拿着啊,要我帮你擦脸?” 这话落了,姜雾才伸手接了毛巾,指尖碰到温热,轻声问:“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 傅砚州皱起眉疑惑:“我怎么对你了?” 姜雾攥紧了毛巾。 以前的傅砚州,从来没这么仔细呵护过她,今晚是哪根筋搭错了。 还是看她太可怜,引来了这种薄情男人的同情心,怜悯心。 “没什么。”她压下心里的情绪,动作很轻擦了把脸,“等会儿我就回去,不能把女儿一个人留在家。” “我让人把她接过来。” “你疯啦?”姜雾马上反驳,“亏你想得出来。傅总你还是单身,我跟你情况不一样,你怎么能去我家里接人。” 傅砚州嘴角勾出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懂了,是怕你老公也跟着过来,到我这儿捉奸?把我们堵住。” 姜雾慌忙撇清关系:“我跟你早就结束了,我现在穿着衣裳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做。” “做,在沙发上?”傅砚州俯身,骨节分明的长指伸过来,轻轻挑起姜雾的下巴,“你一直不喜欢在沙发上,也不爱在我上面,人很娇气,觉得又痛又辛苦。” 姜雾的脸瞬间红透,连耳尖都泛着热,她偏开头,带着点嗔怪:“傅总,你自重。” …… 傅砚州盯着姜雾泛红的耳根,眼底藏着笑意。 姜雾明明脸都烫得快滴血了,还板着张脸装正经,以前可都是她主动来招惹的。 姜雾胆子不大,倒敢在结婚后给家里的男人戴绿帽子,能惹事不能平事。 他压下心思,看姜雾脸色不好,开口问:“饿了没?” “我回自己家吃。”姜雾急着回家。 傅砚州脸沉了,“我还差你一口饭?坐着别动,我去厨房煮面,吃完再走。” 姜雾抬头,不敢信:“你会做饭?” 在她印象里,傅砚州这种人,连厨房门朝哪开都未必知道,生来就有佣人伺候。 “不会,可我又不傻。”傅砚州转身往厨房走,“煮个面而已,还能煮糊了?” 姜雾坐在沙发上,脑子还晕乎乎的。 今晚这事儿太不真实了,傅砚州现在正要去给她煮面?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等到傅砚州给她下厨房。 没等多久,傅砚州端着面走出来,衬衫袖子挽到小臂。 端着碗时,小臂的弧度绷紧,竟比桌上的白瓷碗还扎眼。 “吃吧。”他把碗递到姜雾面前,又塞过来一双筷子。 姜雾接过筷子,挑了根面条放进嘴里,面条硬得硌牙,没煮熟,盐也放得少,吃着没滋没味的,比婆婆做的清汤寡水还难吃。 姜雾也不挑。 有人愿意给你做饭,就该知足了,哪能挑三拣四。 这几年,婆婆每月拿着五千生活费,还总做些菜叶子,她也没说什么。 姜雾硬着头皮,吃了小半碗。 姜雾放下筷子,“要是许雅……还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今晚的一切,都让姜雾后背冒冷汗。 傅砚州闻言抬眼,“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能出什么事?” “许雅小被宠坏了,脾气差,也正常。” “正常?”姜雾攥紧筷子,眼眶有点红,声音也高了些,“凭什么她脾气不好,就要欺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要当她霸凌的出气筒?” “什么都没做吗?” 傅砚州看着姜雾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心里莫名窜起股火。 姜雾眼里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跟他沾点边都晦气,过去的事翻篇翻得比谁都利索。 他扯了扯嘴角,“你真没做过什么?” 姜雾听见这话瞬间炸了:“那都是你们订婚前的事了,现在提这些有意思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傅砚州。 他往后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指尖抵着下巴思索片刻,慢悠悠开口:“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挺久没做过了。” 姜雾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紧张得咽了口口水。 “傅砚州,我在跟你说正事,我不能有事,岁岁年纪还小,她不能没有妈妈,我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消耗不起。” 一提到女儿,姜雾心里难过。 傅砚州看着姜雾这副只记挂女儿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轻嗤一声:“只许你当初扑上来的时候积极,现在提一句就成了不正经,合着好处都让你占了,责任倒想全推干净?” 这话堵得姜雾哑口无言,她对傅砚州有什么责任。 不负责任的人,是他…… 姜雾起身,往门口走:“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傅砚州更快一步起身,挡在姜雾身前,长臂一伸,很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来都来了,今晚留下来,明天再回去,不能为我夜不归宿一次?” 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那扇关得紧紧的卧室门,意思再明显不过。 姜雾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 “怪不得傅总今晚好心救我,原来是想让我报答,在这儿等着我呢。” 傅砚州动怒,“姜雾,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就不值得让你陪我一整晚?你跟了我一年,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一不要钱,二不要人,就把我当成,你老公不在开解寂寞的工具?现在正主回来了,你就一直掉脸子给我看,生怕再招惹上我。” 姜雾心寒。 “傅总是无聊了,还是寂寞了,才想起来还有个人能被你随时消遣。” 傅砚州被姜雾气的说不出话,“我今天就不该去找你。” 第23章 微寡的单亲妈妈 车子停在姜雾家楼下,车厢里光线暗沉沉的, 傅砚州盯着姜雾嘴角那片淤青上,“准你几天假,在家歇着,不用去公司。” “嗯。”姜雾应了声,没跟他客气。 她心里清楚,许雅保不齐明天一早就会去公司闹,她不想再自讨苦吃。 现在风头紧,能躲就躲着,最好许雅把她当个屁放了,她招惹不起。 傅砚州眸色沉沉地盯着姜雾,声音低了些:“你忘了什么?” 话落,他倾过身,温热的气息渐渐靠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得极近,想试探姜雾有没有感谢的态度。 姜雾冷淡的别开脸。 现在已经不是她还会跟傅砚州撒娇的时候。 爱的要死的时候,每次分开,她都会主动凑上去吻他,黏得像块糖。 现在她清醒了。 傅砚州就像朵开得艳的罂。粟,再美也带着毒,今晚的教训已经还不够疼吗。 不长记性,只能自讨苦吃,有些人不是她这种出身低微的人可以染指的。 姜雾头也不回的推开车门就往外走。 车门“砰”地关上,傅砚州坐在车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下,破了个空落落的洞。 姜雾现在对他避之不及。 姜秘书在他这儿逆来顺受惯了,脱离掌控的样子,他不喜欢。 他是姜雾替代品,现在正主回来了,就被姜雾急着推开让位置。 这女人,太无情!利用她开解寂寞罢了。 …… 姜雾回到家,岁岁已经睡了。 宋瑾年不知道去哪了,姜雾也没兴趣打电话给他追问在哪里。 应该是去赌了吧。 姜雾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年宋瑾年挪用公款,是去的澳门创业去了。 账目上的钱,一夜之间全部输光,后来窟窿堵不上,狼狈入狱。 第二天一早,宋瑾年还是没回来,姜雾给女儿扎好辫子,准备骑车送岁岁。 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一次历劫,她强迫自己回到现实生活。 微寡带着女儿嫁人的单亲妈妈,还是要努力生活。 张秀芳耳边唠叨,“瑾年一晚上不回家,你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又不是不认路,找不到家。” 姜雾敲了敲小熊猫造型的头盔,确定质量合格,戴在岁岁头上。 “你对自家的男人这么不上心,就不怕外面的小姑娘把他魂勾去?” 张秀芳看姜雾一脸死相的寡淡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儿子命苦,娶不到嘘寒问暖的好老婆。 姜雾忍着,不能跟张秀芳说,你基因缺陷,生了个没出轨功能的儿子。 他倒是想在外面找人,一没钱,二没鸟。 “他要是有喜欢的,我随时离婚,让位置给外面的女人。” 张秀芳气得开骂,“我看你早就想摆脱我们家了,想离婚,你也要先把你公公的腿治好。” 姜雾这才想起来,康复的费用又要交了,工资到手里还没捂热,就要奉献出去。 公公因为去接岁岁受伤,这个责任她推卸不掉,只能咬牙硬撑。 岁岁问,“离婚就不能生弟弟了吗?” 小姑娘还是很计较妈妈要生弟弟这件事。 “不离婚,也不生。” 姜雾把态度放这儿,提醒婆婆,“妈,你以后少在岁岁面前说生二胎的事。” 张秀芳,“这丫头真独,我看她就是自私。” 岁岁噘嘴,“奶奶也可以生个叔叔,奶奶喜欢为什么不自己生。” 张秀芳老脸一红,她都绝经了,拿啥生,况且她男人站都站不起来。 “现在生孩子还给钱,不生就是傻子。” 张秀芳提到钱满眼放光,“一年给三千多块嘞,你们还不抓紧,等政策没了,你亏不亏。” 姜雾唏嘘,这才是她的真实生活。 傅砚州的公寓里,哪怕一个玻璃杯,就要几千块。 可笑,她活的轻贱,婆婆催她生二胎,只为了一年的三千多块,继承家里的艾玛电动车吗? 她现在只想好好培养女儿,不让她走自己的老路,活的这么丢人现眼。 姜雾骑着新买的小电驴,避开早高峰堵车,送女儿到了新学校。 在校门口,姜雾看着豪车云集,想起宋瑾年调侃她的话。 岁岁去贵族学校,真的不会自卑吗,穷人家的孩子,非要当成公主去养。 岁岁摘下头盔,挥手说:“妈妈再见。” 姜雾温柔的嘱咐,“在学校要乖,听老师的话,跟同学好好相处。” 岁岁笑时露出漂亮的梨涡,“妈妈你来接我吗?” “恩。”姜雾答应岁岁。 如果她不接,也没有人帮忙接孩子,婆家娘家都指望不上。 孩子是她自己要生的。 姜雾也不愿父母不帮衬,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怀孕的时候,爸妈就已经跟她说的很明白,能生就自己养,养不起是她活该。 傅砚州打电话过来。 姜雾把车停在边上,“傅总,今天我放假,是你昨晚准给我的假期,你不会反悔了吧。” “今天你还不能休息,我下午要去趟苏州,你跟我一起。” 姜雾为难,“晚上我还要接女儿放学,五点钟之前能赶回来吗?” “不确定。” 傅砚州昨天还让她休息。 今天又出尔反尔,姜雾记得昨天他说过,要去许家提退婚的事。 现在傅砚州又要去出差。 看来他要跟许雅退婚,也只是说说罢了。 “五点钟,我要接女儿放学。” 傅砚州承诺,“尽量五点之前回来,现在来公司找我。” 姜雾只能把车骑回家,开车赶到公司。 等在办公室的傅砚州,看姜雾出现抬腕看了眼时间,“迟到这么久。” 未施粉黛纯素颜的姜雾。 让傅砚州忍不住眼睛发直,一瞬间有些恍惚。 很少见过姜雾素颜的样子,这种感觉把他钩回了几年前。 “你在A大读过书?”傅砚州不太确定的问。 第24章 你老板眼睛一直黏在你身上 “没有。” 姜雾撒起谎来也是云淡风轻,傅砚州最好别想起之前的那段孽缘。 以前盼着他能依稀记起来什么,可惜傅总多情渐忘。 人也只有在伤透的时候才能清醒。 许雅又凶又残暴,她不会容下傅砚州有个私生子。 “是吗?”傅砚州拉开抽屉,又合上。 金特助做的背调,姜雾的资料全在里面,他还没空翻开。 姜雾的手机响了,是宋瑾年。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傅砚州,按了接听往出走。 傅砚州眼神发沉的看着姜雾躲躲闪闪的样子,猜出是谁打来的。 他不是没素质的人,夫妻俩讲电话,他非要去插一嘴。 “姜雾你在哪儿呢?江湖救急。” 姜雾压低声音,“我在上班,你要干嘛?” “你来接我,你不来,他们就要打断我的腿。”宋瑾年那边急吼吼的。 话落,他的手机被人拿走,“你是宋瑾年的老婆吧,你老公欠我们的钱还不上,你带着钱过来赎人。” “我没钱。”姜雾利落的挂断电话。 心里七上八下,宋瑾年刚出来几天,老毛病又犯了,想在赌桌上翻身。 也是她太蠢,之前宋瑾年每个月来往澳门,她都不清楚,还以为是公费出差。 姜雾推门回到办公室,开始帮傅砚州整理这次出差需要带的随身物品。 …… 去苏州的路上,灰沉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垂重感压的人喘不过气。 “我约了腾达地产的张总,还有他夫人,他们的女儿今年刚刚小学一年级。” 车上,傅砚州跟姜雾提前交代细节。 姜雾明白了,为什么傅砚州临时又让她过来出差。 他是想利用她孩子母亲的身份,可以跟张总的太太更好沟通,找话题。 “我知道了。” 傅砚州欣赏姜雾一点就透的聪明,不会跟许雅那种蠢货一样,让他浪费口舌。 姜雾的手机一直在响,她不确定宋瑾年的腿断没断,手机按了静音。 傅砚州若有所思的看她。 到了云鼎会所,傅砚州跟张总谈新型医疗合作项目。 酒桌上的气氛很分明,男人们围着生意话题打转,女人们则在一旁找着共同语言。 张夫人聊到了女儿上学的事。 姜雾指尖攥着玻璃杯壁,脸上藏不住的焦虑,故意提起:“这么巧,今天也是我女儿第一天上小学。” 这话刚落,张太太立马接了话茬,像是终于找着了倾诉的人。 “哎呀,这么巧,我家宝宝也是今天开学,看着小不点背着书包进校门,我这心就悬着,总怕她在里头不适应,早上我跟我先生一起送她,他在学校门口站了老半天都不肯走,要不是早约了饭局,我看他能在那儿等到放学!” 姜雾望着张夫人眼底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 “小朋友能有你们这么疼爱她的父母,很幸福。” 提到这个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的自责。 她的女儿,从来没感受过父爱是什么滋味,只有她一个人,陪着岁岁。 姜雾目光悄悄飘向不远处,和张总谈笑风生的傅砚州,眉眼间是惯有的沉稳。 他不会知道,今天也是他亲生女儿第一天踏入小学校门的日子。 张太太脸上满是欣慰:“我们俩年纪都大了,老来得子,怎么能不疼?这孩子来得不容易。” 说着,她又上下打量了姜雾一番, “姜秘书看着这么年轻,女儿都上小学了?那你结婚肯定很早吧?” 姜雾脸上挂着浅淡的笑,轻轻点头:“我二十岁就生下她了。” 原本姿态放松的傅砚州,搭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攥紧,指节微微泛白。 心里像是突然被塞进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闷得发慌。 他不理解,到底有多爱,能让姜雾这么年轻就被婚姻捆绑住。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斜,已经下午三点了。 姜雾又忍不住看了眼傅砚州,饭局还没要结束的意思,她已经坐不住了。 她起身借口去卫生间。 珠光宝气的张太太也跟了出去。 姜雾正对着洗手台搓手,眼角余光瞥见张太太推门进来。 没等她开口,张太太就凑过来,八卦道:“姜秘书,我刚听人说,你们傅总跟许雅的婚事,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姜雾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张太太,老板的私事我不太好打听,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张太太没在意她的敷衍,对着镜子打开粉饼补妆,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聊天气。 “说起来也有意思,许家这是欠了傅家什么?两姐妹都对你们傅总这么死心塌地的。” “姐妹两个?” 姜雾一怔,水龙头都忘了抬起,“许雅小姐……不是许家的独生女吗?” 张太太在饭桌上待得无聊,本就爱聊些台面上说不得的私事。 她见姜雾不知情,便压低了点声音:“许雅还有个姐姐叫许悦,后来没了,可不就成独生女了?当年你们傅总跟许悦那段事,闹得满城风雨,可惜了许悦那姑娘,年纪轻轻的,最后也没个好结局。” 姜雾惊讶,她跟着傅砚州这么久,竟从不知道他还有过这样一段过往。 “是……是生病去世的吗?” 她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张太太刚要张嘴回话,话到嘴边又忽然顿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锋一转:“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对了姜秘书,你是不是赶时间啊?我看你刚才一直在看表。” 姜雾看出张太太不愿意提,她也没再追问。 “我早上答应了女儿,今天要去学校接她放学。” “嗨,这有什么!” 张太太立马摆摆手,十分爽快地说,“等会儿我替你打声招呼,让你先回去,孩子第一天上学,确实得早点接。” 姜雾心里一暖,感激地看向张太太,连忙道谢:“真是太谢谢您了,张太太。” 张太太欲言又止,看姜秘书这姑娘跟她投缘。 提醒说,“你在傅砚州身边工作,还是要多当心,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清白,在饭桌上,时不时的就盯着你身上瞧。” 第25章 恰似故人来 傅砚州喝醉了。 姜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还得赶回去接女儿放学,傅砚州这边又添乱。 张太太从洗手间回来,饭局早就散得差不多了。 现在的傅砚州瘫在餐椅上,领带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醉醺醺地闭着眼,难得露出这样狼狈的模样。 “姜秘书,快……快带你们傅总去休息,他喝多了!” 张总也带着酒气,说话都有些含糊。 张太太在一旁嗔怪地拍了下丈夫的胳膊:“让你少劝点酒,你看他喝成这样!” 姜雾心里咯噔一下。 傅砚州这次来苏州,只带了她一个助理,醉了她就要负责。 姜雾咬着下唇,看着醉得神志不清的傅砚州犯难。 平时傅砚州总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 她压根没见过他喝醉的模样,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添乱。 傅砚州手撑着桌子起身了,呼吸都带着酒气的急促。 心里暗恼,不知道这些老家伙从哪儿弄来的烈酒,度数高得烧心。 “张总张太太,我先送傅总上去休息。”姜雾怕人摔了。 她赶紧上前,伸手挽住傅砚州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他。 傅砚州抽出胳膊,顺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会不会扶人,把我差点弄摔了。” 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姜雾一个趔趄。 姜雾咬着牙,半扶半架地把人带出了包厢。 两人刚走,张太太皱着眉瞪了老公一眼。 “你怎么想的?让个小姑娘扶着醉醺醺的大男人去楼上房间,这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张总却咧嘴一笑,“早就被‘欺负’过了,还差这一回?” “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张太太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姜雾使出全身力气,才把傅砚州踉跄地扶到会所五层的客房。 到了房间。 她几乎是把这具沉重的身体推到床上,撑着腰大口喘气,对着床上的人没好气地说:“傅总,今晚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抬手看了眼表,语气更急:“我要赶高铁回去接女儿。” 床上的傅砚州烦躁地扯掉领带,浑身燥热得厉害。 他偏着头看向姜雾,“你把我留在这里……我要是被人‘强’了怎么办?” 姜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嗤笑一声:“怕什么?你是什么很洁身自好的人吗。” 傅砚州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女儿让别人去接,扶我去厕所。” 这话像根刺扎进姜雾心里。 在傅砚州眼里,岁岁好像只是个可以随便找人代接的物件。 她如果能找到人帮忙,也不用过的那么辛苦。 “我必须回去,没人能帮我接孩子。”姜雾咬着牙。 傅砚州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再怎么样也比不到七岁的女儿会照顾自己,她不能因为他耽误接岁岁。 傅砚州却像没听见一样,撑着床沿慢悠悠起身,脚步虚浮,“听到没有,扶我去卫生间。” “不方便!”姜雾攥紧了包带,眼眶都憋得发红。 傅砚州忽然低笑一声,醉意让他的话没了半分顾忌,字字句句都带着侮辱:“害羞了?姜秘书是没见过,还是没摸过、没吃过?”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姜雾心里,让她瞬间无地自容。 是啊,是她犯贱。 满足过傅砚州各种变态的要求,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装清高? 她推开卫生间门,声音冷得像冰:“自己去!” 傅砚州没动,靠坐在床沿,一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疼得像是要炸开:“那几个老东西……酒量一个比一个好,我怕站不稳摔在卫生间里,你还是要扶我一下,扶我上完厕所,你再回去。” 他的声音软下来,没了平时的严肃威严,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示弱。 姜雾竟听出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她转身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把里面的水全倒进了旁边的电水壶里。 空瓶子丢到傅砚州面前,“用这个吧,我出门之前帮你带出去,别喝多了,一不注意,自产自销的喝了。” 傅砚州低头看着又窄又小的瓶口,脸色瞬间沉了下。 姜雾是在挑衅他男人的尊严? 傅砚州长指狠狠捏住塑料瓶,瓶身被捏得变了形,醉意里掺了几分愠怒。 “拿个矿泉水瓶子算什么意思,没有脉动?” 姜雾眉眼不起波澜,“凑合用吧。” 指望不上姜雾,傅砚州扶着墙,脚步虚浮得走不了直线,踉踉跄跄挪进了卫生间。 等他晕晕乎乎出来,房间里早已没了姜雾的影子。 她还是丢下他走了。 傅砚州余光落在地板上那个被捏得变了形的矿泉水瓶,眼底的火气还没散, 他弯腰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塑料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直起身目光扫过桌面,看到姜雾的包还在桌子上。 姜雾刚刚倒水,把皮包放在那儿,想来是走得太急,忘记拿走。 傅砚州伸手拎起那只包,指尖触到皮质的瞬间就皱眉,质感粗糙。 姜雾背了一个假包。 姜雾跟着自己都快一年了,连个像样的爱马仕都没混上。 傅砚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一直等着姜雾主动开口要东西。 可除了当初借的那二十万,她从没提过任何要求,安分得过头。 不图钱,难道她图人? 刚准备放回去,从包里掉出一串钥匙,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响。 傅砚州弯腰去捡,视线被钥匙环上拴着的红绳勾住。 钥匙环上的红绳颜色发暗,应该是戴了很久,上面的绳结打法,和他抽屉里藏着的那一条一模一样。 傅砚州指尖捏着那截红绳,拇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绳结。 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七年前,酒店大床上。 小姑娘半推半就的跟他睡了两晚,事后面颊害羞酡红的把红绳拴在他的手腕上。 她问,“是不是这样,就能栓住你一辈子。” 傅砚州的酒意清醒了不少,记忆里模糊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难道姜雾就是当年在A大的那个女孩子? 第26章 孩子的爸爸真的死了吗 姜雾刚踏进娘家大门,拖鞋还没来得及换,董秀琴的抱怨劈头盖脸砸过来。 “我们也忙着呢,没义务天天帮你接孩子!” “哪敢经常麻烦你们,今天是意外,我去苏州出差,回来路上耽误了。” 姜雾放下包,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心里担心傅砚州。 他这人心眼小,他喝醉了她把他丢下,害怕被扣工资。 董秀琴把切好的苹果推到岁岁面前,话却对着姜雾说:“你没空,你婆婆还没空?还有宋瑾年,他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就不能搭把手接接孩子?” “他们没这个义务。” 姜雾分得很清,语气平静得没波澜。 董秀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都是姜雾当年惹下的糊涂债。 要是岁岁是宋瑾年亲生的,宋家怎么会不把孩子当成宝贝疼? “外婆,你别凶妈妈啦,妈妈要上班赚钱给我交学费呢。” 岁岁嘴里塞着苹果,没因为妈妈没接自己不高兴。 董秀琴朝姜雾使了个眼色,姜雾凑过去在岁岁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跟着母亲进了卧室。 可怜的女儿,在姥姥家连个属于她们母女俩的房间都没有,只能待在客厅里。 “孩子的爸爸,真的死了?” 董秀琴还是不死心,这些年就没放弃过追问。 在她看来,女儿十有八九是在骗她。 要是岁岁爸爸还活着,她高低得去替女儿要回抚养费。 “死得透透的。”姜雾回答得斩钉截铁,“别跟个死人计较。” 董秀琴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你!就是我们把你养得太蠢了!年纪轻轻就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要不是宋瑾年肯帮你撑着,咱们家的脊梁骨都要被别人戳断了。” 这话让姜雾猛地想起。 宋瑾年还等着她拿钱救命呢。 她不愿意听,“您也别总替我感激他,我不欠他的。” 董秀琴没接话,转身从抽屉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姜雾手里,又警惕地确认房门关紧了。 “这钱你先拿着,别让你嫂子知道,去付个首付,买辆好车开,你现在那辆破车,都快报废了。” “无缘无故买什么车啊?”姜雾把卡推了回去,“是快报废了,但不是还没报废吗,能开就行。” “岁岁跟我说,你今天是骑车送她去学校的!”董秀琴急了,“小孩子也有攀比心的,你买辆奔驰,孩子脸上也有光啊。” 邻居都知道,她女儿工作体面,在跨国公司上班。 邻居问了好些次,你女儿每个月赚那么多钱,怎么不买辆好车开。 姜雾愣了一下,:“这张卡里有多少钱?” 董秀琴把五根手指一摊:“五万。” 姜雾笑了:“妈,五万块钱,您就让我去提奔驰?先不说首付够不够,就算真买了,车贷也不少,我连养车的钱都没有,光是加油都费劲!” 董秀芳压根不信,眉头一拧追问:“你工资也不算低,钱都花哪儿去了?” 姜雾浑身无力,声音都透着疲惫:“宋家那么多窟窿等着我填,我哪还有钱剩?真要想手里有俩钱,除非离婚。” 这话一出口,董秀芳立马急了,拽着她劝:“离婚的事想都别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宋瑾年好歹不嫌弃你,你还不知足?” 姜雾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黯淡。 “我到底是多糟糕的人,除了他就没人要了?” 董秀芳只想着让女儿认清现实。 “学历才是硬通货,你就高中文凭,还带着个孩子,再嫁难如登天。” “女人就非得靠男人活吗?”姜雾不服气,“我自己带岁岁,照样能把她养得好好的!” 董秀芳是家里说一不二的主,这会儿也来了脾气,“你敢离婚,就别认我和你爸!到时候宋家来闹,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姜雾彻底没了力气。 跟母亲这场拉锯战已经持续了这么久,她怎么说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虚荣和面子,这辈子就为了这点东西活。 客厅里,听到小侄子多多的声音。 “我爸爸带我去迪士尼了!” 岁岁盯着多多头上那只米老鼠发箍,小脸往旁边一扭,淡淡应了声:“哦。” “你去过迪士尼吗?”多多凑过来。 正在本子上写数字的岁岁摇摇头,“还没去过,妈妈说等我过生日就带我去。” 多多的妈妈芳蕾在旁边听着,阴阳怪气地插了句:“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连孩子出去玩玩都舍不得。” 岁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芳蕾,“我不是爸爸的孩子吗?” 姜雾和母亲对视一眼,都有些慌乱。 下一秒,姜雾从卧室冲出来,站在客厅里,眼神冷冷地瞪着芳蕾。 她总是这样,专挑岁岁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芳蕾被她看得不自在,干笑两声打圆场:“瞧舅妈说的,你跟你爸爸长得这么像,肯定是亲生的!” 岁岁皱紧了小眉头“可是奶奶说,我跟爸爸长得一点都不像,妈妈之前还跟我说,我没有被抱错呀。” 姜雾赶紧蹲下来,摸了摸岁岁的头,“别听你舅妈乱讲,她带你表弟玩了一天,累糊涂了,胡话都往外说呢。” 芳蕾扯了扯嘴角,语气更酸了:“哪有你累啊?一个人带孩子,多伟大。” 这边阴阳怪气的话刚落,多多就故意把头上的发箍摘下来,在岁岁眼前晃来晃去。 “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我想要什么,我爸爸都给我买,你爸爸会给你买吗?” 岁岁摇摇头。 姜雾其实挺疼侄子的,但也只限于多多还不会说话的头两年。 自从这孩子会开口说话,是越来越招人讨厌了。 她压着心里的不快,看着多多慢悠悠开口:“多多,给你爸妈省点钱吧,一个发箍就一百五十块,你爸爸赚钱多辛苦啊?为了养你,一年换了八份工作呢。” 芳蕾气的拍桌子,“姜雾,你在孩子面前乱讲什么?你这样教育方式有问题,小孩子都要富养。” 姜雾耸耸肩,“先嘴贱的不是我。” 第27章 可怜母女的标签 腹背受敌,姜雾在外头受了气,回了家还得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 嫂子芳蕾嫁进来,每次见面就没给过好脸色,三句话不离阴阳怪气。 她和岁岁,一直被贴上“可怜母女”的标签,非但不同情,还要任她趾高气昂的指指点点。 姜雾气不过,凭什么? 她未婚先育,难道她的女儿就活该被人瞧不起吗? 姜雾帮岁岁收拾书包。 “不就是个迪士尼吗?等你放假了,妈妈就带你去,发箍咱们又不是买不起!” 岁岁眨着大眼睛,小声音充满期待:“那……爸爸也一起去吗?” 她也想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出去玩。 姜雾瞬间语塞。 小姑娘长这么大,就从没有过一家三口一起出去玩的时候。 她的继父,指不定现在腿还在不在,野爹还在酒店里喝得烂醉如泥。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情况再说吧。”姜雾只能含糊着搪塞过去。 不敢看岁岁眼里的失望, 女儿的要求,明明那么简单,她却没有能力满足。 没多停留,姜雾就带着岁岁走了。 没人开口留她们吃晚饭,她跟女儿只是两个多余的客人。 她们刚走,芳蕾就凑到董秀琴眼前抱怨:“妈,你看看姜雾那态度,不就是工作体面点吗,在家里横行跋扈的,她怎么不说在她们集团给她哥找份工作?也省得你儿子这么辛苦。” 董秀琴本来就心烦,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怪谁?还不是怪姜野自己,该读书的时候不读书,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就算进了集团,他能干得了什么?姜雾好歹还读过大学,就算肄业了,以前也是个高材生,我跟你公公都是大学教授,怎么生出来的孩子,就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芳蕾撇撇嘴。 …… 姜雾跟逃难似的带着岁岁往家走。 她怕许雅那个疯女人又突然发癫,找她麻烦。 人还没到家,手机响了,是傅砚州。 她接起,听见男人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在房间里?走的时候,好歹把门关上吧?” 听傅砚州的语气,应该是酒醒了。 姜雾脚步没停,“赶时间,忘了。” 傅砚州似乎笑了一声,“开着门,不怕我被人占便宜?” 姜雾飞快地瞥了眼身边的岁岁,赶紧压低声音,“都已经是身经百战的人了,装得这么纯良给谁看?” 说完,她不等傅砚州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像傅砚州这种人,穿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是常态。 岁岁好奇地仰起头:“妈妈,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呀?” 姜雾蹲下来,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不相干的人。” 电话那头,傅砚州被直接挂断,听着冰冷的盲音,搅的心烦。 酒精的后劲还没过去,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他现在人在苏州,许雅还在沪市,想到昨晚姜雾被许雅刁难,无力反击的样子。 傅砚州也没了睡意,强撑着起身,立刻打电话安排车子,准备回沪市。 许雅间歇性发癫的性格,谁也说不准,她 会不会继续找姜雾麻烦。 同父同母,亲生姐妹,傅砚州经常想不通,为什么姐妹是两个极端。 姐姐许悦温婉谦逊,带着江南水乡女子身上独有的温柔,跟她大声说话,都于心不忍。 妹妹截然相反,嚣张跋扈,刻薄狠戾,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许悦就像一根的刺,深深扎在傅砚州心口。 每次想起这个名字,那尖锐的痛感就会往骨血里钻。 傅砚州心里,这辈子,他唯一亏欠的女人就是许悦,到最后连让他弥补的时间都没留下。 是他先提的分手,想复合,许悦已经去世了。 …… 姜雾站在门口,一股呛人的浓烟瞬间扑面而来。 混杂着劣质烟草和霉味,熏的她喘不过气。 宋瑾年坐在那张掉了皮的旧沙发上,四肢健全,腿还健在。 姜雾扫了眼乱糟糟的屋子。 她从没把这里当成家,也从没费心思布置过。 从始至终,她和岁岁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家,哪怕结婚了,也改变不了。 “岁岁,先进房间去。” 姜雾把女儿的书包放到沙发上。 岁岁低着头,没跟宋瑾年说一句话。 爸爸总嫌她话多,在他面前,她总是格外乖巧,小心翼翼的讨好。 “怎么?现在连爸爸都不叫了?果然不是亲……” 宋瑾年的话没说完,就被姜雾一记冰冷的眼刀狠狠剜了回去。 宋瑾年剩下的字眼瞬间咽回了肚子里,悻悻地闭上嘴。 “我没给你转钱,腿也没瘸啊?” 姜雾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宋瑾年。 目光落在他眼底那片不正常的赤红上,输红了眼的赌徒相。 “姜雾,你真够狠心的!见死不救是吧?”宋瑾年用手搓了把脸上怨怼,“你知道我在那儿等了你多久吗?” 姜雾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摊牌,“我没钱。” “没钱?那你怎么有钱给她上贵族学校?”宋瑾年心态炸了,指着岁岁的房间,嫉妒和不甘上涌,“你有钱,只是舍不得花在我身上,凭什么一个野种,一学期要花二十万?” “一码归一码。” 姜雾攥紧了拳头,压抑着翻涌的怒火,“你要是真活不起了,我好歹还能给你一口饱饭吃,但你想让我把钱扔在赌徒身上,抱歉,做不到。” 宋瑾年无可救药的样子,姜雾看透了,未来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好。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当阔太太!” 宋瑾年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 姜雾忍不住嗤笑一声,靠你在赌桌上创业,让我当阔太太?宋瑾年,你清醒点吧,别做白日梦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厌恶,又问:“这次人家怎么放你回来的?” 宋瑾年的眼神闪烁,低声道:“我打了欠条,他们说,一个星期之内必须筹够十五万,要是给不上,他们就上门要账,到时候,咱们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这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姜雾积压已久的愤怒和失望。 “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是想拉我一起下水?宋瑾年,你告诉我,我去哪给你凑十五万?!” 她死死盯着宋瑾年,“我警告你,别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见姜雾情绪这么激动,宋瑾年上前一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老婆,你别激动啊,岁岁这不刚上一天学吗?你去跟学校申请退学费,怎么也能退出来一部分,咱们先把这笔账还上,好不好?帮我跨过这个坎儿,我发誓永远也不会去赌了。” 姜雾厌恶的甩开他的手,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她怎么也没想到,宋瑾年居然还没对岁岁的学费死心。 这算盘珠子打得,都快崩到她脸上了! 拿她管傅砚州借的钱,替他偿还赌债,痴人说梦。 第28章 我老公知道我们的事了 “你别打我女儿学费的主意,那是你欠的债,跟我们没关系。” 姜雾生怕多沾一点就甩不掉。 宋瑾年理直气壮,反问她:“我们是夫妻,夫妻的债务不就该一起分担吗?” “我没钱,要当老赖你自己当,别拉上我。” 姜雾咬着牙,把到了嘴边的苦水又咽了回去。 她现在谁都不怨,就怨当初自己真是恋爱脑灌了水,才会觉得伟大,自作主张生下岁岁。 生下孩子又听信母亲的话,以为嫁给他就能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的日子过得暗无天日,人生碎得捡不起来,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被踩在脚下碾烂了。 宋瑾年见硬的不行,立马换了副嘴脸,双手举起来发誓哀求。 “老婆,你就帮我最后一次,我本来想玩把大的翻个身,谁知道手气这么差,等把这债还清了,我就找个正经工作上班,你不是有辆电瓶车吗?到时候你把车给我,我去送外卖补贴家用,好不好?” 姜雾听得哑口无言,五脏六腑都跟着恶心。 宋瑾年居然连她那辆电瓶车都惦记上了?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沾上赌瘾,简直就不像个人了。 以前的宋瑾年,好歹也风光过一阵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我真的没有钱,你自己去别的地方想办法吧。” 姜雾闭了闭眼,想赶紧把这个人打发走,不愿意看到这张脸。 宋瑾年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外面那个姘头不是有钱吗?你去找他要啊,好兄弟帮帮忙吗。” 这话像一把脏水,劈头盖脸泼在姜雾身上,让她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她再也忍不住,“宋瑾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姜雾油盐不进,宋瑾年彻底被激怒了,脸色狰狞起来。 “你不去要是吧?那我去!你别以为我查不到你跟谁给我戴绿帽子,我不怕丢人,我知道那个野男人也是你们公司的,大不了我闹到你们公司去,看你们俩还能不能在那儿混下去!” 姜雾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快被逼疯了。 她太了解宋瑾年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鱼死网破的事。 没办法,姜雾只能先压下心头的怒火,强装镇定。 “你……你先等等,我再想想办法。” …… 夜深了,屋子里静得能听见钟表滴答的声响。 姜雾坐在岁岁床边,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无声滑落,砸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当初真是太年轻、太天真了,总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 可真等被逼到悬崖边上才知道,前面哪有路,全是万丈深渊,连条能让她落脚的缝都没有。 去找傅砚州吗。 跟他说宋瑾年欠了赌债、要去公司闹事的事? 一想到这儿,姜雾就攥紧了被子,那是她最后一层遮羞布。 混乱无望的生活,最对不起的就是女儿。 岁岁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被娇养过。 穿的衣服鞋子全是便宜货,她舍不得花钱,只给女儿报了个最便宜的舞蹈兴趣班。 岁岁有天赋,跳舞跳得特别好,跟她一个舞蹈教室的孩子里,就数岁岁跳得最出彩。 就算这样,岁岁从来没得到过一次独舞的机会。 那些跳得不如她的小朋友,家里都愿意花几千块钱,给孩子换个独舞的名额。 她没有能力给女儿最好的托举,才一咬牙,借钱送去贵族学校。 现在宋瑾年张口就要十五万,如果东拼西凑,债台高筑,凑够十五万。 姜雾心里堵得慌,觉得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岁岁。 …… 第二天一早,姜雾去了傅砚州的办公室。 她挣扎了一晚上,想拼一次。 这事必须跟傅砚州说一声,得让他知道,宋瑾年很可能会闹到公司来。 推开办公室门。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一身灰黑色高定西装,衬得身姿挺拔,风姿绰约。 傅砚州眉宇间又恢复以往的凌厉严肃,浑身透着上位者的威严,跟昨天醉酒后那无理取闹的样子,判若两人。 清醒以后,这才是真正的傅砚州。 永远得高高在上,冷漠疏离。 姜雾站在门口,半天没敢动。 “有事吗?”见她迟迟不进来,傅砚州抬眸看过来,声音平淡。 “你……酒醒了吧?” 姜雾攥着手里的玻璃罐,声音有点发紧,“这是家里亲戚带来的桂花蜜,下次你喝多了,冲点水喝能舒服点。” 傅砚州伸手拿起那罐蜂蜜,罐子看着质朴。 这还是姜雾第一次主动送他东西。 他勾了勾唇角,“怎么?这是想贿赂领导?太廉价了……” 话虽这么说,傅砚州还是把蜂蜜轻轻放到了办公桌的一角。 姜雾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犹豫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我老公好像发现我们的事了。” 姜雾老公叫的顺嘴。 傅砚州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然后呢?你是想让我给他人道主义赔偿,还是让我去跟他道歉,道歉睡了他老婆?”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雾摇头,“我是怕他闹到公司来,他好像有这个打算。” 傅砚州眼神冷了几分:“如果真闹大了,影响的是公司形象,还有我的个人声誉,你可以劝他最好别做这种蠢事。” 傅砚州冷静近乎可怕,条理清晰地说着可能的后果。 “我拦不住他。”姜雾的声音低了下去,“如果我自己能解决,也不会来麻烦你了。” 傅砚州抬眸看她,才发现姜雾最近瘦了不少。 脸上没什么血色,眉宇间堆着化不开的愁绪,反倒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他沉默了几秒,语气缓和了些:“这事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只有你一个人,也发生不了这种事,你来找我,是应该的。” 这样温和的态度和处理方式,完全出乎姜雾的预料。 她还以为,傅砚州只会质问她,为什么这么不小心,把事情捅了出去。 姜雾咬了咬下唇,无助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傅砚州拿起桌上的钢笔,慢条斯理地拧上笔帽,丢进笔筒里, “把人约出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第29章 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 “你们会因为这事离婚吗?”傅砚州一句话戳中要害,“婚内出轨,往后根本没信任可言,还要继续过下去?” 姜雾眼神晃了晃,彷徨:“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她何尝不想离?哪有那么简单。 拦着她的人太多了。 娘家那边不会松口,婆家更不会放过她,她根本没力气挣脱这张网。 傅砚州薄唇往下压了压,眼神冷了几分:“出去吧,约好时间就告诉我,没见面之前,我不希望他那边闹出什么动静。” 姜雾点头,“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他影响到傅总的清誉。” “清誉?”傅砚州忽然扯了扯嘴角,黑眸里笼上一层阴霾,“我跟你发生关系之前,你怎么不坦白自己已经结婚了?姜雾你玩我?” 这话像一记耳光,打得姜雾哑口无言。 是她不好。 为了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执念,什么都不管不顾。 天真的以为这样能抓住点什么,忘了人生总有遗憾。 不甘心的方式有千万种,她偏偏选了最下贱、最让自己难堪的一种。 “当时你也没问。”她声音越来越小,又想起当时的画面,“是傅总先引诱我的,正常的生理反应,我扛不住。” 姜雾倒是实在。 傅砚州太懂怎么拿捏她了,清楚她每一个敏感点,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解释,让傅砚州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默认。 沉默几秒,他语气缓和了些:“别担心,这事我会处理好。” 姜雾松了口气,“傅总,我先去忙了。” “等等。”傅砚州叫住转身的她,指了指桌角,“你昨天把包落在房间里了。” 姜雾愣了一下。 她还以为包丢在高铁上了,没想到是落在会所的房间里。 她拿过广州版的爱马仕,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看看里面少了点什么?” 姜雾低头翻包,手刚伸进去又顿。 包一直在傅砚州这儿,能少什么? 她那点不值钱的东西,恐怕傅砚州碰都觉得脏了手。 “什么都没少。” “是吗?”傅砚州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放进去吧。” 姜雾接到手里,钥匙上拴着红绳,心里“咯噔”一下。 姜雾慌忙移开视线,揣测傅砚州应该想不起来什么吧? “这条红绳,是你自己编的?”傅砚州黑眸微微眯起。 姜雾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记起什么了吗,不然怎么会特意问起这条年代久远的红绳? “不是,是在网上买的。”姜雾撒谎。 傅砚州:“哪家店铺?把链接发我,我家里也有一条,打结的方式跟这条一模一样。”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姜雾的镇定。 姜雾慌乱全写在了脸上,“很久之前买的,那家店应该早就倒闭了,傅总,我先出去了。” 姜雾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出办公室,她靠在走廊的墙上,一手紧紧捂着胸口,那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 七年前的画面突然涌进脑海。 那天她把第一次给了傅砚州,以为是甜蜜恋爱的开始,光着身子羞怯地偎在他怀里,小声问:“这样……会不会就能拴住你一辈子啊?” 她亲手编的红绳,缠在了傅砚州冷白的手腕上。 傅砚州指尖捻着姜雾的背调报告,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 A大肄业。 他问过姜雾是不是在A大读过书,她当时是怎么答的? 姜雾斩钉截铁的否认。 傅砚州闭上眼,脑海里不受控地蹦出那张迷糊的脸。 七年前,两个纠缠的夜晚,他不辞而别,难道那个女孩就是姜雾? …… 姜雾坐回工位,被桌上的盒子晃了眼,是爱马仕独有的橙色。 她抱起盒子,转头问同事Anny:“谁的啊?怎么放我这儿了?” “应该是送你的吧,上面贴着你名字呢。” 姜雾这才低头,看见盒盖角落贴着张蓝色便利贴,上面是几笔龙飞凤舞的字:姜雾收。 她拆开包装,里面躺着的是灰色的爱马仕皮包。 周围的同事围了过来,惊呼不断。 “哇姜雾姐!这是限量款吧?谁这么大手笔送你的啊。” “我上次去问这款kelly包,柜姐说这款得配好多货才能拿到呢。” “该不会是老公送的吧?姜雾姐你也太幸福了!” 姜雾手里捏着包带,柔软的皮质有千斤重,压得她手腕发沉。 她尴尬的笑笑,含糊应道:“嗯,是我老公送的。” 说完,她赶紧把包塞回盒子里。 收到包的姜雾,没有半点开心。 包的主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傅砚州应该是发现她背的是假包吧。 看她穷酸得可怜,施舍给她一款真的。 …… 老公送的, 傅砚州单手捏着手机转身离开,偏偏不巧,路过秘书部看到姜秘书在对着周围人秀恩爱。 手机在手里震动,是许雅发来的信息。 “如果我死了,你就会原谅我了吧。” 傅砚州满脸厌恶,许雅的间歇性发癫。 他懒得回信息,直接拨了电话过去,“在哪?” 许雅回答他,“在你家啊,我在陪奶奶吃饭呢。” 傅砚州没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电话,转头对金特助冷声吩咐:“备车,回老宅。” 回到老宅,许雅正挽着太夫人的胳膊,在花园里散步,落日的余晖散在两人身上,一片温馨和谐。 许雅黑发披肩,穿着森系简约长裙,脸皮上包裹着,清瘦立体的骨相,眉眼犹如浸着江南烟雨般的温柔动人。 傅砚州黑眸凝视,恍惚把时间绵长久远。 宁静的午后,许悦慵懒的躺在花园的长椅上,金毛犬在她身边淘气的打滚。 许悦温柔微笑的朝他招手,叫着他的名字,那时的她已经在弥留之际。 傅砚州对许雅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得到平息,打狗也要看主人。 许雅是许悦的妹妹,她照着姐姐的穿衣打扮出现,不过是莞莞类卿。 许悦已经去世了,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女人,在最美的年纪,盛开出死亡的花朵。 第30章 你娶的只能是我 “我是来道歉的。” 许雅声音柔缓,眼底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怯意,“那晚的事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她伸手想去牵傅砚州的手腕,指尖刚碰到他的袖口,就被傅砚州毫不留情地抽开。 许雅强忍着。 她压下眼底的不甘,也收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惹麻烦了,砚州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现在的许雅,无论声音还是姿态,像极了她的姐姐许悦。 哪怕她心里再不情愿去模仿。 姐姐没去世之前,她在姐姐身边,就像只灰扑扑的丑小鸭,姐姐是人人称赞的白天鹅,温柔又高贵。 而她许雅永远是被忽略的那一个,这些她都不在乎,也跟姐姐争不过。 唯独,傅砚州…… 许雅第一次见到傅砚州,是姐姐带他回家。 那天她躲在门后,一眼就为了他沦陷,怦然心动,爱上了所谓的姐夫。 可是她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人都说,姐姐和傅砚州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没想到,姐姐有天不在了,她也终于长大了。 老天眷顾,一切都有利于她。 所以凭什么傅砚州娶的人不能是她? 许雅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傅砚州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冷淡的打碎幻想。 “但结婚的事,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们不合适。” 一句话,像是给她的心思判了死刑。 “不需要合适,我知道姐姐走了以后,你不会爱上任何人了,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想成为你的妻子,哪怕你不爱我。” 傅砚州的情绪彻底失控,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别再提你姐姐!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姜雾就可以?”许雅柔柔的反驳,“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抱出去,就算想搞替身那套,也不该选她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温柔的语气却执拗得近乎偏执。 “姐夫,只有我能嫁给你,最像姐姐的人,从来都只有我!” 许雅脸上还挂着柔柔的笑,笑意深处,藏着让人脊背发寒的疯狂。 她骨子里就带着股狠劲磨灭不掉,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绝不放手。 “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一直对你留着分寸。” 傅砚州的话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扎得人疼。 “我从没说过,你姐姐走后我就不会再爱别人,唯独不包括你。” 绝情的话像刀子,把许雅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她红着眼眶追问:“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这样对我?” 傅砚州的手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僵持的气氛。 他甚至没看屏幕,直接按下接听键,现在只想赶紧摆脱许雅的纠缠。 “时间我们已经定好了,你今晚有空吗?” 听筒里传来姜雾平静的声音,不高,却像一盆冷水。 傅砚州黑沉着脸,混沌的脑子骤然清醒。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跟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藕断丝连,纠缠不清,甚至控制不住的做着春梦,梦里都是两人在床上。 许雅说了,她姐姐走后,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再去喜欢一个人。 没有一段正常的恋爱,有耐心对其他女人嘘寒问暖,体贴备至。 “没空,明天再说。” 傅砚州的态度陡然冷硬。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不要听姜雾的声音。 …… 电话那头的姜雾对着听筒“喂”了两声。 回复她的只有一连串冰冷的忙音。 她愣了愣,平静地放下手机,继续低头吃饭。 桌上的菜是她做的,张秀芳一早就出去打牌了,牌瘾跟儿子差不多。 宋瑾年没什么胃口,见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接摔了筷子。 “他这是故意拖延时间吧?我能等,外面那些要债的可等不了!” 姜雾抬眸看他。 “你要是等不及,现在就去闹,到时候别说拿到钱,能不能不被警察带走,都是个问题。” “你少吓唬我!”心情不佳的宋瑾年吼了一句,开始狠话,“最迟明天,我不管你们两个怎么商量,我都要见到钱。” 他起身狠狠踹了一脚椅子,转身摔门走了。 岁岁被吓了一跳,爸爸发脾气好凶。 宋瑾年走了,客厅彻底安静下来, 岁岁犹豫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单子,小声说。 “妈妈,老师让家长签字……” 姜雾接过来一看,眉头瞬间蹙紧。 是学校的收费通知单,收费款项三万块。 这才刚开学没多久,就要这么多钱? 她心里嘀咕了一句,再往下看,才知道是学校组织去新加坡研学的费用,为期一个星期,老师带队。 岁岁说:“我不去了,出国也没什么好玩的。” 姜雾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班里有几个小朋友不参加呀?” 岁岁摇摇头:“我不知道……” 姜雾没再说话,拿起笔,认真地在家长签名那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单子递还给岁岁。 “拿着吧,明天交给老师。” 她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 姜雾回到卧室拉开衣柜,拿出傅砚州送她的Kelly包,准备明天还给他。 她强迫自己不要动歪心思,卖包换钱。 她不想拿傅砚州的东西,彼此两不相欠。 收拾好,岁岁的班主任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岁岁妈妈你好,我是岁岁的班主任,吴老师。” 姜雾第一次接到老师的电话,很紧张。 她正襟危坐,“是岁岁在班级里表现不好吗?” “岁岁妈妈别担心,岁岁表现的都很棒,我是想跟你说去国外研学的事情,群里报名接龙,您看了没有,只有你们一家是选不去的。” 姜雾愕然,“我还没来得看,吴老师是只有岁岁一个人不出去吗。” “是的,所以我想跟您沟通下,要不要参与进来,这是团体活动,最好一个同学都不少,您说是吗。” 【亲爱的读者,如果认为内容可以,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 第31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雾在卧室抽屉里翻了半天。 那张娘家拿来的五万块的储蓄卡,怎么也找不到。 客厅传来钥匙开门的声响,姜雾赶紧从卧室跑出去。 张秀芳刚进门,眼睛扫过桌上没收拾的碗筷,嘴里的抱怨没停。 “咋回事啊?啥活都不干是吧?吃完饭碗往这儿一摆,等着我来洗呢?成天被伺候惯了。” 姜雾没心思跟她计较这些,忙问道:“妈,你有没有看到我抽屉里那张银行卡?” “在我这儿呢。”张秀芳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姜雾急了,“你干嘛翻我东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事别进我房间,怎么说都不听呢。” “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啥?”张秀芳翻了个白眼,“城里人就是事儿多,防我跟防贼似的。” “卡还给我。” 她原本打算从这五万块里取一部分,再加上自己的工资,凑够岁岁去新加坡研学的钱。 她能力有限,也想给孩子最好的,哪怕拼尽全力也要托举一把。 这个她接触不到的阶层。 入学之前没想那么多,没料到学校开口就要三万,看来学费只是首付。 “里面的钱都没了,你要卡干啥?” 张秀芳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姜雾头上。 姜雾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怎么知道密码的?谁让你动里面的钱了,谁让你动了。” “密码不就是你生日吗?” 张秀芳说得理直气壮,“之前你给我交水电费的卡也是这个密码,我顺手就记下了。” 她坐到沙发上,抬起胳膊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身二手烟味。, 姜雾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她几乎要疯了。 她家境一般,那五万块对她家来说不少。 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张秀芳怎么就能这么理所当然地全花了? 她凭什么?年轻的不要脸,岁数大的没有脸。 “你把钱花在哪儿了?” 姜雾的脸色铁青,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还能花哪儿?给瑾年补社保了。” 张秀芳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我这也是帮你们减轻负担,没想到,你还藏了这么多私房钱。” 姜雾脑子嗡嗡作响,只想骂人,甚至想冲上去掐住张秀芳的脖子。 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吼出来的:“那是我爸妈的钱!” “你爸妈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张秀芳理直气壮,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你嫁进我们宋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你的钱不就是家里的钱?” “小偷。” 姜雾盯着她,牙齿咬得咯咯响。 五万块钱,成了压死姜雾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必须要离婚,迫在眉睫。 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已经撑不住了。 借钱度日,一个窟窿接一个窟窿的填补,没有一条退路。 女儿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去他妈的完整的家,不是亲生的孩子,哪怕再怎么虚假的和谐,也改变不了事实。 况且,宋家人都烂透了。 …… 隔天姜雾刚踏进傅砚州的办公室,察觉到空气里的低气压。 傅砚州指尖夹着钢笔,目光落在文件上,没半分专注,周身那股疏离的冷意,比往常更甚。 姜雾拎着Kelly包。 将包轻轻放在办公桌一角,“包还给你,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傅砚州连眼皮都没抬,伸手拿起包,随手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抬眸看她,“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指望着谁能看得起你?一个包而已就受不起了?” 许雅的话还在耳边打转,傅砚州心里那点对姜雾占有的冲动,被冲得一干二净。 除了许悦,这世上哪还有值得他费心的女人? 姜雾是不是当年A大那个女孩,现在看来根本不重要。 就算是,难道他还要为此负责?他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义务,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不需要你看得起。” 姜雾迎上傅砚州的目光,脸上冷若冰霜,半分情绪都挂不住,“这个月工资,我会拿出一万块还你,之前借的二十万,我争取一年之内还清。” 她没忘那张欠条,把话说清楚,心里才不会总惦记着,也免得日后再有牵扯。 “随便你。”傅砚州靠在椅背上,“没什么事的话,出去吧。” 他没心情再劝姜雾别这么固执,她想装清高,那就随她去。 姜雾没动,犹豫了几秒开口:“见面,还见吗?” 她担心,离婚前宋瑾年会把事情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只能寄希望于傅砚州,让他出面逼宋瑾年松口。 只是傅砚州愿不愿意,她心里没底。 不知道怎么,他看她的眼神变了,比以前更冷漠,甚至藏着明显的抵触。 “你可以转达他的诉求,见不见面无所谓。” 傅砚州语气平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他主动找我,无非是咽不下那口气,钱能不能让他把这口气咽下去,让他开价。” 姜雾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 她皱了皱眉,“你不露面,他迟早也会查到你是谁,酒店的开房记录,一年下来,恐怕也有好几页了吧?”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不从源头上把他压死,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做出影响傅总清誉的事,最近董事会本就不太平,傅氏又刚接手几个大项目,要是你的私人感情出了岔子,引来负面影响,这不是你我想看到的。” 傅砚州沉默地看着她。 姜雾精准地挑中了他的软肋。 她的工作能力,傅砚州从始至终都没质疑过。 “接着说。”傅砚州身体微微前倾,示意姜雾继续,“找出我非见不可的理由。” 他喜欢开诚布公,最讨厌遮遮掩掩的把戏。 “如果这些事传到傅总家人耳朵里,恐怕也是不小的麻烦。”姜雾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还有许家。” 傅砚州闻言,长腿交叠,忽然轻轻拍了拍手,语气里又多了几分认可:“你的理由很充分,时间就定在今晚,自己惹下的坑,总得自己填上。” 姜雾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些。 长舒一口气,“我相信傅总的手段能处理好这件事,还有能不能顺便帮我逼他离婚?” 傅砚州眉头蹙起,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为什么?” 说完,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能有勇气不到二十岁就给那个男人生孩子,这份‘坚贞’的感情,你现在让我去做拆婚的事?会不会遭天打雷劈啊。” 第32章 原来跟姜雾偷情的男人是他 “别在别人身上找希望。” 傅砚州的话像块冰,砸进姜雾早已经麻木的心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溅起来。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不愿意帮忙就算了。” 她没打算多做纠缠。 傅砚州刁难的嗓音慢悠悠传来:“我向来喜欢利益捆绑,我帮你,你能拿什么回馈我?” 姜雾脚步顿住,侧脸冷得像覆了层霜,回头看傅砚州的眼神里没了半点温度。 “你看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要的?” 她没再等答复。 “地址我会发给你”。 姜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办公室里,傅砚州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手指在抽屉把手上顿了两秒。 手中的牛皮纸袋里,躺着姜雾的入学档案,照片上的女孩眉眼清澈,还带着点没褪去的青涩。 傅砚州盯着照片看了半晌,指节渐渐收紧。 他将整份档案撕得粉碎,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原来,七年前他们早就有过露水情缘。 所以姜雾到底在瞒什么? 之前装得不熟,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他? 她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 午休时间,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里弥漫着手磨咖啡的香气,空气中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宋瑾年坐得浑身僵硬。 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手指死死扣着膝盖。 宋瑾年眼神往周围奢华的装修上瞟,这是他曾经的生活,穿梭在写字楼里,有一份体面让人羡慕的工作。 他受够了这种穷酸日子,做梦都想翻身。 凭什么?姜雾不过是个在家待了几年的家庭妇女。 凭什么能进傅氏集团那种地方?她都能有机会,自己凭什么不行。 姜雾摘下墨镜,坐到宋瑾年对面,声音没什么起伏:“人我帮你约好了,不管你是想敲诈勒索,还是想报仇,我劝你最好别闹出太大动静。” 宋瑾年立刻挺直腰板,梗着脖子反驳:“我占理!我怕什么?” “占理?”姜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用自己老婆搞仙人跳,这也叫占理?有些得罪不起的人,最好别瞎招惹,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搞出太大动静,不好收场。” “你什么意思!”宋瑾年脸色涨红,语气里满是鄙夷,“不就是个小领导吗?我还怕他不成?” 姜雾没跟他废话,直接从包里掏出两份离婚协议。 推了一份到宋瑾年面前:“等你拿到你想要的,我们就离婚。” “离婚?”宋瑾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眼睛瞬间红了,拍着桌子站起来,“我不同意!我的字典里就没有离婚这两个字!姜雾,你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都得是我宋瑾年的老婆!” 听着他这副霸总似的宣言,姜雾觉得一阵恶心。 眉头紧紧蹙起:“哪有这种好事?让我一辈子当你们家的提款机?这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这次我不会再妥协了,之前你威胁我那些手段,你尽管都用上。” 姜雾一字一句,“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提款机?”宋瑾年盯着她,眼神阴恻恻的,“想跟他双宿双飞?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姜雾懒得跟他掰扯这些没意义的。 “你不签字也没关系,我会直接起诉离婚,还有,你妈之前拿走我的那五万块,必须还给我。” 说完,她重新戴上墨镜,起身时动作干脆利落,没再看宋瑾年一眼,径直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正午的阳光正好,透过镜片落在眼底。 姜雾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 生活本来就该是这样光明的,不是一直被困在过去的泥沼里,再也爬不出来。 不光是为了自己,她也要为女儿,破釜沉舟一次。 哪怕家庭不健全,也要比生活在这种扭曲的关系里,强百倍。 …… 宋瑾年刚踏进包厢,腿肚子就先软了半截。 傅砚州坐在沙发正中央,深灰色西装剪裁利落,衬得他肩宽腰窄。 男人指尖夹着骨瓷茶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压迫感,没等宋瑾年靠近,就已经压得喘不过气。 “认出我是谁了?”傅砚州抬了抬下巴,语气听不出情绪,“宋先生请坐。” 宋瑾年僵在原地,脑子像被重锤砸过,嗡嗡直响。 他之前想过,姜雾在外面勾搭上的,肯定是个色欲熏心的小领导, 家里有老婆还敢勾搭女下属,这种人最是好拿捏。 可他怎么也没料到,眼前坐着的,竟然是傅砚州。 他只在财经新闻和商业杂志上见过的傅氏集团总裁。 宋瑾年后知后觉。 难怪姜雾铁了心要跟他离婚,哪怕只是做傅砚州的情妇,这辈子也等于抱上了金山银山,哪里还会看得上他这个穷光蛋? “傅、傅总……” 宋瑾年喉结滚动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两个字。 傅砚州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指节轻轻摩挲着杯沿,抬眼看他:“听姜雾说,你一定要见我?还放话,我如果不见,你就要闹到公司里去。” 傅砚州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我跟姜雾之间的事,没什么好跟你辩解的,木已成舟,所以,宋先生现在想怎么做?” 宋瑾年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又没做错什么,总不能刚对上就露怂,不然今天这趟就白来了。 宋瑾年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傅总,我跟姜雾现在还在婚姻存续期,我们之前感情一直很好!就是因为您,我们夫妻感情才开始破裂,我受到的精神伤害,根本没办法弥补!” 傅砚州听完,没立刻说话。 他端起茶杯,眼帘微垂,空气中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茶香四溢。 傅砚州浅啜了一口,眉眼间透着的深沉,看得宋瑾年心里越发发毛。 傅砚州缓缓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他,似笑非笑:“这样啊。”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看来,用钱是弥补不了了?” 宋瑾年没回答。 傅砚州提出建议,“如果宋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找位心理医生,专门给你做心理疏导,你觉得怎么样?” 第33章 她怎么看上这种渣男 “不需要!我最怕看医生了!” 宋瑾年忙摆手,手碰到自己冰凉的鼻尖。 现在他唯一能翻身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钱才能治百病。 他也不绕弯子了,直接把心里的算盘摆到明面上。 “我要的是精神赔偿,傅总要是想让我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以后不跟任何人提,我要一千五百万,钱到位,我保证守口如瓶,你跟姜雾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干涉。” 傅砚州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就是姜雾宁可肄业,也要为他生孩子的男人? 姜雾的眼光,看来不怎么样,差到离谱,跟这种渣男定终身。 傅砚州眼神落在宋瑾年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他对这个狮子大开口的数字很不满意。 这是把自己的妻子当成了摇钱树,想靠着她发家致富? “是我没听清楚吗,你要一千五百万?” 傅砚州薄唇下压,“你觉得,你们两个在我这里值这个价吗?” 宋瑾年被问得一噎。 “傅总,这跟我们值不值没关系!您想想您的名声,要是这事传出去,对您、对傅氏集团的影响有多大?跟这个相比,一千五百万算什么?” 傅砚州盯着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行啊。”傅砚州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的冷意更甚,“那你告诉我,我给你这笔钱的理由是什么?到时候收款备注上,我该写‘买你妻子的钱’,还是写‘封口费’?” 宋瑾年:“随便你怎么写。” “想让你闭嘴,我有很多办法。” 傅砚州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今天答应见你,我是想找个最和谐的方式解决,宋先生你呢,最好别给脸不要脸。” 宋瑾年听出了话里的威胁,脸色唰地白了。 宋瑾年刚才的硬气没了。 讨价还价:“我是真的急缺钱周转,您看这样行不行?一千四百万,不能再低了。” “一千四百万?”傅砚州皱了皱眉,眼神里鄙夷,“我跟你是在菜市场买菜吗?这么随口砍价的?” 他看着宋瑾年这副贪得无厌的模样,忽然就懂了姜雾为什么铁了心要离婚。 跟这种男人过日子,简直是煎熬,这就是姜雾恋爱脑的代价。 为这种男人生孩子,脑子进水了。 大部分男人都是普通人,过着柴米油盐的寻常日子,再普通,也别把吃相搞得这么难看。 宋瑾年被怼得没敢吭声。 他知道这些有钱人最看重脸面,只要自己手里捏着傅砚州勾引人妻的把柄,总能拿到钱。 他深吸一口气,“傅总,您心里的价位是多少?开个价,只要我能接受……” “三百万。”傅砚州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多一天,就少一百万,这是我们唯一谈话的机会,答应就拿着钱闭嘴,如果不答应,宋先生自求多福。” 傅砚州眼神里的寒意更甚:“还是那句话,想让你闭嘴的方法,不止一种,见好就收,别等我没耐心。” 傅砚州根本没兴趣在这种烂事上浪费时间。 宋瑾年心里一沉,他清楚傅砚州的势力,姜雾好本事,能爬上傅砚州的床。 傅砚州要是真没耐心,有的是更暴戾的手段让他闭嘴。 三百万虽然比预期少,但至少能拿到钱。 没等宋瑾年权衡完,傅砚州忽然又改口:“我好像没时间等你三天。” 他抬眼看向宋瑾年,薄唇轻启:“我数到三,决定权在你手里。” “一。” 第一个字落下,宋瑾年的手心瞬间冒了汗,心脏狂跳起来。 “二。” 第二个字刚出口,宋瑾年就绷不住了,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没等“三”字落地,宋瑾年急忙开口,声音都带着颤:“答应,三百万就三百万!我签!” 三百万也够当创业资金了,以后不愁赚不到更多钱。 傅砚州没打算就这么结束,他靠回椅背上,慢悠悠补充了一句:“别急着答应,我还有个附加条件。” 他没打算让宋瑾年这么轻松拿到钱。 宋瑾年心里一紧,“傅总您说。” 他急于表现,“不会是姜雾的事吧,你放心,你们两个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对不会成为你们的绊脚石,姜雾如果夜不归宿,我就当眼瞎。” 傅砚州实在听不下去了,黑眸沉沉地扫过宋瑾年,眼神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末了还轻轻摇了摇头。 “你们还是离婚吧。” 宋瑾年脸上刚堆起来的谄媚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垮了下来。 “傅总,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跟姜雾还有个女儿呢,哪能说离就离?孩子还小,正需要爸爸妈妈陪在身边,不能让她从小就没了完整的家啊,我受委屈不算什么,为了女儿我都可以忍。” 傅砚州的表情凝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要是按时间推算,姜雾就是当年跟他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 这么算下来,姜雾当年也没对自己走心,转头就无缝衔接了宋瑾年,还怀了孕、退学,为了个蠢男人,前途都不要了。 这些年,她倒也没闲着。 “都已经闹到这份上了,日子还能继续过下去?”傅砚州问。 宋瑾年立刻摆出一副“父爱如山”的模样。 “为了我女儿,我什么苦都能忍,姜雾也不好意思跟您开口,我们家日子最近确实不好过,要是能拿到这笔钱,也能当女儿的教育资金,让她以后能过得好点。” 傅砚州看着宋瑾年这惺惺作态的样子,低低笑了一声。 “没看出来,宋先生倒是个‘称职’的好父亲。” 宋瑾年父爱如山的说,“姜雾让我来见您,就是她不好意思跟您提钱,非催着我来跟您见面,她这人脸皮薄还虚荣,把女儿送去国际学校,这不是后面也要花好多钱,傅总我可没有敲诈勒索你的意思啊。” 傅砚州沉下脸,“所以,不是你要来见我,是姜雾逼你来的?” 第34章 夫妻俩一起坑他么 傅砚州心里鄙夷。 夫妻俩,难道是在联手给他下套,演一出仙人跳? 一个装出左右为难的模样,一个又哭唧唧地卖惨,把有苦难言写在脸上,说到底,不就是想从他口袋里圈钱吗? 要是宋瑾年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也太蠢了。 傅砚州觉得可笑,竟然还对姜雾动了恻隐之心,想着把她从那摊烂泥似的日子里拉出来。 原来姜雾搞这么多小动作,根本不是想逃离苦海。 全是为了她那个家,想把自己当冤大头,让他来买单。 …… 宋瑾年刚踏进家门,手机“叮咚”一声。 银行到账的提示弹了出来。 看到那串“3000000”的数字,宋瑾年眉开眼笑,嘴里哼起小曲。 他发达了,有钱了。 有了这笔钱,离他重振雄风的日子可就不远了。 “瑾年,你可算回来了!” 张秀芳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就喊,“姜雾那不知道发什么疯,正收拾东西呢,说要走!” 宋瑾年脸上的笑意一收:“走?她要去哪?” “谁知道啊!”张秀芳急得直跺脚,“她要是真走了,咱们家咋办?我那点退休金够干啥的?你又没个正经工作,你爸还在医院躺着呢!” 两人正说着,姜雾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瞥了眼这母子俩,脸色冷得像冰:“我不是你们家的免费保姆,更没义务倒贴钱养着你们,这几年我仁至义尽了,我早就跟宋瑾年说过,我要离婚。” “离婚?!姜雾你是不是疯了?岁岁还那么小,你就敢提离婚?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女儿是我的,我会带走。” 姜雾态度坚决,没半分退让,“你不是一直想要二胎吗?让你儿子再娶一个,说不定还能给你生个八胞胎,正好圆了你的心愿,生的都是男孩,一天抱一个,一周不重样,去麻将馆嘚瑟,说你有孙子了。” 她给宋瑾年留了最后的体面,也没打算跟张秀芳摊牌。 岁岁跟宋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以张秀芳那张碎嘴的性格,要是知道了真相,指不定会把她嚼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姜雾,你跟我进来!”宋瑾年上前,一把抢过姜雾手里的行李箱拉杆,“进房间,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姜雾冷冷地抽回手。 宋瑾年发狠,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今天不说清楚,你哪儿也别想去!” 姜雾几乎是被他硬生生推搡进了卧室。 “你想干嘛?”姜雾厌恶的甩开他的手,“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宋瑾年忽然笑了,嘲讽:“没想到啊姜雾,你还真有本事,竟然能勾搭上傅砚州那样的人物。” 他眯起眼睛,在姜雾身上扫过。 傅砚州看上姜雾,仔细想也能说得通,可惜是他自己不争气,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只能看,不能办事。 姜雾身材窈窕,前凸后翘,那张脸更是美艳得勾人,哪怕是素面朝天,也比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好看多了。 宋瑾年不得不承认,姜雾这副皮囊,确实招人喜欢,脸皮包着骨,极美的长相。 也就是姜雾的这张脸,给他换来了三百万。 “他给了你多少?”姜雾没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 宋瑾年撇了撇嘴,“就三百万,比我心里预期的少多了。” 姜雾眼睛一瞪,带着火气:“你不是说只要十五万吗?” 宋瑾年耸耸肩:“对方是谁?是傅砚州啊!之前我哪知道是他,从傅砚州那儿要钱,三百万我都觉得少了。” “钱到账了?”姜雾追问。 宋瑾年生怕姜雾惦记这笔钱,立刻撇清:“到没到账,跟你没关系。” 他摸着下巴,眼里透着算计,“我还是觉得有点少,等手里钱不够了,再去找他要一笔。” “你简直是疯了!又蠢又贪。” 姜雾气得一把搂起头发,指节都在发颤,“宋瑾年,你就是个蠢货!你真觉得自己占到便宜了?” 她深吸一口气,字字戳向要害:“你收了这笔钱,傅砚州反手就能报警,说你敲诈勒索!三百万,你知道要蹲多少年监狱吗?傅氏集团的律师团队,能把你往死里整,让你在里面待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不够了再要,你是觉得自己命够好,还是说把傅砚州当傻子,他的身份跟地位,你觉得会是省油的灯?” 姜雾的话,像一闷棍,狠狠砸在宋瑾年头上。 他瞬间慌了,脸色发白。 这么说,现在捏着把柄的不是他,是傅砚州? 只要傅砚州不高兴,随时能拿这笔钱做文章,把他送进去。 他疏忽了,根本没往这处想。 “你们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宋瑾年强装镇定,又嘴硬道,“今天我也跟他说了,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 顿了顿,宋瑾年又开始阴阳怪气地讽刺:“你真以为跟傅砚州勾搭在一起,就能当阔太太了?你哪怕离开我,也带着个拖油瓶,还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傅砚州也就是睡了你,他怎么可能对你负责?跟你玩玩而已。” 姜雾冷笑一声,“我怎么样,用不着你管,你要是拖着不离,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宋瑾年气急败坏地吼道:“非要闹到这一步?你以为离开我就能好过?你走了,还能去哪?” 他突然大笑起来。 “哦——你是想去傅砚州那儿?他今天那态度,哪点看出来在意你了?别太高估自己,他不过是怕这事传出去坏了名声!” “我去哪都成,哪怕睡桥洞,也不想再看见你们母子俩,膈应!” 姜雾咬着牙,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鱼死网破又怎样?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岁岁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底线。 绝不能让女儿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多待一秒。 姜雾拽起门口的行李箱,轮子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咣当——”一声巨响,门被狠狠甩上。 张秀芳吓得一哆嗦,手紧紧捂着心口,脸色发白。 “是要吓死我啊!瑾年,让她走!你赶紧去法院争岁岁的抚养权,我倒要看看,当妈的能真舍得下女儿?” 第35章 想踹了他,做梦 “争抚养权?” 宋瑾年心里发虚,他妈还不知道岁岁根本不是宋家的种,他争过来干啥? 外面来的小野种,顶多就是根勒住姜雾的绳子。 他可以借着孩子的名义,把姜雾死死拴在身边。 姜雾想踹了他,去给傅砚州当情妇? 做梦,她凭什么去过好日子。 宋瑾年没跟张秀芳说他现在银行账户里多出三百万的事。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翻身,瞧不起他的那些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宋老板。 岁岁已经被送去了温楹那儿。 姜雾拉着个大行李箱,回了温楹在市中心的家。 “东西都收拾完了?”温楹接过她的行李箱。 姜雾摇摇头,语气沾点疲惫:“剩下些零零碎碎的,懒得带了,宝贝……这阵子要麻烦你了,我尽快找房子,到时候我跟岁岁就搬出去。” 温楹安慰的抱住闺蜜。 “跟我客气啥?我这里随便你住多久,我是岁岁的干妈,还能让我家小姑娘跟着你居无定所?你就放心住着,拿这里当成自己家。” 姜雾垂下眼,神色暗了暗。 “是我对不起她,没本事给岁岁一个完整的家,这些年带着岁岁,我倒不觉得苦,就是觉得……委屈了孩子。” “你已经够棒了!”温楹赶紧安慰,“你看把岁岁带得多好,又懂事又乖巧。” 姜雾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苦笑:“我倒宁愿她别那么懂事,岁岁这孩子,心思重,想的太多,小孩子家不该承受这些的。” 岁岁穿着小熊浴袍跑出来,看见妈妈,立马飞奔过来抱住她的腿。 “妈妈,今晚我们住干妈家吗?”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羡慕又兴奋的劲儿。 “干妈家好漂亮啊,又干净又大!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漂亮的房子呀?干妈家的房子都是香香的味道。” 温楹被夸得有点尴尬,心里直心疼。 岁岁这孩子,打小就窝在出租屋里,哪住过像样的房子? 她家里是很香,用的都是高级香薰,那种老小区的老破小,肯定到处都是发霉味。 温楹想起来了,想当年宋瑾年手里有钱的时候,他也死活不肯买房,就怕姜雾占了便宜,防她跟防贼似的。 也就姜雾傻,觉得未婚先育抬不起头,又听家里人的话。 姜雾当年能被这种鸡贼男人骗到手,还不是因为他趁虚而入。 “妈妈努力赚钱,以后咱们也买大房子住。” 姜雾摸了摸女儿的头,给她画着饼。 温楹现在住的房子,怎么是她买得起的,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每平米房价逼近十万。 房子是她父母买她读书的时候就买来送给她的。 姜雾一直挺羡慕,温楹这种江浙沪独生女。 很多东西,有些人出生就拥有了,有些人哪怕努力一辈子,也爬不到人家的起点。 跟温楹做闺蜜,姜雾很多时候都很自卑。 她心里盘算着,只要能彻底摆脱宋家,她就开始攒钱。 省吃俭用也好,苦点累点也罢,总得有个自己的窝。 一直租房子,心里不踏实,房东要卖房,随时都能被赶走。 “可是妈妈赚钱的速度,赶不上奶奶要钱的速度呀。”岁岁小声说。 她年纪小,好多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奶奶就像个吸血鬼,总欺负妈妈,只要是妈妈发工资的日子,奶奶会盯着要钱。 “以后不给了。” 姜雾咬了咬牙,这次是真下定决心,要跟宋家断得干干净净。 “不给奶奶就好。那我今晚跟谁一起睡呀?” 岁岁仰着小脸问,怕自己选房间会让干妈觉得没礼貌。 “主卧留给你们,我去客房。” 温楹大手一挥,主动让出自己的房间,让母女俩住的舒服点。 姜雾赶紧摆手:“这太麻烦了,我跟岁岁去次卧就行,能住这儿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少说这种话!”温楹重重拍了下她的肩膀,“姜雾你怎么回事,再跟我客气,我可就生气了!” 姜雾抿了抿唇,眼眶有点热:“我没什么朋友,还好你一直有你在身边,不嫌我烦。” 她跟温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闺蜜之间这么多年几乎没红过脸,温楹一直也当成照顾她的角色。 除了当年她告诉温楹自己怀孕的时候,她们两个吵的很凶。 那时候温楹的反应特别激动,比姜雾这个当事人还急。 温楹一个劲劝她把孩子做掉。 说她们年纪还小,扛不起这份责任,这么早生孩子,一辈子就毁了。 可当时的姜雾,哪听得进去?还跟温楹大吵了一架,被浆糊进脑, 当年有多固执,现在就有多狼狈。 “我先去哄岁岁睡觉了。”姜雾吸了吸鼻子,掩饰着眼底的情绪。 温楹已经靠在沙发上,仰头敷着面膜,含混不清地说:“我在这儿等你,小家伙是该睡了,明早还得上学呢。” 岁岁仰起小脸,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谢谢干妈收留我们。” 姜雾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心里像扎了根刺。 这孩子什么都懂,只是性子闷,喜欢把事儿藏在心里。 本该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年纪。 “岁岁睡了?” 姜雾轻轻带上门。 “睡了,这孩子沾枕头就着,睡眠好得很,不像我。” “你就是心里装的事儿太多,才总失眠。” 温楹揭下面膜,随手丢进垃圾桶,叹了口气,“说起来岁岁也真可怜,她亲爸,手上戴块表都够买我这套房了吧?傅砚州那么有钱,她倒好,愣是一点光没沾上。” 姜雾拿起个抱枕抱在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抱枕套。 “我也努力过啊,一年前还不死心,想尽办法想再靠近傅砚州,结果还不是一样?他不接受我,也不会认岁岁。” “他妈的,这孙子就是个人渣!”温楹气得爆了句粗口。 姜雾反倒扯了扯嘴角。 “你说我该怨他吗?也怪我自己,自讨苦吃,人家不过是玩玩,我却当了真,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 “姜雾!” 温楹皱紧眉,“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内耗?出了事儿就往自己身上揽,好像全是你的错似的!” 姜雾耸耸肩,“不然呢?我也没资格去怪傅砚州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话都说了,老天从不善待恋爱脑。” 温楹盯着她,又问:“真打算离了?” 姜雾点头。 “离,现在这种日子,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妈说的那样,结了婚、有了孩子就有家了,那哪是家啊,是寄人篱下,早离早解脱。” 第36章 终于知道野孩子的父亲是谁 岁岁踮着脚尖轻轻爬上床,小心地盖好香香软软的被子。 她的亲生爸爸,是叫傅砚州吗?妈妈说的好像是这个名字。 小家伙侧着身子,眼睛望着窗外天上的月亮。 她早就知道了,家里那个爸爸,不是她的亲爸爸。 舅妈以前跟她说过,要是亲生的,怎么会叫她小野种呢?爸爸对她一点都不好。 “傅砚州……” 岁岁小声念着这个名字,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叔叔的样子。 就是那个长得跟她很像的叔叔。 叔叔的名字好像就叫傅砚州,如果这个叔叔真的是她的爸爸,为什么叔叔不想认她。 岁岁不开心,她是什么不讨人喜欢的坏孩子吗? 第二天一早,母女俩轻手轻脚地洗漱。 都很默契的怕吵醒还没起床的温楹。 姜雾低声嘱咐岁岁:“我们抓紧点速度,别吵醒干妈。” 岁岁嘴里塞着牙刷,囫囵地问:“妈妈,我们还回去吗?” “你是说回奶奶家?”姜雾反问,“岁岁想回去吗?” 岁岁赶紧摇头:“不想!可是我的小熊还在奶奶家,我怕他们给我扔了。” 姜雾这才想起,昨晚睡觉前,岁岁翻来覆去像是在找什么,原来是一直陪着她的“阿贝贝”没带出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居然忘了! “妈妈下班就去给你取回来。” 岁岁先点点头,又摇头:“那要是碰到,碰到叔叔,你们又吵架了怎么办?” 姜雾一愣:“叔叔?哪个叔叔?” 岁岁漱了漱口,声音闷闷的:“没什么,我说错话了。” 姜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昨晚她跟温楹说的话,难道被岁岁听到了? 送岁岁去学校的路上,姜雾装成不经意地问:“宝贝昨晚睡得好吗?妈妈去客厅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睡得跟小猪一样啦?” “干妈家的床好舒服,我好喜欢。” 岁岁眨巴着眼睛,没提昨晚妈妈出去以后,她就偷偷下床了。 妈妈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装作不知道,这样妈妈就会开心了。 “等我们搬了新家,妈妈给你买张漂亮的儿童床。” 姜雾松了口气,要是岁岁知道亲生父亲另有其人,将来再被抛弃一次,这孩子该多难过啊。 都怪妈妈没出息,没能力。 “好呀。” 岁岁应着,心思却飘到了别处,努力装出开心的样子哄妈妈。 …… 姜雾送完岁岁,去公司挂好工牌打卡。 她刚走到傅砚州办公室门口,准备进去取文件,里面传来争吵声,让她准备敲门的手落下。 “你要气死谁啊?!” 慷锵有力的女声响起,听着上了年纪,语气里的强势藏都藏不住。 “才几点,您就在这儿闹。” 傅砚州头疼得厉害,修长的手指抵着唇边,“小点声,外面都能听见。” “你跟许雅退婚,问过我们吗?!” 傅夫人怒冲冲地吼,她哪里还管,会不会被人听到。 “昨天我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你没看见?!” 傅砚州淡声道:“手机静音了,我跟她不合适,也不想这么早结婚,您的别催了。” “你答应好的。娶许雅,生孩子!” 傅夫人被儿子这出尔反尔的态度激怒了,声音更响了。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不结婚生孩子,傅砚州你是想老了一个人躺养老院里发霉吗?” 傅夫人气得声音都劈叉了,胸口剧烈起伏着。 傅砚州漫不经心:“去养老院也挺好,说不定还能跟老太太跳个交际舞,丰富老年生活。” “没个正行!” 傅夫人被儿子无所谓的态度噎得肝疼。 她直接下死命令,“我不管,你必须娶许雅,别跟我搞合适不合适这套。” “娶她?”傅砚州嗤笑一声,“性格连她姐姐一分都比不上,娶个神经病回家?除非我疯了。” “你对许雅就不能包容点?我看她挺好的!” 傅夫人拔高音量,话里带着刺,“许悦已经死了,当初就是被你气的,你还想重蹈覆辙,把她妹妹也逼死是不是?” 傅砚州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您要是没别的话就别说了,我要去开会了,回去吧。” “我提许悦你就装聋作哑!”傅夫人寸步不让,“我回去跟许家说,就当你们小两口吵架了,婚礼照常办!” 她推开门就往外走,差点跟门口的姜雾撞个满怀。 姜雾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看到傅夫人,赶紧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傅夫人平时待人还算温和,这会儿被儿子气狠了,脸色铁青,根本没理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气场凶得像要吃人。 办公室里,傅砚州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姜雾,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黑眸带着审视的锐利。 “姜秘书什么时候染上了偷听的毛病?” 姜雾心里一紧,赶紧把手里的文件往办公桌上放。 “傅总说笑了,我是来送文件的,听到里面在吵架,没敢进来。” 她不想多停留,刚转身,就被傅砚州叫住了。 “你急什么?” 傅砚州起身,几步走到门口,把半敞的门推紧,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他靠在门板上,目光落在姜雾身上,慢悠悠地开口:“那三百万,你们怎么分的?” 傅砚州视线扫过她身上的衣服,又补了句,“昨晚没回那个家?一起去庆祝去了?” 要是宋瑾年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可真是被这对夫妻当傻子耍了。 姜雾拿他当什么?他们夫妻俩玩仙人跳的工具? 傅砚州对昨天的结果很不满意。 眼神越来越冷,心里的火气一点点往上冒。 “庆祝什么?三百万是你自愿给的,没人强迫。” 姜雾也不替自己辩解。 傅砚州沉声问,“可是他说是你逼他来的,姜雾我应该信他么?” 宋瑾年… 姜雾恨不得当场就跟他对峙,他应该在傅砚州面前颠倒是非黑白了。 第37章 你就是当年的女人 “晚上有空吗?” 傅砚州注意到姜雾胳膊上那片淤青上,隐约能看出是手指印。 傅砚州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分赃不均闹的? 宋瑾年那副弱鸡样,看着也不像会动手的人。 “没空。” 姜雾想都没想就拒绝。 傅砚州低笑,“没空?那就算你旷工,全勤奖泡汤,你打算以后怎么还钱?” 姜雾冷冷瞥他:“我今天已经打卡了。” “我说了算。”傅砚州挑眉。 他拿起桌上姜雾送的桂花罐子,“去,泡杯水。” 姜雾没想到,傅砚州不喜欢吃甜的人,还留着桂花蜜。 她送给傅砚州之前,也没用心去挑,知道她的东西都很廉价。 姜雾捏着玻璃罐子,转身去了茶水间。 刚出办公室门,就跟李思辰撞了个照面。 一看到李思辰这张脸,姜雾打心底里发怵。 这人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股猥琐的觊觎,让人浑身不舒服。 上次还骚扰她,要开房,老婆来闹屎盆子扣在她身上。 傅砚州心头烦躁,“愣着干什么?去冲水。” 姜雾没跟李思辰搭话,走了。 李思辰走到傅砚州面前,刚想坐下,下一秒就被一道冷箭似的目光钉住:“谁让你坐了?” 李思辰弯到一半的膝盖,硬生生直了回去,站得笔挺。 “上次你老婆跑到我这儿来闹才多久,忘性那么大。” 傅砚州慢悠悠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都是男人,李思辰对姜雾那点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这家伙就算结了婚也不安分,就喜欢到处招惹女人,花花公子的标签贴的牢牢的。 招惹女人,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也配? “砚州,你找我来有事儿?” 李思辰赶紧赔着笑,试图岔开话题。 傅砚州抬眸,:“是你告诉许雅,我跟姜雾的事?” 李思辰头不承认,“这怎么可能!绝对不是我!”” “行了,别装了。” 傅砚州不耐烦地打断,“你是觉得姜雾能扛得住许雅的折腾?想看戏?” 李思辰脸色“唰”地一下青了。 傅砚州这是为了姜雾,跟他兴师问罪? 这么多年的兄弟,他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动这么大肝火么。 “砚州,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思辰还在嘴硬,“肯定是姜雾自己做得太明显,才被许雅发现的。” 傅砚州反问:“她对我做什么了?” 李思辰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僵在那儿,没话讲了。 “管好你的嘴。”傅砚州警告“我身边的人,你也少惦记,别在背后做些小动作,离许雅远点,她脑子不太清爽。” 姜雾端着冲好的桂花蜜水进来。 明知道办公室里有两个人,她也只冲了一杯,放在傅砚州面前。 被傅砚州警告。 李思辰这次连眼角余光都没敢往姜雾那边瞟,赶紧收敛起那些不怀好意的心思。 姜雾放下杯子,傅砚州挥了挥手,打发她:“出去吧,这儿没你事了。” 姜雾拿起桌上需要打印的项目书,点了点头,没正眼瞧过李思辰一下。 办公室里只剩两个男人,傅砚州才慢悠悠开口。 “你老婆前几天跑到姜雾家去找茬,给许雅当狗,倒是挺卖力啊?” 那天的事,他一直没来得及清算,现在正好有空,得好好盘盘。 他跟许雅退婚,不想让姜雾被波及进来,他她应付不了。 傅砚州这么说自己老婆,李思辰也不敢辩解。 他老婆有时候是挺Der的。 “我回头一定好好说说她,严加管教,让她离许雅远点儿。” “你听到了?” 傅砚州叫住刚走到门口的姜雾,让她给个回应。 “李总已经保证过,他老婆不会再来骚扰你。” 姜雾攥紧了手里的项目书,那晚的经历像梦魇一样缠在脑子里。 徐芷当时还怂恿别人往她身上泼硫酸,那女人的心肠,坏得流脓,这些天她都处在极度不安下,害怕她们随时会过来找他麻烦。 她抬眼,借着傅砚州的势,声音也硬气起来。 “谢谢傅总关心,我相信李总肯定能管好自己老婆,不会再放她出来到处乱咬人。” 李思辰在旁边听得牙痒痒,心里把姜雾骂了个遍:姜雾算个什么东西?又在傅砚州面前讨了好? 这俩人,就没断过。 李思辰皮笑肉不笑地接话:“姜秘书放心,之前就是个误会,我老婆也是被人怂恿的,她就是年纪小,贪玩了点。” “我的人,是让你们玩的?” 傅砚州眼神一冷,这话把他惹恼。 姜雾的脚步猛地顿住,像灌了铅一样沉。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傅砚州刚才说什么?她是他的人? 肯定是幻听。 …… 李思辰一走出公司,掏出手机给徐芷打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骂:“你以后离许雅远点,那女人脑子不清醒,你跟着她混什么混,跟条只会嗷嗷叫的狗似的,有什么好?!” 徐芷这会儿正跟许雅在咖啡厅喝下午茶,李思辰这一嗓子,全被许雅听了去。 没等徐芷反应过来,许雅已经蛮横地从她手里抢过手机,对着听筒吼道:“李思辰,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你说谁脑子不清醒呢?!” 李思辰一愣,怎么许雅也在? 他赶紧找补:“哎呀,是许大小姐啊?你听错了,我就是问问我老婆在哪,好去接她。” “你惹到我了!”许雅直接把手机摔在桌上,抓起手边的茶杯,越想越气,又狠狠砸在地上。 “肯定是傅砚州找李思辰说什么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杯子碎裂的脆响,震的徐芷咽了下口水。 许雅的性格越来越乖张,比读书的时候还要跋扈万倍。 徐芷埋怨,李思辰是疯了吧,电话里给她骂的狗血淋头讲这些。 徐芷添油加醋:“我猜肯定是姜雾那个贱人跑到傅砚州那里诉苦去了,搞不懂,他怎么那么护着这个女人,她什么来头啊。” 许雅眼神狠戾,“底层的小家小户出来的女儿罢了,这种人永远只配给我们提鞋的。” 第38章 第一次就玩这么大 傍晚,姜雾被迫坐上傅砚州的车。 她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景,心一点点往下沉。 直到车子稳稳停在那家餐厅门口,七年前,她跟傅砚州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这里连招牌都没有换过。 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满怀期待,以为会有甜蜜恋爱发生的小女孩。 姜雾心里那道紧绷的防线,随着傅砚州汽车熄火的声音,彻底崩塌。 “你都知道了?”姜雾在店门口站着,没有勇气踏进去。 当年在A大读书时,她路过这里无数次。 自从傅砚州不告而别后,她连路过的勇气都没了,每次都绕路走。 “下车吧。” 傅砚州没直接回答。 姜雾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下车。 餐厅里一如既往地火爆,大多是附近的学生,说说笑笑的,脸上青春洋溢,旺盛年轻的荷尔蒙在空气中浮动。 一对对情侣,那种纯粹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姜雾看着羡慕,再也回不去当年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如果当年没有生下岁岁,现在应该已经在读研究生了吧? 傅砚州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早不记得当年跟姜雾具体坐在哪个角落了。 时间过去太久,模糊得像上个世纪发生的事情。 “这里还记得吗?”他垂眸翻着菜单,抬眼问了句,“还有胃口吃东西?” 姜雾坐在他对面,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布。 这种被人故意逼近真相,却又不捅破的滋味,快要把她逼疯了。 “你觉得呢?”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叫住服务员,“麻烦来一杯大麦茶,谢谢。” “等下。” 傅砚州突然开口叫住服务员,手指在菜单上点了几个菜,然后合上菜单递回去,动作干脆利落。 “我今晚带你来这儿,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傅砚州在等,等姜雾主动坦白。 事到如今,她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姜雾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现在是下班时间,老板的私人问话,我可以不回答。” 又是这样,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 傅砚州扯扯嘴角,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姜雾总是这么死犟。” 这次傅砚州终于很认真,上下打量着姜雾,最后目光停在她脸上。 “为什么之前从来不说,我们有过那么一段?你变化很大,大到你再出现,我几乎没认出来。” 傅砚州顿了顿,“所以,你是整容了?换了张脸,再来接近我?” 姜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悲哀的笑出声。 “为什么一定是我整容?就不能是你记性太差,或者……在你心里,我根本就无关紧要,所以记不住?” 傅砚州坦白得近乎残忍:“或许吧。” 姜雾觉得心里那点残存的温度瞬间凉透。 “所以呢?今晚带我来这儿是什么意思?故地重游,就为了揭穿我?” 傅砚州看着姜雾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峰微挑:“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还来找我?是当年的事情,觉得不甘心?” 姜雾嗤笑,眼底泛着红,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倒要问问你,当年为什么没回来找我?” 傅砚州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冷白的手腕,想起当年姜雾拴在他手腕上的那根红绳。 “因为你那时候太年轻,我怕你太认真,我负责不了。” 这个理由,听得人骨头都发冷。 姜雾原以为自己会崩溃,会歇斯底里,可现在心里却平静得可怕,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来了。 原来太认真也是一种错,还能成为男人不负责任的借口。 傅砚州缓了缓,“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无缝衔接的速度倒是快,马上就找了新男朋友,还替人生了孩子。” 傅砚州说的无缝衔接,姜雾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样也好。 傅砚州从来没想过,她的女儿其实是他的,也省去不少的麻烦事。 最好,这个秘密能永远烂在肚子里。 “不然呢?难道守着回忆等你回来?”姜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微凉,像她此刻的心,“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翻篇吧,藏着秘密,太累了,我也能卸下担子了。” 姜雾这副轻描淡写想翻篇的样子,让傅砚州很意外。 他以为,姜雾至少会哭着诉苦,抱怨他当年睡了她就不告而别,埋怨他不负责任。 她反而急着翻篇,忽略。 “这样最好。”傅砚州颔首,态度冷淡得近乎无情,“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就当……弥补七年前的过失。” 谈的是赔偿,不是感情。 姜雾那点执拗了多年、迟迟走不出来的感情,到了傅砚州嘴里,竟然成了“过失”。 “我什么都不需要。” 姜雾扯了扯嘴角,自嘲,“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没谁对不起谁。” 傅砚州蹙眉,“我记得,你是第一次,出来玩,第一次跟我就玩这么大?”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姜雾心里。 她笑得有点疯癫:“那又怎么样?我装的,行了吧?” 姜雾眼神鄙夷的抬脸:“傅总特意强调这个,是觉得自己很威风?占了个女人的第一次,也值得拿出去当谈资?分享感受吗。” “我需要吗?这么没品的事,我做不出来。 姜雾恍然般点头,语气轻飘飘的扔刀子。 “哦,也对,你看我怎么忘了?傅总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哪会因为这点事引以为傲。” 傅砚州低下头,成熟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你愿意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说完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长指一推,把卡送到姜雾右手边。 “话是这么说,你费尽心机再靠近我,也辛苦了,这里的钱,够你买套房子了,就当我赔给你的,为之前的事情,画成一个句号。” “赔给我什么,卖身钱吗” 姜雾看着桌上的银行卡,可怜又刺眼。 这还是第一次,她被傅砚州用钱砸, 姜雾猜傅砚州是为了彻底跟她撇清关系,傅家人催婚太紧,要把外面的草全部斩断。 第39章 从没有一段正常的恋爱 “钱我不要。” 姜雾把银行卡推回去, “只要傅总能保我平安就行。我女儿还等着我养,我至少得先保证自己活着,你想要跟谁结婚,是傅总的自由,别连累无辜,我小门小户的,招惹不起你们这些豪门公子千金。” 虽然傅砚州已经放话给李思辰,让他管好自己老婆,姜雾心里还是怕。 傅砚州态度变得犀利,“不要钱?姜雾你现在又装什么清高?不是你怂恿宋瑾年来跟我要钱的?你如果缺钱就直说,不用费力去绕弯子,我怕你们夫妻两个分赃不均,他一个人把钱 独吞了,这份单独给你。 ” 姜雾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什么时候怂恿他了?我是怕宋瑾年闹起来,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至于你们私下怎么谈的,我根本不清楚!分赃不均?” 她心寒的闭上眼睛苦笑,“我是不是还要感激傅总的贴心。” 姜雾心里已经把宋瑾年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卑鄙无耻的贱男人! 还有傅砚州,也好不到哪儿去,宁可相信宋瑾年颠倒黑白,也不肯信她一句! 这些都是她人傻眼瞎的报应。 “真的不清楚?” 傅砚州性子多疑姜雾和宋瑾年,谁的话他都打了个折扣,分辨不出谁真谁假。 “随便你怎么想!” 姜雾被激得胸口发闷,懒得再解释。 这时候饭菜已经上齐了,两人之间气氛僵得像块冰,谁都没动筷子的意思。 看着姜雾被气红的眼眶,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傅砚州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些。 “吃饭吧,就算没胃口,也多少吃点!你要比当年单薄了很多,怪不得认不出,你读书的时候好像还是鹅蛋脸?” 傅砚州阴晴不定的态度,在姜雾看来,就是个冷酷无情的疯子。 空白那几年,她能自作多情的记住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细节,哪怕是强迫自己忘记,也会梦到。 傅砚州对她模糊的是根本忘记了她的样子。 鹅蛋脸? 傅砚州怕是把她跟别的女人记混了吧 。 “我吃不下。” 姜雾地站起身,没了以往的好脾气去忍耐,“我先走了,傅总慢慢吃。” 她扫了一眼周围那些年轻的女大学生,想起什么似得嘲讽,“还有,你吃完赶紧回去吧,别年纪一大把了,还惦记着祸害人家年轻小姑娘,想再领一个去附近的酒店春宵一刻。” “姜雾。”傅砚州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看到女人就想脱裤子?我还没那么没底线!” 姜雾垮着脸,满不在乎:“你跟谁脱,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愿意对着男人脱,也碍不着我。” 两人争执声音很大,邻桌的人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傅砚州眼神一厉,扫向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人。 “讨厌!你为什么不把我的照片放在朋友圈,让别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 姜雾却被女孩的嗔怒声吸引住视线。 傅砚州顺着姜雾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对年轻的学生情侣。 女孩子摆脸色,男朋友搂着她的肩膀在哄。 姜雾像是迟暮的老人,身体发重的转身。 在她身上,从没有谈过一场正常的恋爱,自卑,敏感, 小心翼翼,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撒娇。 太早进入母亲的角色,剥夺了享受青春的权利。 “你在看什么?” 傅砚州看着姜雾泛红的眼尾, “觉得委屈了?怨恨我当年这么对你。” 多么随意轻描淡写的语气。 姜雾晒笑:“你会觉得是我小题大做吗?七年前我们不熟悉,只在一起度过两晚,哪里有资格委屈。” 傅砚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有什么好委屈的,无缝衔接的那么快。 姜雾没再理他,头也不回地推开餐馆的玻璃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傅砚州盯着满满一桌几乎没动过的菜,刚拿起筷子,又放下。 …… 傅砚州已经查到了当年的那段过往,姜雾害怕岁岁的事情藏不住。 她回到温楹那儿,跟她商量说:“我要不换个城市生活吧,找个四线小城市!” “你甘心?”温楹问。 姜雾彷徨 :“甘心,怎么可能呢~如果没孩子我在哪里都无所谓,我害怕去了以后教育资源跟不上,还有我爸身体也不好,随时都有可能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温楹抱着靠枕,盘腿坐下,她开始帮姜雾拆分。 “你还怎么躲,傅砚州那种自私自大的人,他肯定不会猜到孩子也是他的,这种老男人最精了,他肯定会盘算你,觉得如果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你肯定早就按捺不住了,会大着肚子上门, 想搞母凭子贵的戏码进豪门,这可是个金疙瘩,怎么会偷偷摸摸的生下来。 ” 姜雾煞有介事的点头。 她 听懂了! 温楹的意思,傅砚州根本不会去想孩子是不是他的,他会自己 判断。 笃定了,她怀上傅家的种,就会急着去变现,想要改变阶层。 偷偷生下孩子,不让父女相认的蠢事,没人会做。 姜雾心里还是没底,“岁岁跟他长得好像!” 温楹 摊手耸肩,“那又怎么样嘞,无所谓喽~能有几次见面的机会啊。” 姜雾想想也是,傅砚州跟岁岁能有什么碰面的机会。 只能祈祷着,这事快点过去。 傅砚州今天给她钱,就是想把历史遗留问题解决清楚。 她的青春,是时候该翻篇了。 “妈妈,研学你给我报名啦?”岁岁不太开心的跑过来。 “班级里都去,我们也要去。” 姜雾肉疼这笔钱,为了岁岁,值得这样。 岁岁夸张的比划,“要好多钱,我们家没有钱了,出国有什么好的。” 温楹大包大揽,“没事,干妈给你出钱。” 江浙沪独生女的温楹,经济方面要比姜雾好很多,不想姜雾因为这事犯愁。 姜雾拒绝,“这怎么能行,我们住这里就很不应该了。” 温楹不理解,姜雾再固执什么,如果以她的性格,肯定跟傅砚州撕破脸皮,谁都别好过。 第40章 姜雾最在意的是什么 姜雾连着几天都住温楹家,宋瑾年的电话打的跟恶鬼索命一样,母子俩轮番轰炸。 姜雾不想再回去,没想到宋瑾年堵到公司,诚心让她难堪。 姜雾装作没看到她往前走。 宋瑾年在穿梭来往的员工里,一眼发现自己的老婆。 姜雾脚步加快,要甩开宋瑾年,“你找到这儿了,疯了吧。” “姜雾你不接我电话,我也只能上这里来找你了,我在大堂等你下班,今天我爸出院,以后就在家康复了。” 姜雾停下脚,觉得这是好事。 “恭喜喽,我也恭喜我自己,不用每个月一直续钱给医院。” “这叫什么话,你约了星期二去离婚,我不同意,傅砚州能给你什么?你别傻了,你在他那儿……” “你闭嘴。”姜雾左顾右看,生怕被人听到,“你拿了钱,就这么做事的?干嘛要提他的名字。” 不远处,许雅像是猎鹰捕捉到了猎物,眯眸瞧着在公司大堂跟姜雾纠缠的男人。 姜雾的背景,她查的清清楚楚,包括她的老公。 宋瑾年,三年前因为贪污公款锒铛入狱,才放出来没多久。 所以,姜雾是在老公蹲监狱的时候,出轨了傅砚州。 许雅觉得恶心,傅砚州真是饿了,这样的烂女人竟然还能被他偏袒。 如果姜雾成为傅砚州要跟她退婚的理由,她不接受。 宋瑾年满脸深情的模样,“没有你,我们家就散了。”他举手发誓,“以后我肯定好好对你,还有女儿。” 宋瑾年跟吃错药一样的腔调,惹来姜雾苦笑。 “我们结婚之前说好了,搭伙过日子,说是夫妻,关系你也清楚。” 姜雾不理解,宋瑾年已经达到目的了,对她还有什么不舍得的。 “我离不开你,老婆!我求求你,今天晚上回家,你如果不回家,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宋瑾年缠的像是条蛇,勒住姜雾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 “不可理喻。”姜雾按下电梯,顺便质疑最近集团的安保越来越差劲,怎么什么人都往里进。 宋瑾年也要跟着姜雾进电梯。 姜雾抬手怼到他胸口上,“我去顶层,你想跟我们老板碰面?” 宋瑾年站在原地没动,他不能跟傅砚州打照面,如果傅砚州在这里看到他,怕是觉得这三百万是打水漂了。 …… 宋瑾年还没离开,就被许雅的保镖“请”到了地下车库的劳斯莱斯里。 宋瑾年惊讶的看着坐在车里,一身重奢的美女,生面孔不认识。 难道说是一见钟情看上他了? 宋瑾年对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如果不是他身体有隐疾,说不定也就入赘进豪门了。 “你是姜雾的老公?” 一句话,打碎了宋瑾年的幻想。 宋瑾年点头,“姜雾是我老婆,请问你是?” “傅砚州的未婚妻。”许雅自报家门。 宋瑾年眼睛一亮,看来是找到队友了,傅砚州的未婚妻能找到他,说明也已经知道姜雾跟傅砚州的事了。 “我跟您道歉,是我没有管教好贱内,让她骚扰到傅总。” 宋瑾年态度诚恳,满脸的憨厚样子。 许雅:“她是挺贱的。” 宋瑾年看出对方对姜雾有多恨之入骨,“您找我是,想跟我说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是吗,我这人老实没脾气,姜雾一直这么欺负我,我对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继续求助,“现在我老婆要跟我离婚,我说了我可以不在乎之前发生的事,她还是铁了心的要跟我离!” 许雅蹙眉,“要跟你离婚?” 旋即鄙夷的嘲弄,“她是自不量力,脸皮厚,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要嫁进豪门做阔太太了。” 宋瑾年知道,既然是傅砚州的未婚妻,肯定是门当户对的。 说明这个女人家世背景都会很优秀,是他得罪不起恶权贵。 他讨好得附和,“就是就是,傅总是什么人,怎么会要她,您看看您,无论气质还是长相,姜雾给你提鞋都不配。” 宋瑾年以为,他这样贬低姜雾,抬高对方,回讨得大小姐的欢心。 适得其反,许雅阴狠燥怒,“拿我跟她比,你是看得起她,还是看不起我?” 宋瑾年低眉顺眼,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许雅低头白嫩的指尖点着手机,信息里是最快速度发过来的,宋瑾年的背调。 “最近准备做生意?” 宋瑾年怔愣住,“您……您怎么知道的,这不嘛,没钱没本事老婆瞧不起,只能自己努力上心。” 许雅捏捏眉心,听得聒噪,这种男人怪不得老婆会出轨,一副窝囊模样。 许雅勾勾长指。 宋瑾年立刻靠的进一些,等着她发话,他这也是在积累人脉,说不定以后做生意,用得上。 许雅冷声指使,“你们两个不能离,无论姜雾提什么要求,你都把人给守住了,守不住就关起来,你知道姜雾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宋瑾年也不是吃素的,伏低做小了半天,拇指跟食指无名指做出数钱的动作。 “我这人,喜欢你来我往,让我不跟姜雾离婚也可以,但是……” 许雅冷哼,“我差你这三瓜俩枣的?你只要这件事办好,你做生意我会投给你启动资金。” “这么简单?”宋瑾年感觉自己财运来了。 这顶绿帽子,成了翡翠了,他是想把姜雾的最后价值都榨干。 看来姜雾存在的价值,已经远超出这三百万了。 宋瑾年羡慕,有钱人玩的又花又绝。 许雅微笑,“就是这么简单,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只看你的行动力,值不值得,我为你买单。”她继续追问,“你还没告诉我,姜雾最在意的是什么?” 宋瑾年很认真的在想,“姜雾好像没什特别喜欢的东西。” 许雅觉得无趣,脸色沉下来。 宋瑾年突然一巴掌拍在腿上,“我知道姜雾最在意什么了,她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女儿,女儿是她的命根子。” 许雅听出蹊跷,姜雾的女儿难道不是宋瑾年亲生的? 如果是亲生的,他断然不会把小孩子推上台面。 【亲爱的读者,如果认为内容可以,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 第41章 她的感动很廉价 “女儿不是你亲生的?” 宋瑾年犹豫了很久,承认道:“姜雾嫁给我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许雅震惊,姜雾玩的真花,大着肚子嫁人。 “这事傅砚州知道吗?” 宋瑾年:“不是很清楚,姜雾应该不会跟他讲吧,怎么说这种事对女人来说,也不是很光彩。” 许雅勾唇一笑,“既然做的出,还怕别人知道,当婊子立牌坊。” …… “今天宋瑾年来过公司?” 姜雾放下咖啡杯在傅砚州的办公桌上,淡淡应了声:“嗯,来过了。” 傅砚州眉峰一蹙:“宋先生倒是不讲诚信,收了钱还找上门,是觉得钱少了?” 姜雾站在他对面,轻轻摇头:“不清楚,我们最近在谈离婚,他的事,我没兴趣打听。” “咳咳咳……” 姜雾手攥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几声。 姜雾的咳嗽声,引来傅砚州的注意。 傅砚州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姜雾脸色不好,眼底下泛着青灰,人没有血色,一副生病的羸弱样。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别站着了,坐下吧,生病了?” 姜雾昨晚就不舒服,今早起来更是昏昏沉沉的,嗓子又痛,头还发晕。 就为了那点全勤奖,硬是撑着来上班,连病假都不敢请。 她要努力赚钱,把欠傅砚州的钱尽快还上,再攒钱凑够房子的首付。 目标很大,没自信需要多久才能实现。 姜雾语气轻飘飘的,一带而过:“没事,吃点药就好了。” “生病了还来上班?”傅砚州嗔怪“用得着这么拼?缺钱了可以跟我说,没必要在这儿故作坚强,给谁看?” 明明是关心的话,从傅砚州嘴里说出来,总带着点刺。 傅砚州人很渣,偏偏又长了一张嘴。 姜雾抿抿唇:“我没有在傅总面前卖惨的意思,您别误会。” 傅砚州心里有点闷。 他原以为,上次聊开了那层过往,两人关系多少能缓和些。 没想到姜雾对他反而越来越疏离,给台阶都不下,动不动就甩冷脸。 “生病了就回去好好休息。” 傅砚州转身走到柜子边,从助理提前备好的医药箱里翻出一盒感冒药。 姜雾目光落在那盒药上,不太适应。 她这种极度缺爱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关心,心里那扇紧闭的门,好像也会悄悄松动。 姜雾承认,她的感动通常都很廉价,不值钱…… 她从小到大在家里都是乖乖女的角色,父母只看中她可以拿得出手,可以炫耀的成绩。 她以为懂事听话,她就能哥哥姜野一样,讨爸妈的喜欢。 虽说爸妈对她不算很差,但是生活中的细枝末节都放在姜野身上。 这盒感冒药带来的冲击,其实比上次傅砚州甩给她银行卡时,要大得多。 “谢谢。”她伸手接了过来。 傅砚州忽然抬手,指尖轻轻贴上她的额头, 姜雾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心又紧了紧。 姜雾像被烫到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已经不敢跟傅砚州有再多的肢体接触。 “你好像发烧了。”傅砚州收回手,语气沉了沉。 “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姜雾的脚跟有点发虚,下午还要去接岁岁,哪有时间睡觉。 做妈妈以后,没有人帮衬的情况下,自己生病很麻烦。 傅砚州指着办公室内间那扇紧闭的门:“进去睡会儿,没人会打扰你,生病了是要多睡觉,还要多喝热水。” 姜雾看着那道关紧的门。 那是傅砚州平时休息的地方,姜雾从没进去过。 傅砚州虽说在那方面需求不算小。 却没兴趣在办公室里做,哪怕里面确实摆着张床。 至于她来公司之前,傅砚州有没有带别的女人进去过…… 姜雾不清楚,也不想去想,都跟她无关。 这个男人跟她不会有未来,她连争风吃醋也不配。 “这样不好吧?”姜雾推辞,“万一被别人看到,会误会。” 傅砚州瞧着她这胆小的样子,低笑了声:“误会了又怎么样?我们之间,本来就不清白。” 姜雾真是搞不懂了。 傅砚州明明都已经说了翻篇,现在又对她嘘寒问暖的,难不成是……兽心大发? “现在已经清白了。” 她头昏脑涨的,站着觉得腿酸,索性还是坐到了椅子上,声音带着点生病的沙哑。 嗓子痛,说话也说不清。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在傅砚州面前,她不该接工作以外的私人电话。 可看到是学校老师打来的,姜雾哪敢不接。 做妈妈的,最怕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姜雾的声音都在发颤,人六神无主的慌乱。 傅砚州坐在对面,看姜雾说话都吓的结结巴巴,以为又是宋瑾年。 “他又到公司了?” 姜雾摇头,“没有!是我女儿的老师打来的,我要去学校一趟。” 傅砚州看姜雾走路都脚跟发软的样子,把车钥匙揣进西裤口袋,“我送你。” 姜雾刚想拒绝,傅砚州已经走到她前面。 去的路上,姜雾急得快哭出来。 傅砚州侧眸看她,看出来姜雾有多宝贝她女儿。 他问,“小朋友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姜雾抠着衣角,颤音说:“老师说岁岁跟一个男同学打架,学校要求她退学。” 她不相信,岁岁会跟同学打架。 到了学校,姜雾找到老师办公室,刚踏进门口,就看到一个烫着卷发的胖女人,手指着岁岁。 “道歉,跟我儿子道歉。” 岁岁垂着头,眼神倔强的一言不发。 胖女人做了美甲的长指甲戳在岁岁的鼻子上,指甲间几乎陷进鼻头的嫩肉上。 “嘴这么硬,没家教!” 姜雾看到这一幕,几乎像是疯子一样的冲进来,把岁岁护在怀里。 “你干嘛!你手指着我女儿干什么。” 姜雾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把胖女人的手指甲全部挖掉。 胖女人抱着肩膀冷哼,“你就是宋恩岁的家长?你女儿打伤了我的儿子,我手指着她怎么了,没人教育我来帮你教育。” 第42章 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姜雾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时候不少,唯独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受半点欺负。 作为妈妈,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她打了我儿子,我指着她骂几句怎么了?”胖女人叉着腰,气焰嚣张。 张老师赶紧打圆场:“岁岁妈妈,我们出去聊聊今天的具体情况吧。” 姜雾跟着张老师往外走,心里惦记着办公室里的岁岁。 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 岁岁正仰着小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傅砚州,好像在打量什么,眼神里满是好奇。 姜雾后悔了。 就不该让傅砚州跟过来,更没想到他会直接跟着进了校门。 办公室里,一大一小还在互相打量。 傅砚州的目光落在岁岁的小脸蛋上。 看到她脸颊上还有块破皮的地方,红通通的,看着就疼。 “还认识我吗?”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岁岁接在手里,捏着那方质地精良的手绢,歪着头:“男人怎么还用手绢啊?手绢不是女孩子才用的吗?” 旁边的胖女人眯起眼,死死盯着那条棕色暗格的巴宝莉手绢。 普通家庭,还能用得起巴宝莉,指不定是从哪儿买来的假货。 “谁规定男人不能用?”傅砚州没理她,继续问岁岁,“你脸上怎么弄的?” 他想看看小家伙脸上的伤口深不深,手刚伸出去,又生疏的住,收回到身侧。 岁岁:“被她儿子划破的喽。” “你这小丫头片子满嘴谎话!”胖女人立马跳起来,尖声道,“我看这学校就是生源越来越差,什么档次的人都往里招!” 傅砚州脸瞬间冷了下来,扫向胖女人:“你档次高,有修养,跟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计较?” 胖女人被噎了一下,更横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你女儿必须给我儿子道歉,然后滚出这所学校!” “你的学校?”傅砚州挑眉。 这时,岁岁突然伸出小手,主动牵住了傅砚州的衣角,还很自来熟地把小脸贴在他的小臂上,“我爸爸说了,我没错,不需要道歉,是你儿子先惹我的,故意找茬,摔了我的喝水杯子,我的杯子是妈妈新买给我的,凭什么被他摔。” 傅砚州的手臂瞬间僵住,低头看着像只小考拉似的黏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 岁岁的头发很好,又黑又柔弱,额前的小胎发,像是展现着生命力旺盛。 姜雾把女儿养得倒是很好,长得可爱,皮肤莹白透红,总是给人一种血气很足的样子。 只是她爸爸……可不姓傅。 他跟姜雾是有过一段,可这孩子,是姜雾跟别人生的。 走廊里,班主任张老师还在做姜雾的思想工作。 “岁岁妈妈,跟您说实话,董香凝女士不仅是我们学校的校董,还是新一届的家委会主席,在家长圈里很有分量,在我学校的股东大会上也有发言权。” 姜雾打断她,语气平静又带着锋芒:“张老师,您跟我铺垫了这么多,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张老师面露难色:“您看……要不,咱们还是考虑一下别的学校?可能……我们这所学校确实不太适合您家孩子。” 姜雾简直觉得可笑。 这就是阶级打压吗。 就因为她女儿跟校董的儿子打了架,所以被欺负的那个,就必须退学? 她相信,岁岁可从来不是惹事的孩子。 这时副班主任领着那个跟岁岁打架的小男孩,从走廊另一头走了过来,走到办公室去了。 男孩叫崔锦程,哪怕就是个一年级的小学生,在班级里的破坏力还是很强。 他经常欺负同学,影响上课秩序,没有老师敢管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砚州看这个小胖子毫发无损的样子,岁岁倒是划破了脸。 “崔锦程你说,是不是你摔我水杯的。” 岁岁急着让别人都相信她,妈妈说受欺负了就要保护自己。 她跟崔锦程扭打在一起,自己也没占什么便宜。 对方太胖了打不过。 岁岁是叉着腰,站在傅砚州身前说的,她胆子不太大,不想在爸爸面前丢脸。 虽然岁岁到现在还不知道,明明自己的爸爸还活着,还能出现在她身边。 爸爸为什么不认她?因为她不是好孩子吗。 崔锦程做了个鬼脸,“就摔,你打我呀……略略略。” 岁岁转身就小胳膊圈住爸爸的腿,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爸爸,我不想上学了。” 傅砚州被这声爸爸叫的,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孩子怎么回事,抱着他的大腿就叫爸爸。 她爸爸跟妈妈闹离婚,这么急着给自己找新爸爸? 姜雾进来听到岁岁叫傅砚州爸爸当场石化。 她这下坐实了,小家伙肯定是听到什么了,知道傅砚州就是她爸爸。 兜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姜雾感觉再也瞒不住了。 “岁岁,妈妈带你回家。” 姜雾走到女儿身边,聊完以后她决定给岁岁转学。 如果非争一口气去理论,哪怕岁岁可以留下来继续读书,日子也不会好过。 姜雾害怕差别对待,不如就走。 有钱人的圈子不要硬融,姜雾这次算长记性了。 同学之间很小的冲突,都能上升到校董。 惹不过,躲得起。 “不道歉,不准走。” 董香凝不依不饶,肥肥的身体挡住母女俩。 “我女儿不需要跟你儿子道歉,你让开!如果你在这么胡搅蛮缠,我写帖子曝光你们,说校董的儿子仗势欺人。 她说完牵着岁岁的手要往出走。 董香凝还想拦着,被傅砚州抬起胳膊挡在身前,“行了,也闹腾够了,还不满意的话,我妻子说的也没错,去曝光啊……如果你是校董,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学校的招生,另外几位校董会怎么想?” 姜雾被妻子两个字,震到心脏。 董香凝听完怕了,真的曝光的话,是肯定对招生有影响。 她再没拦着。 等离开学校,坐上车的董香凝打电话给许雅“许小姐,你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办好了,那孩子铁定会要被退学的,今天她妈妈跟她老公都过来了。” 许雅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宋瑾年。 姜雾的老公在她这儿,那去学校里的人是谁? 第43章 她需要的不是怜悯 姜雾惹了一肚子的气,愧疚的看着岁岁,“我们先在家待两天,学校的事情妈妈再想办法。”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走的是我?” 岁岁一句话,把姜雾弄得哑口无言。 她怎么跟女儿说,难道告诉岁岁,因为跟她打架的男同学是校董的儿子? 开车的傅砚州,看母女俩遇到这么棘手的事,又无计可施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 “孩子有人带吗?” 姜雾没明白傅砚州是什么意思,“我带。” 傅砚州有些话不好当小孩子面说。 “晚上找人带几个小时,陪我参加一个饭局。” 姜雾本来就心情很差,又被傅砚州这么剥削,还不敢拒绝。 她是老板的秘书,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让你来加班不能有怨言。 “我送去我妈那儿吧。” 姜雾不情不愿,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她不愿意把孩子送到娘家。 从有了嫂子以后,娘家就不是她随随便便能回去的地方了,去多了人家挑理。 把岁岁送去外婆家,傅砚州的车子停在小区门口。 岁岁下车以后,没有跟妈妈马上离开,小手把车窗敲开。 傅砚州看着梳着蘑菇头,脸上挂彩的小家伙,“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岁岁:“忘记跟爸爸说再见了。” 傅砚州一愣,从在学校见面,姜雾的女儿就一直叫她爸爸。 不知道是不是姜雾跟女儿讲要离婚的事情,所以小家伙以为,妈妈给她找了新爸爸。 小孩子还是心思单纯,换爸爸哪里那么容易。 “再见。” 傅砚州没有跟小姑娘去耐心的解释,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她叫了,他也就认下了,没有必要去较真。 岁岁脸上挂起笑脸,开心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眨啊眨,比吃到糖果都要开心。 姜雾心虚得催促岁岁,“我们快去找外婆吧,今天妈妈有事,晚点来接你。” 岁岁依依不舍,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爸爸。 姜雾送岁岁上楼的时候也没仔盘问岁岁,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岁岁肯定是知道了,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没有得到过父爱的孩子,很期待跟爸爸多在一起。 姜雾回到车里,还没等坐稳,傅砚州不悦的声讨,“我是你司机吗?干嘛还坐在后面,坐到前面来。” 姜雾避嫌,“这样被许小姐看到又会误会了,我怕她派人跟踪我。” 傅砚州轻哼,“胆子这么小,人还没来呢,先缴械投降了。” 他没再勉强姜雾坐在哪里,开车带姜雾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在老洋房里开的私厨,这里实行预约制,想要在这里吃饭,必须提前一个月预约,不预约不接待。 傅砚州这种有钞能力的不需要,他只要过来,老板随时准备做菜。 姜雾发现,这里只有一张四方桌,是那种老旧复古的风格。 她看了眼四周的环境,这里不太适合接待太多人,不清楚傅砚州约了几个客人。 姜雾问:“傅总,今晚你约了谁。” 傅砚州:“只有你跟我。” 姜雾诧异,傅砚州是安的什么心思,两个人的晚餐,他们之间该聊的不是已经聊的很清楚了吗。 现在小孩子不在身边了,傅砚州终于开口,“学校那边你可以不用在意,我去打声招呼,你女儿可以继续在那里读书,不是什么大事,你没必要跟那些人置气。” 姜雾心情微妙,如果是正常的一家人,岁岁有爸爸在身边保驾护航,女儿确实不会受委屈。 她也认清现实,傅砚州不会跟她有未来,一眼望到头。 她可以是傅砚州消遣的对象,不是可以给结果,能忠贞的对象。 “人教人听不懂,事教人一下子就都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我反思了一下,我还是不应该给女儿送去贵族学校,那里面都是家庭条件优渥的,我们去充数,别人都嫌弃。” 傅砚州不理解:“你当时为什么那么年轻把孩子生下来,宋瑾年那副样子,值得你拿前途去赌?孩子生了,又养不好。” 姜雾不满,傅砚州这么评价他她。 他质问她的时候,姜雾真的想撕破脸皮,问傅砚州,“你为什么不喜欢戴套。” 她第一次没经验,懂得不多。 傅砚州跟她保证过,不会怀孕,他最后是弄在外面了。 她相信了,一个月以后,验孕棒上的两条杠,鲜红又刺眼。 姜雾:“已经这样了,又能怎么办?还能把孩子塞回去?” 傅砚州:“我想帮你,你不领情,我有什么办法,日子过成现在这样,不觉得辛苦?适当服个软,别那么倔,日子会过的很轻松。” 傅砚州对姜雾,自诩不是什么薄情寡义的人,很多时候看她都觉得可怜。 姜雾又太犟,对她有怜悯,她也会给推回去,搞大女人这套,何必呢。 姜雾苦笑,“辛苦吗?我觉得我现在的日子过的,前所未有的轻松,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为什么会辛苦,这点磕磕绊绊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傅砚州脸上的眸光有些沉,他的好意被她再一次拒绝。 姜雾在他身边,不图钱也不图名,难道仅仅是想跟他做? 傅砚州问:“你女儿怎么办?学着妈妈一样,早早辍学?” 姜雾麻木,傅砚州好像比她都在意,大学肄业这件事,是觉得她日子过的不该如此。 是不是还要谢谢,傅总的抬爱。 姜雾:“这个学校肯定不能待了,我准备再找学校,最好价格便宜一点的,像是现在这样,我也吃不消了。” 傅砚州轻咳一声,喝了盏茶润喉,不欣赏姜雾没苦硬吃的性格。 饭菜刚端上桌,许雅打电话进来。 傅砚州看到是许雅,不耐烦的按了挂断。 姜雾:“女朋友找你?听说你跟许家还没提退婚的事。” 傅砚州没回答,点开未读的微信,沉下脸,愤怒得站起身。 坐在对面的姜雾吓了一跳,抬眸看他,“出什么事儿了吗?” 傅砚州走到她身边,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出去!我马上回来。” 第44章 浮出水面 “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许雅被傅砚州拦在门口,破防得继续质问,“你只领我姐姐来过这儿,她凭什么。” 许雅以为姐姐死了,她总会有机会跟傅砚州在一起,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姜雾,傅砚州跟一个已婚妇女,暧昧不清。 “你跟踪我?” 傅砚州厌恶极了许雅的阴魂不散,他已经要去许家退婚,奶奶从中掺和。 放话,只要他敢去退婚,她就搬出老宅,找地方颐养天年,这辈子不相见。 老人家犯轴,谁都劝不动。 许雅要往里闯,“人多一起吃饭热闹,我人都来了,不邀请我进去?我要看看她,当着我的面,还能吃下去吗。” 傅砚州拉住了许雅的胳膊,“别去打扰她,你要我跟你说几次,才有记性?” 许雅被傅砚州强行带走,几乎是把她推进车里。 傅砚州进了驾驶位,将车门落锁,不给许雅出去的机会。 许雅愤怒的用拳头砸着车窗,之前伪装过一阵的好脾气,荡然无存。 她已经不想装了,认清傅砚州得绝情,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傅砚州都不会给她机会。 姜雾拿手机看时间,桌上的菜已经冷透了,傅砚州还没回来。 姜雾也没心情吃这一桌子的本帮菜,叫来老板,“他好像已经回去了,饭菜都打包吧,不吃了……” 老板问,“我做的菜,是不和小姐的胃口?” 姜雾微笑,“不是,我只是胃不舒服,我打包拿回去吃。” 她不想要浪费粮食,这些私房菜肯定不便宜,打包回去正好给她爸妈尝尝。 老板去打包,回来的时候把账单给了姜老,“傅先生还没结账。” 姜雾看账单上的金额,倒吸一口凉气,嘴里念叨,“怎么这么贵。” “挂账吧,等傅先生再过来买单。” 说着,姜雾视线落在照片墙上,上面的照片看着都有些年头了,相纸发黄。 其中一张,吸引到了姜雾的视线。 照片里一男一女,男人揽着女人的肩膀,笑容舒展。 女人长得清纯精致,梳着齐耳短发。 照片上的男人,是傅砚州!时间倒退到十多年前,从他的眼神里还能看出青涩,稚嫩。 这就是傅砚州的青春吧,她没有资格参与,只能从泛黄的老照片里触碰到。 老板发现傅先生带来的这位美女,在盯着照片看,他微笑着说:“傅先生早些年就经常来我这里吃饭,因为许小姐喜欢。” 他怕说了误会,又解释,“我听说许小姐已经去世了,算是傅先生的过去了,可惜了红颜薄命。” 姜雾听说过,傅砚州跟许雅的姐姐交往过,从十几岁两人就在一起了。 后来许悦生病去世,傅砚州再没承认过任何一个女友。 姜雾感慨,“那时候他好年轻,不像现在总是那么严肃。” 老板把打包好的放菜递过来,“您是傅先生除了许小姐以外,领过来的第二个女人。” 姜雾哭笑不得,老板说这话,是想让她沾沾自喜自豪吗? 梦早就醒了,她在傅砚州这儿,可不是特殊的存在。 只不过是,他寂寞了会对她和蔼几分。 …… “你要带我去哪儿?” 傅砚州一言不发,油门几乎踩到底,车速快的让许雅胃里都泛着恶心。 “带你回去,顺便跟你父亲说,解除婚约的事,让他管教好女儿,管不好就别放出来,到处咬人。” 傅砚州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许雅的厌恶,张巴不得马上脱手,大家互不打扰。 许雅早就想弄姜雾,傅砚州却把姜雾放到他眼皮子底下。 偷拍回来的照片,姜雾除了晚上,几乎跟傅砚州寸步不离。 许雅死死的咬唇,“傅砚州,你这样做你会后悔的,姜雾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幻药,能让你在她身上下那里么多心思,跟个已婚女人形影不离,是你疯了,还是她太贱了。” 傅砚州没接话,许雅直到现在都弄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退婚。 姜雾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充其量也只是导火索。 他又不会跟姜雾有什么结果。 对他来说,虽然娶谁都一样,为什么要跟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一起。 女秘书已经被许雅弄残废过一个,就因为她怀疑,女秘书跟他有私情。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过,许雅让人家一辈子只能坐轮椅。 他从来不说,也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善妒无可厚非,但是不分缘由的恶毒,浑身戾气,他接受不了。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这个女人不正经。” 许雅想让傅砚州知道,姜雾是多恶劣的对象,水性杨花的烂货。 傅砚州:“她是什么人,在我这里都不重要。” 许雅鄙夷,“我现在真同情她的废物老公,姜雾大着肚子嫁给他,给别人养野种,最后还被戴绿帽子。” 一道急刹。 许雅额头重重地撞在驾驶位的椅背上,闷痛让她眼前发黑。 傅砚州把车停在路边,阴沉着脸质问,“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姜雾怀孕结婚?” 许雅用手揉着闷痛的额头,她鄙夷的嘲弄,“是不是很下贱啊,傅砚州你该认清了,她不值得你施舍怜悯,我说的话,千真万确,是她老公亲口告诉我的,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把人叫来。” 傅砚州长指紧握着方向盘,冷白的手背青筋凸起。 他闭上眼睛,想到姜雾的女儿,今天叫他爸爸。 傅砚州一直觉得,岁岁长得很像他,尤其是眉眼,跟他小时候像极了。 难道说当年姜雾不是无缝衔接。 是怀上了他的孩子?才这么匆匆忙忙的把自己给嫁出去。 姜雾未婚先育,才从大学肄业。 “下车,” 被傅砚州驱赶,许雅喜出望外,她就知道傅砚州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不送她回去,退婚还可以拖延一阵子。 第45章 能让我见见女儿吗 “傅总,您让我查的都在里面。” 金特助把牛皮纸袋递给了傅砚州,里面装着姜雾的产检记录。 傅砚州捏着那张产检单的指尖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绷出冷硬的弧度。 他视线死死钉在首次产检日期那行字上,从他跟姜雾发生关系那天开始推算,姜雾的女儿,很可能是他的孩子。 难怪,第一次见小姑娘就有种很莫名的熟悉感。 姜雾?那个当年带着点怯意青涩稚嫩的小姑娘,傅砚州对她之前的印象依然很模糊。 傅砚州不知道,姜雾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隐瞒身份故意接近他就算了,现在又多出个孩子? 傅砚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纸张边缘,眉峰拧成死结。 二十岁,女大学生最该肆意张扬的年纪,姜雾还是名校在读,前途光明得能照见影子,她却敢孤注一掷,放弃学业生下孩子。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傅砚州的逻辑里,任何人都该懂得用筹码换取最大的利益,何况她赌的是自己的一辈子。 姜雾当年既然都肯赌上前途生下孩子,为什么不找他? 反而选择了最蠢的方式,怀着孩子,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嫁出去。 “傅总,今天下午三点,原本是约了程总去锦城谈合作细节,程总临时…” 姜雾推门进来,话说到一半噎在喉咙里。 在傅砚州身边这么久,姜雾能很准确的感知到老板的情绪。 不知道大清早的,是谁惹了傅砚州,让他脸色这么差,阴沉张脸。 傅砚州抬眸,“你跟宋堇年的离婚手续,办到哪一步了?” 傅砚州主动问起这事,姜雾笑道:“还能怎么样,他不同意离婚,我也能理解,谁不想把日子过的轻松一点,不跟我离婚,就能多一个人养家,傻子才想离。” 姜雾疑惑的又问:“怎么有闲情逸致突然问起我这个,是怕我影响到工作吗? 傅总放心,我不会把家务事带到公司里,影响工作效率。” 姜雾这么急着表态,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工作的在意。 她一个人带着女儿,如果丢了工作, 断了收入来源,没有人能给他拖底 。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公司不缺你一个秘书,你态度认真不认真,不影响什么。” 姜雾没再说话,谁知道傅砚州想要听什么。 “说说你女儿吧,小姑娘几岁了? ” 傅砚州一双漆黑的眸带着探究人心底的审视。 “七岁半” 姜雾心虚的说着谎话,祈祷母女的平静日子不会被打破。 谁让,她没有任何资本去跟傅砚州抢孩子。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能这么问,你心里应该也猜出了大概,为什么还要骗我,为我生下孩子,是一件很不耻的事情?所以必须要藏着掖着。” 傅砚州怨气横生,他始终理解不了,姜雾到底想怎么样。 非要把日子过的那么辛苦,还要一个人硬撑着。 他把姜雾的产检档案丢到办公桌上。 姜雾紧绷的神经线,已经能清晰的听到断裂的声音。 事已至此,姜雾知道她撒再多谎,也不会让傅砚州相信。 她鼓起勇气坦白:“没错,岁岁就是你的女儿,我 们分开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姜雾的话,做实了傅砚州的一切猜测。 傅砚州:“明知道跟我不会有结果,为什么还要生下来?” 姜雾愕然,傅砚州没有戾气横生的质问她,好像是在心平气和的跟她探讨。 “舍不得打掉,我觉得孩子来了就是缘份,还有那时候太天真,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以为养孩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现在看着女儿跟我颠沛流离,我也总是问自己,为什么生下来,没有回头路,更没有后悔药,只能往前走。” 姜雾说完这些话,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摘走了。 寥寥数语,概括了这些年的心境。 她没有去赘述苦难,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年苦苦强撑下来,有多辛苦,多不甘心。 从对傅砚州抱有期待,到最后被伤透,姜雾麻木的只想摆脱这段孽缘。 傅砚州沉思,太多信息他难以消化。 一夜之间,他要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这种冲击对他来说,无疑是剧烈的。 沉默很久,傅砚州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怨我吗?怨我当年一走了之。” 傅砚州回想起来,他从知道跟姜雾当年的过往开始,姜雾对他没有过太多埋怨,对过往也在轻描淡写。 是他的欲望,毁了姜雾原本会灿烂的人生。 跟姜雾不清不楚这么久,跟过去不同,这是傅砚州第一次对她有种深深的愧疚感。 “都过去了,我只能一个人把女儿抚养长大,孩子是新生,不应该去 承载过去的事情。” 姜雾有意把傅砚州从这段关系里摘除出去。 “可她也是我的女儿。” 傅砚州语气提高几分,“有些事一旦知道了,根本不可能当做不存在。” 姜雾皱眉,十二分的警惕,“所以呢?她现在有爸爸,我们还在婚姻存续关系,岁岁姓宋不姓傅。” 姜雾故意刺激傅砚州。 她想要借助傅砚州的手,帮她加速离婚。 她也尝试过,如果单凭自己这场离婚就是一场持久战,宋家会扒了 她一层皮。 现在躲在温楹那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事情反正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还会糟糕到哪去,总要先要解决眼前的,把宋家的大包袱甩掉。 “你对宋瑾年还有感情吗?” 傅砚州揣摩不透姜雾究竟想怎么样,是因为爱情跟姓宋的结婚,还是因为怀孕了,病急乱投医,想给孩子找爸爸。 他的女儿,现在只允许有一个爸爸,姓傅不姓宋。 姜雾冷漠的晒笑,“感情这种奢侈品,我怎么配,我没资格去谈。” 未婚先孕,单亲妈妈,条条框框束缚在她身上的那刻起,姜雾就已经失去的择偶的权利。 傅砚州一反常态,痛快的承诺,“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交给我。” 说完他放低姿态,跟姜雾小心翼翼的商量说:“我能见见女儿吗?你带她出来。” 姜雾摇头,“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第46章 姜雾出轨了才跟我离婚 “她也是我的女儿。” 傅砚州姿态放低,握住姜雾的手,“她不应该过现在这种生活。” 姜雾觉得可笑,傅砚州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斥责她,让女儿过上苦日子了。 “那应该过什么生活?你们傅家能接受她的存在吗?” 姜雾这些豪门大户对私生子的态度,傅砚州有私生子的事,如果被扒出来,甚至会影响到公司的股价。 认下女儿,对他百害无一利。 “为什么不能接受,你总是想当然,姜雾你一直如此。” 傅砚州想着跟姜雾心平气和的沟通,尝试着去弥补母女俩。 姜雾一直在把他推。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姜雾说完离开,不想跟傅砚州再聊下去。 从办公室出来,姜雾被母亲的电话叫回家。 姜雾说自己在上班,董秀琴扯着嗓子让她请假回来。 姜雾急匆匆的赶回娘家,以为是父亲心脏病又犯了。 这几年父亲身体一直不大好,常年含保心丸,受点刺激就心脏不舒服。 这也是姜雾担心的,离婚会影响到娘家人,他们不接受女儿离婚,也不接受她离婚以后带孩子回娘家。 姜雾回来,看到爸妈都在,两人拉着脸,气压低沉。 “这么急着找我回来干嘛?”姜雾口渴了,想给自己倒杯水喝。 刚拿起茶几上的水杯,被母亲叫住,“杯子是你嫂子的,去厨房拿碗喝。” 姜雾放下水杯,“不喝了。” “你跟宋瑾年要离婚?”董秀芳知道这件事以后,坐不住了。 姜雾:“有这个打算,我们两个过不下去了,谁告诉你们的?” 董秀芳:“是你婆婆打电话来找我们,说你要离婚,你知道你婆婆乡巴佬,没文化,如果她来我们家闹,街坊邻里的知道了,你让我和你爸的脸往哪放。” 这些都在姜雾的考虑范围,她早就知道母亲会担心这种事发生。 他们夫妻俩,一辈子都是为了脸面活着,可惜了儿女不争气,也让他们在人前,抬不起头。 “我会尽量处理好,好聚好散。” 姜雾只能这样保证,让她爸妈安心。 “你想怎么处理?我看就不能离,姜雾你听话,跟宋瑾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的,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姜雾蹙眉,这是她亲妈说出来的话?明知道她在这段婚姻里受委屈,还这么固执。 犟脾气随根,她就是董秀琴的完美继承者。 傅砚州不止一次说过,她性子太硬,不会转弯抹角。 “接受不了。” 姜雾态度决绝,本来就不应该开始的婚姻,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我晚上让宋瑾年来家吃饭,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夫妻之间吗别较真。” 姜雾原地僵硬,这是听到了什么,竟然把宋瑾年给邀请到家里了? 她妈是老糊涂了,是敌是友分不清。 正说着呢,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姜雾还以为是宋瑾年。 从外面进来,垂头丧气的男人,是她哥姜野。 姜雾问:“又被开除了?” 姜野敞开腿坐在沙发上,头往后仰,“看你这乌鸦嘴,巴不得你老哥失业,现在工作多难找,去哪都要kpi要业绩,业绩不好,就让你卷铺盖走人。” 刚刚是说姜雾离婚的事,姜雾不想多聊,幸亏有这个大冤种及时雨一样的回来。 “去跑外卖,时间自由,跑多赚多。”姜雾想把话题扯远。 姜野蹦起来,“跑外卖不丢人?那都是外地人做的。” 董秀萍没心思听姜野的事,一儿一女,没有一个省心的。 “等宋瑾年来,你俩好好聊聊,能过凑合过,我跟你爸是不同意你离婚,你有没有想过岁岁怎么办。” 母亲不依不饶,姜雾听的心烦。 她就是太听家里人的话,才稀里糊涂的结婚,最后也没落得好下场。 姜野一听笑了,他阴阳怪气道:“妈,你这就是不懂了吧,姜雾现在在哪里上班,傅氏集团,这么好的工作,你看她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肯定是外面有人了呀,她出轨了,才看不上宋瑾年。” 姜雾的调侃,被刚进门的宋瑾年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宋瑾年,董秀琴尴尬的堆笑,又瞪了儿子一眼。 “瑾年,你别往心里去,姜野嘴巴没个把门的,成天乱讲话。” 宋瑾年:“大哥没乱讲,姜雾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跟我离婚。” 姜雾瞪了宋瑾年一眼,他太无耻了,跟她家里人说这些。 她承认,怎么也算是她有错在先,但是这段婚姻里谈忠诚,是不是太可笑了。 “姜雾,瑾年说的是真的吗?你要离婚,是因为外面有人了。” 一直沉默的父亲姜志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们好歹是书香门第。 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姜雾肯定会吸取教训,不会胡来。 未婚先育是她人生的污点,现在竟然还出轨了,道德品质败坏。 姜雾扯唇质问宋瑾年,“你来我家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就当我出轨好了,我净身出户,把证领了。” 宋瑾年装委屈的跟姜家人求助,流泪道,“我可以给姜雾一个机会,只要她不跟我离。” 董秀琴替女儿保证,“瑾年,我好好劝劝她,你对她多好啊,怎么还这么不知足。” 姜雾胸口憋闷,现在都成她的错了。 宋瑾年死咬着不离婚,姜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不相信,宋瑾年对她是有感情的,赌徒只有牌桌上的输赢。 宋瑾年含泪诉苦,“爸妈,有你们在真好,你们快帮我劝劝。” 姜雾手搭在手臂,没眼看几个人。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温楹打来的。 姜雾接起电话,还没问出口回去带什么吃的。 温楹急的嗓子发哑,“姜雾你快点回来,岁岁不见了。” 姜雾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岁岁不是一直在家里,怎么会不见了。” 温楹气的喊破音,“我就出门倒个垃圾的功夫,岁岁就不见了,姜雾你快点回来呀。” 她不能多留,穿上衣服就要往出走,害怕岁岁是被傅砚州给抢走了。 第47章 他女儿不姓宋 姜雾回到房间,打电话给傅砚州。 那边刚接通,姜雾着急的吼道:“岁岁是被你带走的?” 傅砚州在那边一头雾水,“ 我在 公司,是小朋友找不到了吗?” 姜雾指尖狠狠揪着发尾,几缕柔顺的长发被揉得毛糙打结,声音发颤:“岁岁不见了!” 傅砚州立刻沉声道:“你先别急,把你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姜雾这会哪儿还顾得上宋堇年就在客厅,满脑子只有找孩子。 如果有傅砚州出面,总能比自己跟没头苍蝇一样瞎找强。 姜雾越想心越沉,岁岁这孩子胆子小,连小区岔路都能走丢,如果不是被人领走,她根本不敢一个人跑出去。 “我在我妈这儿。”她声音发哑,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恩,等我。” 挂了电话,姜雾手忙脚乱地拿手机往客厅走,脑子里全是岁岁可能遇到的危险,孩子才五岁,遇到坏人怎么办?过马路被车碰了怎么办?连基本的应变能力都没有。 怪她最近事情太多,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岁岁。 姜雾六神无主的模样落在宋堇年眼里。 宋堇年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姜雾的软肋只有她女儿。 许雅早就跟他说好,只要把岁岁骗到她那儿,就给她投启动资金,扶持他创业。 他本来就不喜欢这孩子,话多,人吵,而且长得跟自己毫无关联,不知道多少人对他说过,这孩子怎么长得不像你。 “怎么了这是?”董秀琴从厨房出来,看姜雾脸色惨白,连忙追问,“刚才听你提岁岁,孩子是生病了?她现在住哪儿啊?” 话头一打开,董秀琴的数落就没停:“岁岁多好的孩子,被你带得连个固定住处都没有!当初让你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听,非要折腾离婚,现在好了, 她连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都没有,刚刚一年级,你让她怎么好好学习。” 董秀琴一如既往,更在意孩子的成绩。 姜雾就是被她打压下长大的,固执偏执,对孩子有掌控欲,只要不顺着母亲的心思,她就是错的。 “妈。” 姜雾拔高声音,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现在岁岁不见了!我都快急死了,你能不能别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 董秀琴也被吓到了,睁大眼睛:“你说什么?岁岁怎么会不见了,你问清楚没有,你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下,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你不应该生,你死活要生,生下来你倒是好好带啊,现在把孩子都能给带丢,她还那么小,如果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怎么办。” 姜雾本来就心烦,听了更冒火! 母亲喜欢贬低她,还经常冷嘲热讽,但是也不能不分轻重,不去挑时候。 宋堇年慢悠悠道:“小孩子贪玩很正常,你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他玩够了就自己回来了。” 姜雾戳穿他,“我看你是巴不得孩子有事。” 宋堇年冤枉道:“姜雾你这么说话太让我寒心了,平心而论,我对岁岁怎么样,她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也一直对她视如己出。” 姜雾收到傅砚州的信息,没功夫搭理宋堇年,拿起外套往外走。 董秀琴叫住她,“姜雾你跟堇年一起去,有男人在身边好办事。” 姜雾厉声道:“就别给我添乱了不行吗。” 董秀琴埋怨:“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呢?” 宋瑾年追出去,看到了倚在车边抽烟的挺拔身影。 是傅砚州。 宋瑾年胸口一紧,傅砚州怎么会到这里来,姜雾孩子找不到了,找傅砚州来帮忙。 傅砚州日理万机,对姜雾不过是见色起意,玩玩而已,连这种小事,他都会过来帮忙? 傅砚州叼着烟,抬眸瞥向宋瑾年,脸色不由难看了几分。 “上车。”傅砚州打开副驾驶门。 宋瑾年也要跟着一起,“傅总,我女儿不见了,姜雾也太不懂事了,您这么忙,还找你过来帮忙。” 傅砚州眉心越蹙越紧,冷声问,“你女儿?” 宋瑾年:“我们家宋安岁贪玩,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宋安岁? 傅砚州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姜雾,有胆子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更有胆子大着肚子结婚,偏偏不来找他。 让他的女儿跟这种货色一个姓。 “车里太挤,载不下那么多人。”傅砚州长腿跨进驾驶位关门。 宋瑾年看车里哪里有别人,正探头看,迈巴赫突然加速。 宋瑾年来不及反应被剐蹭到,头一栽摔在地上。 姜雾隔着车窗往后看,惊呼,“傅砚州你撞人了。” 傅砚州:“死不了。” 宋瑾年手腕擦破皮,疼得龇牙咧嘴,手疼的直哆嗦的掏出手机。 “许小姐,孩子我妈妈给你送过去了吗?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我刚刚看到傅总了,她跟姜雾在一起。” 许雅眯眸盯着在哭着找妈妈的小杂种,这孩子可真吵啊,来了以后一直在哭。 “傅砚州怎么会跟她一起找孩子?” 许雅嫉火滋生,他对她一直用工作忙搪塞,没空陪她,有空陪着姜雾找孩子。 傅砚州真是饿了,跟个拖家带口的女人纠缠不清。 “剩下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了,还有离婚这事,你要死咬着别松口,栓也要把她拴在你们家。” 宋瑾年:“许小姐,姜雾找不到孩子肯定会报警,你别我兜进去。” 许雅不耐烦的挂断电话,她家在沪市的势力,姜雾报警了又能怎么样。 许雅勾勾手指,女保镖马上过来,“许小姐。” 许雅堵着耳朵,“她吵死了,买家什么时候来,你告诉他们,一分钱我都可以不要,只要把这孩子给带走。” 女保镖心软道:“买家我接触过,看着就不像好人,如果把小女孩给带走了,她能不能活命还是两说。” 许雅冷笑,“那是她的命,要怪就怪她妈妈把她给连累了,招惹上不配招惹的人。” 保镖问:“女孩子被卖掉真的有人买吗?他们要把孩子送去哪里。” 第48章 可惜是个女娃,没人要 许雅无所谓道:“我管他们送去哪里,贱人生的贱种,去哪里都是她的下贱命。” 许雅眼底闪过阴戾,“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得罪我没有好下场。” 姜雾既然有胆子染指她最在意的人,就必须承受失去最重要的人的代价。 岁岁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陌生的环境,大声哭嚷着,“我要找妈妈!” 奶奶把她从干妈家带走,说带她去找妈妈,岁岁不知道为什么奶奶要把她带到这里, 这些人,她只见过之前她不小心弄脏裙子,脾气不好的阿姨,剩下的她都不认识。 保镖把人贩子梅姐带到许雅面前。 老太婆长了双下三白的眼睛,身材干瘦,一脸尖酸刻薄的市侩长相,看着就不是好人。 许雅问:“找到买家了吗?” 梅姨打量着长得漂亮的小姑娘,眼睛大,鹅蛋脸,看着讨人喜欢。 她嘴里抱怨着,“可惜了,是个女娃,女娃不好出手,给的价钱也不高,之前联系的那家人说给五万块,现在又反悔了,说女娃不值这个价。” 许雅扯唇,“别说这么多废话, 孩子你带走,你是扔了也好,卖了也好,都跟我没关系,抓紧处理掉。” 徐芷从外面进来,听到许雅又在发癫,小孩子也是一条命,她当成随便处理的物件。 徐芷坐到许雅身边,故意刺激她说:“你考虑清楚,这小毛头是姜雾的女儿,如果姜雾知道是你做的,肯定要恨死你了。” 徐芷巴不得许雅折腾。 她越折腾就越撇不清关系,许大小姐张扬无理惯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她早就受够了有这种npd人格的女人。 说是闺蜜, 跟她做朋友,倒霉一辈子。 许雅这些年对她,呼来喝去,颐指气使,仗着许家千金,傅砚州未婚妻的身份,横行霸道,把人都当成她的狗。 许雅冷哼,“那又怎样呢?徐芷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傅砚州能因为这个女人跟我撕破脸皮,你是太看起那个贱货,还是看不起我,我们两家可是世交。” 许雅横眉冷目的质问,手边的玻璃杯里装满滚烫的热水。 她的手碰上杯子,徐芷心慌的呼吸不畅,生怕许雅一杯热水都泼在她脸上。 上流社会的圈子,一层递一层。 许雅作为在金字塔顶尖的小公主,哪怕她也是是富家千金,在许雅眼里也就是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徐芷不说话了,眼睛看着哭成泪人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股熟悉感。 这孩子的眉眼,怎么跟傅砚州那么像。 …。 姜雾先跟着傅砚州一起去警察局报警,又马不停蹄的赶去温楹家。 温楹看到姜雾,伸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自责又心慌的说:“我就去倒个垃圾的功夫,岁岁怎么就不见了,她还是没有消息吗?” 温楹眼泪不断,肩膀发抖的又说:“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岁岁,姜雾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姜雾揽住温楹的肩膀,明明她已经心痛恐惧的不行,还在安慰她说:“跟你没关系,别说这些了,找孩子要紧!我们现在已经去报警了,我相信很快会有岁岁的消息。” 温楹不太相信官方的办事效率,她抬眸看着跟着姜雾一起进门的傅砚州。 温楹把怨气都撒在傅砚州身上,“这时候你还这么淡定 ,你知不知道,岁岁是…” 姜雾打断她,“他已经知道了,别怨他!他知道岁岁不见了以后,马上过来找我。” 姜雾到现在还在替傅砚州说话,温楹越想越气不过,“人渣!如果他是好好过日子的人, 你和岁岁至于这样吗,当年不负责任,一走…” 姜雾出声阻止,“温楹,什么都不要说了。” 温楹指责的话,傅砚州句句戳心。 是他对不起姜雾母女俩,不管他之前知不知情,也不能把所有的难题都丢给姜雾一个人去面对。 “我派人继续找。” 傅砚州手搭在姜雾的肩膀上,姜雾下意识的往后躲闪。 到了夜里,岁岁已经失踪了十几个小时。 姜雾面如死灰的站在小公园的滑梯边上,这里是她带岁岁经常来的地方。 岁岁最喜欢荡秋千。 姜雾看着空荡荡的秋千,脑子里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岁岁坐在秋千上,开心的叫着她,“妈妈,我要荡到最高。” 姜雾情绪决堤,手捂着嘴巴,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心里祈祷,宁愿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女儿的平安。 傅砚州脱掉黑色风衣外套披在姜雾身上,温柔的劝她,“相信我,孩子肯定会平安的,不要孩子没找到,你先病倒了,哪怕把沪市翻个底朝天 ,我也会把女儿带到你身边。” 风衣外套上还残存着傅砚州的味道跟温度,不足够驱赶姜雾心口的严寒。 姜雾不能对自己释怀,“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我如果不把岁岁丢下,走哪里都带着她,怎么会出这种事!” 傅砚州:“你这么说自己,我该怎么办?我对小家伙亏欠的更多。” 姜雾不需要傅砚州的忏悔,是她咎由自取,不能给女儿安稳的生活。 手机响了,是警察局打来的。 姜雾手心冰凉的把手机递给傅砚州,她不敢去听,悲观主义者,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傅砚州帮姜雾接起电话,姜雾紧张的心跳加速。 “恩,我知道了,我们现在马上过去。” 傅砚州简单的回应,随后马上挂断电话。 姜雾:“是好消息吗? 还是说…” 傅砚州温热的掌心轻捂住姜雾的嘴,“不要乱讲话,算是好消息,那边跟我说,在监控里看到了岁岁,应该是被熟悉的人带走的,需要你去看监控。” 熟悉的人? 姜雾第一反应是张秀芳。 到了警察局,姜雾在调取的监控录像里,看到岁岁的身影,差点没站稳,被傅砚州揽着腰扶住。 哪怕监控视频里, 张秀芳戴着墨镜口罩帽子,姜雾光看身形就一眼认出她。 事情形成闭环,宋堇年来她家里找她,爸妈急着催她回家,是母子俩做的连环局,为了就是支开她,把岁岁偷偷带走。 第49章 迟来的珍重是女儿消失换来的 警察找到张秀芳时,她一看见穿制服的人,当场就咧嘴嚎啕大哭,恨得牙痒痒地骂姜雾:“要不是我儿子捅破,我还傻呵呵给别人带野种!你怀着别人的娃嫁进来,姜雾你安的什么黑心,现在孩子不见了,你又让这么多人来找我麻烦。” 姜雾红着眼眶,歇斯底里地冲她喊:“既然知道岁岁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把她偷偷带走?还我女儿!” 傅砚州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她冰凉得像块冰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让她情缓和,她现在接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张秀芳被警察架着往审讯室走,一路上头也不回,嘴里翻来覆去就那一句:“我就是带孩子出去逛逛,谁知道她自己跑丢了!” 调出来的监控,倒是也跟张秀芳说的对的上。 街边的监控里,张秀芳把岁岁丢在马路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好歹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张秀芳丢下孩子离开的时候,头也不回。 没过多久,一个干瘦的女人把岁岁领走后,监控就再也没捕捉到两人的身影。 线索,彻底断了。 这消息像一盆冰水,从姜雾头顶浇到脚底,冻得她浑身发颤。 从警察局出来,傅砚州看附近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麦当劳还开着,他牵着姜雾的手,带她进去暖暖身子。 两人坐在麦当劳里,傅砚州端来一杯热可可,小心地放在她右手边,纸杯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却暖不透她冰凉的心底。 姜雾一路上情绪太激动,干呕了好几次,此刻脸色惨白得像张纸。 “喝点东西暖暖胃,”傅砚州声音放得很柔,“我已经发动所有关系找人,只要岁岁还在沪市,就一定能找到。” 姜雾垂着眼,指尖攥着热可可的杯子,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哽咽着说:“岁岁最喜欢吃巧克力,可我总怕她吃糖多了变笨、长蛀牙,从来没敢多买给她……” 窗外寒风呼啸着拍打着玻璃,麦当劳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暖风裹着食物的香气,姜雾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孩子对于母亲,是她的命,尤其是相依为命的母女俩。 沪市一夜降温,窗户上都结了层薄薄的寒霜。 她担心,岁岁被带走时,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 “不知道她现在睡了没……有没有人给她添件衣服……吃没吃饭……还是说……”后面的话,姜雾不敢再想,一想到岁岁可能受的苦,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攥着,疼得喘不过气。 傅砚州见状,赶紧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裹住她冰凉的手背,语气坚定得像在立誓:“别胡思乱想,我答应你,肯定会把女儿找回来,一定。” 姜雾心里泛起一丝微弱的慰藉。 她庆幸,前一天就告诉了傅砚州,岁岁是他的亲生女儿,如果傅砚州还不知道,他肯定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放下所有的事情,深更半夜的陪她到处找孩子。 哪怕再冷情的男人,被血缘牵绊着,也绝不会置之不理。 岁岁没有享受过一天父爱,终于要有爸爸了,可是她不见了, 姜雾抬眸看着脸上胡茬泛青,刚毅的眉眼透着憔悴的男人,这次要是没有傅砚州在身边,她一个人,早就撑不住垮了。 “晚上跟我走,去我那里住,” 傅砚州盯着她苍白的脸,担心的说,“你好好睡一觉,再这么熬下去,女儿还没找回来,你自己的身体先垮了怎么办?” 他实在不放心让姜雾一个人待着,她现在情绪这么激动,又爱钻牛角尖,万一想不开做了傻事,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这次找到孩子,傅砚州已经想好了弥补的方式,只要姜雾给他机会。 姜雾却摇了摇头,眼睛哭得红肿,视线像蒙了一层薄纱,看什么都是雾茫茫的。 大脑因为缺氧,昏沉沉的像被绳子勒住,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在这里等消息,”姜雾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固执,“除了等,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傅砚州还想再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是金特助打来的。 他起身走到角落接完电话,回来时语气不再是商量而是命令:“我先送你去我那儿,在这里等没有意义。等你睡醒,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姜雾却咬着唇,没应声。 她还能相信傅砚州吗? 从前他对她的那些承诺,哪一个不是说了不算? 姜雾被傅砚州带回家,玄关的灯还没打开,黑暗中傅砚州高大的身躯倾覆上姜雾冰凉的身体,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姜雾没有力气挣扎,任由男人这么抱着,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像是条濒临垂死的鱼, 随时会搁浅。 “对不起!我不知道女儿的存在,孩子不见了,也是我没保护好她。” 姜雾眼神绝望,“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把一夜情当真的女人,会落得什么好下场,是我的不甘心,害了女儿。” 傅砚州垂眸看她苍白的脸色,没再多少一句,直接俯身将人抱起,掌心稳稳的拖住姜雾的后背。 跟姜雾身体早就算已经很熟悉,傅砚州第一次直观的意识到,她实在是太瘦了,把她抱起来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姜雾被傅砚州抱进卧室,他弯下腰轻轻放在大床上,动作轻的像怕碰碎易碎的瓷。 傅砚州在男女的事情上,不会怜香惜玉,每次做的时候,他都不会考虑身下人都感受,哪怕姜雾很多次濒临失控,哭着求饶,他还在宣泄自己的欲望。 第一次被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姜雾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这是靠着傅砚州对女儿的愧疚,还是对她的怜悯换来的么? 傅砚州吻上她的额头,声音如同情人间的呢喃,“等我好消息,我已经叫你朋友过来陪你了,一定要在家里等我,不要乱跑。” 姜雾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握住傅砚州的手腕,“一定会有好消息的是吗。” 傅砚州:“如果女儿找不到,我把我的命赔给你。” 第50章 傅家人丁单薄,注重子嗣 姜雾躺在傅砚州的床上,呼吸间都是他残存的味道。 曾经那么渴望走进傅砚州的生活,离他更近,现在躺在他的家里,他的床上,而不是酒店。 她曾经都不敢去想,现在却没有一点喜悦,这是用女儿的失踪换来的。 姜雾躺不住了,穿上男士拖鞋从床上下来。 这里没有一点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傅砚州分的太清楚,很有界限感,姜雾想这些年他可能都没有跟女人生活在一起过。 他不喜欢独处的世界被打扰。 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几罐啤酒跟一个橙子。 姜雾拿了罐啤酒,走到落地窗边的窗台坐下,看着天光渐白。 这是她最痛苦的一夜,崩溃的情绪撕扯着她,胃里泛着恶心。 …… 清早,许家别墅。 许雅被佣人了睡梦中叫醒。 起床气很大的许家大小姐,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就往佣人身上砸。 佣人不敢躲,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手腕被砸的锐痛,掉在地上的玻璃杯被摔的粉碎。 “才几点,你叫我干嘛? ” “做出这种事,还能睡的安稳?”身后传来男人沉冷的声音。 傅砚州第一次进许雅的闺房,许雅看到傅砚州,身上的困劲儿瞬间就散了,清醒的睁大眼睛。 刚起床的样子很丑,许雅回过神,忙两手害羞的捂住脸,“你别看,我还没化妆。” 她不允许自己素颜的样子出现在傅砚州眼前,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头发丝都恨不得透着精致。 “孩子呢?”傅砚州眼底的憎恶不掩饰的涌出。 昨晚他连夜带人找到宋堇年,既然他妈嘴硬,他只好从儿子下手,能盘算着拿妻子换钱的男人,会有什么骨气。 一根铁链,两根铁棒! 宋堇年该说的也都说了,原来背后指使他的人是许雅,是许雅答应出钱帮他创业,让他把孩子想办法带过去。 许雅蹙眉,傅砚州阴狠威严的神情,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什么孩子,我不知道。”许雅装傻。 只要没有证据,她就不会承认是自己做的。 “还要继续装下去吗?许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跟我说实话,我会考虑接下来森洋旅业的项目终止合作计划,我们撤资。” 傅砚州竟然用生意上的事情威胁,许雅不在乎的眨眨眼,“我说的就是实话。” 她又故意反问,“砚州,你要找什么孩子?我不跟你结婚,你身边怎么可能多出个小毛头。” 傅砚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姜雾的女儿被你带去哪里。 ” 许雅发火,“傅砚州,你究竟是被你的女秘书下了什么蛊,这么尽心尽力的替她找孩子,骄傲尊贵的傅总,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做后爸?” 傅砚州 :“还是不说? 许雅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岁岁是我的亲生女儿,如果你不把她安安稳稳的送回来,你们许家都不会好过。” 许雅头顶感觉轰隆一声, 她不愿承认,“傅砚州你疯了吧,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那个贱人才在你身边多久。” “贱人”两个字刚落,傅砚州的巴掌已经带着狠厉的风扇了过来。 掌心落在脸颊上的瞬间,许雅只觉一阵尖锐的刺痛炸开,整个人被打得踉跄着撞到身后的玄关柜,耳畔嗡嗡作响。 “如果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许雅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傅砚州竟然失控到在她的家里对她动粗。 “你打我?你怎么对得起我姐姐的在天之灵,她在天上一直看着我们。” 许雅哭诉着,眼泪混着脸颊的刺痛往下淌,试图用已故的姐姐拿捏住傅砚州的软肋。 傅砚州眼底却没有半分波澜,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语气冷得像淬了冰:“如果许家资金链断裂破产,往后以你的骄纵性子,到处树敌,没了许家千金的身份,想要你命的人,排着队都数不清,你现在不说,我也会查出来,孩子在哪里,机会就放在你面前,怎么去选,你看着办。” 傅砚州森冷的语气,听得许雅心口发寒。 许雅开始慌了,如果说姜雾的女儿真的是傅砚州跟她生下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那个孩子。 许雅咬唇,事态已经在往她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傅家什么情况她也清楚,傅家豪门望族,家大业大, 傅夫人跟老夫人,望眼欲穿想盼来子嗣,为傅家添丁。 所以才那么尽力的撮合她跟傅砚州结婚, 老夫人没少在她耳边念叨着,嫁进来以后就要备孕,争取早日为傅家开枝散叶。 一旦是傅家知道了,傅砚州在外还有孩子,孩子因为她的关系弄不见了,她会把傅家上下所有人都得罪。 父亲的公司最近几年经营不善,她都是知道的,幸亏有傅氏集团注资,还算能支撑下来,但是也需要度过很长的一段安稳期。 如果按照傅砚州说的,他真的撤资断了许家的活路,那她从云端跌进泥里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 那些被她踩过的、得罪过的人,只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把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许雅权衡利弊,提出要求,“我可以告诉你孩子在哪里,但是我需要你的保证,你保证不会伤害我,既往不咎!你也答应过我姐姐,会照顾我,护我周全。” 傅砚州冷腔道:“那是后话,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孩子在哪里。” 许雅相信,傅砚州哪怕铁石心肠,也会念姐姐的旧情。 “被老婆子带到乡下去了,城北乡,有对夫妻想要买孩子。” 傅砚州蹙眉,“买孩子?他们为什么不买男孩。” 正常逻辑下,有些人哪怕没儿子,也要想尽办法替人养儿子,传统观念重,重男轻女, 所以怎么会买女孩。 许雅:“那家已经有个男孩了,一儿一女谁不想要。” 她不敢告诉傅砚州,那家人哪里是为了儿女双全,他们是为了给体弱多病的儿子找个童养媳,挡灾的。 【亲爱的读者,如果认为内容可以,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 第51章 爸爸妈妈不会在一起的 “不要再对姜雾和我女儿动歪心思,试探我最后得底线。” 许雅后脊背发寒得看着傅砚州离开的背影,男人被光而行,仿佛已经从她的世界里,越走越远。 许雅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怎么会这样。 她不能接受,傅砚州有孩子的事实,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做后妈。 姜雾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怎么会是她跟傅砚州生的。 这么说他们是早就认识。 傅砚州一夜未归,姜雾一直坐在飘窗上往下望。 有时候想通就在一瞬间,她甚至在想,如果岁岁被找回来以后,跟在她爸爸身边是不是会更好。 至少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有傅砚州为女儿遮风避雨,能保她一世无忧。 岁岁从生下来就没跟她过上几天好日子,别人家的孩子每个周末都被兴趣班堆满,假期的时候去全国各地旅行。 她的岁岁连火车都没做过,去到最远的地方是苏州,还是蹭人家的拼车。 所以,姜雾才勒紧裤腰带,哪怕是跟傅砚州开口借钱,也想把岁岁送到国际学校,她是用另一种方式去弥补这些年对女儿的亏欠。 也证明了,不是一个圈子,不要硬融。 听到密码锁开门的声音,姜雾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赤着脚跑去客厅。 “妈妈。”软糯的声音飘来。 姜雾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度出现了幻听。 “妈妈我回来啦。”岁岁饿了两天,惊吓过度,小家伙此刻蔫蔫巴巴的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猫。 岁岁被傅砚州抱在怀里,胳膊紧紧得勾住他的脖子,人很困想睡觉。 “岁岁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姜雾哑着嗓子,强忍着眼泪。 “还没出沪市,我找人拦住了他们的车,拐走女儿的人已经交给警方了。” 傅砚州单臂抱着岁岁,从找到女儿以后,他就没舍得她用腿走路过。 “坏老太婆,想把我卖掉!妈妈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岁岁小脑袋垂下,心里愧疚,没听妈妈的话从干妈家跑出来。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好人。 她见到了好多坏蛋,凶巴巴得要把他卖掉。 “妈妈也差点见不到岁岁了!”姜雾抚着女儿乱糟糟的蘑菇头,这孩子这两天不知道受过多少苦。 “人刚找到,我就把女儿带回来了!怕你在家里等的太着急。”傅砚州俯身放下女儿,“宝贝,肚子饿不饿,这两天有没有吃过东西。” 岁岁拨浪鼓似的摇头,小手摸着空瘪瘪的肚皮,“没吃过,老太婆怕我吃东西要上厕所,她不给我吃。” 岁岁提起这事,圆乎乎的小脸气皱巴在一起,“肚子饿,会死人的。” 姜雾阴霾的心情终于被驱散,岁岁不见了以后,她想过太多种可能,这下她放心了,女儿完好无损,除了肚皮受了点委屈。 傅砚州这次对她的承诺作数,他说一定会把孩子给带回来。 “我去给你们弄吃的,姜雾你要不要给女儿洗个澡。”傅砚州对姜雾的语气难有的温柔,他不是在命令吩咐姜雾做事,而是小心翼翼的商量。 “方便用你的卫生间吗?”姜雾还是很有分寸感。 她只是特殊情况暂时住在这里,等晚点就要回去。 “你非要跟我这么客套? ”傅砚州不满,姜雾这样小心翼翼是在故意折煞他么。 “我带女儿去洗澡。” 姜雾逃避还不敢面对,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好同傅砚州的关系。 在浴室里,姜雾帮岁岁脱掉衣服。 被养的肉肉得女儿,只有两天不在她身边,瘦了不少,姜雾看着心疼坏了。 “我喜欢这个爸爸。”小家伙恢复了精力,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姜雾缩回试探水温的手,“ 以后会让他多陪陪岁岁,这样岁岁就是有爸爸的小朋友了, 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是妈妈太自私,之前从来没让爸爸知道过,他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岁岁坐到浴缸里,浴室里的热气把她的脸蛋烘得红彤彤的,像是颗熟透的小苹果。 “妈妈不告诉岁岁,肯定是有理由的!是因为爸爸不喜欢妈妈么?所以我们才不能生活在一起。”岁岁小脑袋转着弯也只想到这个答案。 姜雾被噎得无话,沉默了会儿,温柔得笑道:“只要他喜欢岁岁就好,以后有爸爸保护你,再没有人能伤害你。” “爸爸妈妈一起保护我。”岁岁甜甜的笑着。 姜雾苦笑,爸爸妈妈是不会在一起的。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缓和,人都是贪心的,没找到女儿之前,她就一直在祈祷,不管怎么样,只要岁岁能平安回来就好。 现在岁岁回来了,她又控制不住的贪心的奢望,这件事不会让岁岁产生阴影。 岁岁用手戳着浴缸里的肥皂泡,“我见到那个阿姨了,是她让坏老太婆把我给带走的。”她天真得抬头问,“是因为我们没有钱赔阿姨的裙子吗?” 姜雾神情一僵,许雅? 她千想万想,竟然把许雅给忘记了,她还以为许雅这些日子没动静,她跟许雅之前结下的梁子断了。 没想到,她竟然恶毒蛰伏了这么久,疯癫到打起小孩子的主意。 浴室外传来敲门声,姜雾用毛巾擦了下手,隔着门说:“女儿在里面洗澡,你不方便进来。” 姜雾不说,傅砚州也没有进去的意思。 再想跟女儿多点相处时间,也不差这一时,女大避 父。 “我让人给女儿买了换洗的衣服送来了,就放在门口,你出来取一下。” 姜雾正发愁,岁岁洗好澡以后穿什么,她的衣服已经臭掉了,又接触过人贩子,觉得晦气。 没想到,傅砚州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原来他不是不细心,也没有那么冷情寡淡,只不过是看他想不想去花心思罢了。 姜雾打开一道门缝,抬手接过傅砚州递进来的专柜袋子。 姜雾把门关上,看着Dior得包装袋,拎在手里都觉得沉甸甸的,傅砚州让人买来的是大牌童装。 袋子里的衣服,怕是岁岁这些年穿过的衣服加起来,都不够买里面的其中一件。 第52章 公主的卧室 岁岁穿上爸爸买的小裙子,小家伙开开心心的在镜子面前转着圈。 姜雾摸着面料精良的裙子,心里的弦被撬动。 也许岁岁跟在傅砚州身边,会生活得更好,这是不能诡辩的事实。 如果她执意把女儿留在自己身边,姜雾甚至都不能确定,岁岁长大以后,会不会恨她。 阳春面被端上桌,这是傅砚州为数不多能拿出来的手艺,汤清面白,上面零星得撒了些葱花,看着没什么卖相。 “谢谢爸爸。” 岁岁这声爸爸叫到了傅砚州的心坎里,历经千帆,沉沉浮浮。 傅砚州从没去设想过,他做爸爸会是什么样子。 “真乖。”傅砚州抚着女儿的柔顺得黑发,女儿的发质跟他不一样,是随了姜雾。 傅砚州仔细端详着女儿,岁岁得眉眼真得像极了他,嘴巴像姜雾,唇瓣饱满像淋过蜜。 基因真得很神奇,难怪都想要生孩子,孩子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傅砚州摸出烟盒,看着正吃面的小家伙,把烟盒又放了一边。 “去窗边抽。”姜雾抬抬下巴,欲把傅砚州支开,有些话不好当女儿的面说。 傅砚州起身,但是烟盒仍旧放在桌子上,怕再窗边抽,烟味儿散不开,让孩子吸到二手烟。 姜雾在他身后,两人站在落地窗边,各怀心事的望着傍晚的余晖,把城市最繁华的街景扑上烫金色。 “以后你跟女儿在这里住下吧。”傅砚州先开口,他猜不透姜雾的想法。 知道她跟岁岁已经从宋家搬出去了,一直在她闺蜜家住。 一天两天可以,不是长久之计。 姜雾摇头:“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是小朋友上学不方便吗?我这里拎包就可以入住,平常更不会有人能打扰。”傅砚州神色凝重。 姜雾对他避嫌的样子,傅砚州陷入自责,姜雾怨恨他也是应该的。 哪怕她是当时的女学生也好,还是一年前成为他的秘书,在他这里姜雾都没得到过尊重善待。 “岁岁已经没书念了,我最近要开始为她转学,回到之前我不想让她去的学校里。” 姜雾说得是集体户得对口小学,一所公办的学校,喜欢形式化,压抑孩子的天性。 “学校的事情我来安排,我会替她选个合适的学校,有我在这些事你都不用费心。” 姜雾视线凝住,一瞬间的恍惚。 她知道这不是终点,只是开端。 她怎么可能去奢望,傅砚州甘愿因为女儿,把自己搭上一辈子。 他喜欢岁岁,但是岁岁得分量,不足于让他甘心情愿的跟一个女人相濡以沫,牵手到老。 傅砚州或许再未来的某一个时刻,可以对一个女人动了组建家庭,步入婚姻的念头。 姜雾有自知之明,那个女人不可能是她,傅砚州对她从不是爱情,只不过是想要睡她。 “恩,女儿的事情你费心了。” 姜雾这次没拒绝,既然认下了父亲,让傅砚州去承担一些,很正常。 “搬来住吧,互相有个照应,如果你不觉得我是趁火打劫,我睡客房。” “我再考虑考虑。”姜雾需要权衡利弊,冒冒失失得搬进来,怕傅砚州随时把她们扫地出门。 岁岁一碗面条吃得见底。 女儿跟张秀芳生活久了,没有挑食得机会,哪怕姜雾每个月都支付生活费,张秀芳心眼不正,平常买菜的钱都会克扣。 家里吃饭很少见荤腥,就连大米也是最便宜的那种,吃着夹生,一股劣质感。 “爸爸煮得面好好吃,”岁岁竖起大拇指夸奖。 男人都喜欢被夸,傅砚州听到女儿竟然喜欢吃他做的面,薄唇扬起微笑的弧度。 “爸爸每天煮给岁岁吃,只要岁岁喜欢。” 岁岁难咽口水,她想吃肉,不想吃面条。 … 姜雾把女儿带进卧室,发现卧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几大包的生活用品。 卧室的洗手间里,儿童牙缸牙刷毛巾,包括抹身体得润肤乳都有。 之前得大床铺着浅灰色的床单,换成了牛奶绒得卡通床单,枕头旁边还放了一只带着睡帽的小熊毛绒玩偶。 女孩子对这种毛茸茸得东西天生不能抗拒。 岁岁拿起小熊抱在怀里,她坐在柔软得大床上,看着漂亮又整洁的房间,喜欢得不得了。 “我们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姜雾抿唇,坐在床上把岁岁抱在怀里,“很喜欢这里吗。” 岁岁:“这里没有飞天大蟑螂。” 姜雾哭笑不得,岁岁说的没错,这里虽然是傅砚州得“单身公寓”,但是在城市最核心得地段。 寸土寸金,哪怕每个地砖都镶嵌着金钱的味道。 岁岁从出生就住在租得老破小里面,梅雨天房间里到处都是霉斑,家里破破烂烂,连个像样的沙发都没有。 宋瑾年风光那几年,钱都用来买车了,或者去澳门往返,买房子遥遥无期。 她后来出去上班,高薪也没有用,手指有缝留不住钱,每个月还要给宋瑾年的父亲出康复费用,别提是买房子,租房子经济压力都很大。 岁岁之前睡得小床,都是她从宜家买回来的便宜款式。 蟑螂爬上过她的床。 姜雾动心了,做人父母的,给孩子好的生活,是最基本的,总不能让女儿一直跟她这么稀里糊涂的混下去。 “我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呀?” 岁岁眼睛亮晶晶得点头,“妈妈,爸爸也会跟我们住一起吗,他说过每天给我做饭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姜雾,“不太清楚。” 岁岁点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得爸爸都会跟妈妈一起,她为什么就不能。 岁岁躺在儿童枕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舒服得嘴角压不下去。 这里真好,房间都是香香的味道,也不会很潮湿,被子都是松松软软的。 姜雾等岁岁睡着以后,轻手轻脚得把房间门关上。 抬眸看到在客厅用手剥橘子的傅砚州。 傅砚州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今晚你住哪个房间?要不要跟我一起。” 第53章 做我女朋友吧 “傅砚州,你什么意思啊?”姜雾皱着眉看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我们俩早就没关系了,现在不过是多了个孩子而已。” 傅砚州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有个女儿,这辈子就注定断不干净,哪怕真断了,有她这个桥梁在,也得藕断丝连。” 姜雾心里咯噔一下,追问:“所以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安排?” “你跟女儿搬过来住。”傅砚州看着她,眼神很认真,“这些年我没对她尽过一天当爸的责任,她该有个安稳舒服的生活环境。” 一想到姜雾带着岁岁还在寄人篱下,他心里就堵得发慌。 那是他的女儿,凭什么不能住得好一点?明明有资格享受更好的。 “可我还没离婚。”姜雾提醒他,声音低了些。 傅砚州眉峰挑了下,语气笃定:“快了,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处理就行。” 姜雾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却乱糟糟的。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得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以前拼了命的想要的结果,不就是这样吗。 傅砚州对岁岁并没有排斥,想要给女儿弥补缺失的父爱。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那许雅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傅砚州的眉头瞬间蹙起,语气冷了几分:“她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了。” “就这样算了?”姜雾挑眉,“因为她,我差点失去岁岁。” 傅砚州解释:“她那种人,最是锱铢必较,真把她逼急了,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先稳住她,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姜雾没接话,心里半点不信。 许家跟傅家是世交,盘根错节的关系摆着,傅砚州怎么可能真跟许雅撕破脸皮? “我睡了。”她懒得再聊,转身就要走。 “等等。”傅砚州叫住她,语气难得带了点迟疑,“有没有可能……我们试着交往一段时间?看看彼此还合不合适,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傅砚州这些年,只有一段正常的恋爱,跟许悦在一起,他以为他们最后会结婚,但是恋爱的过程并不愉快。 每段感情最开始都是很美好的,一旦保鲜期过了,就会有吵不完的架。。 姜雾脚步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这是……想跟她谈恋爱? 傅砚州像是怕她误会,解释说:“不是那种随便的关系,是一段健康,正常的恋爱。” 姜雾缓缓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问得直白:“你喜欢我吗?” 傅砚州沉默了。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他自己也说不清,对姜雾到底是喜欢,是想弥补过去的愧疚,还是掺杂了些怜悯和同情。 他最初只把姜雾当成床伴,走肾不走心,以为姜雾也是如此。 现在才知道,姜雾竟然为他生下孩子,她这些年独自承受的太多。 姜雾笑得清醒又自嘲:“别为难自己了,我比谁都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但我们俩心里都清楚,我跟你根本不合适。” “不交往看看怎么知道?”傅砚州还在坚持,“可能……是我还不够了解你。” “没必要了。”姜雾的语气冷了下来,眼神里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跟你在一起,我会每天提心吊胆,总想着我的男人这会儿又在外面跟哪个女人厮混,,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半点安全感。” 她太了解傅砚州这种人了,骨子里的风流根本改不了,绝不可能从一而终。 要是再傻乎乎陷进去一次,她往后的日子只会更辛苦。 说完,她没再看傅砚州一眼,走进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像在心里划下了一道界限,把傅砚州的临时起意隔绝。 姜雾腹诽,傅砚州肯定是冲动了,才会做出这种“牺牲”,去跟她进入一段正常的关系。 …… “姜雾,你在哪儿” 姜雾被宋瑾年打来的电话吵醒,岁岁还在睡觉,她轻手轻脚的下床。 “我告诉你在哪,然后你再让你妈把岁岁带去给人贩子?” 姜雾对宋瑾年的恨意更深,不是个男人,不懂得知恩图报。 如果不是她帮着照顾他家里人,怎么可能一分钱也攒不下。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妈可不会这样做,我们也是被逼的啊,是那个女人威胁我。” 宋瑾年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明明是参与者,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别跟我说你有苦衷,你是什么人,我也清楚!我们离婚吧,正好今天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宋瑾年死咬着不松口,“姜雾我告诉你,离婚是不可能的,大不了你去走程序起诉我,然后弄得人尽皆知。” 姜雾破防,“你想要干嘛?我对你们家无休止的忍让,已经到此为止了,你不离婚也行,我去找离婚律师。” 傅砚州站在客厅,听到姜雾站在卧室外讲电话。 他直接从姜雾手里拿过手机,对着那头冷声道:“今天把手续都带齐,我带姜雾去跟你办离婚。” 宋瑾年听到傅砚州的声音,惊得拔高了调门:“你们……住一起了?” 傅砚州嗤笑一声:“不然呢?你跟姜雾的婚姻关系,到此为止,不知道宋先生怀不怀念以前的牢狱生活,你要是不同意离婚也简单,不如我再把你送进去关着。” 宋瑾年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一句:“傅砚州,你这是威胁我,我跟姜雾是合法夫妻!” “很快就不是了。”傅砚州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绑架岁岁那事,你也掺和了吧?我大可以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你身上。许雅那种人,为了自保什么事做不出来?只要我继续追究下去,最后这盆脏水,只能你自己全喝下去。” 电话那头的宋瑾年瞬间没了声音,像是被这话吓傻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隔了好几秒才传来含糊的气音,显然是慌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砚州懒得跟他废话:“十点钟,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递回给姜雾,语恨铁不成钢:“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迟早得害了自己,跟他有什么好浪费口舌的?主动权总是要交到别人手里。” 姜雾接过手机,忧心忡忡道:“我太了解宋瑾年了,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除非能从我身上榨干所有他能得到的利益,否则他绝不会罢休。” 傅砚州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他也配?” 第54章 离婚 “你可真够蠢的。”去民政局的路上,傅砚州终于没忍住,把憋了很久的话吐了出来。 婚姻不是救世主,姜雾脑子进水了,嫁进宋家。 姜雾扯了扯嘴角,“是挺蠢的。为了一夜情的男人生下孩子,还稀里糊涂嫁了人,受了这么多年罪。” “生孩子没问题。”傅砚州盯着她放在腿上的透明档案袋,里面的结婚证红得刺眼,“你当年就该来找我,不是随便把自己嫁了,白白受这些苦。” 姜雾抬眼,眸色清冷:“当年我去找你,你会认吗?最后恐怕只会逼我把孩子打了吧。” 傅砚州没吭声。 姜雾说得也没错,她确实不是他眼中合适的结婚对象,如果他要娶姜雾,日子也不会过得有多太平, 民政局门口,宋瑾年蹲在台阶边上,闷头抽着烟。 “妈,你跟来干嘛?” 他烦躁张秀芳也跟来了“我跟姜雾是来办手续的,你在这儿能帮上什么忙?” 宋瑾年说心里一点不舍没有是假的。 跟姜雾结婚这几年,虽说他中途进去过,聚少离多,但在一起久了,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是想好好过日子的,是姜雾先背叛了他,把好好的家拆了,红杏出墙。 她也有本事,爬上老板的床,傅砚州是什么人,哪怕随意撒个仨瓜俩枣,也够姜雾跨越阶级,成为富婆的。 离婚以后,姜雾过得太好,他又不会很开心。 婚内出轨,这种丧良心的事情做出来,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 张秀芳理直气壮:“你跟她不能就这么随便离了,离婚前必须谈清楚,她现在开的车,是你们结婚后买的,得分一半,还有这些年她偷偷攒下的钱,你知道有多少吗?” 宋瑾年心里发虚。 他没敢跟他妈说,傅砚州给了他三百万的事,那钱他一分没动。 他妈这性子,见了钱就想攥自己手里,要是知道了,以后肯定没他安生日子过。 “儿子,你可不能受这窝囊气!”张秀芳说着,撸起袖子,一副随时要撸起袖子干架的架势,“你等着,妈来给你做主!” 宋瑾年赶紧拉她:“你别胡来!现在姜雾攀上高枝了,惹不起!” 张秀芳一眼就瞅见姜雾从一辆黑色豪车下来,身后还跟着个男人。 这男人她眼熟,上次在警察局见过,而且好像跟那边的人关系很好,局长都亲自迎接,对他毕恭毕敬的。 她儿子说的没错,姜雾外面的野男人,看着人模人样,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秀芳老脸“唰”地一下就绿了,尖着嗓子冲上去:“好啊你姜雾,怪不得跟我儿子铁了心要离婚,这证还没领呢,就急吼吼找好下家了?!” 她一把甩开宋瑾年拉着她的胳膊,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震得人耳膜嗡嗡响。 姜雾这些年被张秀芳吼出了条件反射,一听她拔高音量,心里就忍不住发慌,指尖都发凉。 终于,这种聒噪的声音,很快就要在她耳边消失了。 离婚以后,最好这辈子都不会跟她有交集。 老太婆太吵,傅砚州斜睨着从地上蹲起来的宋瑾年,鄙夷道:“离婚还得带个老妈子来?这么大年纪了,自己的事都处理不了?” 姜雾在宋瑾年母子俩面前,主动挽住了傅砚州的胳膊,抬眼迎向张秀芳的怒视:“你儿子也可以去找啊,事都到这份上了,不离婚,你们宋家就丢得起这个人?” 张秀芳被姜雾的话噎得脸色涨红,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她太不要脸了。 张秀芳尖声道:“勾搭上野男人就想甩了我儿子?我告诉你,没门,你想要离婚哪那么容易,凭什么要成全你。” 她转头一把拽住宋瑾年的胳膊,用力往姜雾面前推:“瑾年,你看看她!这就是你护着的好媳妇,你今天要是敢签这个字,我就没你这个儿子,离婚可以,钱必须算清楚。” 说完,她又冲傅砚州撒泼起来:“还有你,哪儿来的野男人,敢撬我们宋家的墙角?我跟你拼了!” 张秀芳一边喊着,一边就想扑上去撕扯,小老太太一身的劲儿 傅砚州眉头越蹙越深,嫌弃母子俩,心疼姜雾,之前要忍气吞声多久,嫁到这种人家。 傅砚州被一口一个野男人叫不爽。 姜雾挽着他的手臂的手更紧,试图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不管傅砚州能不能给她什么,至少他在身边,她是安心的。 傅砚州威压的眼神看着宋瑾年,“把你母亲管好,如果不签字,接下来会有什么麻烦事,我不敢保证。” 宋瑾年胸口一紧,想到许雅那边。 如果傅砚州真的揪住不放,最后许雅肯定要把绑架岁岁的事情推到他身上,他怎么可能跟这些资本斗。 “妈,你别掺和这事了,以后我娶个更好的媳妇来伺候你,孝顺你。” 张秀芳还不肯作罢,傅砚州已经带着姜雾进了民政局。 姜雾听着母子俩在外面争吵,侧眸看着身侧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讽刺。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爱慕的男人陪她进民政局。 他们不是来跟她领证的,而是来陪她离婚的。 这是她这辈子,唯一能跟傅砚州进民政局的机会吧。 宋瑾年终于说服张秀芳,告诉她只要离婚,姜雾就会分钱,张秀芳这才作罢。 …… 一段错误的婚姻,终于画上句号。 姜雾看着手里的离婚证,一直被勒紧的心脏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恭喜你,终于恢复自由身了。”傅砚州看到姜雾要把离婚证撕掉,忙拦住他说,“别撕,以后有用处。” 姜雾想要把过去都要抹干净,洒脱道:“还能有什么用处,除了拿离婚证去领结婚证,其余的时候派不上用场。” 傅砚州:“以后不想再嫁了?” 姜雾笑着,“你娶吗?” 傅砚州将姜雾的离婚证拿到自己手里,“慢慢来吧,我现在回答不了你。” 姜雾对傅砚州的摇摆跟绝情早就麻木了,她苦笑说:“不需要你回答,离了我就没想过再结,我该为自己好好活着了。” 第55章 我选择跟爸爸在一起 “我家里人还不知道我离婚的事。”姜雾夹着毛肚的手顿了顿,眉宇间拧起几分烦躁,“他们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又要瞎操心,怕我带着岁岁回娘家添麻烦,又觉得离婚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 她把烫熟的毛肚塞进嘴里,麻麻辣辣的滋味窜遍舌尖。 这顿火锅算是她在庆祝新生,再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 宋家以后无论怎么样,都跟她无关。 当年跟宋瑾年领完证,从民政局出来,吃的也是火锅。 那时候她脑子像进了水,明知宋瑾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太监”,两人像是搭伙过日子的对食。 她却偏偏抱着“给女儿一个完整家”的执念,一头扎进了这滩烂泥里,弄到现在,成了二婚。 路是自己选的,哪怕磨得满脚水泡、疼到钻心,也只能认栽,全是自作自受的报应。 女人怎么可以想着去靠一场婚姻来解救自己呢。 “有我在,你怕什么。” 傅砚州跟着一筷子鲜嫩的吊龙落进了姜雾的油碟里。 姜雾愣了愣,筷子都忘了动。 傅砚州竟然主动给她夹菜? 这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却是他头一次做。 姜雾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像模像样地出门吃饭。 不是为了工作应酬,也不是只有床上那点潦草的交流,就只是两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地坐在一起吃顿火锅。 傅砚州还会主动给她夹菜。 吃完饭,姜雾坐进副驾驶,还没等抬手,傅砚州已经探过身来,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替她把安全带扣好。 “你跟岁岁的行李看着不多,我带你去买些东西。” “不用了。”姜雾拒绝,“换季的衣服都拾好了,什么都不缺。” “你总是这样。”傅砚州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耐,“总把我的好意往外推,硬生生把我隔在外面,这些年你带着岁岁不容易,让我补偿你一次,就当是我的心意,不行吗?” 姜雾扯了扯嘴角,笑声里带着点自嘲:“傅总这是想拿钱买个心安?真没必要,况且我跟岁岁明天就搬出去了,温楹已经帮我找好了一居室,我俩住正好。” 傅砚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黑沉沉的眼眸里,翻涌的失落几乎藏不住。 家里好不容易有了点烟火气,现在又要散了,他跟女儿的相处时间本身就不多。 “你在市区随便挑一栋房子,我送你。”傅砚州发动车子,声音低哑。 “真不用。”姜雾摇摇头,“摆脱了宋家那个拖累,我自己的工资足够买房,大不了背上贷款,公积金能对冲,每个月也不用还多少,我自己能行。” 傅砚州沉默。 他听得出来,姜雾早就把往后的路都规划好了,里面没有他的位置。 …… 回到傅砚州的住处,姜雾没歇着,走进卧室收拾行李。 客厅里传来岁岁清脆的笑声,她探头往外望,见小家伙正趴在茶几上,跟傅砚州凑在一起下五子棋。 这种幼儿园小朋友才热衷的简单游戏,傅砚州竟然也耐着性子陪着,不嫌弃岁岁的水平很菜。 电视里放着岁岁百看不厌的《汪汪队》,落日余晖从玻璃照进,父女俩的身影格外温馨。 姜雾手里捏着衣架,站在门口没动,目光落在那父女俩身上。 傅砚州会耐心听岁岁叽叽喳喳地讲棋路。 故意让着她,等岁岁赢了,就笑着揉一揉她的小脑袋,夸奖她很聪明。 姜雾什么时候见过傅砚州这样笑过,又什么时候见过傅砚州这样专注的眼神去看一个人。 爱跟不爱,真的差距明显。 这样岁月静好的场景,是她以前连做梦都盼着的。 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时,姜雾却觉得像踩在棉花上,虚得慌,走路都不敢迈步。 可惜啊,这场梦明天就要醒了。 她不能再贪心了。 岁岁是傅砚州的女儿,留下来天经地义。 可她不行,她虽然已经跟宋瑾年离婚,不清不楚地跟傅砚州住在一起,算什么事? 万一哪天,他领着别的女人回来,她又该以什么身份自居,又该怎么面对? 她没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想到这儿,姜雾收回目光,攥紧衣架,转身继续默默地收拾行李,动作快了几分,她在逃避。 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生下孩子,这场豪赌是赢不了的。 是相遇的太早,本身自己又不出色,更没有显赫的家世。 跟傅砚州的未来,姜雾一眼望到头。 “不玩了,你总是故意输给我。”岁岁皱紧小眉头,小家伙不开心了。 傅砚州哄她,“明明是岁岁聪明,爸爸下不过你。” 岁岁垂下小脸,“我成绩不好,妈妈说我笨笨的。” 姜雾尴尬的从卧室里走出来,辅导功课,血压飙升说的话,女儿都记得。 “是妈妈乱讲的,我们岁岁最机灵了,就是还没到开窍的时候。” 岁岁托腮,“外婆也说过,说我没有妈妈聪明,说妈妈一直成绩很好,还是高考的区状元,就是因为生下我,才大学不能继续读下去,如果不是因为生孩子,妈妈肯定是要做博士的。” 姜雾轻描淡写,“外婆是乱讲的,哪有的事,博士是那么容易读的吗。” 岁岁说的话像是一根长刺扎到傅砚州的身上。 是他毁了姜雾本来应该很灿烂的人生。 如果时间能倒流,傅砚州宁可选择从来没有遇见过。 “还想回去读书吗?”傅砚州问。 姜雾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读书?我哪有机会再去进校园,我年纪也不小了。” 姜雾之前有过打算,成人学历提升,想自考本科然后考研。 在集团,她的薪水拿的名不正言不顺,以她的学历,当时能进集团,都有可能是因为人事部给弄错了。 所以如果离开公司,她再不可能跳槽到哪儿去,学历不够看。 傅砚州:“你可以考虑考虑,秘书的工作暂停掉,你说想为了自己活着,这样你去读书,孩子交给我,我会把她照顾好。” 姜雾胸口一阵骤痛,睁大眼睛看他,“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搬出去,但是要把女儿留下是吗。” 傅砚州劝她,“你别情绪那么激动,孩子大了,可以让岁岁选择,想跟谁生活在一起。” 姜雾有自信,女儿肯定会跟她走。 岁岁却小手牵住爸爸的手说,“我要跟爸爸生活在一起,这里的房子,又大又漂亮。” 第56章 为什么你们不能结婚 “岁岁你在说什么。” 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岁岁又乖又善良。 姜雾怎么也没想到,这才跟傅砚州相处了两天,小家伙竟然说想跟爸爸一起生活,不想跟她搬出去生活。 她亲手养大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岁岁牵着傅砚州的手,仰着小脸认真说:“我要跟爸爸住这里,妈妈你可以经常来看我呀。” 姜雾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里又酸又涩,盯着女儿问道:“妈妈会租个大房子,岁岁跟妈妈走,以后再也不用挤在小房间里了,好不好?” 岁岁却使劲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我喜欢这个家,妈妈每个周末过来陪我就行,平时我住这儿,要不……妈妈也别走了,跟我和爸爸一起住在这里呀?” “岁岁!”姜雾加重了语气,声音里带着颤抖,“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照顾好你?而且你爸爸平时工作很忙,根本照顾不好你。” 岁岁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挺起小胸脯:“我已经长大了呀,不是两三岁的小宝宝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傅砚州看姜雾那副失落又伤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 他清楚女儿对姜雾有多重要,他是想让岁岁跟自己住,绝不是要硬生生从她身边把孩子抢走。 他放软了语气,商量着说:“你就别搬走了?岁岁既然喜欢这里,住得也开心,要是你觉得不方便,我搬走也行,这里留给你和女儿。” 傅砚州做出让步。 岁岁不同意,“我就是要跟爸爸在一起。” 傅砚州看着姜雾,眼神里带着点为难,显然是想让她来做这个决定。 姜雾深吸一口气,最后看向岁岁,声音有些发紧:“妈妈明天就要搬走了,你想清楚,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会是因为嫌贫爱富才做这个决定。 岁岁立刻说:“妈妈每个星期五晚上来陪我,星期一早上再回去好不好?” 小家伙已经把时间都安排好了,拉着姜雾的衣角撒娇,“妈妈不可以不来哦,不然我会好伤心的。” 姜雾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还是艰难地做了决定:“如果这是岁岁想要的,妈妈答应你,在爸爸身边要听话,知道吗?” 岁岁用力点头:“我会照顾好爸爸的!” 姜雾:“他不需要你照顾,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姜雾转头看向傅砚州,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轻声问:“你……会把女儿照顾好吗?” “嗯,学校已经联系好了,文莱国际,美式教育,我觉得更适合她。” 姜雾抿紧了唇。 她以前拼了命想送女儿去国际学校,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女儿被迫退学。 而傅砚州,轻描淡写就能让岁岁进最顶尖的那一所。这之间的差距,像一道鸿沟,让她心里发堵。 “我知道了。”她低声说,“岁岁贪玩,有时候还会耍小性子,你……别凶她。” 其实不管把岁岁放谁身边,她都不放心,哪怕是身旁陪着她的,亲生父亲。 傅砚州温柔地摸着女儿的头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软:“我怎么舍得凶她?我们岁岁很乖的。” 姜雾没再说话,转身回了卧室,继续收拾行李。 行李箱的拉链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岁岁自己去卫生间洗了澡,穿着可爱的小鸭子浴袍跑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拿起吹风筒,要吹干。 姜雾心里再难过,也没在脸上表现出对女儿的埋怨。 她还小,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做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孩子能开心、健康吗? “妈妈,你为什么一定要搬走啊?” 岁岁看着立在墙边的行李箱,小脸上满是失落,低下头小声问。她舍不得妈妈,更不想再给妈妈添负担了。 妈妈刚从奶奶家搬出去,工作又那么忙。 刚开学的时候,她每次看到妈妈来接自己,都很匆忙,有时候甚至要特意请假。 要是妈妈实在没空,就会打电话给外婆,让外婆来学校接她。 可外婆每次来都要发脾气,数落妈妈,一点也不情愿,总是会说,妈妈当年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生活过成这样子,那么辛苦。 如果自己留在爸爸身边,妈妈是不是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不用每天围着她转,马上就要冬天了。 冬天那么冷,还要骑着电瓶车送她上学,一想到妈妈冻得发红的手,岁岁就觉得鼻子酸酸的。 现在她是有爸爸的小朋友了,这些年爸爸不出钱,不出力,凭什么? 她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不是只有妈妈。 姜雾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讲,沉默了很久以后回答,“因为妈妈不适合住在这里,我跟他只是你的爸爸妈妈,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夫妻,不能生活在一起。” 岁岁听不懂的问,“那妈妈为什么不跟爸爸结婚啊?你们结婚了不就可以住在一起了吗,还能生个小妹妹。” “哪有那么简单。” 姜雾不可能告诉岁岁,因为爸爸不爱妈妈,妈妈也不想再成为谁的妻子。 岁岁抱住姜雾,小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妈妈你说话要算话,每个星期都来找我,我会帮你盯着爸爸,爸爸不跟妈妈结婚,也不可以跟别的女人结婚。” 姜雾愣住,垂眸看着岁岁倔强的小脸,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女儿为什么会留下。 姜雾苦笑,“这些都是大人的事,小朋友要每天开开心心的,而且你爸爸想跟别人结婚也正常,他不可能一直这样。” 她听说傅家的太夫人催的紧,许雅可以不考虑,但是那么多名门千金在那里侯着。 不知道其中哪一位,能入得了傅总的眼。 岁岁听不得这些,绷紧小脸,“我才不要后妈,我只要爸爸娶妈妈,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的。” 岁岁已经做好准备,只要爸爸领回来陌生的阿姨,陌生的姐姐,她就要哭,哭着把这些人全部赶走。 漂亮的房子里,女主人只能是她的妈妈。 第57章 坏阿姨做饭会不会下毒啊 傅砚州把姜雾送到楼下,他拎着行李箱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 “真的要走?女儿留在我这里,你舍得吗。” 姜雾不忍心,也没办法,下定决心说:“我住这里不清不楚的,住着也不踏实,也不方便你带女人回来。” “你总这么理所应当,用你的想法去左右别人,我带进来了吗,你就这么说。” 姜雾不理,临走时嘱咐,“岁岁没什么需要特殊照顾的,她自理能力很强,不要让她睡的太晚,你工作忙的时候,也要留人在家照看她。” 姜雾相信,傅砚州完全可以把岁岁照顾好,有钞能力的人,身边的人随便听他使唤。 比起她这个穷妈,每天都觉得分身乏术,一边上班一边又要照顾孩子,还要为了钱发愁,成天精打细算。 “知道了。” 姜雾头也不回的上车了,把女儿暂时留在傅砚州那里,也能让她没那么棘手。 离婚以后,她还要找房子搬家,没安顿下来之前,带着岁岁肯定不大方便。 傅砚州目送姜雾离开的车子从视线中渐行渐远。 恍惚回到当年分开的时候,他们在酒店里折腾了两天两夜。 从酒店出来,他送姜雾回学校。 姜雾那时还很单纯青涩,红着脸在校门口抱住他的腰,“晚上联系我,你要有空的话,请我室友一起吃顿饭吧,我们宿舍约定好了,谁找了男朋友,要请客吃饭。” 他当时答应了姜雾,没放在心上,不告而别。 死去的记忆开始清晰的攻击他,他的滥情,害了本应该前途光明的姜雾。 …… “我离婚了。” 姜雾把离婚证甩到茶几上,拖着行李箱放到客厅里。 董秀琴傻眼了,“真离了?” 她拿着离婚证,手在发抖,“怎么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嫂子李婉给老公使眼色,让姜野看脚边的行李箱,明摆着姜雾是要住回来。 这怎么能行,家里容不下那么多人。 “你离婚了就要搬回来住?家里就这么大面积,你带女儿回来,住哪里。” 姜雾就知道,娘家不会收留她。 结了婚的女人没有家,除非你是独生女,或者上面没有一个哥哥。 “我这几天会找房子,暂住在这里,我找到房子以后就会搬走。” 姜雾不想再住温楹那儿,她最近新交往了男朋友,她住温楹家,会影响到还在热恋期的男女。 人家不说,不代表她可以不懂。 “岁岁呢?她住哪里?”董秀琴肯定不会去想,姜雾离婚不带走孩子。 岁岁本来就跟宋家人没有关系,离婚了以后,这孩子更成了拖油瓶。 “她在她爸爸那里。”姜雾轻描淡写想一带而过,但是这事带不了。 全家人惊讶住。 嫂子李婉先开口,“岁岁的爸爸不是死了吗,是你说的啊!!!” 看嫂子一脸震惊的样子,姜雾说:“又活了不行吗。” 董秀琴黑着脸,坐到姜雾身边,“这事怎么好开玩笑的。” 她感觉不对劲,姜雾突然跟宋瑾年离婚,宋瑾年还说她出轨,难道说是因为当年让她怀孕的男人找到了? 两人又在一起,重修旧情了。 这种轻贱的事,怎么好做的出来,抛下她跟孩子,这样的男人,人品就不灵。 姜雾很严肃的说:“没开玩笑,女儿大了,需要爸爸的陪伴。” 董秀琴较真起来,她黑着脸训斥,“胡闹,你把岁岁扔下跟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在一起,你这样会害了孩子。” 她又问,“那男人现在成家了没有?做什么工作的,住在哪里。” 姜雾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敷衍道,“这些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李婉瞧不起的哼笑,“我看他是找不到老婆了,这才想起来回来跟你们母女相认,别人不要的破烂,你来回收,因为这个男人,你还跟宋瑾年离婚,别到时候后悔了,都没地方哭去。” 姜雾皱眉看着嫂子这张破嘴,从她嫁进来到现在,嘴里就没几句好话。 李婉家庭美满,老公听话,就要总是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高姿态,就连岁岁,也不放过。 李婉经常当着岁岁的面说她可怜。 “这些不用嫂子操心了,我想跟人家重修旧好,人也未必看的上我。”姜雾站起来,推开卧室门。 她的卧室已经成了小外甥崽崽的房间,几年都是他的东西。 一家三口霸占两个卧室。 姜野拦住她,“这是崽崽的房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你要不睡客厅吧。” 不是姜雾这个当姑的不近人情,是哥嫂两人,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太自私。 这个房间是她从小睡到大的,现在连她落脚地都没有。 姜雾这次也没退让,固执的坚持,“我就睡这里,你们一家三口先挤挤。” 李婉求助,“妈,你看姜雾啊。” 董秀琴确实为难,还是她家里条件不好,没那么多空闲的地方。 姜雾已经进了卧室,坐在崽崽的学习桌前,鼻尖酸楚。 她女儿跟她风雨来去惯了,连个房间都没有,更别提说买学习桌。 崽崽要比岁岁幸福。 …… 姜雾傍晚接到岁岁的电话,是她用电话手表拨的。 “妈妈,你是在哪里啊?” 姜雾听到女儿的声音,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 “妈妈在外婆家,岁岁吃过饭了没有?今晚妈妈不在你身边,你也要早点睡觉。” 岁岁压低声音,悄悄的说,“我还没吃,那个坏阿姨来了,进门就到厨房里做饭,她会不会给我下毒啊。” 姜雾胸口一紧,“哪个坏阿姨,爸爸呢,你爸爸在哪里。” 岁岁:“就是上次我不小心弄脏她裙子,把我送给老太婆的坏阿姨,爸爸也在厨房。” 许雅把岁岁绑走的事,成了姜雾的心结,傅砚州明知道许雅对岁岁做出这种事,竟然还能安心的让她进家门。 一盆冷水朝着姜雾直泼过来,从头寒到脚。 姜雾穿上外套,边往出走边叮嘱岁岁,“那个阿姨做饭你不要吃,妈妈现在就过来找你。” 第58章 他心里的人,始终忘不掉 “岁岁是不是饿啦?姐姐很快就会把饭做好了。” 许雅摘下围裙,从厨房端出一盆刚洗好的葡萄。 “阿姨,我肚子不饿。” 岁岁大眼睛盯着葡萄,怕里面也有毒。 这个阿姨这么坏,岁岁想不通为什么,爸爸会让坏阿姨进家门。 妈妈才离开,就有女人过来找爸爸~ 岁岁捏着葡萄粒,又嫌弃的丢回盆子里,所以妈妈才会这么讨厌爸爸,不跟爸爸住在一起。 许雅胸腔跟扎根刺一样盯着岁岁,越看越窒息,这个野种身上流着傅砚州的血。 傅砚州为什么会有女儿,还是跟女秘书生下的,她听说姜雾是一年多以前才来集团任职,原来是旧情人重逢,睡在一起更容易。 让许雅唯一欣慰的点,傅砚州不会娶姜雾。 这种身份低微,来路不明的野女人,傅家是不会接受的。 还没嫁给傅砚州,许雅知道自己要做后妈,心里火大的要死。 小东西搞不掉,又逃不过,现在竟然不要脸的跟傅砚州住在一起,她妈妈还没死呢,干嘛要搬过来跟傅砚州一起住。 许雅看岁岁的眼神愈来愈阴沉,有她在,姜雾的算盘珠子就别指望着拨的响。 岁岁仰头看坏阿姨的时候,发现坏阿姨也在看她。 许雅很快露出微笑,“岁岁长得真漂亮,就是不太像爸爸,女孩子怎么皮肤都没爸爸白,是遗传谁了。” “都说我长得像妈妈,阿姨你见过我妈妈的,她长得很漂亮,个子比你高,又比你瘦,幼儿园的同学都羡慕有个这么漂亮的妈妈。” 岁岁小脸高抬,骄傲的在炫耀。 许雅笑容僵住,小东西,人也就四五十斤,心眼占了有一大半。 “你什么时候回去?”傅砚州从厨房出来。 许雅下午过来,没打招呼就闯进厨房,说是要给岁岁做菜,因为之前闹出的事情,她自己反思过很久 ,所以很抱歉 。 她的道歉方式,差点炸了厨房,做了两道菜,厨房被她搞的像是灾难现场一样。 许雅揉着被烫红的手背,满腹的委屈,“我刚才做饭的时候,手被烫伤了,都是我太笨了。” 傅砚州不应她。 许雅自怨自艾的垂头,“是我太高看自己了,以前我还觉得我很优秀,无论家世还是容貌,我想要嫁给谁,都可以,谁娶到我是他的福气,男人最好的门面,就是他的妻子,我只能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 傅砚州审视的眼神去打量许雅。 同样的父母,为什么许雅跟听她姐姐差那么多了,是生她的时候,许夫人没力气生不出了,在肚子里代的久一会儿,缺氧把脑子憋坏掉了。 “你跟我爸爸说这些干什么,我爸爸又不会娶你。” 岁岁趴在沙发上,小脚丫晃啊晃,“阿姨想做爸爸的妻子吗?阿姨嫁给爸爸以后,还会生孩子吗 ?我不喜欢弟弟妹妹,你嫁给我爸爸以后也不能生,阿姨会不会不开心啊。” 岁岁有样学样。 她跟奶奶还有宋叔叔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家里的亲戚很多,他们经常会过来串门,每次都是会问同样的话, 他们问她,“宝宝,你想要妈妈给你生个弟弟陪着你吗?” 最开始,她每次都会很兴奋的说:“想,岁岁最喜欢弟弟了。” 后来她发现,说这些话的时候,会惹来很多长辈开心,但是妈妈却不开心,她甚至有时候会很凶,去讲那些亲戚不要乱说。 岁岁在疯狂踩踏,许雅的底线。 她嫁进来就准备备孕的,也答应了傅夫人跟太夫人,只要她日后嫁进裴家,她就会停止手上的一切工作。 她要备孕,生下孩子,早点为傅家开枝散,傅砚州是有孩子,偏偏不巧,是个女孩。 傅家要的可是男丁,许雅眯着眸子打量着岁岁,等她以后嫁进傅家,让小野种进门,她第一个不同意。 许雅跟傅砚州抱怨,“岁岁不喜欢小弟弟,砚州你准备怎么办?” “在小朋友面前说这些做什么?”傅砚州抬腕,看了眼时间,“时候不早了,你还不走?” 许雅没有要走的意思,软声问,“你还没说,你原谅不原谅我。”、 傅砚州没做声。 许雅伤心落魄的长叹一口气,大小姐难得示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傅砚州怎么会恨她呢。 她长得那么像许悦,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长得比她更像傅砚州心里的挚爱。 这些年过去了,虽然傅砚州不愿意主动提到姐姐,连扫墓都不会去,但是他从没一刻忘记过姐姐,深爱了那么多年,在最好的年纪,一方用死亡分开。 姐姐去世两年后,在拉斯维加斯,傅砚州喝醉酒认错人。 她第一次见到傅砚州落泪,第一次感受到男人身上给予她的温度,可惜嘴里一直叫着她姐姐的名字。 傅砚州之前答应两家的联姻,通往幸福大道的路,早死鬼姐姐已经帮她铺好了,偏偏最后一步,马上就要到达终点的时候,冒出野女人,还让傅砚州做了父亲。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是吗?”许雅小声啜泣。 泪眼蒙蒙的走到傅砚州身边,“再给 我一次机会,不要再把我推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许雅委屈又混着气愤,咬牙切齿的说,“肯定是徐芷,都是她让我这么做的,说姜雾那么紧张孩子,给她个教训,她以后就不会骚扰你了,都怪我耳根子太软。” 傅砚州冷哼。“出了事, 只想着怎么把事情转到别人身上,只有你最无辜?” “我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忏悔了,砚州你原谅我。” 许雅哭 的伤心,眼泪簌簌往下落,岁岁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大人会哭成这样。 她妈妈很少掉眼泪的,还没这个坏阿姨这么会撒娇。 黄鼠狼掉眼泪,没安好心。 “妈妈!”岁岁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 许雅破涕而笑,“乖,岁岁真乖 ,阿姨还没嫁你父亲呢,不用急着叫妈妈。” 岁岁从沙发上站起来,绕过许雅像是小炮弹一样扑到了姜雾的怀里。 许雅回身看过去,目光直直的落在姜雾身上。 姜雾忽略许雅递来不善的目光,满脸失望的看着傅砚州,对他一次又一次的心寒。; 她刚搬走半日,就有女人进门。 第59章 我们又不是没一起洗过 “许小姐怎么过来了。”姜雾横眉冷目的看着许雅。 许雅笑笑,“是姜秘书啊,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抱歉。” “抱歉就不用了,这种事也不是道歉能解决的,我知道许小姐有权有势……我们平民老百姓……” “姜雾,少说两句。”姜雾还没说完就被裴景琛打断。 女儿差点就被这个女人卖掉,她不过说了两句,傅砚州竟然还拦着不让。 明明心早就被伤透了,可这份突如其来的失落,还是像针一样扎得她心口发疼。 “我要把岁岁带走。”姜雾咬着牙,声音发紧,“许小姐做的饭,岁岁吃不下,我怕不安全。” 她已经给过傅砚州机会了,才短短半天,他就容得许雅登堂入室。 许家的女儿在傅砚州这里有特权,无论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都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原谅。 姜雾有自知之明,她根本左右不了傅砚州的决定。 “许雅,你先回去。”傅砚州从沙发上拿起许雅的包,塞到她手里,语气听不出情绪。 许雅立刻换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绵羊嗓,“看来我在这里,姜秘书始终不放心,既然姜秘书不喜欢我,我也别在这里自讨没趣了,那我就先走了,饭菜还热着,你们趁热吃吧,我厨艺不是很好,但是这顿饭是我很用心做的。” 姜雾皱紧眉头盯着她,这位许大小姐之前一直都是趾高气昂,眼睛长在头顶上。 如今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哪里是真心道歉? 分明是怕搅黄了婚约,才装出来的。 可傅砚州呢? 到现在都没去退婚,两个人的事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耗着。 他是在给许雅机会。 虽然她不可能跟傅砚州有个美满的结果,但是心里有底线。 许雅绝不可能做岁岁的后妈,她不会接受。 十个后妈八个坏,更何况是许雅这种娇纵的千金,岁岁有这样的后妈,还不如有宋瑾年那样的后爹。 许雅走后,岁岁从姜雾口袋里掏出手机,为自己的晚餐做打算。 坏阿姨做的晚饭,她不想吃,怕吃了以后就会被迷倒,然后再被卖到老巫婆手里。 她仰着小脸问:“妈妈,我今晚想吃汉堡行吗?” “点吧。”姜雾点头同意。 傅砚州立刻皱眉阻止:“别吃汉堡,不健康。” 姜雾心里冷笑。 傅砚州向来如此,矫情得很,从小锦衣玉食的太子爷,吃多了山珍海味,就把快餐当成洪水猛兽。 岁岁却不管他,小手飞快地点完单,爸爸的意见不重要,妈妈答应了就行。 “点好啦!”岁岁把手机递回给姜雾,又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撒娇,“妈妈今晚还回去吗?我想让你陪我一起睡。” 姜雾怎么舍得女儿?搬走本就是无奈之举。 这才搬走一个下午,就出这种事。 她没立刻回答,心里还在挣扎。 “明早一起去公司,今晚你就留下吧。”傅砚州开口,语气里带着和女儿一样的挽留。 姜雾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的怨气憋了太久,傅砚州却轻描淡写就想揭过去? 许雅撒个娇、示个弱,他就能原谅? 说到底,傅砚州和许雅认识的年头比她长太多,她这个后来者,在他心里恐怕根本没什么分量,自然也就无足轻重。 “不用了,我回我妈那儿。”姜雾狠下心拒绝。 岁岁一听就急了,担心地问:“外婆家还有空房间给妈妈住吗?我们以前的房间,不是改成表弟的房间了吗?” “能住下,岁岁别担心。”姜雾摸了摸女儿的头,声音尽量放软,可心里的酸涩却怎么也压不住。 傅砚州叹口气,姜雾这犟脾气上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跟女儿一起送你回去。” 他伸手握住姜雾的手,冷沉的黑眸里,那点藏不住的不舍,被姜雾看得一清二楚。 姜雾甩开。 “妈妈,我不想你走。”岁岁眼眶唰地红了,小手攥着姜雾的衣角晃了晃,“我不想妈妈睡在客厅……” 姜雾心一下子就软了。 这孩子太懂事,知道她住她外婆家,肯定要睡客厅。 当初选择跟爸爸,也是怕拖累她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妈妈,知道她一个人过得辛苦。 看着女儿红着眼眶哀求的样子,她哪还狠得下心拒绝? 姜雾只能点头:“好吧,妈妈今晚留下来陪你。” 傅砚州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 他希望姜雾留下,嘴上说是怕小朋友,突然跟着他不适应,可心里深处…… 真的只是因为岁岁吗?傅砚州自己也有些迷茫。 …… 岁岁睡得早,姜雾替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卧室洗手间的水龙头坏了,她拿着洗漱用品,转身去了客厅的卫生间。 推开门,见傅砚州正在里面洗衣服,盆里泡着的,是岁岁临睡前换下的小外衣。 “怎么不用洗衣机?”姜雾随口问。 傅砚州低着头,将泡好的小裙子拧干,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绷紧,线条流畅又利落,透着常年锻炼的力量感。 他头也没抬地回道:“小孩子专用的洗衣机还没到,不能跟我们大人的衣服混在一起洗。” 这话一出,姜雾的嘴巴微张,整个人都愣住了。 惊讶,甚至带着点震惊。 她都怀疑,傅砚州以前是不是带过孩子?这种细枝末节的事,他竟然也能想到。 一般来说,只有做妈妈的才会这么在意这些吧。 其实岁岁跟着她的时候,也没被养得多精致。 家里条件摆在那儿,跟张秀芳住一起时,前婆婆的内裤袜子都是一股脑扔进洗衣机里搅,跟她岁岁的衣服也混在一起。 她之前提过,想专门给岁岁买个小洗衣机。 张秀芳当时就炸了,骂她是事精,说她钱烧得慌,一个洗衣机还不够,非要分着洗。 岁岁马上就要七岁了,才被这么细细的呵护,还是这种冰冷无情的男人呵护。 血缘牵绊。 “快点洗,我要用一下卫生间,房间里的那个水龙头坏了,花洒也不上水。” 姜雾也不帮忙,催完要走。 傅砚州,“你去洗,我又不影响你什么,再说了我们两个又不是没一起洗过,现在还害羞了?” 第60章 对不起说多了就不值钱了 姜雾不理睬傅砚州的浪荡话,把他推出浴室外。 这里是傅砚州的浴室,姜雾打量着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看到一瓶男士的精华液,嘴角勾起。 岁月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但是钱能养人,难怪傅砚州三十几岁的年纪,脸上不曾有岁月的印记。 海洋都喜欢水润的滋养。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傅砚州心绪不宁的坐在沙发上抽烟。 今天许雅过来的事,傅砚州知道是惹到了姜雾。 姜雾不会原谅许雅,他也一样。 可看在许悦的面子上,他不能对许雅怎么样。 何况许雅是许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真要撕破脸,两家几十年的世交也就断了。 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这种风波折腾,会给她添心事,老人家八十几岁,太在意他的孙子。 现在家里人还不知道岁岁的存在,他根本摸不准他们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是什么态度。 姜雾的出身,难以被接受,哪怕她的父母都是教书育人的,在傅家的长辈眼里,也只会认为,身上一股酸腐气。 一切都是未知。 傅砚州很少有这种对未知感到难以把控的慌乱。 姜雾已经彻底不信任他了。 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姜雾洗好澡出来,身上还穿着来时的衣服。 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珠,脸颊被热气熏得粉嫩,透着股娇艳水嫩的劲儿。 傅砚州眯起眼打量她,恍惚间,能依稀看出几分她读书时的影子。 唯一不同的,当年那个眼眸亮得像星星的女孩,眼里的光已经彻底灭了。 他从姜雾手里拿过毛巾,绕到身后,自然地帮她擦起头发。 这种伺候人的事,傅砚州鲜少做过。 姜雾脊背一僵,无措道:“傅总不用这么殷勤。” 傅砚州的动作没停,温柔的回应“你要是感冒了,这个月全勤奖又没了。” 姜雾无所谓的样子:“我现在离婚了,女儿也被你认回去了,没什么特别需要钱的地方。” 傅砚州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放缓了力道:“你就这点出息?安于现状?” 姜雾勾了勾唇角,笑意里带着点自嘲:“不然呢?当初能进集团已经是走了狗屎运,我还能有什么大发展?海市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我又没什么本事。” 她把自己看得透透的,定位精准得很。 之前堵过一口气,伤心欲绝,觉得自己是被玩弄了,想要发愤图强,功成名就,做个女强人,让抛弃她的渣男后悔。 后来被现实狠狠的打击,哪里那么容易。 “没想过以后再结婚?”傅砚州追问,“事业没前景,感情生活也打算就这么耗着?得过且过?” 姜雾猛地转过身,动作太急,额头撞上了傅砚州的下巴。 傅砚州疼得嘶了声,抬手摸了摸下巴。 “不然呢?”姜雾抬眼瞪他,语气点刺,“你对我的事这么好奇干什么?是用老板的身份,还是前炮。友的身份?” “随便问问。”傅砚州避重就轻,没打算深入探讨。 说再多也没用。他之前已经问过姜雾,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结果人家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傅砚州把姜雾送到房间门口。 姜雾正要推门进去。 傅砚州突然抬起手臂拦住她,语气沉了沉:“今天的事,抱歉,但你要信我,许雅不会再做出伤害岁岁的事,她没那个胆子。” 听到傅砚州道歉,姜雾突然笑了。 矜贵得不可一世的傅总,竟然也有低头认错的时候? 这阵子,“对不起”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次数,怕是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说的多了,听起来就更没意义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睡了。”她语气平淡,完全不接他的话茬。 傅砚州的保证?她早就不信了。 傅砚州不想让姜雾进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臂阻拦。 稍一用力,就把人拽进了怀里。 姜雾憎恶的想挣扎,他手臂却收得更紧,像道铁箍似的将她箍住,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低哑:“你考虑考虑……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姜雾的心跳漏了半拍,冷笑出声:“是被你养在外面的那种家吗?” 傅砚州松开她,手插进裤袋里,低头苦笑:“你连宋瑾年那种人渣都敢嫁,到我这儿反倒怂了?姜雾你怎么那么轴,想不通呢,你后来接近我,不还是想跟我重修旧好,现在机会放在你眼前了,你又不知道珍惜。” “你比他可怕多了。”姜雾看着他,眼神清明。 傅砚州连表白都那么伤人心,况且这也不算是表白。 她没再看傅砚州的表情,转身进了卧室,“砰”地一声把他关在了门外。 对宋瑾年,她从不会动心动情。 可傅砚州不一样。这种掺杂着感情的纠缠和折磨,对她来说,才是最要命。 给了他一次又一次机会,尝试自我麻痹一次又一次,换来的是什么? …… 隔天一早,姜雾叫醒岁岁。 趁着岁岁刷牙洗漱的功夫,进到厨房去准备她的早餐。 傅砚州出来时,母女俩已经面对面的坐在餐桌旁。 姜雾煎了两个鸡蛋,烤了两片吐司,和两杯热水,岁岁对牛奶过敏。 早餐的份额是两人的量,不包括傅砚州。 傅砚州刚睡醒就穿着睡衣出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他解释说,“昨晚熬了通宵,天亮才睡,起来的晚了。” 姜雾眉眼不抬,相信傅砚州说的是实话,他是个工作狂,经常高强度负荷。 作为他的秘书,整个秘书部都苦不堪言,配合不上傅砚州的强度。 岁岁把吃了一半的煎蛋丢回盘子里,“没有爸爸的早餐吃,我剩下一半给爸爸。” 姜雾又夹到岁岁的碟子里,“爸爸不吃早饭也行,他一杯黑咖啡就可以了。” 傅砚州把桌下的椅子往外挪出,“真的没有我的早餐吗?” 姜雾抬腕看表,“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可以自由支配,更不是搬进来当佣人,还要照顾主子的生活起居问题。” 【亲爱的读者,如果认为内容可以,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 第61章 计划都是用来破灭的 傅砚州饿着肚子,跟着母女俩一起出门。 刚走到楼下,岁岁一拍脑门:“书包忘带了!” 傅砚州只能折返回去,快步上楼给女儿拿书包。 等他拎着书包跑下来,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再不走,小家伙上学肯定要迟到。 “爸爸,快点开车呀!”岁岁坐在后座,急得小身子直晃。 傅砚州性子跟他开的车一样沉稳,平时极少有猛踩油门飙车的时候。 女儿在后面不停的催促,他也顾不上了,紧踩油门,原本要走十几分钟的路,硬生生八分钟就飙到了地方。 姜雾手忙脚乱帮岁岁背好书包,拉着女儿就往校门口冲。 看着那一大一小兵荒马乱的背影,傅砚州心里莫名一动。 他不过才经历这么一个早上,就已经急得焦头烂额,却是她们母女的日常。 姜雾这些年带孩子不容易,明明亲爸还活着,还要自己硬撑。 也难怪姜雾在公司总拿不到全勤奖,现在他总算明白了。 有了孩子,再周密的计划也能被搅得一团乱,这也是他无心婚姻,无心生育的原因之一。 姜雾送走女儿,坐回副驾,傅砚州递过来一瓶水:“小家伙这性格,跟你一个样,爱丢三落四。” 姜雾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凉凉地回了句:“不好的都随我,好的嘛……自然随你。” 傅砚州挑了挑眉,那表情明摆着赞同。 姜雾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自恋又自大的男人! 傅总被人众星捧月惯了,怕是早就觉得自己完美无缺,哪会承认什么缺点? …… 到了公司楼下,姜雾和傅砚州很有默契地错开了下车时间。 她作为秘书,跟老板一前一后或者同时出现都再正常不过。 今天,两人都刻意避开了,心里各揣着心思,谁也没点破。 “姜秘书,好些天没见你了。”金特助迎面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家里有点事,请了几天假。” 金特助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怕是用不了多久,姜雾怕是就得收到人事部的解聘邮件了,他昨天跟人事部的同事吃饭,无意间口嗨透露给他的。 傅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特意打过招呼的,把姜秘书开除。 同事还一脸八卦的跟他打听,姜秘书是惹了多大的乱子,能让老佛爷亲自出面,把人清出公司。 他守口如瓶,笑着含糊,“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同事也是明知故问,说出猜测,“肯定是上位没成功,把自己要脱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姜雾是傅总的“特殊关系”, 白天是公司里雷厉风行的姜秘书,晚上……谁知道跟傅总在酒店开过多少次房。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估摸着这事早就传到傅老夫人耳朵里了。 姜雾看金特助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处理?” 金特助这才回过神,连忙摆手:“没、没什么,我先去忙了。” 姜雾盯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 不对劲。金特助是傅砚州的左膀右臂,在公司里向来直来直去,今天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八成是知道什么不该让她知道的事。 她定了定神,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傅砚州低沉的声音。 姜雾端着刚冲好的黑咖啡走进去,弯腰放在他桌前。 傅砚州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恰好撞进她领口松开的缝隙里。 若隐若现的山峦像钩子似的挠得人心里发紧。 他喉结滚了滚,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跟姜雾亲近过了。 她难道就没有一点需求?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语气沉了沉:“我早饭没吃,你端杯黑咖啡进来,想让我胃疼?” 姜雾抬眸看他,语气公事公办:“这是傅总您自己定的规矩,我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冲杯黑咖啡送进来。” 傅砚州没再纠结这个,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姜雾商量。 他伸手把咖啡杯推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招生简章递过去:“你看看这个,有兴趣的话,我准备让岁岁在这里念书,” 姜雾接过来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傅砚州竟然是美玲国际的招生简章。 这所学校在海市是top1,神秘又富贵。 别说普通家庭,就连那些明星富豪,挤破头都未必能把孩子送进去。 而且她记得清楚,这学校有个规矩,必须先送孩子出国读两年预科,才有资格回来就读。 “岁岁的学校不是已经定好了吗?”她捏着简章的手指微微发紧,“你让我看这个,是想跟我说什么?” 傅砚州神情严肃,沉默了几秒才开口:“现在只是暂时的。我想让小朋友得到最好的教育,她值得拥有最好的。” 早上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已经把傅砚州之前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但他必须提前做准备。 如果家里人一旦知道了岁岁的存在,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 “可是这里要求把孩子送出国……”姜雾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才七岁啊,那么小就被送去国外读书。” 一股寒意从心底窜上来。 她的女儿,就这么像个累赘吗? 当初跟宋瑾年没离婚时,那个男人就天天念叨着要把岁岁送去住校,理由是“不方便”。 宋瑾年不是亲生父亲,不想看见孩子倒也说得过去。 可傅砚州呢?他是岁岁的亲爸爸啊!他怎么也能说出这种话? 傅砚州恢复以往的清冷,“为什么七岁就不可以?别人能行,我们的女儿就不行?你如果这边可以放下,我会安排你跟女儿一起出国。” 一盆冷水刺骨的泼过来,姜雾紧咬着唇,眼神失望染着戾气的看着傅砚州,“我就不该再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原来你认下岁岁,是想把她丢的更远。” 傅砚州搭在桌上的手攥紧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错落明显,哑着嗓子道,“我也想把女儿留在身边,但是……现在不可以,如果你还相信我,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姜雾心如刀割,闭眼苦笑,“今晚我就把岁岁接走,以后我们母女俩不会跟你再有一分瓜葛。” 第62章 手眼通天的傅总,女儿都容不下 “你能听我解释吗?”傅砚州起身拦住姜雾,看办公室门关着,干脆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但你们要是留下,会遇到太多麻烦,这也是无奈之举。” 姜雾用力挣扎,嗓音里染着火气,“你别碰我,手眼通天傅总,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你有什么理解,想要把那么小的孩子送出国。” 这话像把刀,撕碎了傅砚州的冷静。 他收紧手臂,让姜雾别再乱动,“你不了解情况,嘉裕回来了。” 姜雾挣扎的力气变小,任由傅砚州把自己紧紧箍在怀里。 耳边是男人有力的心跳,身上是他滚烫的体温,他身上的清冽的古龙水味道,陌生又熟悉。 “嘉裕是谁?”她问。 “我妹妹。” 姜雾皱紧眉,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所有关于傅家的信息。 她从没听说过傅砚州还有个妹妹。 还一直以为,他是傅家独苗。 傅砚州高大的身子微微俯下,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她十几岁的时候喜欢上一个男孩,家里不同意,一气之下就跑国外去了。现在嘉裕回来了,身体不太好。” 姜雾更糊涂了。 他妹妹身体不好,跟她的岁岁有什么关系? 傅砚州想要找理由把女儿送走,找出来的理由也太随意了。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杨秘书的声音闯进来:“傅总,城南建设的王总来……” 刚到秘书部没多久的杨夏,话没说完就僵在门口。 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板竟然抱着姜秘书。 两人姿态亲密,杨夏忘了反应,站在原地不动。 “滚出去!”傅砚州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厉声呵斥。 杨秘书吓得脸色煞白,喉咙动了动。 小秘书连句道歉都没说出来,转身就逃难似的退出了办公室,门被带得“砰”一声响。 这新人靠谱吗?”怕这不懂规矩的小姑娘出去乱嚼舌根,虽然公司里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 “无所谓。”傅砚州语气平淡,显然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谁爱说什么说什么,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在一起又怎么样 他亏欠姜雾,从没有正视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直把她当成解决需求的对象,固定的床伴。 姜雾也没心情再纠结这个,满脑子都是傅砚州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 …… 杨秘书离开没多久。 傅砚州还是被金特助叫走,情况紧急,项目那边出问题。 他走之前也没有解释清楚,他弟妹回来,跟她的岁岁有什么关系。 是哥哥有孩子,妹妹不同意吗?害怕有下一代跟着一起争家产。 姜雾的心一直悬着,像揣了块石头,落不到实处。 离开办公室,她的手机就响了,是人事部的号码。 姜雾心有余悸,每次接到人事部打来的电话,都会很紧张。 哪怕,她一直都傅砚州的特殊照顾,但是这个男人翻脸太快。 “姜小姐,您好。”电话那头,人事专员的公事公办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公司近期要进行人员调整,您在这次的裁员名单里很遗憾地通知您,您被解聘了,稍后我会把解聘邮件发到您邮箱,关于离职后的补偿事宜,邮件里都会写清楚。” 姜雾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一股焦虑瞬间堆满了胸口。 她立刻就怀疑,是傅砚州在逼她走,逼她带着岁岁消失? 所以把她的工作也给停掉了。 “我能问一下,这一批被裁的员工,一共有多少人吗?”她强压着心里的翻涌,想要求证一个答案。 “不方便透露。” 姜雾,“明白。” 挂断电话,姜雾仿佛被摘去所有挣扎的力气,她原本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原来幸运女神,从不会眷顾她。 …… 傅砚州说会接女儿放学。 已经临近放学时间了,还是没有消息。 姜雾主动打电话过去,那边没有人接。 她在公司楼下叫了辆网约车,到学校门口。 她怀孕的时候各种憧憬,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会给女儿好的生活。 现实刺到她,一刀又一刀,血肉模糊。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她现在连最基本的,给女儿稳定的生活都做不到。 岁岁背着书包出来,看到只有妈妈,虽然心里不开心,还是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好喜欢在这里读书,比我之前的教室还要漂亮,老师又温柔。” 第一天在这个学校读书,小家伙嘴角上扬,“我们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她叫王一茜,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哦,我们约好了,下个周末去她们家,她生日part。” 姜雾跟丢了魂一样,已经听不清女儿在说什么了。 上车以后,岁岁靠在她怀里,她喜欢妈妈身上的香味,闻到就很安心。 “岁岁,今晚我们就不回你爸爸那里了,你还是不适合住在那里。” 姜雾不敢去看岁岁失落的表情。 “是爸爸要把我给赶走吗?因为我今天早上给他添麻烦了,让他送我上学,还让他帮我去取书包。” 岁岁太敏感,她总是会觉得别人会讨厌她,所以很多时候,泯灭孩子的天性,过分乖巧。 “不是的,爸爸还是很喜欢岁岁的,只不过他工作忙,怕照顾不好你。” 岁岁心疼道,“妈妈工作也很忙,为什么把照顾我的事情,都落在妈妈的头上,难道男人工作就辛苦,不可以照顾孩子,女人就不辛苦。” “下辈子,我不要做女人了。” 姜雾搂着岁岁,“没有他的时候,我们也这样过来了。” 岁岁固执的摇头,“我才不要搬走,我要爸爸跟妈妈一直在一起,如果我搬走了,爸爸就更不会来找妈妈了。” 姜雾赫然,小家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原来她住到那里,还想撮合他们复合。 没在一起过,又怎么可能永远都在一起。 姜雾温柔的呵斥,“岁岁听话,我们不要再介入他的生活了,爸爸还是很爱你的,但是他工作真的很忙,我们就不打扰他了。” 她还做不到,在女儿面前诋毁傅砚州。 第63章 不想去赌,这种可能 岁岁不要离开爸爸家。 姜雾劝不动,女儿的性格很她好像,一旦决定什么事情,油盐不进。 傅家老宅。 傅嘉裕坐在客厅,因为化疗,头发已经掉光,戴着毛线帽子,脸色是那种不健康的黑黄色。 傅砚州很难把现在的傅嘉裕,跟他漂亮,鲜活的妹妹联系在一起。 许雅坐在傅嘉裕身边,握着她的手,表情凝重又关心,“嘉裕,这些年你受苦了。” 傅砚州不知道,是谁通知的许雅。 家里人已经默认了,许雅是她的妻子,经常会叫她来老宅。 “你还是那么漂亮。” 傅嘉裕哑着嗓子,看到哥哥回来,她激动的想要站起来。 身子使不上力气,被许雅扶着,才能站起身子。 站起来也是摇摇晃晃,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对现在的傅嘉裕来说,都那么不容易。 “坐下吧。” 傅砚州别开眼,不忍心看到跑出去的妹妹,回来是这份模样。 当年任性妄为,为了一个男人,断绝了跟家里的关系。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混成这副惨样子。 “白血病?”傅砚州问。 傅嘉裕点头,“恩,在等骨髓移植,不过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一天。” 傅砚州沉默了数秒,“小朋友呢?她可以配型吗。” 提到妹妹的女儿,傅砚州只听闻过,傅嘉裕根本没出国,而是跟那个穷小子跑去了丽江,在那边开了一家民宿。 民宿的生意不好,又赶上口罩时期,后来民宿倒闭,这些年日子过的不如意。 他没有想帮衬的意思,日子过的苦了,自然人会回来。 傅嘉裕偏偏又是一根筋,非闹成这样子,这才肯进傅家门。 “她跟母亲出去了,我们配型不合适,母亲说景心穿的衣服都小了,带她去商场买裙子去了。” “恩。” 傅砚州坐到对面,长叹一口气,带着对现状的无奈,“骨髓库里没有合适的?还是因为经济原因。” 许雅去给傅砚州泡茶。 这时候她要充当贤内助的角色,跟傅砚州一起面对。 “都有关系,主要是需要供给者高度契合关系,才能降低排斥的风险。” 许雅听出来了,傅嘉裕是来要骨髓的。 “我会去医院匹配,如果我们配型成功,我的捐给你。” 傅砚州没犹豫一秒。 想把岁岁暂时送出去避避风头,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如果他匹配不成功,家里人都匹配不成功,知道他有个女儿的话…… 傅砚州不想去赌,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远离是最稳妥的办法。 “谢谢哥哥。”傅嘉裕咳嗽了几声,胸腔震颤,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许雅直拧眉头,不敢把茶端上去了,如果隔空传染,怎么办。 “哥哥,我已经跟母亲认错了。”傅嘉裕后悔,这些年的付出像是个笑话。 她为了一个人男人,主动放弃傅家千金的身份,甚至跟父母决裂,哥哥疏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生病以后,对他掏心掏肺付出的男人,跑了。 杳无音信,怎么也联系不上。 “回来就好了。”傅砚州对妹妹也没有苛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 许雅被傅砚州叫到书房。 许雅进到书房,背身把门关上,难过的说:“看到嘉裕这样,我心里好难过,以前她是多漂亮的女孩子,是你们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门第观念很重要,找那种市井小民在一起,日子不会过的好。” 许雅有意点拨傅砚州。 姜雾也是这样,她这样的出身,绝对不能嫁进傅家。 “我有女儿的事情,你都跟谁讲了。”傅砚州口吻严肃的询问。 “我没跟人乱讲。” 许雅猜测,如果按照傅砚州的性格,他肯定是要把女儿的事情搁浅。 关键时期,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希望,尤其是亲属关系。 傅砚州是怕了,怕他母亲奶奶知道,会把他的孩子强行带到医院,做骨髓配型。 “不要跟我家里任何人提到。”傅砚州不放心的嘱咐。 许雅抿唇,“可是,如果你们都没配型成功,多一个人要多一份希望吗。” 傅砚州沉冷的抬眸看她,“这份希望,不可能是我女儿去承担。” 傅砚州叫的那么顺理成章,他的女儿,对许雅听来,很刺耳。 “可是,嘉裕也是你妹妹啊,我看她现在瘦的就剩下一层皮包骨了,还有孩子要养。 傅砚州烦躁的回应,“我们家的事,以后都跟你没关系,我自己会协调好。” 许雅看出来,傅砚州的心情不佳,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孩子的事,傅家人早晚都会知道,那不如早点知道。 她不过是在傅夫人面前发了几句牢骚,说傅砚州的女秘书对他起了不安分的心思。 第二天,她的未来婆婆就做主,通知人事部把姜雾开除。 许雅后悔,很多事情本不用她亲自去做。 如果她早些告傅夫人,也不会让她做出蠢事,让傅砚州对她心生嫌隙。 …… 傅夫人带着孩子回来,身后的佣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全部都是出门收获的战利品。 “快叫舅舅。”傅夫人拉着果果的手,把小孩子带到傅砚州面前。 小女孩长得瘦瘦小小,睡着两条辫子,眼下发青,皮肤黑黄,一副弱不禁风的小豆芽菜模样。 看着就营养不良。 小姑娘看着年纪,跟岁岁年纪相仿,傅砚州看着外甥女的,心里开始挂念起女儿。 不知道姜雾今晚把女儿会接去哪里。 “舅舅。”果果怯生生的叫人。 傅砚州,“果果乖。” 果果仰着头看着身材高大的舅舅,他要比爸爸长得好看,英俊。 “我妈妈呢?”果果到处找,也没见人。 傅砚州,“你妈妈在楼上休息,先不要打扰她。” 果果点头。 傅夫人惆怅的说,“你见到你妹妹了?她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谁的女儿谁心疼,从女儿进门,傅夫人这几年心里的怨气也都散了。 现在她只想把女儿的病治好。 第64章 妈妈不能输 傅砚州很晚才回来,家里空荡又冷清,早上还兵荒马乱,一下子静下来,倒是不适应。 姜雾带着女儿去了外婆家,行李都在这里,也不想去酒店。 她刚刚失业,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花钱都要计划着来。 以她的学历,如果再找之前的高薪工作,难上登天。 岁岁虽然心里不高兴,还是住进来。 昨天还在漂亮的大房间里睡觉,落地窗外是漂亮的江景,灯火阑珊。 现在只能跟妈妈睡在客厅里的行军床上。 床很小,还很硬。 “不是说岁岁去爸爸那里了。”洗手间里,董秀琴问。 “孩子还是适合跟妈妈生活在一起,岁岁交到谁手里,我都不放心。” “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是他养不起孩子吧。” 董秀琴提到让她女儿退学怀孕的男人就恨的牙根痒痒。 这种男人,不会有好下场。 “我也快养不起了。”姜雾用手机看银行卡里的余额,一盆冷水浇下来 钱是怎么花的呢,这些年一分钱都没攒下,还这么多窟窿等着填补。 “要么你跟宋瑾年复婚吧,你再找也不好嫁,宋瑾年好歹也有文化有学历。” 董秀琴还是不死心的劝。 姜雾皱眉,“您别祸害我了,我活着已经够难了。” 她觉得母亲就是瞧不起自己,认为除了宋瑾年那种烂人,也没人要她。 姜雾回到客厅,看岁岁正拿着她的手机玩。 她拿过手机,“别玩了,眼睛该近视了,你远视储备没剩下多少。” “是爸爸发信息给你,我回他了。” 姜雾一怔,傅砚州终于有消息了。 点开信息,只有两个字「在哪?」 岁岁回复,「外婆家里的客厅。」 姜雾给岁岁盖上被子,“以后爸爸的信息不要回复了,妈妈明天就去找房子,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 岁岁惊讶,“妈妈中彩票啦,有钱买房子?我会有自己的卧室吗,房间里贴满库洛米,还有美乐蒂。” “暂时还买不起。”姜雾给岁岁画饼,“妈妈努力工作,再等个十几二十年,就买得起了,到时房价也下来了。” 岁岁不理解,“爸爸那么有钱,你为什么不花爸爸的钱啊。” 姜雾没回答,外人的东西,他不想碰。 母女俩在客厅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姜雾腰酸背痛。 她背着书包,没什么精神的送女儿出门。 “姜雾。” 她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姜雾回头。 “邓野?” 姜雾不太确定,是不是邻居家的哥哥邓野。 很多年没见,他穿着一身行政夹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腰背笔挺。 听说他是毕业以后就进了机关工作。 母亲还经常提到邓野,说他仕途好,进了机关单位,平步青云,年纪轻轻就做主任。 每次提到就会骂她,说她不自爱,如果当年她跟邓野在一起多好,日子过得人人羡慕。 两家小时候订过娃娃亲,是姜雾自己作的,没这个福分。 “很久没见到你了,还是那么漂亮。”邓野又看向姜雾身边的小女孩,“你女儿啊?小家伙长得蛮可爱,跟你小时候很像。” 姜雾看着意气风发的邓野,流露出自卑。 她有种很明显的感觉,这些年过去了,她身边的人日子过得都很好,唯独她处处不如意。 稀巴烂的人生,贫穷,落魄,感情不顺。 “是啊,我女儿,岁岁快叫邓叔叔。” 岁岁乖巧的开口,“邓叔叔好。” “你好啊,小朋友。”邓野弯腰亲切的跟岁岁打招呼。 “叔叔,我没见过你,你是妈妈的好朋友吗?” 岁岁知道妈妈没什么朋友,只有干妈跟妈妈关系最好。 因为妈妈一直都很忙,她没有时间,也没有钱去交朋友。 “我跟你妈妈,是很好的朋友。”邓野笑容爽朗,还是跟过去邻家大哥哥的模样。 姜雾拿出手机看时间,怕迟到,又实在不想去面对之前的朋友。 她怕别人笑她,都已经做母亲了,还居无定所,跟女儿睡在娘家的客厅。 “我要送孩子上学,怕迟到了。”姜雾抱歉的笑笑,“找机会聚一聚。” 邓野主动要求,“我来送你们吧,我开车来的。” 姜雾看向不远处那辆黑色凯迪拉克,还没拒绝,邓野已经从她手里拿过书包。 “小学生的书包这么重。”邓野感慨,“当年我们读书的时候,书包里可没多少东西。” 董秀琴在楼上瞧见女儿跟邓家的小儿子遇上,还上了邓野的车。 他回身跟老公姜志国念叨,“姜雾跟邓野遇上了,邓野最近刚被调回来,听说还是单身,没结婚,婚房倒是买好了,在市区。” 姜志国平时在家沉默寡言,存在感不多,对姜雾的事也不太发表意见。 姜雾早就让他失望了,养了个女儿,好不容易培养到大学,书没读出来,倒是多出个孩子。 “没结婚怎么样,还能娶你女儿?” 董秀琴,“姜雾离婚了,年纪轻还是能再找个。” 姜志国冷笑,“算了吧,邓野条件那么优秀,找个二婚带孩子的?做梦都不能这么做。” 董秀琴叹口气,愁的心里堵得慌,“姜雾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工作倒是体面,可也存不下钱。” 姜志国,“问你啊,非不让姜雾离婚,这些年宋家拖累姜雾多少。” 董秀琴没好气的说,“跟你过了大半辈子,你还是这样,出了事就喜欢往别人身上推,当年不也是你逼着姜雾嫁的。” …… 邓野问姜雾,“小朋友学校在哪里。” “惠灵顿国际。” 邓野一愣,“这个学校听说蛮贵的,一年学费要二十几万,而且门槛要求的很高,看来孩子爸爸挺能赚钱的。” 姜雾笑笑没说话。 岁岁这时突然插了一句,“我妈妈离婚了。” 姜雾皱眉看着岁岁,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邓野神情微变,“不好意思啊,我还不知道你离婚了,不过这个年代离婚吗,很正常。” 姜雾笑笑,“恩,可能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岁岁低着头,掰着手指,爸爸有坏阿姨喜欢,妈妈这里不能输。 第65章 你想替傅家来要人 “爸爸。” 岁岁从车里下来,在校门口看到爸爸,很兴奋的跑过去,扑到他怀里。 姜雾不知道傅砚州怎么来学校门口了。 傅砚州手搭在岁岁的肩膀上,“快进去吧,又要迟到了。” 岁岁,“妈妈跟叔叔一起送我来的,路上堵车,我今天起来的很早哦。” 傅砚州看向姜雾,身边站着个清瘦的男人,看着皮白干净,斯斯文文,儒雅清秀。 姜雾对傅砚州没有好脸色,他已经不再是她老板了。 “你前夫?”邓野问。 两人互相打量,邓野看姜雾的前夫,英俊挺拔,自带气场,一眼给人感觉是生意人。 姜雾否认,“不相干的人。” 邓野以为姜雾说的是气话。 “等下。” 岁岁跑进学校,姜雾转身要上车,被傅砚州从身后叫住。 “你朋友?”傅砚州沉着脸问。 姜雾冷淡着脸,一副跟你有关系吗的模样。 邓野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邓野,是姜雾很多年的朋友。” 傅砚州看向伸过来的手,虚搭了下,“谢谢你送我女儿上学。” “举手之劳,邻里之间互相帮衬。” 傅砚州,“邓先生,你去忙,我送姜雾上班,你不顺路。” “我今天休息,可以送姜雾去公司,没关系的。” 傅砚州深邃的黑眸眯着,“姜雾我送你,跟邓先生再见。” 姜雾回搭话,打开卡迪拉克的车门,头也不回的迈腿上车,她都没工作了,上什么班。 邓野抱歉的微微颔首,“我先走。” 他还不知道,姜雾的前夫叫什么名字,看他们两个的状态,应该是离婚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 …… 姜雾上车,把情绪都写在脸上,消化不掉。 傅砚州来学校找女儿是什么意思,是想劝岁岁出国吗? 她是绝对不同意,岁岁这么小年纪就去国外读书。 “你老公很帅。”邓野笑着调侃,“小时候你就喜欢好看的男孩子,那时候我为了让你多喜欢我一点,还买了BB霜涂在脸上,我又不会涂,弄得厚厚一层,我妈妈看到都吓死了,说我的脸怎么那么白。” 姜雾,“过去的事情,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我早就忘记了。” 邓野抿唇,“怎么会不记得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姜雾自嘲,“我哪里那么重要。” 邓野,“白月光听过吗,小区里的孩子,不知道多少人拿你做白月光。” “现在已经熬成黄脸婆了。” 姜雾已经忘记了,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从生下孩子后,很多东西都戛然而止。 哪怕她再年轻,身上的那股疲态,也掩饰不了。 前几天,来取快递的四十几岁大哥,竟然叫 她大姐,她当时就破防了。 …… 姜雾在路口下车,和邓野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她今天还没约到面试,又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她失业的事,只能在外面闲逛。 在南京路接到金特助的电话。 “姜雾,公司辞退你的事,不做数,裴总让你今天来上班。” 姜雾,“他为什么不主动打电话给我?” 金特助,“这种小事,傅总也要联系你吗。” 姜雾晒笑,金特助说的很对。 傅砚州怎么可能这种小事来亲自问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帮我回转给傅总一声,我不回去了。” 挂断电话,金特助原封不动的汇报。 刚得知姜雾被辞退的傅砚州,点了根烟,沉默了几秒。 “下去吧。” 金特助看老板阴沉着脸,点头离开。 这是姜雾最果断的一次,以前她把这份工作看得比命都重要,现在竟然给她台阶,她也不下。 姜雾路过一家奶茶店,看到奶茶店里卖奶茶的都是年轻貌美的俊男靓女。 大环境差,找份工作不容易。 迷茫的站在街角店门口发呆,温水煮青蛙,安于现状太久了。 这才发现,傅砚州其实给了她很多,等真的脱离舒适圈,前路黑的看不到光亮。 “见一面。” 姜雾手机响了,打电话过来的是许雅。 姜雾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厌恶。 “有必要吗?”姜雾问。 “害怕我?”没有傅砚州在,许雅又开始咄咄逼人的强势态度。 “时间地点。” 姜雾料定,顾及傅砚州许雅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 “十点钟方向,保时捷。” 姜雾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许雅想要找到她太容易。 她怀疑,许雅一直有派人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姜雾寻到车,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 这次许雅出行没有以往的排场,甚至司机都没带。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吗?”姜雾冷腔说。 傅砚州对许雅的偏袒跟纵容,姜雾心里释怀不了。 好像无论她做什么,傅砚州最后都会轻而易举的原谅。 “工作丢了?”许雅明知故问。 “无所谓。”姜雾洒脱道,“不去公司,以后也能少叨扰到许小姐的未婚夫。” “不想知道原因?”许雅微抬下巴,满眼挑衅。 姜雾问,“是你的意思?” 许雅挑眉,“差不多,我跟傅夫人说了,有个不知好歹的女秘书,一直在骚扰老板,是傅夫人亲自关照的,把你踢出公司。” 姜雾苦笑,她那么珍重的工作,是他们三两句话就可以去做决定的。 这应该是傅夫人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 “来跟我炫耀婆媳关系很好?” 许雅,“我是看你可怜,想来跟你提前打声招呼,傅家的千金,傅砚州的妹妹回来了。” “跟我有关系?” 许雅:“她得了白血病,傅家上下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没有一人跟她骨髓相配,你说如果傅夫人知道,傅砚州跟你之间还有个女儿,你女儿会不会也被拉过去配型。” 姜雾赫然,这下解释通了,傅砚州为什么态度突然变了,想把岁岁送走。 是她误会了傅砚州。 她满脸提防,不相信许雅有这么好心,故意来通风报信。 “你跟我说这么多,你想表达什么。” 姜雾觉得许雅肯定要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她呼吸停滞了半拍,“你想替傅家来要人?” 第66章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傅嘉裕是他的亲妹妹,他不可能坐视不理,你的女儿藏不住了。” 姜雾不觉得,岁岁会配型成功,如果真的配型成功了,她的女儿就不能被置身之外。 “岁岁是傅砚州的亲骨肉,我相信他肯定会保护好女儿。”姜雾语气笃定。 许雅着脸看他,“是吗?我让人绑架了他女儿,我现在不还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姜雾心口被刺上一刀,甩车门从许雅车上下来,准备去找傅砚州。 昨天是她太冲动,连给傅砚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没想到一天的功夫发生了这么多事。 傅砚州有想把岁岁送出国的念头,他可能心里就已经决定好,这件事不要牵连到女儿身上。 许雅说的话,也确实影响到她心态。 姜雾去了公司。 到了顶层,平时跟她一起工作的同事,看她的眼光都带着异样。 他们昨天知道姜秘书被开除的消息,有些早就看不惯她的,感觉天亮了。 姜雾在公司,一直被傅总偏爱,经常同进同出。 有人说,姜雾没有学历,没有漂亮的工作履历,能做到现在,全凭一张脸。 在一群名校生之间,姜雾凭什么和他们平起平坐,甚至压过他们。 而且姜雾的性格也实在不讨人喜欢。 平常总是冷着张脸,私下跟同事也不会去搞好关系,同事聚餐,她每次都推脱。 “姜秘书,你不是被开除了吗?” 拦住姜雾的叫施晴,她也是傅砚州的秘书,在他身边两三年,平常负责整理会议记录,整合文件,做一些琐碎的杂事。 她比姜雾来的还要早,一茬又一茬的新人被提拔,施晴却一直止步不前,薪水不变。 施晴问的这么直接,姜雾回答,“我还有些事情没有交接。” 施晴挑眉,“你被开除,大家都不是很意外,以你的学历,凭什么跟我们在一起办公,凭什么让傅总器重你。” 姜雾淡笑,“你不如去当面问问傅总,这么急着落井下石的嘴脸,真难看。” 施晴叫嚣,“你被开除,是你活该,能力配不上职位。” 这时低沉的声音从身后绕过。 “明天你不用来了。” 利落干脆的几个字,施晴心口一梗,“傅总,你听我解释。” 傅砚州,“你凭什么觉得,我有耐心听你解释,凭你的高学历?既然在这里做的不开心就离开。” 傅砚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公然维护姜雾。 同事们嘲弄的眼神现在落在了施晴的身上。 大家都心知肚明。 傅总跟姜秘书关系不清白,虽然很多人都对姜雾不爽,也没人敢站出来挑刺。 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不怕死的跳出来,怪不得这几年都没加薪,学历高,情商低。 姜雾瞥了施晴一眼,跟傅砚州进了办公室。 施晴还接受不了噩耗,心里委屈,她不过就是口嗨了两句,就要丢了工作。 金特助冷了她一眼,“你真傻还是假傻?都一年多了,还没看出门道。” 施晴,“看出什么?” 金特助不愿意跟蠢人讲话,被开除不冤枉。 傅砚州背身把门关好,还没等姜雾开口,傅砚州计较的问,“今天送岁岁上学的男人是谁?” “老邻居,顺路送女儿。” 傅砚州点了根烟,另一只手合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以后不需要他,我会给你们派司机,每天接送女儿” 姜雾担心的拒绝,“这样你们家里人,很快就能发现,你还有个女儿。” 傅砚州心绪不宁,将只抽了几口的烟捻灭在烟灰缸,“纸包不住火,他们早晚要知道,小朋友没做错什么,不需要东躲西藏。” 姜雾听出傅砚州态度转变,好像改变了主意,不把岁岁送去国外。 “想让女儿东躲西藏的是你,是你想把岁岁送到国外,现在反悔了?” 傅砚州黑眸瞧着姜雾,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都阴阳怪气。 “昨晚我想了一夜,岁岁年纪小,确实不适合出国,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你带着女儿这么快就搬走了。” 傅砚州态度大转变,想留下女儿,现在变成姜雾心里没底了。 “吃饭了吗?”傅砚州抬腕看表,“在公司里不要谈这些了,晚饭时间了,你陪我一起去吃点东西。” 姜雾,“我不饿。” 傅砚州,“我肚子饿了,你不饿就在旁边看着,” 姜雾,“……” 傅砚州跟姜雾一起离开办公室。 同事看到,不得不佩服姜雾的本事,都被开除了,才一天的时间了,又能跟傅总,同进同出了。 这算什么离职。 傅砚州走在前面,姜雾跟他保持距离,两人一起离开公司。 路上姜雾时不时的开口,全部被傅砚州打断,“等我吃饱了再说,不急这一会。” 姜雾,“哦。” 傅砚州这次带她去的不是昂贵的餐厅,跟公司隔条马路。 老街区,路边开着不少小店。 姜雾午休的时候,经常会在这里吃饭,她跟公司里那些金领不同。 生活负担大,不去公司食堂的时候,也不会去公司周边的餐厅吃午饭。 公司附近的餐厅用的是沪币,一碗面都要卖八十几块。 这对她来说,太奢侈了。 “你确定在这里?” 姜雾不太适应,衣食住行都极为讲究的傅砚州,能屈尊在不大的小店里吃面。 “你还是不了解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吃面,这家店已经开了很多年了,小时候我跟妹妹经常会来这里吃,她最爱吃黄鱼面。” 姜雾坐下来,打量着装修古朴的四周,确实是有些年头了。 “我连你有妹妹都不清楚,我听说了,你妹妹回来了。” 傅砚州抬眸,“你听谁说的?许雅来找过你?”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恩,我不了解你,看来你很了解她,她今天是来找过我,假惺惺的过来提醒,岁岁可能也要被拉去验骨髓。” 姜雾猜测,“她是想让我领着岁岁离开吧,不出现就不会被牵连到,也好给她让位置。” 傅砚州冷笑,“倒是用心良苦。” 姜雾垂下眸子,“那又怎么样,她做什么事,你都会无条件的偏袒她,哪怕她多嘴多舌的过来找我说这些,你会去质问吗?不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怎么折腾。” 傅砚州沉默几秒钟后转移话题,“许雅的话你不要听,我想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67章 我同你结婚 姜雾脑子里很乱,“我不知道,什么都没想好。” 傅砚州,“我看嘉裕回来,瘦巴巴的只剩下骨头,因为化疗还剃了光头,坐在轮椅上,脸色很差,做大哥的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明白。” 姜雾等着傅砚州继续说下去,她跟他不一样,做事情之前,都会冷静的想清楚,去权衡利弊。 “很棘手。”傅砚州难得面露难色,“我这段时间会抓紧时间去找跟嘉裕能配型的骨髓,只不过时间会很紧张。” 傅嘉裕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坐一会儿都没力气,衣服被虚汗浸透,不再年轻鲜活,油尽灯枯。 姜雾只想听重点,“岁岁还要出国吗?” 傅砚州给姜雾自由,“你们母女俩可以去选,我不干涉的太多,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去加注在你们身上。” 姜雾察觉出来了,亲生父女又怎么样,相处的时间短,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岁岁离开,他应该也不会不舍得吧。 傅砚州这样的男人,心肠冷硬,就没有一处柔软的地方。 “我的底线,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伤害到岁岁,” 傅砚州低头吃着面,忽略掉姜雾一脸严肃的警告,“不是只有你爱孩子,我想给女儿一个美好的童年,被爱包裹着,我也不会让任何去伤害到她。” 姜雾没有回应,美好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跟着没有出息的妈,还是跟着对什么都不确定的父亲。 傅砚州抬眸,“搬来一起住吧,磨合一段时间,如果合适,我们就结婚。” 姜雾顿住脚步,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眼睛微微睁大,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刚才……从傅砚州嘴里听到了“结婚”两个字? 愣了好几秒,她才缓过神,抬眼看向他,语气直接得不留余地:“你爱我吗?” 傅砚州沉默了下,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可能……是喜欢吧。” 姜雾忽然笑了,笑意里裹着点自嘲:“我年轻的时候傻,以为看对了眼就是一辈子,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要是连这点心意都不坚定,往后的路,怎么走得下去?把你施舍的喜欢,可以收起来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傅砚州的声音沉了沉,“你甚至不肯给我一个试错的机会,已经说了很多次,试一试!” “试?”姜雾的眼神清明“我觉得,傅总从来没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对待过。以前是我太傻,上赶着往你跟前凑,以为踮踮脚就能够到你那边的世界,痴人说梦,海王收心,除非等到大海干涸那天。” 傅砚州没再争辩,放下手里的筷子,跟上走出面馆的姜雾。 姜雾把他想的太不堪了。 他语气放软,“岁岁的事你别担心,我不会让她去跟她姑姑配型。这几天,我打算带孩子去见见我父母。” 姜雾脚步一顿,想到傅夫人那边。 是她亲自下命令把自己开除的,她的女儿,又会被傅家接受吗。 她摇了摇头,不太乐观:“再缓缓吧,现在确实不合适。” 傅砚州看着她的侧脸,没再坚持。 却也没说“好”。 空气里又弥漫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拉扯感。 一个想追,一个倔强的要逃。 姜雾拉开车门要上车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邓野”的名字。 “姜雾”电话那头传来邓野熟悉的声音,“明天晚上钟仔和程珊珊约我吃饭,你也一起来吧,他们说好久没见你了,挺想你的。” 钟仔和程珊珊,跟邓野一样,都是姜雾小时候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玩伴。 那时候年纪小,几个孩子好得跟连体婴似的,吃饭上学都黏在一块儿,掏鸟窝摸鱼虾,什么疯事都一起干过。 一转眼过去这些年了,时间不禁熬。 从什么时候断了联系的? 姜雾愣了愣。 仔细回想,好像是生下岁岁之后,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就像被什么东西悄悄隔断了,慢慢变得疏远,最后只剩下逢年过节的群发祝福。 最后她身边剩下的朋友,也只有温楹一个,还能听她发牢骚,吐苦水。 “好,明晚我过去。” 姜雾的话落地有声,撞进到傅砚州的耳朵里。 …… 傅砚州的眉头瞬间压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明天晚上你要去哪?有饭局?” 他隔着听筒,隐约听到是男人的声音。 姜雾皱起眉,抬眼看向他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跟你有关系吗”。 “我已经离职了。”姜雾刻意加重了“离职”两个字,我去哪里,做什么,好像都跟傅总没什么关系了。 傅砚州主动提出加入,“要不要带上我一个,你一个人去应酬不方便,酒量太差,” 姜雾推的远远的拒绝,“谁说是去应酬了,我的生活里就不可以有朋友?不劳烦傅总费心,跟你吃饭是应酬,跟他们是交心。” 傅砚州好像不相信,姜雾会有朋友,她的生活圈子太小,甚至也不去用职业便利拓展人脉。 从生下岁岁那天起,姜雾就没为自己活过一天。 被宋家拖垮的那几年,心思全扑在孩子身上,后来跟傅砚州扯上关系,日子又绕着他打转。 她像个陀螺,被生活抽得不停转,从来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未来的路还那么长,总不能一直这样不人不鬼地耗着。 每天睁眼是焦虑,闭眼是患得患失,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着,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再过了。 傅砚州嘴里说的结婚,是哄她安于现状的借口而已。 打了太多巴掌,想喂一颗甜枣,然后等着你再把脸伸过来打一巴掌。 以前爱得发疯的时候,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他说什么都信,他做什么都觉得有苦衷,自欺欺人。 等到不爱了,眼睛反倒亮了,很多都看的清了。 谁真心,谁敷衍,谁在权衡利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姜雾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股憋了很久的闷意,好像终于散了。 第68章 嫁错人就是投错胎 程珊珊从钟仔的宝马车里下来。 姜雾在门口遇到他们,惊讶这两人的变化。 钟仔西装笔挺,腰板挺直,程珊珊拎着lv血气饱满,就连头发都保养的乌黑柔顺,每个头发丝都透露着精致,国泰民安,人间富贵花的模样。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邓野在她耳边低语,“是你太久没跟他们联系了,婚礼给你发了消息,说你也没有回复。” “我不记得我有收到过。” 程珊珊见到姜雾,敞开怀抱,开心的抱住她,“亲爱的,好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 故友重逢,开心的一方,肯定是过的如意的一方,姜雾显然不是。 离婚了,失业了,带着孩子住在娘家,没有积蓄,哪一点单拎出来,都不上台面。 姜雾笑着说,“你也是,还是那么漂亮。” 钟仔这时开口,“见你一面不容易,还是邓野面子大,能把你约出来。” 姜雾牵强的笑笑,“哪有的事,你不是知道我号码么,也没见你打来过。” 钟仔跟老婆对视一眼,有些尴尬,确实他们也没主动找过姜雾。 成年后的友情,多少都会跟利益挂钩,姜雾没有联系的价值。 听说她在大集团做秘书,程珊珊不信,觉得以姜雾的学历,哪家有规模的公司可以录取她。 几人到了烧烤店,程珊珊跟钟仔坐在姜雾跟邓野的对面。 “你老公呢?没跟你一起过来吗,人多热闹。” 程珊珊隐约听说,姜雾的老公被抓起来了,也不知道放出来没有。 “我离婚了。” 程珊珊惊讶,“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离了好!蹲过笆篱子的人,没前途。” 邓野清了清嗓子,“今天我还在学校门口看到姜雾的前夫,长得挺气派的。” 姜雾哑然失笑,邓野是误会了,她又有什么本事,拿傅砚州当前夫。 “长得好,不如做的好,现在大环境多差啊,都是要像票子看齐,哪里像我们当年,口袋里有一百块,都觉得是巨款。” 程珊珊想起以前他们几个在老房子的时光,那时候谁手里多个mp3都觉得稀奇死了,都想借着用。 姜雾跟她们不一样,姜雾从小就讨人喜欢,成绩优异,就是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她妈当年最常说的话,“你学学人家姜雾,你看看姜雾。” 她妈对姜雾除了夸奖就是羡慕,把亲生女儿贬低的一无是处。 现在怎么怎么样了,隔了这些年,老邻居都已经陆续搬走,只剩下他们姜家。 姜雾学习好,又能怎么样,也没看她有多成功,日子过的鸡飞狗跳。 姜雾问,“钟仔现在生意做的不错吧,他有头脑,初中就不念了,出去闯社会,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吧。” 钟仔:“做点小生意,开了个服装。” 程珊珊,“你就谦虚吧,说实话,姜雾又不能跟我们借钱。” 姜雾握着杯子的长指紧了紧,以前程珊珊是她的小跟班,好姐妹,形影不离。 现在是富贵了,怕穷朋友找她帮忙。 邓野也听出程珊珊态度挺过分的,怎么刚进来就跟吃了枪药是的,时不时拿话挖苦姜雾。 姜雾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程珊珊随口问,“不是离婚了吗,老公还来查岗啊?” 她又紧着说,“这种男人就不能要,我跟你说姜雾,你可千万别心软,离婚了还来纠缠你干嘛,你以为是对你用情至深啊?男人哪有那么多真情实意的,想回头,是因为青黄不接,离了你,没法找下家。” 姜雾从进来一直隐忍着,程珊珊的阴阳怪气,她也不是听不懂。 她冷下脸道,“网贷给我打电话,我看还能从里面借出多少钱,如果借不到,只能不好意思,开口问你借钱了,老朋友吗,互相帮忙。” 说完,她拿着手机往门外走。 程珊珊黑下脸,嘴里嚼着烤面筋,把竹签子丢到地上。 邓野脸色难看,“珊珊你刚才太过分了,我们好不容易聚一起,你对姜雾说那些干嘛,她离婚带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钟仔替老婆说话,“哥,珊珊就这性格,这么多年了,也没改过来,她对姜雾没恶意。” 程珊珊也不觉得有什么,“哥,你总那么偏袒她,你说她当年跟你在一起多好啊,目光短浅,觉得你家条件不好,不跟你一起过,现在看你工作这么好,肯定心里后悔死了。” 邓野垂下眸,心里泛起苦涩。 他也总是在想,如果当年他勇敢点,跟姜雾表白,说不定他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妈妈,你在哪儿啊?你怎么还不回来。” 姜雾听是岁岁的声音,问她,“你拿谁的手机给妈妈打电话?我在外面吃饭,晚点就回去了。” “舅妈的,她去洗澡了,你在外面好好玩,我先睡了。” 听到妈妈在外面,岁岁也没催她回来陪着她睡觉,只是想睡觉前听听妈妈的声音。 “把手机快点还给舅妈,你睡觉的时候不要乱踢被子,客厅里的电油汀开着吗?” “开着了。” 姜雾这才放心,“宝贝早点睡,晚安。” “妈妈晚安。” 岁岁挂断电话,看着床边没有插电的电油汀,小小的身子缩进被子里。 客厅里好冷,外婆说这里房子太老了,电路也很少,不能同时一起开这种功率大的家电,会断电。 每个房间里都开着电油汀,她这里不准插电。 她好想念爸爸家里柔软的大床,被子也是松松软软的,盖在身上好像云朵一样。 她现在的被子又潮又冷。 可是去爸爸那里,妈妈不让,而且妈妈也不会住在那里。 浴室门拉开,芳蕾看茶几上的手机亮着,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拿起手机。 “岁岁,你偷舅妈手机了?”芳蕾质问。 岁岁,“没偷,是你放在茶几上的,我拿着想给妈妈打个电话。” 芳蕾一脸厌恶,不喜欢岁岁碰她的东西,不知道母女俩还要在这里住多久,已经影响到她跟儿子正常生活了。 第69章 落魄校花 姜雾接完电话回来,杯子里已经被倒满了蓝莓汁,满到要小心翼翼的拿起杯子,怕果汁从杯子里洒到桌上。 邓野手边还有半瓶。 “你不喝酒,喝点蓝莓汁吧。”邓野体贴的说。 姜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蓝莓的味道很酸,“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蓝莓汁。” 钟仔这时来了兴致,“我也记得,我妈总说你眼睛长得那么大,眼神又很亮,肯定是小时候喝蓝莓汁喝的多,她那时候就说,你是我们老房子那片里,最漂亮的姑娘。” 程珊珊瞪眼看着丈夫在姜雾面前,笑的那么不值钱的样子。 姜雾不知道。 他们四人小团体里,钟仔跟邓野都喜欢她。 程珊珊知道,钟仔比邓野还怂,不敢跟姜雾表白,就跟小跟班一样围着她转。 姜雾说什么,他都马首是瞻,唯命是从,跟舔狗没什么两样。 品学兼优,长相优越的校花女神,姜雾那时眼高于顶,怎么能看得见身边的人。 程珊珊嗤笑声,“我看姜雾的眼神要比之前没有光了,你是近视了吗?怎么看着有点浑浊,还是说每天压力太大,休息不好啊。” 姜雾笑笑,“贵气养人,我比不上你,过得没那么如意,眼神黯淡也正常,真羡慕你跟钟仔,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结婚的,感情还那么好,过了好几年了吧,也没见你俩离。” 钟仔遗憾的眼神看着姜雾,如果踏入婚姻之前,心里装着一个忘不掉的人。 他心里的这个人就是姜雾。 姜雾那时候长得好美,他配不上。 程珊珊怕现在事业有成的钟仔被姜雾惦记上,挎住他的胳膊,身子往钟仔那边倚,“是呀,我们家钟仔很疼我,前几天还去印象城,给我买了只miumiu,我跟他说,我柜子里的包已经够多了,他听不进去,有啥办法啦。” 钟仔摆阔,“只要老婆大人喜欢就行,买包算什么,只要你喜欢的,我都能给你买回来。” 程珊珊却并不开心的眯眸。 她察觉出来,钟仔好像是故意的,他这样意气风发的样子,是故意在姜雾面前展现他的钞能力 姜雾拿筷子夹着拍黄瓜,眼不睁头也不抬,不看他们。 离婚带着女儿,她也没啥东西能在昔日好友身上炫耀的,以前引以为傲的工作也丢了,总不能说她给千亿总裁生了个孩子。 孩子跟她睡在娘家客厅的行军床上,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 她不咸不淡道,“真羡慕你,能嫁给钟仔这么好的男人,有句话怎么说的,学得好,不如生的好,你现在过的日子,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羡慕嫉妒。” 虽然是恭维的话,程珊珊听起来有几分的别扭。 程珊珊说:“还是我有福气,书读的不好,选男人的眼光很准,不都是说吗,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钟仔的爸妈对我也蛮好,感觉我这辈子值了。” …… 这顿烧烤,姜雾吃的心里咯咯愣愣。 时间变了,什么都变了。 你曾经的朋友,看到你过的不好,根本不会感同身受的去安慰,反而幸灾乐祸的,成为了他们口中的谈资。 邓野的车速很慢,他余光看着姜雾,车里面低气压,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珊珊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跟以前一样,说话不过脑子。” 姜雾说,“没过脑子,说的通常都是实话,她也没错……人家日子过的好了,没有理由去迁就你的情绪。” 邓野安慰她说,“你还年轻,离婚不算什么,说明那个男人不懂得珍,以后肯定有更好的等着你,感情不怕试错,错了就及时止损,你很勇敢。” 姜雾勾起唇角,“是我自作自受,不怨谁。。” 邓野,“不要这么悲观,姜雾你真的很好。” 姜雾沉默,好人在感情生活里,就是习惯性被欺负的一方。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姜雾下车,“回去路上当心。” 邓野说,“明天早上,我来接岁岁上学,最近天冷,小朋友不能坐电瓶车。” 姜雾不愿意给邓野添麻烦,“不用了,我送去保养的车子,明天应该能开回来了。” 邓野失落的笑笑,“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现在工作调回来了,以后都会在沪,哪里也不去了。” “知道了。” 姜雾关上车门,余光落夜色中站在花坛边身形挺拔的男人。 车子开走,姜雾朝傅砚州走过去。 看到他皮鞋边堆着的烟头,猜他应该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了。 “已经十二点了。”傅砚州下颚绷紧,“你不是没有也不归宿的时候。” 姜雾,“现在到第二天了吗?” 傅砚州,“你跟在我一起,哪次不是八点以后就心急火燎的往家里跑,到了青梅竹马那儿,就不急了?” 姜雾皱眉,眼神犀利的盯着傅砚州,“你找人查他?傅砚州你凭什么啊,我跟谁接触,关你什么事。” 傅砚州把只抽了三分之一的香烟扔到地上,抬起脚用皮鞋底捻灭,“刚离婚多久,你就这么急着找下家。” 姜雾背对着傅砚州往楼栋走,“随便你怎么想,我现在不是你的员工,不是你的前妻,前女友更算不上,我哪怕再谈恋爱,也不需要跟你傅砚州交代,别说找下家了,我出家也轮不上你管。” 傅砚州迈开长腿追上去,用手拦住要回家的姜雾。 “我等了你两个小时,最后连十分钟的说话时间都不留给我?” 身份尊贵的傅总受了委屈。 姜雾横眉冷目,“我很累,要回去睡觉了,还有,我等了你快要七年,你给过我什么?你现在只等了我两个小时,就来质问。” 姜雾字字珠玑,针针见血。 她在提醒傅砚州,没有资格管她做什么,跟谁在一起,一切都晚了。 “这是质问?”傅砚州语气放软,拦住姜雾的手臂垂下,握住她冰凉的手心,“明天回公司上班,我母亲那边我来解决。” 姜雾甩开傅砚州的手,“离开你,我可能还会活的轻松点,我如果再回去,通知我离职的可能就不是人事部了。” 第70章 离婚了赖家里不走 “我母亲那边你不用担心,她应该会很喜欢岁岁。” 姜雾蹙眉看着傅砚州,“你也用了应该,谁知道你母亲会不会打岁岁的主意,你们家里人应该谁都跟你妹妹配型过了吧,还差一个岁岁。” 傅砚州放开姜雾的手,冷下脸道,“随你。” 姜雾本来就一肚子的气没地撒,傅砚州深夜在这里等她,她不觉得有多深情。 是因为她不再受他摆弄,不再对他言听计从,只是失落了,很快就会恢复。 等失落感没了,身边又会多出莺莺燕燕,这符合傅砚州的调性。 他这人没心。 …… 姜雾上楼,刚进门一股冷气直冲她飘过来,家里客厅的温度,竟然比楼道里还要冷。 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岁岁已经睡了,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包裹的严严实实。 姜雾叹气的看着没插电的电油汀,她已经在电话里嘱咐过岁岁,睡觉的时候要把电油汀打开。 寒潮来了,外面气温已经快要零下,南方的冬天是那种浸骨头的湿冷,很不舒服。 到底年纪还小,嘱咐她的都忘记了。 姜雾打开手机的闪光灯,把电油汀插上电,这才去了卫生间洗漱。 现在银行卡里只剩下五千块不到,被公司辞退,赔偿金也没动静。 打电话问过人事部,只是让她等着,要层层审批盖章,一个章要等很久。 姜雾怀疑,她是被故意为难了。 没了总裁秘书的光环,在公司办事举步维艰,问了就不耐烦。 本来想着自己工资加一起,带女儿租房子住不成问题,现在的阶段是被钱牵绊住脚了。 手机响了,是傅砚州发来的信息 姜雾拿起来,又放到洗手台边,不想去理。 父母重逢,跟姜雾想象中的大相径庭,能看得出,傅砚州在意岁岁,但是真的遇到事情了,她不相信傅砚州会全心全意的护着女儿。 许雅就是最直接的例子,绑架岁岁,傅砚州还给她机会。 现在许雅还是傅砚州未婚妻的身份,在傅家出去自由。 难道就因为她死去的姐姐许悦? 姜雾想到这些,心里蔓延苦涩直涌进嗓子眼,傅总的深情,是有的,不过是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姜雾回到客厅,掀开被子把岁岁搂进怀里,睡着了。 早上还不到七点,她被咳嗽跟干呕的声音吵醒。 岁岁揉着眼睛,皱紧眉头,带着起床气的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今天是周末,她想要睡的久一点。 姜雾穿拖鞋下床,看到她爸姜志国脖子上围着条发黄的毛巾在刷牙。 姜雾说:“爸,你能不能动静小点,岁岁在睡觉。” 姜志国把牙刷丢进牙缸里,用毛巾蹭了下嘴边的牙膏沫,“知道了。” 父亲是在大学里教高等数学的,因为人木讷,又不善言辞,不会跟领导交际,到退休了也没提成教授。 姜雾跟他平常话也很少,最多说的话就是问,“我妈呢。” “我去给你们买早饭,你想吃什么?”姜志国问。 “岁岁喜欢吃糖油果子,给她买一份就好了,我不吃。” 姜志国点头。 从卧室里出来的芳蕾黑着脸,又转身回了卧室,掀开被子又躺会床上。 她越想越气,用手使劲推着姜野的肩膀,“别睡了。” “干嘛啊,大周末的不让我多睡会。” 姜野被吵醒,胳膊搭在额头上,眼睛还是闭着。 “你妹妹还要住到什么时候?我看这架势,她不想走了。”芳蕾问。 “谁知道了,我总不能再去问她,好像我这个做哥哥的,要把妹妹给赶走一样。” 芳蕾不满道,“她已经嫁出去了。” 姜野,“离婚了呀。” 芳蕾:“离婚了就要一直赖着在娘家?她工作那么好,没钱出去租房子住?她女儿上的可是惠灵顿国际,你知道学费多少钱吗?我昨天看到岁岁的校服了,我都惊呆了,她有钱给女儿读贵族学校,然后跟我们住一起?家里才多大,没七十个平方。” 姜野来了精神,他做中介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学校,进去的都是富家子,就连普通的富家子也进不去,还需要社会人脉。 听说这个学校是只收外国人?或者是外国籍的。 姜野不信,“姜雾没那么本事让岁岁去那种学校,你肯定看错了。” 芳蕾:“我怎么可能看错,我又不是不识字,你儿子九月份就要去小学了,我们都没考虑过民办摇号,只能对口读读,她有这本事,怎么不说帮帮她侄子。” 姜雾也搞不清楚了,附和的说:“是啊,照道理姜雾离婚了,可以租房子住,她是没钱了?把钱都给女儿读书了?” 芳蕾白了姜野一眼,“送去那么好的学校有什么用,也没看学出个花来,岁岁昨天晚上还偷我手机。” 姜野觉得芳蕾心态有问题,“一家人,说什么偷啊,小孩子贪玩,用用手机怎么了。” 芳蕾瞪大眼睛,抬手一巴掌打在姜野的肩膀上,“我看你们就是欺负我这个外人,她再不走,我就不跟你过了。” 姜雾在客厅给岁岁扎头发,小朋友上小学以后爱美了,不想再梳蘑菇头,扎起来的辫子也是短短的。 岁岁想要留长发,跟她好朋友王一茜一样的长马尾,或者梳鱼骨辫。 姜雾不知道鱼骨辫是什么,小女生都爱美,她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岁岁。 可能她就没有一颗稚嫩的公主心,给岁岁也很少买过漂亮的小裙子。 岁岁穿的都是运动款的衣服,简单舒适。 “妈妈,我也想穿小裙子。”岁岁说,“可是裙子是不是很贵啊。” 姜雾梳辫子的手一抖,“岁岁不用考虑这些,小朋友就该漂漂亮亮的,妈妈今天带你去商场买裙子好不好。” 岁岁葡萄粒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我们可以去商场看,然后拍照拍下来,在网上买,网上的衣服很便宜。” 姜雾心里不是滋味,傅砚州倒是给岁岁买了很多条裙子,但是她把岁岁接回来以后,这些都没带走。 【亲爱的读者,如果认为内容可以,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 第71章 知道你爸爸是谁啊 “你准备跟岁岁住多久。”姜野不情不愿的再开口问。 他媳妇就站在厨房那儿,抱着肩膀等他开口,如果他今天不问,芳蕾就又要闹了。 “还不清楚,应该快了吧。” 姜雾听出她哥的意思。 她很多时候都挺同情她爸妈的,老实,爱面子了一辈子,兢兢业业的教书匠,养的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废物。 逢年过节,亲戚聚餐,他们家在饭桌上,头就没抬起来过。 “快了是多久。”姜野想问个准确的时间。 姜雾抬眸眼睛看向嫂子,两人眼神对上,芳蕾撇开眼去一旁忙别的事。 “不知道。”姜雾问,“我带岁岁在这里住,是影响到你们了吗?” 姜野清了清嗓子,“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也是你家。” 姜雾听到厨房里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哥哥能容得下,嫂子容不下。 结过婚的女人,就没有家了。 董秀琴把煮好的鸡蛋端上桌,对姜野数落,“你妹妹什么时候搬走,是她自己决定的,你别乱讲话。” 姜野:“妈,我就随口问问,妹妹住回来,我还挺高兴呢,家里人多凑一起热闹,就是你们俩的退休金,够吗?” 董秀琴表情明显变了,不回答。 多了两口人,生活费开销变大,老两口的工资平常都贴在儿子身上了。 上次董秀琴给了姜雾五万块,让她换辆车,那是她全部积蓄了,这些年他们一份错钱都舍不得花,退休金还没捂热,就得给儿子一大半。 姜野工作不稳定,没本事,人还不能吃苦出大力,每个月就两三千块薪水。 儿媳妇也没个正经工作,还有个孩子要养,日子过的不容易。 姜雾拿出手机,“妈,我等会给你转一千五,当我跟岁岁的伙食费。” 董秀琴听到姜雾要给她钱,还是有零有整的,就知道姜雾现在没剩下多少钱。 工作体面就是个空壳子,都被宋家给剥削去了。 想到这些,董秀琴突然想通了。 干嘛不让姜雾离婚,她摊上宋家,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自己辛辛苦苦的,最后剩下一身债。 她心里已经不想再让两人复婚了。 “你拿着吧,不用转给我。”董秀琴拒绝。 岁岁也不客气,开始护着妈妈,“外婆真好,我妈妈现在没钱,等她赚钱了,就给外婆买大金镯子。” 董秀琴说:“你跟你妈妈小时候一样,你妈妈小时候就说,长大了给我买大别墅,还买金戒指,最后一个都没实现。” 姜雾自残形愧,愧疚的笑笑,“以后我肯定给您买金戒指。” 大别墅这种,姜雾提都不敢提了。 她妈妈一直喜欢金镯子,姜雾看着母亲手腕上已经变黑变形的银镯,心脏跟被沉闷的打上一拳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哪怕有份体面的工作过,也没想到给妈妈买一个金镯,反而全身心的都投入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对孩子亏欠。 母亲是不愿意对带岁岁,她还心里埋怨过,母亲心狠,不帮衬自己一把。 她又给了她母亲什么?带着女儿回来啃老,还是连银镯都没舍得给她换。 这就是生儿育女的“报应”吗? 做母亲,她是不合格的,就连做女儿都那么差劲。 姜雾拿出手机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想要尽孝都捉襟见肘。 失去工作,有外债,没有工作接替,没有收入进账,姜雾焦虑的手都在发抖。 姜雾又不忍心的开口,“不光金戒指,金项链我也买给您,现在金价贵了,等降下来,我们就去金店。” 芳蕾走过来,冷哼说:“行啦,你有钱的时候怎么没看你说给妈买个金镯子,现在离婚了,想起来了,我看你的钱,都花在你女儿身上了,给她上那么贵的贵族学校,你少交一年的伙食费,也够给妈买个大金镯了。” 岁岁这时仰着脖子替妈妈撑腰,小姑娘气势汹汹,“舅舅给外婆买镯子了吗?外婆每个月少给舅舅点钱,金镯子也出来了,我的学费,是我爸爸给我交的。” 芳蕾愣住。 董秀琴也张大嘴巴,不是说岁岁的亲爸爸,养不起孩子,这才被姜雾又接到身边了。 这么看,这个男人还不至于烂在骨头头里,至少给孩子学费交上了。 芳蕾:“岁岁,你年纪谎不怪你,你的学费可不便宜,谁能缴的起。” 姜雾朝岁岁微微摇头,让小家伙别再说了,知道她的爸爸是谁,又能怎么样? 改变不了现状。 岁岁嘟嘴,吃着鸡蛋消气。 芳蕾又说:“姜雾你看岁岁的爸爸也找到了,如果他经济条件还行,怎么不帮着你们娘俩啊,也不说给你租个房子住,也不用住客厅,电油汀都不能开。” 姜雾想到昨晚回来,跟冰窖一样的客厅,忙问,“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岁岁忘记打开了。” 岁岁,“我就是忘记打开了。” 董秀琴说,“不是,是我怕跳电,你嫂子晚上也要开空调,还有崽崽的房间也要开,上次客厅里开过一次,大半夜跳闸了,我让岁岁昨晚进来跟我睡,小家伙不要,非说要等着你。” 姜雾已经没了力气,心疼女儿,又没资格去埋怨谁,更多是痛恨自己的无能。 昨晚,在楼下等着她的男人,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帮她摆脱现状。 她又不敢再去靠近,害怕得不偿失,害怕傅家,担心许雅嫁给傅砚州以后,她的岁岁会受伤害。 姜雾搂着岁岁,对母亲说:“我明天就去找房子,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我们一直住客厅不太行。” 岁岁纳闷的问,“为什么给崽崽一个房间,那里是妈妈的房子呀,崽崽可以跟他爸爸妈妈一起睡,这样我们就不用睡客厅了。” 芳蕾马上拒绝,“那可不行,小朋友长大了不能跟爸爸妈妈一个房间,男孩女孩也不可以一个房间。” 芳蕾生怕岁岁跟崽崽在住在一起,她儿子的床上用品可都是干干净净的,想到有别的孩子睡上去,就觉得很脏。 第72章 爸爸为什么不认我 离婚,失业,带着孩子。 姜雾现在的生活困难buffe叠满。 下午的时候,她带岁岁去商场买裙子,她平常都是网购,很久没来实体店。 岁岁吃着冰淇淋,牵着妈妈的手,“我们班同学说,寒假去北海道玩,妈妈,北海道是哪条街道。” 姜雾叹口气,还没带岁岁出去旅行过,岁岁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都没出过江浙沪。 “等妈妈以后有钱了,也带你去。” 岁岁摇头,“不去,我看也没什么意思。” 姜雾心里不是滋味,她觉得一句话说的很对,穷就不要生孩子,因为你给不了他好的生活,来人间受苦。 姜雾牵着岁岁刚踏进童装店,视线瞬间就定住了。 傅砚州就站在不远处,身边伴着位穿黑色毛衣,披着爱马仕披肩的贵妇。 傅夫人旁边还跟着个和岁岁差不多大的孩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傅砚州也朝门口看,撞见她们母女俩,眼底掠过一丝意外。 岁岁小嘴一咧,刚要喊出“爸爸”两个字,姜雾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傅夫人还不知道她儿子在外有孩子,这话可不能让她听见。 傅砚州的目光在她们身上顿了两秒,随即移开,没打算主动过来打招呼。 岁岁皱眉,爸爸怎么好像不认识她跟妈妈了。 “妈妈,爸爸怎么不认识我们呀?”岁岁仰着小脑袋,声音软乎乎的。 姜雾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安抚:“他现在不太方便。” “砚州,你看什么呢?”傅夫人的声音传来。 傅砚州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 傅夫人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向门口,一眼就认出了姜雾。 以前在公司见过几次,只觉得这女秘书长得有几分姿色,也没太放在心上,公司俊男靓女多,谁能记得清楚这些人。 如果不是这个女秘书的长相辨识度高,她也不会对上号。 要不是许雅特意跑来告状,说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仗着一张脸就想勾引老板,她还真没把这号人放在眼里。 这种想走捷径的女人,她见得多了,无非是掂量不清自己的分量,妄图靠皮囊攀高枝。 傅夫人的目光扫到姜雾身边的小女孩,心里冷笑一声。 姜雾原来还是有家室的,竟然还敢惦记她儿子。 许雅太敏感了,她的儿子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姜雾不想多纠缠,拉着岁岁就要走。 “躲什么?”傅夫人带着几分刻薄,冷冷叫住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见不得人?” 姜雾脚步一顿,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挂着得体的微笑:“傅夫人,我已经被公司开除了,现在算不上傅总的下属,见了面,似乎也没必要特意打招呼吧?” 傅夫人眯起眼睛,目光在岁岁脸上仔细打量。 这孩子眉眼间的轮廓,怎么越看越像砚州小时候? “这是你女儿?” “是。”姜雾点头,不卑不亢。 傅砚州察觉到母亲的目光不对,连忙挎住她的胳膊,转移话题:“妈,您不是说要给果果买裙子吗。” 姜雾瞥了眼那个叫果果的小女孩。 眉眼和傅砚州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妹妹的孩子,外甥随舅。 傅夫人没打算就此作罢,眼神依旧锁在姜雾身上,“姜秘书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丢了工作吧?” 岁岁闻言,大眼睛倏地睁圆了,拉了拉姜雾的衣角,小声问:“妈妈,你失业了?” 傅砚州眉头一蹙,连忙制止母亲:“您少说两句,她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员工了,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 傅夫人一听,儿子这是在维护这个女人? 她拔高了声音,“我悉心培养这么多年的继承人,身边怎么容得下乌烟瘴气的人近身?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这时,选裙子的果果眼睛一亮,小手指着玻璃橱窗里一条蓬松的白色纱裙。 她蹦蹦跳跳地喊:“外婆!你快看那条裙子!好漂亮呀,像公主穿的,我好喜欢这条裙子。” 岁岁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裙子缀着层层蕾丝,裙摆蓬松得像云朵,上面还有bling bling一样的东西。 她忍不住松开妈妈的手,小步走到橱窗前。 岁岁关心的事价格。 看清那串数字时,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贵的裙子。 两万块。 就一条裙子,竟然要两万块?这比她从小到大所有衣服加起来的钱都多。 傅夫人看着果果欢喜的模样,语气宠溺得不行:“我们果果喜欢就好!看中哪个都给你包起来,让你舅舅买单!” 岁岁垂着头,小姑娘把不开心都写在脸上。 她也喜欢那条裙子。 “妈妈,我们走吧。”岁岁重新牵上妈妈的手,“我们去吃肉夹馍。” “谢谢外婆!舅舅对果果最好啦!”果果扬起甜甜的笑脸,搂着傅夫人的胳膊撒娇,“妈妈跟我说,以后我好多事情都要麻烦舅舅呢,她就只有舅舅这一个哥哥呀。” 傅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心里涌上一阵酸涩。 想到女儿此刻还虚弱地躺在床上,连起身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她就忍不住心疼。 傅砚州望着姜雾牵着岁岁的背影,薄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出声挽留。 他收回目光,转身拿起货架上那条白色纱裙。 到了结账时,傅夫人看着收银台上摆着的好多条一模一样的裙子,纳闷地开口:“怎么还买两件啊?买一件就够了呀,穿来穿去都是一个款式,多没意思。” 果果也撅着小嘴,拉了拉傅砚州的衣角:“舅舅,我不要一样的裙子嘛!” 傅砚州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地解释:“朋友家女儿要过生日,正好拿这个当生日礼物。” “那也不用买一模一样的呀!”果果更不乐意了,小脸蛋鼓着生闷气,“到时候撞款了多尴尬呀!” 傅砚州没再接话,只是拿起银行卡,朝着收银员抬了抬下巴,示意刷卡结账。 这时果果问,“舅舅是想把裙子送给刚才那个小女孩吗?她长得没有我漂亮,穿上肯定没有我好看。” 第73章 深夜送裙子 “是吗?我倒没看出来。”傅砚州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果果一听就急了,鼓着小脸,委屈巴巴地喊:“外婆,果果丑吗?妈妈说我跟她一样漂亮的,还说我长得像外婆。” 傅夫人皱起眉,转头数落傅砚州:“怎么说话呢?咱们家果果多俊啊,哪点比不上刚才那孩子?” 一老一小在耳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念叨,傅砚州心烦意乱,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的也是实话,果果哪里长得比他女儿漂亮。 他提起装着裙子的袋子走了。 傅砚州给姜雾打了好几个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冰冷的忙音,始终没人接。 姜雾正带着岁岁在商场地下二层的一家西安面馆里吃饭。 母女俩在商场逛了快一个小时,最后还是两手空空。 实体店的东西实在太贵,以她现在的处境,根本消费不起。 小孩子的衣服就没有太便宜的,她狠下心要买的,岁岁知道价钱以后,又会拉着她走。 岁岁咬着饮料吸管,眉头皱成一团,闷闷地问:“妈妈,爸爸为什么给那个小朋友买漂亮裙子,还装作不认识我们呀?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姜雾放下筷子,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语气温和:“他不是不想认你,只是当时不方便而已。” 就算心里有再多委屈,到目前为止。 姜雾也从没在女儿面前说过一句诋毁傅砚州的话。 岁岁:“妈妈你手机响了,是爸爸找你吗?” 小家伙对爸爸的事情格外关注,极度没有安全感,很害怕爸爸会再次抛弃她跟妈妈。 事实上,岁岁感觉爸爸已经不喜欢她了。 她连在人前叫爸爸都不可以,爸爸还说过会接她放学,一次都没实现过。 妈妈说爸爸很忙,可是他有空陪着别的小女孩去买漂亮的裙子。 …… 姜雾正带着岁岁往家走,手机又响了,是温楹打来的。 “在哪儿呢?”温楹的声音懒懒的。 “快到家门口了,你旅游回来了?”姜雾把手里刚买的小蛋糕递给岁岁,“你先上楼,把蛋糕拿给崽崽分着吃。” 岁岁乖乖接过蛋糕,点点头就迈着小短腿往楼道跑。 “刚到家没多久,现在在你家附近那家江西菜馆呢,”温楹说,“过来陪我坐会儿呗?” “行,我现在过去。” 姜雾挂了电话,以为温楹旅游回来,又给岁岁带土特产了,每次她出门,都不会忘记岁岁,小家伙收集了很多冰箱贴,都是干妈送的。 岁岁说过,她想看大海。 已经七岁了,一次大海都没有见过,姜雾答应过要带岁岁去三亚,穷游连出发的勇气都没有。 到了菜馆,刚一进门看见温楹朝她挥手:“这儿这儿,我点了份小炒肉木桶饭,你吃不吃?吃的话我给你再点个别的?” “我已经吃过了。” 姜雾走过去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袋子,看着熟悉。 姜雾盯着专柜袋子,温楹直接把袋子推到她面前。 “别看了,傅砚州送我那儿的,说打你电话你不接,就让我把孩子的衣服转交给你,你们俩这是闹哪出啊?” 她困的揉了揉眼睛,没精打采地抱怨:“这么冷的天,折腾我这刚下飞机的人,我下午才到家,觉都没睡够就被他叫出来跑腿,跑腿费也不给。” “对不起啊,让你这么晚了还为岁岁来送东西,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直接把东西还给他,我们不收。” 姜雾嘴里这么说,还是伸手打开袋子。 里面是今天岁岁一眼看中的那条白色公主裙,被傅砚州的外甥女果果选走的那条。 吃饭的时候,岁岁还在讲,一条裙子要两万块,这些钱够外婆家一年的伙食费了。 姜雾没告诉岁岁,这些年她手缝松,赚出去的钱都留不住,兜兜转转的,积蓄都没两万块。 她满足不了女儿的,傅砚州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姜雾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岁岁喜欢这条裙子,还特意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送到了女儿手上。 姜雾没拒绝的收下了。 温楹吃着木桶饭,囫囵的说:“你们两个现在什么情况,傅总连夜送衣服,我看他对岁岁的事情还是蛮上心的,你不要那么倔,给他个机会。”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清啊,不是我给不给机会的事,是没法走下去,他能接受女儿,但是你想让他买一送一吗?傅砚州这种人,是不可能跟谁踏实过日子的,我把女儿放在他身边,我也不放心。” 温楹听出来姜雾的意思。 傅砚州是想去母留女? 温楹愤怒的扔下调羹,摔在碗里,“人渣,岁岁是你的命根子,你好不容易把她养大,他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想带走?” 姜雾说:“你别那么激动,人家现在也没跟我说要抢孩子,我把岁岁带回来,他如果真那么舍不得,早就过来把女儿带走了,不还是默许了,可能孩子对他来讲,也是可有可无,跟我在他身边一样。” 想到岁岁嘴里总是不停的提爸爸,姜雾心口被狠狠揉捏了一把。 姜雾又说,“可是我觉得这样对岁岁不公平,目前看来,女儿跟着我受委屈了。” 温楹皱眉,觉得姜雾不对劲儿,人就好像被拆掉了零件似的,七零八碎重新拼接在一起,一点斗志都没有。 是什么把她打击成这样。 “亲爱的,你别这么想,你对岁岁那么好,有什么委屈的。” 姜雾想到今天在商场,岁岁挑选裙子,没有一次她不是先看价格的。 她太懂事了,懂事的让她愧疚心疼。 姜雾强颜欢笑,“不说这个了,晚上又该失眠了,最近这些天我一直睡不好。” 温楹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一脸坏笑,“睡不好因为缺男人啊,我要是你马上搬到傅砚州那儿,岁岁可是有继承权的,你这么步步后退忍让,如果傅砚州再生一个,到时候还能记得他有个女儿?一分钱都不会分给你们。” 第74章 睡不着因为缺男人啊 “我又没想过争什么!”姜雾说,拿起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 弹出的财经新闻里赫然写着傅砚州投资了绿地建业,之前没有决策的项目,终于启动了。 脱离职场几天,姜雾觉得好像是漫长的过了几个世纪,没有收入,让她都会心慌。 如果公司的赔偿金还不下来,她就要走仲裁,姜雾怀疑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使绊子。 她现在也没来得及跟傅砚州催促赔偿金盖章的事,如果按照合同,她离职至少会有二十万左右的赔偿。 有这笔钱,她现在眼下的难关才能迈过去。 温楹看姜雾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她凑过来往屏幕上搭了眼。 “绿地建业的老板,” 绿地建业的董事长林皖,红色背景,温楹听说过,这位沪上大小姐。 姜雾跟林皖之前见过两面,都是在饭局上,林皖的位置跟傅砚州的位置离的很近。 那女人看傅砚州的眼神,明摆着不止是生意伙伴那么简单。 她在傅砚州身边一年多,学会了做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他的事情,她从不敢多问,又不能多问。 所以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能在一起。 傅砚州可从不会在意她的感受,他说做他的女朋友,只因为他们之间有个孩子。 她再回到傅砚州身边,不需要多少时间,又会被厌恶唾弃。 “我回去了。”姜雾起身,手刚拎起裙摆,犹豫着放下,眉头皱了皱,“我嫂子……不会挑我理吧?” 温楹挑眉:“她挑你什么理?难道你嫂子还不高兴你回家住?所以我才说,你跟岁岁先去我那儿住几天多好。” “哪好意思再麻烦你。”姜雾摇摇头,“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又不是一个人住,我要是带着这些衣服回去,你看这些,全是大牌子,以我嫂子那性子,指不定背后要念叨多少有的没的。” 温楹是真理解不了她这拧巴劲儿。 自己是江浙沪独生女,打小被爸妈宠成公主,哪受过这种委屈。 她咂咂嘴,佩服又觉得憋屈:“你那是回自己家!有什么好怕的?换作是我,早就掀桌子跟她吵了!” 姜雾苦笑,“哪有那么简单啊,我现在没底气掀桌,再破坏人家夫妻俩的感情。” “哎,人家傍上大款过的日子,可不是你这样。” 姜雾说:“我准备找个小生意做做,我是被集团开除的,去别的公司做背调,也不会录用我,等补偿金下来,我开个店。” 温楹来了兴致,“亲爱的,你想开什么店,奶茶,烘焙,还是汉堡。” 姜雾皱眉,“这不是宝妈破产三件套吗,这三个沾手里就死。” 温楹慷慨道,“缺钱的话,我先借给你,不用着急还。” 姜雾这些年没什么朋友,只有温楹一个,她就已经很知足了,温楹是真心为她好,不是那种,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的那种人。 “等我需要了,我再问你借。”姜雾拎着裙子走了。 温楹无缝衔接的拿起手机,拨通傅砚州的号码。 她跟傅砚州不会有利益上的挂钩,所以也不会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 那边低沉的男声传来,温楹语气很恶劣,“裙子送到了,跑腿费转给我。” 傅砚州,“她没说什么吗?” 温楹嗤笑声,“你等着姜雾跟你说什么?送几条破裙子,就等着她感恩戴德的?这几条裙子,你说够岁岁这些年的抚养费吗。” “你了解姜雾的性格。” 温楹对着电话嗤笑,她鄙夷道:“我还不了解姜雾那性子?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被人瞧不起,总觉得拿了别人的东西就矮一截,再苦再累都自己扛着。你说她不要?不会强塞给她吗?傅砚州,你知道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少买一块表的钱,都够她们母女俩舒舒服服过好一阵子了。” 傅砚州嗓音沉了沉:“我会想办法。” “懒得跟你说,忙着呢。”温楹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摔,低声骂了句,“渣男!” …… “舅舅,你看果果穿这条裙子漂亮吗?” 果果穿着条白色的公主纱裙,在傅砚州面前开心地转圈,裙摆飞扬:“像不像迪士尼的小公主?” 傅夫人坐在一旁,满脸慈爱地看着外孙女,眼神里带着点恍惚。 果果的脸,像极了女儿小时候。 可惜,女儿当年那么年轻,一场大病把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傅砚州看着果果,心思飘到了别处,敷衍地夸了句:“很漂亮。” 他脑子里全是岁岁穿上裙子的样子,自家女儿穿纱裙,肯定比这更漂亮。 不知道岁岁收到裙子以后,会不会很开心。 “我还没去过迪士尼呢,妈妈说等她病好了,就带我去。” 傅夫人一听,心更揪紧了。 这孩子一直在小城市里长大,本该享的福都没享过,实在太可怜了。 去迪士尼,这算什么难事,她立刻拍板:“让你舅舅带你去。” 傅砚州面露难色拒绝:“公司事情太多,抽不出时间,家里这么多人,谁带果果去不行?” 傅夫人脸色一正:“可你是孩子的亲舅舅,再忙抽出一天时间陪外甥女也不行?” 这时,许雅从外面走进来,笑着接话:“还是我带果果去吧,大男人哪会带孩子,没经验。” 傅夫人瞥了傅砚州一眼,不满道:“马上就要当父亲的人了,还不提前练练手?” 傅砚州眉头猛地一蹙,心里咯噔一下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还知道了些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许雅。 许雅摊摊手,无辜地眨了眨眼,她可什么都没说啊。 傅夫人拉过许雅的手,“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要趁机锻炼锻炼砚州,他这人不会跟孩子相处,凶巴巴的样子,孩子会害怕的。” 许雅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她可提前见过傅砚州做爸爸的样子,对那个小野种满眼喜欢,说话声音都温柔的不像话。 姜雾可真该死啊,她凭什么给傅砚州生孩子。 “结婚的事先缓缓。”傅砚州打断母亲的癔想。 第75章 我生就是你的人 许雅脸上的笑容渐失,“你忙我能理解,没关系等年底也可以,正好也给我留个缓冲准备的时间,如果我姐姐的在天之灵看到我穿着婚纱嫁给你,肯定会很开心,是我完成了她没实现的遗憾,我们的婚礼,一定要盛大又隆重。” “别再讲你姐姐了。”傅砚州沉声说。 许雅明知道提到姐姐,在傅砚州那儿是忌讳。 她还在追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姐姐,她去世以后,你还没去过姐姐的墓地,我觉得她应该很想要你过去。” 傅砚州直接拒绝:“我不去,你下次过去的时候,替我买几束花。” 傅夫人瞥了许雅一眼,眼神里带着埋怨。 许雅是哪根筋搭错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悦的死,说到底也是她自己红颜薄命,跟她儿子没多大关系,何必再提到影响心情。 而且她女儿还生着病呢,许雅又好端端的提个死人。 许雅被留在老宅吃晚饭。 看傅砚州不在,裴夫人压低声音问:“你知道姜雾还有个女儿吗?” 许雅立刻摆出惊讶的样子:“还有这事?我倒是没听说过,只是知道姜雾结过婚,最近才刚刚离婚,有妇之夫还要染指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夫人心里冷笑。 是许雅跟她说,儿子在公司跟那个女秘书走得近。 现在倒好,连人家有没有女儿都不清楚,就来急着告状。 许雅是被娇纵惯了,眼里揉不得沙子,可是这种小事,还让她亲自去吩咐,只能说她无能。 “我们砚州做事有分寸,我看你就别胡乱猜疑了,开除一个秘书是没什么,你也要检讨下自己的问题。” “我明白,伯母。 许雅胸口窒闷,傅夫人分明是在指责她,男人都管不好,还要她来出面。 她笑着应下,猜傅夫人应该还没见过岁岁,只是听说姜雾有女儿这件事。 也是,要是傅夫人真见过那野种,怎么可能不怀疑。 那孩子眉眼间的模样,跟傅砚州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现在傅家上下没有一个人跟傅嘉裕的骨髓配型成功。 如果知道有这个孩子,到时候就看傅夫人怎么选,真的要是配型成功,可就热闹了。 傅夫人如果知道真相,姜雾就不会有机会再把女儿留到身边了。 年纪那么小,就要抽她的骨髓,姜雾怕是要心疼死她的宝贝女儿了。 到时姜雾也只有心疼的份,她什么都做不了。 晚饭过后,许雅陪果果玩了一会。 果果笑的甜甜的说:“舅妈,你对我真好,我妈妈都没耐心陪我玩,你还给我买了这么好看的小裙子,我现在有很多漂亮的小裙子了,今天舅舅带我去商场里买过。” 许雅温柔的笑笑,“舅妈觉得果果穿的很好看啊。” 许雅来之前给果果买了裙子,想要讨好小姑娘,就要买些闪闪的东西。 傅嘉裕这种身体,许雅感觉往后果果就要在傅家长住了。 “我还碰到一个长得很丑的,她也喜欢我要的裙子,不过她妈妈买不起,跟她妈妈灰溜溜的就走了,公主裙是要小公主才能穿,妈妈告诉我,我就是小公主。” 果果在许雅耳边碎碎念。 许雅心不在焉的听着,心里腹诽这小家伙也不是好相处的,以前日子过的那么穷,还那么刻薄。 肯定是随她妈妈了,傅嘉裕现在是病着,精气神没有了,折腾不动了,又生个小的作精。 以前她在富二代的圈子里,多嚣张的傅大小姐。 就连她当时也要被傅嘉裕狠狠的压上一头,讨好巴结。 可惜傅大小姐是个恋爱脑,跟个穷男人跑了,最后还被穷男人给甩了。 现在混成这副惨样子回家,要不是男人把她甩了,说不定人要死了,都不会再踏进傅家门一步。 许雅听果果唠叨的有些心烦了。 她看时间不早了,要回去。 傅砚州坐在沙发上没动,老夫人埋怨的给他一眼刀,“还不去送送小雅,你这孩子一点也不懂事。” 傅砚州恍若未闻,目光定格在手机上。 姜雾的微信朋友圈,只剩下一条直线。 老夫人又在催促了声,“去送送小雅,女孩子这么冷的天过来,就为了让你陪陪她,砚州你怎么不冷不热的。” 傅砚州这才起身,把手机揣进裤子口袋里,拿起许雅放在桌上的托特包。 许雅看傅砚州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脚步走的很慢。 她小声哽咽的问,“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已经过去蛮久了,我很喜欢小孩子,你把你女儿接到身边,我来带她,我能把孩子带的很好,相信我。” 傅砚州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许雅的忏悔,看样子是改过自新了。 他很讨厌许雅的性格,她是能改过自新,但是新的错误会再犯。 她被养的娇纵了,富贵浸泡长大的女人,没有把她的根茎滋养的更强壮,反而是把根茎都给腐烂了。 “我女儿的妈妈还在,你来带算怎么回事?”傅砚州口吻严肃,“许雅,我今天跟你最后说一次,我跟你不可能结婚,现在家里出了妹妹的事,每个人心情都不好,我说退婚奶奶又要吵了。” 许雅失望的抬眸看着傅砚州,“你的意思是,让我离你家里人远一些是吗。” 傅砚州默认。 许雅伸手去抓住傅砚州的手腕,强行的横过来,让他去摸自己的心脏。 “感觉到了吗?” 傅砚州抗拒的说,“感觉到什么?” 许雅把他抓的太紧,指甲差些要嵌在他的皮肉里。 “砚州哥,我的心跳只为了你跳动,如果没有你,心脏连跳动的意义都没有,自爸妈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你还想让他们失去另外一个女儿吗。” 说完许雅松开了傅砚州的手。 “我对喜欢的人很在意,一旦用心,就不会收回来,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你不想领我进傅家门,我就做孤魂野鬼,跟着你一辈子。” 傅砚州看着许雅执拗到几近可怕的眼神,缓缓叹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第76章 久别重逢,见色起意 姜雾接到傅砚州的电话,约在公司附近的日料店。 这里也是她跟傅砚州重逢以后第一次吃饭的地方,那时他完全认不出她。 他把她当成新来的女秘书,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有单刀直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破格提拔你吗?” 当时她揣着心事,还以为傅砚州会认出她,还在想要怎么去坦白, 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久别重逢。 她不是没盼着过破镜重圆 ,回想起来觉得可笑,她的执著跟深情,在海王眼里沧海一粟,一文不值罢了。 傅砚州给她的理由同样很直白,他嘴角噙着笑意同她讲,“因为你很漂亮。” 再次相遇,哪有什么久别重逢,只有见色起意。 姜雾不太知道,傅砚州喜欢她身上的哪一处,她最开始还以为,傅砚州对年轻漂亮的女秘书都会这样。 后来才发现,只有她一个, 她被特殊对待了。 姜雾回笼思绪,放下包坐下。 “岁岁还好吗?她是在生我的气?” 姜雾:“她去上学了,傅总发了几条微信过来,就是想问问女儿怎么样了吗?” 傅砚州拿起杯子,给姜雾的杯里倒了杯梅子酒,“还有一件事,我是觉得你跟岁岁不要住回你们家,这样我不太方便来看你们。” “你们家里人知道我的存在吗?”他试探的问。 “这重要吗?”姜雾冷下脸说。 “我不是让你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 姜雾皱眉,傅砚州又是老板的腔调,高高在上的样子来询问。 他是不是忘了,她已经被公司给开除了。 “他们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已经搬家了,新地址我稍后发给你,我不会阻拦你跟女儿见面,你来不来看她,全凭良心。” 傅砚州黑眸里倒映的是姜雾冷漠的面孔,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麻木。 “搬去哪里了?” “荣锦名城。” 傅砚州听到这个小区名字,眉头轻皱,好像不太满意,“那里我知道,人挺杂的,小区环境也一般,我给你个地址,你带女儿住到那里。” 姜雾冷声拒绝,“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安排,傅总你转给我那笔钱,我收下了,就当岁岁到成人以后的抚养费,剩下的你都不用操心。” 傅砚州用筷子点着芥末,现在姜雾要比芥末都要冲人,呛鼻。 “这些钱哪儿够啊。”傅砚州只是尝试着给姜雾转一笔,他认为数量不多。 以姜雾的性格,给她多了,她断然不会收。 “够了,对了岁岁让我跟你讲,她哪里也不想去,傅总平时工作忙,周末的时候好好休息。” 桌上的东西,姜雾一口也没动。 这阵子她胃口变得很差,人很焦虑,吃东西都会没味道。 “别急着走。”傅砚州叫住她,“我顺路送你。” 姜雾很少见傅砚州有这么闲情逸致的时候,主动提出来送她回家。 离职以后,看来待遇上涨。 傅砚州以前能把她轻视到什么程度,她陪傅砚州去出差,车子在高速公路的休息区停下,她不过就是上了个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司机已经把车子开走,忘记还有一个人。 她当时想发飙,都没办法。 “不用了,我坐网约车。”姜雾拒绝。 傅砚州有阵子没看到姜雾开车,问她说:“你车呢?” 姜雾:“到年限报废掉了。” 傅砚州记得姜雾之前一直开的是辆大众,车子破破烂烂,修修补补,公司里的员工属她车子开的最差。 他掏出车钥匙放到姜雾的皮包里,“拿去开吧,送给你了。” 姜雾瞬间感觉包里沉甸甸的。 保时捷说送就送,别人看觉得以傅砚州的手笔没什么。 姜雾感受到了,什么是母凭子贵。 如果她跟傅砚州之间没孩子,他是不屑于没有心思拿钱来砸她。 “我开不起,加油都是95的。”姜雾掏出车钥匙准备还给他。 傅砚州皱眉,“苍蝇不叮无缝蛋,姜雾你能再结实点吗,至于跟我生疏成这样。” 傅砚州不接车钥匙,姜雾拿着钥匙的手悬在半空,最后无奈一笑,扔到了地上。 傅砚州看着被丢在地上的保时捷钥匙,刚想说什么,姜雾已经走了。 …… 姜雾跟邓野约了去他爸妈家吃饭。 她先去学校接岁岁放学。 岁岁看到她,直接扑到怀里,特别兴奋的说:“我们学校冬令营去德国。” 姜雾问:“都报名了吗?” 没转学之前,岁岁他们也组织了研学,那次捉襟见肘,没有参加,全班的小朋友都报名了。 那是姜雾第一次后悔,不该让岁岁进贵族学校,不是一个圈子硬挤。 现在情况不同,卡里有傅砚州提前支付的一笔钱,本来就是给岁岁花销的,这次没有拒绝的理由。 岁岁笑容消失,小眉头紧紧的皱着,还在犹豫,“要三万呢!感觉性价比不高。” 姜雾揉揉女儿的头,“岁岁想去吗?” 岁岁点头,“想去,我还没坐过飞机。” 姜雾这次慷慨的答应,“好!妈妈答应你,晚上联系你们老师,给你报名。” 岁岁怕妈妈没听清,竖起三根手指,在妈妈眼前晃,“要三万。” 姜雾无所谓道:“只要岁岁想去,三百万都给你。” 岁岁惊讶的张大嘴巴,“妈妈中彩票拉?三万块又不是三十块。” “你爸有钱。”姜雾没多想的,脱口而出。 岁岁扭过身子,小脸冰冰冷冷,她还在计较爸爸不认她的事情。 “我才不要去呢,我不花他的钱,他去给别的小朋友做爸爸吧,他觉得我们丢人,我们还没嫌弃他年龄大呢。” 姜雾没想到岁岁因为这件事,气性这么大,到现在还没消气。 小家伙的脾气性格,有很大一部分特别像傅砚州。 “岁岁你别这么想,你爸爸有苦衷的。”姜雾不想女儿有心理阴影。 “我才不信,妈咪我不要他了,他让妈妈总是哭,总是难过,我不喜欢爸爸了。” 不远处一辆宾利车停在马路边,傅夫人降下车窗看着这一大一小。 她问老管家秦伯说:“你看这孩子跟砚州小时候长得像吗。” 第77章 爸爸不爱妈妈 秦伯连续几声惊叹,“像像像,太像了。” 傅夫人眼神一直落在姜雾身边的小女孩上,“那天遇到,我回去就一直不安宁,我也觉得太像了,小时候砚州长得还很秀气,出去的时候,总有人问他男孩女孩。” 说完傅夫人推开车门下车,穿过放学的人群,走到母女俩身边。 姜雾看到是傅砚州母亲,喉咙梗了梗,下意识的握紧女儿的手。 “傅夫人。” 姜雾的打招呼,傅夫人恍若未闻。 反而慈眉善目的瞧着小女孩,近看更觉得像。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她问,“你女儿多大啊?” 岁岁满脸警惕,怯生生的眼神盯着打扮阔气带着玉镯的有钱夫人。 岁岁记得那天在童装店里,这位夫人也跟爸爸在一起,两个人中间还有一个小女孩。 姜雾:“七岁多了。” 傅夫人算着时间,这孩子已经七岁了,如果真是砚州的孩子,是她早就跟女秘书有牵连? 可她也是最近一两年,才见过姜雾,金屋藏娇? 他不相信,这是他儿子能做出的事,除了许悦以外,没人能让他动那么多心思。 “你女儿长得很漂亮。”傅夫人夸讲。 岁岁别过小脸,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瞧,浑身不舒服。 “傅夫人是来接孩子的?”姜雾心悬在嗓子眼,怕她已经怀疑岁岁是傅家的血脉。 他们会抢走孩子,不管能不能配型成功,又或者说警告她,不要把孩子送进傅家。 无论哪种可能,都会影响到岁岁,她不敢去走这一步。 “我是来接我外孙女的,她刚来这个学校上学,第一天登校,做外婆的要来接她。” 姜雾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那您忙,我带女儿回去了。”姜雾不想再跟傅夫人有交集,怕说话露出破绽 “恩。” 傅夫人扬手,“回吧,天气冷,别让孩子感冒了。” 姜雾:“岁岁,跟傅夫人说再见。” 岁岁还没说,听到个稚嫩的声音朝他们飘来,“外婆,你来接我啦。” 几人同时回头,姜雾看到了果果,傅砚州的外甥女。 看这孩子长得一般般,大众脸,皮肤偏黑,应该是没有继承到母亲的颜值。 “外婆答应你的话,怎么会不做数,外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个周末,舅舅跟舅妈一起带你去迪士尼玩好不好?” 姜雾脚步停住,舅舅舅妈。 傅夫人是故意讲给她听的,想让她摆正位置,傅砚州很快就要结婚了。 舅舅是傅砚州,舅妈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是许雅。 这个关系,连岁岁也都看出来了,爸爸要带别的小朋友去迪士尼。 她不稀罕,已经给过爸爸机会了。 果果兴奋的举手欢呼,“好诶,我想去迪士尼看花车游行,听说还有个很棒的过山车。” 果果说话时,炫耀的眼神看着岁岁。 岁岁扯扯唇角,“你看我干嘛,不羡慕。” 果果朝岁岁做鬼脸,“你去过迪士尼吗。” 岁岁:“无聊,我不喜欢去。” 姜雾握住岁岁的手,不要再回头纠缠。 路上,岁岁一直低着头,小手扣着书包拉链。 “爸爸凭什么带她去迪士尼?”岁岁终于绷不住了,脾气很大的质问。 她又说,“妈妈,晚上看到的那个奶奶,是我的奶奶吧,她可以接外孙女放学,第一天上学不放心,我上学的时候,她在哪里。” 开车的司机师傅听着小丫头跟小大人一样发飙,心不在焉的竖起耳朵吃瓜。 “因为奶奶不知道有你,这不怪她。”姜雾在岁岁耳边温柔的哄她,“很抱歉,让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惹到宝贝不开心了。” 岁岁闷哼,“知道了就会关心我吗?不还是一样,那个陈果果更讨厌,今天我们班级出操的时候,我也看到过她一次,她跟别人说,我想要跟她抢裙子,没抢过她。” 姜雾没想到傅砚州这个外甥女,心眼这么歪,那件事还能被她再拎起来提到。 不就是一条公主裙,心眼这么小。 姜雾说:“我们不是最后也有公主裙了,是岁岁不喜欢,不是不想要。” 她没敢告诉岁岁果果妈妈生病的事情,小孩子嘴没个把门的,如果岁岁在学校说出来,肯定会传到果果耳朵里。 这样的孩子,招惹不起,就别添事端。 岁岁这才终于有点笑模样,“花家里的钱算什么本事,我以后要好好读书,赚钱了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还要给妈妈买大别墅,大跑车。” “妈妈盼着这天早点到,到时候妈妈就会沾你的光。” 姜雾吃岁岁喂的饼太多了。 养育孩子本来就是渐行渐远的事情,她不想成为岁岁的负担,能托举就托举,等到托举不动了,长大成人,健康自由。 …… 到了邓野家楼下,姜雾嘱咐岁岁要有礼貌,见人打招呼。 岁岁仰起头,葡萄粒的大眼睛带着疑惑,“邓叔叔是不是喜欢妈妈。” 姜雾笑笑“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知道什么是喜欢不喜欢。” 岁岁犹豫了几秒钟,“我知道啊,因为爸爸不喜欢妈妈,所以我们就要到处流浪,喜欢妈妈的话,不是应该组建一个家庭,每天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回家,不是什么都是只有妈妈一个人,我生病了也是妈妈半夜带我去急诊,我坐在椅子上,妈妈跑前跑后的去挂号缴费,没有一个人能帮你,如果爸爸喜欢妈妈,就不会让你这么辛苦,他会体谅你,心疼你。。” 姜雾唏嘘,自己蹉跎了七年,还不如一个孩子。 岁岁说的话句句扎在姜雾的心口上,她还觉得小孩子懂什么。 原来不懂的,只有她。 姜雾指尖抹掉眼泪,“妈妈不辛苦,这些年都习惯了,有没有他没区别,我会把随岁岁照顾的很好。。” 岁岁一脸认真的说:“可是爸爸已经出现了,他还是让你这么辛苦,这件事是错的,妈妈可以找个喜欢你的人呀,这样会让你每天都很开心。” 第78章 争宠 “许雅,伯母现在也拿你当做自家人了,跟你说这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许雅笑笑,“伯母,您说。” “我觉得砚州可能在外面有个孩子,当然还不确定,但是我看到那孩子,就觉得她会是我们家人。” 许雅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了傅夫人主动提到这事。 “我只是听说,姜雾确实在七年前给砚州生了个女儿,不过当时他们没相认,砚州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许雅面无波澜的说出这件事,给人的感觉似乎没有那么计较。 傅夫人惊讶,“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为什么你们都要瞒着我。” 许雅垂眸困苦的说:“我害怕砚州会责怪我,觉得我多事,伯母我能接受这个孩子,只要我嫁进来,我可以好好待她,哪怕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会一碗水端平。” 傅夫人没想到,一直催着儿子娶妻生子,外面竟然有个私生女。 如果是傅家的孩子,肯定是要认祖归宗的。 她能接受孩子,绝对不会接受孩子的妈妈进门,这是底线。 傅夫人还是琢磨不通,“为什么砚州不把孩子带回来?让她一直跟在那女人身边,教育歪了怎么办。” 许雅欲言又止,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又说不出来。 傅夫人正色道:“你还知道什么?” 许雅起身站在傅夫人身后,弯腰用手挡着唇在傅夫人耳边低语,“我猜肯定是姜雾留着孩子不放手,她害怕!” 傅夫人脸色更凝重,“他害怕什么?” 许雅:“嘉裕那边急需骨髓配型,如果孩子被接回来,被要求去配型,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配型配上了呢。” “他怎么可能这么自私,嘉裕是他亲妹妹,配骨髓又不是要这个孩子的命。” 傅夫人霎时掌心落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震的桌上的茶杯晃动发出声响。 “伯母您可别说是我说的,现在砚州因为姜雾的事情,本身就对我有误会,还要跟我解除婚姻,如果他知道是我告诉您这些的,我们之间的误会可就永远解释不清了。” 许雅后退两步,置身其中,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傅夫人还在置气,语气恶劣,“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果果这时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很漂亮的杯子,是咖啡店架子上的摆设。 “外婆,我要这个,这个杯子好漂亮,如果拿回去用来喝牛奶,牛奶肯定更甜。” 许雅盯着小毛头看,心里不爽。 现在果果回来了,傅夫人把对女儿的亏欠都弥补在了她女儿身上,宠的没边。 就在前几日,她还听说,傅夫人从拍卖会拍来一颗粉钻送给重新认回的外孙女。 她担心以后自己为傅砚州生下一儿半女的,会有碍眼的东西来争宠。 “果果喜欢,外婆就给你买。”傅夫人不管是不是非卖品,只要她外孙女想要的东西,她要全部满足。 她心疼这孩子,觉得孩子可怜,妈妈生病,爸爸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小小年纪要经历这么多。 如果不宠溺她,她肯定会没有安全感。 许雅摸摸果果的脸蛋,“我们乖宝贝,以后家里可能有个小妹妹或者小姐姐来陪你了,你开心不开心。” 果果明显不高兴的背过身子,“外婆说只喜欢我的,如果有别人进来,会跟我抢外婆呢。” 她撒娇的挽住了外婆的胳膊,“外婆,果果不要姐姐妹妹,我不喜欢。” 傅夫人嗔怪的眼神落向许雅,“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许雅解释:“应该要让果果知道,提前有个心里准备,别到时候进来,让果果觉得受冷落了。” 陈果果手上的力气一松,杯子摔碎在地上。 傅夫人急的流汗,赶紧拉过果果的手,看她有没有受伤。 …… “姜雾我们多少年没见了。”邓伯母热情的招呼姜雾进门。 邓野拿了一双新拖鞋给姜雾,还特意准备了儿童的拖鞋,上面带着一只粉色的小兔子。 “伯父伯母好。”姜雾看着慈眉善目的夫妻俩,想起了小时候。 夫妻俩也住老房子那里,只要做好吃的,就会招她上门。 邓伯母总是说,“姜雾以后你嫁给我们家邓野,伯母天天给你烧好吃的菜。” 那时候她有资本被人喜欢。 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家风清清白白,书香门第,她又长得清瘦出挑,成绩优异,是邻居家里别人家的孩子。 那些老邻居,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这也是她爸妈为什么坚定的让她把孩子打掉,让她继续读书的原因。 姜雾不止一次后悔,一把好牌被她打的稀巴烂。 也后悔过生下女儿,如果没有信心给她一个好的家庭,真的没必要让孩子受苦。 以前骄傲自信的姜雾,早就在八年前被扼杀掉了。 她变得小心翼翼,怯懦,麻木,又自卑,哪怕容貌依然没变,变得成熟有韵味。 被摘掉内核的身子,精神状态都变得苍老。 就在前几天,她被送快递的,看上去四十几岁的大哥叫成大姐。 “伯母给你做了你以前最爱吃的葱油鸡,还有红烧肉,今天早上你邓伯父特意赶早去市场买的。” 邓伯母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姜雾身边的小女孩,脸上笑容慈祥。 “你女儿长得真漂亮,叫什么名字?” 姜雾还没开口,岁岁就抢话回答,“奶奶好,我叫姜安岁。” 姜雾笑容僵在脸上,岁岁自己给自己改了名字。 岁岁名字叫宋安岁,随宋瑾年的姓。 当时她坚持让岁岁跟她的姓氏,宋瑾年不同意。 他说自己有隐疾,就盼着有个后代,如果孩子不跟他的姓,他妈也会闹,家里的亲戚也会背后嚼舌根。 迫于压力,她也只能让岁岁跟着宋瑾年的姓。 岁岁是什么都懂,在宋家那几年,离婚以后,小姑娘比她要干脆利落,不再提奶奶,跟继父。 “跟妈妈姓啊。”邓伯父问。 岁岁甜甜的笑着回答,“是啊,因为我只有我妈妈了。” 第79章 温馨的家庭氛围 姜雾离婚这事,邓家夫妻听儿子提到过。 两夫妻都在惋惜,姜雾怎么那么年轻就生了孩子,日子还过不好,她简直是糊涂啊。 现在外面大环境有多差,她父母又没什么积蓄,姜雾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真好吃,太好吃了,奶奶的手艺怎么这么棒,葱油鸡好嫩。” 岁岁上桌小嘴巴不停,一直在夸邓伯母的厨艺,像是抹了蜜一样,哄的人心里甜滋滋的。 “这孩子的性格像你。”邓伯母被夸的眉飞色舞,“你像岁岁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 邓野笑着附和,“是啊,那时候姜雾也是很开朗活泼,喜欢哄人。” 姜雾看着餐桌旁反光的镜面,倒映出她现在忧郁的神情。 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了,她找不到当年的影子在哪里,她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工作以外,不善交际。 “姜雾我听邓野说,他把房子租给你和孩子了。”邓伯母给岁岁的碗里夹了可乐鸡翅。 小孩子都喜欢吃这道菜,也是特意为了小朋友准备的。 “是的,抱歉伯父伯母,我不知道这是邓野哥的婚房,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租这里了。” 邓伯母嫌弃的瞪儿子一眼,“婚房?我看是养老房还差不多,这小子别说结婚了,女朋友还八字没一撇呢。” 邓野:“妈,你跟姜雾说这些干嘛啊。” 岁岁啃着鸡翅,小嘴油油的像是涂了唇釉,她说:“这个简单呀,我妈妈也是单身,邓叔叔可以找我妈妈。” 姜雾一口水还没喝到嘴里,差点就被呛到,她满脸尴尬的说:“我女儿乱讲的。” 邓野喉结梗梗,看着姜雾急着否认的样子,强颜欢笑。 夫妻俩也没接话,一句话把空气变得很低气压。 安静了一分钟,邓伯母故意转开话题,“姜雾你快点吃菜,你看你瘦了那么多。” 姜雾重新拿起筷子,“谢谢伯母伯母,给我们俩做这么多的菜,太隆重了。” 邓伯父:“姜雾你要跟小时候一样,别跟我们客气,以后住的近了,可以经常带宝宝过来吃饭。” 姜雾感激道:“那以后就要麻烦二老喽。” 邓野故意装吃醋的调节气氛,“你们到底是谁爸妈啊,小时候有姜雾在,你们就偏心她,现在还是,我没饭吃的时候,你们都不管我的。” 邓伯母白了儿子一眼,“这你也争,姜雾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们邻里邻居的,能帮就多帮帮怎么了,我可一直把姜雾当成女儿看待的。” 姜雾不知道邓伯母的话有没有别的意思,或者是她多想了。 吃好饭,姜雾带岁岁回去。 临走前邓伯母还把她腌好的酱瓜带给姜雾。 沉甸甸的两罐子。 邓野送母女俩下楼。 姜雾说:“伯父伯母还是老样子,那么随和,他们夫妻俩感情真好,吃好饭都是伯父主动收拾碗筷。” 邓野:“他们习惯了,互相分工。” 姜雾眼里,邓伯父是模范丈夫,儒雅斯文,很疼老婆,一直在帮妻子分担家务。 她爸姜志国就是甩手掌柜,家里大事小事都不管,这些年姜雾都没看到她拖过一次地板一直都是她母亲忙里忙外。 酱油瓶子在他面前倒了,他爸都不会主动扶起来,要叫老婆来打扫。 所以她耳濡目染下,就觉得做家务是女人应该做的事情。 嫁给宋瑾年,哪怕婚姻有名无实,她也在经营给女儿所谓完整的家。 宋瑾年没入狱之前,家里的所有家务都是她来做,她就像是个免费的老妈子,那时候还没出月子,也要去擦擦洗洗。 一家人吃好饭,碗筷就在桌上摆着,哪怕她没吃,也要起来收拾进厨房洗干净。 她如果不洗,宋瑾年不会催她去做,婆婆会在她耳边唠叨,说不会做人家老婆,这么懒。 她如果还是不动,剩饭剩菜就会一直在那里摆着,直到她看不下去。 这样和谐温馨的家庭氛围,姜雾除了羡慕,不敢染指,她没这个命。 “你前夫,联系你了吗?” 岁岁跑去小区里的滑梯那儿,孩子没在,邓野这才开口问。 姜雾听到这俩字都本能的抗拒,“为什么突然提他?离婚了还有什么好联系的。” 她确实这几天接到过宋瑾年的手机号码打来的电话,她都没接,最后拉进黑名单。 “我一个同事,现在在派出所做副所长,说你前夫这阵子经常来警局,他被人骗了钱,电信诈骗。” 姜雾关注点不是宋瑾年的近况,她听着觉得不大对劲,“你同事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到一个跟你不相干的人吧,你找人查我?查我前夫是谁。” 邓野失策,镇定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慌乱,忙解释:“姜雾你别误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你最近不太开心,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就随便找人问了嘴,没想到歪打正着。” 姜雾噗嗤一声笑了,“你别急呀,我随便问问,看把你紧张的。” 邓野心虚的摸摸鼻尖,“只要你不在意就好了。” 姜雾说:“电信诈骗,被骗了多少?” 姜雾没想到宋瑾年能降智到这种程度,一直骗人的人,还能被人骗了。 “三百万。”邓野担心,“我怕他来找你麻烦,来找你借钱,那天我在岁岁学校门口看到他,他也不像容易被骗的样子啊。” 姜雾愣住,恍然邓野是误会了,那天看到的是傅砚州,被邓野当成了她的前夫。 是邓野太抬举她了,这辈子傅砚州都没有做她前夫的可能。 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结婚。 姜雾也没仔细去解释,“他的事情我是不会管的,离婚了也不去说人家坏话,各自安好挺好的,他过的不好,那也是他自己作的,跟我没关系,他如果想找我,我也没有能力去帮他,我都自顾不暇了。” 邓野这才稍稍放心,给姜雾撑腰说:“如果他来找你,你告诉我,我会陪你一起去解决,单打独斗太累了。” 姜雾望着邓野清隽的脸,不太确定的问,“邓野哥,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喜欢我吧。” 邓野遗憾的眼神看着姜雾,“为什么不会?” 第80章 有钱人掉的是金渣 “我跟你不合适。” 姜雾觉得有必要把话跟邓野讲明白,她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已经浑浑噩噩,碎片的人生,还有什么资格去奢望重新开启一段恋爱。 “为什么不合适?”邓野受伤的强颜欢笑,“那样的人,你还是放不下吗?” 姜雾笑了笑,“我现在没有别的心思,只想着怎么把女儿带好,不希望她长大以后走我的老路。” 邓野看着不远处在跟小朋友玩耍的岁岁,“没有这个孩子,你能过的更好。” 姜雾:“没那么多假设的问题,人没有哪一段路是白走的,我带岁岁回去了。” 邓野不甘心,“我会等你,等你能接受我。” 姜雾故作轻松的调侃,“邓野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总是一根筋,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 “可她们都不是你。” 姜雾没想到自己还有资格成为别人的白月光,兴许也是邓野感情空缺,寂寞了。 “我没什么好的。”姜雾说完去找岁岁。 小家伙没什么朋友,之前因为她工作忙,张秀芳更不会带岁岁出来玩,弄得她除了上幼儿园每天关在家里。 住在这里,姜雾暂时决定不搬家了。 小区里的小朋友多,说不定岁岁还能交到新朋友。 做妈妈以后,考虑问题都是以孩子为前提。 …… 温楹带着从山姆超市买来的两大袋子东西,来楼上找姜雾。 姜雾还没喘口气的功夫,走过去开门 看到温楹又破费了,姜雾不好意思的说:“总让你花钱,我跟岁岁东西都置办的差不多了,还差一张小床,明天我去宜家看看。” “帮你添满冰箱。”温楹打量着姜雾新家的环境,挺简约的装修,日式风格。 “这里租金一个月多少?”温楹问。 “四千。” 温楹吃惊的说:“碰到良心房东了?你这个位置加面积,市场价最低八千,你用一半钱就租来了,房东是男的?看到你这张脸,自动半价。” 姜雾笑道:“我哪有那么大魅力,以前的老邻居租给我的。” 啃着苹果的岁岁,像是小仓鼠一样,腮帮子塞的满满的,“邓叔叔喜欢我妈妈的。” 姜雾尴尬,“小朋友懂什么,他就是这性格,老好人,对谁都很好。” 温楹深恶痛绝,“你就应该找个这样的,宋瑾年跟傅砚州,一个比一个渣,傅砚州倒是比宋瑾年强点。” 姜雾问,“哪儿强啊?” 温楹:“傅砚州有钱啊,渣男如果是金子做的,掉的也是金渣,穷渣男只会掉一身的煤灰。” 姜雾切了盘莲雾放在茶几上让温楹吃。 温楹嫌弃的撇嘴,“这东西到底谁在吃啊,不甜不酸的,都没黄瓜好吃。” 姜雾盯着那盘被她切成果盘花样的莲雾,可能是爱屋及乌吧。 她之前喜欢傅砚州到魔怔的程度,卑微到想尽一切贴边。 别的她模仿不起,这种廉价的爱好,她总是自欺欺人的往上贴,比如她买不起同款,但是可以吃得起傅砚州爱吃的水果。 到底爱不爱吃,姜雾心里也不大清楚的,可能也只是他多吃了两口。 “我去切芒果给你。”姜雾没得闲,还要去厨房。 “等会,我有话跟你说。”温楹叫住她,清丽的脸庞表情变得认真 “怎么了?”姜雾重新坐下 温楹问,“傅砚州给了你多少钱。” 姜雾对温楹不想隐瞒,“五十万。” 温楹愤怒的用手捶着沙发扶手,“我没听错吧,五十万他也好意思转给你。” “少?” 姜雾对钱的事情很节约,这几年穷怕了,五十万对她来说已经是巨款。 “你猜猜他西装上的袖扣多少钱一颗。”温楹问。 姜雾做了傅砚州一年多的秘书,她对这些还是知道些,“都不会很便宜,傅砚州随便一样东西拿出来,说不定都可以抵得上我一年的工资,他们那个阶级的人,吃穿用度都讲究。” 温楹眨眨眼,姜雾是怎么做到情绪这么稳定的,换成是她早就闹了。 “他给你的钱,说不定都不值一颗袖扣的钱。”温楹嚷道。 “他不是吝啬的人,给的是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 姜雾不跟傅砚州计较。 他说过,人不能喂的太饱,喂的太饱以后会生别的心思。 傅砚州很怕,当时她去争所谓的名份。 “这笔钱你准备拿来做什么?”温楹问。 “先安下家,其余的还没想太多,我本来想做生意,但是现在大环境太差,出去创业不如按部就班的工作,你要想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姜雾看透行情,已经不是改革春风吹满地的时候了,又不是进了重生文,到那个处处都是机遇的年代。 现在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就是很幸福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忍辱负重,非要赖在傅砚州身边的理由。 但是就因为许雅的一句话,她丢了工作。 “有没有听过一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姜雾问,“什么意思?” 温楹说:“姐妹带你发财,我最近看中一个项目蛮好的,我准备投钱进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现在要抓住风头,投黄金。” 姜雾没什么兴趣,“我这点本钱算了吧,我岁岁这些年连个金镯子都没有。” 温楹把她看好的项目全部讲给姜雾听,最后告诉她,“我把我全部积蓄,一百多万都投进去了,已经赚了十万块,你要相信我定位市场的眼光。” 姜雾倒是相信温楹,好歹她也是高知女性,家庭富裕优渥,接触的人多,交际层广。 这时候她格外的需要傅砚州。 如果让他拿主意,才有主心骨。 “我还是不敢。”姜雾想做那个胆子小的。 “你跟傅砚州的差距,归根到底是阶层财富差距,你要比得上许雅富裕,你说跟傅砚州订婚的是谁,要争口气。” 温楹的话狠狠戳中姜雾一刀。 她就因为一无所有,所以这辈子注定要沦为傅砚州的炮灰陪衬,连让他高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亲爱的读者,如果认为内容可以,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 第81章 感情上不争,钱也不赚 姜雾没马上答应温楹,让她给自己时间考虑。 温楹对姜雾的性格很无奈,感情上不敢争。 赚钱的机会也不要,她就甘心一辈子这样?太傻了。 温楹看着一身运动装,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岁岁,“人家孩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天都被这些兴趣课添满了,你不想让岁岁试试?” 姜雾:“岁岁有在学舞蹈啊,学了两年多了。” 温楹叹气,“因为中国舞是最便宜的兴趣班啊,我就问你,我们岁岁独舞过吗?” 姜雾摇头,“还没。” 温楹问:“为什么没有,小家伙那么有天分,完全可以走舞蹈专业,如果负责任的家长,现在就已经开始规划了。” 姜雾囊中羞涩,已经没有面子去承认,她负担不起。 独舞需要老师一对一的排练,要加课,每节课都不会便宜,还有交独舞的钱,台上几分钟就要几千块。 如果走专业,她这五十万杯水车薪,根本不够。 傅砚州那边,她不确定能跟岁岁维持多久的关系。 如果他再结婚,肯定会生孩子,到时候他看岁岁的机会会更少,甚至会忘记了,他还有这个女儿。 把岁岁送到傅砚州身边,她舍不得,也害怕岁岁会被欺负。 可如果自私的把岁岁留在自己身边,她哪怕跟傅砚州相认,以后得到的父爱也会越来越少。 她的爸爸会有妻子,还会跟他喜欢或者般配的妻子生几个孩子。 就好像她过去看的琼瑶剧,别管陆振华多有钱,他生活富裕过的好的子女,都是被他喜欢的老婆养在身边的孩子。 岁岁就像是陆依萍,跟着没出息的妈,过得颠沛流离。 舞蹈要有集训,这些费用加起来都不是小数字,姜雾被温楹的话说动了,又要面对现实。 “还是好好学习吧,走专业小孩子也辛苦,我不期望岁岁多有出息,平平安安就好了。” 温楹:“姜雾啊,你就是轴,什么都认自己以为是对的,我比谁都希望你跟岁岁过的好。” 岁岁竖着耳朵听着,小家伙开始发牢骚,“干妈,我跟妈妈过的很好的,现在有大房子住,家里又没有蟑螂了。” 温楹:“亲爱的,你看看……女儿要富养,岁岁这么容易满足,哪像千金大小姐,她这样很吃亏哦。” 岁岁不高兴的嘟起小嘴,“我只有五十斤,才没有千金呢。” 姜雾还是没忙着答应,“我再考虑考虑。”她劝温楹,“你投资也要谨慎点,哪有天生掉馅饼的事,我觉得还是慎重点好,钱那么容易赚,大家都是赚了,何必那么辛苦。” 温楹觉得姜雾就是胆子小,还在泼她冷水。 温楹:“亲爱的,你怎么那么刻板呢,你看看傅砚州,每年要洒多少钱出去做风投,如果都亏本,他舍得投那么多出去?” 姜雾打破温楹的幻想,“去年集团投出去的钱也损失了不少,好几个项目,资本沉没,傅砚州对投资经理发了好大的脾气,也是他决策上有一定失误,然后拿底下人开刀。” 温楹发现姜雾就跟块铜墙铁壁一样,也难怪跟傅砚州止步不前,她太爱认死理。 什么都要讲道理,能让她冲动的事就是孩子跟婚姻。 姜雾这么稳当的人,温楹都想不到,她当初是拿多大勇气来当单身妈妈,毁掉了学业。 …… 温楹走了以后,姜雾多少察觉出来她情绪不对劲。 两人从来没红过脸,不像今天空气里都是长枪短炮的硝烟味。 “干妈是不是不开心了?”岁岁更懂得察言观色。 跟前奶奶生活在一起久了,她学会了看人脸色做事说话。 只要张秀芳拉着脸进屋,岁岁就马上回自己房间,不会出来。 她知道奶奶打牌又输钱了,会骂人。 “没有,她可能着急想带妈妈赚钱。”姜雾否认,她从来不想大人的情绪影响孩子。 “想人赚钱还有着急的,为什么不自己偷偷把钱赚了,然后再分给你一些,妈妈你拿我手表里的钱去投资吧,这样干妈也会开心。” 姜雾笑着问,“岁岁手表里有多少钱?” “二百三十八块。” 姜雾沉闷的情绪缓和,“宝贝真大方,这些钱你留着,妈妈有钱。” 岁岁托腮嘴里嚼着饼干,“我们班级里,不对应该我们学校里陈果果最有钱,她说她家住在城堡里,有好多好多的佣人,还说他们家的佣人,都比我们赚钱多,说我现在读的是贵族学校,她是贵族中的贵族。” 姜雾皱眉,“陈果果跟你一个班级?” 岁岁点头,“昨天刚调进来的,她可以随便选座位,神气得不得了。” 姜雾听岁岁这么说,看出来傅砚州的外甥女,不是很好惹。 她不放心的叮嘱岁岁,“不要跟同学有矛盾,谁欺负你也要回来跟妈妈说。” 岁岁没心没肺的朝姜雾敬礼,“知道啦,妈妈。” 上次在学校里被校方退学,岁岁就已经长记性了。 老师会偏袒家里条件好的同学,她受欺负了,也会变成欺负人的人,尤其是校董家的孩子,更是不能去惹。 她没告诉妈妈,陈果果抢的位置,是她原来的位置。 老师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通知她把桌子整理好,新同学要坐这里。 母女俩在新家的第一个晚上。 姜雾给岁岁洗好澡,吹干头发,没等多久就睡了。 姜雾蹑手蹑脚的离开卧室。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以傅砚州生前何必久睡的作息,他应该还没睡觉。 电话接通。 那段傅砚州说话的鼻音很重,“突然打电话给我?只有夜里才能想起我吗,你跟女儿搬走了,新家地址也不告诉我,姜雾你在躲我吗?” 姜雾:“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住在哪个小区了。” 傅砚州站在冷风里,黑眸茫然的看着一栋栋高层楼,夜里风阴嗖嗖的刺骨,他穿的单薄手发抖的点了根烟,“亲爱的,你只告诉我小区的名字,门牌号没告诉我,楼栋也没告诉我。” 姜雾漠然,“这重要吗?” 第82章 深夜探女 “不重要吗?”傅砚州穿得单薄,今年的冬天他觉得比往年都要漫长,寒风吹进骨头缝里,“我在小区里,地址告诉我,我上楼去找你。” 姜雾走到窗口,“你来了?女儿已经睡了,你进来会吵醒她。” “房门关好。” 姜雾无奈,“22号楼301,门是密码锁,你到了我来给你开门。” 她故意提起这个,也是把界限感立起来,有密码但是不可能告诉你。 听到很轻的敲门声,姜雾跑过去开了门。 傅砚州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子背光而立,身上带着沾染深夜寒霜的清新味道。 姜雾侧过身子让他进来,看傅砚州来是来了,两手空空。 “进来吧,出门的时候看时间了吗?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姜雾去厨房拿杯子倒水。 “你习惯性熬夜的,知道你没睡。”傅砚州说:“巧了,你又打电话过来找我。” 姜雾心里怨念,什么叫做她习惯性熬夜,是她被迫夜里待命。 总裁秘书工作强度高,兴许一个电话就会被叫起来。 做了傅砚州一年多的秘书,姜雾觉得工资都是她应得的报酬,毕竟真的很辛苦。 傅砚州除了跟她上床,其余的事情待她跟普通员工没有区别。 “女儿睡了?”傅砚州接过姜雾递过来的马克杯,冻得僵硬的长指拢着杯壁。 “睡了,明天要早起。”姜雾上下打量傅砚州,确定他真的是空着手来的。 姜雾挑理地说:“你来看岁岁,你是她爹地,好意思空着手进吗,买点水果零食,孩子知道是爸爸送来的,也很开心。” 姜雾不知道是傅砚州没想到这点,还是说他根本没这个心去想,为什么要去取悦岁岁,哄孩子开心。 “买了礼物,在车里。” 傅砚州的话,把姜雾的嘴堵住,好吧她是小人之心了,总是认为傅砚州不够对女儿上心。 “住这里习惯吗?” 傅砚州看姜雾把沙发上的外套取下来,好像准备披在身上,有他在穿睡裙似乎不方便。 浅杏色的真丝睡裙透着淡淡的光泽,她背对着傅砚州。 披衣服时隐约可见脊背的纤细线条,隐秘又勾人。 “还行,比之前的条件要好,岁岁很喜欢这里。” 傅砚州起身,站在窗边。 姜雾阻拦,“别在我家里抽烟,小朋友不能闻烟味。” 傅砚州把烟盒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来,放在窗台,“我那里条件不是更好,人只要不想吃苦,就不会有吃不完的苦,为什么还要带小孩子出来租房子住,既然喜欢这里,房东的电话给我,这套我买下来,自己的房子住着心里也安稳。” 傅砚州又云淡风轻地动用钞能力,今天还被温楹说他吝啬,这点姜雾要替傅砚州喊冤。 “不需要,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他借给我们住,如果没特殊情况,这里够住下几年了。” 傅砚州回身,只用余光看她眼,“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姜雾:“男的。” 傅砚州眼底压下冷意,“刚离婚没多久,就有追求者了?你倒是不闲着。” 姜雾听出傅砚州的阴阳怪气,他能说出这话也不奇怪,毕竟在他眼里,她兴许是没男人活不了的那种人。 “谁说不是呢,忙点好。”她也不替自己做辩解,随便傅砚州怎么讲。 傅砚州眉头紧锁,姜雾的回答让他显然更不能接受,“你要给女儿找几个继父?” 姜雾摊手,“还没想好,生不及养大,兴许有人会拿岁岁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这样不利于孩子成长。”傅砚州不满姜雾的歪理邪说。 不是自己的种,人家凭什么当成自己的孩子,是姜雾蠢,自欺欺人罢了。 只有亲生父母,才会无条件的去爱孩子。 “那你教教我怎么办?为了女儿的幸福,一辈子不再找吗?” 傅砚州语窒,好像是没有资格去教姜雾,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傅砚州不说话,姜雾也不抱有幻想,之前她肯定想着,傅砚州会付诸动,承诺给她什么。 傅砚州轻轻推开房间门,岁岁在她的小床上睡的很熟,被子也盖得规矩,粉扑扑脸蛋因为房间里开空调,吹的粉红粉红。 他俯身在岁岁的脸蛋上亲亲,靠近小家伙鼻腔里涌入淡淡的奶香味道。 “她真乖。”傅砚州舍不得岁岁,又怕吵醒她。 从房间出来,姜雾打着哈欠撸起袖子瞄了眼时间,“傅总现在该回去了吧,你来我们这里不方便。” 傅砚州没坐多一会,姜雾就紧着把他赶走,她想休息。 “我跟你还没把话说完。”傅砚州显然没有现在就离开的意思,“我穿的单薄,回去的路上很冷,你有多余的外套先拿给我。” 这对姜雾来说可是大新闻,傅砚州竟然不会嫌弃,管她寻衣服。 先不说身材搭不搭配,她一身聚酯纤维,磨坏了傅总娇贵的身子。 “没有,你不是不怕冷吗?”姜雾反问,他印象里,傅砚州冬天的时候最多一件风衣,里面也是衬衫。 夏天尤其,只要有傅砚州的地方,空调会开到二十度左右。 她生完孩子落下了病根,向来体虚怕冷。 傅砚州的办公室,偏偏就是个大冰窖,盛夏进去都能冻得人骨头疼。 傅砚州伸来冷冰冰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用力握紧她的掌心,“手都要冻坏了,在楼下站了太久,没缓过来。” 姜雾心跳加速,往相反的方向用力,“傅砚州你觉得这样有劲吗,想起我来,就过来逗弄两下,我是你养的狗?” 傅砚州俯下身来,指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索性我把话挑开,如果你是我养的一条狗,狗狗是不是要在主人身边,你带着女儿东躲西藏,到底在怕什么。” 姜雾羞愤地紧绷额角,“我不去打扰你,也不行吗?傅砚州我累了,与其这样每天患得患失,不如一刀两断个痛快,我已经发过誓,不会再爱你,更不会去在意你的喜怒哀乐,我姜雾有自己的生活。” 第83章 误会他是前夫了 “我母亲可能知道岁岁的事了。”傅砚州终于把手放开。 以前他们很合拍,他想要,姜雾就会给,无论何时何地。 傅砚州轻柔地拨弄姜雾鬓间的发丝,“你别怕,有我在。” 姜雾别开脸,很抗拒跟傅砚州肢体接触,她明明对他生理性地喜欢,只要见到就不由自主地动情。 所以在傅砚州身边,她可以卑微地去满足他的一切癖好。 甚至在楼梯间,车里,还有山上…… 喜欢的时候,觉得这是两情相悦的事情,等不爱了,反思回味起来就觉得恶心。 “我不会把女儿让给你们家的,你母亲知不知道岁岁的存在,对我来说已经没必要了。” 姜雾心想,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傅砚州:“嗯,我还没承认,到时候再看,我母亲很喜欢小朋友。” 傅砚州大手抓起沙发靠枕,“今晚我在这里住了,不会影响你们,我睡沙发,等岁岁明早起来,见到我肯定会很开心。” 姜雾不同意,“这里是我租的房子,你留宿不方便。” 傅砚州听不懂姜雾是什么意思,“租的房子,我留宿不方便,这是什么道理,租房子就不能家里邀请客人了?” 傅砚州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黑眸戾气滋生,“还是说你做给别人看?怕有些人不高兴。” 姜雾冷声道:“跟你说不通。” …… 姜雾晚上起夜了几次,如果不是客厅里开着壁灯,安静的根本察觉不出,有人睡在客厅。 又窄又短的小沙发上,傅砚州躺在上面,半截腿都在踩在地上,他躺不下,坐着睡着了。 傅砚州呼吸轻浅均匀,唯有眉心蹙着,未完全放松。 想来姜雾觉得可笑,跟傅砚州纠缠了这么多年,她竟然很少看过他睡着的样子。 他们每次做完都会整理干净,各自走人,傅砚州不会同她过夜。 真正二十四小时相处,仅仅是当年,她把身子完完整整地交给傅砚州的时候。 他们在一起两夜。 傅砚州不会管她是不是第一次,他们没日没夜的在一起。 刚开过荤的身体承受不住他的高需求,姜雾记忆深刻,有几次她都是在哭着求饶,让他温柔一些。 往事翻涌,姜雾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她怀疑自己是上辈子欠了傅砚州的。 这辈子她就要来还债。 想到这些,姜雾扯掉了傅砚州身上盖着的毛毯,打开了客厅窗户。 窗户敞了一夜,冷风裹着凉意,侵入四肢百骸。 傅砚州浑身发僵地睁开眼,连抬手揉眉心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冷风还在不断地往客厅里灌,傅砚州喉咙干涩发紧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客厅的窗开着,傅砚州腿麻得厉害,踩在地上的腿都在发飘。 他看已经快要七点钟了,他就这么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昨晚估计是风太大,把窗子都吹开了。 岁岁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爸爸在客厅,小家伙没有像往常一样爱笑,眉头皱成小疙瘩,甚至都不主动上前一步去打招呼。 姜雾也不催岁岁叫人。 “不认识爸爸了?”岁岁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傅砚州跟被闷闷打上一拳一样,胸口窒闷。 “认识。”岁岁小脸鼓鼓的,不是生气,是藏不住的委屈。 傅砚州昏沉的脑袋嗡嗡作响,人很不舒服地重新坐回沙发上。 他刚刚伸开手臂想要抱抱女儿,可是岁岁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抱歉,我来晚了,应该早几天过来陪你,岁岁是生气了吧。”傅砚州语气温柔,嗓音却带着强烈的沙哑感。 岁岁摇头,“我每天上学,不需要陪。” 母女俩冷冰冰的样子,活脱脱的大小翻版,没有一个人给出笑脸。 姜雾看傅砚州脸色微沉,看着人不大舒服的样子问他,“生病了?” 傅砚州想要昨晚盖在身上的那条毯子,不知怎么寻不见了。 浑身肌肉都绷得发紧,“是不舒服,可能生病了吧,没事。” 姜雾给岁岁戴上口罩,“最近流感严重,别传染到小朋友,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康复了再来。” 傅砚州黑眸盯向那张被他关紧的窗,若有所思地看着姜雾。 岁岁从抽屉里翻出一盒蜂蜜糖放进爸爸的西裤口袋里,小家伙倔强,还是没跟他说话。 傅砚州把手伸进口袋,长指摸向那盒蜂蜜糖,“宝贝,爸爸先回去了,等过几天再来看你,听妈妈话。” 说完傅砚州把他昨晚说落在车里的东西,大包小包地放到了桌子上。 “里面是些衣服,还有玩具。”傅砚州有些愧色,“我不知道岁岁喜欢什么,打电话你又不接,如果不喜欢就都丢掉。” 姜雾:“嗯。” 傅砚州身子发沉地拉推拉门,两个男人差点撞在一起。 “邓叔叔。”岁岁喊了声。 姜雾脸上有些尴尬,邓野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他昨天是说过,今天天气冷了,他要陪着她一起开车送岁岁去学校。 傅砚州霎时阴沉下脸,语气冷冰的问姜雾,“开了一夜的窗,这么急着把我赶走,原来还有客人。” 邓野脸色同样不好看,目光炯炯地瞪着姜雾的前夫。 他手指着,情绪激动地大声呵斥,“你还有脸来,被人骗走了三百万,想从前妻这里诈钱,你还算不算男人。” 姜雾张大嘴巴,邓野是误会了,傅砚州不是宋瑾年。 傅砚州没听懂在说什么。 邓野已经重重地一拳下去,打在傅砚州的右脸颊上。 一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气氛凝固。 姜雾惊呼,“邓野,你误会了。” 她没想到稳重好脾气的人,会发这么大的火,体制内打人,邓野是疯了吗。 侧脸的疼痛钻心,却不及傅砚州眼底的半分寒意。 他没有去还手,反而是蹲在地上抚着岁岁的头哄她说,“害怕吗?” 岁岁:“爸爸,你流血了。” 邓野拧紧眉头,岁岁怎么可能跟继父的关系这么好,他知道的姜雾的孩子不是宋瑾年的,孩子还是太小,不会明辨是非。 第84章 吃醋 “你打错人了。”姜雾站在两人中间,阻止傅砚州动手。 堂堂的傅氏集团总裁,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对待,被人狠狠在脸上打了一拳,嘴角淤青。 邓野愕然,“打错人了?” “他不是宋瑾年吗?” 傅砚州怒极反笑,竟然把他跟这种没出息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他是我爸爸。”岁岁维护起傅砚州,小手牵住爸爸的大手。 邓野好像有点反应过来,这男人如果不是宋瑾年,那就是当年让姜雾怀孕,把她抛弃的渣男? 傅砚州阴沉着脸,“别人家的事情,你管的太宽了,不管我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动手。” 邓野大包大揽,气势不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姜雾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在谁都不能让他受一点委屈。” 男人了解男人,邓野说出这话,像是在宣示主权。 “怎么轮都轮不到你头上。”傅砚州拿过岁岁的书包,“爸爸送你上学。” 岁岁小小年纪,苦大仇深的叹气。 姜雾觉得今早闹这么一出,是给邓野添麻烦了。 虽然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打人不对。 “我先送女儿上学,晚上请你吃饭。”姜雾急着安抚邓野。 这话被傅砚州一字不落的听进去,往前走的脚步停下。 他俯身弯腰把岁岁单臂抱起,走出楼栋。 在车上,岁岁坐在后面,父女俩一起等姜雾下来。 车里气温低,傅砚州把空调开到最大,怕女儿感冒。 第一次做父亲,没什么经验,很多时候不知道怎么跟女儿相处。 “他喜欢你妈妈?”傅砚州问。 岁岁:“可能是吧。” 傅砚州:“你只有一个爸爸,以后也只能有一个。” “爸爸不是要结婚了吗?” 岁岁听妈妈跟干妈提过,爸爸家里还有一个老婆。 “听谁说的?”傅砚州转身看着岁岁,“爸爸不结婚。” 岁岁问:“为什么不跟我妈妈结婚?爸爸可以娶妈妈,这样我们又是一家人了。” 岁岁的理解里,一家三口在一起,妈妈必须是爸爸的老婆。 傅砚州沉默了几秒,耐心的跟女儿解释,“我想娶你妈妈,会遇到很多棘手的问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宝贝你能理解吗。” 岁岁眉毛拧在一起,“不能理解。” 姜雾拉开车门上车,坐在岁岁身边,邓野站在楼洞门口看着。 姜雾上的那辆是布加迪,车子的价格,是他这辈子都买不起的。 这下更证实了,他打错人了,那个男人的确不是姜雾被骗的前夫。 傅砚州没说话,头昏昏沉沉的开着车,中途咳嗽了几声,看着脸色也不太好。 “租的他的房子?”要到学校门口,傅砚州这才打破沉默。 “恩。” 傅砚州没再继续问下去。 姜雾让他在路边停车,“你不应该送岁岁,隔条马路我们走过去,我怕在校门口遇到你母亲,她会送你外甥女上学。” 傅砚州这才想起来,果果读的也是这个学校,他对女儿说:“认识陈果果吗?” 岁岁:“认识,我讨厌她。” 傅砚州一愣,小孩子说的直白,没犹豫一秒钟说讨厌果果。 以后都是一家人,傅砚州肯定希望两个女孩子之间搞好关系。 “为什么讨厌她?果果还是蛮可爱的。” 傅砚州在帮外甥女说着好话,为了拉近两个女孩子的关系。 让他单拎出果果的优点,傅砚州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爸爸在自己面前夸她讨厌的女生可爱,岁岁闷哼。 所以爸爸因为喜欢果果,会带她到商场去买公主裙,会当做不认识她。 这事在岁岁的心坎里就过不去了,小朋友已经埋下怨恨的种子了。 姜雾招呼岁岁,“快下车吧,要迟到了。”说完又对傅砚州说:“你回去吧,以后接送的事情都不需要你。” 傅砚州反问,“是因为有人接送吗。” 姜雾:“是不需要浪费两人时间。” 岁岁被妈妈带下车,走的时候小家伙腼腆又犹豫。 她只用最小的声音说,“爸爸再见。” 傅砚州没听到,以为女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没说想多跟他接触一会。 他坐在车里看着母女俩一高一矮的背影,思绪翻滚。 …… 姜雾又在校门口遇到了傅夫人。 傅夫人看到岁岁,满眼放光,踩着高跟鞋几乎是失态的追上来。 她昨日问过儿子,他的女秘书带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儿子否认。 但是一旦这事有了怀疑,傅夫人心里就跟长草一样,念头滋生。 她要想办法去验dna,嘴巴可以骗人,亲子鉴定骗不了人。 姜雾挡在傅夫人身前,一边又催促岁岁,“快点进去要迟到了。” 傅夫人原本想趁机弄几根头发去做亲子鉴定,姜雾严防死守的,不给一点机会。 岁岁背着书包,一路小跑跑进学校。 傅夫人看小身影背着大书包跑远,霎时辰下脸,对姜雾说:“我有话问你。” 高高在上的姿态,盛气凌人的语气,傅夫人看她的眼神,更多的是嫌弃跟鄙夷。 姜雾很不舒服。 “我跟您没什么好说的。”姜雾要走。 傅夫人抬手拦住,“你女儿是不是我傅家的孩子,我需要一个证明。” 姜雾勾起唇角,她觉得可笑。 傅夫人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的命令她,需要一个证明,为什么要证明给她看。 姜雾:“我现在就可以跟您证明,姜雾是我跟我前夫的孩子,跟傅总没有一点关系,您觉得像就怀疑她是傅砚州的孩子,再说是不是又能怎么样。” 傅夫人显然不信姜雾的说辞。 她气定神闲的戳穿姜雾的谎言,“我找人调查过,你的前夫有隐疾,你怎么给他生孩子?” 姜雾赫然,抬眸惊恐道:“为什么要调查我,就因为莫须有的怀疑?他有隐疾不能生,是因为岁岁是试管婴儿。” 傅夫人看姜雾都这样了还嘴硬,强势道,“如果她是傅家的孩子,这事就不会永远隐藏下去,傅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 姜雾额上覆满冷汗,担忧又绝望。 傅夫人话已经说的很明显,要把女儿从她身边带走。 第85章 孩子不能跟那种女人 姜雾说:“岁岁不是傅家的孩子,傅砚州马上就要结婚了,即使是他的女儿,再接进来,新的妻子会不高兴,您何必因为这事添堵。” 傅夫人不信。 言辞巨戾的要求姜雾做到,“后天下午三点,你带孩子来医院来做亲子鉴定,不管砚州是不是要结婚,这跟有没有孩子不冲突。” 姜雾反问,“为什么?我已经不是集团员工了,又不欠你们什么,我干嘛要听你的指挥?” 傅夫人做派强势,姜雾是早有耳闻! 她很讨厌傅夫人颐指气使的样子,好像都要为她服务一样。 她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凭什么? 看到姜雾对待自己态度一般,傅夫人眉宇压低,“我们傅家的孩子,需要自己养 ,秦小姐是聪明人,我相信天底下,没有哪个做母亲的,想耽误女儿的未来,你的女儿为什么能来这所学校上学,是觉得我糊涂拎不清这些吗?以你的薪水,孩子连学校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姜雾知道不能再多说下去。 傅夫人心里恐怕是早已经知道,只不过她需要的是最后的尘埃落地,要百分百去证明。 姜雾拦停一辆出租车,一分钟不多留,上车甩下傅夫人离开。 傅夫人目光如炬的盯着姜雾仓乱而逃的背影。 她问陈伯说:“砚州不同我讲实话,这个女人也是,他们合起伙来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难道真就是因为他妹妹需要骨髓配型的事?” 这种事,陈伯不敢多言语。 说深了不是,说浅了也不行。 傅夫人冷了他一眼,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惹来烦躁,“有什么就说出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伯点头,“您怎么就能认定那女孩子是大少爷的女儿,我是在想,大少爷的性子,如果他知道有个孩子,不可能是养在外面啊,肯定会让您知道,这些年您催婚催生子也催的紧,大少爷怎么会遮掩到现在。” 傅夫人听着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她现在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傅夫人豁然又觉得想通了。 她去跟陈伯否认他刚刚说的话,“砚州不认这个孩子,他是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砚州是个界限感很明显,不喜欢被人过多去打扰到他,他觉得孩子放在外面养,这样他连爸爸的责任都不需要承认多少,不想接回来也正常。” 陈伯听了以后,手掌重重的拍腿,“您看我,还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喜欢乱揣测。” 傅夫人心寒道:“如果那女孩是我的孙女,哪怕砚州不答应,我也要把她接到身边,小家伙年纪不大,跟在姜雾 那种女人身边,能学出来什么好的?” 陈伯:“姜秘书跟在大少爷身边应该蛮久了,不知道许小姐知道多少,两人还没结婚呢,现在大少爷这边又或者有私生子,许家怕是会有怨言。” 傅夫人心里像是缠了乱麻, 越理越乱。 她倒是忘了还有个许雅。 许雅年纪轻轻,许悦去世以后,许家就剩下许雅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许雅被两夫妻当成掌上明珠捧在手里,一点委屈都不让受。 两家祖辈交好。 傅夫人担心,就因为她儿子跟许雅的婚事,最后闹得不愉快的收场,两家世交在这一辈断掉。 “以许雅的心性,不太能做后妈,兴许这也是砚州顾忌的?他害怕许雅心里不舒服,这才没认下这个孩子,把孩子养在外面。” 傅夫人自言自语的琢磨。 这个说法,好像也不大对劲,许雅没被砚州那么上心过,如果换成她的姐姐,这倒是很有可能的。 许雅不接受,她也要接受。 …… 姜雾在车上慌乱的握紧手机,拨通傅砚州的电话,“遇到你母亲了,她要跟岁岁做亲子鉴定,我怎么办?如果去医院做亲子鉴定,这样就会暴露了。” 傅砚州从昨天母亲开始问他就已经有了怀疑,她已经知道了。 姜雾现在终于能理解,傅砚州为什么前阵有过让她带岁岁出国的打算。 “你觉得藏多久呢?”傅砚州问。 姜雾禁声,电话两端陷入枕长的沉默。 “我人不大舒,来公寓找我。”傅砚州打破沉默,沙哑着嗓音开口。 姜雾:“没空。”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惯了,傅砚州似乎还没适应,她已经不再是他的秘书。 母子俩都是一类人,盛气凌人的要求别人去做什么。 “我真的不太舒服。”傅砚州咳了几声,“麻烦来的时候,顺路去药店买点药,我可能发热度了。” 傅砚州好像吃定了,姜雾一定会过来。 “知道了。”姜雾冷脸挂断电话,也没问傅砚州要吃什么药。 姜雾顺路从药店买了退烧药跟感冒灵。 这栋公寓,姜雾以前的认知里,傅砚州在这里住过的次数寥寥无几,现在倒是经常过来 到了公寓,开门的是个年轻女孩,鹅蛋脸,浓眉毛皮肤白皙,满脸胶原蛋白。 “是嫂子吧,快进来。”女孩热情的招手,弯腰把拖鞋拿好。 姜雾看着陌生的面孔,她已经落下心理阴影了,傅砚州就喜欢这种青涩稚嫩的小女孩。 她当年跟傅砚州睡在一起的时候,年龄也这么大,口味一直没变过。 “你是?” 姜雾话刚问出口,傅砚州从卧室出来,替女孩回答,“金特助帮我找的小保姆,我最近这段时间住这里,身边没人帮衬不方便,我又不想从傅家寻人出来。” 姜雾抬眸若有所思的盯着虚弱苍白的傅砚州,似乎无声的再说,非要找个这么年轻的。 她跟傅砚州断了以后,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女人。 以傅砚州的重欲程度,姜雾想应该是没断过。 傅砚州好像看出姜雾在意,俯下身子低声解释,“来之前,我也不知道是这么年轻的。” 姜雾漠然道:“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来有话跟你说,后天你母亲要让我带女儿去做亲子鉴定,看来她是认定了,岁岁是她的孙女。” 傅砚州吹了冷风,头昏昏沉沉的闷痛,“如果我母亲执意让岁岁住去老宅,你怎么办?” 第86章 从良不多情 “嫂子喝水。”小保姆端上一杯热茶。 姜雾没承认也没否认的接过茶杯,她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到看着都不会照顾人。 姜雾没碰那杯茶,她现在没心情去想别的,口气很焦躁,“她肯定会把孩子从我身边抢走的。” “有这个可能。”傅砚州不否认,“我母亲子嗣观念很重,这也是为什么我妹妹在外面躲了那么久,也不肯回来,她当时也是怕母亲知道,她跟那个男人生了孩子,怕母亲强行把果果带走。” 姜雾嘀咕道:“那么在意孩子,她怎么不多生几个。” 傅砚州:“你以为她不想?” 姜雾没听懂傅砚州的意思,“还能生?” “想什么呢?多大年纪了。” 傅砚州看姜雾是跟丢了魂差不多。 “当年我妈是想再生个孩子,我妹妹可不是现在这样,娇纵跋扈,不愿意自己得到的爱被分走,威胁母亲,只要她再生孩子,她就跳河自杀去死。” “她又不是独生女,爱不是已经分走了。” 独生子女这么偏激,姜雾倒是相信。 可是已经有了哥哥了,为什么还会这么闹。 姜雾也难怪看她的女儿也是很作的,原来是遗传。 “母亲没那么在意我,对我妹妹构不成情感上的威胁。” 傅砚州直面过去的开口。 他确实没分到父母的爱,他生来就被家族寄予厚望,母亲对他的要求,不近人情的严苛。 也幸亏他情感上比较淡漠,不会在意这些。 傅砚州拿起姜雾没喝的那杯茶水。 现在他的四肢酸痛的厉害,人也发冷,感觉身体里像是憋着一股寒气,发不出来。 傅砚州拆开药盒。 姜雾看他肯定不是装的,人无精打采的很憔悴,说话的声音也很沙哑。 小保姆看傅砚州要吃药,很有眼力见的去拿玻璃杯倒了杯温水。 她递过杯子,傅砚州伸手去接。 指尖不经意碰到一起的瞬间,傅砚州把手移开,说了声抱歉。 姜雾像被针扎了胸口一样,窜过一阵刺疼。 她刚做他秘书的时候,也总这样,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 她心思不正,傅砚州顺水推舟,不断给她机会,最后在一个雨夜的晚上,办公室里傅砚州把她强行的压在办公桌上。 傅砚州注意到她直勾勾盯着自己,勾了勾唇:“我生病,你心疼了?昨晚故意开那么大的窗冻我?” 姜雾别开脸:“是风把窗户吹开的吧,我没有故意开。” “没听说昨晚刮台风。”傅砚州拆台。? 姜雾抬眼,一本正经:“我也没想到,傅总体格看着精壮,居然这么弱不禁风。” 傅砚州扫了眼旁边杵着的小保姆,眉头微蹙,添了几分不悦:“周萌你去忙你的。” 周萌这才回过神,连忙应道:“好,那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等人走了,傅砚州才看向姜雾,慢悠悠开口:“如果让你跟我一起回老宅,能接受吗?” 姜雾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舍不得女儿,那就一直陪着她,在你眼皮子底下也放心。”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要跟我家里人住在一起。” 姜雾眼睛睁大了几分,傅砚州竟然想让她跟着去老宅? 谁会同意?他母亲那边第一个就通不过。 “你母亲不会接受我。”她语气平静,没抱任何希望,也压根不想走这一步。 “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傅砚州看着她,“跟我在一起,就这么难为你?杀人还有死缓的机会呢。” 他没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很清楚。 想让她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补偿她们母女的机会。 姜雾只觉得绝望:“杀人犯放出来,也可能再犯。” 傅砚州没再争辩,起身去柜子里翻药箱找温度计。 “不试试就嚷着害怕,”他头也不回,语气听不出情绪,“说不定我能从良,对你从一而终呢,肯定不会去再睡别人。” 说这些话时,傅砚州脸上没什么表情,姜雾看不出半分认真。 他就不是专情的人,指着傅砚州从良,她还没这个本事。 只有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才能从一而终。 傅砚州又不爱她,在一起是因为孩子的事情牵连。 “我对你妥协得太多次了。”姜雾深吸一口气,后退半步,手已经按在了门把上,“这次,我想自己选。” 傅砚州拿着耳温枪测了下体温,屏幕“嘀”的一声,红得刺眼。 他把耳温枪凑到要走的姜雾眼前。 姜雾瞳孔微缩,41度? 傅砚州还真能撑,烧到这份上,居然还有心思气定神闲地跟她说这些。 “你该去医院了。”她攥紧了手,压下想伸手探他额头温度的冲动。 傅砚州没接话,脸色难看了几分。 就在这时,周萌跑了过来,一脸急切地主动请缨:“傅先生,我带您去医院吧,我陪着您去!” 傅砚州扫了周萌一眼,带着嗔怪这时候抢什么表现?他根本不需要。 “不用你,在家待着就行。” 他说话时候,浑身发冷,高烧烧得他骨头缝都在疼,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酸痛。 姜雾站在原地,抿着唇,就是一声不吭。 傅砚州寒心,姜雾怎么半句“我陪你去”都不肯说。 他没再看她,自己撑着墙往衣帽间走去拿外套。 出来的时候,身上裹了件黑色羽绒服,脸色白得像纸。 他转头看向姜雾,声音哑得厉害:“你陪我去……我现在连挂号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雾又心软,傅砚州的体温太高了。 “走吧。”姜雾松口妥协,“我陪不了你太久,五点以后要去接女儿放学。” 傅砚州:“不会耽误你太久。” …… 到了医院,姜雾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傅砚州在医院的长椅上,余光瞥到姜雾拒接的手机号码。 他问:“为什么不接啊?是怕我听到吗?” 姜雾否认,“不相干的人,你听不听得到,不影响什么。” 傅砚州多疑的收回视线,“不想跟我回老宅,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怕过去以后,耽误你谈恋爱。” 第87章 姜雾的新男友 “谈恋爱跟你有关系?” 姜雾头也不抬回复信息。 傅砚州抬抬下巴,不放心的催她,“去买只口罩戴上,这里人来人往病毒多,为什么带我来公立医院,你当心别被交叉感染,你生病了我更难过。” 姜雾皱眉,傅砚州这种粗糙的关心,也是难为他了。 一直在顶尖私人医院就医的人,来公立的门诊,可能他很明显是觉得人多,被吵到了。 姜雾不觉得他是在关心自己。 如果傅砚州真担心她被感染到病毒,也不会要求她陪他到医院挂水。 姜雾起身要去买口罩,“哪里看病都一样,普通的感冒发烧,这里看就行了。” 傅砚州看姜雾冷冰冰的神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平常笑脸相迎的姜秘书,看他的眼神只有疏离,甚至是厌恶。 姜雾时时刻刻想跟他撇清关系,今时不同往日了,两人之间有个孩子。 再怎么也不会断干净,藕断丝连。 “姜雾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姜雾回头看到嫂子芳蕾。 芳蕾跟姜雾打着招呼,眼神却不自觉得落在了她身边的男人上。 刚刚她好像看到,姜雾在跟这个男人聊天。 入目是棱角分明的一张脸,鼻梁高挺,眼眸深邃,眉峰凌厉 ,看着三十几岁的模样,气场沉稳。 光是远远的瞧着,都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芳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是姜雾的新男朋友? “我来看病。”姜雾随口敷衍,并不想把傅砚州介绍给她家里人。 芳蕾是个大嘴巴,让她知道的话,不出半天全家人都会知道。 她妈一直都很好奇,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这些年她妈是把所有的怨恨都加注在素未谋面岁岁的亲生父亲身上。 只要提起来,咬牙切齿,恨的牙根痒痒,说毁了她品学兼优的女儿一辈子。 “你怎么了?”芳蕾问,眼神还是一直挂在霸总款长相的男人身上,喉咙哽哽。 “人有点不舒服,嫂子你呢!感冒了吗?” 姜雾故意站远,有意避开傅砚州。 不想让嫂子把她和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挂钩,最当做陌生人。 “你哥没告诉你?”姜雾这时候轻飘飘的问出这种话,芳蕾收敛住刚才的笑模样,拉下脸说:“妈住院了,不知道是什么病,她这些天人就不舒服,住进来有三天了。” 芳蕾想起来就气,“要说还是别人家的女儿好做,儿媳妇不好做,妈住院以后,我忙前忙后的,没个闲时候,孩子也没空管,在哪儿啊?” 芳蕾喋喋不休的抱怨,姜雾瞬间紧张起来,“妈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她愧疚难掩,原本她还准备打电话给母亲,怕自己错过岁岁的放学时间,来不及接岁岁,想让她去帮忙接孩子。 只想着有事找母亲帮忙,对她的关心少之甚少,光顾着忙乎自己焦头烂额的一摊子事。 傅砚州担心的眼神抬眸看着姜雾。 “她最近身体就不大好,提不起劲儿,心脏不舒服,人在心内科住院。” 芳蕾对姜雾怨言更深,“不出力,总该出点钱吧,还是自家的女儿自家心疼,活该儿子受累,我跟你哥有多少钱啊,请不起护工,只能白天黑夜的熬。” 傅砚州看姜雾被她嫂子咄咄逼人,有口难辩的模样,多一分钟都看不下去。 他单手把手背上的针头扯下,针头脱离皮肤的瞬间,血珠顺着手背滑落。 姜雾瞳孔骤缩。 芳蕾也吓了一跳,看着男人站起身,他的身材修长挺拔,肩宽腿长。 这种人间极品,芳蕾怎么想跟姜雾估计都没啥大关系。 条件优秀的男人,怎么会看的上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的女人。 下一秒,芳蕾被打脸。 男人揽住姜雾的肩,温声对她讲,“我陪你去心内科,看看你母亲。” 芳蕾睁大眼睛,这男人是瞎眼了吗? 这么好的皮相,找个二婚带拖油瓶的? 或者是没钱,想从姜雾身上骗吃骗喝。 姜雾对外不都是高薪金领的形象,能骗一个骗一个,其实没啥本事,房子也买不起,之前开的那辆二手车也到了年限报废了, 芳蕾皱眉打量着,看着长相,倒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你谁啊?”芳蕾问出口,口气一般的又问姜雾,“你男朋友?” 她恍然,“怪不得,搬走了以后就没回来过,也不问问你爸妈怎么样,原来是没空,忙着谈恋爱。” 耳边聒噪声磨个不停,傅砚州冷腔道:“就你长嘴了,在这半天光听你在念。” 芳蕾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气,这下更觉得憋屈。 她吼道:“我在跟我小姑子说话,你插什么嘴,我说的哪句不对,我累的人都瘦了,都是在为他们家服务,我凭什么啊我?费力不讨好。” 芳蕾幽怨的盯着姜雾,“有些人连句谢谢都不说, 还让男人来骂我,是欺负我娘家没人了?” 姜雾汗颜,芳蕾的这张嘴,从嫁给她哥开始,她就领教过。 这些年,没少被她阴阳怪气的怼, 她都听过算过,不跟她计较。 姜雾五指紧拢,牵住傅砚州的手扣的更紧,压低声音说:“我嫂子说的没错,我母亲生病,担子确实不应该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做女儿的当甩手掌柜,不应该。” 芳蕾嫌弃的撇嘴,闻到一股茶味。 在男人面前装得识大体的模样,其实心眼多着呢,就会卖惨。 傅砚州戴好口罩,跟姜雾一起去了心内科。 芳蕾跟在后面,一路都在念,“医生说要做搭桥手术,大概需要二十万左右,医保报销下来也要几万块,我跟你哥没钱拿。” 傅砚州:“只要你现在不开口讲话,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离开之前护工也会请好。” 芳蕾嘴巴动动,想说的话憋在嘴里。 不会是吹牛的吧,这么多钱,眼也不眨的就说他来出,跟姜雾那个前夫一样,没啥大本事,好高骛远的把自己搭进监狱。 姜雾看男人的眼光都很差劲。 第88章 只要是那个男人,我就不同意 姜雾不想傅砚州跟她母亲碰面。 现在的局面在箭在弦上,只能硬着头皮,她把傅砚州叫到身边。 在病房门口轻声叮嘱,“别让我妈知道你是岁岁的爸爸,她心脏不好,我怕她受刺激。” 傅砚州拧紧眉心,“我有这么招人讨厌吗?” 姜雾:“你有。” 傅砚州细想,姜雾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当年他见色起意,祸害清纯女大,姜雾也不会中途把学业也放弃了。 如果是自己的女儿这样,他肯定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姜雾推门进去,看着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眼睛发酸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如果她这时候哭,她妈别再多心,以为是生了绝症,治不好了。 “我就说别让你哥告诉你,他怎么还是跟你说了。”董秀琴坐起来,埋怨儿子多嘴。 “我哥没跟我说,我碰到嫂子了,如果她不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在住院,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 董秀琴看跟着女儿进来的男人,一头雾水,“这是谁啊?你朋友?” 傅砚州介绍自己,“伯母您好,傅砚州。” 董秀琴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她气色不佳的打量着女儿的朋友。 长得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就是那双眼睛,董秀琴很不喜欢。 黑眸深不见底,眼神凌厉,看着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她女儿又老实又傻,董秀琴打眼一看,这就不是姜雾能驾驭的类型。 “什么朋友?”董秀琴刨根问底。 姜雾还没回答,傅砚州替她说:“您女儿的男朋友,第一次见面我没做什么准备,时间仓促,空着手过来看您。” 傅砚州从容磊落的介绍自己,哪怕隔着辈分,气场也压紧。 姜雾明显不满意,傅砚州自作主张这么介绍。 她妈巴不得她马上再找,现在傅砚州主动过来充当男朋友,等以后有的念了。 “我怎么没听姜雾提起过你。” 比起眼前这个男人,董秀琴倒是更喜欢宋瑾年。 这种长相跟身高,外面的诱惑肯定不会少,眼尾有些炸纹,朝三暮四的货。 跟这种男人谈恋爱,以后有苦头吃喽。 “刚交往。”傅砚州回答。 姜雾皱眉偷偷瞪了傅砚州一眼,矢口否认,“还八字没一撇呢,妈你别听他乱讲。” 傅砚州不懂,姜雾怎么怕成这样。 她关心的询问,“现在好些了吗?我听嫂子说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我来之前问过医生,说至少要搭三根,你早就不舒服了,还非自己强撑着,不告诉我。” “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自己那摊子事都没管好,我怎么舍得给你添麻烦,要说你命苦,年纪那么轻把孩子生下来,又要带在身边,我怎么好意思让你跟我忙前忙后。” 傅砚州不知道,姜雾这些年到底怎么熬过来的。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是很不容易。 董秀琴故意说给女儿的新男朋友听。 “我出去打个电话。”傅砚州微微颔首,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母女两个。 他知道母女俩有话要说,他不方便听到。 病房门刚被关好,董秀琴摇头,“我看不灵,这你是怎么认识的?” 姜雾没想到,催婚心切的母亲,竟然能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以傅砚州的气度跟长相,单从外表上看,恐怕没有哪个女方的妈妈是不满意的。 “为什么不行?”姜雾问。 董秀琴接过姜雾扒好的香蕉,只是吃了一口,还是觉得嘴苦没有胃口,放到一边。 “长得就不老实,讨女人喜欢。” 母亲给出的理由,姜雾倒是辩驳不出来,的确如此,傅砚州的长相性张力十足,恐怕没几个女人,遇到他不会动心思。 董秀琴突然厉声问,“不对,我觉得岁岁怎么长得像他,他不会是岁岁的亲生父亲吧。” 姜雾看母亲情绪激动的样子,生怕她心脏不好,再受刺激。 她立刻否认,“怎么可能,我跟他已经没联系了。” 董秀琴:“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同意你跟那个男人再有牵连,挨过得打,你要记得疼,这些年你有多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妈是对不住你,当年逼着你嫁给宋瑾年,你要理解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怕你以后日子过的辛苦,想让你找个男人,跟你一起分担,没想到最后还成了你的拖累。” 说着说着董秀琴眼眶红了,哭着握住姜雾的手,“你总觉得妈是要面子,才让你结婚,不让你离婚,是一家人得需要个男人,遇到事了,你连个主心骨都没有,怎么办。” 姜雾唇角瓮动,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心里千刀万搅。 如果不是今天把话说开,她还在误会母亲是因为好面子,才逼她结婚,不做单亲妈妈。 “妈,是我错了!这些年都没让你跟爸省心,一直为我的事情着急上火。” 董秀琴抽出几张纸巾擦干眼泪,“那个男人绝对不行,先不说你离婚还带着个孩子,哪怕你是单身的黄花闺女,也驾驭不了那种人,你看他的眼神,透着股狠劲,薄唇的男人最绝情。” 姜雾点头,“这些我都知道,您放心,我会处理好。” 傅砚州隔着病房门,母女俩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第一次见姜雾的母亲,他明明没做什么,怎么能留下这么恶劣的印象? 傅砚州故作无事的推开门,“伯母,病房已经联系好了,这里是四人间,我怕您晚上休息不好,晚点有人来接您去住单人间。” 姜雾想到母亲说的主心骨,遇到事情,身边有个人陪着,也会有主心骨。 傅砚州一个电话,就把病房安排妥协。 董秀琴疏离的拒绝,“给你添麻烦了,我住这里挺好,单人间一天费用不低,我们普通家庭,没必要住进去,来医院是看病的,不是来度假的,你的好意伯母心领了,我让姜雾留下来陪我,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姜雾看母亲笑脸赶人,也没有阻止。 “你回去吧,我今晚在医院陪我妈妈。” 董秀琴问,“那岁岁怎么办?”她想了想,“我打电话给邓野,让他帮忙去接孩子。” 第89章 孩子不能穷养 姜雾拦住说:“别给邓野打电话,给他添麻烦,我让温楹去接。” 姜雾拿着手机往出走,嘴里这么说,打电话给的是傅砚州。 傅砚州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 姜雾不放心的问,“遇到你妈妈怎么办?她每天都会接外孙女放学。” 傅砚州:“无所谓了,她心里应该也已经清楚了,岁岁是我女儿,你再怎么想藏着也藏不住,你放心,她只会为难大人,不会对小孩子怎么样,她喜欢都来不及。” 傅砚州正说着,单手打着方向盘把车子停在路边,远远的就瞧到他母亲跟陈伯站在校门口。 他没等姜雾继续说完,挂断电话。 傅砚州从车上下来,陈伯第一个先发现,“是少爷。” 傅夫人顺着陈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皱着说:“昨天还嘴硬,不承认她在外面有个女儿。” 陈伯猜测:“兴许是来接孙小姐的。” 傅夫人冷哼,“你说他来接果果?怎么可能,果果一口一个舅舅,每天那么热络的叫他,他总是不冷不热,跟小孩子也没什么话,你说他特意来接果果放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傅砚州也没故意避开,走到他们身边,脸色不是太好的打招呼,“您来了。” 傅夫人发现儿子不对劲,脸色怎么这么差,人看着也很倦怠,绷着脸。 “都不躲着我了,这是承认了?”傅夫人看着他质问。 傅砚州勾勾唇:“就算我不承认,您就能算了?到头来不还是要拉着孩子去做亲子鉴定。” “我要的是个结果。”傅夫人眼神定定的,明明她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傅砚州索性挑明了:“没错,岁岁确实是我女儿。您也别费那功夫了,亲子鉴定早就做过了。现在您知道了,您还有个孙女,是姜雾七年前生下的孩子。” 傅夫人悬了许久的心,总算落了地。 以前总盼着家族子嗣能兴旺点,如今总算盼来了,只是都是丫头。 她倒不是重男轻女,可傅家这么大的家业,总归需要个男丁来当继承人。 只能盼着儿子早点结婚,再生个儿子来继承家产。 校门口的学生已经陆续出来了。 果果在队伍里看见外婆和舅舅。 她兴奋的跟同学扬开了:“看到没?我舅舅来接我了!他长得帅不帅?” 几个小女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眼睛都亮了。 “哇,你舅舅长得好帅啊,比我爸爸还好看!” “陈果果你长得漂亮,原来是随你舅舅呀!” 果果越听越得意,下巴翘得老高,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舅舅可厉害了,能买下这所学校呢,他还说,我是家里的小公主,是他的掌上明珠!只要有舅舅在,就没有人可以欺负我。” 岁岁站在队伍末尾,安安静静地听着,小眉头微蹙。 她有点不开心,爸爸来接陈果果放学。 岁岁背着书包径直往前走,没有马上离开,去了等候区等妈妈来接她。 果果先跑过去,隔着老远就张开手臂,飞扑到外婆的怀里,“外婆,今天怎么舅舅也来接我啦。” 果果放开外婆,壮着胆子想要去抱舅舅。 舅舅却跟没看到她一样,长腿生风的走到等候区。 果果愣住,她都在这里呢,舅舅去等候区干嘛。 岁岁背着大书包,在四处张望。 “岁岁。” 听到爸爸在叫自己,岁岁回头站在原地也没有往出走,第一句话便问,“妈妈呢?” 岁岁的不热情,跟一盆冷水浇到傅砚州的头上一样。 “外婆生病住院,你妈妈在医院陪她。” 岁岁立马紧张起来,“外婆怎么啦。” 傅砚州:“小问题,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今晚爸爸陪你。” 傅砚州伸过手,岁岁犹豫了几秒,牵起爸爸的手。 陈果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舅舅怎么去姜安岁了。 傅夫人笑眯眯的说:“我们果果要有妹妹了,她是你舅舅的女儿。” 陈果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舅舅什么时候冒出个女儿来?偏偏还是她最讨厌的姜安岁。 她皱紧眉头,“我才不要认她,我跟她合不来,她手脚不干净,还爱说谎话,跟这种人做姐妹,我会被带坏的,妈妈告诉过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傅夫人闻言,眉头拧成了疙瘩,严肃的说:“果果,话可不能乱讲,什么手脚不干净?” “我才没乱说呢!”陈果果急忙辩解,“我们班吴蕾有个限量款的拉布布,一直挂在书包上,结果昨天被人摘走了,最后大家在姜安岁的书包里翻到了,今天老师还把她叫到办公室训话了,问她为什么要偷同学的东西,同学都说姜安岁家里穷,买不起的东西,她都偷回来。” 傅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手心泛起凉意。 她相信小孩子不会撒谎。 傅夫人恨得牙根痒,好好的孩子,怎么被姜雾教成了这样? 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偷东西了? 果然,孩子还是不能穷养。 喜欢的东西,就该光明正大地去争取,怎么能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 这要是传出去,外人该怎么笑话傅家? 傅砚州单手接过岁岁的书包,把书包提到手里,心疼女儿说:“每天在学校里,功课那么多吗,书包这么重,这样会把你肩膀都压弯了。” 爸爸在没话找话聊,岁岁心里有事,很冷酷的“恩”了一声。 傅砚州抚着岁岁的头,“怎么不开心?是因为爸爸来接你么。” 岁岁依然蹙着眉头,“跟你没关系。” 傅砚州带着岁岁到他母亲身边,俯身对她温声道:“岁岁叫奶奶。” 岁岁陌生的眼神看着打扮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倔强的不说话。 如果她叫奶奶,怕奶奶把她带走。 她之前偷听妈妈跟干妈说过,如果奶奶知道她,肯定会把她抢走。 傅夫人一脸尴尬,手足无措的看着儿子,“这孩子怎么不叫人呢。” 她又问岁岁,“是不是你妈妈教过你,不让认奶奶,小朋友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果果附和,“就是就是,你是哑巴吗。” 第90章 亲孙女怎么跟她一点都不亲呢 岁岁眉头拧得死紧,仰着小脸瞪过去:“要你管?多嘴多舌的,就你长嘴了是不是。” 岁岁讨厌陈果果。 就是她偷偷把同学丢的玩偶放在她的书包里,诬陷她是小偷。 她刚转学过来,就学会搞小团体,让女生孤立她,就因为那天在商场里,她们喜欢上同一条裙子,她就看她不顺眼。 因为陈果果性格活泼开朗,班级里的同学都很喜欢她,谁都不能得罪她。 陈果果一个插班生,现在还成了班长 傅砚州愣了一下,这小家伙在姜雾面前明明乖巧得很,没想到气性这么大,跟只炸毛的小猫似的。 陈果果被怼得眼圈一红,去找外婆告状:“外婆,她骂我。” 傅夫人叹口气,“外婆听到了,你妹妹脾气这么大。” 傅砚州没多说什么,单手就把岁岁抱了起来。 常年健身,力气本就大,另一只手拎着书包,动作轻松得很,没觉得吃力。 “可能是今天上学累了,心情不好。”他低声替女儿解释了一句。 傅夫人心里却已经变了味。 先前那点刚得知有亲孙女的激动,变得心里疙疙瘩瘩。 她如今只觉得这孩子没家教,在外面野惯了,带着股说不出的野蛮劲,都是因为姜雾没给孩子教养好。 等真到老宅,她非得好好给这丫头立立规矩,让她成为名门淑女。 傅家的孩子,可不能被养歪了,她女儿就是个失败的例子,被捧在手心里娇养的孩子,被个穷小子三甜言蜜语卖惨骗走。 “她必须跟我道歉!”陈果果不依不饶,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岁岁把脸往傅砚州颈窝里埋了埋,眼里全是不服气:“我又没错,凭什么道歉!做事才需要道歉,我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要道歉。” “外婆……”陈果果见岁岁还在嘴硬,索性带着哭腔撒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傅夫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看着岁岁的眼神也带上了严厉:“岁岁,果果是你表姐,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友爱互助,怎么能这么凶?果果这么好的孩子,你该庆幸有这样的表姐才对。” 岁岁根本没听进去,手臂反而更紧地搂着傅砚州的脖子,声音闷闷的,带着抗拒:“我肚子饿了,要去吃饭。” 她连眼皮都没往傅夫人那边抬一下,完全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爱说什么说什么,她又不需要讨奶奶喜欢,她可以没有奶奶。 傅夫人心里又气又酸。 这可是她亲孙女啊,怎么就跟自己这么生分,一点都不亲呢? 哪里像果果,见面就抱着她不放手,外婆外婆的叫的亲热,小家伙经常会撒娇。 “我先带岁岁走了。” 傅砚州抱着女儿转身,不想再让孩子跟家里人起冲突。 “什么时候带她回老宅?”傅夫人急忙追问,“见过一面你就这么急着带走?” “不清楚。”傅砚州头也没回,语气淡淡的。 这种事,哪是他说了算的?都要看姜雾的意思。 今天这算是正式见面,可岁岁排斥的态度,瞎子都看得出来,她不喜欢奶奶。 傅夫人回去的路上心情都不大好,沉着脸不大讲话。 果果吃醋,更介意姜安岁是舅舅的女儿这件事,她才是傅家的掌上明珠。 “外婆是不喜欢果果了吗?”陈果果头趴在傅夫人的臂弯上,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傅夫人惊讶,她心疼的帮外孙女擦眼泪,“果果怎么这么说啊?外婆为什么不喜欢你,外婆最心疼的就是我们果果了。” “我看外婆更喜欢姜安岁,今天你一直在看她,都没怎么看过我,妈妈跟我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我也就只有外婆了。” 说着说着,果果被擦干的眼泪又流出来,哭得让人心疼。 傅夫人抱住果果,心疼这孩子本来是富贵命,都是因为她女儿不争气,那么多富家公子,有背景的权贵不选,偏偏看重一个穷小子。 爱情大过天,跟她犯倔,为了个男人连家人都不要了,如果日子过得好,做母亲得也只能接受,只要女儿肯回来,她肯定开心,母女俩哪能隔着深仇大恨,就看谁先低头。 傅夫人是万万没想到,最后她的宝贝女儿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回来,男人看她生病了,抛弃妻女,人现在跑去哪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该他承担责任的时候,人间消失。 留下生病的孤儿寡母的,嘉裕是吊着一口气,把女儿带回海市。 从见到外孙女得第一眼,当场眼泪就控制不住的落下来,看着孩子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人长得又瘦又小, 皮肤也不水嫩,一边心疼,一边嗔怪,怎么会把女孩子养成这样子。 孩子需要娇养,她女儿是忘记自己生来就是钟鸣鼎食的千金小姐。 见到了孩子,从那一刻起,她就下定决定,要弥补这孩子,恨自己做外婆的狠心,后知后觉,这么多年了, 她是怎样做到不闻不问的。 傅夫人慈爱的将果果揽在怀里,温和的抚着果果的长发,“宝贝,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外婆肯定会把你妈妈救活,她不仅是你得妈妈,也是外婆的女儿。” 果果这时抬眸问,“姜安岁的妈妈呢,她为什么不跟舅舅在一起?” 陈果果还是心里有气,舅舅为什么要跟那种女人生孩子,她才受到外婆宠爱多久,家里又要多出一个。 同学都说,姜安岁长得漂亮,她才是最漂亮的女孩子。 傅夫人收起和颜悦色沉下脸,“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我们傅家的门,她能生下孩子,不代表外婆也能接受她。” 果果还是不死心,“让姜安岁跟她妈妈生活在一起,她住进来肯定会欺负我,外婆你说过要永远保护果果的,她很凶得,没规矩也没教养。” 傅夫人:“外婆会想办法。” 陈伯在边上听着,他有些不明白, 果果是在云南那边养大的,那里山清水秀,民风质朴,这孩子也没接受过大城市里各种诱惑的茶毒,为什么心眼这么歪。 【亲爱的读者,如果认为内容可以,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 第91章 外婆会打爸爸 “我妈妈不让我喝可乐。”岁岁把可乐还到爸爸手里,眼神还是舍不得的挂在可乐瓶子上,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的眼睛移开。 “没事,你妈妈看不到。”傅砚州单手拎着可乐瓶口,又要给岁岁。 岁岁微微歪着头,眉头轻蹙看着爸爸,黑色的瞳孔里都是好奇。 “您是不是一直都喜欢这样弄虚作假啊,不诚实喜欢撒谎,以前就骗我妈妈,现在继续骗, 我可做不到您这样,我很老实的我,骗人就是不对的。” 傅砚州向来凌厉的眼神飘向别处,喉结滚了滚,没接上话,没想到会被小丫头上纲上线的教育。 岁岁不喝可乐,一根薯条蘸了很多的番茄酱,傅砚州看着都觉得呛嗓子。 隔了几日,他似乎觉得女儿长大了不少,她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郁郁寡欢蹙着眉头,吃东西的时候安安静静。 是想妈妈了? “我要去看外婆。”岁岁又拆开一包番茄酱,“ 爸爸你能带我去吗?外婆生病了 ,我想去看看她。 ” 傅砚州拒绝,“我不方便,你妈妈嘱咐我,不让我带你过去。 ” 岁岁仰着小脸蛋,眼神带着一丝疑惑,“为什么妈妈不让爸爸去,是怕爸爸去了挨打吗? 外婆会打你,或者看到爸爸病情更加重了。 ” 傅砚州声音低沉沙哑,却刻意放软,“你外婆为什么会打我。” 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在姜家人眼里,口风很差。 “她很讨厌你,妈妈一直告诉外婆你死了,外婆还会念,说你耽误了妈妈的前程,还说…” 岁岁欲言又止,摇摇头:“今晚我住哪里啊,我没有门钥匙,妈妈把钥匙给你么?我睡你那里会不会很不方便,会被一个两个三四个的阿姨打扰到。” 岁岁没把话说完整,傅砚州眉梢带着笑意。 他猜到了,女儿还是给她留了几分面子,可能更难听的话还有,小家伙没忍心说出口。 “我带你回我那里,等妈妈回来我再送岁岁回去。”傅砚州眼眸掠过表盘,因为岁岁,他之前的行程全部要被迫打乱,加上自己身体也不是很舒服,也算是正好趁机放个假。 岁岁戴上口罩,听到刚刚爸爸咳嗽了几声,小眉头拧成了疙瘩,怕被传染到。 她有惊厥史,每次生病都会很麻烦,只要有点温度,妈妈就会很担心,深根半夜去医院是经常的事,费钱还费力。 大部分时间都是妈妈带她急诊挂号看病交钱,忙前忙后,只有外婆偶尔来帮忙。 那时候奶奶也不管她,岁岁以前觉得是奶奶不爱她。 她不懂,为什么别得小朋友的奶奶都很慈祥,她的奶奶就是凶巴巴的样子,妈妈上班赚钱,还要养着她,只要妈妈跟她吵架,奶奶就会哭天喊地的说,“儿子不在,老头又在医院,老太婆无依无靠的被欺负。” 现在岁岁才终于知道,因为奶奶不是她的亲奶奶,哪怕那时候奶奶还什么都不知道,也对她喜欢不来,后来发现了她的身世,奶奶对她骂得更凶了,不过那时候妈妈已经要跟宋家划清关系了。 今天她见到了亲奶奶,就是爸爸得妈妈。 岁岁还以为,她会很慈祥眉眼笑弯的看着她,可好像也是那样,她不觉得有多喜欢。 岁岁跟爸爸回公寓,她靠在门边直直的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爸爸家里出现的年轻姐姐。 果然,她猜的没错, 爸爸家里是盘丝洞,就喜欢来美女妖精。 年轻姐姐跟她幼儿园得老师看着差不多大的年纪,皮肤白得跟在上面铺里奶粉似的,长得水嫩漂亮。 “姐姐好。”岁岁不问是谁,年轻的就叫姐姐。 她低下头左右看看,“我拖鞋呢?” 岁岁在这里住过两天,她记得走的时候拖鞋就放在鞋架上,没有带走。 说完,她光着脚跑到鞋架那里去翻,“我得拖鞋好像不见了。” 傅砚州问周萌:“我记得鞋架上也是有一双小朋友得粉色拖鞋,你放在哪里了。” 周萌没有去找,因为我她知道找不到, 撒谎说:“可能是清扫卫生的时候,不知道随手放到哪里了。” 傅砚州单手抱起女儿,让她不要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岁岁搂着爸爸的脖子,到沙发边身手矫健得跳到沙发上,小姑娘运动天赋极强。 她喜欢看一切关于体育的赛事,不管能不能看得懂。 很喜欢羽毛球,喜欢网球,乒乓球也不错,岁岁对这些也仅仅是只限于喜欢,她不会告诉妈妈她喜欢这些 ,这些兴趣班很贵。 现在生活中多出一个爸爸,岁岁觉得生活是有些改变,又好像变化对不多。 爸爸会偶尔出现, 随时离开,已经不会对她抱有太大希望了。 他身边还会经常有漂亮的阿姨,层出不穷 。 傅砚州看周萌还跟块木头一样在原地杵着,眉峰下压,“如果是个聪明人,这时候你知道应该干嘛吗?” 周萌立刻领会,忙说:“对不起傅先生,我现在就去商场买拖鞋给小姐。” 岁岁在边上听着觉得不对劲,她叫爸爸傅先生,这么说就不是男女朋友了,这个姐姐是谁呢,长得好好看,这么漂亮的姐姐来做钟点工吗? 周萌下楼,第一件事打电话联系许雅,“表姐,傅砚州把女儿带回来了,不知道要住几晚。” 许雅轻嗤一声,“看眼下,恐怕也用不了多久,这孩子就要被接回傅家,你留心盯着,如果今晚姜雾也过来,打电话联系我。” “知道了。” 周萌挂断电话长呼了一口气,寒风吹过来,冷得缩了缩脖子。 心里怨恨,同样是人怎么差距这么大,有些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女,含着金汤匙长大,就好像许雅,她无需努力,生来就什么都有,所享受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她不过是许大小姐娘家那边遥远的穷亲戚罢了,成年以后被爸妈送到城里,村里人都说,她是进城过好日子去了,羡慕她能投奔上有钱的亲戚。 到了以后才知道,许家哪里把穷亲戚当人看,她成了许雅身边的一条狗。 第92章 我可以做后妈 许雅来了,带着玩具跟公主裙。 岁岁正准备睡觉,看到许雅这么晚了过来,小眉头紧紧蹙起,“阿姨,已经很晚了,你打扰到我们休息了。” 许雅心里不爽,小野种懂不懂礼貌,不知道来了就是客吗? 她强挤出笑脸,“听你奶奶说今晚你住这里,阿姨想岁岁了,这么多天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岁岁抬头看爸爸,他还是要娶坏阿姨做老婆。 傅砚州半蹲着,吻了吻岁岁的额头,“明早还要上学,快点去睡觉。” 岁岁一脸底子的别过脸盯着许雅,她问,“阿姨也会睡这里吗?” 傅砚州:“我送她回去。” 许雅一口怨气憋在胸口,小野种多嘴多舌,不满的看着傅砚州,她进门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就这么急着把她给打发走。 岁岁这才进卧室,没有把卧室门关紧,留下一道门缝,客厅里说什么,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要在这里住多久?”许雅问。 傅砚州:“她是我女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 许雅意识到口误说错话了,她解释说:“你别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没做过爸爸,突然多出个这么大的女儿,我担心你回照顾不好。” 傅砚州挑眉,“所以让你来照顾?” 许雅微笑,“愿意代劳,男人不比女人,心不够细,我相信岁岁很快就会喜欢上我的。” 傅砚州坐到沙发上,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灰色衬衫,宽肩和露出小臂都散发着男人成熟的魅力。 有傅砚州在那里,许雅总觉得连风都绕开了。 傅砚州是她唯一的念头,根本不可能轻言放弃,哪怕进门就要做后妈。 “没有必要的努力就是徒劳。”傅砚州拒绝许雅的好意,“我觉得岁岁不是很喜欢你,这里你尽量少出现。” 许雅眼珠有些红! 她已经步步退让了,傅砚州还想让她怎样,仗着她爱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践踏她的真心。 她甚至已经看在傅砚州的面子上,放过姜雾。 以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姜雾早就不知道死去哪儿了。 “傅砚州,你为什么这么欺负我,我的一片真心,只能换来你的厌恶吗?” 许雅哭了,泪水从眼角滑落,哭得嘴唇瓮动,身子发抖,楚楚可怜的模样跟一贯强势的许大小姐,格格不入。 周萌站在厨房远远的看着,唇角上扬勾起幸灾乐祸的冷笑。 看着远房表姐这么卑微的舔狗模样,感慨爱情力量太伟大,能让这么金贵的林大小姐,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傅砚州看岁岁卧室门没有关好,许雅抽抽涕涕的声音不停,他走过去把门轻轻带好。 压低声音,“别哭了,吵到小朋友睡觉。” 许雅心里一片沁凉,她这么难过伤心,裴景琛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嫌弃她吵,影响到小孩子睡觉。 “你送我回家。”许雅哽咽的说,“我没开车过来,我晚上回去害怕。” 傅砚州拒绝:“我走不开。” 许雅蓄满泪水的眼睛睁大,“你刚刚还说要送我回去,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夜路,你不会担心我吗。” 周萌喉咙溢出冷哼,许雅胆子那么大,在喜欢的男人面前装柔弱倒是有一套。 她跟在许雅身边两年半,许雅是什么样的人。她太了解了。 锱铢必较,心肠歹毒,阴狠的恶女。 有一次,在许家的后花园,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园里跑进来一只流浪狗。 流浪狗突然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给许雅吓的尖叫出声。 明明狗狗只是路过吧,许雅直接让身边的佣人把狗追逮回来,炖了。 许雅炖了流浪狗,又喂了院子里的狼犬,这样坏的内心强大的女人,怎么会不敢走夜路。 她这种变态又狠毒的人,在傅砚州面前就像是变了个人,扮可怜装柔弱。 通常这样的人,霸凌起来最狠了。 她就是被许雅安排到傅砚州身边的,只要傅砚州回来,他的一切动向都要事无巨细的汇报。 如果她汇报的晚了,许雅就会大发脾气,问候她祖宗十八代。 傅砚州把车钥匙交给许雅,“开车回去总会吧,没有人会跟踪你,如果你还是害怕,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许雅抓紧车钥匙,重重的又扔回到茶几上,一个人走了。 …… 姜雾陪着母亲在医院过夜,晚上她下楼去窗口缴费,才知道傅砚州临走的时候往医院账户上预存了十万。 这笔钱,无论如果也不能傅砚州拿。 董秀琴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问,“担心岁岁啊?我这边没事,明天你不用来了,别耽误工作。” 姜雾:“我辞职了。” 董秀琴惊讶,“你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姜雾你主意太正了,你有什么能力辞职,你现在离婚了,还有孩子要养,工作都没了,你让岁岁怎么办。” 姜雾怕母亲担心,胸有成竹的说:“已经约了好几家去面试了,我有工作经验,找工作不难。” 董秀琴又开始后悔,垂头丧气,“你别骗我了,学历是敲门砖,你大学肄业,学历也只有高中毕业,你拿什么跟那些名牌大学或者国外镀金回来的比,姜雾你都对不起你吃的那些苦。” 姜雾听这些话,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母亲只要提到这些就捶胸顿足的抹眼泪,心里这个死结,始终都解不开。 董秀琴:“你高中那三年,每天早出晚归,回家也不做别的,所有的时间都被读书占用了,你那么努力才考进心仪的大学,只读了一年,就去生孩子,现在过成这样,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姜雾怕母亲情绪激动,病情加重,轻描淡写的说:“每一段路都不会白走,只要活着总会有机会,困难只是暂时的。” 董秀琴看女儿盲目乐观的样子就替她发愁,“我看邓野挺喜欢你的,要不你考虑考虑邓野,你嫁给她,日子肯定能过好。” 姜雾:“您怎么又让我结婚。” 第93章 傅砚州不会怕她痛 宋瑾年这个坑,姜雾是结结实实的踩进去了,才自由多久,母亲又开始动这个心思。 虽说邓野比宋瑾年要好上万倍,各方面条件也都不错,但是姜雾也不想考虑。 吃一堑长一智,她现在已经不相信任何男人了,也不会在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董秀芳跟姜雾说到凌晨,一直在说女人还是要有家,有男人才有根,一个人生活太辛苦了,现在年轻就很辛苦,老了就是凄惨。 现在孩子是在身边,等长大以后呢,孩子就会渐行渐远,他们会有他们应该有的生活,会组建自己的家庭。 孤寡老人,可能死在家里臭了都没人管。 姜雾觉得,她妈应该去社区工作,或者婚介公司,思想传统,觉得女人不能作为独立个体,必须成双成对。 …… 邓野很早就过来了,他穿着黑色西裤,行政夹克,手提着公文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清爽又干净。 他手里提着买来的早餐,“伯母,您好些了吗?昨天我才知道您住院,本来想晚上就来医院看您,又怕太晚了,打扰你们休息。” 姜雾唇语道:“你跟他讲了?” 非亲非故的,生病了把邓野找来医院,姜雾挂不住脸,觉得是他们给邓野添麻烦了。 董秀琴没理她,和颜悦色笑眯眯的看着邓野,“我好多了,看到你来,我的病都好得差不多了,姜雾在这里陪了我一夜,你要是不忙的话,开车送她回去。” 姜雾:“您这么会差使人嘛?邓野哥要上班的,别给人家添麻烦。” 邓野微笑,声音温厚,“怎么会呢,我现在的工作时间相对自由。” 他指着打包袋里的包子,“趁热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姜雾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头昏昏沉沉的,嗓子也有些发紧,也想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 “谢谢。”姜雾客客气气的接受,往装粥的杯子里插进一根吸管。 黑米粥还是热的。 邓野:“口味没变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吃黑米粥,还有菜粥。” 姜雾:“没变,不过我现在很少吃早餐,每天早上忙忙碌碌的,顾不上吃。” 董秀琴眉眼笑弯,“真好,姜雾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邓野还记得你喜欢吃什么。” 姜雾尴尬的扯扯唇,现在她妈看邓野的眼神都不清白了,越看这个未来女婿越欢喜。 “邓野哥记忆力很好,他一直这样的。” …… 出了病房,邓野跟她脚步频率。 姜雾:“我妈给你打的电话吧,你别怪她,年龄大了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想一出是一出。” 邓野笑了笑,“伯母生病住院,我来看看是应该的,我在这家医院有认识的主任,正好是心内科的,我约了时间聊聊你母亲的病情,你别担心,心脏搭桥手术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不会有风险。” 姜雾愁眉紧拧,“怎么能不担心呢,年纪大了身子弱,这些年我也没帮过家里什么忙,做女儿做的很失败。” 姜雾内耗,邓野安慰她说:“生儿育女不是指着孩子以后能给你回馈多少,现在像我们这一代人,只要不啃老,就已经很不错了,做了父母的,一辈子都要为儿女做贡献。” 姜雾苦笑自嘲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啃老,我最近工作不顺利,一团糟,想要创业也没什么好的项目,就怕我赚钱的那天,父母一点光都没沾到。” 她前几个月还收了她妈给的五万块,这笔钱一直是个疙瘩,她是准备找到工作以后还回去,现在工作的事情还没谱。 邓野刚开口,脚步停滞住。 姜雾走路没看路,一头撞到邓野的背上,她抬眸手捂着额头,忙道歉说:“不好意思。” 邓野拖住她的胳膊,让她站稳,脸色有些微妙。 姜雾余光看到正朝他们走过来的傅砚州,她没想到,他还会来医院。 傅砚州沉着脸,目光如炬的盯着邓野的手搭在姜雾的手臂上。 “我们走吧。”姜雾不想冲突再发生,上次碰面已经很不愉快了。 邓野点头。 傅砚州眉峰下压,“见到我跟见到鬼一样,这么急着去哪?” 姜雾问,“岁岁呢?” 她在意的只有女儿。 “去学校了,我来接你回去。”傅砚州长腿生风的走过来,威慑的眼神看向邓野,“邓先生不去上班?今天不是公休。” 邓野语气很差,“我答应了伯母要送姜雾回家。” 傅砚州冷腔道:“她不需要你送。” 话落,傅砚州不由分说的牵住姜雾的另一只手,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跟我回去。” 大庭广众,人来人往的医院,姜雾一脸尴尬,陌生的眼神看着撞邪似的傅砚州。 他可从来没对她这么在意过,那么把事情看得云淡风轻的人,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争风吃醋。 “你先放开手,你别弄痛她。” 邓野怕扯到姜雾的胳膊会弄痛她,最先放开手,同时发出警告。 邓野在意又关心,不想让姜雾为难。 傅砚州则紧紧钳住她的手腕,痛得姜雾皱眉,感觉像是在被人正骨。 他还是那样强势,不会体贴心疼人,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放开我。”姜雾气急败坏的甩开傅砚州的手,揉着快要断掉的手腕,“我跟你回去。” 她选择了傅砚州,以傅砚州强势的性格,如果她今天跟邓野走,会连累到邓野。 邓野受伤,心脏像是被紧紧捏了下,呼吸稀薄。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雾被男人紧握着手被带走。 傅砚州打开车门,姜雾刚上车就听到一声摔车门的闷响。 傅砚州坐到驾驶位,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又落下,侧眸看着姜雾。 “他什么身份,医院探病的时间还没到,大清早的过来献殷勤,来了就来了,还要把人给带走。” 傅砚州很介意,邓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住院部,他连再进去病房的机会都没有。 岁岁说:“如果外婆知道爸爸在哪里,外婆会动手打人的,因为爸爸欺负她的女儿。” 第94章 自愿领证的吗 “你母亲似乎对我成见很深。”傅砚州开着车,抬眸后视镜里观察着姜雾。 “不可以吗”姜雾反问,“傅总最近好有空,我做你秘书那么久,平时你有多忙,我也不是不清楚,如果不出意外,星期三的上午要开晨会,你也没去?” 姜雾跟在傅砚州身边,工作强度一直都是超负荷运转。 老板不把自己当人看,连他的员工也被这么对待。 “如果一间公司需要老板时时刻刻在,这样的团队,这样的员工,这样的公司又怎么能长久运营下去,例会我不在,会影响什么?” 傅砚州说这话,姜雾就没得辨了。 一道急刹车,姜雾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的身子往前冲,差点鼻梁撞到后座。 “你怎么开的车。”姜雾手捂着胸口,语气很差,这种老司机有急刹实属不应该。 傅砚州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车门,俯身长腿跨进车里在姜雾身边坐在。 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很近,姜雾刚要往右边坐。 傅砚州大手伸过来,温烫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掌心,不让她动,黑眸里酿着姜雾看不懂的情绪。 “你放手,傅砚州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你,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每次你跟我在一起,想摸就摸想抱就抱,一点界限感都没有。” 姜雾还在介意, 在医院里那一幕。 看到她痛了,是邓野先放的手。 傅砚州不为所动,他根本就不在意过程,不会去观察别人的感受,只想要结果。 傅砚州松开手,嘴角无奈的上扬,笑着对她讲,“姜雾,我拜托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想问你,总是把自己想的那么委屈有什么意思,有句话是怎么讲的, 只要你想吃苦, 就有吃不完的苦命, 你什么可委屈的? ” 姜雾眼珠红了,她错愕的张嘴看着傅砚州微凉的薄唇,是怎么说出恶毒刻薄的话。 傅砚州不喜欢在情绪上打击别人,但是他真要是这般神情开口了,证明他现在的情绪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姜雾:“你跟我说这些,是觉得我在自怨自艾?” 傅砚州:“不是吗?现在我们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家不像是家,做孩子 的父母也都不成称职, 你为什么要一直带着怨气过活,已经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是需要翻篇,不是止步不前。” 姜雾委屈瞬间爆发,她不管不顾的大声哭,“所以你是在埋怨我么?埋怨我耽误了你安排好的行程,我要对之前的事情不计较,是吗?” 姜雾其实早就不太介意当年傅砚州的失约。 一个走心,一个走肾,本来就是见色起意的一段感情开始,对方不认真,你没有去怪他的理由。 路是自己选的,脚下磨出的水泡,如果你把水泡给对方看,他并不能感同身受觉得你很痛,反而是觉得你很恶心。 傅砚州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姜雾说过讨厌跟他有肢体接触。 “别哭了。”傅砚州长叹了一口气,“跟我回家,我会把所有不清楚的关系全部结束,给你一个结果。” 姜雾泪眼看着傅砚州,沉默的没有出声。 “带身份证了吗? ”傅砚州问。 姜雾肩膀微颤,“带了。” 傅砚州单手抓过姜雾的皮包,雷厉风行的打开车门下车。 姜雾也要跟着下车,傅砚州回眸盯着她看,姜雾像是卸掉了力气,头靠在椅背上。 傅砚州坐回驾驶位,把皮包丢到副驾驶,车子开到民政局。 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姜雾不确定傅砚州是要做什么? 她绝对不相信 ,傅砚州会什么都不顾及,跟她踏入婚姻关系。 退一万步讲,他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以他的身家,做婚前财产公证,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姜雾坐在车里没动,傅砚州打开车门,手扶着车顶弯腰看她,“还愣着干嘛,下车啊。” “你要跟我结婚?”姜雾还是不敢相信,再次问。 “为了孩子,给彼此一个机会,”傅砚州温声开口,“你总觉得我欠你的,欠岁岁的,我把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你们母女俩,我来还债。” 姜雾下车,傅砚州的语气明明是那么温柔。 她从他的眼神里却搜寻不到有爱意,没有感情夹杂,只为了去赎罪的婚姻吗? 他连想要结婚都那么盛气凌人,不给你拒绝的权利。 姜雾心口一片沁凉,“你爱我吗?结婚不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在一起么。” 傅砚州噙着冷笑,姜雾总是在纠结虚无缥缈的东西,除了浪费时间毫无用处。 她反问,“你当年爱宋堇年吗?” 姜雾垂下眼睑,傅砚州拿出她那段不堪的过往做对比。 睫毛上挂着泪珠,她曾经设想过无数个跟傅砚州在一起的画面。 两个浑身怨气的人,成为合法夫妻,婚后的日子姜雾已经见分晓。 — 民政局要到了下班时间,可能是今天黄历上的日子不吉利,不适合婚嫁,一天下来来这里领证的新人只有一对,离婚的倒是一茬接一茬。 工作人员看着坐在对面的一男一女,坐在那里男才女貌看着般配,只是这俩人哪里像是来领证的,好像是要上刑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没有一个有笑模样的。 工作人员拿着两人的身份证,怀疑她是刚刚听错了。 她又问了一次,“是来登记结婚的?” “嗯”男人冷淡的丢出一个字。 女人干脆冷脸没回应。 工作人员咽咽口水,这两人的气场太强,压得她心口窝疼,本来为人民服务得好心情都没了大半,来结婚比离婚都要丧。 “自愿的?”她声音放低问,“如果没考虑清楚,可以再等等。” “嗯。” 男人还是一个字丢出来,女人依然沉默。 “两位都要考虑清楚,婚姻是一件神圣又庄严的事情,需要认真对待。” 工作人员虽是这样说,还是给结婚证上扣上红印。 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姜雾手里拿着两个红本本,眸光呆滞的盯着。 她真的跟傅砚州结婚了? 第95章 你会后悔吗 “怎么不开心?”傅砚州明知故问。 姜雾把结婚证收好,“你会后悔吗?” 傅砚州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侧眸看着她,“你会吗?” 傅砚州仿佛是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也许会后悔,她也是。 破镜不能重圆,哪怕强行拼凑在一起,裂痕不可能当做没看到。 从民政局出来,傅砚州带她到了商场去挑选戒指。 姜雾看过不下上千本言情,生活已经把她想象浪漫的脑子里磨得只塞进酸苦辣。 没有单膝跪地求婚,没有任何浪漫的仪式感,甚至选结婚戒指,都那么匆匆忙忙。 “我记得你曾经在拍卖会上,拍到过一枚粉钻的戒指,戒指呢?” 姜雾记忆犹新,那枚钻戒的主人,她不知道是谁。 傅砚州:“已经回归尘土了,你如果喜欢,我送给你,蓝钻,粉钻,黄钻,只要你想要。” 回归尘土? 姜雾知道了,戒指的主人是谁。 傅砚州拍来戒指,不是送给许雅的,是给已经去世多年的许悦。 可能傅砚州在年少时,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爱一个人,换来的是终身遗憾。 从此以后,没有人能去换来他的真心。 傅砚州肯娶她,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他想让女儿回归到正常生活。 “办QQ会员吗,弄出这么多颜色?”姜雾指着柜台中一枚款式简约不带任何钻石的戒指,“就这个吧。” 傅砚州蹙眉,不是很满意姜雾敷衍的眼光。 “我是买不起很贵的吗?” 姜雾摇头,“我喜欢简单点的。” 傅砚州无奈的轻扯唇角,按照姜雾的意思选了两枚款式最简单的戒指。 姜雾没伸手。 傅砚州只能牵起她的手,将戒指温柔的戴在他的无名指上,递到唇边轻吻下。 “准备好迎接新生了吗?”傅砚州凝眸看她。 “你家里人能接受我么?他们知道以后,我连你傅家的门都踏不进。” 姜雾回归现实,眼睫微微颤动,在光影下留下脆弱的阴影,心里泛起酸涩。 “你不需要在意他们,是我结婚,不是他们娶你。”傅砚州看了眼时间,“该去接岁岁放学了。” 比起姜雾,他更要担心,“你母亲对我的态度,肯定也不会太好。” 姜雾考虑到这点,傅砚州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哪怕这个男人在外能搅弄风云,富可敌国,在她母亲眼里,也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 姜雾害怕傅砚州跟他母亲碰面,让他把车子停到学校附近。 眼下他们结婚的事情,还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怕多事之秋再横生枝节。 姜雾下车之前,傅砚州牵住她的手腕,他手上的力道要比之前轻很多。 “接她放学以后,我带你回去收拾东西,既然已经结婚了,没有不住在一起的道理。” 姜雾眼神一顿,她倒是没想起来还有这茬。 “你跟我结婚,是因为想跟岁岁生活在一起吗?” 姜雾道出疑惑,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其他的。 难道是因为爱情啊?别傻了。 一盆冷水浇在男人身上,傅砚州眼神转冷,“如果我只是为了女儿,我会有很多种办法把她留在身边,而不是用这种方式,你觉得我的诚意还不够?” “没做财产公证,是你最大的诚意。”姜雾推开车门下车。 傅砚州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白金对戒,看着姜雾从视线中渐远的背影。 姜雾摘掉了戒指揣进裤子口袋里,在校门口,她果然又看了傅夫人。 两人在人群中精准的定位到彼此。 “姜雾。”傅夫人连名带姓的叫她,“今天有空聊聊吗?” 姜雾拒绝:“不是很方便,有什么话您可以现在跟我讲。” 傅夫人拿手机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小朋友才放学。 她长话短说,“你怀了砚州的孩子,当年为什么不把孩子交给傅家,一藏要藏那么久。” 姜雾觉得这话问出来就挺可笑的,她不愿意跟傅夫人起正面冲突。 现在傅夫人应该算是她的婆婆? 姜雾不敢想象,如果傅夫人知道他的儿子抽空跟她厌恶的人领了结婚证,会暴跳如雷还是歇斯底里。 眉眼看人,傅夫人一直以来给姜雾的印象强势刻薄。 哪怕上了年岁,举手投足之间也有女强人的威慑感。 姜雾轻描淡写的解释,“孩子不能离开妈妈,当时她还那么小。” 傅夫人轻嗤一声,“你没有能力去把孩子抚养好,非要逞强做单亲妈妈。” “我已经尽力在养。” 傅夫人操纵的说:“你尽力去养,先要考虑自己的承受范围,我准备把岁岁接回老宅,听说你们现在还在租房住。” 傅夫人越说越气,“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孩子跟着你就是活受罪。” 姜雾说:“小朋友不懂这些,她不会嫌弃住的房子不好,只要有妈妈在的地方就会有家,” 两个女人之间都各怀心思。 傅夫人恼火,“姜雾你太自私了,你能给孩子未来吗?” 这边放学铃声响了,姜雾回答她,“为什么不能,穷人就不配生孩子?” 傅夫人强势道:“孩子需要更好的生活环境,你给不了她。” 姜雾喉咙哽咽,傅夫人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她的样子,话语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谁要跟你走。”岁岁背着书包跑过来,挡在妈妈身前,“我妈妈也没有饿到我,冷到我,我只要妈妈永远陪着我。” 傅夫人强压住心里的怒气,孩子见到她,连声奶奶都不叫。 她抱怨道:“孩子不懂事,大人不要不懂事,我不希望最后落得太难堪,必要时我会走法律程序。” “够了!您别再添乱了,这话能说出口,我没脸去听。” 不放心跟过来的傅砚州,将他母亲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 听到儿子的声音,傅夫人霎时回头,犀利的眼神压过来,“许雅已经接受了岁岁,砚州你如果为姜雾考虑,就把孩子要回来,这样也不会耽误她再嫁人。” 傅砚州忍着要摊牌的冲动,怨怼道:“您什么时候能想清楚,您没资格肆意去决定别人的人生,不要在打扰她们母女,岁岁也不会回老宅。” 第96章 我也是岁岁的妈妈,我会同意的 傅夫人被傅砚州气的胸口闷痛,他的儿子竟然在人前为了一个女人跟她大发脾气。 路上,她又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告知她傅嘉裕的情况很不好。 傅夫人急匆匆的赶到医院。 在无菌病房,她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面色惨白的女儿,手捂着嘴,心疼得哭出声。 傅嘉裕艰难的开口,求生欲极强的说:“妈,我不想死,你要救救我。” “宝贝,你相信妈妈,妈妈肯定想办法救你,你要坚强。” 傅嘉裕绝望道:“到现在还没等到合适的配型,为什么这么难,家里人没有一个跟我配型成功,这是我唯一的希望,现在已经破灭了。” 傅夫人唇角瓮动,她哽咽道:“妈妈还会再去找的,我们嘉裕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只要迈过这个坎儿,未来万事顺遂。” 持续的高热,让傅嘉裕说话都很艰难,她现在很痛苦,头痛到出现幻觉,吃不下任何东西。 “但愿吧。”傅嘉裕气息游离,“果果呢?她最近还好吧,我很想她。” “孩子很乖,已经找到学校去上学了,小家伙最近也胖了不少,在家里被养的很好。” 傅嘉裕想到孩子,泪水从眼角滑落,“妈妈最疼孩子了,是女儿不孝,以前不懂事为了个男人跟您断绝关系,这可能是对我的报应吧,陈正还是没有消息吗?” 傅夫人听到这个渣男的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他,她的女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生这种病肯定也是从气上得的。 嘉裕生病以后,狗男人家蒸发,老婆孩子都不要,她不可能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我会找到他,让他付出代价。”傅夫人口气阴狠,发誓一定要带废了他两条腿。 是果果的亲生父亲又能怎么样,抛妻弃子的男人,要遭报应。 傅嘉裕已经没有力气想着报复谁,她只想找回健康,活下去。 傅夫人在病房里陪女儿到很晚,八点多才从医院离开。 家里有生病的人,一家子气氛都会是死气沉沉,心情压抑又焦虑。 傅夫人眉头紧锁的上车,她跟陈伯抱怨,“现在还有钱买不到的东西,骨髓库里竟然没有一个是能跟嘉裕配型成功的。” 她说着说着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老陈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心有余力不足,今天医生跟我聊过,还是要尽快找到合适的骨髓。” 傅嘉裕也是老陈看着长大的,惋惜的说:“小姐太年轻,怎么都要拼尽全力去救他。” …… 回到家,果果正跟太外婆一起下棋,老人家喜欢这个聪明的孩子,看她总是很慈祥。 “外婆回来啦,我妈妈身体好点了吗?”果果关心的询问。 傅夫人现在看到果果这张天真无邪的脸蛋就想哭,更心疼她这个孩子可怜。 “她已经好很多了。”傅夫人怕果果担心,对她说谎话。 陈果果露出酒窝,“这样我就不担心了,妈妈如果不生病就好了,妈不在身边,我好孤独。” 她突然笑容又凝结住,“都是果果不好,没有跟妈妈骨髓配型成功,如果我的骨髓妈妈可以用,这样妈妈就会康复了。” 这么小的孩子,还这么懂事,傅夫人更心疼她的外孙女。 这才是他们傅家的孩子,重情重义,不像是她没良心的孙女,对她那么没礼貌,一点也不跟奶奶亲近。 “姜安岁也是亲属吗?”果果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外婆,“如果她是舅舅的女儿,那我妈妈就是她的姑姑。” “果果怎么这么聪明呢。”许雅的声音传过来,她手里提着给果果买的新裙子。 果果很喜欢她,许雅投其所好,知道果果喜欢什么,每次她过来都会带公主裙来。 没多少时间,果果卧室的衣橱里已经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公主裙,那是衣橱里就要挂满了。 傅夫人也心疼外孙女,已经让工人过来,给果果装修一间公主风的衣帽间。 傅夫人犹豫不决,岁岁才只有七岁,如果真的配型成功了,难道让这么小的孩子去给一面都没见过的姑姑捐献骨髓。 想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又不想浪费最后的可能。 “如果带她去配型,我怕砚州会不同意。”傅夫人还是下不了狠心。 许雅拿着新买的裙子对着果果比了比,尺码又是正合适,她手上的动作没停说,“砚州很疼妹妹的,捐骨髓又不是什么大事,对身体没什么影响,能换来嘉裕生的机会,不如去尝试一下,我是岁岁的妈妈,这件事我也能做主。” 傅夫人听许雅这样讲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岁岁肯定是要被接回老宅的,等许雅跟他儿子结婚,她就是岁岁的妈妈没错。 姜雾那边不用在意,她肯定不会考虑让那个女人进傅家门,除非她死了。 岁岁的监护权许雅也是有的。 “怎么让她去医院呢。”傅夫人拧眉,“该怎么让岁岁去主动验血,配型要抽静脉血,我还是要跟砚州商量一下。” 许雅走到傅夫人身上低语。 傅夫人听了惊讶的抬眼,“先斩后奏?这样不太行。” 许雅恍若未闻的继续问,“果果你们学校是不是快要体检了,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这两天。” “是啊,许雅阿姨。” 许雅,“我会找关系,想办法帮忙取样配型,让他再学校里进行。” 果果双手合十在那里祷告,“希望姜安岁能救我妈妈,如果她能救我妈妈,以后我就不在班级里说她是小偷了。” 许雅疑惑的问,“果果说的是什么小偷?你说是岁岁吗?他看着很乖的小姑娘。” 果果不相信:“我们同学都这么说的,她已经座最后一排了,大家都不敢带高级的文具,怕班级里有人偷。” 许雅温柔的笑笑,“如果岁岁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我日后肯定给她改正过来,这也不怪岁岁,可能是生活环境影响到她,父母是孩子的镜子,是姜雾的问题。” 第97章 海洋没有安全感 这边,姜雾带傅砚州到她的出租屋。 到家以后,岁岁先放下书包,姜雾扯着围裙要去厨房做饭。 回来到现在,她连坐下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聪她脸上看不出刚结婚的甜蜜感,就好像今天无事发生一样。 傅砚州看着姜雾,薄唇微张,想要跟她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姜雾进厨房,傅砚州也跟着她身后一起进去,背身把厨房门拉好。 姜雾站在水池边摘菜。 傅砚州没看出她有想要搬走的意思,问她,“我们什么时候搬,你去我那里住,如果你不喜欢公寓,可以随意挑你喜欢的,老洋房怎么样,或者大平层。” 姜雾徒手把胡萝卜一掰两半,她挺好奇的问,“你处处有房产,为什么还要住面积不大的公寓里,那里虽然也是寸土寸金的地界,不符合你身份,有点委屈傅家的太子爷了。” 姜雾是做秘书,平时负责打理很多琐碎,她的认知里,傅砚州是应该住在价值上亿的老洋房里,而不是只有三居室的公寓。 “我喜欢清净,太大了我没有安全感。” 姜雾目光瞬移在傅砚州的身上。 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海王天高海阔的,还能没有安全感? 不过他又好像说的没错,傅砚州是个界限感很明显的人。 他经常喜欢独处,时常会一个人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你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也不会把心事讲给任何人听。 姜雾知道傅砚州一直压力很大,尤其最近这两年无论什么行业都是寒冬,身上的担子大,压力重,他经常会失眠…… “我不准备搬去跟你一起住。 傅砚州失望的问,“为什么?我们现在是夫妻不是吗?结婚以后还不住在一起,这样结婚有什么意义。” 姜雾清醒道:“你母亲今天的态度只是开始,我跟你住在一起,她迟早会知道,如果一大清早就过来上门堵人,让我收拾东西滚出去,你说我能怎么办,结婚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姜雾从跟傅砚州在一起那天开始,她就幻想自己能嫁给他是件多幸福的事情。 每天睁开眼睛醒来就能看到自己爱的男人,他们会在一起,三餐四季,会在雨天,她躺在他的怀里,客厅里烛光微暗散发着香气,投影仪里播放着老电影,他们还可以养一只猫…… 真的结婚,姜雾发现自己想象浪漫的能力已经没有了,除了担惊受怕,没有一点对未来的憧憬。 “不需要考虑她,我会找时间跟她说清楚。”傅砚州觉得姜雾太小心翼翼。 他侧身让位置,姜雾拿出菜板,弯着腰刀工利落的切着土豆丝。 她现在还没回过味,她跟傅砚州成了合法夫妻已经成事实,两人在车上吵了一架,顺便领了结婚证。 天崩开局的婚姻。 “我不会搬,等稳定了以后再说。”姜雾固执的坚持,“而且我妈那边我也要先打招呼。” 傅砚州没再为难她,“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 姜雾手机响了,是温楹打来的电话。 傅砚州没打扰她,从厨房离开去找岁岁。 岁岁正坐在地上拿马克笔画画,傅砚州坐到地毯上,侧眸眼角溢着温柔的看着女儿。 心里带着遗憾,女儿已经七岁了,他错过了她的成长很多重要的时刻,还让岁岁叫别人爸爸。 傅砚州在边上坐着有一会,他发现岁岁画画用的颜色都是黑色跟灰色。 “宝贝,你画的花朵为什么是灰色的,我们给小花加个粉色的花瓣吧,好不好?” 岁岁低着头继续画黑色的草,“不好,我不喜欢亮的颜色,太刺眼。” 母女俩都那么固执。 傅砚州笑了笑,“好,那我们就画灰色,谁说花瓣必须是粉色的。” 傅砚州在旁边安静的陪着,心里有了异样的情绪,不仅树木花草都是暗色,岁岁又画出了长着獠牙的小人,身边是一个又一个黑洞,看着触目惊心,画风压抑又诡异。 “这幅画送给爸爸好不好?”岁岁放好画笔,傅砚州才出声。 “不要。”岁岁很偏心,“我要送给妈妈。” 傅砚州受打击,这次回来发现岁岁身上有些变化,小家伙眼底没光,也没有之前喜欢笑。 姜雾端菜上桌。 晚饭很简单,清炒土豆丝,胡萝卜炒肉,还有番茄榨菜蛋汤,都是些家常便饭。 傅砚州去盛饭,他印象里好像没吃过姜雾做的饭菜,他们以前私下见面更多时候都是在床上。 一家三口,第一顿真正意义的团圆饭,吃完饭他又要回去,姜雾没有留宿他的意思。 傅砚州:“岁岁不是有幅画要送给妈妈。” 岁岁拍了下小脑袋,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她马上下桌去拿她的作品。 姜雾接到手里,眼神明显闪了下,一瞬不瞬的盯着看了半天,看着心里疙疙瘩瘩的, 怎么岁岁现在的审美这么诡异吗,还是说小孩子的画可以反应内心,岁岁最近一段时间不太开心。 岁岁是心理出现问题了? “很漂亮,岁岁最近有没有遇到不开心的事啊。”姜雾语气轻松的问,没有太上纲上线的逼迫她回答。 岁岁摇头,“没有不开心的事,我的新学校很好,但是外国人也很多,他们喜欢说英语,同学对我也都很好。” 岁岁说反话,如果没有陈果果来他们班级,岁岁觉得都很好,喜欢同学喜欢老师。 陈果果来了以后就都变了,她好喜欢搞小团体,陈果果不喜欢别的女生跟她讲话。 班级里谁要跟她玩的好,那个同学也会被孤立。 上次跟男同学打架,她就已经被一个学校开除了,如果这次还是这样,妈妈又要去学校,又会担心。 傅砚州看岁岁的笑容是强挤出来的,他心疼小朋友的说,“爸爸在你身边,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在外面如果遇到不开心,你要告诉爸爸妈妈,我们一起想办法去解决。” 陈果果是爸爸的外甥女,爸爸因为有陈果果在的那次,都没理她。 岁岁想爸爸肯定更喜欢陈果果。 第98章 再纠缠你,你报警 已经很晚了,虽然都已经睡了,傅砚州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准备让我留下来?” 姜雾:“不行。” 多一个字都不说,傅砚州有了挫败感。 “你们两个注意安全,这个小区住的人挺杂的,很多都是合租房。” 姜雾不在意,“我也没住过什么高档的地方,本来就是普通人,没那么矫情。” 傅砚州留下车钥匙走了,想让姜雾有辆车方便一些,天气越来越冷了,母女俩有时候电瓶车出门,岁岁的脸被风呲的通红。 听到关门声,岁岁抱着她的小熊从卧室出来,睡眼惺忪的问,“爸爸走了吗?” “他回去了,你想让他留下吗?” 岁岁没说话,“我去睡觉了,妈妈晚安。” 姜雾看着女儿的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以前幼儿园的时候也没有这样。 是因为上小学了?累的两眼无光?可是她读的是国际学校,要比公立学校轻松很多,没有那么大的学业压力。 「要不要带女儿去看心理医生。」 姜雾收到傅砚州发来的微信,她手机放回了茶几上,没有回复。 傅砚州对女儿还是关心的,所以他们才会结婚,她觉得傅砚州用不了多久就会后悔。 以她对傅砚州的了解,他不会甘心被一个女人束缚住,生活添上枷锁。 他本质上适合独居。 …… 隔天,温楹过来找她。 姜雾有冲动告诉温楹她和傅砚州领证的事,话 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她害怕温楹瞧不起她,之前已经摆正姿态说的那么决绝了,现在不仅没分干净,还把自己莫名其妙的又搭进去。 “姜雾,你借我点钱。”温楹坐立不安,特艰难的开口。 以前都是她帮着姜雾,姜雾之前不宽裕的时候,她也没少借钱给姜雾。 姜雾言而有信,每次都会准时还,哪次姜雾都很不好意思,嘴里一直说,“给你添麻烦了,温楹真的谢谢你。” 现在轮到她开口,难以启齿。 “你要多少?”姜雾也觉得新鲜,温大小姐主动开口,肯定是遇到难处了。 她担心的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楹:“五十万,我打个欠条给你,你别担心我,没有什么大事,暂时手头很紧。” 五十万,上次傅砚州给她转账过来刚刚好五十万,温楹现在都要。 这笔钱是傅砚州给岁岁的,她一直存在卡里也没动,现在温楹要借,姜雾陷入两难。 她觉得对不起岁岁,动了她的钱,但是又不能拒绝,她欠温楹的太多了。 “很为难吗?”温楹急的焦头烂额,上家说只要她再买五十万纸黄金,里面的钱都可以提现了。 他们群里已经有很多提现的,都进行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能让之前投进去的石沉大海。 姜雾:“我有倒是有,不过那是傅砚州给岁岁的。” 温楹承诺,“最多一个星期我就把钱还给你。” 姜雾很少看温楹这么不淡定的样子,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沙发上坐都坐不住。 姜雾坚持原则,“我不想动岁岁的钱,我来帮你想别的办法,最晚明天给你答复。” 温馨手捧着脸,头埋的很低,她心里乱糟糟的已经找不出头绪了,为了贷款她现在住的房子也抵押了,爸妈那边也要不出钱。 “你尽快。” 温楹接到个电话心急火燎的走了,姜雾给她倒的果汁一口都没喝。 温楹走了以后,姜雾拿着手机通讯录翻了很久,这么多人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有借钱希望的人。 除了傅砚州以外,这事怎么好跟傅砚州开口,刚结婚就开始张嘴要钱。 如果说夫妻之间这样,姜雾或许觉得也很正常吧,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不愿意主动张口索取,一直都是靠自己。 他跟傅砚州的时候,傅砚州就特别想不通,为什么她从来不主动要东西。 她放回手机,去厨房做饭,临近中午饭点带着保温饭桶去医院。 母亲的检查结果下来了,医生建议尽快进行心脏搭桥手术,有一根血管已经堵了百分之八十。 在病房里,姜野也在。 “哥,你没去上班啊。”姜雾把保温饭桶拎到床头放下,又动作很麻利的把病床躺成仰靠的角度。 “失业了。”姜野说的轻松。 失业对他来讲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现在就业寒冬,各行各业都不好做,大环境差,而且我又没有学历,年纪也不小了,除非去做保安,也没什么工作好做了。” 姜雾提到,“前阵子你不是去做了房产中介。” 姜野抱怨,“房产是泡沫经济,现在你看买房子的人少了多少,还不是无责底薪,我业绩不达标,一个月下来还倒欠他们钱一样。” 姜雾:“你不是又去送外卖了,送外卖也做不了吗?大家都要吃饭,我听说外卖小哥只要辛苦点,一个月一万多没问题,这个工资你们一家三口也够生活了。” “我体力跟不上,骑车子技术也不行,总是超时,超时就要罚款。” 姜雾拧眉,更心疼她爸妈,要强了一辈子,生了两个窝囊废。 一个读书读不出来,干啥啥不行。 她品学兼优,奖状一墙,读书刻苦,读书读的傻掉了,未婚先育,生活过得一团糟。 姜雾劝他,  “你再找找工作吧,崽崽马上就读小学了,用钱的地方多。” 姜野苦着脸,“大环境很差啊,我倒是想找工作,不是找不到吗,要不你帮帮我。” 邓野这时候推门进来,姜野邓野就差一个姓,两人的处境天差地别。 董秀琴看到邓野,憔悴的脸立马添了几分气色,“小邓你来啦。” 邓野笑着打招呼,“我今天休息,来看看您,身体好些了吗?” “看到你就好很多了。”董秀琴使眼色给姜雾,“小邓来了你也不说打声招呼。” 姜雾这才回过神,“邓野哥。” 邓野笑着点头,聊了几句便叫姜雾从病房出来,说有事情找她。 姜雾主动跟他发道歉,“昨天的事情不好意思。” 邓野担心她说,“你跟他的事情,你家里人知道吗?如果他再来纠缠你,你可以报警。” 第99章 许雅做不成傅太太 邓野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傅砚州的身份,天真的以为报警可以把人赶走。 姜雾矢口否认,“他没有纠缠我,我自己会处理好。” 邓野还是不放心,“有事情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在哪儿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现在的人戾气都很重,我怕他做出伤害你的事,防人之心不可无。” 姜雾不知道傅砚州听到这些话会是什么反应,被人当成骚扰女人的变态? “他不会的。” 姜雾这么肯定的回答,邓野学过心里学,看透姜雾是心里上接纳那个男人的。 他挺失落的,以前没勇气表白,跟姜雾错过那么多年。 现在男未娶,女恰好这时候离婚,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让他还有机会跟生活在一起。 他想抓住这个机会,弥补以前没有圆满的遗憾。 “你哥工作的事情我来安排。”邓野揽下他们家当下棘手的问题,“我们单位缺个司机,我托关系让他进去,薪资待遇还可以。” 姜雾不想因为他哥欠邓野一个人情,人情债最难还。 “这件事你问他吧,他没意见我都可以,我哥已经过了三十五岁了,跟人沟通没问题,最主要的是,不要给你添麻烦,他的事情我也管不了太多。” 姜雾担心邓野厌蠢。 “行。”邓野痛快的答应。 邓野走了以后,姜雾回病房取来暖水瓶,去热水房接开水。 这种事如果她不做,指望着姜野根本不可能,男人在照顾人方面,大部分都神经大条。 姜雾还没走出去被董秀琴叫住,“医院里预存的钱,是邓野交的吧。” 姜雾怔愣了一瞬,回头说:“不是他,他手头没那么宽裕,而且非亲非故的,他干嘛存进去那么多钱。” 姜野哼笑,“看上你了呗,你要不考虑考虑邓野,趁年轻再嫁,幸亏岁岁是个女孩,你再婚也容易,邓野可比宋瑾年那孙子强多了。” 姜雾没做声。 如果家里人知道她又结婚了,肯定有的热闹看,母亲马上就要做手术,情绪经不起刺激。 他们说什么,她就听听算了,也不反驳。 董秀琴还在纠结谁存的钱,姜雾有多少钱,她也不是不清楚,哪能一下子掏出十万。 她不死心的追问,“到底是谁存的钱,姜雾你可别贷款,我存折里的钱手术费用是够的,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姜雾还是死咬着没说,岔开话题,“我去接热水,今晚让护工来照顾你,我今天晚上有事。” 董秀琴不同意,“护工一晚上要三百块,家里没这个条件,我也没那么娇贵,让你嫂子过来。” 姜野不敢言语,夹在中间心烦,如果芳蕾知道又有的闹了。 儿媳妇不是免费的保姆,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她要跑前跑后的。 姜雾替芳蕾说话,“您别折腾嫂子了,她还要照顾孩子,护工的钱我来拿,有些钱该花就花。” 姜野笑了,“还是我妹妹懂事,心疼你嫂子。” 婆媳关系一直都是亘古的难题。 姜雾觉得她妈跟嫂子相处的还可以,虽然心里都互相不满意,也都是在背后抱怨,当面没红过脸,也没吵过架。 想到傅砚州母亲看她的眼神,姜雾头皮发麻。 她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儿媳的。 …… 姜雾在住院部一楼遇到许雅。 她为了避开,转头往相反的方向走,还是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许雅同时也看到她。 “来医院看你妈妈啊?”许雅走到她身前,笑眼弯弯。 姜雾后脊背僵硬,许雅连她妈妈住院的事情都知道。 她的动向,许雅好像了如指掌。 这也不奇怪,许家的千金想做什么不都是轻而易举。 她应该还不知道,未婚夫领证这件事,如果知道了许雅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还算情绪稳定的跟她讲话。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生病了?”姜雾沉着脸,“我的事情,许小姐知道的不少吧。” 许雅轻嗤一声,“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什么能瞒得住的,手术费都是傅砚州给你们付的,穷的尊严都不要了啊。” 姜雾呼吸一窒,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阴魂不散,后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我没有主动要过,他愿意存是他的事,等报销以后我再还给他。” 许雅挑眉翻了个白眼,穷成这样了还在装傲骨呢,吃相难看。 “我跟砚州很快就要结婚了,你还钱的时候,可以直接转账给我,结婚以后这算夫妻共同财产。” 许雅又在强调,她的未来老公是谁。 想告诉姜雾她跟傅砚州的婚礼,还会如期举行。 姜雾不知道许雅说的是几分真假,关于她的事情,傅砚州是不太喜欢提到的。 许雅几次都说很快就要结婚了,也没看她有进展。 无论真假,许雅也是被淘汰了,只要她傅砚州没离婚,她还做不成傅太太。 现在傅砚州的合法妻子还她。 姜雾问,“还有事吗?我赶时间先走了。” 许雅抬抬下巴,“傅嘉裕也在这里住院,她快要死了,合适的骨髓还是找不到。” 姜雾没什么表情的说:“那很遗憾。” 许雅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但愿姜雾的女儿有这份好运气,能跟姑姑配型成功。 许雅回到车里,徐芷正在跟她男人吵架,昨晚偷腥又被抓住了现行。 看许雅上车,徐芷才挂断电话,怨气不散。 许雅懒得理徐芷跟李思辰那点破事,管不住男人是她自己没本事。 “我在住院部看到姜雾了。”许雅掏出手机低头按着,“这段时间她总是把野种放到傅砚州那儿,我怀疑她还是不死心,想用孩子上位。” 徐芷无心吐槽,“有了孩子就得藕断丝连,没办法的事。” 许雅突然抬头,眉宇间染着戾气,“不断也要断,等把孩子接到傅家,那死女人最后的筹码也没了,我看她拿什么连。” 徐芷口不择言,“你还是要做后妈啊?每天看着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心里不烦?” 第100章 哥,你要眼睁睁的看我去死吗 “烦又怎么办?姜雾这个死女人。” 许雅心里烦的要死,傅砚州把婚期一拖再拖,明摆着让她主动开口解除婚约。 这样也算给他们家面子。 她怎么能甘心,喜欢了那么多年,坚持了那么久,被一个黄脸婆打乱。 回去的路上,许雅接到了傅夫人的电话。 许雅开车让司机送她去老宅。 刚进门,傅夫人就握住她的手,脸色复杂的说:“配型结果出来了,没想到那孩子跟嘉裕配型成功,这可怎么办?” 许雅没表现的太开心,心里已经笑出声。 谁也别怨,要怪就怪那死丫头命不好,成了姑姑的救世主呢。 “伯母,这是好事,您怎么看着不开心呢。” 傅夫人满面愁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孩子还太小,我问过医生可以进行骨髓移植,但是需要进行全方位的评估。” “真好,嘉裕很快就要痊愈了,砚州知道这件事吗?” 许雅提到了关键点。 傅夫人也在这处为难,“还不知道,我怕砚州不会同意,我已经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吃饭。” 陈果果在边上很开心的说:“妈妈的病要被治好了。” 傅夫人心疼果果。 小小年纪就要面对这些,爸爸还不知道死到哪儿了,还没找到。 许雅抱住果果,“舅妈也为你高兴,等你妈妈生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旅游。” “姜安岁不同意捐骨髓给我妈妈怎么办?” 许雅哄着她说,“会的,岁岁是个很讲道理的小朋友,她这是在做好事。” 陈果果不满意的垮下小脸,她不高兴了,不想听到有人夸奖姜安岁。 姜安岁性格好差,不合群,不喜欢跟同学玩。 体育课分组,没有人愿意跟姜安岁一组。 哪里比得上她,她是班长。 等傅砚州回来,陈果果很开心的跑去找舅舅,她今天的心情好到爆炸。 “舅舅,我好想你呀。” 陈果果喜欢撒娇,性格又开朗活泼,哪怕舅舅不太跟她讲话,总是板着一张脸。 陈果果还是会很热情的表达自己。 “果果乖。” 傅砚州抚着果果的头发,觉得小家伙出落的越来越漂亮,回来以后被养的很好,头发又黑又亮。 “果果成天念叨你,总是问我,舅舅怎么不回来啊,舅舅什么时候回来,她太喜欢你了。” 傅夫人为了让儿子对他的外甥女更上心,捡好听的话说。 在校门口闹得那么不愉快,她的只字不提。 他说:“果果是蛮懂事的。” 傅砚州看许雅也在,她来老宅的频率太频繁,又不能阻止。 他欠许家的,总不能让许家的独生女吃闭门羹。 吃晚饭的时候,傅夫人使眼色给果果,这事不应该她来说。 最好小朋友开口。 果果领会,她开始跟舅舅分享好消息,“舅舅我跟你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有人跟妈妈的骨髓配型成功了。” 傅砚州沉静的黑眸露出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人先联系我。” 果果低下头,小嘴紧抿着,吞吞吐吐。 “只是不知道捐骨髓的人同意不同意,如果她不同意,妈妈的手术也做不了了。” 傅砚州:“我会找当事人谈谈,她应该会答应的,移植的人年纪多大。” “七岁。”果果说的。 傅砚州眼神沉了沉,似乎是已经猜到了是岁岁。 傅夫人开始劝他,“我也是今天知道的,真的是没想到,这孩子是挺旺家的,还能救回你妹妹。” “我不同意。” 傅砚州打断了母亲的畅想,岁岁只有七岁,不确定捐骨髓会对她的身子影响有多大。 傅夫人嘴巴张大,刚刚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下去。 她重新开口,“你妹妹要死了,她是你的亲妹妹。” 太夫人这时拄拐下楼,她被佣人搀扶着坐下,闻到了满鼻子的火药味。 “砚州,你帮帮嘉裕吧,她还那么年轻。” 陈果果红着眼睛,眼泪流下来,她苦苦哀求,“舅舅,我想要妈妈。” 许雅牵牵唇角,这次是看出来了,傅砚州真的很疼那个小野种。 疼到连亲生妹妹的命都置之不理了。 姜雾那么在意孩子,让她的女儿捐骨髓,绝对会把她给逼疯。 说不定连夜带着小野种滚蛋消失,跑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老天都在帮她。 傅砚州整个人僵在座位上,甚至指尖都在发麻。 遇事向来从容的人,这道题该怎么解,他不知道了。 他离开前也没有松口,还是僵持着,不会让岁岁去捐骨髓。 傅夫人发愁的捏着眉心,想过儿子会不答应,没想到是这样决绝的态度,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许雅拿手帕温柔的给陈果果擦眼泪,“舅舅肯定会答应的,果果别伤心。” 陈果果委屈的哭声更大,“如果姜安岁不愿意救我妈妈,她就是杀人凶手了。” 许雅没应声,小姑娘蛮讨人喜欢的。 傅砚州开车去医院。 到了以后,他直奔住院部,病房里安静的可怕。 傅嘉裕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白的渗人,现在成了光头,瘦削的脸颊凹陷。 她已经很多天吃不下东西了,吃什么都会吐出来,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 “哥。” 傅嘉裕沙哑的嗓音开口,以前清亮的声音都变得苍老浑浊。 “躺着别动。” 傅砚州看傅嘉裕要坐起来,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 “哥,谢谢你。” 傅嘉裕病态惨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喜色,“妈都跟我说了,你的女儿跟我骨髓适配成功。” 长久的沉默中,傅砚州还是迟迟没有开口,看到傅嘉裕这样,他没有勇气说什么。 “好好养病吧。” 沉默许久,傅砚州喉咙干涩的生硬的挤出这几个字。 傅嘉裕感知到了,他的哥哥并不情愿。 “我问过医生了,他们说骨髓捐献者不会对身子有很大的影响,哥……果果还小,她不能没有妈妈,我求求你,救救我。” “岁岁也还小。”傅砚州重重的叹口气。 “哥哥想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 傅嘉裕情绪波动,哪怕心里藏着暴怒,喉咙里也喊不出太大的声音。 【亲爱的读者,如果认为内容可以,记得加入书架哦,方便下次~】 第101章 他们是合法夫妻了 姜雾擦干手上的水珠去开门。 邓野捧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站在门口。 “阳澄湖的大闸蟹,朋友送给我的,我对海鲜过敏,想着拿来给你和岁岁吃,这个季节的蟹子虽然不是最肥的时候,打打牙祭也可以了。” 姜雾两手接过泡沫箱,“我明天清蒸好了,给伯父伯母送去,我跟岁岁都不吃螃蟹。” 邓野唇侧下抿,姜雾是过分疏远了。 在餐桌上写作业的岁岁听到门口有声音,小家伙放下铅笔抬头问,“是邓叔叔吗?” 邓野笑的开心,“岁岁现在连邓叔叔的声音都记得了。” “我是年纪小,又不是傻。” 岁岁看妈妈手里捧着个泡沫箱,好奇的打量着,里面装的是什么。 “活的螃蟹。” 邓野把泡沫箱打开让岁岁看。 “我外婆最喜欢吃螃蟹了,不过她舍不得买,经常买市场里的小河蟹,她说便宜还实惠。” “外婆这么节省呀,你外婆退休金不是蛮高的。” “我家又没钱,外婆的钱都被我们啃光了,舅舅啃的最多。” 岁岁拿起铅笔继续写作业。 姜雾尴尬的笑笑,“别听她乱讲。” 邓野心疼她的处境说:“这些年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老人家帮衬也正常。” 姜雾百口莫辩。 “你身上怎么都是水?” 邓野这才发现姜雾身上挂着的围裙几乎湿透了,连脚上的毛绒拖鞋,也被水淹湿,湿哒哒的踩在地板上。 “下水管坏了。” 姜雾正发愁,正好邓野来了索性开口求助,“能帮我看看吗,我打电话给物业,说他们已经下班了,让我把阀门关掉,明早再说。” “我来帮你,要说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这种事哪有女人做的。” 邓野脱掉行政服挽起袖口跟姜雾去厨房,此时终于有被需要的感觉,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听到敲门声,岁岁跑去门口开门。 姜雾想叫她已经晚了,不知道嘱咐给岁岁多少次,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小家伙总是忘记。 “爸爸。” 岁岁开心的扑过去,“妈妈说你最近很忙,不会经常过来。” 傅砚州心事重重的抱起女儿,“已经忙好了,想没想我。” 话刚落地,傅砚州目光落在门口地垫上那双黑色皮鞋上。 “家里有客人?”傅砚州眸色沉了沉。 “邓野哥来送螃蟹。”姜雾口吻平淡,她似乎也不怕有误会。 “下水管修好了,我贴了防水胶布,我现在打开水闸去试一试。” 这时邓野从厨房出来,当看到傅砚州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么晚上门修水管,邓主任白天忙了一天,下班回来不直接回家休息?” 傅砚州叫邓野邓主任。 姜雾心脏一缩,他肯定是查了邓野的底。 “我回家休息,水管你来修?姜雾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也没见你过来,跟我说这些风凉话。” 邓野带着怨气,厌恶极了不懂眉眼高低的男人。 怎么拎不清的,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还纠缠着不放。 傅砚州冷笑,“修个下水管好像做了多了不起的事,女人感动的成本可没这么低。” “你行你来。” 邓野破防,突然想到自己送来的那箱大闸蟹,好像是用小恩小惠的讨好姜雾一样哦。 傅砚州不屑的冷哼,“什么强盗逻辑,是想拆了重新装?” 每次这两人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 姜雾心里被搞出阴影。 “邓野哥你先回去吧,谢谢你今天帮忙,改天我请你吃饭。” “改天是哪天?” 邓野也较上劲。 “星期八。” 傅砚州开门,烦躁的看着野男人穿的是自己的拖鞋,等下肯定要丢掉。 “有事打电话给我,这里出小区就是派出所,他为难的话,我帮你报警。” 邓野做派严肃又认真,不放心姜雾跟前任独处。 “可是他是我爸爸啊,为什么要报警,爸爸又不打人的。” 岁岁的一句话,让邓野脸色灰白,甚至无地自容。 有小孩子在,应该对姜雾构不成威胁。 邓野换上皮鞋走了,走时弯腰把地上的泡沫箱拿起来,带走。 担心姜雾晚上就把螃蟹给吃了,去救济流氓给他开荤。 傅砚州穿着皮鞋进来。 姜雾皱眉叫他,“我刚拖完地板,傅总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 傅砚州:“拖鞋被别的男人穿过了。” “人家穿着袜子穿的。” 傅砚州有洁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如果嫁给这种人,家里没有佣人,肯定会辛苦死,每天进门就要打扫卫生。 “不穿。” 傅砚州把邓野刚刚穿的拖鞋丢到垃圾桶,又去了卫生间洗手。 岁岁摇摇头,以后她不要找这种男人结婚,对老婆要求极高,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姜雾也不勉强了,只是嘱咐傅砚州临走时把她地板拖干净。 “今晚我睡沙发。” 傅砚州要等岁岁睡了才敢跟姜雾说这些事,怕小家伙听了会害怕。 “不方便,我半夜会起来上厕所。”姜雾急着把人打发走,“岁岁也要睡觉了,就现在回去,关门声不会吵醒她。” “等孩子睡了,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傅砚州凑到姜雾身边,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 灼热湿润的呼吸喷洒耳畔,姜雾脊背绷紧,现在已经不太适应跟他这样亲密接触。 脑子里又一次提醒,他们现在是夫妻了,合法夫妻。 岁岁睡着之前,傅砚州跟她进卧室,给她讲睡前故事。 姜雾进来听到,傅砚州正好讲到三打白骨精。 岁岁眼皮越来越重,小姑娘对西游记不感兴趣,听着催眠。 没一会,岁岁就睡了。 傅砚州轻手轻脚的把被子给岁岁盖好,摸她的手有点冰冰凉。 姜雾问,“怎么了?” 傅砚州又摸了下岁岁的小脚丫,还是冰冰凉凉的,“她班级里最近有生病的吗?” “甲流请假蛮多的。” 傅砚州摸岁岁的额头还不烫,“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多留心点,我拍她会发热度。” 姜雾突然想起来了,“岁岁好像回来的时候流过鼻涕。” 第102章 老婆,需要帮忙吗 “你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哄女儿睡觉。” 姜雾从傅砚州进来就感觉到他有心事,他是个情绪不外漏的人,除非是真的心里承受不住。 傅砚州想到岁岁搂着泰迪熊睡觉的可爱模样,小孩子本来应该是天真烂漫。 她不应该去承受这些。 “没事,想你们了来看看你们,不欢迎我?” 傅砚州拿过沙发上的靠枕,“今晚我在这里睡了,我怕岁岁会发烧,你一个人照顾不来。” 姜雾也很担心,岁岁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她小时候有过几次惊厥史,救护车送到医院。 所以只要岁岁有个头疼脑热的,她会格外在意,过于小心了,前婆婆还说她矫情。 “我一个人能行,很晚了你回去吧。” 姜雾逞强,嘴里这么说着也没有把傅砚州赶走的意思。 傅砚州问,“老婆,有毯子吗?晚上客厅很冷。” 他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姜雾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把客厅的窗子打开了。 这声老婆叫的姜雾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去拿。” 姜雾去柜子里翻出一条短的鸭绒被,她抱着被子到客厅,看到傅砚州竟然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把被子盖到他身上,听着他沉缓的呼吸,带着疲惫。 傅砚州睡着时眉头微蹙的样子,只剩下掩不住的疲惫。 姜雾知道傅砚州几乎都在高压力高负荷的状态下工作,他身上的担子太重。 现在就业寒冬,大环境很差,经济持续性低迷。 不管经手多大的盘,都不可能一直顺路平坦。 她这两天看新闻,AG新能源汽车宣布破产,员工在办公楼里讨要半年没发出的薪资。 这三年集团在AG项目上累积损失十亿不止,这是她心里的大概推算。 这段时间肯定够傅砚州焦头烂额的,如果她没被公司开除,还是他的秘书。 姜雾不敢想,每天会加班到几点。 傅砚州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姜雾抿唇看着,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又缩了回去。 经验教训,别轻易的去翻男人的手机,如果你不是自讨苦吃。 温楹电话打过来,姜雾怕铃声吵到他,马上按了接听。 “钱凑齐了吗?”温楹问。 姜雾有些为难,“还没有。” 温楹破防:“姜雾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钱我会尽快的还给你,我这边真的着急用。” 她想到了救命稻草,“你去找傅砚州,只要你跟他开口,他肯定会把钱借给你,五十万对他来说算什么,我看新闻了AG宣布破产了,傅氏集团是最大的投资商,他几十亿都能亏,还差我这五十万。” 姜雾听到温楹的强盗理论。 她感觉的出来,温楹是真的急了,如果不是着急用钱,她绝对不会让她和傅砚州开口。 “你做的那个项目真的靠谱吗,” 姜雾还是担心温楹会被人骗了,她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赚快钱的事。 “姜雾,我没那么蠢。”温楹语气有些恶劣了,听上去情绪很差。 “我转给你吧。” 友情像是把刀子架在姜雾的脖子上,如果她这次拒绝,良心上也会谴责自己。 温楹这些年帮她帮了不少,这是她唯一一次开口。 “好,我打个欠条发微信给你。” 温楹银行卡收到转账,没想到这么大一笔金额,这么晚了还秒到账。 “亲爱的,我爱死你了。” 温楹的高涨情绪,隔着听筒都能感受的到。 姜雾却高兴不起来。 她动了这五十万就跟自己释怀不了,这些钱是岁岁的。 她挪用了岁岁的钱,去帮助帮闺蜜。 姜雾只能相信温楹很快会还给她的,她不是赖账的人。 转了五十万,姜雾也松了口气,这钱好像她必须花出去的一样。 …… “妈妈,我嘴巴好干。” 姜雾听到岁岁在喊她,立刻放下手机跑进卧室。 她打开台灯,岁岁从床上坐起来,脸蛋通红好像大号的苹果。 姜雾拿恒温壶给岁岁的杯子里倒了温水。 岁岁接过杯子,拧着眉头把水喝光,睡眼惺忪的问,“天亮了吗?” 姜雾把她抱在怀里,“一点钟了,我们还能睡几个小时。” 她用手摸摸岁岁的额头,还好没有热度。 姜雾长呼了一口气,温柔的拍着女儿的背,“宝贝快点睡吧,妈妈陪着你。” 岁岁打了个哈切,“爸爸回去了吗?” “他在客厅。” 刚刚岁岁喊她的声音不小,傅砚州也没有听到,还是睡的很沉。 男人跟女人对孩子就是不一样,姜雾也没说有多失落。 傅砚州突然成了父亲,可能还是需要适应。 她印象里傅砚州不太喜欢小孩子,之前在一起吃饭,有两个小朋友在餐厅里大吵大嚷。 菜还没上齐,傅砚州就起身走了,苛责金特助,为什么不提前定好包厢。 他对小朋友的包容度极差。 高铁上听到小孩子吵闹的声音,也会脸色阴沉的可怕。 姜雾抱着岁岁,一晚上也没再睡踏实。 第二天一早。 傅砚州不在客厅,沙发上的被子被他叠的整整齐齐。 姜雾不知道他几点走的,无奈的扯扯唇角。 特立独行的人,只考虑自己,走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 心里正怨着,听到很轻的敲门声。 “谁啊。”姜雾站在门边问。 “开门。” 听到傅砚州的声音,姜雾这才开门,他没有家里的钥匙。 他不主动提,姜雾也不想主动给。 如果不是结婚证放在抽屉里,姜雾还没有适应他们已经是夫妻的转变。 傅砚州提着市场买回来的包子和豆浆,进门把早餐放到桌上。 外面天气冷,包子拿回来已经有些冷掉了,豆浆也是温的。 “岁岁昨晚没事吧。”傅砚州隔着塑料袋摸了摸包子,“已经冷掉了,我去拿微波炉热一下。” “家里没有微波炉,我拿厨房串个气。” 傅砚州没听懂什么是串个气,生活上这种琐碎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 姜雾拿出蒸锅把包子放里面。 傅砚州站在厨房门口,“老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第103章 你活该被他欺负 姜雾不大适应这个称呼。 两人之间的裂痕一直都在,只不过因为女儿强迫自己把裂痕忽略。 “不需要帮忙。”姜雾把热好的包子端上桌。 岁岁洗漱好坐在餐桌旁,小家伙看着没什么精神,困恹恹的打着哈切。 傅砚州用手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如果她不舒服请假也无所谓。” 岁岁摇头,“不要,老师说了没事不要请假,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不去学校功课会落下。” 傅砚州温声笑笑。 岁岁咬了一口包子,眉头微蹙眼里藏着困惑,“为什么是菜包子,我不吃菜包。” “我也不知道是菜的还是肉的,老板装的,如果不喜欢吃,等会路上给你买肉包。” 姜雾眼神隐忍,傅砚州是习惯性的按照他的喜好来,他很少吃荤。 她留在家里,傅砚州送岁岁去上学。 岁岁出门前,小眉头紧锁,时不时轻声叹气,她已经不是很喜欢去学校了。 可是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躲。 “学校最近体检了吗?” 傅砚州开着车视线扫过坐在副驾驶上的岁岁。 “你怎么知道?”岁岁指着自己胳膊,“要扎在胳膊里抽血,别人只要扎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扎在胳膊上,抽了很多管。” 岁岁提到这件事就很生气,腮帮子鼓鼓的。 “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傅砚州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脚下稳稳踩着油门。 有小朋友在车里,他开车的速度放缓。 岁岁摇头,“没说。” 岁岁打着哈切还是没睡醒的样子,小脸蛋红扑扑的,感觉眼皮很重,嗓子好像有点痛。 她不想告诉妈妈。 妈妈今天还要跑医院,外婆昨天刚做好手术,需要有人去照顾。 如果她要是这时候生病了,妈妈一个人肯定忙不开。 …… “你是杀人凶手。” 岁岁刚进到教室书包还没来得及放下,陈果果就站在她课桌前叉着腰瞪她。 “姜安岁杀人啦。” 有男同学在旁边乱起哄,老师还没来教室,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岁岁攥紧小拳头,“讨厌,你干嘛这样说我。” “你可以救我妈妈,为什么你不去救她,你就是自私自利的讨厌鬼。” 陈果果扯着嗓子嚷嚷,岁岁听的一头雾水,她为什么可以救陈果果的妈妈? 她妈妈掉水里了吗? 可是她又不会游泳呀。 老师这时进到教室,围在身边看热闹的同学都回了座位。 还有几个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外国小孩。 陈果果愤愤跺脚,咬着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恨死姜安岁,自私的只考虑自己。 岁岁拿出小本子用铅笔画了个小人,又把小人的脸涂黑,她画的是陈果果。 第一节数学课,岁岁就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手捂着胸口,感觉这里火辣辣的难受。 老师发现她一直趴在桌子上,放下课本,走到她身边俯身温柔的问,“是不舒服吗?” 她用手摸了下小朋友的额头,手掌霎时一缩,紧张道:“你发烧了,我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回家。” 岁岁强撑着摇头,“我爸爸妈妈都很忙,我不想回家,老师我没事。” 刘老师却害怕了,再忙也不至于孩子也不来接。 如果在学校出事了,担不起这个责任。 姜雾怕什么来什么,在医院里接到岁岁班主任刘老师打来的电话。 刘老师告诉她,岁岁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就已经发烧了。 “家长尽快把小朋友接到家里。” 刘老师单方面下通牒,让家长马上来领人。 姜雾看着还在卧床的母亲,她现在还是行动不方便,上厕所这种事还需要有人带她。 姜雾只能打电话给傅砚州。 傅砚州正在开会,垂眸盯着文件上的数据,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死寂的会议室里,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傅砚州看是姜雾打来的,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姜雾根本不会主动找他。 “岁岁发烧了,现在人在学校,你如果有空的话去学校接她,如果没空让金特助去。” 姜雾语气急躁,语气飞快。 “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 傅砚州合上文件夹,抬手往前一摆,示意散会。 会议室里瞬间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压抑许久终于得到放松,动作麻利的收拾东西,脚步急匆匆的往出走。 傅砚州电话还没挂断。 姜雾不放心的嘱咐,“岁岁有惊厥史,发烧要特别当心,你接回来不要直接带回家,要去医院。” 傅砚州:“你对我有这么不放心吗?我会照顾好她。” 姜雾长松了口气,客气到生疏的说:“谢谢。” 这声谢谢又把两人的距离拉远,给人的感觉,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没有想过傅砚州帮忙是理所应当。 一个人撑的久了,别人付出一点都心里不踏实,怕给对方添麻烦。 挂断电话,董秀琴审视的眼神看着姜雾,“岁岁生病了?” “恩,可能是被传染了,发烧了。” 董秀琴又追问,“你在给谁打电话?岁岁的爸爸?” 姜雾没否认,愁眉不展的说:“今天我要早点回去,我等会打电话让嫂子过来。” “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岁岁的爸爸。” 董秀琴非逼着姜雾亲口去承认。 姜雾点头说,“是。” 董秀琴沉着脸,“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根本不懂得什么是自尊自爱,那个男人把你害的那么惨,你还跟她有牵连,你是想气死我吗?” 姜雾冷静道:“有个人帮衬也是好的,他对岁岁也蛮好。” 董秀琴大声呵斥,已经没了刚才虚弱的样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当年一走了之,玩你耍你,现在孩子被你拉扯大了,转头就认下,凭什么?姜雾我怎么教育你的,做人要有羞耻心,你活该被他欺负。” 针针刺骨,姜雾跟被隔空扇了几巴掌一样。 她缓声说,“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董秀琴掷地有声,“我不同意,除非我死了。” 第104章 爸爸更疼她 姜雾不敢把领证的事告诉母亲,怕心脏刚搭好的支架又崩了。 她这时候倒是希望她妈能贪财,是见钱眼开的人,这样什么事情都好解决。 傅砚州到学校接岁岁。 班主任刘老师看到岁岁的爸爸,目光一下子就黏了上去。 年轻小老师见到长得帅的男人,少女心思都写在脸上,脸颊泛红。 她记得岁岁入学的表格上写的是单亲家庭。 平常也都是她妈妈骑电动车来接。 突然冒出个爸爸,是离婚了? 岁岁在里面收拾书包,陈果果隔着教室玻璃看到舅舅来了。 她立马跑出教室。 还没等傅砚州反应,陈果果已经牵起舅舅的手,“舅舅你来接我吗?我人不舒服。” 傅砚州看向刘老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姜雾打电话过来告诉他是岁岁生病了。 刘老师问,“陈果果你哪里不舒服。” 陈果果捂着肚子,“我肚子很痛,昨晚就不舒服,今天更痛了。” 傅砚州看果果小眉头拧着,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眼泪在眼眶打转,额上冒着汗珠。 刘老师才知道姜安岁跟陈果果是表姐妹。 不过她好像听同学反应过,两个人经常闹矛盾。 她说:“要不您一起接走吧,最近流感蛮严重的,最开始的症状就是肚子痛。” “舅舅我站不起来了,你能抱我起来吗。”陈果果双手捧着肚子,小脸皱成一团。 傅砚州弯腰把陈果果抱起来。 陈果果顺势搂着他的脖子,“舅舅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会不会像妈妈一样,生了很严重的病。” 傅砚州哄着她说,“不会,舅舅带你去看医生。” 岁岁收拾好书包出来,看到爸爸抱着陈果果。 陈果果搂着爸爸的脖子,头埋在爸爸的肩膀上,眼神挑衅的看着她。 岁岁眼神朦胧没有焦点,眼皮沉甸甸的,脸色苍白的像是宣纸,嘴唇也泛着淡淡的青色。 她连爸爸都没有叫,自己背着大书包往前走。 傅砚州关心的眼神落在岁岁身上,他问陈果果说:“果果现在有力气吗,可以走路吗。” 陈果果眼睛红红的摇头,“刚刚为了见舅舅跑的太快了。 肚子里像是吃了根大麻花进去,拧着痛,我没有力气走路了。” 傅砚州叹口气,一只手臂紧箍着陈果果的腰,腾出一只手要去帮岁岁背书包。 这时果果说,“刘老师,我书包还在教室里,你能帮我把书包拿出来吗?谢谢老师。” “好,我现在去拿。” 岁岁闷着头往前走,等陈果果拿到书包,岁岁已经走到操场。 陈果果说:“舅舅,姜安岁没事的,你看她走那么快,哪里像生病的样子。” 说完她额头贴在舅舅的肩膀上,“肚子太痛了。” “我带你们一起去医院,等下打电话给你外婆。” 傅砚州说完在岁岁身后喊她,“走慢一点。” 岁岁脚步停了几秒。 她还是继续往前走,等走出校门口,她背过手从书包的内侧袋子里拿出保温水壶。 嗓子很痛,妈妈说了生病要多喝水才好的快。 一直到停车场,傅砚州找到车,陈果果才不情不愿的从舅舅身上下来。 脚刚一落地,腿一软身子往前扑倒。 傅砚州还没来得及扶,陈果果已经趴在地上,她呜咽的哭着说,“好痛啊,舅舅我站不起来了,我为什么会摔跤。” 傅砚州动作很小心把陈果果从地上扶起来。 弯腰拍了拍她膝盖上的土。 岁岁手搭在车门上,嘴巴抿成一道直线。 陈果果可能说得没错,爸爸很疼陈果果,很喜欢她。 岁岁垂下眼开门上车。 爸爸更喜欢陈果果,如果爸爸真的喜欢她,怎么可能丢下她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妈妈带她很辛苦,那时候爸爸在哪里。 上车以后,岁岁坐在后面,陈果果理所应当的坐在副驾驶。 “舅舅,我不会扣安全带。” 陈果果低头小手往锁扣里插了半天,都没插进去,急的眉头拧成八字形。 傅砚州帮她扣好安全带。 陈果果抓抓头发,“我还真笨诶,妈妈告诉女生不可以太聪明。” 岁岁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所以你考了倒数第二,还有进步的空间,努努力倒数第一。” 陈果果回头瞪她,岁岁闭上眼睛不去看她,身体不舒服,感觉身上的每块肉都在痛。 有妈妈在身边就好了,她能靠在妈妈怀里睡一会。 “舅舅她取笑我。”陈果果手捂着肚子,哼哼唧唧。 妈妈告诉过她,进到傅家一定要乖,要讨舅舅跟外婆喜欢,外公常年在国外,还没有回来。 听说外公跟外婆感情不是很好。 傅砚州说:“你跟你妈妈一样,可能都没有读书的脑子。” 陈果果腮帮子鼓鼓的,“那我也不会作弊。” 她的意思,姜安岁考试作弊。 岁岁倏然睁开眼睛,“我成绩第一名,我能抄谁的,抄倒数第二名吗。” 陈果果拳头攥的紧紧的,鼻子里呼呼的喘气。 傅砚州仿佛看到了妹妹小时候,也是一样的性格,有点作但是家里人都很宠她。 如果不是书没读进去多少被恋爱脑塞满了,也不至于受那么多年的苦。 为了个男人跑去云南,自讨苦吃,不过倒是很有骨气,这些年硬是没跟家里人联系过一次。 要不是现在生病了,估计也不会回来。 到了医院,傅夫人比他们先来。 一路上她都心悬着,儿子打电话过来说是果果生病了,肚子痛。 她还在想是不是昨晚吃的冰淇淋吃太多了,小孩子肠胃弱。 都在想着果果为什么会肚子疼,中途才反应过来,怎么是傅砚州去接。 老师应该打电话给她的呀。 等在医院里看到岁岁。 她才明白了,原来是岁岁也生病了,儿子是顺路把外甥女给带到医院。 岁岁看到奶奶,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倔强的偏过头,连声招呼都没打。 傅夫人埋怨,肯定是姜雾跟这孩子说什么了,每次见面都这么没礼貌,连声奶奶都不叫。 陈果果挽着外婆的胳膊,一手捂着肚子,“外婆,我肚子痛,我会不会跟妈妈一样每天需要输液啊。” 第105章 失望 傅夫人听了更心疼了。 小孩子被妈妈的事情影响到,太敏感了。 她搂着陈果果在怀里,“外婆在,外婆的宝贝,你不舒服可把外婆心疼死了。” 傅砚州眸光沉了沉,岁岁被冷落在一边,她坐在长椅上,戴着N95口罩,眼神茫然的看着四周。 他弯下腰先摸了摸岁岁的额头,身形一僵。 额头竟然这么烫,小家伙一路上也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 倒是果果一直在嚷着不舒服。 “你先坐这里,爸爸给你去挂号。”傅砚州抬手轻轻拢了拢岁岁的头发,将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 岁岁戴着口罩,声音很闷的说,“医保卡没带。” 她又说:“医保卡三甲医院,门诊可以报销百分之五十,医保卡在妈妈那里。” 傅砚州蹲下身跟女儿平视,“不用医保卡,你妈妈让我带你来这家医院的,里面有熟悉的医生吗。” 岁岁:“有,杜医生以前追过我妈妈。” 傅砚州脸色沉下来,姜雾的桃花运倒是不少,各行各业,之前来了个公务员,现在又有医生。 想想也不奇怪,姜雾长得很漂亮,五官明艳,身材玲珑,尤其是做了妈妈以后,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出了一层成熟女人的韵味。 见色起意的肯定不少,其中包括他。 没有认出来姜雾的时候,也是心猿意马装了别的心思。 傅砚州站起身,走到母亲身边说,“我带岁岁去发热门诊了,您带着果果应该去消化科。” 傅夫人埋怨,“我来的匆忙,是一个人来的,你不帮我,我带不好。” 傅砚州:“我先带岁岁,然后再来找你们,就别耽误时间了。” 傅夫人看着果果五官拧在一起的样子,嘴里念叨着,“我们果果真可怜,是外婆不好,不应该让你吃那么多的冰淇淋。” 陈果果:“不怪外婆,是我贪吃,外婆给我冰淇淋,是因为外婆喜欢岁岁。” 傅夫人眼眶泛红,还是她女儿养出的孩子好,长得又漂亮,还很乖巧懂事,嘴巴又那么甜。 姜雾带在身边的就是不灵,脾气秉性都是硬邦邦的,不讨人喜欢。 岁岁更爱外婆了,不喜欢奶奶。 陈果果跟外婆去了消化科,候诊的时候看外婆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撒娇的说:“外婆别担心了,果果很坚强,不怕做检查。” 傅夫人笑了笑,“我们果果最乖。” 她心里担心,岁岁这孩子看着身体素质一般,现在又生病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骨髓移植。 嘉裕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虽然还在努力等骨髓库里找到合适的配型,感觉也希望渺茫。 有些事情,不是钱能解决的。 …… 傅砚州挂完号回来,他挂的还是岁岁说的杜医生。 不管怎么样,有熟悉的医生,才能更了解患者是什么情况。 屏幕上叫姜安岁的名字。 岁岁头昏脑涨的站起来,进去之前她问,“妈妈会来找我吗。” 傅砚州:“会的。” 杜医生一眼认出岁岁,小家伙小时候体质差,没少跑医院,而且还有惊厥史。 所以孩子的妈妈对她特别在意,有很多次都是凌晨两三点跑过来。 算起来,他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姜雾了,证明这小家伙抵抗力上去了。 这次没看到姜雾,杜医生抬眸打量着领着岁岁进来的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气场很强,单单站在那里冷硬的棱角跟锐利的眸子,卓越的气质就能感觉到非富即贵。 孩子的爸爸? “杜医生好。”岁岁礼貌的打着招呼。 杜医生问,“妈妈没陪你过来呀,今天是爸爸?” 岁岁:“不相干。” 傅砚州皱眉,岁岁怎么在外人面前说他不相干? 杜医生一头雾水,看预诊台测的体温,发烧四十度。 杜医生开了检查单子,已经基本确定了病因,这时候来门诊看发热的,大部分都是甲流,已经到季节了。 每年的十二月份,甲流的高发期。 “可能是流感了,去做个咽拭子,再验个血。” 傅砚州接过单子,弯腰要抱岁岁。 岁岁扭过肩膀先出去了,傅砚州以为是生病了心情不好在发脾气。 走到门口,杜医生突然问了句,“今天妈妈怎么没来。” 傅砚州眉峰下压的看着杜医生。 医生看病,关心人家妈妈来不来做什么? 岁岁回头说,“妈妈晚点来接我,她很忙的。” 杜医生失望的点点头,然后还是不吝啬的夸奖,“你妈妈很疼你的,你每次生病她都好紧张。” 岁岁干裂的嘴唇抿出笑脸,“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最爱我了。” 傅砚州感觉胸口闷闷的,像是一棍子怼在胸口。 “爸爸也很爱你。”出了诊室,傅砚州喉咙发涩的挤出这句话。 他不是很善于表达感情的人,这样的话说出口,好像需要很大的勇气。 岁岁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五根手指,决定抽血的时候用哪个,她很怕痛的。 检查完以后,岁岁的甲流呈阳性,医生开了特效药给她,并且嘱咐一定要留心有惊厥史的孩子,如果发现不对劲,马上打急救电话。 姜雾赶来的时候,傅砚州已经跟岁岁看好病离开。 在停车场见到岁岁,姜雾跑过去把女儿抱紧在怀里,怀里的身子很热很烫。 “妈妈,我要回家。” 岁岁压抑了一路的情绪这才释放出来,不太哭的小朋友,现在眼眶湿哒哒的。 傅砚州在旁说:“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小家伙心情不太好。” 他打开车门,“我现在跟你们一起回去,你一个人不行,我在你们身边有个照应。” 岁岁提醒,“爸爸忘记了吗?陈果果还在医院,你妈妈说你忙完了以后,要去找他们。” 姜雾一怔,怎么看病还看到一起去了,而且岁岁现在连奶奶也不叫,只说你妈妈。 母子连心,岁岁的一反常态,姜雾感觉她可能是受了委屈了,从傅夫人那里受了委屈。 姜雾说:“你去忙你的吧,我开车过来了,我跟岁岁先回去了,她生病了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