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雾没马上答应温楹,让她给自己时间考虑。
温楹对姜雾的性格很无奈,感情上不敢争。
赚钱的机会也不要,她就甘心一辈子这样?太傻了。
温楹看着一身运动装,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岁岁,“人家孩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天都被这些兴趣课添满了,你不想让岁岁试试?”
姜雾:“岁岁有在学舞蹈啊,学了两年多了。”
温楹叹气,“因为中国舞是最便宜的兴趣班啊,我就问你,我们岁岁独舞过吗?”
姜雾摇头,“还没。”
温楹问:“为什么没有,小家伙那么有天分,完全可以走舞蹈专业,如果负责任的家长,现在就已经开始规划了。”
姜雾囊中羞涩,已经没有面子去承认,她负担不起。
独舞需要老师一对一的排练,要加课,每节课都不会便宜,还有交独舞的钱,台上几分钟就要几千块。
如果走专业,她这五十万杯水车薪,根本不够。
傅砚州那边,她不确定能跟岁岁维持多久的关系。
如果他再结婚,肯定会生孩子,到时候他看岁岁的机会会更少,甚至会忘记了,他还有这个女儿。
把岁岁送到傅砚州身边,她舍不得,也害怕岁岁会被欺负。
可如果自私的把岁岁留在自己身边,她哪怕跟傅砚州相认,以后得到的父爱也会越来越少。
她的爸爸会有妻子,还会跟他喜欢或者般配的妻子生几个孩子。
就好像她过去看的琼瑶剧,别管陆振华多有钱,他生活富裕过的好的子女,都是被他喜欢的老婆养在身边的孩子。
岁岁就像是陆依萍,跟着没出息的妈,过得颠沛流离。
舞蹈要有集训,这些费用加起来都不是小数字,姜雾被温楹的话说动了,又要面对现实。
“还是好好学习吧,走专业小孩子也辛苦,我不期望岁岁多有出息,平平安安就好了。”
温楹:“姜雾啊,你就是轴,什么都认自己以为是对的,我比谁都希望你跟岁岁过的好。”
岁岁竖着耳朵听着,小家伙开始发牢骚,“干妈,我跟妈妈过的很好的,现在有大房子住,家里又没有蟑螂了。”
温楹:“亲爱的,你看看……女儿要富养,岁岁这么容易满足,哪像千金大小姐,她这样很吃亏哦。”
岁岁不高兴的嘟起小嘴,“我只有五十斤,才没有千金呢。”
姜雾还是没忙着答应,“我再考虑考虑。”她劝温楹,“你投资也要谨慎点,哪有天生掉馅饼的事,我觉得还是慎重点好,钱那么容易赚,大家都是赚了,何必那么辛苦。”
温楹觉得姜雾就是胆子小,还在泼她冷水。
温楹:“亲爱的,你怎么那么刻板呢,你看看傅砚州,每年要洒多少钱出去做风投,如果都亏本,他舍得投那么多出去?”
姜雾打破温楹的幻想,“去年集团投出去的钱也损失了不少,好几个项目,资本沉没,傅砚州对投资经理发了好大的脾气,也是他决策上有一定失误,然后拿底下人开刀。”
温楹发现姜雾就跟块铜墙铁壁一样,也难怪跟傅砚州止步不前,她太爱认死理。
什么都要讲道理,能让她冲动的事就是孩子跟婚姻。
姜雾这么稳当的人,温楹都想不到,她当初是拿多大勇气来当单身妈妈,毁掉了学业。
……
温楹走了以后,姜雾多少察觉出来她情绪不对劲。
两人从来没红过脸,不像今天空气里都是长枪短炮的硝烟味。
“干妈是不是不开心了?”岁岁更懂得察言观色。
跟前奶奶生活在一起久了,她学会了看人脸色做事说话。
只要张秀芳拉着脸进屋,岁岁就马上回自己房间,不会出来。
她知道奶奶打牌又输钱了,会骂人。
“没有,她可能着急想带妈妈赚钱。”姜雾否认,她从来不想大人的情绪影响孩子。
“想人赚钱还有着急的,为什么不自己偷偷把钱赚了,然后再分给你一些,妈妈你拿我手表里的钱去投资吧,这样干妈也会开心。”
姜雾笑着问,“岁岁手表里有多少钱?”
“二百三十八块。”
姜雾沉闷的情绪缓和,“宝贝真大方,这些钱你留着,妈妈有钱。”
岁岁托腮嘴里嚼着饼干,“我们班级里,不对应该我们学校里陈果果最有钱,她说她家住在城堡里,有好多好多的佣人,还说他们家的佣人,都比我们赚钱多,说我现在读的是贵族学校,她是贵族中的贵族。”
姜雾皱眉,“陈果果跟你一个班级?”
岁岁点头,“昨天刚调进来的,她可以随便选座位,神气得不得了。”
姜雾听岁岁这么说,看出来傅砚州的外甥女,不是很好惹。
她不放心的叮嘱岁岁,“不要跟同学有矛盾,谁欺负你也要回来跟妈妈说。”
岁岁没心没肺的朝姜雾敬礼,“知道啦,妈妈。”
上次在学校里被校方退学,岁岁就已经长记性了。
老师会偏袒家里条件好的同学,她受欺负了,也会变成欺负人的人,尤其是校董家的孩子,更是不能去惹。
她没告诉妈妈,陈果果抢的位置,是她原来的位置。
老师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通知她把桌子整理好,新同学要坐这里。
母女俩在新家的第一个晚上。
姜雾给岁岁洗好澡,吹干头发,没等多久就睡了。
姜雾蹑手蹑脚的离开卧室。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以傅砚州生前何必久睡的作息,他应该还没睡觉。
电话接通。
那段傅砚州说话的鼻音很重,“突然打电话给我?只有夜里才能想起我吗,你跟女儿搬走了,新家地址也不告诉我,姜雾你在躲我吗?”
姜雾:“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住在哪个小区了。”
傅砚州站在冷风里,黑眸茫然的看着一栋栋高层楼,夜里风阴嗖嗖的刺骨,他穿的单薄手发抖的点了根烟,“亲爱的,你只告诉我小区的名字,门牌号没告诉我,楼栋也没告诉我。”
姜雾漠然,“这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