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里冰焰莲花怒放,拥拥挤挤探头而出。坐在桌前,何晚舟盯着那簇冰莲,呆坐到了晚上。
她早回了姜尽寒寝殿,可回来的时候他就不在,连同元一善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该怎么和他解释,他会不会信,又会信几分?
何晚舟有些忐忑。
珠帘噼里啪啦扇动,却久久没有人进来,何晚舟沉默坐着,等了许久对方也不作声。她只能自己开口:“你没有话想要对我说?”
“说什么。”对方答,“是该叫你何晚舟,还是该改口叫你莲花仙。”
殿内没有点灯,四处黑漆漆看不见人,但能瞧见帘后他一对墨眼,在幽幽泛着光。他仍旧不过来,只是站在那里同她说话。
“你要和他走么。”他道。
何晚舟并不出声。
“你当真要和他走。”他问。
头发被人轻轻捞起,握在手中,何晚舟反头看他,见他神色漠然,没有怒意,更无喜色。他躬身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偏头问她:“你要留我一个人,是么。”
玄红魔气自他身上逸散,在夜色里也掩饰不住,悄悄充斥整个魔殿,仿佛她只要应一句‘是’,就会被这片玄红彻底吞没。
“去把灯点起来。”她盯着游走魔气看了好一会,叹气。
烛光亮起,照亮姜尽寒半张脸,也照清他泛红眼尾,和惨白发丝。他慢慢将手环至她腰间,紧紧勒住她,赌气似地说:“不许走。”
何晚舟思绪却飘远。
见过倾晨后,她又见到了樊情,樊情告诉她,之前的妖魔幻境,两个姜尽寒并非完全割裂,他们互相之间其实是能控制彼此的,更准确来说,是本体的姜尽寒,能控制幻境姜尽寒。
其实她知道这点。她还知道之所以姜尽寒会受那么重的伤,完全是意外。他没料到他自己会挡在她身前,从幻境里的那场重创开始,一切才超出他掌握。
不知他当时如何想,或许是要她见识真正的他,也或许只是编织个谎言让她更加死心塌地。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这么对自己说,也这么对樊情说。
握住腰间的手,何晚舟笑着朝后靠,仰头看他:“姜姜,你还真是没有心。”
姜尽寒低头吻她:“你才知道。”
他打横将她抱起,往里走:“那人在魔界住下,大有一副你不和他走,他就不离开的意思。”
被丢进床里,何晚舟蹙眉看他:“会不会很麻烦。”
“会。”姜尽寒靠近,“他有非常大的麻烦,我的刀快按不住了。”
“小蛋糕,介不介意我砍你的未婚夫。”
衣带被拉开,何晚舟顺从躺下,搭住他肩:“姜姜,既他在这,我们去人间好不好?”
“凭什么我得避开他。”姜尽寒半笑道,“难不成你真打算让我做你小妾?”
勾起他的脸,何晚舟凑他耳边轻声:“对,姜小妾,侍寝吧。”
他大笑出声,周身魔气寒意散尽,撩开她头发,伏在她颈间轻轻咬她:“何晚舟,你胆子是真的很大。”
闷哼一声,她低头吻他耳侧:“感谢魔尊大人给的底气,别和我计较了,你知道的,我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她穿来时破绽百出,姜尽寒半猜半蒙早知她身份,又岂会不知‘未婚夫’一桩与她无干。他只是气不过,又无处发泄罢了。
“你今天与他聊了很久。”姜尽寒道,“应你所言,我并未窥探你们的对话,所以你是不是该给我些好处?”
他抓住何晚舟的手,按在心口,轻轻碾动。何晚舟眼角微湿,嗔怒:“请问尊上您现在难道不正在讨要你的好处?”
“我不要这样的,你知道我想要怎样。”
拨动何晚舟肩胛,要将她翻一个个儿。伏在她背后,他轻轻拥抱住她:“好不好,许我一次。”
他嘴上问着好不好,行动却比谁都快,没等她说话,已然得逞,何晚舟差点撞上床栏。若不是他手挡得快,她非得摔下去不可。
“姜尽寒!”
“我在。”
“我现在怀疑你酝酿了这么久,就在这里等着我!”
“被你发现了。”姜尽寒愉悦道,“我们魔就是这样,处心积虑总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稍用力,他继续:“和想要的姿势。”
被他闹腾得根本没法思考,她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只能任由他摆弄。等天色将白,他拥着她躺下,亲吻她发梢,才说:“若你想去人间,陪你走一遭便是。”
迷迷糊糊,何晚舟不知他问了些什么,只觉后肩一热,似是他吻过她后背那块蝴蝶诅咒,瞬间清醒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她问。
天已经大亮,照得她脸色有些发白。诅咒将近,她背后那块蝴蝶印时时发热,提醒她时日无多。昨夜由着他作乱,完全忘记了蝴蝶印这桩,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有些后怕。
拉着她躺下,姜尽寒把她头按在胸口。他摩挲她背后皮肤,闭目轻声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何晚舟脸微微一红,不再多想,也不再管他。
“每次都天亮才睡,你昏庸了姜尽寒。”
“我几时明君过。”姜尽寒哼道,“我要白日睡,难道有人能管我?”
“没有没有。”她笑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姜姜,明日我们去人间看日出。”
“去。”
“再去海边。”
“好。”
“去雪山。”
“行。”
“再......”
捂住她的嘴,姜尽寒说:“再说下去,就再来一遍。”
何晚舟默默闭嘴,闭眼睡了。
等她再醒,又是傍晚。得知倾晨已经离开,她没来由得松了口气。
仰在椅子上吃点心,姜尽寒哼道:“怎么?未婚夫走了不舍得,还得叹气?”
何晚舟语塞:“你有完没完?”
拍掉饼干碎屑,他站起身,抱起何晚舟:“也可以没完没了,只要你配合。”
何晚舟真觉得自己该闭嘴。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姜尽寒可以这么嘴贫?
“明天我们要去人间,你再折腾,我就真起不来了。”何晚舟警告他,毫无威慑地踹他胳膊。
轻松握住她腿,姜尽寒叹:“果然小妾是没有......”
他话没说完,何晚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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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堵在他嘴里,恶狠狠道:“不许再说了。也不许再提这件事。”
将蛋糕咽下去,他哼道:“他倒是走得痛快,我还没能会会他。”
“会他做什么。”何晚舟总觉得他说不出一句话好话。
姜尽寒扫她一眼:“做外室的,受了宠要在正宫面前炫耀,我们魔界虽然这种事不常发生,但你之前藏在枕下的画本我看了,觉得很有道理。”
像把画本砸在他的脸上。
她也确实这么干了。
某些人愈发猖獗,甚至在晚些时候,托起掌心焰在她耳边慢慢念给她听。
于是去人间这件事,又拖延了整整十日。
十日后,将菜刀压在枕下的何晚舟,终于如愿以偿去了人间。
姜尽寒收敛身上魔气,与她在青山脚下盖了间小院子,正儿八经扮演起一对寻常夫妻。
躺在摇椅上,何晚舟伸手去接天空中落下的雪花。来追杀姜尽寒的人已经到了第三波,实在姜尽寒收敛不了他的那种招摇劲,总是莫名其妙地暴露身份,以至于总要出去解决那些麻烦。
他一走,却把魔界的大小事务堆给了她。
何晚舟有理由的怀疑,他是魔尊做烦了,不想处理魔界事务,才会找个由头出去。和元一善大眼瞪小眼,明显能感觉到前者的失望。
“尊上又不在。”
这个又字用得就很灵。
何晚舟伸懒腰:“不在,他说你有什么事和我说,我处理不了的他再来。”
“真是奇怪。”元一善纳罕,“以前他从不这样,若不是了解他,我还以为他故意要将事情放给你。”
“怎么可能。”何晚舟笑着说,笑着笑着,她有些笑不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全无可能。
或者说,很有可能。
天空雪愈发大了。
送走元一善,何晚舟拢着袖子,立在房檐下等他出现。
他们的院子很大,没有养动物,只开了几块田,奢侈地用灵石搭了个聚灵阵,用来保持阵内温度来养鲜花。
这个阵法不出自姜尽寒手中,而是他亲自教给她的。
何晚舟这具身体本属于仙界,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成了魔修,却没有魔修的天赋。这些日子,姜尽寒打着各种名义,搜集了不少阵法仙术,美其名曰无聊,与她一起看。
或多或少,她也学会了一些。
可他从前不会要求自己修炼。对于她的修为,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为什么不睁了,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这份不安,持续到了晚上。她简单炒了几个菜,和姜尽寒坐下一起吃。
有意无意地,何晚舟说:“最近魔界的事情好多,我不想看,下次你再出去,就回来自己处理。”
姜尽寒深深看她一眼,搁下了筷子。
何晚舟心里一空,抬眸等他说话。
“让元一善去找其他魔王,养他们这么久,是该干点活,不要打扰我与夫人清修。”姜尽寒笑,“不是说要去雪山,我去探了路,明日我们出发。”
何晚舟咬着筷子,放下心来。
她就说,姜尽寒不可能知道诅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