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也是癫了。
她胳膊肘支了下薛星昱:“这不对劲吧。”
潮湿冷气劈头盖脸地压过来。
说着的同时赶紧飞身跑路，她得找个高点的地方。
半路上发现不对劲，薛星昱还在下面站着，在高达七八尺的汹涌波涛面前，背影丝毫看不出慌乱。
“薛星昱！”
不解之余，她又跳脱地想：鬼死了会变成什么。
薛星昱回头，棠宁紧张地看着他说了几个字。
尚在辨认之时，忽而晕眩，被人敲人一绑似的，落进了涡旋之中。
最后一刻忍不住怒骂：谁在捣鬼！
棠宁睁开眼。
“姑娘。”
女子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一记，见她醒来，松了口气。
“尹姑娘？”
女子转身整理药材，笑：“你认识我？”
棠宁皱眉，又一人进来。
苍白阴郁，这不就是那对有情人？
他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女子解释：“你晕倒在医馆门口，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棠宁头更晕了，难道这是地府吗？
她提了下神，问：“这里是烟雨镇？”
尹姑娘愣后莞然：“是啊。”
怎么会？
那场声势浩大的海潮必定会将整个镇子淹没。
屋外摊主正在高声叫卖，其乐融融，岁月静好，俨然不是危机后的样子。
脑海里闪过什么。
婚礼，刺伤，血宴，海潮。
棠宁呼吸急促。
几个画面似乎可以连接在一起，现在还缺一点证明。
她瞧了眼旁边的男子，又看着尹姑娘，欲言又止。
尹姑娘：“你先出去吧。”
鲛人很听她的话。
他出去后，棠宁轻声问她：“尹姑娘，这位公子是鲛人吗？”
鲛人两个字被她压得很低。
尹姑娘目光颤抖一瞬，很快低下头。
她什么都没说，但棠宁却明白了。
原来如此。
原来不是海神来了，而是鲛人之怒。
门口传来脚步声，棠宁旋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若无其事。
一些慌张在看见来者的面容时烟消云散。
告别了尹姑娘。
棠宁对旁人开口：“这是幻境。”
她不是疑问的语气，笃定而自信。
薛星昱没回答，反而说：“我还以为某人在里面慌得不行呢，醒来后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感不感动？”
棠宁恍然：“原来你最后说的话是等会见。”
鸡同鸭讲。
两人对视，笑了起来。
棠宁直觉告诉她:自己想要的鲛珠泪很快就要得手。
薛星昱抬手一挥，眼前场景变换，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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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崩塌，房屋扭曲，街道破碎，所有人和物正在慢慢消散。
他收手，有些不屑与傲意：“小把戏而已。”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破除？”
他笑眯眯地盯着她：“这不是想要你玩玩嘛。”
棠宁摇头，转瞬便是荒芜破败的场景。
杂草丛生，足有半人高，应是许久没人踏足过这里，衰草寒烟，颓垣断堑，而棠宁旁边还有一个骷髅头。
棠宁连忙跳开，躲到薛星昱后面。
薛星昱正色：“这是刚跟你说话的螃蟹老板。”
啊。
他咳了声，“他在和你说话。”
？
棠宁瞪着他，薛星昱仔细一听，了然点头，朝骷髅头说：“我会跟她说的”接着又向棠宁道，“他说，你不要怕他。”
最后不要怕他的四个字声调低下去且拖得长，真像那么回事。
棠宁想说他有病。
但转念又想:他是鬼王，或许真的可以看到这些鬼魂？
棠宁抿了下唇，纠结。
薛星昱正要让她往前走，就见她往右侧走，神神叨叨地朝骷髅头鞠躬，双手合十，“那个，您走好，其实我也不是被吓着了，就是突然旁边出现了一个东西，你懂吧，其实...”
她视线从两个黑洞跳开，看向其他地方，吞了下唾沫，“您，您还挺可爱的。”
薛星昱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