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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心思

作者:砚铃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原先还觉着宁斯淳是否有别意,待到这会儿,缪冉再没其他想法。


    她甩了甩有些酸涨的手腕,看向摆放一地的画像,除了几张全身画像外,还有些手、脚、锁骨之类的部位画像。


    难怪方才他说待会儿用劲儿的地儿多着呢,原来在这。


    此时缪冉有些后悔,方才的确该把那些吃食吃完,她轻呼一口气,抬眸望向正欣赏画作的宁斯淳。


    他盘腿坐在木地板上,拿起画作左看右瞧,半晌后转过身:“小娘子……”


    缪冉被他这称呼叫的难受,总觉着有些别扭:“殿下,能否给民女个别的称呼?”


    她突然提及,宁斯淳还有些想不出来,他把画像放在地上,坐到他对面,托着脸瞧她:“为何这般说?吾觉着小娘子这称呼听着很是亲昵,或者你是想让吾称你闺名?”


    他那几日听过她祖父叫。


    “囡囡,如何?”


    所谓闺名,自然只能被亲近之人称呼,缪冉和宁斯淳不过才见几面,且今日才知晓他的身份,怎能叫她闺名。


    “民女觉着,还是直呼缪冉为好。”


    “直呼大名也太过生分了。”宁斯淳摇摇头,指尖点了点脑袋,倏地灵光乍现,“不如吾往后称你冉娘,这般既不似全名生分,也不似囡囡如此让你听不下去?”


    缪冉可没听不下去,只是不想听他叫罢了。


    “殿下说笑了,我并非如此想。”


    真是嘴硬。


    宁斯淳轻哼一声,往后瘫着:“那就这么定了,往后吾就这般叫你。”


    称谓罢了,只要不是祖父叫她的称谓,旁的都随他。


    申时到戌时初,两个时辰,除了刚来吃食的那会儿,缪冉都没怎么歇着。


    眼瞧窗外天色渐暗,缪冉瞧一眼日晷,刚要开口,唇边就被抵上一块糕点,她垂眸望去,宁斯淳正眯着眼睛朝她笑。


    “冉娘,吾今日衣裳是否有些素了?明日你帮我挑选一件如何?”


    缪冉刚要开口,糕点就被塞进口中,嘴被堵住,她咀嚼途中,默默点了点头。


    宁斯淳好似从未投喂过一般,一整盘糕点一块接一块喂进缪冉口中,又倒了杯茶水,缪冉喝完后摆了摆手:“殿下别喂了。”


    “这就饱了?”


    宁斯淳还想出声,缪冉赶紧开口,说了时辰已到,若是再不说,恐怕要拖到戌时末了。


    “这么快就到时辰了?”


    宁斯淳转头瞧一眼窗户处,果真天色已沉,他喝了口茶水,靠在靠垫上:“罢了罢了,那便让罗途送你回去。”


    他大喊一声,小厮顿时推门而入,向宁斯淳行礼:“殿下。”


    宁斯淳数了数画像,今日共画了五张,让罗途给她结银两,随后才恋恋不舍地轻声道:“送冉娘回去。”


    不过才一日,竟称呼如此亲昵,罗途觉着自家殿下应当与这小娘子有戏,他不由得多瞧缪冉两眼。


    “偷看什么呢?再看本殿下要打你板子了。”宁斯淳拧眉盯一眼罗途,他当即垂下头来,向缪冉引路,“小娘子随我来。”


    缪冉跟宁斯淳拜别后,乘上回家中的马车。


    房门合上,宁斯淳趴在案台上,沉沉呼出一口气,缪冉画的画像他确实很是喜爱,她画像时的模样他也看的很是仔细。


    保持姿势期间,宁斯淳瞧过缪冉的面容、她时不时微微抿起的唇、以及握着秋毫的纤细手指……


    “啊──”


    宁斯淳仰天长啸,翻过身趴在地板上,脸埋在手臂处。


    不过是想画幅画像罢了,虽说缪冉面容属实合他胃口,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她起了心思。


    可他这心思……不好说出口。


    总不能莫名说他喜爱被女子玩.弄,癖好属实让人难以置信,到时候,缪冉定会吓跑,那他还怎的让她帮他作画。


    他缓了会儿,从地上爬起,走到妆奁处,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物什,回到床榻之上,散开床帘吹灭一盏烛火,盖上薄被后将手伸.进被褥。


    今日属实回来有些晚了,缪冉下马车时,祖父已经收好字画,正站在原处等候着,缪冉匆匆走过去,将他后背上的篓筐夺回,背到自个儿身后。


    “祖父怎的自个儿先收拾了?不是说好等我回来的吗?”


    缪冉将怀里的钱袋掏出来,递给祖父:“祖父定然还未吃食,待会儿咱们去买只鱼来吧,我今日与那位公子府上的厨郎学了如何煮汤,必定比往日好喝些。”


    她并未打算将宁斯淳是皇子这事告知祖父,主要是怕他会惧怕。


    手上的钱袋沉甸甸的,祖父掂量一下,望着方才送她回来的马车背影:“这银两是否有些多了?”


    “囡囡也累得很,今日两个时辰我都没歇息,手腕很是酸痛,祖父这般还觉着银两太多吗?”


    缪冉抿着唇,按了按手腕处,瞧着很是委屈。


    祖父听闻,顿时去瞧她的手腕,拧眉面色凝重,当即改了口:“不多,这些银两是我们囡囡应得的,如此疲累就只赚了这些,我还嫌给的少了。”


    祖父话语倏然变化,缪冉怔愣半晌,忍不住扬了扬唇:“祖父别说笑了,咱们快些回家吧。”


    祖孙二人肩并肩走着,沿路瞧见摊铺时,缪冉挑选一条草鱼,买下后拎着回了家中。


    乡村距京都不近,抵达家中时,圆月已高挂于头顶,缪冉推开木门,点上烛火,让祖父在屋里歇息,她便把鱼鳞刮掉,破膛开肚把内脏掏出,清洗过后烧火煮汤。


    这煮汤的法子不是在宁斯淳府上所学,而是原先在现代就会的,煮汤途中,缪冉把馕饼热好,又焖煮了些红薯。


    祖父并未歇息,待鱼汤煮好,缪冉端到卧房桌面上时,他还在对着烛火作画,时不时揉一下眼睛。


    “祖父,不是说了让你歇着吗?”


    缪冉夺过他手中的毛锥,祖父轻嗐一声:“你都忙着煮吃食了,我可不能闲着,若是不作画还能如何?”


    仔细想想,这一辈子,他也只会作画题字,旁的都不会,他轻叹一口气:“我当真是对不住你,还有你祖母……”


    说着此事,祖父止不住摇头,潸然泪下。


    缪冉从未见过这幅身子的父母亲,从祖父口中曾听说过,父亲与母亲是在探亲途中遭遇山匪而丧命。


    “家中还有我,祖父往后不必如此疲累,宁公子喜爱我的画作,即便每日画上一两幅,所得银两就够咱们吃上两年。”


    只吃食的话,不费太多银两,虽说不知宁斯淳还能让她画多久,但即便只画几日,往后几年的吃穿用度应当不用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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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不可,总不能让你自个儿忙活。”祖父还想从她手中夺回毛锥,缪冉把毛锥放在砚台之上,搀扶着祖父的手臂坐在饭桌旁。


    “那也得先吃饭。”


    鱼汤被熬的发白,祖父坐下后,缪冉期待地望向他:“祖父快些尝尝,是否合你口味。”


    她方才熬了许久,这会儿鱼肉已经被熬碎,闻着味道就很香,祖父笑着,端过鱼汤喝几口:“当真是好吃。”


    缪冉也随着他笑,吃过饭后,将锅灶清洗一番,她便让祖父先歇下,走到桌案前,瞧向方才祖父还没画完的山水画。


    祖父字迹不好仿,山水画她当初稍微学过些,虽说没有祖父画的好,但外行人应当瞧不出来。


    她知晓,若是不让祖父去售卖字画,他定会觉着自个儿无用,缪冉便不再劝说他,明日她要多给宁斯淳画几副画像,这样便能多赚些银两。


    待画完祖父的画作,缪冉将它们放置一旁晾着,抻了抻胳膊,按两下肩膀,这才去洗漱歇息。


    翌日一早,祖父把已经晾干的字画卷起,放进篓筐,他刚要扛在身上,又被缪冉夺走,她小跑着往前走,转过头叮嘱祖父。


    “祖父慢些走,我先去收拾摊子了。”


    即便刚到辰时,日头已是毒辣,待缪冉小跑到摊位时,额头上已经渗出些薄汗,她把篓筐放在案台上,抬起衣袖正准备擦拭汗渍,眼前便递来一方帕子。


    缪冉猛然抬眸,满含笑意的面容随即映入眼帘,她后退半步,并未接下宁斯淳的帕子:“殿下怎的来了?”


    “左右闲来无事,本公子便四处闲逛,一不小心就逛到这儿来了。”她不接帕子,宁斯淳干脆直接迈过桌案,用帕子擦拭她鬓角的汗渍,“在外勿称本公子为殿下,可称吾为阿淳。”


    如此亲昵的称谓,别说在外,即便是两人单独共处之处,缪冉也不会叫的。


    她侧过头,避开帕子:“是,宁公子。”


    宁斯淳轻嗐一声,自顾自地收回帕子,坐到木椅上,一伸手,罗途竟递来茶盏,他轻缓抿着,好不惬意。


    缪冉只看过一眼,便收回视线。


    也不知他为何而来,但总不能赶他,再不济也是客人,缪冉就当瞧不见他,她把篓筐里的字画掏出来,摆放在桌案上。


    待她全部摆放整齐时,祖父也已经抵达,一眼就看到宁斯淳的身影,他转头瞧向缪冉,低声询问:“这位公子为何在这儿?”


    “怕是腿脚累了,在这儿歇会儿。”缪冉搬过另一张椅子,让祖父坐下。


    昨日未写完的字,祖父这会儿在桌案前接着写。


    宁斯淳坐着很是无趣,他站起身来,把茶盏递给罗途,走到缪冉身侧。


    “你祖父字画不错,应当是考过举人的吧?”


    竟从字迹能瞧出来?缪冉转头瞧他一眼,点头:“是,曾中过举人。”


    再往后的那些事不说也罢。


    “不错,这会儿应当是告老返乡了?卖字画当个营生也不错。”宁斯淳并不知她们以卖字画养家糊口,缪冉不吭声,也不再瞧他。


    眼看她不想多说,宁斯淳也不问,他有旁的更重要之事要说:“昨日不是说了随我一同挑选衣裳的吗?今日先让罗途在这儿陪你祖父卖字画,你陪吾一同去选些布料和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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