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公子给一百两,只按照往常的价钱就成,一副画五文钱。”
缪冉如此大降价,宁斯淳还有些不适应,正当他觉得太少时,她倏地再次出声:“我自然也不会一整日都在公子府中,每日申时初我会前往,戌时初而归,若是公子愿意便就这样,若不愿我也没法子,我会将昨日的银锭子还于公子,要是公子还气不过,直接将我送进牢狱就是。”
骨头还挺硬。
宁斯淳哼笑一声:“那便随了你,今日申时会有马车来接你。”
这几日宁斯淳为了这事儿可谓是吃不下睡不好,连饮酒都未曾,只顾着蹲守在缪冉这个小摊子这儿了。
总算是得了画师,宁斯淳挥着扇子,脚步悠然地走,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摇晃,从背影就能瞧出他的高兴。
缪冉走到祖父身侧,刚坐下便看到他往宁斯淳离去的方位瞧了一眼:“囡囡,祖父还是觉着昨日咱们收取银两之事有些不妥,即便是富贵人家,也不能收他如此之多银两,若是被告到官府……”
祖父已经说晚了。
她已经被威胁过了。
“无妨,祖父,我方才已经应了他的话,每日申时初到戌时初我会去他府中,待我归来再收摊子,祖父别累着自个儿。”
她都已经应了,昨日的银两宁斯淳自然不会再追究,缪冉安抚祖父一番,待他不再担忧,这才继续去售卖字画。
售卖字画期间,缪冉倒是想了不少。
缪冉也不是没画过脱掉衣裳的男子,当初专业课上,自然有模特会脱衣。
她倒是不怕。
就是不知宁斯淳所说的“不穿衣裳”,是脱.光还是留下一件。
犹如医者不分男女,画师自然也不畏惧裸.体,学人体绘画时,除了模型外,真人才是最好的参照物。
京都接近皇城,达官贵人不少,一整日也能卖出几幅字画,缪冉把铜板放进钱袋递给祖父,刚转过头,便瞧见宁斯淳的小厮驾车而来。
她侧目瞧一眼日晷,投影确指向申时,当真是准时。
“小娘子请吧。”
小厮跳下马车,弯腰恭敬放下马机,将马车帘子掀开,缪冉拍拍祖父的手,让他放心,转身踏上马车。
宁斯淳并未说过他的住处,缪冉坐在车厢,掀开帘子往外探,这儿的路她并非全部走过。
窗外摊贩的叫卖声传来,又顺着马车逐渐散去,缪冉合上帘子,心里有些忐忑。
原本只觉得宁斯淳是小门小户,稍微有些银两罢了,可瞧今日他的模样,好似家中当真是有权有势,若是画不好惹怒了他……
岂不是会被他扯出哄抬物价的事儿,将她送进牢狱。
看来明日应要把那二两银子归还。
缪冉她还未坐过马车,晃得她有些头晕,马车抵达后,她当即下了车,仰头望向面前的华丽装潢,她沉默片刻,转头向小厮询问一句。
“你们公子是何身份?”
她这会儿才问。
六皇子并未说过要隐瞒于她,小厮挺了挺腰背,扬起下巴高声道:“我们公子,不,我们殿下乃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
“……”
缪冉本不想惹到达官贵人,谁知不仅惹了,还惹了个皇家子弟。
她脚步顿在门口,有些不想进去。
如果他只是稍微有些权势之人,最多只进牢狱,可他是皇家之人,这般富贵,若是一个不如意,缪冉说不准头颅不保。
小厮还不知方才的话让缪冉如此恐惧,他扬了扬衣袖,走两步后发觉缪冉并未跟上,又走回原处弓腰伸出手臂:“小娘子还有事?”
确实有事,她怕没了性命。
缪冉攥紧手指,沉默半晌后抬眸,向小厮说道:“无事。”
“无事便好,咱们赶紧着吧,殿下都要等急了。”小厮轻笑一声,这回先让缪冉走在前方,他走在她身后。
院子里有仆从正扫地,听到步子声抬眸偷偷瞧过一眼,又瞬间收回视线。
缪冉没心情去瞧他们,小厮将她送到一间阖上的房前,叫了声殿下,得到应声后便推开门,待她走进后又阖上。
看着身后逐渐阖上的门,缪冉心跳的更加厉害。
屋里装潢典雅端庄,琉璃纱帘遮挡,金蟒青瓷水晶榻上的身影若隐若现,缪冉顿住脚步,不想上前。
“小娘子站那儿做什么?怎么不过来?”宁斯淳的声音从纱帘后传来,缪冉看过一眼,应声后放轻步子,轻缓掀开纱帘走过去。
途中她一直低着头,宁斯淳实在有点想笑,昨日她可不是这般模样,莫不是觉得此处太过压抑,或是应当知晓了他的身份。
他并未告知小厮不准告知缪冉,若是她询问,小厮定会告知于她。
他笑出声来,下榻踩在地上,拖着衣摆站定在缪冉面前。
缪冉低着头,突然面前站了堵人墙,她顿时停下步子,视线往下瞧,看到宁斯淳光着的脚,乃至往她身上吹的薄纱。
她已经能猜出,宁斯淳这会儿应当只穿了一件薄衫。
“用膳了吗?吾今日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吃食,你来尝尝爱不爱吃?”
宁斯淳伸出手,看着眼前的手掌,缪冉并不想搭上。
“民女身份低微,不应与殿下一同用膳。”缪冉低下头,继续看地板。
虽说确实未吃饭,可缪冉还是不敢跟他一同去吃,在她眼里,他才是更容易吃人的那个。
宁斯淳却不是这般想,他怕缪冉吃不饱待会儿画不好,那可不行。
于是他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些吃食,也不知合不合她的胃口,瞧她不动,宁斯淳干脆直接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桌案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他也坐在缪冉对面。
“快些尝尝,吾可等你许久了,再不吃这汤可就有些冷了。”宁斯淳不愿被旁人瞧见他只穿薄纱的模样,此时屋里便只有她们二人。
他掀开盖盂??,盛出一碗汤放置在缪冉面前:“快喝,喝完咱们就来画像。”
都放在面前了,缪冉自然不能不喝,她道声谢,拿过汤勺喝着。
看她总算喝了,宁斯淳立即拿起玉筯,将桌面上的菜给她夹了些,放在她碗里堆起个小山。
缪冉瞧见他不住地夹菜,始终忍不住挡住他的手:“殿下,民女吃不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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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量竟如此之小。”宁斯淳轻叹一口气,把玉筯丢下,撑着下巴往她脸上瞧。
不愧是他费心多日才寻来的画师,面容属实与他相配,宁斯淳扬起唇角,眯起眼眸望过来。
缪冉不是感受不到望来的眸光,她悄然掀起眼皮,刚好与宁斯淳撞上视线,也不知他是何居心,当真只是让她来画像?
怎的对她如此亲热?
真是让人心慌。
“殿下怎的不吃?”
他把她碗里都堆满,自个儿碗里却只有半碗汤,难不成是为报复她昨日多收银钱的行为?饭菜里下药了?
她咀嚼的动作停下,有些不知该不该下咽。
自然是为了能够得以纤腰身姿,虽说这事往日是女子所为,可对于宁斯淳而言,还是轻盈些为好,若是往后碰见他所求的那般女子,可不能让她瞧见他太过丰腴的模样。
“吾不饿,还是小娘子吃饱些更好,待会儿有的是地儿要使力。”
缪冉动作一顿,犹如味同嚼蜡,这句话有歧义,若是他真要做什么,她也无法。
她放下玉筯,正视宁斯淳:“殿下若是着急,这会儿我便来画像吧。”
“不急,要吃饱才好。”宁斯淳笑着,并未察觉她情绪的变化,而是让她吃饱吃好。
缪冉情绪不好,吃食并未吃太多,只是将碗里的吃完,便不再吃,宁斯淳也不再逼迫她。
他喊了小厮把吃食撤出,起身坐回床榻上:“小娘子,你觉着这姿势如何?”
宁斯淳依靠在榻上,手指握拳撑在脸侧,一腿伸直,另一腿则曲起,薄纱顺着他的动作滑落,直至露出腿上的肌肤。
看到他的动作,缪冉也不惊讶,就是觉着有些怪异,也不知怎的,竟瞧出些勾引的意味。
“快些,吾快撑不住了。”
这姿势得维持些时辰,好让缪冉来画,这些时辰他便不能乱动,自然得催促缪冉画的快些。
案台上已经摆好笔墨纸砚,缪冉听闻后走过去,坐下望宁斯淳一眼,他这会儿眼眸中满是期待,不似动作如此勾.人。
落笔画线,不久后人形轮廓便勾勒出,缪冉没再看他的眼眸,竖起笔将形画准,再上墨汁。
这回所画不止人形,缪冉还随意勾勒两笔卧榻,用了半个时辰才画好,当她放下笔后,宁斯淳立即泄了气,平躺在卧榻上长吁一口气。
“累死吾了,你这回竟画的如此之慢,比昨日还慢了一刻钟。”
昨日只画了半身和面容,自然要快些。
缪冉站起身,松了口气:“殿下来看就知为何用时过长。”
宁斯淳侧头看向她,闻言眼眸一亮,他撑着身子翻下卧榻,急促走到桌案前,坐在方才缪冉的位置,去看画像。
柔美身姿、被风吹起的薄纱、面上的笑乃至满含春风的桃花眼纷纷画出,宁斯淳很是喜爱。
他刚要伸手,缪冉便出声阻止:“殿下,画像还未风干,还是过些时辰再动为好。”
“好,再来画一副。”
宁斯淳仰头望着缪冉,眯着眼眸笑。
缪冉垂头望他一眼,总觉着他身侧有条未显形的尾巴在不停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