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小河边,钱华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吆喝着把自己家那几只鸭子赶上来。
见鸭子都上岸了,钱华就脱了鞋袜,淌进了小河里。
她弯下腰,伸手在河水里摸呀摸,果然摸出了三个青色的鸭蛋。
把鸭蛋放进上衣口袋里,钱华又摸了一会,直到确定摸不到了,才上岸穿了鞋袜,赶着鸭子往家里回。
此时夕阳西下,农人们纷纷扛着锄头回家。
二柱也拎着半蛇皮口袋的猪草回来了。
两口子恰好在半路遇见,二柱就问:“这回捞到几个鸭蛋?”
“不多!才三个!”
二柱有些失望:“按说,这河里每天游来游去的鸭子挺多的,怎么在水里下的蛋会那么少?”
“就你知道捞,别人就不知道捞啊?我前天还看见,隔壁老张家那丫头下河捞了好几个呢!我们这次是捞迟了,被别人抢了先!”钱华白了丈夫一眼。
二柱嗯了一声,随即转了话题:“我妈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你大嫂上次回来过,对你妈和你大哥都很冷淡!”钱华笑嘻嘻地说。
二柱哈哈一笑:“就是,泥人还有个土性儿呢!这回,你得去加把火了!”
钱华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正是闲来无事,一家人聚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
钱华就来敲老宅的院门。
此刻,杨母和杨老汉正在堂屋看电视,听见敲门声,杨老汉就去开门。
开了门,却见钱华笑嘻嘻地站在门口:“爸,你还没睡吧?”
“看电视呢,进来吧!”杨老汉把钱华让进了屋。
此时,雨婷正在灯下捧着一本小说看着。
听见隔壁的动静,知道钱华一来,准没好事,于是就静静地听着。
只听钱华说:“妈啊,大嫂总是在外面不回家,可不太好啊!”
“谁说不是呢,这家里家外好几口人,就指望你妈一个老太婆忙来忙去!”杨老汉叹了口气。
“爸,这已经不是妈累不累的问题了,而是咱们老杨家的门风的问题了?”钱华缓缓道。
“门风?这四里八乡,到厂里打工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多得是,也不至于败坏门风吧?”杨老汉不解。
钱华大惊:“合着你们还不知道啊!外面可都传开了!”
杨母忙问:“传开了?传什么了?”
钱华缓缓道:“说大嫂在外面有野男人了,不要大哥了,有人亲眼看见她在集市上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样子很亲密呢。”
“什么?这还得了!”杨母大怒,伸手就拍桌子。
“妈,事情未必是真的。可是,真假是一回事,人家怎么说是另外一回事啊!你们还是赶紧商量一下对策吧,叫大哥把大嫂接回来,不能这样下去了。”钱华说完,就匆匆走了。
杨老汉出门叫:“大柱!大柱!你过来一趟!”
大柱闻声,就从自己房里来到了堂屋。
“大柱啊,你赶紧把你媳妇从厂里叫回来吧!”杨老汉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郑重。
大柱苦笑:“爸,我倒是想接呢,可也得她愿意跟我回啊!”
“没用的东西!无本无料的!她不肯回,你上去锤她几拳头,看她还回不回!”杨母瞪起眼睛骂道。
大柱没有做声。
片刻的沉默过后,大柱方道:“妈,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再打她,她再去寻短见该怎么办?”
“寻什么短见?她装的!”杨母哼了一声。
大柱缓缓道:“可是,我已经在村里打听过了,人家都说她是被我们家给逼的。”
“放屁!人家说人家说,人家现在说她在外面已经有了野男人了,你头上都有绿帽子了,还不赶紧把人给弄回来好好收拾,省得在外面丢人现眼。”杨母厉声喝骂。
堂屋里顿时寂静无声。
雨婷暗想,大柱听说这个消息,究竟会是什么反应呢?
很多男人都会第一时间愤怒,然后去找老婆质问的吧。
过了半天,却听大柱一字一顿地说:“胡说,赵芳不是那样的人!”
听了这话,雨婷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的确,赵芳绝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看来大柱还不傻,还知道相信自己的妻子。
见儿子压根不信,杨母更怒了:“你还不信?你就那么护着那个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你——你要是再不把她拖回家,我就去找你大舅,找你老杨家的公亲,我不要你这个儿子了!”杨母的语气越说越嚣张。
雨婷没有听见大柱的回答,只听见咣当一声的关门声。
第二天早上,四柱摊了两张葱花鸡蛋饼,又熬了一碟子花生米黄豆酱,和雨婷坐在厨房里吃饭。
“四柱,你这酱里的红辣椒放得还是有些少了。”上辈子,雨婷是四川人,就爱吃辣。
“不是吧,你那么爱吃辣?”四柱有些诧异。
这时候,只听杨母的声音又从院子里传来:“大柱!你扛着锄头往哪里去?”
“我锄田去!”大柱瓮声瓮气地回答。
“不行!你今天就去把你媳妇给我拖回来!”杨母喝道。
大柱显然没有理她,而是自顾自咣当一声,关上院门走了。
四柱一愣,随即又道:“我妈这又是怎么了?”
看了他一眼,雨婷忍不住道:“昨儿晚上,你二嫂来了。”
“二嫂来我知道的,我听见她在院子里说话了。”
“你二嫂说,她听说你大嫂在镇上的厂里有了野男人,劝你爸妈赶紧让你大哥把你大嫂叫回家,省得丢人现眼,败坏你杨家门风。”
四柱吃了一惊:“这话是从何说起?大嫂不是那样的人吧。”
雨婷缓缓道:“可是,你妈信了,昨儿晚上,我听见你妈叫你大哥赶紧把你大嫂从厂里叫回来,不肯回来就打。”
四柱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顿了一顿,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雨婷:“其实,我妈的本意,也许是怕大嫂不要大哥,老人家么,总是会轻心别人的话的。”
说完,他就仔细观察雨婷的神色。
雨婷微微冷笑,没有说话。
她腹诽道,你妈是什么德行,在一个院子里住了那么久了,我难道还不清楚?还用得着你来解释?
“雨婷,其实,我们已经分家了,我们以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妈管不到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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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三嫂现在还跟着你三哥在厂里住呢,就这我昨天还听她抱怨你三嫂花钱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呢!”雨婷辩驳。
她知道四柱这样跟她说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希望她能改变一下对他妈的看法,那毕竟是他妈。
在四柱心目中,她们这对婆媳是要相处一辈子的。
雨婷仔细看了四柱一眼。
四柱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深邃而幽深,像极了上辈子的某个明星。
可是,光好看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她淡淡地嗯了一声,显然没有把四柱的话放在心上。
四柱有些急了:“要不,我们努力挣钱,以后盖新房子,离我妈远一点?”
雨婷依然不为所动,只是低头吃饼。
一丝难堪涌上四柱的心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雨婷显然对两人日后的人生规划没什么兴趣。
这代表什么?
四柱也是读过书的人,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生平第一次,四柱对自己,有了不自信的感觉。
默默地吃完鸡蛋饼之后,四柱就扛着锄头,下地锄田去了。
雨婷坐在老槐树下,继续跟她的牡丹花枕头套死磕。
四柱早上的意思,她心里又何尝不明白?
只是,既然决定了腿好之后就南下闯荡,那就不能给他太多的希望。
人最怕的就是希望之后的失望。
她相信以四柱的美貌,再娶个年貌相当的妻子非常容易。
四柱不但美貌,而且能干又体贴,还烧得一手好菜。
哪个姑娘嫁给他,都会享一辈子福的。
虽说他有个奇葩极品老娘,可是像杨母这样极品的妇人,十里八乡比比皆是。
再说了,四柱又不是独生子,他还有三个哥哥呢!何况家已经分过了。
四柱说得没错,努力干几年,自己盖了新房子,小夫妻一心一意过自己的小日子,离杨母远远的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雨婷突然吓了一跳。
怎么自己就跟媒婆似的,细数四柱的好条件,好劝人家姑娘跟他一样。
想到这里,她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继续绣她的牡丹花。
到了中午,先是四柱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问雨婷饿不饿,然后就去厨房洗手做饭。
没多久,大柱也回来了,随后脚跟脚回来的,还有背着书包的淑贤和慧贤。
“奶奶!奶奶!饭做好了没有?我都饿死了!”慧贤叫道。
这时候,杨母的生意从自己的房间里传了出来:“我和你爷爷泡馓子吃了,你们爷三想吃饭,就自己做!我可没空伺候你们!”
院子里,大柱登时就楞在了当场。
过了半天,大柱方道:“妈,你就算对我有气,可淑贤慧贤总是你的亲孙女,你难不成忍心看着她们回来没饭吃?”
“一代人不管两代人事,当初你大舅主持分家,是让你媳妇来伺候我和你爸爸的!现在倒好,我们老两口没人伺候不说,我还得伺候你那两个孩子,这是什么道理?”杨母理直气壮。
“可是妈,孩子不能不吃饭啊!”
“我不管,叫她们找她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