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酒气上头,窝囊了小半辈子的他,终于恼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家里最后一点福气都要被哭没了。”
哭的自然是他亲妈。
为了报复,结果连他亲爹都搭进去了。
她之所以能活下来,是亲爹承担了所有。
现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脑子里全是复仇,家里其他的儿女都不要了。
这下好了,丈夫没了,女儿死了,整个家都要散了。
他们周家的克星。
“你个没良心的,我现在脸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你可是我儿子呀。”周解放的亲妈不到半个月瘦了二十斤。
以前的她满脸富态,不管是言语和眼神里都充斥着高傲。
可如今她像鬼一样。
脸上的富态没了,只剩下满脸怨恨。
一夜之间生长的皱纹,都透露着她的不甘。
唯独没有忏悔。
哼。
“我有时候真希望不是你儿子,你看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样子,在单位被人排挤,在外面受人指指点点。”
“以前和我来往的好友,都觉得我是个丧门星,又害怕我在背后捅他们刀子。”
“甚至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朋友谢嵩想拿我当刀子,去迫害程婉婉。”
“个个嘴上说着是为了我好,结果个个恨不得我死。”
“妈,放下执念吧,好好忏悔。”
周解放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谁知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给身后没有希望的亲妈给了一点提示。
周妈抬手擦掉眼泪,眼里只剩下报仇的激情。
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转身去找谢嵩。
谢嵩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志同道合的。
心情憋闷的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刚要洗澡,就听到保姆来说,有人找他。
洗了大概半个小时,不紧不慢下了楼。
原来是周母呀。
短短几天不见,咋变成这样了?
丝毫没有贵妇的模样,只剩下满脸的怨言。
怨言好呀。
好拿捏。
甚至不需要他动口说什么,对方就甘愿化身一把利刃,除掉程婉婉。
“周阿姨,没想到是您呀,早知道是您来找我,我就不用洗这么长时间的澡了。”
谢嵩的眼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真诚,但他嘴皮子利索呀。
“咱们直奔主题吧,我家解放就是个胆小的,经不了大事也被吓怕了。”
“可我不一样,也没什么豁不出去的,说吧,想让我怎么对付程婉婉。”
周母的直白是谢嵩想要的,也是他没有料到的。
她的眼神里确实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雾。
谢嵩也懒得透过雾看清楚她要什么。
“周阿姨,您这话说的,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谢嵩又假惺惺起来,“虽然我对她有点意见,却也没想着下死手呀。”
“再说你心里存着气,手下没一个分寸,给人弄死了咋办?”
能弄死那就是最好了。
可惜那贱人命大。
派去的人都没人能把她降服。
反而竟然被抓了起来,还查了个底朝天。
她家男人为了保下她,也认了罪。
周家大房是彻底完了。
反正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临死的时候拉个垫背的,准没错。
“咱们都是成年人,你什么心思我也是明白的,放心,我不可能把你供出来,更何况这也是我的愿望。”
“你的脑子比我聪明,说说我该怎么做就行。”
这是铁定心要弄死对方呀。
好事儿。
而且还是天大的好事。
就当做一件好事儿
“这些日子,她都住在京郊别墅,一直在处理动物园的事。”谢嵩慢悠悠开口,提到了很关键的信息,“动物园里,你可能进不去,但有一条河会流进动物园,在那里的人都在用河水做饭。 ”
“你心情不好,刚好可以去那儿散散心,顺便吃一吃对方的饭菜。”
周母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又详细询问了一些具体的事项。
最终做到心中有数。
隔天她就把自己弄得乱糟糟,真的找去了郊外动物园。
在外面转悠了一圈。
还真是进不去。
别看占地面积大,但有巡逻队,而且每个巡逻的身边都跟着一只老虎。
老虎的个头一点都不矮。
反而强壮到让她感到害怕。
混进去是不可能了。
目光不经意看向了不远处河边,河水刚好环绕着动物园。
还看到有进进出出的人都从这里取水。
那就从这儿下手吧。
来的时候有点仓促,并没有带东西,这一次算提前踩点。
来的悄无声息,走的自然也是。
程婉婉并不知道有人来考察,正叮嘱果果上幼儿园的事,“很快军属院的幼儿园要上课了,妈妈提前跟你说点注意事项,去了要乖一点儿,不要偷偷带你喜欢的小动物。”
“也不要吓唬别的小朋友,当然,别人欺负你,也不要太忍气吞声。”
贺果果不是一个愿意受欺负的小孩。
毕竟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又有许多的长辈疼着宠着。
简直惯的无法无天。
尤其是爷爷和建国,贺霆从小到大都没被亲爹抱着骑过脖子,贺果果何止是骑脖子呀,还把贺建国当马使唤。
都说隔辈亲,这一点没有说错。
贺果果要捅天,贺建国都能给自家孙女递武器。
不求小丫头上学能学点什么,只要别惹事儿,别让她被老师叫。
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是乖巧的孩子,上学的时候更没有让亲妈操过心。
更没有被罚站过,甚至还次次给亲妈带来荣誉。
所以她不奢望闺女能给自己挣荣誉,别给她添乱,抹黑就行。
“妈妈,为什么不能带小动物呀,它们是我的伙伴。”贺果果杏子一般的眼睛透露着几分疑惑。
这样瞧着压根就不像个魔丸。
直到程婉婉从她的脖子上把一条蓝色的小蛇拿下来,重新塞给自家闺女,“你觉得这种冷血动物,有几个人是不怕的?”
这闺女胆子可不小呀。
别人玩的都是那种热血的,乖巧的小动物。
可她倒好,什么冷血,她就玩什么。
有一次,她忙了一天,终于能歇歇脚,躺在床上睡觉时,伸手一摸,就一个冰冰凉凉,软趴趴的东西,缠上了她的手腕。
那一瞬间,仿佛见到了太奶。
从此勒令不要养这种东西。
可贺果果不听呀。
又有爷爷撑腰,简直没把她这个亲妈放在眼里。
三番五次挑战她的底线。
不过,她也是该打就打。
打孩子本来要趁早。
等他们大一些,根本追不上。
“小蓝很乖的,一般都不愿意动的,除非有人故意挑衅。”
贺果果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