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把他给自信的,仿佛已经征服了贺霆一般。
“他落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现?”程婉婉只觉得讽刺,“如今他发达了,你又跑回来说我配不上他,那怎么不看看,我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他度过危难。”
“帮他扫除障碍,给他带来功劳,你吃不了苦,却又想抢走福。”
“你爹妈当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呀。”
世上真是有特别不要脸的男人。
面前这个就是。
“闭嘴。”谁知原本来挑衅的男人却突然破防了,“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可以让你现在的项目暂停。”
“我信,我非常信。”程婉婉似笑非笑。
这哪是信呀,分明是一点都不信。
“程婉婉,你在危难时陪阿霆去农场,并不是有多喜欢他,而是你资本家小姐的身份迫使你必须跟着他去,而后来你努力做这些,无非就是给自己身上镀一层光环,回来的时候没有人诟病。”
“当年你伤害小平安,险些害得他丢了性命,三言两语就有要揭过去,想的也太好了吧?”
程婉婉早已没有了歉疚之心,因为她已经帮对方搞定了一切。
再说翻旧账有什么意思。
“你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那就真刀真枪干,别把这些烂事儿再扯出来,因为已经解决完了,你扯出来没有什么用。”
“除非贺霆脑子坏了,受你的荼毒,要没什么事儿,我就不奉陪了,你慢慢吃。”
程婉婉直接站起来,转身就要走的时候,那男人在身后说了一句话,“你和陈海不清不楚,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
他们做的那么隐蔽,怎么可能会被察觉。
贺霆再生气,也不可能把这事捅出来。
看样子又是他在猜想。
准确来说,是在诈她。
她才不上当。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品德低下的人也不在少数,盯着别人的私生活无非就是嫉妒。”臭程婉婉满脸不在乎,“就连你这样有身家的都得盯着别人的被窝,可见是有多无聊。”
陈海现在的工作性质比较敏感,私生活肯定要得稳又稳。
一般人不会轻易查。
要查的肯定也是死对头。
再说,他们也不会把把柄暴露在别人的手里。
这人也提了个醒,他们往后得更加小心。
至于生出的宝贝,如果太像陈海的话,想办法送到他手里。
他们家这么好的条件怎么都能养得起。
到时有陈太太做媒介,孩子还不是稳稳当当回到了她的手里。
虽说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但事在人为嘛。
程婉婉明目张胆的讽刺了对方,一下抬脚就离开了。
独留那个男人在原地气了好一会儿。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计上心头了。
当晚就约见了一个人。
这人和周依有几分像。
只不过他是个男的,因为家里出了事情,心情格外不好。
被叫出来时满脸颓然,根本瞧不出半点好来。
“解放,别愁眉苦脸的了,日子得向前看,你也得振作起来。”
轻飘飘的几句话,根本就难以让对方释怀。
周解放端起了面前的酒狂灌了几杯,整个人颓丧地靠在了椅背上,“爷爷倒了,周家也从权力中心被赶了出来,我们现在就是人人喊打的老鼠。”
“谢嵩,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周家变成这样,我根本无力救。”
找程婉婉麻烦的男人叫谢嵩。
他也是大院里出去的。
只不过这人自小就和别的男生不相同。
喜欢安安静静,有特别推崇文静的方式。
而且性取向也大有不同。
他喜欢男人。
本来喜好男女,并没有什么固定要求,可在华国喜欢,必须按着规矩来。
何况又是军属大院儿的少爷。
家世背景良好,前途一片光明。
家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可谢嵩虽然长了宽厚的肩膀,撑不起整个家族。
他也不愿意撑。
偏偏他家的人又格外的传统,无数双手推着他一直往前走。
像所有军属后代一般,直接扔到部队去历练。
能力超强却性格不合群。
忙碌了几年之后,到了一定的职位,又找了个机会退了。
如今在动物检疫部门工作。
其实就是海关司,顺手管理一下动物检疫之类的。
他现在也是二把手。
“可你周家被一个女人给害了,而这个女人如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你就不想着为自家报仇。”
谢嵩就像一个语言蛊惑大师,非要把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强行拎起来为自家报仇。
周解放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愿意报仇,而是周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我们哪来的脸找别人报仇。”
没想到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脑袋是最精明的。
他想得通透。
他们周家埋下了许多的雷。
不由程婉婉爆了,也有别的人。
好在提前有所准备,挽回了不少损失。
谢嵩觉得他真的是太不长进了,“周依可是你的妹妹,年纪轻轻就死了,周老爷子也从原有的位置被撸了下来,被送去服役。”
“他都八九十岁的人了,你觉得能挺过来吗?”
周解放想到最亲的人死的死抓的抓,心里相当不好受。
但酒精没有麻痹他的神经,也没让他失去理智。
“谢嵩,我虽然是家中最没出息的那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长时间被爷爷一辈叮嘱,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
“何况爷爷也找过我,叮嘱我不要乱来,我周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置对方于死地,但请你不要把我拉进去,我还想安然的活下去。”
人可以没必要特别聪明,但不能糊涂。
周解放心情郁闷,但最终还是转过来安慰好友,“我不懂你在执着什么,但我劝你还是早早放下。”
“有些人抢不过来,那就注定跟你没有缘,即便抢过来,你们两个也会成为怨偶。”
“长此以往下去,变得面目可憎,甚至相互捅刀子。”
“彼此留下最好的印象就行,没必要执着非要在一起。”
这也算是金玉良言。
周解放看似傻,其实人家才是最聪明的。
分析了利弊,说出了最好的办法。
可惜谢嵩鬼迷心窍,“我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过,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我也不逼你。”
“咱们还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提前走的是谢嵩。
他不可能认为自己是错的,只是选错了人而已。
周家那么多,总有一个会跟他合作。
周解放摇摇头,周依为什么落得这样的下场,还是太贪心。
他要是有所收敛,也不至于英年早逝。
罢了罢了。
世界上的糊涂人总是多于清醒的。
他喝了点酒,摇摇晃晃回了家,还没进门就听见啜泣声。
心头越发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