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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13章

作者:酒醉半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竟是将她反锁在房间里了?


    这个许晏安!


    桑缈用力推拉门,可除却破旧木头碰撞传来的刷啦声以外,没有丝毫变化。


    正在桑缈准备让系统查探外头是否有人的时候,门却突然松动打开。


    可令她僵在原地的是,院子里笔直背手而立、肃穆望着她的人。


    只见许先生颇为头疼看了她一眼:“准备去哪?”


    桑缈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小院离着主街不远,愈来愈响的呐喊声同小院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那群人里面,兴许就有许晏安、就有林繁、就有武思醒……本该也有她。


    今日许先生与王女士早早上课去,不该留在家中。


    许尧年没有怪她,只是领着她走到街上去。数不清的青年学子不约而同挤入人群,叫许尧年也有一刹那的晃神。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他问道。


    可身边的女孩毫不犹豫:“先生,沉默才无用。”


    手无寸铁的学生与真刀真枪的警员相比较,这场反抗注定是以被镇压而落幕,但这恰恰讲明了这片土地不是死了,而是鲜活的。


    人群向着目的地远去,许尧年叹然道:“今日学生罢课,可你不要去。我送你去学校,渺渺,你去看看没有学生的课堂是什么样子的。”


    是寂静的,悄然无声的,桑缈心想。


    直到她停驻于一处讲堂外,教室内空无一人、可里头的先生却讲得慷慨激昂。


    鬼使神差间,桑缈从后门进入,寻了个位置坐下。


    那位先生挺年轻,却穿着古朴的灰色长衫,脖子上搭着一根同灰扑的围巾,同许先生近似的装扮,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讲到慷慨激昂处,他将手上的书本丢到讲桌上,随意抬了抬眼镜,唾沫星子横飞也不自觉。


    身后的黑板上,密密麻麻的黑板字。


    身前的教室中,却空无一人。


    桑缈越听越是端正起身子来。他授的是物理学,可这位先生桑缈不曾见过,这些东西其他先生也未曾讲过,她倒是在系统给的西洋书中窥见过些许。


    下了课,那位先生随意拎起自己的外衫擦掉眼镜的雾气,然后走到了桑缈的跟前,神色严肃而语气未明:“去而复返?”


    “不,先生。”桑缈站起身来微微颔首:“慕名而来。”


    “呵,你晓得我是谁吗?”


    此时系统已经将这位的大致信息传予桑缈,她是近来听闻校内聘任了一位留学回来的先生,只不曾见过,还以为空穴来风。


    “林先生的课,学生受益匪浅。”


    林先生这才露出第一个笑意来:“这是我来校的第一堂课,怎么也要讲完的。只是不巧,这群孩子没有上半刻钟即便被外头几声呼喊应去了。”


    桑缈眼底闪过一瞬间不自在,她本来也该是那群人中的一位。“先生生气吗?”


    “不气,反倒欣慰。”林先生拿起书本向外走,到门口时微顿示意女孩跟上,眼角漫过一丝笑:“只是不够理智。可太过理智就不是你们了。”


    “林渺,我来时听过你。”林先生淡淡道:“许先生对你赞不绝口,曲先生讲你是个学物理的好苗子。”


    “你跟我来办公室做张卷子。”


    看着面前的试卷,桑缈下意识抬首:“先生给我多长时间?”


    “随意,你若解不出来咱们可以耗一日,让我看看你的水平。”林先生淡淡饮了一口茶,其他几位先生余光也瞥向此处。


    若是寻常学生被这么多人守着做题,指定早就耐不住跑掉。


    这个女孩倒是镇定。


    林先生眼底抹过一丝赞赏。


    他本以为少说也要耗上半日,没成想不到才半个多时辰过去,女孩已经把卷子摆到他跟前,顺带抬手将额前的发丝抹到耳后,眼底肆意自信:“先生您批。”


    “小姑娘,自信是好事,可太过自傲就不好的了。”旁边的一位先生轻笑一声,倒没有什么旁的意味。


    可看着林先生越来越皱的眉头,他心里咯噔一声凑近看去,顿时恍然。


    字迹工整,竟无一题出错。些许题目他们都要解上半天。


    这孩子还真有自傲的本事,怪不得曲老头整日显摆。


    林先生放下笔,将卷子合上,目光灼灼抬头问桑缈:“你想过出国去么?”


    -


    夜里,王枕禾给许晏安上药,红着眼眶什么也没说。


    许尧年含着一支烟并未点燃,身前的书页也久未翻动。


    桑缈难得没有在房间温书,此刻呆呆盯着桌前的花瓶,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直到王枕禾替他上完药坐到边上,许晏安才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想去参军。”


    仍旧是静默。


    王枕禾动了动唇,在看到儿子眼角的青淤时又转回头去,最后实在是不愿面对起身回了房间。


    许尧年把那支烟取下来,扔到桌子上,说出的话也带着哑:“想好了吗?”


    许晏安不敢去看桑缈和父亲,他想起来今日差点被射杀的同学,重重点了点头。


    “嗯。”


    “那就去吧。”许尧年没再说什么,可站起身来时好像脊背弯了几分:“自己收拾收拾。”


    许晏安还要说些什么,可父亲已经走了。


    “我觉对不起父亲与母亲。”


    桑缈没有附和,只站起身来问道:“出去走走吗?”


    两人并肩站在街道一角,北风呼啸刮过面颊,生疼。


    直到桑缈淡淡出言:“去哪?”


    “西北。”


    桑缈侧身,揣在口袋中的手不自觉蜷缩成拳。


    “晏安哥,我要出国了。”


    许晏安定定望着她,好似心底那块石头终于落下。


    他能做的兴许只有嘱托她注意安危、祝福她一路顺遂。


    一路无言,两人溜达回了院子,许晏安将人送到房间前,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此去一别,不知多久,去了国外要注意安全、且记得保暖不要生了病。”


    桑缈垂眸,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护身符,拉过他的手塞进手心:“保你平安的,肯定灵。”


    “咱们信唯物,还搞这些封建迷信。”许晏安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小心翼翼将其包入手心。“不早了,你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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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桑缈再次拉住他胳膊,许晏安不解回头,却见她眼底的不知名的情愫。


    他脸上强装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想要如先前一般捏捏女孩面颊安抚。


    可不等他伸手去,女孩先他一步扯住他胸前的衣角,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身体早已经不自觉弯下来。


    唇角传来一抹温软,许晏安顷刻间僵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动作。


    心脏如跳跃的雷鼓,而脑海一片空白。


    女孩的呼吸洒在他唇瓣,手指勾住他的手心轻轻划了什么,声音清和道:“晏安,活着回来。”


    “回来找我。”


    直至面前的门合上了,北风透过棉衣刺透骨肉,可许晏安却觉得浑身滚烫,由内而外的热意熏红了他的耳尖与脖颈。


    夜里,他又做了那个难以启齿的梦,可这一次梦中的主人公有了清晰的面孔,也有了叫他恋念不舍的名字。


    “缈缈。”


    ………


    北平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男人一身军服,盘腿坐在地上,嘴里还叼着一根剩下半截子的烟,皱眉看着手上的布防图。


    “老谭!”


    一人夺过他手上皱皱巴巴的图纸,没好气道:“不就是没派你南下吗,至于整天在这里生闷气。上头有要事要派给你呐。”


    “快带人去码头,明天人就到了!”


    谭三灭掉烟,嗤笑一声:“什么人?这么大阵仗。”


    “宝贝,天大的宝贝!”


    那人忙推着他往前走,“等见了人你给我收收脾气,客气着点,咱日后可都赖着她呢。”


    什么玩意儿?


    可等谭三乔装候着的时候,见到来人差点惊掉下巴。


    他憋了一路子,直到护送着人安全抵达目的地才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大宝贝?”


    桑缈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噗嗤一笑:“这话从曾经的谭三爷口中说出来,还真心有些吓人。”


    谭三没想到这么多年对方竟然还能把自己认出来,“你这记性不错。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叫我老谭吧。”


    女人摘下皮质手套,伸出了手:“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林渺。”


    “谭三。”


    “欠着谭哥那顿酒,不知什么时候赏脸?”


    谭三愣了一瞬,原本那点不自在也消失殆尽,眉眼肆意道:“随时。”


    “田武说你是个宝贝,我怎么听不懂?”


    闻言桑缈倒水的动作停顿片刻,没有肯定没有否认:“倒是会形容的,不过我不是什么宝贝。顶多算是一个瓦匠。”


    谭三:“什么?”


    桑缈将热水递给他,碰了碰他的茶杯:“和咱们所有同志一般,回来为我们的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小丫头的嘴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溜。”谭三喝完水站起身来:“有什么需要跟我说,这些日子我的人负责你安全。不得不说,我这人别的本事不多,可看人还是准的。”


    桑缈眉梢挂着笑意:“看人这么准,知道我现在想说什么吗?”


    “什么?”


    “想托你帮我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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