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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毯子

作者:娪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难得看到陈邑害羞的样子,梨初一直追着他的目光仍然定格在他脸上。


    感受到梨初滚烫的视线,陈邑只觉得有股莫名的燥意在灼烧着周围的空气,使气温越升越高。


    撑在地毯上的手到处找寻着什么,陈邑依稀记得这里是有一条小毯子的。


    只是……


    手都找了一圈儿了,


    怎么还没摸到啊!


    他装作没看到梨初挑着眉扬着唇一副“我看看你要干什么”的表情。


    低下头去快准狠地锁定到那条淡蓝色的小毯子。


    迅速抓起来往旁边梨初脑袋上一丢。


    梨初只觉得一阵轻风自上而下拂过来,很快目之所及就变成黑黢黢的一片。


    还在疑惑着,正想抬手掀开遮挡自己视线的东西时自己的手突然被另一只要大得多的带着暖意的手给强硬覆盖。


    陈邑低低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些害羞,


    “先……别掀开。”


    三只手重叠的地方不断发烫,梨初隐藏在细腻毯子下的耳朵也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


    她全然失了刚刚光明正大把陈邑盯得耳朵滴血时的气势,轻轻低了低头,很小声很小声地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单音“嗯”。


    覆盖在自己手上的温度终于被撤走,还发着烫的皮肤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终于得到解放,梨初却不自在地搓了搓手。


    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梨初才慢慢抬起手把盖在自己头上的毯子给拽了下来,轻微的“噼啪”声响在耳边,碎发因为静电竖直浮在空中。


    一些发丝被毯子带着往下挡住了她的视线,梨初突然有点儿庆幸自己在出门前鬼使神差地把放杂物的抽屉里的小圆镜给放进了包里。


    看着背对着自己在水台前倒水的陈邑,她赶紧从包里摸出镜子照着把自己的碎发别在耳后,还顺便检查了嘴上变色唇膏的颜色。


    调整好一切,电视上已经播放到杨淼答辩的环节。


    梨初清了清嗓子,冲着那个看上去有些僵硬的背影带着笑开口:


    “陈邑,你倒水倒那么久,马上到我了,还看不看啊?”


    陈邑提着水壶的右手一顿,再低头时,杯子里的水差点要“水漫金山”。


    深呼吸好几下又从托盘里拿出一个玻璃杯倒满他才端着两杯水走了回来。


    从他手上接过,梨初笑着和他道谢,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他:


    “对了,你早上的药吃了吗?”


    看着陈邑点头她才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将视线全部投向电视屏幕。


    陈邑视线触及茶几上放着的那袋彩色软糖,懒散支在膝盖上的手一伸拿了过来,又偏头问梨初:


    “你想吃什么味的?”


    想起几分钟前自己被他碰掉“猎物”的事,梨初毫不客气地开口:


    “荔枝的,颜色最淡的那种。”


    “噢~”


    尾音波折起伏,怎么听都觉得憋着股坏劲儿。可惜此时的梨初正专心看着重播,没品出来。


    几秒后手边被递过来一个小小圆圆的东西,梨初想也没想接过来就往嘴里扔。


    只嚼了几口脸上的五官就被辣得皱在一起。


    从包里掏出纸巾将嘴里那团奇奇怪怪的东西吐在纸上,又往嘴里灌了好大一口水才将辣意勉强压下去。


    梨初垂眸一看,绿色的。


    脸上表情顿时无语住,是芥末味的软糖。


    侧眼睨陈邑,他正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不小心拿错了。


    她指着电视问他:


    “你到底看不看了,不看我可走了。”


    陈邑求饶起来也没什么负担,下一秒就合十双手急着开口:


    “看看看,我只是在想……。”


    他顶着一张冷峻的脸干些反差感十足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梨初早就习惯。


    她正等着听他的下文,他却迟迟不说。


    她只好问他:


    “在想什么?”


    陈邑摇摇头,下巴点了点窗外,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天色什么时候变这么暗了。


    为了给你最好的观影体验我得去帮你把灯打开。”


    梨初直觉他要说的并不是这个事儿,哼笑一声,将视线移向正前方。


    不过灯一亮起来,她的眼睛确实也没这么酸了。


    演讲加上答辩一共五分钟,很快就结束,台下响起掌声,耳边也响起陈邑的掌声。


    是昨天没有听见的独属于梨初一个人的掌声。


    梨初怔了怔,又突然有些羞耻,她扯了扯陈邑的袖子,嗫嚅着开口:


    “不用鼓掌的。”


    她的样子成功把陈邑逗笑,陈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开口打趣她:


    “哟,我们大作家还害羞了。”


    梨初不搭理他,和他拉开点儿距离别过脸去拆开桌上的薯片自顾自地吃起来。


    见她迟迟不说话,陈邑又找话题,


    “不过我看你在台上很从容大方,之前这么紧张干嘛?”


    梨初想起那晚在办公室里和张文俊的对话,用纸巾把沾着薯片碎屑的手指头擦干净把下巴支上去。


    她很认真地看着陈邑,把那天晚上的对话长话短说:


    “我听张文俊学长说你之前参加决赛中途弃赛了。”


    梨初捕捉到了陈邑脸上一闪而过的失神,又轻声问他: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面前的人沉默几秒后深吸一口气,喉结轻轻滚动,他开口时声音还有些发紧:


    “当时……”


    突然,窗外响起沉闷却响亮的雷声打断了陈邑的话。


    两人同时往窗外望去,梨初轻声抱怨:


    “不会又要下雨吧,还好我带了伞。”


    话一落,如瀑的大雨就丝毫不停歇地落了下来,家家户户的雨棚都被砸得哗哗作响。


    窗户上已然流淌着几条雨珠汇聚而成的河流,模糊了窗外的景象。


    再回过头,陈邑的脸在渐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僵硬,嘴唇紧紧抿着,额头上已经冒出数不清的冷汗,眼神像蒙上了一层阴翳,有些涣散。


    发现她的视线,陈邑猛地起身,动作大得将茶几都往前推了一段距离。


    “陈邑?”


    梨初有点儿害怕,忙起身扶住他,却被他用力地一把推开。


    陈邑没理她,径直走去了窗边,用手试探着窗户的防盗锁,仿佛在确认它是否关紧了。


    “你怎么了?”


    陈邑倏地转身看向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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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极力稳住声线回她:


    “没什么,下大雨了,你快回家吧。”


    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拿起梨初随意放在沙发上的包,又跑去餐桌边抢一般地拎起梨初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然后全部塞进梨初手里。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哗啦啦地冲击着耳膜,仿佛要将这个房子彻底淹没。


    陈邑的呼吸也跟着雨声变得更加粗重,尽管他已经在极力控制,但梨初还是看见了他胸膛不正常的起伏。


    “现在吗?雨小一点我再回去吧。”


    梨初绞尽脑汁地为留下来找借口,也没有接过包和衣服。


    “就现在。”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急促,甚至带着一种梨初从未在他这里听到过的强硬和粗暴。


    紧接着她的手腕就被面前的人一把抓住,力气大得让她微微蹙眉。


    不久前还温暖干燥甚至让她发烫的掌心现在已经冰凉潮湿的一片,心不由重重一跳。


    可陈邑根本不给她任何思考或反驳的机会,几秒后她就被近乎于半拖半拽的方式拉到了玄关处。


    他的动作毫无往日的温柔体贴,只剩下本能驱使下的驱赶。


    梨初眼眶变得湿润。


    门被猛地拉开,冷风很快扑了进来,吹得梨初不由一颤。


    她奋力抵着陈邑将她往外推的动作,还在开口:


    “陈邑,你到底……”


    她到底还是没能抵抗过陈邑的力气,话还没说完就被推到了门外。


    怀里又被塞进东西,梨初愣怔着接住,陈邑没有一丝留恋地重重关上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走廊回荡着。


    厚重的实木门在梨初面前猛地关上,隔绝了室内暖黄的光线和适宜的温度,也隔绝了她和陈邑。


    巨大的关门声甚至盖过了喧嚣的雨声,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也震得她心头一空。


    梨初呆呆地站在冰冷的楼道里,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能让平时如此温柔、从容的陈邑瞬间变成刚刚那副陌生而脆弱的样子。


    但她觉得一定和昨天的事脱不了干系。


    门内,陈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很快身体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


    他放在身前的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窗外依旧暴雨如注,一声惊雷再次炸响。陈邑猛地闭上眼,整个人在地上蜷缩起来,双手紧紧抱着腿,独自承受着他认为的应有的报复。


    走廊的声控灯亮了又灭,梨初还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敲门。


    这个问题难道很难吗?她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都没想出个结果来。


    电梯门慢慢打开,明亮的灯光从里倾泻而出,梨初转过头去,还是走了进去。


    出了单元楼,呼啸的冷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冻得她直哆嗦。她站在单元门外的雨棚下,在包里努力翻找着她的伞却怎么也找不到。


    几秒后梨初才想起来因为她的伞太大挎包装不下,早上她是放在买菜用的布袋子里的。


    而那个布袋子此时应该正静静躺在陈邑家的橱柜上。


    耳边仍是哗啦啦的雨声,雨水滴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花。


    梨初搓着两条手臂慢慢蹲下去,开始思考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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