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机场的雪还沾在登机口的玻璃上,薛一楠拎着个半旧的黑色行李箱。
里面装着她的心理诊断工具和那本画满雏菊的速写本,率先走出廊桥。
封景辰隔了三两个乘客跟在后面,黑色长风衣的领子立着,遮住半张脸,手插在口袋里,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归国旅客。
程砚舟则拎着银色登机箱走在最后,西装袖口的纽扣扣得严丝合缝,眼神平视前方,没往前后两人的方向扫过一眼。
飞机降落在江城国际机场时,初秋的风裹着潮湿的桂花香从通风口钻进来,混着机场广播里的航班提示音。
薛一楠推着行李箱走在人流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拉杆上的恐龙贴纸,那是五年前陈默塞给她的,她一直没撕。
她刻意放慢脚步,余光瞥见封景辰走在斜前方,与她隔着一道行李车的距离,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错开,没有半分重叠。
程砚舟则在更远处,假装整理登机箱的绑带,实则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封景辰的动向,彼此间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到达口的玻璃门外,一排黑色轿车早已停稳,车身上的封氏集团银色徽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几个穿黑色西装的安保笔挺地站着,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涌出的人群,最终定格在封景辰身上。
封景辰这时才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墨镜戴上,动作从容得仿佛第一次见那些安保。
她没看薛一楠,也没看程砚舟,只微微抬了抬下巴,朝着为首的安保走过去。
安保立刻上前两步,伸手想接他身侧的手包,“大小姐,车备好了。”
封景辰侧身避开,手包攥得更紧,指尖泛白,语气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不用。”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轿车方向,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往薛一楠那边偏。
此刻薛一楠正低头假装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滑动,实则耳尖却绷得发紧,听着身后的动静。
程砚舟则弯腰检查行李箱的轮子,仿佛那轮子出了什么大问题,头也没抬。
封景辰走向轿车时,脚步没有半分停顿,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缕微风,却没回头一次。
安保们簇拥着他上车,车门“咔嗒”一声关上,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直到那排黑色轿车汇入车流,几乎看不见影子了,程砚舟才直起身,拍了拍登机箱上不存在的灰尘,朝着薛一楠的方向走过去,声音压得很低,“薛医生,车在那边。”
薛一楠这才收起手机,抬头时,眼底的紧绷已经散去,只剩下惯常的平静。
她跟着程砚舟走向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车身上没有任何标识,与刚才封家的车队截然不同。
“刚才...”薛一楠刚开口,程砚舟就轻轻摇了摇头,“Boss说,封家的人眼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薛一楠点点头,心里清楚,这形同陌路的模样,是封景辰为了把她和程砚舟摘出封家的漩涡,最稳妥的法子。
车往江湾小区开去,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曾经熟悉的老巷多了些新商铺,梧桐树上的叶子刚开始泛黄,和她记忆里的江城慢慢重合。
“薛医生,快到了。”程砚舟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抬头望去,只见街边一间浅灰色的门市房格外显眼,落地玻璃上贴着磨砂的雏菊图案,门楣上挂着块木质招牌,刻着“楠星心理诊室”五个字,字体是她喜欢的圆体。
程砚舟递来一串钥匙,黄铜钥匙扣上挂着个小小的“N”字母吊坠,“Boss半年前就盘下了这里,按您在瑞士的诊室样式装的。”
薛一楠插入钥匙,门“咔嗒”一声开了,前台是原木柜台,上面摆着盆她喜欢的薄荷草;
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是她曾经在酒吧里随手画的;
往里走,几个诊室分工明确:急救诊室里的除颤仪是最新款,旁边放着她惯用的安神香薰;
儿童诊室的地上铺着柔软的米色垫子,墙角堆着几只恐龙玩偶,连颜色都是陈默当年喜欢的明黄色;
最里面的心理诊室,落地灯的暖光刚好落在浅灰色的沙发上,沙发旁的小桌上放着个白色瓷杯,杯身上印着“雾凇”酒吧的logo。
“这边是您的办公室。”程砚舟推开最里面的门,薛一楠愣了愣。
办公室比她在瑞士的大了一倍,书架上摆满了心理学专着,其中几本扉页上有国际专家的签名,是她当年提过想看的;
抽屉里放着台咖啡机,是她惯用的牌子;桌上摊着份合同,旁边放着支钢笔,笔身上刻着“楠”字。
“这是诊室的所有权合同,Boss说,签了就是您的。”程砚舟把合同推到她面前,薛一楠扫过上面的市值数字,江城的房价让这间诊室的价值比瑞士的那间高了三倍。
她从怀里摸出笔,是封景辰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钢笔尖泛着温润的光,低头签下“薛一楠”三个字时,嘴角忍不住上扬,“你家Boss倒真会给我‘惊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程砚舟收起合同,又递来张卡片,“酒吧还在洽谈,Boss说您要是想先找个地方喝酒,这张卡可以去‘Virtuoso?爵境高档会所’的VIP区。”
薛一楠接过卡片,忽然想起五年前在瑞士的酒吧,封景辰把“雾凇”盘下来送给她时,也是这样轻描淡写。
程砚舟离开后,薛一楠坐在沙发上,翻开了速写本。
第一页的雏菊已经有些褪色,她指尖拂过画纸,忽然想起五年前封景辰第一次接受催眠时,在诊床上发抖,她递过去的温水;
想起自己心脏不舒服时,封景辰默默放在她桌上的药;想起两人拌嘴时,封景辰嘴上不饶人,却会记得她忌口,每次订外卖都特意备注。
她们都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模样:封景辰在催眠中哭着喊“救我”,薛一楠在深夜酒吧里抱着酒杯念“林冉”;
她们也都懂彼此的牵挂,却从不多问,只在对方需要时递上支撑。
薛一楠看着诊室里的每一处细节。
那些她随口提过的喜好,封景辰都记在了心里,像重新把她“养”了一遍,治好的不仅是她的旧疾,还有曾经被抛弃的伤口。
窗外的桂花香飘进来,薛一楠拿起桌上的瓷杯,倒了杯温水。
她知道,封景辰在前方闯封家的漩涡,而她在这里守着这间诊室,既是为自己,也是为彼此。
等风波过去,她们都要找到心里的那个人,而现在,她们是彼此最靠谱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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