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清辞走后,虞锦缓步上前,同那看守藏书阁的老头轻言道:“我大师兄将我所寻书目先行借去,可否为我寻同本?”
那老头胡须花白长长垂下,双目似从未睁开过,一丝缝隙不留,闻言指尖灵气微动,三两典籍高高书架之上无声疾行而来,落于他面前木桌之上。
“他方借阅的乃是孤本,只此一本并无其他,这些虽比不得孤本记述,对入门杂学也已上佳。”
虞锦随手翻动两下内页,握着书页的指尖微顿,旋即又似无异般粗略翻动着,唇边却不自觉勾起一笑。
“多谢,我借阅两日便还。”
那老头神色肃然,双目微掀开些许:“宗门均为剑修,炼丹之书本就少有人寻,你既愿学,多留些时日也无碍。”
虞锦踏出藏书阁大门,碧空之间暗云悄然聚集,回首见藏书阁护阵在黯淡周遭中隐隐显出淡青色,山雨欲来。
虽修士自有避雨之法,虞锦仍不喜急雨在外,回房不得及,便又回转去寻云岚生,想过去这些时候,云盛当放人归来。
不成想路途中却碰见意外之人。
虞锦听得粗重快步之声回眸瞧去,竟是去往云雾山寻妖的三位师兄。
想是方从云雾山归来,只见其伤势颇重,腰腹手臂处均有轻重不一的伤处,暗色血迹仍残存于上。
四师兄秦澜伤势最为惨重,一腿被破开大口,草草包扎后血迹仍似未能止住,不得于行,甚至眼神不复清明,似处于昏昏沉沉间,只被另二人架在中间,面容急切往前路去。
“云师妹。”
二师兄余景晏远见她,只礼节问候一声便又要急去。
虞锦亦礼貌回道:“三位师兄这是方从云雾山归来?”
也不必问其为何不服用灵丹治伤,若灵丹还有余量,想必其早已服下。
“正是,我们正要去寻宗主。”余景晏匆匆回道。
虞锦看着三人身上伤势颇重,尤其秦澜已是一副痛到快要晕厥的模样,迟疑问道:“不先去疗伤?”
“正事要紧。”
被搀扶在中的秦澜闻言忽地清醒一瞬,忙撑着痛意低言回道,另两人看来也与他想法一致。
余景晏也随之轻颔首:“多谢师妹关怀,方路遇大师兄,他已予我三人疗伤灵丹,现下还是寻宗主要紧。”
“正巧我也要去寻宗主,不若一道同行?”
三人面色并未比去时好上多少,忧色虽褪去些许,却被一种更为急迫情绪笼罩,只恨不得立马面见宗主。
虞锦将其神色尽收眼底,知晓其在云雾山定然有意外发现。
顺路不假,她更想旁听云楚意死因为何。
三人自无相拒之意。
只另两人一个平日不喜多言,一个甚喜多言,与她路中言谈只得由余景晏无奈道来。
“从云雾山归至宗门途中,我们三人亦听闻碧水秘境一事,甚是惊骇心焦,如今瞧师妹亦无恙,真乃万幸。”
虞锦步子沉稳迅捷,如飞燕掠水般轻盈,与急切三人并行并不勉力,闻言轻微一叹:“未成想碧水秘境竟闹出这般乱子,三位师兄未曾前去当真幸事。”
“福祸相依,”
余景晏不由苦笑出声,眉目间难掩疲态,“躲过一遭,还有另一遭祸事截来,云雾山亦是九死一生之地,我们三人险些葬身于此,好在拼死一搏总算安然归来,能替四师弟洗清冤名。”
虞锦正想细听,恰好几人已然来到云岚生所在之处。
看守弟子见三人情状面色大骇,立刻快步进去禀报,不消片刻已快步归来,带几人进去。
“桐儿。”
云岚生坐于书案之后正忙,听得动静抽空抬首,唤了先行进来的虞锦一声,待看清进门后的另三人,一时从檀木椅上惊起,暂也顾不得她。
他忙中不乱,快步上前问道,“你们三人这是遭遇何事?怎不先去疗伤,急着来此作甚?”
秦澜听得熟悉之声神色清明些许,眼眶微微透出湿红,便要挣扎着要独自落地,另两人亦是接近力竭,猝不及防被他一动险些支撑不住,各自歪倒去。
幸得云岚生及时运气拖住三人,让几人各自落座,又命看守弟子去拿些治伤灵丹来。
“多谢宗主。”
三人不便相拒,只得接过看守弟子奉上的灵丹吃下,不消片刻身上伤势已然好上许多,也无初见时那般骇人。
而三人这匆匆一遭,竟连这片刻疗伤时候也未予己身,谢清辞先前给的灵丹想必也已被他们收下未用,只顾着快些回禀。
余景晏先行起身,另两人立时跟上同云岚生问礼,眉峰紧蹙,肃然郑重道:“禀宗主,我等此行幸不辱命,已将深藏于云雾山中,杀害云师弟的妖物彻底斩杀。”
端坐在书案后的云岚生哀伤之感一闪而逝,长叹道:“果真是大妖作祟么。”
“正是,”
余景晏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火红翎羽,双手呈上,“那妖物气息断绝之后,竟倏忽消散于天地之间。四师弟与其以命缠斗时曾意外拔下它一羽,只也引得那妖物大怒,腿脚被那妖物捅穿,浑身伤势惨重。”
余景晏话里话外极力欲将此次功劳推于秦澜身上,只望彻底将此前秦澜残害云楚意的传言尽数盖去,虞锦旁听得心知肚明。
他们身上伤势极重,除不得空疗伤之外,途中被众多紫薇宗人得见,亦能无言驳斥些许谣言。
“我等见那妖物骤然消散,见这翎羽亦渐失去光彩,赶忙用法宝将此翎羽凝结封存,这才得以带回,以此为证。”
云岚生沉默接过,那火红翎羽鲜艳至极,院外乌云集聚,雨点淅淅沥沥滚落,略显昏暗的书房内却因这火红翎羽明艳一亮。
他运转灵气,沿着翎羽点点划过,那离主的翎羽却仿佛仍能察觉到异样,忽地火红间明亮金光闪动,将他手中灵气顿然驳斥在外。
云岚生眉心紧锁,面色如重山压顶骤然沉下,再度聚起灵气袭去,翎羽边缘处金光较之方才渐渐黯淡,想来是离主太久,已然渐失去法力。
“此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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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足金乌的翎羽!”
云岚生面沉如水,紧盯着翎羽的眸光逐渐抬起,望向在场几人,神色间透着难言的凝重:“我曾于古书上翻阅有关此神鸟记述,传闻三足金乌居于蓬莱之东,扶桑仙木之上,隐于三界之外,同属上古之物,然其早应断绝,怎会现身下界,潜藏于云雾山中?”
虞锦忽地一愣,随即迅速稳住心神,双唇微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色。
上古之物?
他们于济州城钱府中所遇亦是上古之物,只是不知其真名。
一时之间,这世间竟出现两只早已断绝的上古之物?
任谁也不信此乃巧合。
然济州城中那只潜藏的上古之物乃是秘闻,紫薇宗仅在场之人同云岚生、云盛知晓,并未告知众人。
因而师兄弟三人还是头回听闻传说中才存在的上古之物,面面相觑,仿佛听得十分不可思议之事,更是满目错愕。
“我等围杀它时,虽险些被其杀死,却也终将它诛杀于剑下,若真是传闻中的上古之物,神鸟三足金乌,怕不是我等方进入云雾山时,早已被它杀尽,全无还手之力。”
“我亦不得而知,”
云岚生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深沉目光望向窗外,雨点愈发急切,暴雨之势渐起,“上古之物本早已断绝,如今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且上古之物属三界之外,不知三界之树定下的制衡法度,可曾于它有用。”
“许是如此,”
吴济帆神色渐缓,粗声道,“想那三足金乌受制衡法度约束,于人界法力受限,这才被我们合力围杀。”
云岚生轻摇了摇头:“三足金乌不同于旁的上古之物。它本半属神鸟,神兽凤凰救世寂灭之后,它顶了凤凰神格,继承其浴火重生之能,常人不能将三足金乌彻底杀死。只怕是它见缠斗不过,借机离去。”
余景晏目光如炬:“宗主之意是,三足金乌本就未曾覆灭,只上古之物尽数断绝后,它一直潜藏于何处,寻机暗待复生?”
吴济帆方松懈下的面色复变得难看,旁侧秦澜亦愣神问道:“它莫非还会于人界现身?”
“尚且不知三足金乌如何来到人世,不好妄下断言,若是它复生苏醒之后自行下界,寻云雾山暂避恢复神力,经你三人杀机之后,许三足金乌另寻旁处,人界能暂且安分一阵。”
“可若是有人有意为之,”
云岚生望向她,神思不善,“便同你们于济州城中遇见的那只上古之物一般,当属魔修手笔。”
“师妹也曾碰见上古之物?”
三人讶然目光齐齐投来,而云岚生既此时提及,虞锦心知这是不必隐瞒之意,一一同三人道来。
“不曾想师妹与大师兄,竟于济州城内遭遇此危情,”
余景晏目光凝重,片刻后若有所思道,“敢问宗主可知上古之物尽数覆灭的缘由?除却得以浴火重生的三足金乌之外,竟还有上古之物得以于魔修手中复生,莫非上古之物当年并未全然覆灭,仍留有部分沉寂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