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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直觉

作者:粪堆一枝花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正赶饭点,店里坐的满满当当,贺欲燃站在狭窄的过道中间,眼巴巴的看着那张刚刚好坐两个人的小桌子,更加认清自己不如不来的事实。


    “不好意思燃哥。”哪壶不开提哪壶,江逾白凑上来:“不知道你要来,所以只预约了两人座。”


    贺欲燃:“……”


    这话就差直接告诉他,你是多余的。


    他真的好想洋装无所谓的说一句没关系,只要我不觉得自己多余,我就不多余。


    “没事。”贺欲燃咬着后槽牙,看着江逾白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是我今天唐突,扰乱你们计划了。”


    “没关系。”江逾白摇摇头:“我去找把凳子,应该可以坐的下。”


    贺欲燃:“……”


    听着那句“没关系”,再看看江逾白那张脸。他有种好想发火但又不知道对方做错了什么的无力感。


    江逾白扭头去找空闲的椅子,裴意看出他不太自在,推了推他的胳膊:“主要确实不知道你要来,没事,加把凳子一样的,今天我请客,你不用这么拘束。”


    贺欲燃有点挂脸,本来兴冲冲的跑出来找裴意,饭店想好了,甚至还买了两张电影票。


    结果又看到那个赖皮虫晃在他左右,自己还成了多余的那个,想想就不爽。


    “不想跟你讲话。”贺欲燃说。


    裴意只感觉一口大锅天上来:“干嘛不想跟我讲话?”


    贺欲燃抱着胳膊不理他,嘴快撅到门口了:“每次找你吃饭都有别人。”


    “……”


    贺欲燃真生气反而是不会明晃晃写脸上的,更不会直白的说出来。


    意识到他在闹小情绪,裴意哭笑不得,往他脖子上不轻不重捏了捏:“知道你这段时间接我辛苦啦,对不起嘛。他是我学生,我实习要结束了,之后没准没什么机会见到了,吃两顿饭不是也很正常。”


    贺欲燃闷哼了一声,挑歪理:“意思见我就很容易了?”


    怎么感觉自己在哄媳妇儿呢?裴意撞撞他的肩,有点不自在:“你干嘛,搞的跟吃我醋了一样。”


    贺欲燃理直气壮,他这么一说更窝火:“吃你醋怎么了,谁说朋友不能吃醋的?你老带我跟你这些朋友吃饭,我跟他们又不熟,每次你都跟他们聊的热火朝天,压根不跟我讲话。”


    就像前几天跟江逾白吃的那顿饭,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好好,我也跟你说话,跟你说话。”裴意欲哭无泪,妥协的顺着他。


    贺欲燃稍微松口了:“那明天你单独出来跟我吃。”


    “没问题没问题。”裴意眨眨眼,讨好的说:“保证不带别人哈。”


    “咣——”


    俩人同时一个激灵,直愣愣看向身后的某人。


    裴意显然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我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


    江逾白放好凳子:“不好意思,凳子太沉了,没拿住。”


    要说他语气诚恳的不像是撒谎,不如说是他那张脸。


    单纯无害,说什么都会有人信。


    贺欲燃想笑,上下打量了他这过硬的身板:“你力气倒也不像小的。”


    江逾白保持着原来诚恳的语气,说:“有点小。”


    “……”贺欲燃。


    鬼信。


    三张凳子围在一张小桌子旁边,倒也不算太挤,裴意选了坐旁边靠窗的位置,撂下了背包:“我去上个洗手间,顺便拿几瓶饮料回来,你们喝点什么吗?”


    “不用,白水就行。”贺欲燃说。


    他感觉余光里江逾白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后跟道:“我也是。”


    “好,那你们先点菜,不用等我。”


    裴意转身走了,贺欲燃顺理成章的扯过正中间挨着裴意的那张凳子,可还没等拽出来,小指先被碰了一下。


    目光偏移,落在那只比他宽了一圈的手背上,腕骨明显,稍稍使劲,手背凸起的筋络跳了几下,凳子被他拉了出来。


    贺欲燃抬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印上一双浅亮的眸子。


    江逾白低着头,微长的刘海遮住眉梢,暗深的眼眸看不出生气,唇线抿成一条薄线,半张脸隐在逆光的阴影里,颇有些阴郁的味道。


    就此僵持,那张凳子被两只手同时拽着,却没有一个人先表现出退让。


    裴意左边紧挨着窗户,中间的位置正好可以隔开其中两个人,贺欲燃有点意外,正常来讲如果是无心之举,那么江逾白见他这样执意,早就该挪开去找其他位置。


    这么有目的性的跟他僵持,再加上刚才摔凳子打断他们说话那一下,分明都不像是无心。


    “怎么?”贺欲燃皱了皱眉,询问:“你也要坐这里吗?”


    话是这么说,但他手却没松开半分。


    几秒后,他感觉自己的小拇指被轻微的蹭了一下,再低下头时,那只手又挪远了。


    紧接着,江逾白轻声细语的问:“可以吗?”


    贺欲燃笑了:“不可以。”


    被拒绝,江逾白的反应不大,只是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又垂到地面。


    “逗你的,真信啊。”贺欲燃笑的几分轻薄几分认真,让人摸不出真假:“当然可以。”


    周围人声嘈杂,他捏上江逾白的肩膀,凑到与他半寸的距离:“我又不是非要坐在这里。”


    头顶的呼吸重了几分,那双眼睛颤了两下,最终从他脸上平移开,像只不分轻重的狗爪子,受到警示后怯懦又不甘的收回。


    贺欲燃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从江逾白的脸上找猫腻,尽管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表情。


    “你坐嘛,毕竟小裴实习快结束了。”贺欲燃越过他,扯出了最边上的凳子坐下,语气轻松:“你们平时关系这么好,多相处相处也是应该的。万一以后没机会见了呢。”


    面前的人到底喜不喜欢裴意,其实他早就有一些了解,十七八岁的男生最藏不住心思,很轻松就能解读过去。


    只是人都是这样,一旦知道自己有了假想敌,哪怕心知肚明,也想做点什么去试探。


    江逾白坐下来,很平淡的:“嗯。”


    挑衅没得到回应,贺欲燃觉得无趣,转头把玩桌子上的小摆件。


    “你和裴老师,关系,很好吗?”半响,贺欲燃听到他断断续续的问。


    这是个很值得好好思考的问题,因为直接应答下来就太没意思了。


    “裴意老师跟你提起过我吗?”贺欲燃扫视着他平淡的侧颜。


    听他突然反问,江逾白微微皱眉,回答道:“闲聊的时候,说他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哦……”这一声颇有深意,他腔调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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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的?”


    “讲过一些你们上学时候的事情。”江逾白微微抬头,瞄了他一眼。


    贺欲燃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那时候见过我吗?”


    江逾白低着头,很久才点了点头:“没,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忽然停顿,喉结上下滚了滚,像在压抑什么:“那天你送我回家,才知道,他说的好朋友是你。”


    贺欲燃脸上的笑容很深,但又不像是高兴:“那好可惜。”


    “见到你之前,倒是从没听裴意提起过你。”


    贺欲燃挑挑眉,很期待接下来他的反应。


    这已经算是一种很刻薄的试探了,如果江逾白真的对裴意有心思,接下来他就不可能沉得住气不去反击,所以哪怕是一个眼神不对,贺欲燃都能察觉到。


    “其实。”江逾白抿了抿唇,忽然说:“我不是非要挨着裴老师。”


    没头没尾,像是反射弧太长的一句回复,贺欲燃有些恍惚:“什么?”


    江逾白捏着手里的空杯子,透亮的杯身折射出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没什么。”


    他低头不答了,静默许久,又忽然转头:“燃哥,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江逾白没跟贺欲燃这么说过话,就像是款一成不变的游戏,突然被触发了新剧情一样。


    “可以啊,问。”


    江逾白放下手中的空杯子,杯身向一边扭动,也倒映出贺欲燃的脸。


    “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贺欲燃皱了皱眉:“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江逾白又撇下眼,摇摇头:“只是身边朋友都在讨论这种东西,随便和你聊聊。”


    但贺欲燃并不打算跟他闲聊,他随口回答:“挺相信的,我直觉一向很准。”


    “准在什么地方?”江逾白又问。


    贺欲燃还真仔细想了一下,片刻后,他笑了笑:“看人。”


    江逾白再次看过来,幽深的眸子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意味:“那你直觉,我是什么样的人。”


    “挺聪明的。”贺欲燃嗤笑,靠回椅背,模棱两可答:“只是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思。”


    暗指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他有些期待江逾白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是掩饰,还是逃避,或者是直接承认。


    “有吗?”江逾白脸上看不出情绪,眼里却融着不明显的笑意:“燃哥有在观察我么?”


    贺欲燃蹙眉,这人是真的很奇怪。被人拆穿第一反应并不是遮掩,也不是尴尬,而是先问别人有没有在观察自己。


    他摸不透江逾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是很想了解,毕竟裴意实习期马上就要结束,在他眼里,江逾白出现也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即使再突然,再高昂,也很快就会播到尾声。


    “想太多了。”贺欲燃偏过头:“有些事不用观察也看得出来。”


    “嗯。”


    江逾白表示认同,气氛安静片刻,他又忽然出声:“想过自己的直觉有一天会不准吗?”


    贺欲燃不想再跟他拉扯,去分析他句子里的意思,冷哼道:“对你,应该挺准的。”


    旁边的人没再说话了,周身安静下来,他能感觉到江逾白转头了,目光深深的落在他侧脸。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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