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老板会是个什么样的鬼呢?
脸色惨白?血呼啦擦?全身上下都是獠牙?
都不是。
锖兔按上了刀镡,双目直视着面前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气息的鬼——
他意外地,看上去很像一个正常人。
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乌黑的头发被规整地竖起,衣物干净整洁,连身下的坐垫都是干净的。
见鬼,这家伙身上甚至还穿了一件绘有伊邪那岐创世的漂亮羽织。
他就不怕伊邪那美从地狱里冲出来烧了他吗?
“搭。”佐藤勇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微笑着轻开纸扇遮住下半张脸,上半张脸的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语气里满是赞叹,“原来就是你解决掉了我那么多的眷属啊。嗯嗯,意外地看上去很小呢。”
“眷属?哈。”锖兔嗤笑了一声,“看来你并没有把二楼那些密密麻麻的恶鬼当做同伴。也对。”
他的语气低沉,“毕竟都是些那么弱的杂碎啊。我要是手下都是这些垃圾,分分钟厌恶自己死掉算了。”
佐藤勇并没有被锖兔带着火气的唇枪舌剑击倒。他收拢纸扇,似是懊恼地拿小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动作优雅沉稳颇有平安之风,“因为那位大人的血液真的很珍贵啊,连我自己都不够用。不过也巧,在得知了当上十二鬼月就可以拥有更多血液之后,我的眷属居然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的嘴角忽地裂开,露出了嘴里的森森白牙,“我从前放弃的这块土地上,居然有人在悄悄摸摸地满山布置机关。那可真是位慈祥的老者啊,他甚至还愿意为了救济快要饿死的旅人主动聘请他帮忙一起布置——”
一点寒光袭来,恶鬼手中纸扇忽地一转,居然直直将这剑接了下来!
“——你说,要是这位老者知道自己曾经心软救济过的人,因为想活命就痛哭流涕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信息都贡献出来,并主动要求把自己转化为鬼的话——”
他的嘴角逐渐变大,到最后甚至大到能一口吞掉锖兔的脑袋。佐藤勇晃晃悠悠开口,从那几乎完全张开的声带摩擦发出了怪诞的声音。“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水之呼吸·七之型·雫波纹击刺!
锖兔并没有被眼前这只恶鬼的言行举止所影响。他借着与恶鬼距离将近的优势极快发出数百道击刺,如同泛起涟漪一般道道晕开,一瞬间就给佐藤勇身上开了数百个口子!
但是那些伤口一瞬间就全部愈合了,甚至连疤都没留下。
“别突然打断我啊。”佐藤勇微笑道。
他举起纸扇,唇齿轻击,“血鬼术——”
“屏。”
锖兔全身上下突然一震,某种冥冥中的预感让他下意识横刀立在胸前——
“呯!”一声巨响,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袭来,硬生生把锖兔击退了十多米!
该死,这玩意儿居然还是个攻击技能吗!
“刚刚说到了哪来着....哦说到机关了。所以我就很好奇!非常好奇!这位老者为什么要布置机关呢?是为了狩猎山上的猎物吗?还是因为某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佐藤勇复而用纸扇挡住下半张脸,语气逐渐癫狂起来,“我的眷属们白天不能出现,于是我便特地‘聘请’了几位人类去打听打听那位老者的目的。”
他的声调兀地拔高,已完全不似人形,“结果你猜我在他们的交谈中发现了什么?‘刻画着【恶鬼灭杀】的烈日之刀!’。多么幸运啊,我这边刚打听到如何获取更多血液的好办法,那边就有一个喜报送上门来——还有什么能比吃掉一个柱,一个培育师更适合作为伴手礼献给那位大人的吗?只要能杀了那个柱,只要能杀了那个柱——”
忽然他似是察觉到什么,右手往侧方一挡!
空气中,一道奇特的身影缓缓显现了出来。
下方,是一块黑色炸毛的长发海胆;上方,是一块蓝色长绒的棉花糖——
分明是背着黑子哲也的富冈义勇。
世界上最诡异的一对组合出现在这里也不过如此了。
锖兔气得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刀——
这**不就是他刚刚千叮咛万嘱咐在楼下好好守着孩子们的俩人吗!他们突然上来干什么!孩子呢!
似是感到师兄的些许疑问,富冈义勇心有灵犀般隔空点了点锖兔背后,再是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锖兔回头一看,果然三个昏迷的孩子就这么整整齐齐地并排躺在他身后,双手交叉盖在小腹上,神态安详。
鳞泷家大师兄摸了把脸,他从未如此恨过自己拥有的这个读鱼技能——
什么叫交换战场,我去守孩子,你去对付那个讨厌鬼!?
在顺利将孩子们托付给锖兔之后,富冈义勇悄悄松了口气。
正好,他虽然带不来孩子,但是他很会杀鬼。
富冈义勇将刀身缓缓立在身前,对恶鬼战前宣告道,“我来做你的对手。”
“就你这小鬼?”佐藤勇笑嘻嘻地摇了摇纸扇,“你就更小啦,杀鬼这桩大事业还是交给你师兄——”
等等。
佐藤勇兀地撺紧折扇。
那俩小傻子人呢??
他转头一看,果然原本在楼梯口的锖兔与孩子们也不见了。
一丢就丢六个??
佐藤勇“啧”了一声,慢慢吞吞从坐垫上站了起来——他的下半身居然赫然是一只硕大的章鱼。丑陋的布满粘液的触手在房间里疯狂舞动起来,过往之处俱砸下深深的一道凹痕。
“我知道你们还在这间屋子里,我也能感受得到你们的气息。”佐藤勇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小孩子顽皮的宠溺,“不过你们最好还是乖乖自己走出来哦。不然的话——”
触手突然蠕动抽搐起来。随后它突然一呕,一个成年男子居然从那条触手的吸盘内被吐了出来!
触手卷起那个男子,殷勤地送到了佐藤勇的面前。佐藤勇用手中纸扇轻点男人的脸颊,慢慢悠悠地补上后半句话,“不然的话,你们救下的某个孩子里,有个就要没有爸爸了哦。”
水之呼吸·二之型·水车!
湛蓝的刀光从空中一闪而过,一瞬就斩下了那段触手。富冈义勇一把抢过男人,轻轻落脚在锖兔身边。
锖兔快速迎上去,想接过这个男人,“你没事吧!我带你.....”
“嗤”一声轻响,再是“哗啦”一下的流水声。
.....诶?
锖兔呆愣愣维持着这么一个姿势看到男子瞬息之间就融化成了一滩血水,最后留在富冈义勇手上的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人皮。
“噗哈哈哈哈哈——”佐藤勇在远处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优雅地拿袖子擦了擦眼角,“真是可爱的孩子们啊,对待我的饭盒也这么好心。”
说罢,佐藤勇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语气亲切,“放在那里就可以了哦,我会慢慢吃完的。”
这家伙!这个家伙!!
愤怒还没宣泄出来,富冈义勇就感觉左边的头发似乎是被扯了扯。
他闭上眼睛,努力缓和情绪——想一想,快想一想,刚刚哲也是怎么说的——
“义勇哥,我明白该怎么破解了。”记忆里黑子哲也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虽然他的能力可攻可守,但是在他召唤出屏障的时候,我能看见周围的空气有一瞬间的扭曲。稍后我会抓住你的头发示意,如果扯的是左边就说明我已经在使用影之呼吸了,恶鬼会暂时看不到我们;反之如果扯的是右边头发就说明他即将发动攻击了,需要马上进行躲避——明白了吗?”
富冈义勇睁开双眼,把手中的遗体交给锖兔,小声叮嘱道,“哲也刚刚使用了影之呼吸,那个恶鬼现在暂时看不到我们——你先带着他跟孩子们出去安置好,我会在这里拖住这只鬼,等你回来。”
锖兔直直地盯着富冈义勇的眼睛,似要确定他是否真的能做到。但最终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接过男人的遗体,背着孩子们冲下了楼。
富冈义勇深吸口气,一手拿着刀,一手固定住黑子哲也搭在他腰上的腿,往上掂了掂,给了他一个支撑。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在自身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情况下与鬼搏斗,其实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
富冈义勇通过头顶传来的拉扯感,侧身再次躲过一道攻击——
尤其是对面像个傻子一样胡乱攻击,而你的头上又正好多了一双可以观察到世间任何一处的眼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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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不对!”佐藤勇的脸上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神情自若,他发疯一般到处挥舞着触手以及屏障,语气癫狂,“人呢!人呢!出来啊!小鬼们!”
可恶可恶可恶!刚刚他明明已经发现周围一瞬间的时候有那几只小鬼的气息了的!怎么又不见了!人呢!
该死,一定要尽快把他们找出来,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的....!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
刀锋像没什么重量感般轻柔滑过他的防守,滑过他的脖子,随后利落一甩,收刀入鞘。
佐藤勇只看见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泪无意识间流了出来。
不然的话,我精心编排的戏剧不就没人看了吗.....
富冈义勇按着刀鞘站在原地,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简单?
走过去,挥刀,鬼就没了?
明明这是一只吃了几百人的、有着超强防守与攻击能力的恶鬼啊!
他看向黑子哲也的眼神里逐渐带上了敬畏。
黑子哲也并未在意身后传来的目光。他正坐在地上好奇地地翻找着这只恶鬼的遗物,零零碎碎居然还有不少好东西。
“金银,地契,珠宝....落款没一个是一样的诶,看来这只鬼打家劫舍了不少人啊。嗯?”黑子哲也从箱子最下方抽出几本书,一字一句地读出封面上面的字,“雕刻灵魂的表情...《传统戏剧集》?”
“这是一本关于戏剧的书籍。”富冈义勇在师弟身边坐下,“看来这只鬼身前是想当一位戏剧师。难怪他的表演欲那么强。”
扩写的很好,下次还是别扩了,义勇哥。而且戏剧师又是个什么东西啊,不应该说是演员之类的吗。
黑子哲也无力吐槽,只好默默把这本书放回原处。
二人走出屋外的时候,锖兔正在空地上为男人填坟,身边还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们在周围到处忙来忙去,几个孩子则是围着那个深坑哭成一团。
看到两个师弟出来,锖兔擦了擦汗,没好气道,“你们可算出来了,还真够磨蹭的啊。”
随后他高高仰头,向着对面屋顶上高喊道,“师父——那你可以下来了——”
鳞泷师父?他已经过来了?黑子哲也顺着锖兔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屋顶上站着一位高大纤瘦的银发老者。
鳞泷左近次轻轻在他们身边落地。他并未第一时间看向两个弟子,而是先对那堆黑制服们点了点头,“那里面就辛苦你们了。”
带头的黑制服连连摆手,道,“职责所在,怎么能说辛苦呢。”
说罢,他犹豫了一会,又恭维几句,“不过,鳞泷阁下,您家这几个孩子还真是厉害啊....小小年纪就能举刀杀鬼了。他们会去参加今年的藤袭山选拔吗?”
鳞泷左近次点点头,又摇摇头,“锖兔跟义勇会参加今年的选拔,跟他们一起的还有我另外一个女弟子,叫香奈惠的。哲也还太小啦,就让他在我身边再接受几年教导吧。”
“哦哦哦!”黑制服恍然大悟,黑子哲也这才看见他们的制服背后都有一个大大的“隐”字,“那也很厉害了。”
又寒暄了几句后,黑制服才带着几个同伴走进了那件破破烂烂的木屋。
鳞泷左近次转过身来看向二人,欣慰道,“你们今晚的表现....你那是什么表情?”
黑子哲也抬头看去,发现富冈义勇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满满的可以说是“震惊”的表情。
“我....我今年就去参加藤袭山?”过了半响,富冈义勇才灵魂归位般发出喃喃自语。
“对啊。”鳞泷左近次这下是真的纳闷了,“锖兔没跟你说过吗?”
“什么嘛,我还以为师父你跟义勇已经说过了?”锖兔一脸无语。
“我以为你跟义勇已经说过了,你不是他师兄吗。”
“那你还是他师父呢。”
鳞泷左近次一时被噎得无话。他轻咳一声,转身对着富冈义勇继续,“总之,你今年要去跟锖兔香奈惠一起参加藤袭山选拔.....”
“等等,师父!义勇好像晕过去了!”
“不是外伤?也不是内伤?”
“什么叫是被吓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