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远和阿亮卖山货赚了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半天功夫就传遍了整个云渺寨。
起初大家还将信将疑，直到看见阿亮揣着鼓鼓囊囊的钱包，在寨子里的小卖部大方地买了两包好烟，扯着嗓门跟人吹嘘镇上的王老板如何抢着要他们的山货，人们这才真的信了。
“亮子，真的假的？那点蕨菜笋子，真能卖那么多钱？”几个正在鼓楼下抽烟的老人围住阿亮。
“我哄你们搞哪样嘛！”阿亮掏出皱巴巴的钞票，得意地晃了晃，“王老板亲口说的，只要我们寨子的货，有多少要多少！价钱比那些二道贩子高一截！”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寨子里别的不多，就是山多林子多，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山货，居然真能变成实实在在的票子？
石远趁热打铁，晚上就让阿亮把寨子里几家平时经常采山货的老人和妇女叫到自家老屋院子。他没多说虚的，直接把卖货的钱拿出来，按照各家送来的山货多少，现场分钱。
“李阿婆，这是你家蕨菜的钱，二十五块。”
“王婶，你家笋子最多，这是三十八块。”
……
看着手里崭新的钞票，大家脸上都笑开了花。这点钱对城里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在云渺寨，足够买好几天的油盐酱醋了。
“石远啊，这事……能长久不？”李阿婆捏着钱，小心翼翼地问。
“阿婆，您放心，”石远大声说，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路子已经蹚开了。以后，只要是咱们云渺寨品质好的山货，我和阿亮负责统一往外卖，卖多少，钱就分多少，绝不让大家吃亏！”
“要得！这个法子好！”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办法！”
……
院子里气氛热烈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明天去哪片林子摘蕨菜，哪里的竹笋最嫩。看向石远的眼神，也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多了些信服和期待。
等人都散了，阿亮兴奋地凑过来：“远哥，你看大家这劲头！有搞头，绝对有搞头！”
石远心里也高兴，但他想得更远。光靠零散的山货，只能解决温饱，富不起来。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桌上那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阿雅那幅《残荷蜻蜓》的特写。
“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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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山货这事算是稳住了。接下来，该琢磨绣品了。”石远指着屏幕，“你看阿雅这手艺，放在网上，肯定有人识货。”
阿亮凑过来看，咂咂嘴：“是好东西……就是阿雅那边，油盐不进啊。今天小禾去找她，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多绣点新样子，她只是摇摇头，递过来几块以前绣好的普通花样。”
石远沉默了一下。他知道，阿雅的心结，不是靠几句话或者一点利益就能打动的。
“不急，”他关上电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明天，我们去后山转转，把那条去看瀑布的路再走一遍，看看怎么弄更稳妥，以后好带客人上去。”
“要得！”阿亮现在对石远是言听计从，“我回去就跟小禾说，让她明天给我们准备点干粮。”
夜里，石远躺在床上，听着寨子里的狗吠声，心里前所未有的充实。虽然前路依然艰难，尤其是面对阿雅这座沉默的冰山，但至少，他已经带着寨子，朝着正确的方向，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云渺寨这把火，一定能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