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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四皇子抓奸

作者:松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数日后。


    皇家山庄。


    正在院子里一瘸一拐地走路的江定霭听见侍从来报,说张西伯来找他。


    这让他颇为意外。


    “他自己来的?”


    “是。”


    张西伯虽然不像大珲那么见不得光,但一般没事也不会主动来找他。


    江定霭琢磨着或许有什么大事,抬了抬下巴吩咐:“让他进来。”


    很快,他看见了一个一脸惊慌不安的张西伯。


    江定霭最讨厌属下一惊一乍,见他第一眼便心生不悦。


    他掀起袍角在软椅上坐下:“什么事?说吧。”


    张西伯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殿下,您先前让我传的流言,到底是真是假啊?”


    先前流言……


    江定霭眉毛一竖:“你什么意思?”


    张西伯扑通跪下:“殿下!小人绝无他意!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


    张西伯心一横,低声道:“有人瞧见流言中那二人今日趁着过节,偷偷私会,小人寻思着得告诉您一声。”


    “什么!”


    江定霭不顾腿痛,猛然站起身。


    “此话当真?”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兴奋。


    宋楹愧对自己这个未婚夫的事情,如今只有几句无关痛痒的流言,在他看来远远不够。


    他要让对方身败名裂,千夫所指,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张西伯呐呐点头,心虚地垂下眼。


    但沉浸在激动中的江定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他生怕自己耽搁错过时机,立刻唤人更衣:“来人,派车!”


    临走前,江定霭大力拍打着张西伯的肩膀。


    “若此事是真的,待我回来,一定重赏你!”


    说完,他带着侍从离开。


    等到四周无人,张西伯按着心口,长长地吐了口气。


    吓死他了。


    不过,四殿下的反应居然跟宋楹预料的一模一样,真是稀奇。


    怎么会有人得知自己的未婚妻疑似出墙,高兴成这样?


    他撇着嘴角摇摇头,转身大步往家的方向跑去。


    不管此事最后谁输谁赢,他先出京避避风头!


    ……


    “今日请诸位前来,主要是想请大家鉴赏我新调的香。”


    宋楹站在门口,对着众人微笑。


    “请大家入座。”


    一众夫人小姐都是冲着美容香粉来的,得知今日是新香有些遗憾,但也没有驳了这位的面子。


    “宋姑娘调的香,不用说,必定是好的。”


    “也不知这次的香有何功效……”


    众人鱼贯而入。


    落在最后的宋楹转身,看向非要出场的江玄聿,压低声音:“今日女儿节,你来做什么?”


    她当初听刃五说,静亲王状态不好,本来还想着过段时间去找他。


    没想到他今天主动送上门来。


    看他的脸色,不像是有什么不适。


    江玄聿好似根本没有看见来往女子扎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坦然道:“做戏做全套,我若是不在,你要抓的人又岂会上钩?”


    他认了。


    不论是利用也好,谎言也罢。


    他不甘心就这么退场。


    堂堂静亲王,喜欢一个人还要踌躇犹豫吗?


    江玄聿就这样在宋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给哄好了。


    宋楹狐疑地打量他,但眼下还有正事,没空细究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只好低声道:“那你要听我安排。”


    “放心。”江玄聿也低声回应,“我何时敢不听你的?”


    众人陆续入座。


    侍从们上前,将宾客之间的帷幔一一放下。


    “宋姑娘,这是何意?”宾客们看着四周包围的帷幔。


    宋楹神情不改:“此香不宜见光,需要细细品味,诸位不必惊慌。”


    她说着,看了眼大喇喇地坐在自己对面的江玄聿。


    “至于王爷……”


    江玄聿主动道:“宋姑娘说她调香时需要一个帮手,我便毛遂自荐了,诸位——不介意吧?”


    这位可是手握刃卫的静亲王,宾客就算腹诽,也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


    “不会不会。”


    “王爷太客气了。”


    眼看最后一块帷幔垂落,宋楹屏气凝神,专心调香。


    坐在对面的江玄聿仗着其余人的视线都被挡住,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对方动作。


    ……


    “殿下,就是这里。”


    江定霭拄着拐杖从马车上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停靠的一排排马车,狐疑道:“这么多人?”


    “今日是女儿节,不少人家的小姐都来此处赏花游玩。”


    江定霭陷入沉思。


    侍从察言观色,凑上去道:“那小子说的未必是实话,要不小人先派个人过去瞧瞧?”


    江定霭回神:“蠢货!那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是是是……”


    “跟我走。”


    江定霭琢磨着,按照他那皇叔的性格,未必没有可能在这种地方私会。


    就算是假消息,大不了白跑一趟,回去收拾张西伯便是。


    一群人往园子里走去。


    江定霭以前陪着连婼婼来过几次,知道此地的建筑不多,若是那两个人当真在这里私会,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期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他不顾自己不甚优雅的走路姿势被路边行人看见,大步如风地往前走。


    很快,一张眼熟的脸出现。


    江定霭脚步猛然一顿,闪身躲到树丛后面。


    没错!


    虽然穿着寻常衣物,但那人他在皇叔身边见过。


    江玄聿真在这里!


    侍从不知道自家殿下怎么走着走着就躲起来了,出声询问:“殿下?”


    江定霭回过神,示意自己带来的护卫:“你们俩,去把守门的人引开。”


    “是。”


    不多时,守在台阶下的两个便装刃卫听见旁边传来的动静,果然被引开。


    真是蠢货。


    江定霭暗笑一声,理了理衣袍,大步冲上前去。


    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哐!”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正在潜心调香的宋楹吓了一跳,手里动作微颤,原本铺得平整顺滑的香灰上多了一条难看的凹痕,还有星星点点的香灰散落在外。


    她皱了下眉头,抬眼望去。


    门外站着一道逆光的人影,看不清样貌,只能分辨出是个男子。


    “好啊!”


    江定霭看见屋里对坐的二人衣衫整齐,面上闪过一丝意外,暗叹自己来早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发作。


    他一手拄着拐杖,抬起另一只手指着屋里的两个人,痛斥:“你们居然真的在这里!”


    江玄聿情绪平平地回望自己的侄子。


    他什么也没说,但江定霭愣是将那只指着二人的手指往宋楹的方向挪了挪,没敢再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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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楹低头,不慌不忙地擦去溅出来的香灰:“四殿下此番何意?”


    “你问我?”江定霭冷笑,“我还想问你怎么跟皇叔二人单独在一间房里呢!”


    宋楹放下香炉和手帕,抬手拂过鬓角,抬眸看向对方:“四殿下怎么知道,我们在此处?”


    江定霭的头顶多了一排字。


    果然,好感度又一次变回负数,而且负得惊人,达到了九点之多。


    差一点就上两位数了。


    此人真是可笑,好感度涨起来抠抠搜搜,扣的时候倒是大方得不讲道理。


    一阵心痛袭来。


    宋楹起初还以为是系统惩罚。


    不过这段时间系统三五不时用疼痛惩罚她,力道早已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到了忽略不计的地步。


    这次……


    她突然悟了:是系统在心痛啊。


    这个推断让她的心情明媚不少,看着眼前的江定霭也没那么糟心了。


    哪怕对方还在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还敢问?身为一个有婚约的女子,你看看自己在干什么?若是放在前朝,像你这等不守妇道之人,早就被活活溺死了!”


    江玄聿眸色一冷:“四皇子,你是对本朝有何不满吗?”


    江定霭的气焰顿时一滞。


    他的眼神微闪:“……不敢,皇叔恕罪,我只是一时着急口不择言。”


    屋里静悄悄的。


    宋楹站起身来,坦然地道:“四殿下对我的指责属实荒谬,就算我当真与静亲王单独调香,又能如何?”


    “难道说,我与你的那份婚约,竟然让我从此不能与其他男子说一句话吗?四殿下,你是本朝皇子,却竟一直暗中羡慕前朝那等女子低微的落后风气?”


    她说话有理有据。


    江定霭却懒得跟她辩论。


    他笃定自己抓住了这对野鸳鸯的把柄,冷笑道:“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妻,那就要恪守贞洁,而不是在外面流言漫天的时候与静亲王私会,丢我的脸面!”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吸气声。


    江定霭眼神一动,下意识寻找动静传来的位置。


    宋楹见状,立刻高声质问,拉回他的心神:“你还好意思提及外面流言?那不都是你派人散播的吗?”


    她怎么会知道!


    江定霭一惊,余光注意到旁边似笑非笑的江玄聿,心里又沉了下去。


    是了。


    大概是刃卫查出什么了。


    但他安排得很小心,只要没有证据,就算是刃卫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避而不答:“若不是皇叔铁了心要帮你家翻案,这种流言也不至于传得如此沸沸扬扬。”


    “你还好意思提起我家的案子?”宋楹是真的气笑了。


    一想到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多世,她就想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她几步上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屋里。


    等在门外的侍从上前一步,却被赶回来的刃卫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江定霭被打得别过身去,良久才直起腰,脸上火辣辣的疼:“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宋楹道,“若不是你设计陷害,我父兄怎么会有这场牢狱之灾?你明明才是那个贪墨赈灾银两的幕后黑手!”


    房里响起一声轻微的惊呼。


    江定霭听见,再次察觉不对,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靠门这一侧之外,其余三面都被帷幔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抬腿往附近的帷幔走去:“不对,这里面还有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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