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意的呼吸在项圈猛然收紧的刹那彻底停滞。
那冰冷的金属环仿佛拥有自主意识,边缘深深嵌进她颈间最柔软的皮肤,窒息感如同冰冷的藤蔓顺着气管疯狂蔓延,瞬间绞紧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本能地抬手去扯那该死的锁链,指尖触及的却只有一片刺骨的金属寒意——反而被陆诀言就势又拽了一把!
“呃!”
她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扑倒,膝盖骨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剧痛瞬间炸开,眼前阵阵发黑。
艹!
她看文的时候到底是怎么觉得这种偏执强制爱很带感的?!那时候窝在被窝里,看男主把女主按在墙上说“你永远逃不掉”,只觉得强势又苏爽;现在这项圈真锁到自己脖子上,勒得她眼前发黑,她只想穿越回去给当时的自己一个大逼斗——醒醒啊姐妹!这是犯罪啊!这能嗑吗?!
报警!必须报警八百遍!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个言情小说世界啊!这里最大的逻辑就是男主,他就是法!女主有温柔男二护着,照样被虐得死去活来,她一个炮灰女佣去报警?怕不是刚进局子就被男主一个电话提溜回来,项圈电量直接加满。
她一个平平无奇、就爱在深夜看点破文上头的小读者到底做错了什么?!是吐槽作者剧情太狗血了,还是给差评说男主太渣了?凭什么遭报应穿书的是她苏晓意?要穿也该让那个写出这虐心虐身剧情的原作者自己进来体验一下啊!让她也尝尝被项圈锁喉、被污蔑背锅、坐牢的感觉!
苏晓意脑子里那些“问候作者全家”、“怒骂剧情离谱”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可奇妙的是,越是骂得狠,她胸腔里那股被恐惧和委屈搅成的狂风暴雨,反而渐渐平息了下去,变成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清醒。
对,骂完了,爽了,然后呢?
眼泪和吐槽又解不开这项圈,也送不走眼前这尊煞神。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这房间主人的冷香,呛得她喉头发痒,却也像一捧冰水,浇灭了她最后那点不切实际的慌乱。
再睁开眼时,她用还在轻微发抖的手指,将散落在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尽力侧过脖颈,将那片皮肤暴露在灯光下。
“她给我打针……应该有、有留下的针孔。”声音因疼痛和窒息而断续,却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就在这里……您看……”
陆诀言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被迫仰起的脖颈上。那里的皮肤因窒息和摩擦泛着不自然的红,线条优美而脆弱。他修长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触碰验证,但最终只是悬停在半空。
他没有上前。
只是那深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审视与权衡。随即,他缓缓松开了拽着锁链的手。
颈间的压迫感骤然一松,苏晓意立刻蜷缩起身体,捂住脖颈,爆发出剧烈的呛咳。稍微缓过气,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声音沙哑却清晰:
“如果针孔看不到,或者您不信……您可以立刻送我去医院,抽血化验。”她紧紧盯着他,“那种让人瞬间昏迷的药物,代谢再快,现在去查……血液里应该还能检出残留。”
她停顿了一瞬,给出看似无关、实则关键的背景补充:“而且,我最近严格遵守规定,没有离开过别墅。更重要的是……”她抬起眼,“那种级别的特殊药物,以我的身份和渠道,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更别说购买和带进来了。”
她把所有能摆出来的“事实”和“逻辑”都摊开在他面前。剩下的,只有等待裁决。
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我会让人去查。”
苏晓意心头猛地一跳——
“在查到结果之前,”他接着说,目光重新落到她身上,那眼神比刚才更加沉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你就待在这里。”
苏晓意眨眨眼,试图抓住最后一点正常的缝隙:“少爷,我本来就住这里,我保证这段时间不会出这栋别墅……”
“不。”他打断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是待在这个房间。扮演好你的角色。”
“扮演……什么?”苏晓意的心沉了下去。
他没有回答,反而抬了抬手指,苏晓意颈间的金属环应和般发出一声极轻的电子嗡鸣。“别想着逃。这项圈设置了电子围栏。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栋别墅。”
他向前迈了半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距离感应,误差不超过三米。只要越过边界哪怕一寸……”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她瞬间僵硬的反应,“它内置的高压模块就会自动触发,瞬间释放的电流强度——”
他微微倾身,薄唇几乎贴近她的耳廓,用谈论天气般的平静语气,吐出一个令人血液冻结的比喻:
“足够让一头成年的非洲象,在0.5秒内心脏骤停。”
苏晓意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四肢冰凉。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失控的心跳,在死寂的房间里擂鼓般撞击着耳膜。
你个杀千刀的沈清晚!跑路就跑路,凭什么把我留下来受这份罪?!上辈子卷在996里当牛马,这辈子穿个书想摸个鱼,结果成了戴电子项圈的替身,这是什么地狱级打工体验啊!
陆诀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俯身凑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其实只要你告诉我沈清晚跑到了哪里,我就可以放了你,甚至给你一大笔钱……”
苏晓意瘫坐在地,颈间仿佛还残留着幻痛般的麻痹感。她看着陆诀言转身时挺直的背影,那句“放了你甚至给你一大笔钱”还在空气中危险地悬着,像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诱人,但分明拴在要抽下来的鞭子上。
“我不知道她在哪。”她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陆诀言脚步顿住,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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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意撑着发软的身子,摇摇晃晃站起来。膝盖磕碰处火辣辣地疼,但比疼痛更清晰的是胸口那股横冲直撞的、豁出去的愤懑。
“少爷,”她扯了扯嘴角,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用项圈锁我,用电压吓我,无非是觉得我能用来牵制沈小姐,或是逼她现身。”她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像是不吐不快,“可您想过没有?她既能用我做替身,自己跑得无影无踪,就证明在她心里,我——或者说任何人——都不过是随时可弃的棋子。您觉得,一颗弃子,值得她回头吗?”
陆诀言的身影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她盯着他宽阔却冷漠的脊背,声音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
“您与其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沈小姐为何偏偏选在今天、用这种方式跑。她准备了多久?靠什么躲过所有监控和警报?还有——”
“沈小姐为什么要逃?”
话音落下,房间内落针可闻。苏晓意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但她强迫自己站直,迎上陆诀言骤然变得晦暗难辨的目光。
“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是有您的。”
这句话苏晓意说得有些艰难,但并非谎言。她脑中飞速闪过这本小说的剧情——女主家人害死男主父母,男主为复仇刻意接近女主,令其家破人亡。直到女主心灰意冷决意离开,男主才惊觉自己早已假戏真做,陷入了虐恋三百章后强行扭转成HE的结局。
一本虐了三百多章的小说,凭什么能在最后几页突然跳到阖家团圆、生儿育女的HE?那些伤害、隔阂、深入骨髓的不信任……真的能因为一句‘爱’就烟消云散吗?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苏晓意完全不能理解。
“一段只有强制、囚禁、互相折磨的关系,谁不会想逃?你们之间有矛盾,不应该靠交流解决吗?为什么非要靠这种……这种让人窒息的手段?”
陆诀言的眼神终于有了明显的波动。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纯粹的审视或怒火,而是一种更复杂的、近乎被刺痛又强行压抑的暗流。他重新走回她面前,沉默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人,穿着不合身的裙子,脖颈上戴着屈辱的项圈,头发凌乱,膝盖淤青,模样狼狈不堪。可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烧着一种他从未在沈清晚眼中看到过的、近乎鲁莽的光,以及一种……让他莫名烦躁的、尖锐的诘问。
那光芒,和他掌控中一切驯服的、恐惧的、或是虚伪的顺从,都截然不同。
他看了她很久,久到苏晓意几乎要支撑不住,后背再次被冷汗浸透。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那深潭般的眼底,有什么东西,似乎轻微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转过身,这次没有再停留,径直走向门口。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落锁的“咔哒”声,清脆而冰冷,再次将苏晓意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