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浠微垂着头,整张脸隐没在宽大兜帽投下的阴影里,身体随着音乐的节拍简单地晃动着,寻找他的人还没有离开,门口的守卫也依旧森严,单凭他自己,想要无声无息地逃离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必须...借助一点外力。
思绪及此,他借着抬头的动作,墨色的眼瞳悄然在迷幻灯光与扭动身躯的缝隙间逡巡。忽然,他的视线与不远处一个男人撞个正着。对方长相中等,大概二十后半,在看清容浠面容的瞬间,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惊艳。
容浠轻轻眨了下眼,纤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了颤。他微微挑眉,唇角随之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带着钩子,在喧嚣中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引诱。
果不其然,那男人如同被蛊惑般,立刻拨开人群凑了过来。他贴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容浠的耳廓。容浠抬起眼,用那双氤氲着朦胧雾气的眼睛望着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唇瓣微张,仿佛说了句什么。
那男人被这近在咫尺的美貌迷昏了头,下意识地又凑近了些,急不可耐地问:“你说什么?”
距离更近了,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庞更是完全摄住了他的心魂。男人心神荡漾,手不自觉地就想揽上青年的腰肢。
容浠却状似无意地侧身,轻巧避开了他的触碰,随即,一句带着些许沙哑,在此刻暧昧氛围中显得格外挑逗的话语,清晰地钻入他耳中:“要带我回家吗?哥哥。”
男人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被这直白的邀请冲昏了头脑,正要满口答应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他侧方袭来,将他狠狠拽开,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
“西八!你要干什么?!”男人稳住身体,恼怒地破口大骂。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时,所有的怒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韩盛沅正冷冷地盯着他,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戾气与警告,如同在看一件碍眼的垃圾。
“滚开。”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男人如蒙大赦,连一秒都不敢多待,一边拼命鞠躬道歉,一边连滚爬爬地飞速逃离了舞池。
直到彻底脱离那令人窒息的人群,他才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心脏仍在狂跳。
该死......那个韩家的疯子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青年,是他的人?
可恶,幸好自己反应快。谁不知道半年前,韩盛沅就曾因为......
“你刚才在和盛沅说什么?”一个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轻飘飘地从他耳边响起。
男人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河泯昊那张俊美却带着玩味笑意的脸。对方格外“亲切”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手臂看似随意,实则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河泯昊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探究。
“来,把发生的一切,”他笑眯眯地,一字一句地说,“全部告诉我。”
容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衣着是看似随意却剪裁极佳的奢侈品牌,腕间那块表的价值恐怕足以买下一栋楼。彻头彻尾的财阀子弟。他的面容带着攻击性的英俊,单眼皮勾勒出凌厉的线条,与刚才那个平庸的男人仿佛存在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青年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果然,无论是纯爱还是抹布剧情,漫画家总爱给‘主角受’配备这等顶级配置的角色作为‘正牌攻’或重要角色。这么看来,眼前这位,恐怕在漫画里的戏份不轻。
他唇角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弧度,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他赶走?”
震耳的音乐几乎吞没了他的声音。韩盛沅正因为刚才那一幕余怒未消,没能听清,只是烦躁地皱紧了眉头,这个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加凶悍,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然而,容浠非但没被吓到,反而慵懒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韩盛沅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后槽牙咬紧,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线牵引着,竟真的微微俯身低下了头。
一瞬间,一股清冽的冷香钻入鼻腔,与酒吧里甜腻浑浊的空气截然不同,像雪后初霁的松林,让他躁动的神经莫名一静。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随即,那个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清晰地钻进他的耳膜:“你把他赶走......是因为也想带我回家吗?”
韩盛沅的瞳孔骤然紧缩。
从他的角度,恰好能撞进青年抬眸望来的视线里,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每一丝弧度都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致命的诱惑。
作为韩会长最肆意妄为的小儿子,韩盛沅向来玩得开,无所顾忌。但因着骨子里的挑剔和某种心理洁癖,他从未真正让任何人近身,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可此刻,这个在酒吧里随意邀约的青年,前一刻还在与另一个男人姿态亲密,下一秒却用这样纯然又放荡的眼神问他,要不要带他回家。
看上去......游刃有余。
绝不像第一次,不,该是经验相当丰富才对。
然而,预想中的厌恶并未降临。胸腔里那颗心脏,反而像被重锤擂动,撞击出前所未有的激烈声响。
意外的,他发现自己竟然......并不排斥。
“不是吗?”见男人久久不语,只是用那双带着压迫感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容浠心底那点所剩无几的耐心终于告罄。他伸出纤细的食指,带着些许凉意,不轻不重地戳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将他推离了几分,语气也随之冷了下来:“不想的话,就离我远一点。”
“你要去找别人约.炮?”韩盛沅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攥住了青年那截即将收回去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指尖传来对方微凉的皮肤触感。
容浠微微蹙眉,随即挑衅般扬起了眉毛,眼神里满是事不关己的漠然:“似乎不关你的事吧。”
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像野火一样瞬间点燃了韩盛沅骨子里的占有欲。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后槽牙,在心底恶狠狠地想:有经验也好,有经验才更懂得如何让人舒服。
所有莫名的犹豫和洁癖,在这一刻都被一种更原始的冲动碾得粉碎。
他扯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带着几分野性、几分肆意的笑容,终于给出了答案,声音因压抑的兴奋而略显低哑:“我带你回家。”
容浠依旧兜帽遮面,安静地跟在韩盛沅身后,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姿态闲适。果不其然,那些守在门口、面色冷峻的保镖一见到韩盛沅,便如同摩西分海般迅速让开道路,齐刷刷地九十度鞠躬,不敢有丝毫阻拦,恭敬地目送他们离开酒吧。
外面的温度不算太冷,等候入场的人群依旧排着长龙。容浠摸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他小半张脸,他需要搞清楚“自己”的家在哪里。指尖在社交软件间快速滑动,试图从‘主角’的数字轨迹中拼凑出地址信息。
韩盛沅简短地打完电话,回头就看见那家伙埋着头摆弄手机,一时间又有些恼火,难道自己和他之前约.炮过的男人没什么两样吗?
“司机马上就到。”他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想要吸引对方注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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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这才慢悠悠地“哦”了一声,将手机塞回口袋,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容浠微微仰起脸,帽檐下露出那双带着笑意的墨色眼睛,语气轻松:“啊,不好意思,突然有事,今天晚上不和你约了。”
韩盛沅瞳孔骤然紧缩,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他猛地出手,死死攥住容浠的手腕,声音从齿缝里恶狠狠地挤出来:“你以为我是什么很好说话的家伙吗?由得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容浠蹙了蹙眉,随即却又挑起眉梢,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家里真的有点急事呢......要不这样,”他放软了声音,带着点诱哄的意味,“我给你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呵。”韩盛沅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眼神沉沉地垂睨着青年,看着他输入号码,然后按下拨通键。
清脆的铃声立刻从容浠的口袋里响起。
直到这时,青年才挂断电话,将手机递还回去。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伸出微凉的指尖,像猫爪般轻轻勾了勾男人紧绷的小指,声音压低,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承诺:
“放心吧......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有空的。”
韩盛沅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烫了一下,看着通讯录里新增的号码,那股无名火奇异地被抚平了些许。他低声开口:“我是韩盛沅。你叫什么名字?”
容浠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跳,流畅地报出一个名字:“朴律。”
韩盛沅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字,算是记下了。就在这时,一辆线条流畅、价格不菲的豪车无声停在面前,瞬间吸引了四周所有艳羡或敬畏的目光。
韩盛沅微微蹙眉,像是习惯性地发出邀请:“我送你?”
“不用了。”容浠拒绝得干脆。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让这个明显有问题的危险人物知道自己的住址?他正想转身,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动了一下,一个要命的问题突然砸进脑海,他现在身无分文,仅有的钱恐怕早被那个所谓的“父亲”搜刮干净了。
心思电转间,容浠重新仰起脸,凑近韩盛沅。
啊西......他要做什么?告别吻吗?
韩盛沅呼吸一滞,大脑瞬间宕机,只剩下对方身上那股清冽的冷香萦绕鼻尖。然而,预想中的触碰并未落下,耳畔响起的,是青年含着笑意的、理直气壮的声音:“给我点钱吧。”
明明认识不到一小时,索求却如此自然。若在平时,韩盛沅绝对会讥讽对方厚脸皮。可此刻,对着容浠那张漂亮得毫无攻击性的脸,他心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他或许真的遇到难处了?
身体远比思维更快。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皮质钱包,刚将一叠崭新的纸币抽出来,容浠便眉梢一挑,极其自然地将钱全部抽走,顺带附赠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盛沅。”
不等韩盛沅反应,青年便轻声催促:“你该走了呢。”
韩盛沅终于觉出一丝不对劲,可刚要开口,容浠已经利落地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他半张精致的侧脸,对韩盛沅说道:“记得给我打电话,盛沅。”
话音未落,出租车便毫不停留地汇入车流,绝尘而去。
韩盛沅僵在原地,晚风吹过他手中空空如也的钱包夹层,发出细微的、嘲讽般的声响。
“少爷,要走吗?”司机小心翼翼的询问终于拉回了他游离的神志。
男人瞳孔骤然紧缩。西八!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