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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 65 章

作者:一颗冬天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看着磨磨蹭蹭半天都没挪过来的小娘子,李翊皱了皱眉,这么多天不见,她竟然也不想他,他昏睡了七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她,可她却对他多有疏离,这让李翊心中微微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委屈。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受他已经多年不曾体会过了,在他心中这种感情是只有弱者才会有的,他在吃人的宫墙内长大,在尸横遍野一步步强大,早已摒弃一切弱者会有的情绪。


    如今却前功尽弃,只是因为一个小娘子疏离就再次让他产生这种情绪。


    李翊目光灼灼地看向孟顽,他倒要看看这几步的距离她能磨蹭到什么时候。


    “圣人金安。”就算她一步步挪得再慢,终归还是要面对的。


    “你都听见了什么?”李翊面色严肃地看向孟顽,有一搭没一搭给怀中的玉狮子顺毛。


    孟顽怔怔地看向李翊,他这是在怀疑她偷听吗?


    “我什么都没听到!”她惶恐的摇头,她只是来找玉狮子的可不想掺合进什么政治斗争中。


    “是吗?”


    “是的!是的!”孟顽点头如捣蒜。


    可李翊审视的目光却在她身上巡视半晌,显然是不信她的,将孟顽看到心中直打鼓。


    她心中有些焦急,多疑是帝王的天性,她不该冒冒失失乱跑的,竟然让她碰上这种事情,孟顽心中有些后悔,她努力思索着该如何给自己洗脱嫌疑。


    “圣人臣女什么都没听见,臣女是来找它的。”孟顽有些急切地靠近了李翊几步,指了指他怀中的玉狮子。


    见自家主人来了,原本还算是安静的玉狮子调皮伸出爪子想要去碰孟顽,李翊见状也趁机上前一步,让玉狮子的小爪子碰的了孟顽的手,而他也如愿拉近了与孟顽之间的距离。


    “没听到也该看到什么吧?”


    这话让孟顽逗玉狮子的动作狠狠顿住,她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翊,澄澈的眼底逐渐沁出泪水,难道今日注定难逃一劫了吗?


    “看到也要挨罚。”见孟顽要被吓哭了李翊有一瞬间的心软,但想到她这个小混蛋既认不出他又没有因为他消失而伤心,他便狠了狠心,要狠狠地罚她。


    见孟顽脸色白了几分,他将怀中的玉狮子塞到她手中,冷冷道:“跟上。”


    “哦,好。”


    她连忙接过玉狮子,许是好久没有被主人抱,玉狮子一靠近孟顽就欢快的喵喵叫,不断地用脑袋蹭着孟顽。


    孟顽心中想着那未知的惩罚难免有些心不在焉,轻轻摸了摸玉狮子便急匆匆地追上前面大步流星的圣人。


    李翊是故意不等她的,他想看看孟顽会作何反应,可孟顽只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李翊只能无奈的慢下脚步,等着后面的人追上来。


    “为什么不说?”


    孟顽抬头毫无防备的撞进李翊的眼底,她有些看不懂这位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是要她,可为什么还未受罚她就先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心疼。


    “说什么?”她不明白李翊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追不上为什么不说?伤口疼为什么不说?”他强硬地从孟顽手中抱过玉狮子。


    孟顽下意识地将受伤的手臂往后藏了藏,没想到这么细微之处他都能注意到,“没有疼的。”


    玉狮子不重,只是抱它的姿势微微扯到了结痂的伤口,她怕伤口裂开,就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抱住玉狮子,所以伤口并没有被扯到,只是姿势有些别扭。


    许是这份别扭让李翊误以为她的伤口在疼。


    在李翊要抱走玉狮子时她躲了一下,可李翊哪会轻易被她躲掉,还是稳稳的将玉狮子夺走了。


    “欺君可是死罪。”他严肃地瞪了一眼孟顽,接着又道:“那追不上为什么不开口?”


    “没……”孟顽还想再否认,可在她看到李翊严肃的神情时又不敢接着说下去了,只好悻悻然地低下了头。


    “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要说出来旁人才能知道。”李翊伸出一只手托住孟顽的下颚逼她抬头看着他。


    孟顽下意识地躲闪,回避着他极具侵略性的视线。


    “说出来又能有什么用,没有人会在乎。”


    孟顽是一个什么事都往心里放的人,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无用,没有人会去听她的话,也没有人会真心考虑她。


    小时候她也是一个活泼开朗爱说话的小娘子,那时有阿娘在她无论说什么阿娘也会温柔微笑注视着她。


    阿娘死后她就是一个人,没人在乎她,那时她人小声音也小,很容易就被人忽视,他们或许听到了,也或许没听到,但无论听没听见都无所谓,因为他们不在乎。


    不在乎孟顽在说什么,也不在乎孟顽这个人。


    一次次被人漠视后她就学会了沉默。


    在不爱她的人面前说千言万语也是无用。


    从前有人会在乎她,她什么也不说那人也会细心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但现在没有了。


    “谁说没用的?说出来朕替你撑腰。”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最重要的是朕在乎。”


    李翊很少在孟顽面前自称朕,这次他罕见的自称了朕,以一个帝王的身份为孟顽撑腰。


    孟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心底也有几分莫名的情绪在翻涌,她还没想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李翊抬手温柔地替孟顽将眼泪拭去,粗糙的指腹抚摸过孟顽的眼睛,脆弱娇嫩的皮肤被他的指腹磨得有些痒,孟顽侧了一下头,躲过他接下来的动作。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去证明旁人的在乎,而要告诉你,从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雍便无人敢在你面前说一个不字。”


    李翊收回擦眼泪的手,认真地看向她等待着她的回答,可出人意料的是,孟顽抬头小心翼翼地轻声问了一句,“包括您吗?”


    闻言李翊哭笑不得,却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包括朕。”


    他没想到孟顽会这样大逆不道,有时他真想打开孟顽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也只是无奈一笑就许诺了孟顽永远不会向她说一个不。


    “那您慢点走,我追不上您。”孟顽试探的说道。


    “好。”


    二人保持着一臂的距离,一前一后地沿着连廊向前走,午后的太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六娘子您又来了!”冯士弘给李翊行完礼,一抬头就看见紧随在李翊身后的孟顽,笑容亲切的开口。


    “嗯,阿翁别来无恙。”孟顽被冯士弘热情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


    “进来。”


    李翊走进清瑶阁中回头却见孟顽仍在外头同冯士弘讲话。


    孟顽对冯士弘歉意一笑,紧接着走了进去,可李翊却并未理会她,将玉狮子放下任由它在殿内玩耍,自顾自地看起奏折来,他七日未曾处理,已经在堆的如同小山一般。


    她有些被惊住了,原来做皇帝也不是成日享乐无所事事,他居然有如此的政务要处理,如此看来圣人当真勤勉,必是一明君贤主。


    “研磨。”


    李翊指了指一旁的砚台,显而易见是想让孟顽给他磨墨。


    “圣人这是惩罚吗?”孟顽小心地问道。


    “觉得太轻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李翊就看了一份奏折,随意的写下几个字便放到一旁。


    “不轻,不轻的。”孟顽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觉得轻,万一她说出来,圣人反悔再想别的法子罚她可就得不偿失了,她赶紧拿起朱砂墨开始研磨,又朝李翊笑了笑。


    见孟顽笑容如此乖巧他心中也很是受用,就连这又臭又长的奏折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是孟顽第一次见到朱砂墨,好奇的拿在手中颠了颠,出人意料之中它居然不像一般的墨条那样重,倒有几分轻巧。


    这墨不仅仅是墨,更象征着无上的皇权,只有皇帝才有权使用朱批,而臣子们只能使用墨批。


    孟顽只觉得手中的朱砂墨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她悄悄看了一眼李翊,见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奏折,她便拿起墨条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好闻吗?”


    “好闻。”


    说完孟顽才发现她已经被人发现了,面上又爬上了红晕,捧着手中的朱砂墨不知所措。


    “拈来轻、磨来清、嗅来馨、坚如玉、研无声,这便是它的制作标准,只有符合这几条才能送到朕面前。”


    李翊并未在意只是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孟顽手中的墨条,向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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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为何这墨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这香气是从哪里得来的?”


    孟顽水灵灵地大眼求知若渴地看向李翊,这让他怎么能拒绝她的问题。


    “不过是加了麝香和龙脑罢了!”李翊淡淡地说着,浑然不觉如此名贵的香料被用在一根小小墨条上是如何的铺张浪费。


    “麝香?龙脑?”孟顽都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不仅如此还有金箔与珍珠粉这样写出来的字更有宝光。”


    孟顽不懂李翊口中的宝光是什么,只觉得眼前这根墨条倒是挺珠光宝气的。


    她有些想收回方才夸圣人是明君贤主的话,如此奢靡连批复奏折的墨条都价值连城,不过是多批几本奏折罢了,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知晓了这墨的非同寻常,孟顽研磨的动作都轻了几分。


    “太慢了。”李翊用笔杆轻轻敲敲了孟顽的手背。


    “臣女不敢用力,怕伤了这墨条。”


    “呵,你有什么不敢的。”李翊冷笑一声,锐利的双眼扫过孟顽,将人看的心里直打鼓。


    明明胆子大得很,敢听不出他的声音,敢认不出他的字。妄他也手把手教了她半年的字,她竟敢认不出来,还有什么她不敢的,她明明就是胆大包天。


    李翊下笔时都带了几分狠厉,几个朱红色的大字落在奏折上杀气腾腾。


    收起笔又看了一眼懵懂的孟顽,他生气之余又多了几分无奈,“仔细想想吧!”


    孟顽一边研磨一边思考到底是哪里没做好又惹怒了这位天子,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为她撑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变了脸色果真是喜怒无常。


    难道他还在为了方才她无意间听到他们几人说话的事生气?


    她仔细的回想着方才的一幕,玉霞亭中除去圣人也就是陆润几人,这几人她都见过,不过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世家子弟,能有什么事情是听不得的?


    孟顽研磨的手一抖,她好像被骗了,这根本是圣人为了罚找的借口罢了!


    手背又被人敲了几下,孟顽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朱红色的墨水因为她方才的一抖溅的到处都是,甚至连李翊与她的袖口上都被溅到了。


    她心中一慌,也顾不上其他,赶紧拿出帕子给李翊擦拭袖口。


    “想明白了吗?”李翊按住孟顽的手背,着墨迹早已渗透擦不掉了。


    孟顽无缘无故被罚又被指责胆大包天心中更是委屈,小声地开口道:“圣人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李翊倒觉得有趣,这个小混蛋怎么会突然觉得自己骗她。


    他握住孟顽的手臂轻轻一拽,纤细的小娘子就坐到了他的怀中。


    冷不丁地被人抱进怀中,孟顽像被烫了一下般,面红耳赤的就要他从怀中退出,“圣人!”她用力的推着眼前人的胸膛,可这哪是她能推得动的,对方纹丝不动反而将她抱的更紧了。


    “说说看,我骗你什么了?”他揽住孟顽的腰,强迫她坐在自己腿上。


    孟顽如今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日子一日暖过一日,衣裳也一一日日变薄,她坐在李翊的腿上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甚至是那刚劲有力的肌肉。


    这每一个认知无不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的大脑昏昏沉沉。


    “您骗我挨罚,你们明明就不是在谈论正事!”孟顽受了无妄之灾,虽然并没有给她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她还是觉得委屈。


    “确实,不是在谈论正事。”李翊拿起孟顽挣扎间掉落的手帕在桌案上的手帕,轻柔又仔细地将她手上朱红色的墨点擦去。


    “那您为什么罚我。”孟顽不服气地问道。


    “我罚你是因为你认不出我。”


    李翊抬头看着孟顽,眼地翻涌着炽热的暗火,可更多的确实柔情,一个眼神竟让人生出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


    “什么……什么认不出?”


    孟顽被他看的都结巴了,她将从小到大的人一一想了一遍也没想出到底是何时见过圣人,又为何会认不出他。


    可她将见过的所有人都过了一遍,也没想起到底何时遇到过圣人。


    但有一个答案隐隐在她脑中盘旋,可她一直都不敢想,甚至是刻意回避。


    毕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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